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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姜小尚[♂品衔R1♂] 于 2014-04-15 15:18 已读 746 次  

姜小尚的私房频道

回答: 广州情色录 作者:梁小无拆 由 姜小尚 于 2014-04-15 15:08

  第二十二章

  从东莞回来后,我一直试图去理清我与她们之间的感情。我问自己更喜欢谁,结果却让我陷入更深的矛盾中。

  我像手里握着妈妈给的五毛钱零花钱的小孩,看着街上好吃的和好玩的,始终下不了决心去买哪个。

  我最后放弃这种痛苦的选择,我深刻地体会到那句话:有时候选择比不选择更痛苦。

  我暗暗下决心,下辈子一定要努力出生在阿拉伯国家,虽然那样皮肤会黑一点,虽然娶的老婆会肥一点,但好歹娶的老婆可以多一点,质量可以用数量来弥补,爱谁就娶回家,如果阿拉伯老爸刚好比较有钱,盖的房子房间多,那就多娶几个,闲着也是闲着,那可真是怎一个“爽”字了得。

  过了几天,月儿要我陪他去见一个客户,是月儿签的第一张单的那个客户,给他们的账期已到,但款他们却拖着不给,月儿让我陪她上门去见他们老总,帮她判断一下。

  我上门前做了一下调查,这个公司目前运作还是比较良好。于是我们上门去和他们姓陈的老总聊了一下午,陈总说目前周转有点困难,但满口答应一周内给我们全款。

  从客户那出来是下午快六点钟,这时候广州已经进入堵车高峰了,我看着月儿有些疲惫的脸,问她下午如果也没有特别急的事了,带她去兜兜风,放松一下。

  月儿开心地点了点头。

  我开车带着月儿从环市东路转到附近的麓湖,麓湖这时候人不是很多,夕阳淡淡地撒在湖面,风吹过时,掠起阵阵的金色的涟漪。

  我在鹿鸣酒店旁边,一个湖边的露天停车场,把车头朝着湖水停了下来。我们俩放平座椅,打开天窗,打开班德瑞的音乐,惬意地躺了下来。

  我们看着天上并不蓝的蓝天,看着周围还算绿的树木,漫不着边际地聊着天。

  我伸出右手,轻轻地握住了月儿的左手,月儿没有拒绝,轻轻把手指放在我的手指间,五指相握。

  我从她滑软的小手感觉着她的心跳,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侧过脸看她长长的睫毛和微翘的嘴角,阳光轻抚着她那张青春的脸,明亮而新鲜。

  月儿嫣然一笑,回过头说:“看什么呢?”

  我笑着说:“活了这么老,在你脸上,我第一次发现夕阳原来是这么好看。”

  月儿微笑着摸着额上新长的一颗青春痘打趣说:“是外面的太阳,还是我头上这颗呢。”

  我说:“你这颗不是太阳,是露珠。”

  月儿歪着头,巧笑盈盈地看着我,说道:“拆兄,愿闻其祥。”

  这语气很熟悉,分明是我的语气,看来我的毒性太大,女孩子跟我在一起,不学坏都很难。

  我一脸严肃地回答说:“长在别人脸上,是难看的青春痘;长在我们家月儿脸上,就是花朵上的一滴晶莹的露珠,倍增娇艳。”

  月儿侧过头,笑靥如花,看着我说:“老拆,在女子防身大全里面,你这种男人排在危险榜第一位。”

  我笑着说:“女人勿近吗,上榜理由是什么?”

  月儿抿嘴一笑说:“上榜理由是嘴甜如蜜的男人往往靠不住,到手前是掌中宝,到手后是掌中刺。”

  我摇头回答道:“月儿妹妹此言差矣,我这种坏男人不是用来依靠,物要尽其用,要知道上好的黄花梨木也磨不成铁针,顶多磨成牙签。”

  月儿如水的大眼睛看着好奇地问道:“敢问拆兄,你这种坏男人用何功效?”

  我抬抬眉,笑着胡说八道:“我这种男人是你饥饿时的新鲜面包,伤心时的免费纸巾,寒冷时的贴身内衣。可以被我们爱,也可以爱我们,但不要依靠。要知道面包再新鲜也会过期,内衣穿久了就该破旧了,天下也没有永远免费的纸巾,下次你要用可能就得花钱买了。”

  月儿咯咯直乐,侧着头,打量着我,说:“老拆,问你一个问题。”

  我回答说:“问吧,正经的我全不懂,不正经的我是百科全书。”

  月儿已经很习惯我这种说话方式,微微一笑问我:“问你一个一点正经都没有的问题,在你漫长而又复杂得堪比中国历史的泡妞史中,有没有对哪个女孩说过爱她一辈子?”

  我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摇摇头老实地回答说:“从来没有,这种梦话只适合在睡着的时候说。”

  月儿好奇地问:“如果你碰到你喜欢的女孩,你会对她说什么呢?”

  我向右侧转过身,看着月儿可爱的脸,回答说:“我会对你说,我会一天一天地爱着你,直到我不爱你的那一天;你也要一天一天地好好爱我,直到你不爱我的那一天。”

  月儿如一泓泉水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良久,转头嫣然一笑,夕阳下娇艳胜似江花。

  这种被后来我们称做“午后”的时光,一开始是偶尔刚好拜访完客户,顺便来享受午后的阳光,后来我们周末没事的时候,我们都会一起在明媚的阳光的抚摸下渡过。

  月儿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她可以从你说的“1”读懂“2”和“3”甚至更多,而我也每每能从她的眼睛读出很多的爱意和内容。

  聪明的女孩真的是一本好书,而男人往往只注意了封面的色彩的亮丽和图画的精美,我们认为价格的是否合理往往只会凭封面的靓丽程度来判断,至于书的内容是否精彩,很多时候至少在刚开始的时候,我承认我们男人只是叶公好龙。

  和月儿在一起,我突然感觉到精神的愉悦跟肉体的满足的不一样了。

  肉体得到的仅仅是快感,而不是快乐。

  精神愉悦的那种满足感可以添满整个心很长时间;肉体的高潮在暴发后就开始疲惫,那是如烟花刹那间灿烂后的长久寂寞。

  那段时间,我们牵手,亲吻,也偶尔会相互抚摸,但没有做爱。

  我以为和月儿有了那一晚之后,我们有第二晚甚至第N晚是顺理成章的事,可事实上没有,我们有过很激情的亲吻和抚摸,但到最后关头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刹住了车。

  月儿让我第一次有了想拥有有一个女孩的身心而不仅仅是肉体的念头。这种高尚的念头让我对自己刮目相看,也让我对这个国家突然充满希望——狗都改了吃屎,国家还有什么事搞不掂的。

  这段时间不免和云水生疏了许多,而随着我和月儿的关系的越来越亲密,云水也越来越刻意与和我保持开了距离。

  但云水找了个机会,特意告诉我,月儿已和她男朋友分手。

  这件事,月儿从来没主动提过,我们在一起基本不提她男朋友。我没有问过月儿,不是不在乎,而是这件事只能由她自己来处理的。

  我算是他们感情的入侵者,如果还明目张胆地要求别人滚蛋,那也太欺人太甚了,盗也要有道嘛,即使这次偷的是心。

  我很感激云水,现在这种好女孩,已经和处女一样可遇不可求了。

  既然不可能同时采(彩)“云”追“月”,就目前情况,我也只能“云”开见“月”明了。心里虽然还是有点点的惆怅。

  会展中心的项目马上进入最关键的定技术参数了,十个专家也基本确定下来了,其中有七个是我们认识或比较熟悉的,我们几个这个项目小组的成员分头去做工作。

  而我们在行动的同时,竞争对手也在行动。如果专家是收好处的,那比拼的就是谁开的筹码高,如果专家不收钱的,那比拼的就是谁的关系好。

  至于技术水平,其实大家都在同一个档次,各有优势,但如果招标书上把自己的优势参数写上,并把这部份的分数写高,那么胜算就会高一些。

  据收集的情报来看,各家品牌都搞定了一些专家,以“北顶”为首,他们据说搞定了四个专家,而我们能确认帮我们的专家有三个,“卡而特”是二个,唯一无人能搞定的是最关键的人物,网络中心的黄主任。

  随着项目的时间越来越紧,健哥也像到了更年期一样坐立不安,不停地问我进展,恨不得自己来出手,当然他又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所以只有干着急。

  这个项目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意义在于,现在人事有可能要变动,如果拿下这个项目,他就是公司的大功臣,别人要动他,得多几分忌惮。

  我保持着和黄主任每周下两三次棋的频率,在和他的接触中,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人物不简单,他睿智但不外露,他洞查世事却装糊涂。

  主动和他谈此事很可能被他用太极拳轻轻打出,甚至根本不会理我,但随着时间的迫近,如果我不马上主动推进,又不知何时将会是合适的时机。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二十三章

  于是我约采韵出来喝咖啡,想听听她的看法。

  这段时间,我和采韵也经常见面,大部份的见面是在“浮水印”里,有谈项目,也有天南地北地瞎聊。

  熟悉了之后,采韵才告诉我,她是“浮水印”的股东之一,我释然,难怪那里的人“韵姐”长,“韵姐”短地叫她,难怪第一次和她喝博若莱喝到十二点钟,也没有人赶我们走。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楼上西角的沙发上等我了,那也是我们第一次喝酒和后来经常坐的地方。

  今天她只是稍施淡妆,一头像乌云般的秀发简单地扎个马尾,几缕青丝如垂栁佛水地飘在她的额头前,顾盼嫣然,依然是百般的妩媚。

  我坐了下来,把手机放在了采韵手机旁边,我们用的都是多普达最新的818款,都是银白色的,只不过采韵的手机像她的人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高贵的气质,我的手机就同机不同命了,买来没多久,就跌过无数交,喝过几次酒,弄得和我本人一样颓废。都说什么狗就有什么样的主人,我觉得什么手机跟什么样的主人更确切一点。

  我们库存的博若莱,早被我们喝完了,所以我们都要了杯咖啡,采韵从不喝茶的,我也就客随主便。

  随后我把项目的情况详细地如此这般和她说了。

  她含颌点头,赞同我的等待机时机的观点。她告诉我,据她的了解对于黄主任,我的进展已经是最好的了,其他品牌的人现在连门都没有找到在哪。

  对于担心时间进度的问题,她给我打气,她会找人出面,再拉两个专家过来,这样顶多黄主任谁都不帮,我们还是能抢占先机的。

  我点了点头说:“当初怕黄主任倾向哪一方,如果他一碗水端平,也未尝不是坏事。”

  采韵也点点头说:“最好你还是继续和他接触下去,一方面有机会可以探探他的想法,另一方面也随时了解他的动态。他是最关键的人物,把握了他也就把握也全局。”

  我欣赏地看着采韵,这个看起来千娇百媚的女孩,脑子里却是如此的睿智,思路是如此的清晰,我突然怀疑起市坊传闻的她和钟副市长的情人关系。

  做二奶的无非有两种光景,一种是爱钱,一种是爱人。

  我认识采韵这么长时间,感觉她品味很高,穿和用的都是高档的东西,但她决不是那种一味贪图享受的一般市井女子,她能在花园酒店优雅地吃着最贵的晚餐,也能和我一起在小巷里开心地吃着“沙县小吃”。而以她的能力在大公司里都能很轻松找个属于自己的位置,她不是为钱出卖自己的女孩,所以可以排除第一种情况。

  第二种情况的不符,我是从一个细节上推断的,钟副市长嗜茶如命是很多人都知道,但采韵却是不从喝茶的,因为据她说喝茶都会失眠,但是如果两个人相爱,很多生活习惯是会被同化的,特别是对方的最大爱好,受其影响,采韵即使不太爱喝,也必会喝一点,但采韵对喝茶这等坚决的态度,实在不符合常理。

  怀疑归怀疑,这种问题我当然是嚼碎吞下肚子。采韵是别人花园里的花朵,有机会能多瞄两眼多瞄两眼,多看美女有益身心发育,其他的关卿何事。

  从“浮水印”出来,已经快六点钟了。

  我给月儿打了个电话,她正在忙几个合同,我告诉她我晚上去下棋了。

  她笑着答道,好事,这样可以让高尚的艺术洗涤一下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回答说,一般是我玷污艺术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和月儿说笑了一会,我直接去了中信广场,把车停在大楼下停车场,然后在一楼的麦当劳里等小毕下楼汇合我。

  我们俩在麦当劳大啃着汉堡,小毕突然问我:“老拆,如果喜欢一个女孩子,要怎么去追她啊?”

  我大口咬着最爱的铁板烧汉堡,头也不抬地问:“看上谁家闺女了,哥哥帮你搞定。”

  小毕还不意思地吱吱唔唔,我突然回忆起每次和云水在一起,小毕立即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是爱上一个人的特征。

  “是云水?”我抬头笑着问小毕。

  小毕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点了点头。

  我突然起了一个念头,要把他们俩撮合在一起,小毕是我们这班朋友中,最老实的一个了,云水这么好的女孩,应该有个可靠的男孩子来照顾她。

  云水这肥水怎么地也要设法流自家田才行。

  今天老黄单位大概也没有什么事,他早早就到了棋社。

  我见状卷起袖子,摇起他送给我的纸扇,和他撕杀了起来。

  但今天我明显不在状态,连输了两盘,当第三盘结束,我们正准备算双方目数的时候,老黄扶了扶眼镜,摇着那写有“叩桥不渡”的纸扇,慢悠悠地地说:“小梁,今天有心事吧,棋行得乱,心乱棋必乱。”

  我抬头看着老黄那细小的,睁大眼睛人们还以为他闭眼的小眼睛,这小眼睛里平日充满着智慧,现在则充满了疑问。

  我摇摇头说:“工作上的一些小事。”我本想就着他的话头把话引到项目上,但又觉得太唐突,所以又把话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老黄在点目,抬眼看了看我,什么话都没说又低头在点目。

  “黑胜半目。”老黄点完后说,我又输了。

  “白棋在布局的时候是以大优势领先的,但你处处都想要占先机,每个局部的战争,你都想要打得对手落花流水,如果对手实力差距比较大,是可以实现的,但如果对手实力相当或更高,这是很不理智的下法。孙子兵法里说过,‘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老黄摇摇扇,指着我右下角的棋继续说:“这里在布局的时候,是你实地最多,势能最大的区域,如果你立足于这个区域的根基,慢慢地扩大优势,优势最终将成为胜势!”

  老黄喝了口铁观音,继续说:“但是在你的策略却是全面进攻,四处进攻别的地方的棋,不知不觉却把自己的根基给消弱了,最后因为水平相当,你的进攻没有特别成效,老巢却被我乘势打压得不成样子。小兄弟,要记住过犹不及,有些时候需要有‘能而不为’的清醒头脑。”

  我点了点头,有所感悟,联想到会展中心的项目,我突然觉得老黄话里有话。

  “老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既然大家实力都差不多,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怎么做最明智?”既然老黄话里有话,我也以话入话地问。

  老黄眼里闪出狡黥的光芒,他知道我听懂了他的话,也知道我在问什么。

  “你觉得你的优势是什么?”他问。这个问题问得很狡猾,可以问我的棋力也可以问别的,但我知道我们一起下棋的时间有日子了,他很清楚我下棋的优劣势。

  “和其他几家比,我们在安全方面的技术有优势,交换和路由没有特别的优势。”我看着老黄的眼睛,单刀直入的回答,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崇尚“叩桥不渡”、小心谨慎的老黄给我唯一的机会,虽然问得是这么晦涩,比起古代小娘子答情郎还含蓄,但我知道这机会稍纵即逝。

  老黄打开扇子,笑了笑,我在他眼里看到了赞许。

  “这次项目的重点就是安全,我详细研究过你们的产品和方案,应该说是非常符合我们的要求的,你们上次给的资料里的‘入侵检测’的方面不够详细,什么时候给我一份更详细的。”老黄说。

  这是这一个月以来,他第一口主动开口谈项目的事,搞得我心里不由得一阵狂跳,但我脸上还是保持不动声色,回答说:“没问题,明天送到您办公室。”

  老黄起身捶了捶腰,站直了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有前途,这么沉得住气,一个月前我就在等你问我项目的事情。”

  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心里在暗暗庆幸自己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

  老黄说:“我先走了,小梁,明天记得把资料补给我。”

  说完又用扇子指着右下角的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回家去了。

  当老黄的背景消失在棋室后,我立即跳了起来,给工程师大张和小吴分别打了个电话,迅速确认我们立即重写方案,把重点集中在安全方面,突出我们的优势。

  大张说这两天通宵加班也会把全新的方案做出来,小吴则说晚上加班加点把“入侵检测”方面的资料重新整理出来。

  我感激地挂上了电话,平时光芒都在销售身上,军功章真是有我们的一半,也有这些幕后英雄的一半。

  我一边激动,一边盘算后面的步骤怎么走。今天的收获太大,这个项目总算找到突破口了。

  我忍不住跳了起来,朝天空重重地一挥拳。

  第二十四章

  我给月儿打了个电话,和她分享我的开心,电话那头月儿比我还兴奋。

  和月儿约好等会接她出来一起吃烧烤,以庆祝项目有了进展。

  小毕因为要赶一个方案,回家加班去了,我送他回家后,已经快12点钟了,正是烧烤欲上时。

  在棠下小区月儿她们住的地方楼下,我接上了月儿,本来我想让月儿叫上云水,后来想想,还是把话吞回到肚子里了。

  月儿穿了件紧身运动套衫,下身穿了条宽松的牛仔裤,额前云鬓有几丝不经意散落在脸上,有点懒散,却别有风味。

  月儿上车后,我在她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她嫣然一笑,说:“云水已经睡下了,我拉她来,她死活不起来。”

  我转头欣赏地看着这个如精灵般的女孩,月儿回眸笑着说:“看什么呢?”

  我笑着说:“越看你越像烧烤鲫鱼,看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月儿笑着用抱枕打我,说:“能不能像别的啊,鲫鱼这么肥!”

  我一边加油门一边说:“那羊肉串吧!”

  “不要!羊肉串这么黑!”月儿大声抗议。

  “鸡屁股吧,这多好啊,白白嫩嫩的!”我叫道。

  “你想死啊,老拆!”月儿气鼓鼓地看着我。

  “鸡翅膀吧!我喜欢,身材又好,又好吃!”月儿转睛一想。

  “好吧,就鸡翅膀吧,鸡翅膀,我最钟意吃,可惜你老母不钟意吃……”我们俩一起大声地唱起周星驰在《大话西游》里的鸡翅膀之歌,飞奔天河东路。

  广州的有很多“走鬼”(广州话,意思无证的小摊)的烧烤,天河北基本上集中在黄埔大道的冼村路口,员村,燕岭路。这些“走鬼”烧烤虽然不是非常卫生,但味道实在是正点。

  我们经常去的是天河东路黄埔华苑旁的烧烤摊,那边一般有两、三伙,味道最好的是一个胖子烧的,我们习惯称之为“胖子烧烤”。他做的最好的烧烤鲫鱼、韭菜和茄子,最正点的是他自制的蒜茸酱,据他说,这个酱是经过几年的研制和改良,味香而滋味足,淋在鲫鱼上,真是百步飘香。

  因为经常吃,胖子和我已经很熟悉了,一见到我,就乐呵呵地大声和我打招呼:“来啦,鱼几条,茄子几个,韭菜几串?”然后又神神秘秘地在我耳边悄悄说:“小兄弟,又换马子啦,这个比上次那个正点哦。”

  我们点了一些东西,坐在旁边的用纸箱之搭起来的桌子旁边,这时候夜总会上班的小姐还没有下班,所以还没有多少风景可看,我和月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聊天。

  月儿和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着烧烤缭绕的青烟飘向旁边小区,好奇地问:“平时会不会有城管来呢?”

  语音刚落,就见一辆白色的城管的车驰而来,车伊停稳,就见两个城管跳下车,我知道有事要发生了,立即站起来搂住月儿,走在一边,背对着外面,把月儿紧紧搂在怀里。

  就在这里,我见到一团白影“刷”地从身边掠过,定睛一看,原来是胖子端着他的烧烤箱从身边跑过,可能是经常应付这类事情,他跑得又快又稳,箱上烤的东西竟一点都没有掉下来,他速度奇快地一路小跑着转个弯就不见。

  城管过来踢掉几个桌子,吼了两吼,就上车去踢下一个场子了。

  当城管去远了,胖子又不知道从哪端着他的烤箱冒了出来,居然箱上的烧烤一样都没有掉下来。他老婆把踢翻在地下的桌子重新地扶起,来吃烧烤的客人大都都见惯不怪了,又重新入座喝酒吃烧烤。

  我和月儿也重新坐下,这时候胖子已把我们要的东西送到我们桌上了,我一尝味道果然比以前还好,我们以前来吃,每逢这种情况,味道都会特别好,我们都和胖子开玩笑以后只点他跑着烤的。但我们知道,他们这些从外地来广州讨生活的最底层的人生活有多不容易,我们通常会多点一些打包回去,也算帮衬他。

  月儿惊魂扑定,也小口小口地尝起烧鲫鱼来,吃着吃着就赞口不绝地夸好味道了。

  而我大口大口地一串又一串地吃着烤肥羊串,月儿看我吃得这么香,笑着边用纸巾给我抹嘴,边说:“我特喜欢看你吃东西,让人觉得东西特好吃!不过这羊肉串挺肥的,我也想吃又怕长肥。”

  我把最后一块羊肉串送入嘴,一边伸过嘴就着月儿手上的纸上抹了两下,一边满足地说:“吃肥肉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

  月儿嗔笑着打了我一下,重新拿过一张纸巾,帮我抹着嘴,说:“有时候男人很专一,比如喜欢车,喜欢吃肥肉,喜欢足球,可以一辈子不变。”

  “可是感情却这么善变是吧。”我大口地喝了一口冰啤酒,舒服地摸摸肚子,接上月儿的话头说:“善变是因为现在人都太善于遗忘了,很多我们以为一辈子不会忘记的事,在念念不忘中被遗忘得一干二净。”

  “你们的善忘让世上多了很多容易受伤的女人。”月儿笑着和我碰了碰杯说。

  “感情有时候像两个拉着橡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意放手的那一个。不过现在流行阴盛阳衰,女人绝情起来下手比男人还狠啰。”我害怕地双手贴胸,做色狼偷窥,浴女护胸状,回答道。

  月儿做凶狠状,左手紧握拳盯着我说:“尤其是我这种天蝎座的女孩,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我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左手,哀求她:“在让我生不如死之前,能不能先让我欲仙欲死一下。”

  月儿呵呵地直乐,用筷子在我手上轻轻地打一下,说:“你想得倒美!我会灌你辣椒水,让你这张油嘴骗不了人,再锁上你的琵琶骨,让你武功尽废,这样天下的女人就都安全了。”

  我摇摇头说:“天下女人都安全?这个我保证不了,这么多人的安全期我哪算得过来。”

  月儿哈哈大笑,拉过我的手,做凶狠状轻轻地在上面咬了一下。

  她咬得很轻,根本不痛,但我很大声地叫了起来,惹得旁边的桌子纷纷朝我们行注目礼。月儿顿时一脸绯红,而我则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这时候,有两个打扮极为前卫的女孩,从一辆宝马上下来,也来吃烧烤,顿时一众的男人的眼光像铁钉被磁铁吸住一样齐齐聚她们身上。她们上身着的是一俯身便是一池春水的露胸装,下身穿的是短到腰上的超超短裙,这时候众般男人都直恨不得武大郎上身,可以态若自然走过去地大饱眼餐。

  我的眼光也很自然地被吸了过去,月儿也在欣赏她们的身材,看了一会,发现我正流着口水盯着她们看,嘟着嘴把我的脸扳了过来。

  我笑着转过脸故意死盯着她的胸看,看得她急得双手捂住胸,发现我还在看,又把两只小手来捂我的眼睛。

  我哈哈一笑把眼睛移开,放过月儿。月儿自己又看她们了几眼,感叹说她们真有勇气穿。

  我大口地喝了一口啤酒,笑着说:“这年头身体不是隐私,理想才是。”

  月儿笑着转头,拿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说:“言之有理,难怪这年头,这么多人找不到理想,拆兄来,喝一杯,祝贺你的项目有了进展!”

  我笑道,谢谢,拿起酒杯和月儿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酒,聊了一会这个项目,我忽然想起月儿项目的那笔欠款,于是问月儿:“陈总那笔款回来了吗?”

  月儿紧锁秀眉,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之前他答应一周内打,现在都快三周了,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上去找他们,要不就是避而不见,要是碰到了,就是态度很好说马上付钱,但半分钱都没有见到。”

  我皱了皱眉,说:“上次打听过他们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还算好,只不过是这段时间接的项目太多资金转不过来,这种情况,一定要下狠手,以我的经验,他们肯定欠了上游的供应商不少钱,谁的压力大他就先给谁。”

  “那怎么给压力给他们呢?”月儿问。

  “如果他们有余货没有提,可以通过不供货来迫他们;如果都提完货了,正道只有通过法律手段来,但这个过程时间太长和耗的人力物力太大。”我回答道。

  “正道?难道还有偏方猛药?”月儿不解地问。

  我笑了笑回答道:“当然有,不过这些方法过于凶猛,弄不好也会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月儿好奇地摇着我的手,让我告诉她。

  有听众,说书之人顿时有了精神,我正襟危坐,轻咳一声(那边月儿见状咯咯直笑),开始讲起那个故事。

  “话说那年,老拆我刚毕业到公司没多久,差不多和你一样,我是接一个刚离开公司的销售的位置的,接手碰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款,这个款虽然是离开的那个销售遗留下来的,但没办法,你接了这个位置,也得接下他所有擦屁股的事。

  一开始,我堆满了有生以来我觉得最甜的笑脸,上去找那家公司的姓蔡的老板,去协商还款的钱,但没想到刚说明来意,就被这个老板赶了出来,并扬言见一次我们公司的人用扫把赶一次。

  我很奇怪,这年头怎么欠钱的怎么这么大爷,后来多方面打听才知道,是我的前任销售有问题,他投标前承诺给那家公司的很多条件,但等到中标了后,他就绝口不提之前的承诺,因为很多条件根本是实现不了的,那个蔡总多番找他理论,他都以各种借口推脱掉了,由于合同已签,蔡总只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但他提了货之后,也找各种理由不给我们公司钱。

  这时候,我完全可以提交法务,让律师去处理,但姓蔡赶我出来和说的那番狠话,激起了我的好强心,我发誓一定要把这笔款讨到手。

  话虽如此,但怎么让他就范,让我费尽脑筋。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报纸上介绍民间有些专业的讨债公司是怎么帮人要钱的,顿时灵光一闪,我有主意了!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我带上了身份证、合同、公司的催款通知书、员工卡、一瓶水和金庸的《笑傲江湖》,直奔他们公司。

  我到了他们公司,那蔡总还没有到,我就安静地坐在他们的会议室,看着《笑傲江湖》。蔡到了后,我很有礼貌地敲他的办公室门进去,他一见到我,马上就认出了我,很不耐烦地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依然很恭敬地朝他鞠了一鞠躬,问他:“蔡总,我们很希望您能够按合同来办事,给我们付钱。”蔡很不耐烦地看着我,说:“我们现在账上没钱,过一段时间再来吧。”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在他办公室角落的橙子上坐了下来,翻开小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蔡一看这阵式,很不屑地瞟了我一眼,就自做自事去了,可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下属过来找他汇报事情,一看我在,就不方便谈了,一开始,蔡朝我嚷嚷说:“那个谁,你快出去,这是我们的公司,你要坐到大门口去坐。”

  我也不起身,也不抬头回过话去:“蔡总您还我们款,我就马上滚得远远的!”

  蔡是东北人,一立起身朝我吼道:“你丫的,信不信我报警拉你!”

  我从身上拿出合同,催款通知书,员工卡,镇定地看着他,说:“你可以报警,我只是来我的债务方公司催讨欠款,不吵不闹,不影响治安,正常的商务行为,警察又能把我怎么样?”

  蔡顿时语结,他冲我伸了伸大拇指,说:“姥姥的,你丫行!”然后带着他的下属想到会议室去谈。而我却像影子一样地跟着他,寸步不离。

  他去会议室,我也蹲在角落上饶有兴趣地听他们说话;他上厕所我跟在边上吹着口哨“泉水叮咚”。

  中间,有几个客户过来,我还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他又不方便动粗赶我走,又不能告诉客户为什么有我这么一个人会跟着,只好让公司副总经理和客户谈,搞得客户还有点不高兴。

  客户走了,蔡先是凶狠狠地看着我,大有要打人的样子,我不亢不卑直视着他,直到他自己软下来,其实这时候看着他那高大精壮的身材,我心里已经毛成一片,我已经在盘算如果他真打人,我要在他打几下的时候逃走,到底是边逃边报警还是安全后再报警。

  但万幸的是这位兄台,毕竟没敢真的打人。到后来,他也放弃了,就在办公室玩游戏,并告诉公司的人,任何公事今天蔡总都不管,有事找副总去。

  好容易到了中午,他约了几个人吃饭,他以为我不敢跟去,没想到我一路贴身跟着他下楼,他一开车锁,我就先稳稳地坐在后面的位置上,到了吃饭的地方,我一声不吭、老实不客气地占了个座位,而且吃起东西来,吃得比谁都香比谁都积极,但就是一句话不说。

  蔡这时候已经没有脾气了,一开始还朝我骂骂咧咧的,而我总是笑脸相迎,然后滋滋有味地看我的小说。

  下午下班,蔡想偷偷溜回家里,无奈我的贴身功夫太好,他怎么也摆脱不了我。一气之下,他把我带回了他家,他估计晚上我总会回家的,心想我总不会赖皮到睡他家。

  但这次他想错了,我还真是铁了心,要不到钱就不回家。

  到了他家,我很礼貌地和他的家人打了招呼,老实不客气地噌了顿饭吃,然后和他两岁的女儿玩得不亦乐乎,看着我乐不思蜀的样子,他终于沉不住气了,把我拉到一边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家可没有客房!”

  我笑眯眯地说:“蔡总,不用太客气,我睡客厅地板就行!”

  蔡盯着我看了半天,点了点头说:“小兄弟,算你行,这次我认栽了。明天上午十点钟,辛苦你再来一趟公司,我开现金支票给你!”

  我不吭声看着他,心里在盘算这句话的真假。看着我不吭,他急得满脸通红,说:“我老蔡在圈子里是说话算数的人,不信你去问问,我老蔡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当过二皮脸!”

  我还是不吭声,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直发毛,连声问我倒底想怎么样。

  我看情形他是真急了,不像是骗我的样子,于是顺势给他带顶高帽,以防他反悔:“蔡总讲信用,在圈中是鼎鼎有名的,我怎么会不相信!我明天上午十点钟准时到你们公司取支票,先告辞了。”

  我停了下了,大口地喝了几口啤酒,月儿听得已入神,连连问第二天有没有收到钱。

  我接着往下说:

  第二天,我六点钟就睡不着了,早早起床,坐在床边直到8点钟,然后我早早带好那几样东西直奔他们公司,以防他变卦,我还如法炮制带上了之前的东西,以便随时备战。

  十点钟蔡总准时到了公司,并按承诺把现金支票给了我。在我走的时候,他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他的内力堪比健哥,差点一掌击断我的肩骨。他对我说:“小兄弟,你们公司给你多少的薪水,我出两倍,到我们公司来上班!”

  月儿哈哈直乐,问我为什么没有去。

  我告诉她,当时我确实有点动心,但是我还是想趁年青多在大公司学习点东西,所以就婉拒了他。

  “这个公司就是我们现在合作打会展中心项目的巨龙公司,蔡总就是他们的总经理,从那件事情后,我们成了好朋友,一起合作过很多的项目。”我告诉月儿。

  月儿听了后若有所思,我怕她也学这种方式去要款,因为这方法不适合女孩去用的,换了我,每天有个美女跟回家,我一定乐得不还钱。我告诉她,这是很非常的手段,弄不好人身安全都有问题,让她听听就好。

  月儿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我睡得比较迟去上班,到公司后,我在桌上看到了月儿每天早上帮我买的豆浆和肉包。我知道月儿已经来公司了,我随口问了问同事月儿去哪了,同事说月儿去收那笔款了。

  我点了点了头,我给采韵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事情进展,采韵也特别开心,说要请我吃饭庆祝一下。

  下午我拿了小吴连夜做出来的“入侵检测”的最新介绍,拿去给了黄主任。

  回到公司,我刚走回到我们部份的区域,就有同事很高兴地告诉我,月儿把那款收回来了!我一听也很高兴,问月儿在哪,同事说她在会议室。

  我走到会议室,一推开门,看到月儿正趴在桌上哭,我一惊,问:“月儿,你怎么啦?”

  月儿抬起头,带着泪笑着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又跳又摇地说:“我把钱要回来了,我把钱要回来了!”

  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笑着拍拍她手说:“我知道了,恭喜我们的月儿啊,这次他们怎么这么爽快给钱了啊,难道是今天是观音姐姐的生日,他们吃斋发善心了?”

  月儿嘟嘟嘴,说:“当然不是!是我用了师傅教我的绝招。”

  我奇道:“哪个师傅这么强啊。”

  月儿手背在身后,歪着头说:“远在天边,近在桌前,老拆是也。”

  我看着月儿的眼睛,有点不相信地问:“你不会是用了我昨天告诉你的那招吧!”

  月儿用力点了点头说:“正是!”

  我坐了下来,急急问:“没跟他回家吧,没让他占什么便宜吧?”

  月儿笑着说:“大白天的回什么家,我昨天琢磨了一晚上,你用的是‘粘’字诀,但我是女孩子,好多地方是不能跟去的,所以在师傅的‘粘’字绝招上,我做了小小改变。”

  我笑着看着她,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用上了女人对男人必杀的武器,眼泪。”

  月儿嫣然一笑,点了点头说:“你怎么知道啊。”

  我说:“刚才我一进门看到你在哭,我的心都要碎成几万片,真恨不得好好地抱抱你,好好地摸摸你,抚平你心里的伤心。”

  月儿咯咯直笑说:“人家伤心,你却想着吃豆腐,真是个大坏蛋!不过你猜对了,我是用了‘哭’字诀。”

  我哈哈大笑说:“你是十三陵水库啊,怎么能说出水就出水的。”

  月儿说:“一开始,他拒绝我还不理我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一个小女孩,这么不要皮不要脸地上来讨欠的钱,你不旦不给钱,连好脸色都不给,我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委屈,我容易吗,越想越委屈,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了。”

  我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外表软弱的女孩,如果不是在公司,我一定会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地疼她。

  “我一哭,他着急了,说哭也没有用,你这么一哭,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我说你还我钱,我就不哭了。说到钱,姓陈的又恢复原来的态度了,说那你自己慢慢哭吧。

  后来他走到哪,我就哭到哪。后来,把他哭怕了,他溜进厕所里,我就在外面等着他。等了大半个小时,他终于忍不住被薰了出来。再后来,他就是只待在办公室,而我就坐在他办公室,哭一会停一会。

  后来委屈哭完了,不怎么哭得出来了。我就开始想别的伤心事,我就在假想,有一天,我和你因为吵架分手了,这辈子成了陌路人,再也不能在一起,然后我越想越伤心,眼泪忍不住滚滚地流下来,而且这一哭,我就刹不住车了,在那个姓陈的办公室里,号啕大哭起来……“

  月儿吱咯咯笑着,接着往下说:“也活该他倒霉,他老婆这时候刚好到公司找他,看到有个年青的女孩在他办公室哭,又不是公司的员工,立即放下脸,把他叫到走廊上,问怎么回事,并且死都不相信我是来追欠款的,说别逗了,哪会有一个女孩为追公司的欠款哭得这么伤心欲绝的,这么肝肠寸断的,由此咬定我一定是他在外面的女人。”

  我哑然失笑,陈的老婆之强悍和陈的怕老婆在业界确实有所耳闻。

  “他老婆当场就发起雌威,要姓陈的说明白,他被他老婆逼急了,只好求我解释,但我还是哭,就是不说话,不过这时候,我已经没有眼泪了,只是在小声干抽泣,心里却在暗暗发笑。

  姓陈的没招了,只好冲到财务室,让财务马上开一张现金支票给我。他老婆根本不信,说他还在演戏。我拿到支票后,拿出我的名片和合同及催款通知书,给他老婆看,说我真的是来催款的,然后朝他们鞠了一鞠躬,走了。走的时候,还听见他老婆不是相信地问他,真的是来要钱的啊,那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啊,公司是她自己开的吗?“

  我看着月儿,心里在想着陈总老婆形容月儿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样子。我忽然想,如果我们分开,我会不会也这么伤心,但我给不了自己答案,至少现在好像给不了。

  月儿看我愣愣地看着她出神,问我:“怎么啦,老拆?”

  我回过神,笑着说:“没事,我在想老陈回家会不会跪搓衣板。”

  月儿笑着说:“看那架势,真有可能。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收回这个坏帐,有你理论指导,更是让我这么伤心让我有这么多眼泪做道具。”

  我笑道说:“好!晚上,我请黎大小姐在本市最高档的沙县小吃(这是一种价廉物美的小吃,源自福建沙县,遍布广州,在全国很多地方也有),好好地吃一碗馄饨!”

  月儿嫣然一笑:“好,说定了,在哪吃无所谓,关键是和谁吃。”

  回到位置上,我才猛然想起,晚上我之前约好了和采韵一起吃饭,这下我为难了,我没有分身术,要推掉谁的约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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