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cool18.com
本文於2023年9月26日首發於禁忌書屋
作者：瘋鬼狐 cool18.com
有看官留言支持，瘋狐狸唯有吐著血加更兩張
每一段落瘋狐狸可都是仔細看過的，絕對不是亂寫的參差品，就是下班回家努力多寫
留言和讚數再翻幾倍的話大概可以試試看十一前再更兩章（？） cool1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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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伙計把幾個女侍交給宅子的侍從，又帶到了康詩涵面前。苗娘和小妮赫然在列，她們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鮮少露面的東家突然喚自己進來所為何事，又見方才那幾個女武士在場，心中更是困惑。 cool18.com
「賤婦好生無禮！平民見武士還敢站著！」 cool18.com
康大成還不知道康詩涵已是修士之身，不過無論武士抑或修士，對於康大成等人而言都是一樣，生殺予奪皆由對方掌握，作為康詩涵的下人，見到自家下人這般冒犯，當即呵斥她們。 cool18.com
苗娘等人驚得連忙跪下，康詩涵僅僅因為出言冒犯就敢縱人殺掉一整支巡守軍小隊，自己無禮豈不是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她們這等民婦怎可能不畏懼萬分。 cool18.com
這些來當女侍的都是身家清白、又沒夫家娘家可以依靠的貧民，康大成背負著山匪的身份和白林寨與烏骨鎮的來往，招人之前自然得派人查一查。 cool18.com
平頭百姓做工，很難隨便換東家，一來讓人懷疑是否對方舉止不良、疏懶懈怠，又恐得罪前東家；二來升斗小民身無長技，離了熟悉的活計又得重新學習，還不知道是否適合。 cool18.com
所以事實上很多伙計和女工等人、跟東家請回來的家僕、侍女根本沒分別，於是康大成才會想道，若是她們之中有女兒或者熟人鄰里是符合康詩涵的要求，索性從中挑人，不敢說有多忠誠，卻比另外找人之後再查核來歷來得方便。 cool18.com
平民百姓，尤其貧賤者，既不易修習武功、又難以進學堂讀書，上流空間極其有限，除非一兒半女生得聰明伶俐、俊俏可人，得以跟武士人家搭上關係，否則都是為子者承父業、為女者嫁匹夫，世世相傳、代代如是。 cool18.com
本是賤民出身的苗娘和流落到貧民街的小妮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她們都有女兒是少女年紀，長相亦不賴，至於是否知禮又聰穎，又不是她們說了算，起碼得給女兒爭取個這樣的機會，假如能蒙康詩涵相中進府作婢，可謂是一步登天。 cool18.com
當她們正要對康詩涵舉薦自家女兒時，又見一少女到來，少女朝康詩涵蓮步走來，又向她行拜禮：「夕晨見過大小姐。」 cool18.com
康詩涵打量她的模樣，豆寇年華、容貌豐美，長年在廚房幹活養成紅潤臉色，鵝蛋臉上紅撲撲的甚是可愛，身子也長得恰到好處，既不會因為幹活多而顯粗糙、又不會因為久居深閏而過於纖弱或圓潤，就是不知道這肥頭大耳的康大成是怎麼生出這般可人的女兒。 cool18.com
旁人從康詩涵的神情看不出她滿意與否，緊接著她就對夕晨問道： cool18.com
「你爹方才說，平民見武士不跪乃是無禮之舉，你怎麼見了妾身卻只行拜禮而不跪？」 cool18.com
夕晨沉吟片刻，即刻自信答道： cool18.com
「父親見了大老爺尚且只需行拜禮，夕晨與父親同為白烏康氏族人、亦同為大小姐家僕，豈有拜見老爺而跪見小姐之理？ cool18.com
夕晨亦知大小姐召夕晨來是為招徠近侍，大小姐貴為武士、又是仙師侍妾，作為近身侍女若是隨便就給嚇得下跪，豈不是丟了大小姐的臉？」 cool18.com
康詩涵眼前一亮，她是有意考驗夕晨，不過康詩涵本就沒想要她答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看她會否支吾以對。如今一看，半息之間就想好如何應對，又回答得頭頭是道，即便說得不是太理想，也算對得住康大成給她機靈的評價了。 cool18.com
康詩涵於是點了點頭，不容拒絕道：「答得還算不錯，你就留在我身邊隨侍吧。」 cool18.com
「夕晨謝過大小姐！自此以後定當為大小姐鞍前馬後！」 cool18.com
康詩涵完全沒有考慮過夕晨會拒絕，言語間亦是如此，夕晨的表現也不出意外，得到康詩涵的肯定後連忙應是，更對康詩涵感恩戴德一番，不過卻讓康詩涵哭笑不得，朝康大成問道： cool18.com
「你這好女兒小小年紀，從哪裡學回來這措辭？」 cool18.com
康大成聽見康詩涵這一聲好女兒，高興得眼睛都瞇成縫了，馬上自豪地回道：「小人有讓夕晨去學堂上課，閒時都有學字。」 cool18.com
「這裡還有學堂？」康詩涵狐疑道。 cool18.com
「鎮東門的貧民街本來是沒有的，大約十幾年前，有位貧民街出身、在鎮官府當差的老書吏退休，就在貧民街辦了一所學堂，教授小孩子讀書識字。」 cool18.com
康大成理解到她問的不是烏骨鎮而是鎮東門，畢竟貧民街附近有學堂實在是匪夷所思，瞧見康詩涵不解，又接著向她解釋起來。 cool18.com
管理烏骨鄉偌大地方的稅收、田產、造房、貿易等事宜自然不會是那些目不識丁的鎮衛軍，整個鎮衛軍也就只有武士子弟有學過字，其他小戶人家出身的兵卒大字不識一個，更枉論書文算帳。 cool18.com
鎮官府就是鎮長府外頭的官署，民間又稱官衙、衙門，裡面的大小官吏基本上都是鎮長親族或者部屬，事實上也算是鎮長府的一部份，管理整個烏骨鄉的公務無論大小全都是在鎮官府進行。 cool18.com
鎮官府的頭頭自然是鎮長，不過一鄉至少也有十數村鎮，還沒算各處產業、寨子和山莊等不屬鎮長直轄的聚落，鎮長難以獨自應付，是以早在數萬年前，鄉鎮編制中，鎮長之下就有鎮丞、鄉佐和鎮尉三職屬官，俱由鎮長麾下武士擔任，鄉鎮事務就是這些人去管理的。 cool18.com
鎮丞負責烏骨鎮裡頭所以事宜，倉庫、田產、稅收、典刑、戶籍等等，無論大小俱由鎮丞所理，說白了就是鎮長任命來幫他管理鎮子的心腹和副手，鎮長府大管家康虔和祁陰子的兩個兒子就是其中三位鎮丞。 cool18.com
鄉佐的職能與鎮丞相同，不過負責的則是鎮子外頭的東西，就是烏骨鄉裡的莊園、田產、村落和小鎮等，就算是武士世家的產業都要向鄉佐報備，有甚麼爭執、甚至兩個武士世家在鎮子外打起來，雙方都要向鄉佐解釋，當有些難以決斷的罪案或是紛爭，就是請鄉佐定奪。 cool18.com
烏骨鎮的鄉佐另有四名祁陰康家武士擔任，如今的鄉佐都是康䨝的子孫後人、同時也是祁陰康家的長老。不過鄉佐和鎮丞其實可以是同一人，被康仲豫留在祁陰鎮上的大兒子和子爵府大管家就同時兼任鎮丞、鄉佐和鎮尉。 cool18.com
鎮尉則是管理鎮長的軍隊，和鎮衛軍統領不一樣，鎮尉掌管的是鎮長家的衛隊，像是鎮長府外頭那些護衛、鎮長幾個兒子的親衛等，其實就是鎮長家族的私兵將領，烏骨鎮尉都是祁陰康家子弟，鎮衛軍卻不一定，像那個被慕辛在宴席上斬首的保澤校尉就是保家子弟了，如今的鎮尉就是祁陰子的兩個鎮丞兒子兼任、以及兩個庶子擔任。 cool18.com
在縣城的城主府中有備案，這三種屬官各有四人，全都有明文規定俸祿，俸祿可以由鎮長自行增加，不過一般他們都不太在意那幾枚金幣的俸祿，畢竟都是武士、還要是鎮長心腹，甚至大部份都是鎮長本人的子侄，就算不刻意斂財，就別人送的禮都不止十倍百倍了。 cool18.com
鎮作為鄉的首府，就算是白林鎮那種人口稀少的地方也是以數十萬計，下面所需要的官吏人數就是成百上千，所以每名鎮丞、鄉佐、鎮尉手下又有數名到十數名主簿和吏目，主簿管帳目、糧餉、晉升等公文，吏目則是管人手和雜務等實務，下面又有著大大小小如書吏、帳房、茶房、雜役、差役、挑夫、馬伕等各式各樣的吏員，支撐烏骨鄉的運作。 cool18.com
這位老書吏則是鎮官府裡頭的一名書吏，專司戶籍、鎮門出入、任命狀等記錄，是官府裡頭最底層的吏員，跟崢二爺的手下軍卒地位相當。 cool18.com
可崢二爺那是誰？武士家子弟、父兄俱是大隊長，靠著家世才撈到個小隊長當。連這種最低級的軍官，都是唯有軍功顯赫、或是武士家子弟才能擔任。老書吏的上司主簿大人同樣是康家子弟，據說祖父是初階武士，負責著某處祁陰康家的產業，這才安排了他進鎮官府當吏目。 cool18.com
武士家子弟要修習功法，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字，若有不通曉，又怎麼理解上面的文句。而大戶人家如武士後人、富賈或是有軍功的軍卒等，都是花大價錢請些退了休或是閒置的武士子弟來教兒女學問。 cool18.com
反觀平民百姓，掙得了兩餐溫飽已經是極限，還要讓他們存錢供孩子上學堂去，根本沒幾戶人家能辦到，更別提他們自己本就是目不識丁，即便不是賤如貧民街出身者，亦是販夫走卒、引車賣漿之輩，除了手上那點活計，又有幾人學得那文言算術？ cool18.com
據說老書吏當年就是他小姑僥倖得了某個當官武士的兒子看中，當了人家的侍妾，這才存了筆錢回娘家供他這個嫡長孫到鎮上的學堂讀書，又舉蔫了他到鎮長府當底層小書吏。 cool18.com
像老書吏有幸能讀書識字、然後進官府當底層小吏的、或是像他小姑那般蒙世家大族的武士寵幸，就已經是平民的頂點了，除此之外根本沒多少更好的結局。 cool18.com
世人往往只嘆武士人家風光，卻不見底層平民代代貧賤，殊不知在底層掙扎的平民百姓才是佔了大多數...... cool1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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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街只是一種統稱，其實是大片貧民生活的小街小巷組成的區域，這些貧民街通常都是在鎮上一些比較偏僻、陰暗的角落裡，每片貧民街住著數百到數千戶不等的貧民，在人口眾多的鄉鎮裡面掙扎求存。 cool18.com
不過出乎康詩涵的意料，她剛踏入東門大街正北面不遠處的貧民街時，雖然殘破和狹窄了些許，可是想像中的混亂卻不存在，四周都是赤磚搭建成的小屋，錯亂地穿插在這處貧民街中。 cool18.com
康詩涵和何千雁雖然因為優良的士族教養和性格使然，而練就了那處變不驚的習慣，甫踏入貧民街到現在都是面色不改、步姿端正，但是眼珠子不斷滾動、四下打量著周圍的行為並瞞不過長年在陰暗角落和不法之徒間打滾的康大成。 cool18.com
「幾位小姐，貧民街也有分三六九等，在最外圍的地方並沒有那麼雜亂，住民比較貧困一點而已，現在大小姐還不能算是走進了外圍地帶，像這條小巷的人家，有磚瓦容身，算不得貧民了。」 cool18.com
康大成才剛對康詩涵等人說完，幾人就走到一處和此地格格不入的嶄新建築，四周有打磨得光滑的青磚圍牆，眾人走到正前方，那上了黑漆的大門上掛著一塊門匾，上書「明理書塾」四字。 cool18.com
此處當是康大成所說的貧民街學堂了，學堂規模不大，內裡裝潢只有那青磚牆和幾套木質長桌椅，充其量能坐上二十人，卻是這片貧民街上最高尚的地方，沒有貧民敢對其不敬，亦不會有地痞無賴敢來鬧事，貧民們自會守護這處唯一能讓他們子女翻身的地方。 cool18.com
康詩涵等人走進學堂，這時候已經是申時了，學童們早已放學，或是回家勞動、或是出外做工，唯獨一男一女尚在學堂之中對坐研讀著。 cool18.com
男子正面向著學堂正門，察覺到有人進來，隨即抬頭看向來人，這才給康詩涵等人看個清楚，男子年紀看著二十多歲，比康詩涵還年少些許，長相清秀，帶著一副書卷氣息，放在平民之中稱得上好皮相了。 cool18.com
不過當男子看清康詩涵等人的相貌之後，並不僅止於讚許的目光，那視線瞬間變得火熱起來，從眼眸底下的欲望清晰可見，就讓康詩涵等人對他的好感大減。 cool18.com
男子站起身來，朝康詩涵等人問道：「諸位來書塾有何事？」 cool18.com
被驚艷到的年輕男子連說話聲和呼吸聲都粗重了些許，雖然不甚明顯，但在他面前的都是女修和女武士，又如何發現不了其中有異，年紀最小、不懂掩飾的水紀真這會更是眉頭輕皺，顯然是厭惡此人打量的目光。 cool18.com
不過康詩涵雖心中不喜，卻仍是神態自若，溫婉地向男子回話：「妾身此來是為了拜訪老先生的，不知書塾的召老先生可在？」 cool18.com
「老師今日不在，都是在下代師授課，想來老師現在正待在家中，若是夫人有事相商，在下可代為應答一二。」 cool18.com
男子大概是欲在美人面前表現自己，可惜適得其反，美人們只道他不知好歹，人家分明是敬服那召姓老書吏，發達了卻不忘本，斥資建學堂教授貧民。 cool18.com
康詩涵對此人越發不耐煩，誰要跟他這小子商量，這時候少女突然走上前來，朝人群之中驚疑道：「欸？姑姑？......」 cool18.com
「阿嫖？你怎麼還在這？」 cool18.com
苗娘本來站在人群後面，被前面的侍女們擋住，又不敢貿然走上前看個究竟，待得阿嫖走近了才從間隙中瞧見。 cool18.com
「嗯，今天老師有約，河師兄代為講解，講義完了之後我有事情不明白，就央師兄留下來教我，聊著聊著就這麼晚了。」 cool18.com
阿嫖見姑姑問道，就對她述說著。 cool18.com
不過她的話卻讓康詩涵和何千雁覺得好笑，兩人五感敏銳，一進來就注意到兩人在說話，聊的內容雖然只是隱約聽見隻言片語，卻肯定不是甚麼請教課業。 cool18.com
苗娘剛在人群之後沒看見，曾經與青梅竹馬相戀的何千雁卻是一目瞭然，阿嫖和河師兄兩人的神態根本就是情意綿綿，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最好是一對正經師兄妹聊課業能這樣子聊上兩個時辰。 cool18.com
苗娘見康詩涵面帶疑惑、蹙眉起眼，她不知道是阿嫖撒謊的緣故，只以為是對自己和呂嫖表現感疑惑，隨即向她介紹道：「大小姐，這是我弟媳的女兒呂嫖，熟習女學多年，還上了大半年書墊，知書識禮，不知道大小姐意下如何？......」 cool18.com
康詩涵正眼審視少女，嬌小的少女長著一張瓜子臉，生得調皮可愛、清純稚嫩，一雙大眼靈動之極，僅僅靠著這雙美目就足以迷倒旁人，朝下看去，也許是家貧所致，身形略顯消瘦，讓她姿色略減，卻仍然是個美人胚子。 cool18.com
不過對事情毫不知情的呂嫖疑惑道：「姑姑？甚麼意下如何？......」 cool18.com
「阿嫖！這位是我東家的東家大小姐！大小姐是女武士大人、還是仙師侍妾，你怎可如此放肆！」 cool18.com
剛剛才跟康詩涵說完呂嫖知書識禮，呂嫖馬上就來齣長輩說話小輩插嘴，苗娘氣惱侄女如此不懂事，扭著她耳朵教訓道，又向康詩涵告罪： cool18.com
「大小姐......」 cool18.com
瞧見呂嫖被苗娘一番教訓嚇得不輕，連忙擺手道：「無妨，反正總要讓她知情，妾身這來是準備招幾個侍女近身侍候，你可有興趣不？」 cool18.com
康詩涵看著苗娘教訓呂嫖，被逗得嘴角含笑，冷漠的面容變得溫柔，連話風都隨和得多，緊張的姑侄二女這才安下心來。然而貴人笑面叫人鬆一口氣，一旁的河師兄看來卻是美人笑靨，直叫他看得氣血湧動、如痴如醉。 cool18.com
苗娘聽見這話喜出望外，自家侄女算是謀了個好差事，至於呂嫖卻回應道：「我......我不想去......」 cool1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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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cool18.com
本文於2023年9月26日首發於禁忌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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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想去......」 cool18.com
呂嫖的話一出，正要向康詩涵謝恩的苗娘面色頓時僵住，康詩涵的臉色也略帶驚訝，顯然她從沒想過呂嫖會拒絕。 cool18.com
「你！......」 cool18.com
怒極反笑的苗娘正要責罵呂嫖，卻被康詩涵出言制止了，又聞康詩涵問道： cool18.com
「你能說說何故拒絕？」 cool18.com
呂嫖含羞答答，扭擰著嬌軀低聲道： cool18.com
「奴習女學，為女者當知書達理、潔身自好，為婦者當相夫教子、持家有道，所以奴想......想嫁個好人家，可要是進了貴人府當侍女，婚嫁之事豈不得待到人老珠黃才有此機會？......」 cool18.com
康詩涵了然，對呂嫖的解釋思考了片刻，才在苗娘和呂嫖的忐忑之下開口道： cool18.com
「你放心，就算進了府上，不礙你出嫁，只要嫁了人之後還來做工，守好嘴別亂說話，妾身亦不會阻止，若是我家公子允許，說不定你還能讓仙師擔保賜婚。」 cool18.com
「真的？」 cool18.com
呂嫖聽完之後喜形於色，一雙靈動的美目更是宛如在閃閃發亮一般。對於這份差事，呂嫖自是心動不已，住在貧民街的她家境自是不好，若是能給一位武士大人當侍女，想來待遇定然不差，多出的餉錢還能送回家中。 cool18.com
而如今最令她擔憂的事情也被解決了，呂嫖定然沒有再度拒絕的理由，然而當她意欲答應時，康詩涵又接著道： cool18.com
「不過還得看你表現如何，要是怠慢了妾身與我家公子，你就真可以安心回家裡尋個郎君待嫁了。」 cool18.com
這點話當然嚇不倒天真的呂嫖，當即應是，這才讓苗娘鬆一口氣，一行人就這麼丟下了旁邊搭不上話的河師兄，在苗娘和小妮的領路下朝她們所住的小巷走去。 cool18.com
「說起來，阿嫖你還沒定親，怎的這麼快想嫁人了？是不是在哪裡結了個小情郎？」 cool18.com
「才......才沒有呢......」 cool18.com
苗娘見呂嫖方才說話神態有異，甫一出了學堂就對她打聽道，呂嫖起初還在吞吞吐吐、支吾以對，不過在苗娘一輪唬嚇之下就不再否認： cool18.com
「就是......就是河師兄啦！他還答應了人家過段時日來提親......」 cool18.com
在後方的康詩涵幾女聞言，心中暗道果然如此，這個答案對她們而言毫不意外，可是小妮和苗娘卻同時驚呼一聲： cool18.com
「甚麼？」 cool18.com
呂嫖不解地看著兩人，旋即聽小妮苦笑道： cool18.com
「那河管帳早幾個月就跟我女兒定了親......」 cool18.com
「甚麼？」 cool18.com
這次驚呼的人就變成了呂嫖，又聞小妮對她述說起來，小妮的女兒早就到了能定親的年紀，從小妮的相貌就能猜想出來，她的女兒姿色亦是不俗，想要定親的人多著去，可是那些人都是貧民街外圍的住民，或者是像崢二爺的小弟那般普通，小妮這當娘的看不上眼，所以才遲遲沒定下來。 cool18.com
就是在幾個月之前，小妮跟崢二爺好上兩月之後，崢二爺答應領小妮回家作妾、還要收她兒女當養子養女之後沒多久，那個河師兄就到了小妮家中提親，說想要娶她女兒當妻子。 cool18.com
河師兄的老父是位工匠，據說他祖上十幾代人之前是河家的初階武士，靠著這點所剩無幾的香火情，河老匠人接到了不少河家和鎮上建屋修路的活計，家中還算殷實。 cool18.com
然而這種匠人家中，充其量就是能養家糊口之餘、送他們幾兄弟到學堂讀書、還能存點積蓄，剛好河師兄是家中小兒子，出生之後沒幾年老書吏就建了明理書塾，老匠人就送他到老書吏的學堂讀書識字。 cool18.com
供養孩子還算可以，可是之後就得靠他們自己了，河師兄在老書吏底下學了文章和算術十幾年，雖然不算精通，卻也是熟練，尋份差事倒不算難。 cool18.com
於是河師兄在布坊裡當個管帳的差事，一月下來能掙四五銅板，休假時又會到學堂代課，多掙一枚半個銅板，在平均一月只能掙兩三個銅板的貧民街裡頭，景況不好的甚至一月只有幾枚銅幣，河師兄算是出身優越的高收入戶了。 cool18.com
小妮當時想道河師兄背景也不賴，起碼比以前來提親的貧戶人家都要好，女兒的婚姻大事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就答應下來，收了他的聘禮，又讓崢二爺給錢，替女兒行了笄禮。 cool18.com
小妮並沒有主動跟人提及此事，看見河老匠人家送聘禮來的鄰里問及時也只道是讀過書的管帳先生，加上她的女兒鮮少抛頭露面，都是在家中替人織布補衣，知道小妮的準女婿是誰的人一個都沒有。 cool18.com
不過這些人當中，苗娘卻是例外，苗娘和小妮兩家關係並不親密，可都是住在同一個小巷的鄰里，還要在同一家客棧做工，兩人在客棧關門之後經常閒聊，苗娘嘴上功夫又了得，有次就被她旁敲側擊打聽到了對方是誰。 cool18.com
「怪不得這河管帳冠了髮還沒成家，原來這人還是個浪蕩子......」 cool18.com
小妮不由得苦笑起來，覺得自己像是禍害了自家女兒一樣。而呂嫖更是淚滿盈眶，她對河師兄欺騙她的事傷心不已。苗娘則是想著回去定要把此事告訴呂嫖她娘，不過就算苗娘和呂嫖她娘答應，此時的呂嫖都不可能跟那男人結合了。 cool18.com
在後面聽著的水紀真這時不屑道：「就他那種窮酸貨還敢到處禍害別人，實在是可惡！」 cool18.com
水紀真是茶肆掌櫃的女兒，自小在茶肆和商鋪之間奔走，本是升斗小民的她自然知道貧民街的布坊帳房能有多少餉錢，跟著慕辛等人也有一個月了，對人情世故的認知也在這段時間迅速提高。 cool18.com
像河師兄這麼一個人娶妻生子當然不成問題，可是再多娶一個、而且是相貌不錯的女子，那就成禍害了，人家反正都是當二房，給大戶人家當小不比陪他捱窮來的好？ cool18.com
家境一般還算小事，窮人家裡因為感情而有幾個妻子的亦不少見，可河師兄偏偏就騙了人家感情，明明定了親卻不告訴人家，這豈不是得待過了門才發現自己是作小的？同為女子的水紀真自是同仇敵愾，連膽小如她都忍不住開口罵道。 cool18.com
而且水紀真自己也是從了人家，當著慕辛的侍妾，這就有了比較，你看她的郎君，哪用得著尋些方法騙別人，愛納誰就納誰，像水紀真她們哪裡敢多說甚麼，還有大把女子爭著與其一夕歡好而不得、後宅姬妾見得新姐妹來後更是千方百計搏得公子歡心，叫水紀真怎能不鄙夷那個河師兄。 cool18.com
呂嫖甚是堅強，擦了擦漬在眼角的淚水，很快就像沒事發生過一樣，剛好就走到苗娘的家門前，苗娘見著家中無人，問及路旁坐著混死的老伯才知道，苗娘的弟媳帶著她女兒出去了。 cool18.com
苗娘顯然十分尷尬，康詩涵主動說要來貧民街一觀，又給她機會介絕女兒，殊不知家裡人卻出去了，總沒道理讓康詩涵等候。不過康詩涵並不介意，只是屋宅不大，也沒準備過讓那麼多人來坐，一行人就到小妮的屋宅裡。 cool18.com
這宅子是幾個月前崢二爺替小妮置辦的，是貧民街外圍最好的幾處宅子之一，雖然破舊了點，地方卻不小，前面還有個院落，坐上十幾人不在話，又被小妮一家打理得乾淨，讓康詩涵和何千雁都不反感，至於水紀真和那些侍女都是小戶人家出身，她們家比這屋宅也好不了多少，更不會有想法了。 cool18.com
這時水紀真問道：「對了，為甚麼苗娘姐姐剛才說阿嫖是你兒媳的女兒？她不是你的侄女嗎？」 cool18.com
方才康詩涵和何千雁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在她們看來，這種時勢之下帶著兒女再許人家的女子多的是，丈夫因為戰爭、染疾、賊匪和猛獸而喪命者比比皆是，一個女人家難以帶著兒女活命，於是就另覓依靠。 cool18.com
而對於夫家來說，收回來的養子即便不討喜，仍然能當個廉價勞工，頂著養父的名頭那養子還不能多說甚麼，否則定要落個不孝、忘本的標籤，在外寸步難行。 cool18.com
至於女兒就更好辦了，一般來說，能帶著兒女再嫁的寡婦姿色再差亦有下限，女兒能找戶人家嫁了，收回一筆聘禮，吃不了夫家多少年，再不濟也能賣給人家作婢，更有人讓養女當自己兒媳、甚至自己提槍上陣的。 cool18.com
慕辛從林兵頭家裡奪來的幾家母女花全都是如此，美母俏女俱是慕辛的肉棒袋子，小妮亦是準備帶著兒女入崢二爺的門，以崢二爺的身份給養子撈個好差事、讓養女嫁戶好人家自不在話下，所以康詩涵她們都沒有問起，而那些侍女當中即便有人疑惑、都沒有人敢越過主子開口詢問。 cool18.com
不過水紀真一問之下，苗娘不敢隱瞞，這才讓康詩涵和何千雁得知，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cool18.com
事情還得從苗娘的娘親苻娼女開始說起，苗娘她娘是娼婦，苻娼女的名號就是苻姓的娼女，苻娼女的名諱除了苗娘有聽其口述過之外，連她弟弟都不清楚。 cool18.com
最初的時候，苗娘一家並非住在鎮東門、亦非貧民街的住民，而是南市裡頭一個偏僻巷子中的一間小石屋，據說是苗娘的外婆買下來的，小屋很狹窄，小屋裡只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張木桌和幾張石櫈，而裝下這些東西之後，家裡頭幾乎就沒多少位置了，苻娼女和一對兒女都是摟著睡在同一張床上，米糧等雜物則是堆放在床下。 cool18.com
姿色平平的苻娼女只能在小窯子當個廉價的娼婦，在這種破爛不堪、見不得光的地方接客，那份嫖資本來就少，還得被老鴇剋扣，避孕之類的衛生自然也沒有，落過的孩子都不知道多少個，不得溫飽、常有墮胎，苻娼女年紀輕輕就落下不少病根。 cool18.com
不過苻娼女落過不少孩子，卻還是有個比較堅強的孩子，任憑她用百般跟自殘一樣的方式，也沒法將孩子墮了，這孩子就是她的長女苻苗，也就是如今的苗娘，隔幾年後又生下苗娘的弟弟苻健，就是寄望自己的兒子能健健康康。 cool18.com
苗娘和弟弟都是她們娘親賣身時意外懷上的，別說姊弟二人，連苻娼女都不知道誰是他們的父親，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人認她們這對娼婦的孩子，所以苻娼女後來就用更為摧殘自己的方式來工作，為的就是多掙半個銅板來養大她的兒女。 cool18.com
然而三餐不飽加上體弱多病，生下苗娘的弟弟之後沒幾年，苻娼女二十多歲就去世了，苗娘手上沒錢，只得在小屋附近尋了塊土地，將她娘的屍身埋了，拿塊撿來的木板當墓碑就完事，本來苗娘的確是這麼想的。 cool18.com
剛好有位武士人家的子弟經過，瞧她可憐、又長得水靈，就讓她把苻娼女的墳起了，那武士子弟讓手下人買了副棺木，請人給苻娼女入殮，代苗娘將苻娼女的名諱刻上石刻墓牌，事後還給了苗娘一筆錢。 cool18.com
雖然苗娘與苻娼女相處的日子很短，僅有十年不到而已，可她娘親對她總是百般呵護，就算苗娘做錯了事亦捨不得打罵，苗娘對娘親的印象十分正面，所以苗娘對此人十分感激，讓她娘親能壽終正寢，而且這葬儀就算放到市街上的小戶人家也算體面得很了。 cool18.com
多虧了這個武士子弟，苗娘姊弟二人省著花那筆錢，苗娘自己又努力做工，讓她們度過了第一年的危機，而且武士人家為了一個為娼的賤戶付出了那麼多，說是買下苗娘都足夠了，別人都生伯那武士子弟回來，不敢欺苗娘二人年少。 cool18.com
不過苗娘哪敢多想高攀對方，那個武士子弟確實只是心血來潮，也不知道該說是心善可憐予她、或是心邪看中她的相貌，才會替她辦了那事，而這件事之後對方就沒有再回來找過苗娘了。是以姊弟兩人相依為命，弟弟年幼，前幾年都是年長四歲的苗娘出外做工養活弟弟，五六歲的弟弟在家裡做家務等姐姐回來。 cool18.com
在織工旁邊撿線卷毛、在廚房裡打下手、到食店裡頭沖茶遞水、替大戶人家浣衣擦地.......諸如此類，十歲出頭、連少女都尚未長成的女孩拼命掙著那微薄的幾枚銅幣，每天拖著勞碌的身軀，為的不過是掙來一頓白米飯供自己和弟弟飽肚子，好讓自己兩個孤兒能苟活下去。 cool18.com
直到有一天，苗娘到某戶武士子弟家裡給人家當侍女幹活時，被那大戶人家的兒子要求替他口交，真正展開了屬於苗娘的悲劇。 cool18.com
當時弟弟還只有幾歲、又不是能討人歡心的女孩兒，而且鄰里間或多或少都聽說過苗娘家裡的情況，弟弟就是想出外做工也少能尋到要招的東家，只能指望著她的工錢吃飯。 cool18.com
苗娘生怕丟了飯碗，沒敢拒絕，推辭一番之後，最終還是雌伏在那個小少爺跨間，第一次用嘴侍候男子陽物，作了她第一次賣身。 cool18.com
虧得那小少爺年紀甚幼，比苗娘還大不了幾年，聽說他知道這種玩法還是多虧那個近身侍女勾引他所致，苗娘是他第二個有親密關係的女子，當天就給了苗娘五枚銅板，叫苗娘心花怒放，當時她勞碌半天浣衣打掃，能拿的工錢也就三枚銅幣...... cool18.com
自此之後，苗娘因為這次經歷，打開了神秘盒子，那個小少爺也迷上了苗娘那張嫩滑的小嘴，每天苗娘除了打掃宅子掙來幾枚銅幣，亦會替小少爺打掃肉棒，多掙兩三個銅板。 cool18.com
那小少爺的零花錢一月少說也有三五枚銀幣，折換出來三五十個銅板，可是也經不住這般揮霍，隔兩天就用掉兩三個銅板買苗娘的丁香口舌，那小少爺自己也有別的花費，那幾個銀幣省著花也只能供他用個半月。 cool18.com
於是那小少爺嫌不夠，跑去問爹娘要錢，被逼問之下就一五一十全交待了，苗娘本來也沒當一回事，分明就是小少爺花錢買她口活，殊不知卻被夫人打了她巴掌，痛罵她一頓： cool18.com
「有甚麼樣的娘就有甚麼樣的女兒！你娘是臭不可聞的賤娼，你這小賤人也臭不要臉的勾引吾兒？」 cool18.com
就是這般，苗娘被東家掃地出門，更可怕的還不是丟了飯碗，苗娘被趕走的事情被住在那附近宅子的人家看在眼內，那東家夫人自是不吝向旁人大肆污辱苗娘，可憐小苗娘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那個娼婦的名聲卻是沒一周就傳遍她們當時所住的南市東部。 cool18.com
南市東部有個嫩得出水的小娼婦，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出門做工也沒人願意招，還得被人指指點點，初長成少女的苗娘怎生忍受得了，久久不敢踏出家門半步，靠著先前那小少爺給的賣身錢和那時候囤積的米糧不出家門一年半載也不成問題，於是苗娘就暫且給了自己一個長休的空檔。 cool18.com
住在南市之中治安良好，下至潑皮無賴、上至武士子弟皆不敢在有各大武士世家庇護下的市街鬧事，更枉論逼良為娼、或是入室強暴，畢竟治安還是挺重要的，隨便來個武士就能漠視規矩，肆意行那傷人縱火、姦淫擄掠之事，誰還敢在你南市當販子，烏骨鎮可大著呢，除了東南西北四個鎮市街，還有各個族地的市街和小市場，商販們還不都走到其他市街去？ cool18.com
所以無論是南市中舉足輕重的武士世家和一些勢力較小的傳承家族，都是不遺餘力去打擊那些敢於挑戰他們規矩的潑皮無賴或是浪蕩武士，若是擾了南市的安寧，那是挑釁鎮南各大世家，沒勢力的鎮民是找死，有勢力的武士也得憚忌。 cool18.com
安全又溫飽的苗娘深居簡出，換成弟弟出外做工，這樣子又過去了大半年，這時候的苗娘已經一十有二，是能嫁人的女孩了，苗娘更加重視自己的名聲，希望能覓個好人家，若是對方品性良好，當小的也沒關係。 cool18.com
有不少武士子弟聽聞過苗娘是暗娼，曾經上門意欲尋歡，都被苗娘趕跑了，那些人忌憚南市中的巡守軍和各大武士世家的巡卒，不敢胡來，只是悻然離去。 cool18.com
其實有的是不在此列的武士，像烏文舉、甘易、熊華陽等世家公子，在這種地方強上個女子，不但沒人會去制裁他們，更不會惹人反感，可能反而會有不少人趨之若鶩帶著女兒來賣弄姿色，好勾個世家公子當佳婿。 cool18.com
不過區區一平民小戶出身的苗娘，還是別人口中見不得人、恩客無數的暗娼，根本沒多少武士看得上眼，畢竟能修成武士的，即便只是傳承武士出身的初階武士，那些高檔青樓的藝妓、豪強富賈的千金......全都排著隊等他們挑，吃得好穿得暖又保養得宜的富家千金與藝妓哪個不比苗娘這等出身的人皮囊更妙？ cool18.com
偏生就有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武士，某天就心血來潮，不斷打聽之下找上門來，好看看這在附近的大街小巷傳得火熱的小娼婦有多水靈...... cool1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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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主:瘋鬼狐于2023_09_26 10:46:03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