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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ananqiu[品衔R1] 于 2013-11-22 21:53 已读 7843 次 1 赞  

ananqiu的私房频道

回答: 【一地芳草】 作者:极品雅词 (初始序) 由 ananqiu 于 2013-11-22 21:49

【六】
  童真去了杨光就读的那所外省大学,叶羚丫头去了本省的体育学院。
  叶羚动身之前我又专门订房给她饯行,这一次席间已经没有童真,她提前两三天就离开
  了清水,从杨光回来接她,我们只偷偷通过两次电话,让我很有些心灰意冷。
  叶羚看出了我神情间的落寞,问:“女朋友已经送走了?”
  我摇摇头,“俺没有女朋友。”
  叶羚有顿时些不满,“你这人就这样,从来都把别人当玩具。陈倩那样单纯的女孩你不
  稀罕。童真这样美丽大方,你一样不珍惜。到底什么样的女孩才能定下你的心呢?”
  我沮丧地说:“俺心里想要的自己配不上。不想要的……如果不想要,怎么可能爱她?
  ”
  叶羚惊奇万分:“居然有你认为配不上的?你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啊……她是谁?”
  我虚荣心极强,在叶羚面前虚荣心似乎格外地强,怎么有勇气说出童真的名字,怎么有
  脸承认自己,不过是人家的玩具。
  跟叶羚独处让我感到自在,我开始大杯大杯地喝酒,很快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有美
  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溃不成军!”借酒撒疯把胡言乱语直扯到千里之外。
  从包房踉踉跄跄出来,叶羚搀着我一肚子怨气,拧着俺的耳朵骂:“还说给我饯行,你
  根本就是找借口酗酒。”
  我忘乎所以,“羚羚,痛快踢我几脚好吗,俺他娘的心里好疼。”
  叶羚大叫:“不许再叫羚羚,那是我十岁之前的名字。”
  八月末的夜风已经清凉,竟吹不散闷在胸口的酒意。我傻乎乎拽着路旁的栏杆疯笑,“
  为什么不能叫?不管别人怎么叫,俺就想叫你羚羚。这名字对我很珍贵,让我想起总欺负得
  你哭的年纪。羚羚,你说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想帮你找个男朋友呢?”
  叶羚开始踢我,很疼。我说,“真的羚羚,什么时候你交了男朋友,一定要让我请客。
  关于恋爱这种事,现在也许只有你爱上谁,才能让我更关心了。”
  叶羚又踢过来,这一脚更疼。
  我开始哭,因为突然一阵剧疼,是心在疼。
  童真还有叶羚,一个是我渴望永远跟她上床的女孩,一个是永远不想跟她上床的女孩,
  这两个人对我如此贵重,如今她们都要离开了。
  叶羚很少见我哭过,哪怕是因为醉酒:“丁丁,你现在这样子傻不傻啊,不就是今年没
  能参加高考?你如果肯坐回教室读书,不就是杭大那么一丁点距离?重读一年,追去杭州找
  她!”
  她以为我在想童真。她不明白,我已经蹉跎了自己全部的少年。
  俺直哭得天昏地暗,果然他娘的孩子气,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怎么上的车,怎么回的家,怎么爬上床,我全都不记得了。叶羚一直跟在身边,她和我
  是很铁很铁的青梅竹马,据她说当晚真想过把我丢在马路上,已经走了很远,回头看见我摇
  摇晃晃直奔快车道,心中一软,返身三拳两脚把俺打昏,拦车送回了我家。
  我吐脏了自己一次,吐脏了我妈一次。
  却吐脏了叶羚两次。
  夜里醒来时记不清几点,胃里翻江倒海趴在床头呕呕作响,叶羚穿着我妈的睡衣赤脚闯
  进我的卧室,我双手一抱,伏在她胸口就是一阵狂吐,她说那是第二身衣服,一起吃饭时她
  穿的那套,当时还丢在我家的洗衣机里。
  那晚是我第一次抱她,而没有被她一脚踢来。
  正当吐到一半时,我忽然发现这丫头的胸口也很软,娇嫩的乳房发育良好,沉甸甸圆润
  饱满,顾不上考虑她是谁,竟然边吐边色迷迷猜想,乳晕是不是粉红色的呢?也像真真的那
  样好看?
  一直吐到胃里早没有了残酒,我的头仍埋在她的胸口拱来拱去,叶羚以为我仍醉得人事
  不知,抱着我不忍心推开,轻轻帮我捶背,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如果自己优秀到可以做她的
  男朋友,未来一定活得很幸福。
  渐渐她感觉出了我嘴唇的下流,双手猛然分开,我重重跌落至床底。
  叶羚几乎要逃了。
  我扑上去抓住她的脚腕,紧紧抓住不放她离开。
  叶羚赤着脚丫,小腿纤长秀美,我不说话,顽强地拿嘴去亲,她抬脚一下一下蹬我,脚
  底柔软白净蹬在脸上像蹭到光滑瓷器,哪怕她有两次出脚很凶,我的头砸上地板发出闷闷的
  声响,怎么被她蹬都不觉得疼。
  夜已经很静了,卧房的房门半开,客廊柔和的灯光透进,也许叶羚怕惊动我爸我妈,一
  直没有出声尖叫,也没有做动静巨大的殊死拼搏。我被她蹬得满地乱滚,心里认准了坚决不
  放,只要逮着机会,就扑她小腿上猛亲一口。
  她穿着下摆宽大的睡衣,我亲得越来越勇,有几次几乎把头完整钻进去,她的大腿比小
  腿更美更具有弹性,几乎刚用手一下子抱到,我就越发欲火中烧。
  叶羚真的生气了,她忽然问我:“丁一,你真醉了还是醒着?”
  俺含含糊糊说,“我醉了!”
  重重地一脚正中面门,我头一晕眼前金星乱冒,鼻血顿时狂喷而出,在地板上洒落了一
  道殷红的血轨,虽然卧室里光线不是特别明亮,仍触目惊心,连叶羚也吓得一呆。我奋不顾
  身,再次纵身扑去,抱着她的腿弯又亲。
  血泪横飞,沾满了她白净的小腿。
  流泪是纯粹鼻腔受了刺激,完全跟俺当时的心情无关。
  叶羚又问:“你真的还在醉着?”
  爸妈那间卧房的门忽然轻轻一响,我纵身扑去飞快把自己的房门锁上,隔着门冲外大叫
  :“我已经睡了,谁都别过来敲门。”
  外面嗦嗦声细,很快恢复了安静。
  【七】
  打开房灯,我顿时羞愧得无处可逃,低垂着目光不敢看叶羚,“我不是人,你怎么打我
  骂我都行,不能生气。生气也行,不能从此不理我。我自己已经毁掉了,绝对没有真想过再
  弄脏你。”
  叶羚半天不说话。这让我全身局促得厉害,悄悄擦了一把鼻腔里的血,找不到地方,一
  把全抹在了自己胸口:“羚羚,我敢对天发誓,从小到大,如果心里有一分钟不真的疼你,
  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
  叶羚固执地追问:“你刚才这样做,是因为喝醉了吗?”
  我无计可施,“好羚羚,你就算给我个台阶下,全当我喝醉了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会
  这样,胆敢再这么对自己的亲人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出门被狗咬,上街被车撞,睡觉摔
  断腿,打雷被雷劈……”
  我还想源源不断把毒誓不停地发下去,叶羚对我说:“你先去洗脸,拿冰块敷一下。”
  鼻血狂喷我倒一点也不在乎,“这算什么,让这无耻肮脏的黑血多淌点,当成是对我所
  犯罪行的惩罚!”
  叶羚急了:“你去不去?”
  她抬脚又想踢来,我看见一截雪白的小腿上污迹斑斑,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被我染脏
  了。我心中一疼,愧不得一头撞死。
  “娘的!”我喃喃骂。
  叶羚一怒:“你骂谁?”
  我说:“当然是骂自己。你走吧,老子没脸活了。”要不要真的撞死,这事以后再说,
  一把拉开房门等她走出去。
  叶羚走来,推着我向外去,“你去洗脸,我拿冰块!”她的声音轻柔,我一不小心张开
  了双臂,把她重重抱进怀中。
  她胸前的睡衣上沾了我吐得残酒,贴近了感觉到大片潮湿冰凉。我很想低头亲她,很想
  很想,却只敢用力抱着,就算抱也抱得自己胆战心惊,只是偏偏舍不得放手。
  叶羚低声威胁说:“你再不听话,我喊丁妈妈过来了!”
  她出奇的温顺,被我抱着既不挣扎也不咬我,让我顿生迷惑,苦肉计真这么管用?我愿
  意鼻血就这么一直淌个不停,天荒地老。
  俺生来体质良好,头对着水龙头用冷水一冲,两分钟血就全停了,没想到一旁的叶羚还
  觉得不够,居然对我埋怨:“你这人这么不经打,以后真不敢踢你了。”
  我忙说,“这良好习惯千万不能戒,有两年你不肯踢,我浑身别扭得厉害。”
  叶羚又踢过来,不过很轻,像只小爪子挠痒。
  我叹了口气,“酒真是害人,今天全搞乱了,以后……”
  叶羚又生气,“还说?”这次她没踢,换手来拧,我没穿上衣,拧得比踢得还疼。
  洗完脸我看见叶羚胸口污浊,自己也满身肮脏,问她:“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我有些发愣,对刚才的那阵折腾,顿时咬定不能全怪自己脑子一热犯下错误,她只穿着
  件薄薄的睡袍,里面居然连层胸罩都没穿,任谁一头扑上去,也会犯错误吧?更过分的是,
  此刻被残酒弄湿了前襟,她胸口透出的乳房轮廓之美,被她连踢一百脚,也让人眼球逃脱不
  得啊!
  叶羚脸色一红,狠狠一把拧来。
  这丫头简直是俺的一位亲人,绝不能再用肮脏念头亵渎她!我摔摔头,却摔得脑子更一
  热,顺口胡说道,“追溯到读幼儿园更前的时代,我们好像一起洗过澡的吧?”突然清醒过
  来,讪讪地补充道,“不是你妈帮咱俩洗,就是我妈帮咱俩洗,就像一对亲兄妹一样。”
  她明明又想重拧,下手却突然一软,发呆了一会,低声问:“丁妈妈已经睡了,我找什
  么衣服换?”
  我说:“穿我的衬衣,那时我可连你的裙子都穿过。”
  其实隔了那么久的童年,我自己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都是大人们在耳边重复,好像
  真有那样一段纯净的时光,见证过我和叶羚的竹马青梅。
  我去帮叶羚找衣服,除了衬衣短裤还顺手拆封了一条崭新内裤给她。接过内裤叶羚呆了
  一秒,一把抓去,冲进浴室。看样子被我胡思乱想地猜中,她贴身的小内裤也被我弄脏了。
  等我也冲洗完出来,叶羚把卧室已拖净,她穿着我的衬衣,下摆几乎垂到膝盖,我无耻
  地开始联想,被长长衬衣盖住的,是怎样一双无比美丽和圆润光洁的修长大腿呢?
  我们互相望了一眼,忽然都有些紧张。
  我轻声说:“你去睡吧。”眼睁睁看着叶羚慢慢走出门口,突然一阵悲从中来,低声叫
  ,“羚羚等等!”
  叶羚回过头问:“还想说什么?”
  我凄苦地望着叶羚熟悉的轮廓和面容,鼻腔一酸差点有些哽咽,“羚羚,如果能回到十
  六岁,我这辈子谁都不要,真的。”
  叶羚迷惑地问:“谁都不要?”
  我郑重点头,“谁都不要!去睡吧!”然后,轻轻掩上房门。
  那天深夜我想了很多事,我瞪大眼睛望着房顶,想看破房顶更高的外面。我忽然发现其
  实叶羚很在乎我,或者说,她一直像我一样,悄悄在心底里疼爱着彼此。我不知道这是不是
  爱她,但是拿她跟一直在我心中很重很重的童真比,童真竟一下子输得很惨。
  这种情况以前我从没有发现,是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拿叶羚跟其他人比过的原因吗?
  我的十六岁不会再回来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在一夜之间长大,回望早已经远离自己的那
  些,爱过的,或者不爱的,迷惘的,或者自以为了解的,一切都那么幼稚可笑。
  第二天中午,爸爸在餐厅包了房,我们全家人送叶羚离开,同座还有叶羚的爸爸。我妈
  唠唠叨叨,又在席间旧事重提,哪一年我和叶羚多么小,叶妈妈当时还活着,她俩私下讲起
  笑话,干脆两家结成一家。
  我对老妈说,“亲娘大人,俺已经过了十八岁,听见这种话,脸都不会红了!”
  叶爸爸沉默少言,只跟我爸连连碰酒。还是男人厚重,把类似笑话的人生片段都藏在心
  里。
  我隔着桌子望向叶羚,她装成低头吃菜,像什么都没听见。
  【八】
  她们都走后,我在家整整躺了半个月。我没有听老爸的话重回学校读书,第一次不是很
  冲动地跟他老人家谈理想,并最终在老妈的擂鼓助威下得到了支持。
  我和高军两家合资开的,号称清水设计规模最大、硬件规格最高的“昔岸芳草”KTV
  会所,九六年年底完成装修开业,九七年全部收回了成本,九八、九九两年满城开花,连弄
  了四间相同规模品牌连锁店。
  两千年我满二十三岁,去除家里的那份,私人身家过了千万。
  很奇怪,四年下来我变得不愿意跟着一群人喧闹,空闲的时候喜欢安安静静沿着清水河
  行走。我经常一个人走着,突然想起夏季清水河激溅的浪花,回想起哪一年,这条小河的激
  流差点淹死了一个叫丁一的少年。
  我仍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未来。
  叶羚很好,可惜我蹉跎了自己的少年。她读大学的第一个暑假,回来对我说新交了一个
  男朋友,斯文有礼,英俊温柔,我听见大是替她高兴,祝福她的时候由衷而虔诚,并趾高气
  扬地告诉她,什么时候带回清水,哥帮你灌晕那厮。
  但后来每次问她,她都轻轻一笑,不肯再羞色提起。
  童真放假期间我们仍会上床偷欢,对她,我依然是那样迷恋。学生们每过一年暑假我都
  会偷偷想,到了现在,童真还会觉得我孩子气吗?
  两千年的六月,童真回来了。
  开车从车站接她出来,四年大学时光没有改变她的美丽,也没能改变她带给我彻底的挫
  折感。六月天气我穿着隆重的西服,她第一眼看见,仍然一声轻叫,“丁一,你这家伙还是
  一点没变。”
  我除了苦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吃过饭照旧先找酒店开房,她衣衫尽解裸呈在大张雪白的床单,几乎分不清她身子白还
  是床单白。童真双肘支起身子跟我亲吻,胸型保存得完美无瑕,让我十分郁闷,“你什么时
  候才会变丑?”
  童真开心地问我:“你为什么老咒着我变丑啊?”
  我说,“变丑我就可以不稀罕你了。”
  她身子扭来扭去不让我咬到她的乳头,“你有多稀罕?”
  稀罕她有多少呢,被我蹉跎掉的全部够不够多?这种话分明很幼稚,我已经学会不说给
  人听了。“三年!也许算不上什么贵重的稀罕,当它飞快逝去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察觉。
  ”
  童真轻轻笑,“有那么多漂亮女生喜欢你,陪着你,你一路活的春风得意,当然觉得时
  间过得飞快。诶……从十六岁,不是已经七年了吗?”
  女生,这个词让我一惊,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人讨论起女孩子,早已经不再使
  用这样一种称呼。我逮住童真的身子一阵狂吻,心里默默想,童真真同学,你十六岁那年的
  胸脯,发育得可真好。
  我说三年,她说七年,这是概念上的错觉,我只蹉跎了三年,她们走后的这四年,我理
  智而思路清晰的活着,我甚至知道自己在努力什么。
  童真动情的很快,当我低头去亲吻她的腿缝时,她大腿的肌肉痉挛了一阵,已经有了第
  一道小小的高潮。她的潮水味道像从前那样清冽,股缝间细软光滑,视觉中多了一丝浓密,
  可两片唇瓣依然光洁如新。
  她轻轻呢喃,用手捧我的头,想让我上去。
  她不知道,这四年来我亲吻她,爱过插入。
  这是我很用心珍惜的女孩。
  歌厅装修再豪华,硬件再高档,说白了骨子里都是个淫窟,我床上不缺女人,是的,哪
  怕她年龄还不满十八岁,只要进了我所操控的圈子,毫无例外,她都是女人而不是女生。无
  论那些女孩身子怎样娇媚,我都只是上她,而不会有珍惜般的迷恋。
  “丁一,你总喜欢逗弄我,还……像个小孩子!”
  童真的大腿轻微颤动,偶尔猛地一合,再一点点放开。
  小孩子三个字让我有些惊慌,在她面前,难道我永远不会长大吗,这是我一直苦恼的问
  题。小孩子让她肆无忌惮的快乐,却不能让她用心来爱。
  她情急开始发力,身子乱扭,使劲向上拉我,我吻过她的肚脐,就连她的浅浅肚脐也那
  么美,她再拉,双手插入我的腋下。我只把头深深埋进她的胸膛,淡淡的体香甘甜柔美,这
  是属于记忆中的香,还是她永远那么香呢?
  “丁一……上来。”
  我压上她,突然看清她精心修理过的眉梢,用手指在上面轻扫,又扫过她的鼻梁,和抹
  了淡淡唇膏的嘴唇。两年前她开始使用化妆品,我一直想说化妆品遮盖她玉一样的肤色,可
  是看她对着镜子精心摆弄,都分不清自己是对是错。
  也许因为我真的还没长大,才幼稚地以为女人化妆不美吧。因此虽然隐隐遗憾,却一直
  愧于开口。
  “真真……”我轻叫了一声。
  童真眼神迷离,双手搂过来,半吐出舌尖跟我接吻,淡淡唇膏的味道触痛了我,我终于
  说,“下次……如果我们见面,你能不能不化妆?”
  童真说,“丁一你心眼真坏,就想让我早点变丑,然后好移情别恋对吗?”
  用了移情别恋这个词,她一直都知道我爱她吗?可是这整整七年,我们见面都是上床上
  床上床,没有一起逛过街,一起留连过风景,一起牵起手,气定神闲地在属于恋人的天空下
  缓缓步行。
  两年前年我特意去过杭州找她,很想让她带着我转转西湖,听听南屏晚钟,哪怕在武林
  广场随便找个角落,安静坐上一会也好,可是见了面,整整三天我们藏身在酒店的客房,做
  爱做到疲倦,醒来再接着做,三天之后,杭州对我依然遥远陌生,就像我从没到达过那里。
  那次之后,她偶尔再在电话里邀请我去,我会说真真,我最近……很忙。
  我真是个白痴傻蛋,从年纪小小,就懂得跟人偷情,而不懂怎么谈情。
  我掀起童真的两脚,架在自己肩上,手捏过她的臀肉,又撩拨她的阴毛,真想一次拔光
  它们,让她跟我一起疼痛。
  但她手一捉,引着小弟全根进入,潮水温滑,我不禁骨头一酥,跟她正式做爱。
  她有很多次高潮,一声声低低细细的叫床销魂蚀骨。有一阵,她全身酥软,耳鬓厮磨在
  我身下呢喃,“丁一,我简直爱死你了。”
  爱死你和爱你,有本质上的区别。我是个质量很好的玩具,经久耐用,七年如新,从没
  有弱减过对她的吸引。
  娘的!
  娘的!
  娘的!
  【九】
  两千年的七月中旬,常常在清水大街上无意间碰见昔日的同学,高军提议说约一下,大
  家抽时间聚一聚。真不知道他哪来热情,一直感觉高中的那三年我只是个过客,他们嘴里说
  出的同学这个词,距离我是如此遥远,难道我真的读过书,认真听过哪怕是一节课?
  我甚至无法记起教过自己的老师们,虽然他们好像个个都记得我。
  某天东城那家分店的前台经理打电话给我,说一位有客人自称是我高中时的老师,问能
  不能优惠打折。我在电话里说,“请告诉那位客人,你们可怜的丁总从没读过高中,连一天
  都没读过,仗着是老师想招摇撞骗的,统统不管用。”
  我不知道自己该恨谁,也许跟那些灵魂的工程师们无关,但心中分明真的怨恨,既然逃
  避去怨恨自己,只好迁怒他们。
  叶羚也回到了清水。
  我请她去甜筒店,我胃变得不好,已经渐渐不能吃下一整支甜筒,在一旁看着甜筒一圈
  圈在她唇边消失,心里充满一种叫安详的感觉。
  她不化妆,乌黑发亮的一根马尾小辫,颜色发白的牛仔裤,细碎暗花的浅色衬衫。
  还有她眼睛里那片干净的纯白,当年清水一高的最后一个处女,如今还是处女吗?这个
  念头一点都不肮脏,我甚至觉得无比净洁甜美。我想起她曾说起的男朋友,被自己男朋友拉
  手,她会不会抬脚去踢?
  我忽然忍不住想笑。
  叶羚问我:“怎么了,表情这么古怪?”
  “哦,想起一件好玩的事。”
  她逼着我讲,我仗着心灵坦荡,很干脆问出了口。她年龄不小了,如果连拉手这事都还
  觉得紧张,想不被别人笑话也难。叶羚理直气壮地回答我,“男朋友怎么了?不等到变成老
  公,照样踢他。”
  我脱口大叫了一声亲娘,“高中最后一个处女,现在又修练成大学最后一个处女,羚羚
  你真的好厉害!”当场笑得岔了气。
  我的声音太大,座位周围那些年轻的男孩女孩纷纷看过来,叶羚隔着桌子连连踢来,疼
  得我急忙求饶:“羚羚你忘了,我这人不经打。”
  叶羚抬手想来拧我的嘴,刚碰到我的脸颊,微微停了一下,手飞快缩了回去,脸色突然
  变得通红通红。
  不要脸又提起那晚喝醉的情景,这让我万分愧疚,她像我的亲妹子,我不该无耻到连世
  间最纯净的亲情也试图亵渎。
  “对了羚羚,准备留在清水,还是只回来歇一歇脚?”
  叶羚说,“清水是我的家。”
  我欣喜欲狂,“嗯,别学人家一心往高处走。其实一辈子呆在清水也不错,找一份喜欢
  的工作,过轻轻松松的生活。赚钱养家这种事交给你男朋友去做,别累着你烦着你,永远把
  你当小公主养着。”
  叶羚简简单单微笑:“上哪找这样的男朋友?”
  她笑得如此天真无邪,让我想伸手去捏她的鼻尖,却怕她会起脚踢人,最后变成揉自己
  的鼻子。“你不是交了男朋友,他也同意你留在清水?”
  叶羚说,“没问他,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有些苦恼,“怎么一直不肯让我见呢?我别的本事没有,灌醉他应该轻而易举。”
  叶羚问:“你还经常喝酒?”
  我说,“除了跟你在一起不敢。酒……不是好东西。”
  从甜筒店出来,叶羚张开双臂向前奔跑,我拼了命竟追不上她,阳光暴烈的夏日,很快
  就气喘吁吁。叶羚等在前面,对我的状态大为不满,“丁丁,以前那个清水河发洪水,都淹
  不死的丁丁哪去了?”
  她去解我的领带,用力扔出很远,“以后别缠着这种东西见我,像个腐朽老头。”
  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童真喜欢帮我整理领带,她打出的结平整好看,比我自己
  动手漂亮多了。
  “丁丁,你跟童真怎么样了?”叶羚轻声问,站在那里等我把气喘匀。
  “老样子。”
  我不太想跟人谈起童真,说不清那是心中一道伤口,还是心灵找不到方向。
  “她会留在清水吧?”
  “没问。我想……也许清水不适合她。”
  叶羚不屑地冲着我皱眉,“我看你就是不想负责任,难道你现在养不起她?难道给不了
  她公主一样的生活?你一直没变,一心只顾着贪玩。她交了你这样的男朋友真是不值。”
  我有些奇怪,“羚羚,你觉得我是她男朋友吗?”
  叶羚像更奇怪,“难道不是?”
  这点我倒是很肯定,“绝对不是!我跟童真真……始终只是朋友。”
  叶羚挑衅地盯着我:“那我帮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
  我嘿嘿笑,“像当年介绍陈倩给我那样吗?嗯,这次要介绍个更漂亮的,我们三个再一
  起去看电影,我去偷偷拉她的手。”
  好遥远的岁月。
  叶羚说:“我大学的同学,连续四年的校花头衔,够称得上漂亮吧?约好了隔两天过来
  找我。不过丁丁,这次你不能再像对待陈倩那样始乱终弃,如果觉得人家好,就要娶她回家
  。”
  “这么着急娶回家做什么?”
  叶羚轻轻笑,“点灯说话,吹灯作伴,清早起来,梳小辫。”
  年代更加古老古老的童谣。还是在叶妈妈活着的时候教我们念过,我记得自己曾经一边
  念,一边在身后狂追着叶羚揪她的辫子,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苦练脚法,在我想欺负她的时
  候,三脚两脚把小流氓丁一当场制服。
  她念得让我心动,“好啊,如果你那位同学真够漂亮,又有支小辫让我去梳,俺娶就娶
  了吧,免得我妈整天在耳边唠叨。”
  叶羚问:“你妈唠叨什么?”
  我嘿嘿笑:“当然是整天唠叨你!羚羚该毕业了吧?羚羚该回家了吧?给羚羚打过电话
  了吗?要不要开车去接?最可气的是,我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她还理直气壮地骂,那死丫头
  变心了吗?不行丁一,快去给你妈抢回来。”
  说完怕叶羚踢我,连忙多补上一句,“都是你叶妈妈说的,要踢你去踢她。”
  叶羚没有踢来也没有说话,神情有些怅然若失。我忍不住轻轻推了她一把,她目光如水
  地望向我:“丁丁,明年清明陪我去给我妈扫一趟墓好吗?她一定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
  ”
  叶羚不知道,她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每年的清明,我都没忘去给叶妈妈扫墓。有一次刚
  好和叶爸爸碰见,男人间话少,相视时只细微点了下头。
  她一瞬间落漠的表情让我想拉住她的手,现在就一起奔向墓园,可是我们今天都长大了
  ,从十岁之后,只要我不小心碰到她,她就会失控抓狂。
  “羚羚,你想现在去吗?我去拿车。”
  “不!”叶羚摇摇头,“给亲人扫墓要守季节,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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