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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一到十一月,天明显变短,气温急转直下。龙语从赵昕家出来,不过十点多一些,小区却被夜色和寂静笼罩了起来。建筑物被路灯拉出了狭长的影子,这时候还在活动的,也仅仅是流浪猫咪们了。 上了车,龙语驶出了小区,奔三环去了。 街边的霓虹闪烁,各色店铺依然灯火通明,北京就是这副模样,像所有不夜城24小时不打烊。无非是夏天人们多在室外活动,冬天到来便转移去了室内。 开过泡芙店,龙语踩了刹车。上次给袁振买,他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将车停在街边,龙语下了车,走到窗口前,买了两盒泡芙。 ——晚上看电影的时候正好吃。 再回到车上,刚开出去不远,手机就响了。 你属催命的吧? 龙语皱眉,接起了电话:“喂?” 只是,耳机里传来的并非袁振的声音,而是任伟。 “嘿,是我。” 龙语只愣了几秒钟,“嗯,我知道。” “想不想我?” “你才走几天啊。” “喂,你这是什么口气。” “今儿没演出?” “嗯没,倒是在看演出。不过现在在酒吧外头,还真是挺冷。北京是不是也特冷?” “冷,冷的我跟屋儿里都待不住。” “特想抱着我吧?” “我嫌硌。” “滚蛋!你没在家?” “刚从赵昕家出来。” “回去不行就开空调吧,你也不活动,坐着打字手指头都得冻僵了。” “你越来越媳妇儿嘴脸了。” “哈,你还不领情!我可告诉你,我又被人缠上了。” “什么人啊?” “跟我们乐队一起过来演出的另外一乐队的乐手。” “拐弯儿抹角什么啊,谁,没名没姓儿啊?” “啧啧,急了?要跟人打架啊?” “你快别自我幻想了,我是说帮你参谋参谋,合适不合适。” “龙语!” “又急。” “你怎么老不说人话啊!” “我怎么不说人话了?你还能跟我耗一辈子啊?有合适的收了呗。” “……”任伟气得嘴唇哆嗦。 “不过合适不合适,看倒是也看不出来,处处呗。混混,睡个觉,几天下来也就有谱儿了。主要考察一下那话儿,你那么饥渴……” “你大爷!你以为我是你?” “嘿,真急了?你急什么啊,我就这样儿的人啊。” 任伟不想说了,看了看表,Honey shop的演出应该已经开始了,“我一阵儿一阵儿挺烦你的,龙语。” “好事儿啊,你快点儿彻底烦了我吧。你准解脱了。” 任伟推开了Pub的门,“你真挺操蛋的!” “我没说我不操蛋,相反,我从来都承认我丨操蛋。你说是吧?可你就好这一口儿,你说谁拦的住你?” “你丫混蛋王八蛋!只有下面儿痒了才会装装谄媚!” “备不住你就愿意让我得逞啊。不是你情我愿啊?” “你……” 任伟刚想要破口大骂,却听见麦克风经由扩音器传过来的歌声:……那天陪你走遍哥本哈根的街道,你说你要给他买一瓶酒,我从来不喝酒,我只喝水果汁,不过我一直陪你走陪你走,在你身边就很快乐很快乐……我知道你有个他,可我喜欢你喜欢你,无意中你拉我的手我的手,不是做梦那感觉超真实……hey,我多想你知道我的感觉…… “哎呦我丨操,你丫看什么演出呐!我牙快倒了!齁儿死谁啊!妈丨了丨个丨逼丨的!这什么乐队啊!”龙语快吐了。 任伟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就觉得头晕,这个颜瞻! 喂,我们乐队决定去北京发展,我要去北京了喔。 哈?是么? 可是我没地方住呢,能不能先在你家借住? 你还能没地儿住?少爷。 挑战一下自食其力。让我住一段啦,我会找房子的。 哦,行吧,但我们家可人来人往的。 我有耳机,还可以自备门帘。 傻样儿。 糟糕…… 任伟捂脸。 “我还找你呐。”辉子从身后过来,搭上了任伟的肩,“酒。” “谢了。” “你还真能听的下去……你看这酒吧里还有几个男的啊!”辉子说着,灌下一口啤酒,“这Dream pop还真不是人听的!诶我说,你就是为了躲彭勃你也不能拉我到这儿耳朵受虐待吧?” “……”彭勃就是任伟电话中向龙语抱怨的那位。 “这首歌儿颜瞻好久没唱了唉。”任伟听到一旁的姑娘这么说。 “是啊是啊,我最喜欢这首《Make a wish》了。”另一个随声附和。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小。 “唉……你看这帮妞儿给激动的吧……”辉子左右晃着脑袋。 “这歌儿……什么时候写的?”任伟也灌了一大口酒。 “我怎么知道啊?你问颜瞻去吧。娘的,我一见他就错乱。我是真不明白你怎么能跟他处!这简直一清新乖乖牌。一男孩儿长这么可爱也够……操行了。玩儿的音乐还这么……哎呦喂……” “你不想听咱走吧。” “别别别,我就那么一说,你别不高兴。你不是跟他挺铁的嘛。” “哪儿啊。也无非就是上次咱去丹麦,偶然认识了。” 乐器停了下来,台上的歌手轻声的呢喃。漂亮的气音,一如他的假声一样出彩。如果说,有些人天生适合唱歌的话,颜瞻绝对要算一个。 前方的姑娘们不停的喊:颜瞻!颜瞻! 忽而冒出一声尖叫:颜瞻,你喜欢的妹子你追到没有? 扩音器里传出了蜜糖一般的声音:还没有喔,好难的。 这时候任伟旁边儿的一个姑娘猛地喊:那我来当你的女朋友吧! “走吧走吧。”任伟拉了辉子的胳膊,“耳朵快聋了。” “其实我倒是不介意再看会儿妞儿。” “我介意。再待下去明天我拾音器都听不见了。” 嘿,任伟,我一直很喜欢你的音乐。认识一下,我叫颜瞻,我的乐队是Honey shop。 幸会。 你不看音乐节了吗?要去什么地方吗? 随便转转。 一起好不好? 无所谓。 你到底想买什么呢? 我想选一瓶酒。 哦?带给朋友? 嗯。 …… “在你身边就很快乐很快乐……” 龙语一边开车一边哼哼,“唉我丨操……什么鸡丨巴啊!” 你还别说,这歌儿实在够上口,你听一遍就能记住。 齁儿甜! 任伟把电话挂了,龙语倒没有不爽,反倒觉得解脱。 至少,今儿他肯定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 最好再不打,就这么分了。 当然,这肯定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是,这么耗下去,怎么才能到终点? 身上的斑驳痕迹淡去消失了,可任伟还在他的生活里。 这不行。 龙语知道这不行。 可…… 也不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万一袁振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真丨他丨妈操蛋极了。 今天跟赵昕吃饭那位也是长吁短叹,他用近乎绝望的声音对他说:龙语,你要是还跟任伟挂着,我真不会再帮你瞒了,我一想到袁振……我就……别逼我出卖你。 龙语相信赵昕也就是说说,他绝不会揭他的底儿。威胁威胁他罢了。 只是……他不说,袁振就不会知道吗? 撒谎令人疲惫,且,它是一场连锁反应,就如同,为了遮蔽一片树叶,你非得动用一整片森林。 累死了。 我他妈干嘛得活的这么累啊! 这还不仅仅是任伟的问题,跟袁振在一起,或者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或者一辈子累下去。 也已经不是值当不值当需要权衡的问题了,他眼瞧着自己折了进去。 车开进胡同,一切便归于黑暗。 它多像我的生活啊,一片黑暗。 龙语将车停在了院门前。 面对生活,他是越来越没谱儿,越来越迷茫。 79 电影的声音响彻耳畔,外语对白并不太听得懂意思,倒是配乐还算有用处,多少让人不觉得冷清。 袁振横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却无心睡眠。 并非无所事事,而是打不起精神干任何事。 心里好似长了草。 听见锁头咔哒一声,他条件反射似的半坐起来,向门口张望。龙语站在门口,正反身关门。哦,他来了。哦,对,钥匙又拿给他了。 “你怎么看我呢?没进贼!”龙语蹬掉了鞋,一边趿拉拖鞋一边说。 走进客厅,把泡芙放在餐桌上,这他才觉出来袁振不大对头——眼神发直。再去打量这人,打横占着沙发,毯子蜷在一起堆在腿上。 “你是睡着了么?”龙语凑到了袁振跟前。 “啊……哦……是。没听见你动静。”这是实话,电影的声音完全掩盖了龙语倒车进来的响动。 “电视声儿再大点儿,估计就算外头空袭你也不知道。这是看什么呢?”龙语歪头看向屏幕,“《教室别恋》?是么?” “这你也能看出来?” “你以为我是谁?没我不知道的。” “德行。” “但显然这片子不怎么吸引你,都给你看睡了。”龙语的唇碰了一下袁振的唇,“我去洗手。”他说着,直起腰往厨房走。 “什么叫给我看睡了,你怎么不说我累啊?一天到晚忙不完的事。”袁振规矩的坐了起来,叠着休闲毯。 “抬杠吧你?”龙语开了灯,走向水池,一边洗手他一边瞧着没收拾出来的灶台,“你没吃饭呐?”一锅水跟火眼上坐着,挂面一筒放在灶台旁边,案板和菜刀与新鲜的青菜并排躺在一起。 袁振踱步走到了厨房门口,“吃了。” “吃了这是?”龙语扯了厨房用纸擦手。 “说来话长。” “怎么个意思?”龙语皱眉。这人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你吃了么?” “吃了啊,不是告诉你跟赵昕家吃的嘛!你丫老年痴呆了吧?” “哦。”袁振没回嘴,而是开始默默的收拾厨房。 龙语匪夷所思。 出来到客厅,用遥控器Pause住无人观看的电影,龙语点了颗烟。抽上一口,他叼着烟走向小吧台,翻开倒扣着的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袁振收拾好出来就看见龙语坐在那儿,端着酒杯正喝。他还穿着外套,大抵是觉得屋里冷。 “我时常想,你血液里酒精浓度得是多少?” “来呀,一起喝一杯。” 袁振没搭理他,伸手按开了电暖气的开关,电暖气便提早开始了供暖。 “喝什么?不决定我替你决定了可。”龙语拧开了黑方的瓶盖。 “行。” “你怎么这么无精打采啊?”待到袁振在自己面前落座,龙语一边喝酒一边端详他。 “没睡醒吧。”袁振喝了一口酒,他忽然想到,如果他们一直是普通朋友就好了,这会儿大抵可以喝着聊着,不能对别人说的话便就有了个出口。实际上,他们一开始不就是这样的吗?可怎么不知不觉,就改变了。 “累就睡吧。”龙语放下了酒杯。 “那你呢?” “我?”龙语摸过了烟盒,“你不嫌我吵,我就看会儿电影,嫌我就回去。” “那你自由活动吧,我就先睡了。”袁振说着站了起来,往床那儿走。 “我买了泡芙,你要不要吃俩?” “没胃口。” 龙语看着袁振上了床,握着杯子的手不禁收紧。靠,好端端的,你给我脸子看干嘛?这话他是硬给咽下去的。 喝了两杯酒,龙语从吧台移步到沙发上,电影按了Play,龙语没滋没味的看了十几分钟,顿觉无聊,决定换部片子。床上那位似乎也睡不踏实,你就看他吧,一会儿翻身一次。 选定了《末代皇帝》,龙语把碟片塞进了DVD,回到沙发上,点烟,按了播放。溥仪的一生在电影中娓娓道来。看是在看这部电影,然而龙语想到更多的是小说《我的帝王生涯》,似乎,所有宫廷悲剧都有着无可抗争的共性。自古帝王短命,死于宫廷政变的少,荒淫无度的生活吞噬的多。 由此,龙语想到了自己,几岁挂他倒是不在乎,令他在乎的是,他都留下了些什么。什么是有意义的,什么是无意义的。 袁振还是反复的翻身,惹得龙语心烦。他起身,没有关电影,直接走到了床前,“你到底怎么了?” 袁振背对着龙语,不吭声。 “说话,我知道你没睡着。” “没怎么。” “没怎么是怎么了?你不是说来话长嘛,说,我听着。” “你要是待着闷就走吧。” “操……” 袁振令龙语出其不意,已经许多年没有过人这样对他说话。往前追溯,怕是年月都想不起来,曾有人这样对他不屑一顾。 袁振再不开口,龙语注视着他,想骂人,可终究半个字儿没吐。 那一声撞门谈不上响亮,电视里的对白继续着: ——啊对,一个君子。你是君子吗? ——我很想成为一个君子,皇上。我尽力而为。 ——那我不是君子,谁都不准我说心里话,他们总是教我该说什么。 ——因为皇上还是太年轻了。 …… ——我想皇上可能想看看英美杂志。这是我刚收到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这是庄子的一段话。 ——这段话讲的是互相理解,对吗? …… 袁振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指尖挤压着头颅。他不知道自己在跟谁生气。不忠的龙语还是荒唐的景燃亦或是没劲的闫力? 他只能确定,他一肚子的火。 这火也并非刚刚燃起,不过是见长罢了。 “我跟他,睡了。他功夫很了不得。” “敢问,你这辈子,还有比昨儿喝更多的时候吗?” “我先说好,我不是景燃的说客。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俩完了我知道。以后好不好我更加不知道。我想说的是,既然你觉得这个岁数错不起了,那就别看错人。” 乱心。 他的生活好像被这几个人扯得四分五裂。 龙语一路上开车都漫无目的,人到了三里屯也许只能算条件反射。随意选了一间Pub进去,龙语要了酒,在吧台边儿一坐,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 “我一直陪你走陪你走,在你身边就很快乐很快乐……” 他懊恼的发现,居然不经意间他又哼唱起了这首歌。 操蛋。 因为别人情绪的糟糕而导致自己情绪滑坡,对龙语来说太难得。也就赵昕值当他如此,而此刻,竟然由于袁振的坏脾气而令他如此不快乐。 凭什么啊! 你到底得让我为了你都得承受些什么? 这份感情到底能不能停下来?再不停下来非失控不可! 酒过三巡,龙语晃晃荡荡摸进了DES,吵闹声、喧哗感,在这间周五的Pub里凸显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他要了酒,继续喝着,漠然的注视着舞池里一具具鲜活的肉体,他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觉得这里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时不时有人过来搭讪,都叫龙语支开了。 他不想泡谁,也不想被谁泡。 无聊。 来试胆的络绎不绝,惹得龙语烦躁不堪。 有个姿色不错的倒也挺坚持,他站在龙语身旁,不肯走,却也不聒噪,就是陪在他身边,他喝一杯他喝一杯。 龙语终于跟他攀谈上,令他很开心,听到龙语问:开房,走吗。他嘴角挂笑的应和:好啊。我也嫌这里吵。 “长得就一脸荡丨妇相儿,就这么饥渴啊?”龙语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捏住了男孩儿的下巴,刻薄的如是说。 “你为什么不说自己一脸放荡模样呢?我敢打赌,你就是那种一到周末就会四处打猎的类型。眼光还颇高呢,你比我高尚多少?” “去你妈的。”龙语粗鲁了推开了男孩儿。 “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啊?你觉得你玩儿人我被人玩儿?可这又有什么区别啊?哪个不是欲望使然。” 龙语瞪视着男孩儿,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场纷争。 “给人看戏有意思啊?”男孩儿的手臂挂上了龙语的脖颈,殷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他的身体也贴上了龙语的身体,“你到底因为什么在不爽啊,猎人?想泡谁泡不上吗?看你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要吃了谁啊。” 他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于是选择了最有效的方式,以吻封唇,换来了男孩儿热烈的回应。 我都在干些什么啊!龙语悲从中来——那是一种对自我的无可奈何。 真挺无奈。 “你真挺操蛋的!” 猛然间,龙语耳边响起了任伟之前的怒骂。呵,可不是操蛋嘛! 广而告之:AI在线脱衣「点击」立刻脱掉女神的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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