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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第十四集 5-7)作者:林笑天
送交者: 深苑鎖清秋[☆★★声望品衔12★★☆] 于 2024-03-18 22:27 已读 4669 次 9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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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江山云罗】(第十四集 3-4)作者:林笑天 由 深苑鎖清秋 于 2024-03-18 22:26

  
  第五章 家规如山 强敌可破
  
  扑天雕驮着祝雅瞳与陆菲嫣从云端现身。那大鸟忠心耿耿,在陆菲嫣的呼喝下奋力扇了两扇遮天般宽广的翅膀,旋即双翅一收,像只利箭笔直地劲急冲向洞穴口。
  栾采晴松了一大口气,她对心中记恨二十余年,块垒始终不去。在她眼里,优雅端庄的祝雅瞳看着说不出地假仁假义,就连温柔甜美的声音,一贯听起来都觉得矫揉做作,令她生厌。只这一刻,栾采晴从山洞里还看不见祝雅瞳,却觉得这句话像天外玄音,悦耳无比。
  “呵!”吴征见强援终于到来,扑天雕在空中居然未遇丝毫阻截,看看已扑到山尖。他一时还想不到后续的危机,当下精神大振,以肩膀硬吃了严自珍一记铁掌,双腿一旋荡开蒯博延狠毒的撩阴手,简天禄的点穴撅已戳近双目,但吴征的拇指竖起,正点向他手腕脉门要穴。
  简天禄杀招使到一半,他哪有吴征拼死一搏的狠劲,何况这一戳先至,还是吴征的拇指先到也未可知,当即收手。祝雅瞳与陆菲嫣来得好快,转眼间已入眼帘,她们虽是女子,盛名素著,又携刚阵斩丘元焕的余威。三人不敢再耽搁,纷纷左右跃开。吴征趁势翻身而起哈哈大笑道:“你们三个功夫实在太差,打了半天,不过如此嘛。还是唤上栾楚廷,你们四个联手再来打过!”这一声又酸又臭,简直当面说栾楚廷毫无胆色,这么大好的时机都不敢出手一搏,白白放了吴征一条生路。吴征自己也心知肚明,苦战中不敢出声讥讽,唯恐惹怒了栾楚廷含愤出手,那是真的难以招架。眼下强援已至,吴征再无所惧。
  “陛下会亲手斩下你的首级,不必着急。”蒯博延冷冰冰应道。
  也不知道哪里响起阵唿哨声,山顶上突现三排强弓手。这些弓手个个孔武有力,手持五石强弓,一看就是军中久经沙场的老兵。弓手一现身,扯开强弓,几乎同时箭矢如雨,铺天盖地朝祝雅瞳与陆菲嫣射去。
  弓手们训练有素,弓技出色,三排箭雨以不同的角度发出,旋即又是三排,再是三排,这些弓手竟齐齐发射连珠箭雨,扑天雕前进的路线几乎被封得风雨不透。陆菲嫣手持【魔眼】,口中唿哨着扑天雕继续前进。那雕儿虽具灵性识得危险,但在主人命令之下奋勇穿入箭林。祝雅瞳与陆菲嫣同时挥舞宝剑,箭枝从山顶发射,带着啸声厉厉,势大力沉,即使二女身负绝世武功,拨打起来也颇加费力。祝雅瞳有伤在身,功力未复,陆菲嫣小心在意地帮衬着拨开箭枝。不一时,二女虽毫发无损,扑天雕在剑光范围之外巨大的身躯上却被利箭透体而入。大鸟凄声哀鸣,连中了熟识箭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在空中失去了所有气力,一头栽了下去。
  陆菲嫣与祝雅瞳齐齐飞身而起,扑天雕以性命为代价将她们送到吴征身前三丈处,二女轻功卓绝,在箭雨笼罩之下似天外飞仙御空前行。吴征接过一杆长枪,亦飞身而起,枪身被他舞得似一顶黄罗伞盖,风雨不透,接应着二女安然落在洞穴口。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险死还生之下重聚,吴征百感交集。尚不及温存宽慰一番,翻目山脚见璃山虽被围得铁桶似的,山脚下却留出了一片空地,显是早早为了山顶这一蓬箭雨做足了准备,以免误伤燕军。吴征将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他不善行军布阵,暗恨若是韩归雁在这里,必能早早看出端倪,或许能保下扑天雕一条性命。爱侣心中愤怒,陆菲嫣心有灵犀,吴征苦战之后气力不济,美妇向着山壁上砰砰两掌打下一片碎石来。那碎石到了绝顶高手的手上,便成了杀人的利器。陆菲嫣含恨向着山脚射出碎石,山脚下的燕兵躲避不及,登时伤了十余人,更有数人被碎石穿脑而入,死于非命。
  蒯博延一番精心算计,居然取不下吴征性命,心中也不得不服。好在射杀了大鸟,折断了吴征的翅膀。任你有再多的绝世高手一夫当关,这山洞终究是一处绝地,迟早要被困死在这里!他目光向着吴征阴阴地一扫,又一瞟祝雅瞳与陆菲嫣,冷冷一笑,挥手招呼简天禄与严自珍跃落山崖,消失在万军丛中。
  吴征强撑的一口气这才终于松开,这一松,立觉手足乏力,硬受了拳脚的地方隐隐生疼。但四人终于重聚,心中激动,三人顺着甬道猫着腰返回洞穴,忍不住将二女一同拥在怀里。三颗心房仿佛汇聚在他胸腔里一同有力地跳动,感受着女子娇躯的温软玲珑,鼻间又飘来她们的香气与汗湿潮糯之意,这一路的辛苦艰难,尽在其中。解开祝雅瞳身上的包裹,携着她们在石桌旁坐定,见栾采晴支着下颌,目光扑闪扑闪,竟未出声打扰。
  祝雅瞳打开包裹,一边打量着山洞向栾采晴道:“这是你找的地方?还真是处神仙洞府。”
  栾采晴唇瓣一撅,翻了个白眼冷哼道:“谁要你来卖好。”与吴征之间发生的事情羞于启齿,大家心照不宣。栾采晴心中千肯万肯,但左思右想,终是又让祝雅瞳算计了一回,没点火气是不可能的。
  此时山洞里香气扑鼻,祝雅瞳带来的包裹里有十来个油纸包,不仅有三十余个白面肉包子,还有各式卤好的猪肉,甚至还有两只烤制的肥鸡。白面肉包子刚刚蒸好出笼,尚是热的。卤肉与烤鸡都是隔夜,虽凉的透了,吴征与栾采晴连啃了几餐硬馒头,一见双眼便放绿光,哪还管得是凉是热,顿觉饥肠辘辘。
  吴征撕下一条鸡腿递给栾采晴,自己扭下鸡脖啃得干干净净,恨不得连骨头一起吃进肚子里。又觉不够果腹,撕了几片鸡胸肉咽下,见栾采晴也停了嘴,祝雅瞳与陆菲嫣尚不觉饥饿,才把吃食用油纸包回。
  “娘,你的伤势如何了?”祝雅瞳与陆菲嫣脸上倦容难掩,尤其祝雅瞳,眼眸里神光黯淡,只显露出吴征平安无事的欣慰与放心。
  “好了三成,再调息个三两日也就差不多了,不碍事。这些天都是菲菲忙里忙外,娘就闲的慌。”让吴征来救栾采晴,是她觉得必须要做的事,也是这两日来她心中最为后悔,最为后怕的事,可说五味杂陈。此时对着吴征左看右看,看了又看,见爱子苦战之后气力不济,但神采奕奕,方才吴征力战强敌死守洞口也看在眼里,不由大是心疼,又是得意。做母亲的就是这样,就算孩子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他眼里还是像个襁褓中的小婴儿,事事要她照顾,事事要她操心——就算是穿个衣服,都恨不得上去帮忙。
  吴征又看向陆菲嫣,媚极阴阳的美妇人此刻一身脏污,脸上的泥渍都顾不得擦去。女子越美丽,越是在意容貌,看陆菲嫣的样子,好像对自己当下茫然不知。吴征起身在她背后,撩开鬓边垂丝长发,伸手一擦脸颊旁的泥渍。春季的湿泥此时已干结,吴征一擦像砂砾一样掉下,陆菲嫣这才惊觉,吃痛般微微一缩。
  “你呀……怎地弄得比我还狼狈些。”泥渍不仅在脸颊,连发丝上都沾了不少,吴征取来木梳,轻轻刮下发丝上的小泥球。
  “可能是昨夜偷听燕兵说话,趴在泥地里,一时不查……也全然忘了这些。”陆菲嫣心中甜甜,又向祝雅瞳投去娇嗔目光。自己的狼狈祝雅瞳当然看见了,她却只字不提,不就是要给吴征看么。
  “辛苦娘子。”吴征蹲下身从背后环住陆菲嫣腰肢,情不自禁双手一紧。这一趟险死还生,只觉此刻温馨无比。
  “这一点事没有辛苦,你平安就好……啊哟……”娇躯一轻,忽然被横抱而起,陆菲嫣无意识地双臂环住吴征脖颈。她不知吴征要干什么,跟祝雅瞳早已坦诚相见还好,但毕竟还有栾采晴在场,不由娇羞无比,垂首轻声道:“你干什么?”
  “你不知道,后面还有一眼温泉,累得你连番奔波弄得这般狼狈,帮你清洗干净难道不应该?”吴征笑眯眯地抱着陆菲嫣来到温泉旁,伸手将她剥得白羊儿似的。
  自结合以来,多年过去,爱侣的娇躯没有一丝一毫的走形,依然性感迷人,魅惑世间。但此刻两人不涉情欲,吴征将陆菲嫣放入池中,捧起泉水兜在她秀发上,细细清洗。待洗净了秀发,又将她脸颊的泥渍洗去,吴征还想帮陆菲嫣洗净娇躯,却被美妇抓住了手。
  陆菲嫣娇羞摇头。吴征常帮自己清洗娇躯,在府上不妨事,但在这里被他抚乳揉臀,就连密处的褶皱都要被细细地清洗干净,必然忍受不住。美妇朝外使了个眼色,示意当下不可如此,更不可冷落了祝雅瞳,遂将脖颈沉入水中,自行清洗起来。此刻才觉这一眼温泉浸在其中舒适无比,先前泉水再滑,又怎及情郎粗糙的大手。
  吴征返回前面,一样抱起祝雅瞳送到温泉边,宽衣解带。相比陆菲嫣,祝雅瞳此刻居然要大方许多,笑吟吟地看着吴征目不转睛,任他将自己剥得干干净净,沉在温泉里合上双眸,极尽享受吴征孝与爱的双重侍奉。吴征不仅将祝雅瞳的秀发洗净,还为她好生按摩了一番脖颈与香肩,看祝雅瞳沉沉地几乎睡着,才悄然离开。
  吴征一走,祝雅瞳便即清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颇具少女娇俏之气。陆菲嫣轻轻游到她身边,指了指洞外轻声道:“姐姐,你看他们是否……”
  “难道有疑问?你看看公主那个担心的样子。”祝雅瞳嘟起唇瓣,又觉好笑,又觉嫉妒。
  “我是奇怪,以栾公主的性子,任由吴郎这样待我们还能不闹腾?”
  “人心都是肉长的。哎……征儿回来救她,独闯龙潭虎穴,她心里也明白,没有我们首肯,征儿也来不了。她就是任性脾气大,人真的不坏,这些道理也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容她住在府里。”见到了吴征安然无恙,祝雅瞳此时后怕更多,却又忍不住低声窃笑道:“还有啊,别以为她不闹腾,只是没到时候,一会儿看她还会跟咱们客气?她刚跟征儿定情,再晓得事理,哪里见得征儿在她眼前就和咱们卿卿我我?嘻嘻,这点事情,菲菲难道不明白?”
  陆菲嫣羞得一头低进高耸的胸脯里去。当年她与吴征初定情不久,祝雅瞳只是来到府上,陆菲嫣立觉受到极大威胁,醋意大作。当夜就大发娇嗔,与吴征连连鏖战,又得多番宽慰,这才稍稍平下醋意。栾采晴的性格可不像陆菲嫣温和柔软,多半更加忍不得。
  前洞传来声响,二女对视一眼,齐齐抿嘴窃笑,双臂扒上池边,一同偷听。
  “怎么?想起来这里还有个人了?”栾采晴双眸瞪得像两只要喷火的金铃,万分不满,可吴征弯腰的时候,她又立刻舒展双臂张开怀抱,受了气又急需安慰。
  “要不是有你帮忙,我未必撑得住那么久。”吴征不搭她的话,只上了草床,盘膝坐下,将栾采晴的翘臀在两腿间一放,就此搂住。
  栾采晴的火气登时消去,这一路患难与共,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在她心中亦是万分珍惜。祝雅瞳与陆菲嫣的样子,她一丝不落地全看在眼里,扪心自问,换了是眼下祝雅瞳遇难,她自己又能不能毫不犹豫地让吴征孤身前去救人?她不知道。
  火气一消,一肚子机灵古怪立刻又占据了脑海。栾采晴眼珠子一转问道:“嗳,你们家的家法,是怎么样的?”
  吴征露出欣然微笑。栾采晴在吴府安居已久,但是家法与她无关。吴征并不知道她为何忽然问这些,只是想起家法便想起吴府,天大地大,只有那一方府院是自己最温馨,也最眷恋的小天地:“那要看犯了什么错,轻的嘛,比如要当着大家的面痛陈前非,重一些的,呵呵,比如要打屁股,还得当着大家的面。最重的,逐出吴府也是有的。不过我们的家法没那么多细枝末节,你不需要担心,我也不担心你会犯什么天大的错误。你在府上时间久了,见过谁受家法么?”
  “那倒是没有见过,但是你们私下罚些羞羞的家法,我又看不见。”栾采晴纤指挠着下颌,出神问道:“那,如果你下的严令,还有人犯了,要罚什么?”
  “那起码要打屁股了。我一般都随大家去,假若下什么严令,一定是事关重大,这样还敢再犯,哪里能惯得的?”
  “就是!就是这道理,绝对不能惯!”栾采晴眨了眨媚目,道:“那你怎么还不对我执行家法?”
  “为何?”吴征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她又冒出什么奇思妙想,莫名其妙地犯什么家法了?
  “你出去的时候,对我下的什么令来着?”栾采晴笑眯眯地一点洞口,奋力为自己争取受家法的机会,居然还得意洋洋。
  “我说……让你呆在哪里,你就呆在哪里。我没让你出手,你不准出手。”吴征回忆了一番,确认没记错,狐疑道:“你不一直乖乖地呆在洞里,也没出手啊。”
  “谁说我没出手?谁说我没出手?”栾采晴柳眉一竖,忿忿不平道:“你不是刚说了,没有我帮忙你撑不了那么久。这还不叫出手?你下令了么?你让我出手了么?”
  “呃……没……没有……”吴征哑口无言,心想这样也行?
  “就是嘛,不管怎么说,我违反了老爷的严令,犯了家法,请老爷家法处置,狠狠地责罚。”栾采晴趾高气昂地仰着螓首,语声娇柔,娇躯扭拧着撒娇。
  “好。”吴征无奈摇头,横抱着栾采晴起身来到后洞温泉,一样把她剥得干干净净后趴架在池边。一双玉腿沉入水里,圆圆翘翘的臀儿却高撅在水面上,仿佛浮了起来。腿根圆润,臀儿更是饱满,缝隙中一抹乌黑与肉红相映成辉。吴征肃容道:“栾采晴违抗老爷的严令,立刻家法惩戒,绝不姑息。”
  栾采晴迫不及待,还把臀儿摇了几摇道:“请老爷责罚。”
  一连六声的脆响,一边臀瓣三下。说轻不轻,指印清晰可见,说重不重,挨罚的没有痛呼更像呻吟。吴征在栾采晴鼻翼上捏了捏笑道:“遂了你的意了没?”
  “嘻嘻,满足了。”栾采晴十分满意地点点头,也沉入温泉里。
  “以后都是一家人,大家好好相处。”吴征返身取了三套衣物在池水边放好,道:“你们好好歇息,我去守着洞口。”
  四人心照不宣,吴征用这种特异的方式宣告了栾采晴的新身份。这处小小的温泉此刻美若仙池,吴征却实在一刻都不敢再呆下去,几乎落荒而逃,只怕跑得慢了,意志便要彻底崩溃,陷落进去再也出不来。
  燕国的进攻受挫,按道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但吴征不敢松懈。三美同在沐浴,这是何等香艳的场面,吴征本可遍尝绝色之温柔,形势不允许,吴征自己也没有太多的心思。
  再有三日,祝雅瞳伤势愈可,就是他们最强盛的时刻,那时如果再无力突围,真要彻彻底底被困死在这里。山洞外的燕兵依然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际,天空中还多了许多大鸟盘旋。将祝雅瞳与陆菲嫣放了进来,射杀了扑天雕,这条通路又重新封锁。燕兵一夜进攻无果,也见识了此地的易守难攻。这些百战之兵再勇猛也难免有怯意,白白送死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做。蒯博延若是接下来只让燕兵围困璃山,等吴征食水耗尽了自行出来,必然大得军心拥戴。想清了这一节,吴征眉头一皱,这人阴险狠毒,辣手无情,一步步的算计堪称绝妙,着实难缠。他想来想去,陆路就是绝路,绝不可走。唯一的路径,也只有天上这一条路了。
  待了小半时辰,三女沐浴得尽兴才一同穿戴整齐了回到前洞。吴征扭头看去,见佳人新浴,出尘脱俗,半湿的长发披散而下,一个个美得不可方物。吴征看得心旷神怡,不由精神大振,所有的烦恼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看了,你也赶紧去洗一洗。”祝雅瞳摊着云鬓连抖,似乎想让长发干得快一些,朝洞口一扬首道:“我们来看着。”
  “不用看着啦,这时候谁会来攻山,谁就是脑子有毛病,都安心歇着。”栾采晴懒懒散散地落座,抱怨道:“拿了这么多吃的,怎不装两壶好酒来?”
  陆菲嫣走到吴征身边,推着他向后洞温泉走去,一边也脱下他的长袍温柔道:“快去吧,洗净了大家说说话。”
  吴征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温泉澡,神清气爽,走回前洞时猛然想起一事,道:“屈师太呢?”也是连番遇难,重逢祝雅瞳与陆菲嫣太过快慰,一时就把不相熟的屈千竹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们在路上遇见了邱万里,他与齐雪峰奉雁儿的将令在长安附近哨探,齐雪峰已回去传信多日,留着邱万里在这里继续哨探,千竹就交托给他照料。”祝雅瞳说到这里也是长舒一口气。
  “哦?”吴征大喜,邱万里就在附近,齐雪峰又已返回报信,陷阵营当下应已在赶往长安的路上,不日可达,全身而退的希望大增。此时不由看向栾采晴,果然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吴征搓了搓手道:“韩铁衣心狠,把我扔在这里当诱饵,还是雁儿疼惜我。”
  “算算我们送信回去的时日,从江东赶过来,再有三五日陷阵营也就到了。”栾采晴掐指点了点,又摇头道:“不对,雁儿一定星夜兼程,来的只会更快,说不定你们前脚碰见邱万里,雁儿后脚就到。有了接应,事情就好办了些。”
  这一声雁儿叫得十分顺口,亲密中更显一分自然。的确如栾采晴所言,在府上她话不多,也没对谁有过什么好脸色,表达什么态度,但是内心里却个个有数。韩归雁武功不是最高,出身也不是最好,就靠着一份理事大气公正,人人心里都是服气的。
  “当然。”吴征眉头刚刚舒展,片刻后又皱了起来,喃喃道:“韩铁衣约束大军不动,陷阵营也不能动。他既然狠心把我扔在这里,无非就是要我牵制燕国注意力,必然不会就此放手。他娘的!陷阵营多半是被他逼着违背军令偷偷前来,一个个都身背死罪,这是不打算让我回去了……”
  “这个韩铁衣,回去后一定要他好看。”祝雅瞳心中也气,眼珠子一转,又含笑道:“不知道你玉姐姐这些日子在府上如何做人,夹在中间两头受难,定是被姑娘们不知道数落了多少回。”
  “反正不会放过他。”吴征咬牙切齿地挥了挥拳头。
  发泄了顿憋闷,眼下还想不到要怎生收拾韩铁衣。四人以水代酒,自说别后之事,互诉衷肠。
  吴征闯长安,劫法场,斗天子,杀出重围,又在璃山连连恶战,九死一生地杀到洞里,勇不可当,可谓气冲霄汉。豪气冲天的故事尚未传遍世间,祝雅瞳听得如坠梦里,依稀想起多年之前,桃花山上那场不为世人所知的惨烈厮杀,两人跌落山谷,在世外悠悠隔人间之地抛弃一切礼法束缚。这一切多少次在她午夜梦回,酣然难忘。桃花山上要人保护,谁也打不过,只能当个累赘的孩子,此时成了故事的主角,六军辟易,比之当年在桃花山还要更加壮怀激烈。
  陆菲嫣听得心摇神驰,这样的故事是她第二次听见,心中竟有没能参与其事的遗憾。她痴痴看着吴征,昆仑山上任性地要修习《道理诀》,被自己痛骂责罚的孩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地倔强,从不逃避自己的责任。那双宽阔的肩膀,始终扛着大山一样的负荷,前行得虽艰难却坚定。
  “祝雅瞳,这一次多谢你了。”栾采晴起身朝祝雅瞳诚心一礼,道:“没有你的首肯,征儿也不能来救我。”
  “没有呀。”祝雅瞳低头还礼,像心中一块大石落下,了却了些许歉疚道:“征儿自己想来,我怎管得住他?都是他自己的决断和能耐。”
  “假惺惺的,就不想听你这样说话。”栾采晴又翻了翻媚目,嘲弄道:“知道你的宝贝儿子了不起,也不用这样捧他。我还不知道你?你若是舍不得宝贝儿子,只消撒撒娇,摆弄摆弄你的病体,他还能来得了?管不住管不住,陆仙子说了我还信,你?要管他最有办法就是你!”
  “嘻嘻,好吧。”祝雅瞳被戳破心事,也不羞恼,拉着陆菲嫣转而向栾采晴一礼道:“多谢你助力征儿,要不是你首肯,征儿也不能安然无恙,我们都承你的情。”
  话里有话,和桃花山一样,在长安这个故事里,一样有英雄,同样不缺少美人。吴征挠头,栾采晴大喇喇地半点不臊,一扬首傲然道:“英雄少年郎,谁不喜欢?你可得小心些了,征儿现下是喜欢谁更多些可不好说。话我先说在前头,这种事情,我反正是不让的,你要是被我抢了心头肉,到时候就怪你自己没能耐,可莫要来怪我。”
  “哪有你这样没羞没臊的。”祝雅瞳忍俊不禁,居然也有微微的担心。栾采晴的姿色丝毫不在她之下,火热大胆更在自己之上,吴征刚尝到了鲜,可莫要真被她说中了。
  “还什么羞臊,外面的人有哪个不知道……”见她们俩冤家越说越是出格,火气也渐旺,吴征实在坐不住了,道:“这一回杀了丘元焕,回到盛国各种流言又是少不了。晴儿说她反正没甚么好名声,也不在乎,把事情就这么担了下来。”
  “但是韩铁衣这么狠,你光杀一个丘元焕已然不够,我这浪荡的坏名声再搭进去也不够。”栾采晴抿了抿唇,显然也对韩铁衣铤而走险十分不满,晃了晃螓首道:“好了这些先不管。雁儿不日就要来接应,咱们始终困在这里的话,雁儿必然要攻山,咱们不能让府上的人犯险。必须得想个办法出去!”
  “我没有办法了,一切都得听你指示!”祝雅瞳敛容肃穆,双手合十向栾采晴道:“我已经想了许久,无计可施,只有仰仗你的智计与地理之熟。”
  “每次都是碰到难处了才来卖好。”栾采晴扁了扁嘴,也郑重道:“除了空中,别无他路。这些扁毛畜牲我能御使,为今之计,只有再抢几只来,我们才能轮番乘坐,暂脱险境。然后,就只能祈祷雁儿还没有昏了头,知道在长安城里搞出些大事情来,再指望韩铁衣真不是想把我们坑死在这里,及时发兵渡江,我们才不会被大军围追堵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载我们逃离长安的扑天雕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祝雅瞳,你的皇夜枭呢?”
  “留待最紧急的时候再用,能御使刁面鹫最好!”祝雅瞳寻了处平整的地面盘膝坐定,道:“事不宜迟,这些天我加紧运功疗伤,三天之后,我们就突围!”
  “好!”
  计议已定,几人立刻分工。除祝雅瞳心无旁骛,一心入定疗伤之外,吴征与陆菲嫣,栾采晴一刻不停,轮流看守洞口,监视燕军动向,剩下的便是养精蓄锐。祝雅瞳带来的吃食足够支撑六七日,但他们没有在这里再呆上六七日的准备,每到饭点就大快朵颐。
  祝雅瞳几乎一刻不停地疗伤,三人轮番监视燕军,没事的每日练功之后便大睡特睡,也没甚么好避讳的。吴征每每醒来,像小猫一样蜷在自己怀里的,自然是陆菲嫣。这么多年过去,她还像在吴府两人初定情时一样,枕着吴征的手臂,四肢蜷躲在吴征怀中,似乎这样才能让她有十足的安全感,睡得格外香甜。
  若是从后搂着吴征腰杆,将一对儿膨然豪乳挤在背脊上的,必是栾采晴了。不知道这位脾气不小的公主从前如何,但这一路吴征背负着她杀入山洞,她似乎对这个姿势格外着迷。睡熟时沉沉的鼻息呵在背脊,痒丝丝,麻嗖嗖的。
  吴征值守时,看她们并排而眠,娇颜美貌如花,身段玲珑起伏。他身上重担如山,随了他的俏丽女子们又何尝不是?陆菲嫣自入了吴府,比之在昆仑山上不知道劳累了多少,担惊受怕了多少。当下见不着面的韩归雁,又该怎地心急如焚?
  吴征看着她们不自觉露出温柔的微笑,一座孤山凭什么困住吴府?困住陷阵营?天高任鸟飞,自己不仅要平平安安地脱困而出,还要继续搅风搅雨,配合盛军一举打破两国的局面。韩铁衣这一次办的事的确太过心狠,太过无情,但吴征心里也清楚,他做出的选择是最好,也最适合的。丘元焕既死,不趁热打铁怎么对得起这一趟的艰辛困苦。
  期间祝雅瞳数次运功完毕醒来,舒活着筋骨。吴征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算好了时辰,每回都在自己值守时“恰好”收了功。母子俩也不说话,生怕打搅了熟睡的陆菲嫣与栾采晴,只相互偎依相拥,彼此身上的暖意抚慰着彼此的心田。若夜深人静,吴征也会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从祝雅瞳的眼睛里,也能看出对这一次放任吴征孤身来犯险,她有多么后悔和后怕。但是吴征也知道,如果重新再来一次,或者还有下一次,祝雅瞳还是会点头同意。
  人心就是这么复杂,也让吴征温暖。这一家人同心协力,也会彼此体谅和支持,更有正确的为人处世之道。
  第三天夜里,祝雅瞳再一次运功醒来时,温婉一笑道:“大体痊愈,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好!”
  四人一同饱餐了一顿,还沐浴更衣,一身清爽。吴征将剩下的食物包裹背好,又取了件衣物撕成布条,将栾采晴肋骨的断伤处牢牢扎上了绷带。回头打量了一眼山洞,道:“你说,咱们走了之后,栾楚廷还能容得下这处山洞么?”
  “嗤,他没本事留下咱们,只能拿这个山洞出气。”栾采晴不屑嗤笑,也扫了眼山洞,略有眷恋,不觉留恋。
  “那往后我们想回来念念旧,看来是没得希望咯。”
  “切,一个破山洞,有什么好念旧的,鬼才想在这里!”栾采晴白了眼吴征,呶嘴道:“赶紧带我回吴府去!”
  时值夜半,天空中阴云处处,月不明,星也稀。在美人窝温柔乡里徜徉了三日,虽无激情之举,也让人恋恋不舍。但强敌仍在眼前,困境未现曙光,吴征心中豪情大起。突围之法三日来栾采晴已前后思虑了无数遍,也互相参详了无数遍。当下吴征领头,陆菲嫣押后,祝雅瞳照料伤势未愈的栾采晴,鱼贯来到洞口。四人的目标,首先便是山顶的弓弩手。羽箭射程覆盖山洞口之外的天空,燕军也知道栾采晴有御使刁面鹫之能,那些大鸟只在高空盘旋,轻易不下来。唯有先解决了这些弓手,才有脱身的可能。
  这座孤峰曾是栾采晴常年修行之地,一草一木都已刻在脑中。四人也不指望什么趁夜色摸到山顶,这座山洞既然离开,就再也回不来。吴征当先开路,沉默着攀上山壁,手脚并用,一往无前朝山顶冲去!
  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第六章 乘风万里 云高天阔
  
  八百里秦岭以东,沃野千里,风光如画。无论春夏秋冬,都有无数的风景名胜。但头上扎着方巾,脸色蜡黄,像农家妇人装扮的两名女子却在深夜里依然行色匆匆,眼前美景不能让她们留恋半分。
  女子一人高挑修长,一人娇小玲珑。荒山野地,远近无人,两人施展轻功登山渡水如履平地,嗖嗖两声穿入草丛里藏身。
  高挑的女子抹了把额边汗珠,登时把一片蜡黄给擦了下来,露出雪一样洁白的肤色。
  “韩姐姐,邱万里留下的标记到这里便断了,咱们分开找寻么?”
  “不,我们离长安已近,这里步步危机,不要分开。”高挑的女子一发狠扯去包头的方巾,索性又将一脸蜡黄都擦了去,正是昼夜兼程赶到长安的韩归雁。女郎捋了捋湿漉漉的长发,焦声道:“也不知道吴郎怎么样了!”
  “姐姐不要心焦。”娇小女子也撤去易容,正是冷月玦,她远望长安宏大的城墙道:“若是吴郎失了手,长安城里绝不会这般安静。这是世上最繁华的都市,现在灯火凋零,必然还在宵禁!”
  “嗯。”冷月玦在长安长大,对这里一切都熟识,韩归雁心下略安,指了指西面道:“邱万里八成隐藏在这一带,我们过去寻一寻。”
  二女不敢大意放松,提着内力感应四周向西边寻去。前后又有小半时辰,才在一块大石上发现隐秘的记号,两人大喜,这一次记号的内容清晰,顺着标记转入小树林,韩归雁撅唇作哨,片刻后东面传来回应。二女奔行了一阵,见邱万里从树梢跃了跪地道:“小韩将军!”
  “快起,这里如何了?”
  无论韩归雁冷月玦,连邱万里都是一脸振奋之色:“都好。韩将军冷仙子请随属下来。”
  邱万里一边引路,一边道:“吴大人他们顺利杀了丘元焕,但是栾公主被燕军所擒,祝夫人也受了些伤。吴大人只身劫法场,将栾公主救了出来,如今被困璃山一处山洞,前后已有六日。将军勿忧,属下昨日夜晚刚遇到祝夫人与陆仙子,她们赶往璃山携手吴大人,看状况,吴大人虽被围困,依然稳如泰山。冷仙子,他们杀死丘元焕时,还救了柔掌门的一位师妹屈千竹师太,屈师太失了武功,这两天由属下代为照料。”
  “屈师叔?”冷月玦惊喜万分,万万没想到天阴门还有门人存活在世上。
  “是,到了藏身之地自然见到。柔教官若见了她,一定也会欢喜。”
  “佛祖保佑。”
  “谢天谢地。”相比冷月玦,韩归雁此刻对不相识的屈千竹半点也不关心,听过就放在一边,心中盘算了好一会问道:“你说吴大人到长安劫法场?然后一路杀回璃山,躲在个山洞里?”
  “是。”
  韩归雁为将多年,深明地理,这一趟出来前更对长安附近的山川建筑了若指掌。她深深蹙着锋眉道:“你把知道的都说一遍,现在就说。如果吴大人历经这样的苦战,眼下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乐观,或许早已油尽灯枯难以支持下去。若如此,我们就要行险动手!”
  “这个……”邱万里面露难色,干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不定。
  “快说!婆婆妈妈干什么?”韩归雁大怒厉声呵斥,都什么时候了,这名属下向来精明强干,怎地忽然分不清状况来。
  “这个……这个……是……”邱万里抹了把汗,低头道:“据属下所知,吴大人的确在长安劫法场,燕皇栾楚廷亲自出手拦截,吴大人临危不惧,又在御林军重重围困中救出栾公主,安然退却,神勇难敌!退往璃山的路上也是连连经历恶战,燕国高手死伤枕藉,听说连长枝派的高手弟子都死了好些。后来栾楚廷的两名护卫出手,吴大人才碰到些困难,但也没能拦得住他躲入一处山洞。属下猜想,这处山洞易守难攻,吴大人一夫当关,燕军一时没有办法。这个……这个……小韩将军猜得不错,吴大人虽神勇,杀到璃山也不容易。据说当时吴大人油尽灯枯,呃……长安城里有传言,这个……栾公主有双修之术,她助吴大人恢复内力,才又支撑到现在。将军,这话不好信,但是长安城都传遍了,说什么围山的燕军都听见了……”
  韩归雁与冷月玦对望一眼,她们都修行《道理诀》,对吴征的内功心知肚明,这话八成可信,也才合理。……就是好像不太合情。韩归雁敛容道:“市井流言,当然不可信!吴大人无恙就好。”
  三人来到一处隐秘的山洞,冷月玦与屈千竹重逢,又是一番感慨。前因后果,屈千竹了解更详,将她与祝雅瞳重逢后所历详说了一遍,如何与丘元焕僵持,栾采晴又如何突然出手,终至受创被擒,吴征又如何决意孤身返回救人。韩归雁与冷月玦听得惊心动魄,香汗淋漓。
  又听与祝雅瞳陆菲嫣分别之后,璃山三日来寂静无声,韩归雁道:“他们三人汇合,若是固守要道,再多的燕兵也只有白白送死。”女郎深吸了一口气,又道:“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食水终有用完之时,那时候藏也藏不住,只能杀开一条血路。已经过去了一天,他们还会等多久?”
  “既然遇见了邱万里,我想,祝夫人她们一定猜得到我们会赶来?”
  “不错!”韩归雁与冷月玦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这才发现双方的掌心里全是汗水。韩归雁闭目思量了一阵,取出炭笔写写画画了许多暗语,向邱万里道:“你立刻赶往太白山,之后再往少华山,陷阵营的兄弟陆续都已赶来,让他们立刻依令行事!有误者斩!”
  “是,属下立刻就去!”
  邱万里背了些食水,披星戴月离去。韩归雁依然心绪起伏,鼻翼翕合了两下,道:“吴郎随时会动手,我们不能等。明夜我们就提早做好准备,只要璃山一有动静,我们立刻动手,接应他们出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屈千竹也听得心惊肉跳,韩归雁下了死令,她不明军事,但也知道这样的做法,一定会死很多很多人。
  “不是我不疼惜陷阵营的将士,而是……没有更好的办法。”韩归雁咬牙切齿道:“吴郎正在苦战,要帮他的忙,就一定会有牺牲!”
  …………………………
  苍鹰飞翔于蓝天,猛虎称霸于山林,绝顶高手傲立世间。吴征一出山洞,没有一刻放松的燕军便躁动起来。
  自从祝雅瞳与陆菲嫣汇合了吴征,燕军便绝了攻山的念头,耐心等待他们食水耗尽,自行出洞。皇帝陛下颁布圣旨,悬了难以想象的重赏。撇开重赏不谈,若能擒拿绝顶高手,一样会留名百世。燕军并没有亲眼见识了吴征的勇猛无敌就此意志消沉,畏缩不敢前,反而战意十足——他们终于离开一夫当关之地,双方可以公平地决一死战,燕军从不畏惧任何强敌!
  吴征提一杆大枪一跃三丈高,手扒山石,再向上一撑又是两丈,像一只从山壁上扑向猎物的猛虎,一往无前,迅捷无伦。山顶戒备的燕军刚眨了眨眼,吴征又近了两丈。
  “放箭!放箭!”弓弩手们的军纪不可谓不严,动作不可谓不快,他们听得变动之声,立刻来到崖边熟极而流地弯弓搭箭。就这么短短的一瞬,吴征已攀登了十丈之多。这顷刻之间,天空中忽然彤云密布,无端端地降下两道霹雳来!
  雷光闪烁,箭若飞蝗,劲风扑面。吴征举起长枪,他不使雪花盖顶,而是一振枪杆,抖起一朵枪花。身旁香风扑面,陆菲嫣见身后没有追兵,几下纵跃赶到吴征身边,魔眼被雷霆一照,倒映出奇异的光芒。
  “好香。”百忙之中拨打箭雨,吴征还是大赞了一声。
  “身上洗干净了好打架,一会儿别嫌人家臭。”陆菲嫣俏脸一红。和吴征拨打箭雨不同,魔眼剑光到处,狼牙箭纷纷一折为二,失去了力道晃晃悠悠坠落下去。
  “嗖嗖嗖。”劲风呼啸,比强弓发出的力道还要强悍。被陆菲嫣斩断的箭头被祝雅瞳顺手抄起,当即施展暗器功夫反射回去。那箭矢灌注了祝雅瞳的无上内功,当着披靡,登时有几名弓箭手惨呼着倒下。箭矢余势不绝,透体而出,若不是祝雅瞳自下而上发射,还要射杀好几人。
  吴征回头一看,祝雅瞳领先一步,栾采晴亦步亦趋。栾采晴面上并无痛苦之色,她受伤后也过了六七日,断骨初步愈合,伤处又被扎得紧实,不易晃动,不影响行动。美妇虽天性疏懒,但天资高绝,本身就是罕有的十一品高手,攀登山崖一样矫若灵猿。吴征再无担忧,离山顶还有十五丈,他与陆菲嫣一同足下发力,齐齐施展青云纵,像两抹青烟一样在山崖不断上升。
  四人的目标就是这些弓箭手!只有杀散这些弓手,才能安然乘坐大鸟,脱离燕军的重重围困。
  吴征与陆菲嫣齐头并进,须臾冲到山顶。燕军弓手们似乎没想到他们来得这般快,简直如云端的霹雳一样不及侧目。明明只有两人,却远比千军万马还要气势汹汹。弓手们一时被气势所摄,不自觉地后退,前军一退,后军阵脚自乱。
  “山顶地势本就狭窄,阵型展不开。蒯博延既然布下弓手防止我们从空中离去,就容不下太多甲士!”栾采晴料事如神,一切都被他所猜中,孤山顶上聚集了近百名弓手,带甲之士也不过百余名。其实她当年就聪敏无比,上代燕皇栾广江就以她天性疏懒,不肯参与政务为大憾事。从前的数次吃亏,都是机关算尽,勇力不足,功亏一篑。
  今日大为不同,三大绝顶高手都任她发号施令。栾采晴刚刚跃上山顶,就见吴征与陆菲嫣已清开一大片空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名弓箭手,也不知道还活不活的成。栾采晴也拧着杆大枪,枪杆横扫,迫得本就狼狈后退的弓箭手们,更是乱了阵脚。
  “不追!”栾采晴一边杀散弓手,一边急急喝道。燕兵常年征战,阵法精熟,就算是在山顶上的狭小空地里,大不至于如此散乱。栾采晴媚目一扫,顷刻间就明白其中必定有诈。
  “好!”还没待栾采晴继续发号施令下去,祝雅瞳拾起地上散落的箭枝,随取随掷,双手连扬,退却的弓箭手们纷纷倒地。
  弓手退却,可见山顶伏了陷阱,四人不追击,陷阱便落了空。主帅见微知著,将士一样千伶百俐,还以一当百,栾采晴起了种从没有过的智勇双全之感,只觉自小到大,从未如此意气风发。
  “直冲山顶,不要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你们的对手,只有蒯博延,简天禄与严自珍三人,以三对三的话,你们的武功该要强一些吧?”脱困的计划,栾采晴已盘算了无数次,更与吴征和陆菲嫣商议了好些回。
  “不难。若是不求胜,我一人拖着简天禄与严自珍就够!”吴征与三人都交过手,搏过命,底气十足道:“蒯博延的武功高一些,但也就那样,一对一单打独斗,我有把握能胜他!”
  “好!那剩下的疑问只有一个,栾楚廷会不会出手!”栾采晴算得巨细靡遗,一切智珠在握,唯独这一点拿不定主意。
  “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很奇怪。”这世上和栾楚廷动过手的人屈指可数,吴征恰好是其中一人:“他的武功比蒯博延又要好一些,攻山的时候蒯博延的计策如此周密精妙,若加上一个栾楚廷,我无论如何支撑不住。我始终想不明白,他恨我恨到骨子里,为什么没有现身?”
  “我也不知道。”正是出于这点疑惑,栾采晴才拿捏不准,一连思虑了两天之后才道:“我思来想去,或许,我们都不了解这个人,没有看透他!”
  “何出此言?”吴征大吃一惊,燕国皇室里,难道还有栾采晴不了解的人?
  “我有个很奇怪,又很大胆的猜想。”栾采晴双眉深蹙,媚目里发出厉色道:“或许,他看起来高大果敢,龙威赫赫,其实内心里是个懦夫。”
  “什么?”
  “从前他当太子的时候,看起来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皇帝。他做事清楚,有远大的目标与志向。但是你是太子,能有什么生死考验?不会有。当一切都顺风顺水的时候,他表现得都很好。但有几件事,遇到两难的选择,尤其是遇到危机,他做出的选择,细细想来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栾采晴越说越觉有理,理了理思绪,缓缓说下去道:“就说桃花山,他彼时已有十二品的功力,若和丘元焕一同出手,你们母子俩必死无疑。但他没有,回去争夺皇位听起来固然很有道理,一个要当皇帝的人,当然要先着眼大局。但是杀了你们母子俩,并不影响他当皇帝。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一边是为了护子杀红了眼的雌虎祝雅瞳,一边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栾广江,他不敢冒险去惹祝雅瞳,只敢去找栾广江?在两难的选择里,他选了简单的那一个?”
  “可是栾广江就好对付么?”
  “不错,栾广江那个人,就算油尽灯枯也不好对付,所以他还要拉上丘元焕,一个全盛时期的丘元焕!所以才有这样的结果,他连让丘元焕去杀你们母子俩都不敢,都不愿,他生怕丘元焕出什么意外,他便不敢独自一人去面对栾广江?”栾采晴摆手阻止了吴征的问题,似乎知道每个人心中的疑问是什么,接着道:“丘元焕一直是天子近臣,栾广江的身体情况他再清楚不过。当栾楚廷下定决心的时候,丘元焕就一定会答应,也一定会站在栾楚廷这一边。这些事外人未必清楚,但是栾楚廷和丘元焕的心里一定一直都清楚得很!”
  “意思是,就算他很清楚栾广江已经油尽灯枯,他还是不敢自己去面对他?”
  “正是。”
  “有点牵强。至少我去救你的时候,他没有退缩,以一对一,也没有什么惧色。”
  “呸,那叫一对一?”栾采晴不屑道:“他手里有我这个人质,我丢了性命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你可是拼了命来救我,又不是拼了命要去杀他,边上还有大片的羽林军。你是一没错,他也叫一?你莫要把懦夫和蠢货等同起来,懦弱又想沽名钓誉的人,心里精明得很,算得比谁都细!怎么,你是不信我?还是没见过这种人?”
  “不是不信,是觉得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有些勉强。”吴征答不上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道理。他两世为人,见过的人与事多了,这种人,真的见过也听说过,也有不少凭借这些手段蒙骗世人,还被世人倍加推崇……
  “呵,不管你信不信,等我们突围的时候打起来就见分晓。”栾采晴虽无法说服吴征,但看她的样子有了十足的把握:“他若下场,说明我错了。他敢吗?他只要敢现身就是众矢之的,你们的目标自然会放在他身上,只消擒住了他,脱困轻而易举。我问你,若是你,你敢不敢现身,敢不敢当这个诱饵,敢不敢行险?”
  “我?我当然敢了。”吴征笑道,说得轻轻松松,没有半分犹豫。
  “所以你不是懦夫,他就未必。”栾采晴叹了口气,怔怔地看着吴征道:“你人很聪明,也不古板,但是你终究是个君子。有时候不屑以卑鄙手段害人,也不会动不动就往这种手段上面去想办法。但是你务必要记得,君子可欺,那等人和你不同。他们从小到大,就是躲在人背后算计,碰到任何事情,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第一个办法,都是如何寻求帮手,如何万无一失地获取渔利。久而久之,他们早就习惯,也只会这样是想办法,做事情,你可千万莫要被这等人蒙蔽了。不消多说,等咱们突围的时候打起来,一切见真章。”
  “不错。其实就算他敢现身,我们也不惧。届时我去拖住简天禄与严自珍,我娘和菲菲一对一,栾楚廷与蒯博延不是她们对手。”
  山洞里栾采晴说的这些话剖析甚深,吴征的印象也深。此刻他们杀到山顶,燕军诡计落空,弓手们终于退入甲士护卫之中。四人不追击,山顶居然难能有一时静了下来。燕军中三人越众而出,身后带着三十余人,百余名甲士再随其后,举起大盾,缝隙里挺枪如林,列着队徐徐挺进。
  “只有你们三个?栾楚廷呢?”吴征左右张望,老实而诚恳地道:“他不是想亲手杀了我么?现在不算最好的机会?啊……不算,三日之前才是,现在最多是第二好的机会。”
  实话伤人。蒯博延不为所动地抽出长剑,道:“出了山洞就是你们的死地,多说无益。”
  吴征这一下恍然大悟。蒯博延生就一张冷血无情的死人脸,发生任何事他的面色也毫无变化,但是所作所为瞒不了人。以蒯博延的阴险狠毒,奇招频频,为何攻山时会拿不下吴征?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他的计算之外,是他无法掌控的东西。譬如吴征死守山洞,栾楚廷一同出手,那吴征无论如何支撑不了这么久。可是蒯博延虽算无遗策,布置精细,但他无法号令栾楚廷。生死相搏,栾楚廷不敢动手,生怕吴征败阵前孤注一掷,要找他一命换一命。或许他远远地躲在中军帐里,等待吴征油尽灯枯,内力耗尽的时候,才像个盖世英雄般现身,轻易取下吴征性命,名利双收。可是祝雅瞳与陆菲嫣先一步到来,他便做不成这个英雄。
  今日突围也是一样。这个人,内心是个十足十的懦夫,平日再怎么光鲜亮丽,到了需要生死相搏,需要押上一世英名去承担责任的时候,他便退缩了,不敢站出来直面强敌。吴征心中大喜,抛下大枪,亦抽出一把长剑,提气朗声道:“你说的也对,不过就算我们死,你们三个,还有他们都要陪葬!”
  他的佩剑【昆吾】已失落在长安城,从栾采晴山洞中的藏品里选了一把。福慧公主的收藏均非凡品,这柄宝剑虽不如昆吾厚重,但青光耀眼,吴征凌空虚劈了两下,锐啸如龙,辅以他刚才说话时以内力送出,声震数里,不说威风凛凛,光是这股决死如归的气势,便让人胆寒心裂。
  “果然!”栾采晴躲在三人背后,暗道吴征见机甚快,有他这番话,栾楚廷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突围的把握更多了几分。
  吴征话音刚落,祝雅瞳双手拇指毫无征兆地一弹。此时的山顶火把通明如同白昼,十来声轻微的嗤嗤声响发出,简天禄与严自珍立觉黑光影影崇崇,刺目生寒。两人大惊之下一拍铁掌,一舞点穴撅,纷纷自保。两人功力超群,各自无恙,但他们身后的人可没这份本事,霎那间就有五人重伤,还有两人被暗器灌入眉心,登时毙命。
  “你们燕国剩下的高手就这些了?我顺手都料理了吧,今日一发刨了你们的根!”祝雅瞳始终笑吟吟的,波澜不惊。她一双素手白净无暇,指若春葱,说不出的好看。可这双好看的手,随时可以要去在场大多数人的性命。久居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这位美妇从前是何等心狠手辣,杀手无情,夺位时整个祝家的长老被她毫不留情地血洗。那些尾随的大内高手们不由自主露出惧意,今日她一开口就准备要数十人的性命,令人瞬间便想起祝雅瞳从前可怖的绰号来——【迷蛇梦眼】!
  陆菲嫣微垂螓首,双目半合,心中惊讶非常。算上三大高手,燕国派来拦阻他们的力量全然不足,若换了是她自己,一定会精心布置,全力阻止他们四人冲上山顶。这里地势狭窄,燕军人多势众全然施展不开,要比拼高手,吴府又哪里会惧怕他们?以蒯博延的能耐,这样的布置太过简单粗疏。陆菲嫣想不透,但也无法再细想下去。她估算着山顶上残余的弓手与所处方位,无论如何,先寻良机把这些人除去了再说。
  “小韩将军,璃山那边有动静了。”邱万里慌慌张张,焦急无比地跑进山洞奏报道。
  陷阵营全营已依约抵达长安附近,全都悄悄地在各处落脚等待号令。璃山一带燕军守卫严密,陷阵营里的高手也无一人有能耐靠近。但璃山一带屯军万余,随便出点事情都是天崩地陷,陷阵营里人人武功不俗,来回报信同样迅捷。
  “祝夫人汇合吴大人至今已满三日,既有动静,一定是他们想要撤离开始动了手!”韩归雁取出一大串早就准备好的手令,道:“立刻传令下去,就算他们只是试探燕军,我们这里行动一开,他们也会知晓!另外,你现在立刻去调柔教官,倪监军,瞿捕头三人前来此地与我汇合。太白山与少华山处让墨雨新与柳鹏程代为统领。”
  “是,兄弟们早已准备万全,属下就去,即刻动手!”
  邱万里急急去了。林锦儿心神不宁,她原本坐镇烟波山宗门没有跟随而来,此前陷阵营动身时,庄东奉令往昆仑派找戴志杰调动扑天雕,林锦儿知情后便坐不住,主动请缨一同赶来。她见韩归雁的部署忽然有所变动,心中不安问道:“雁儿,为何忽然要变动?不是说征儿他们若是突围,有极大可能赶往太白山么?柔掌门若赶来这里,太白山那里接应未必得力。”
  “师娘,我也说不清。”韩归雁锋眉如刃,杀气勃勃道:“我们动身之后两日,我哥便调集大军开始越江攻打沿江五郡。燕军始终龟缩不出,严防死守,我猜测蒯博延一定到了长安主持围擒吴郎。此人阴狠毒辣,非同小可,我总觉得他会布下什么不可知的陷阱。按道理,吴郎他们不会察觉不到,不必担忧。但是他们深陷重围,有些陷阱是明知道也得跳下去。师娘,一会儿营中弟兄们动手之后,你在这里坐镇,我汇合了柔姐姐她们,还得寻些办法,怎生再帮吴郎他们一手。”
  “既然如此,我随你一同去吧,你留我在这里,我什么也不会什么都做不了。”林锦儿越听面色越是苍白,却坚决道:“我随你同去,总能帮一把手。”
  “可……”
  “雁儿,你就答应了吧,我是一定不能再坐视征儿遇险而袖手旁观的!”
  “好,就请师娘同去!”
  不一时,夜间宵禁的长安城里出现惊慌之声,四处火起。长安守军反应迅速,似乎早早做足了准备,不一时百姓慌乱便被平息下去。可起火的地方越来越多,这里的百姓刚被安抚,新起火的地方又是一片鬼哭狼嚎。韩归雁一直攥紧的双拳狠狠地一挥,看来这样的成果如她预想。但女将的掌心里依然都是汗水,她不知道璃山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几次想下令遣人前去打探,又生生忍了下来。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打烂长安城,为的是救出如意郎君,人救不出来,就算杀了燕国皇帝又如何?哨探,到底该去还是不该去?女将向来果决,这一次却十分犹豫不定。
  “韩姐姐,能不能……快一些?这样小打小闹,并不能减轻璃山那边的压力。”冷月玦也分外心焦。让人最难受,最煎熬的其实不是身处风暴中心,而是生死与共的人一个在风暴中心,另一个全然不知状况。
  “不能啊……”韩归雁银牙咬碎,像在助长自己的信心一样缓缓道:“大军围困璃山,长安城里的羽林军必然要空虚一些。蒯博延一定会以重兵护卫皇宫的安全,至于百姓事后再说!我们必须这样,骤而不急,忽外忽内,循序渐进。我们人手有限,只能凭借灵巧迅速先搅乱长安,最后出奇不意突袭皇宫,才能有成果。只有皇宫乱了,长安才会真正地乱起来,到时候才是我们动手营救吴郎的最佳时机!”
  “动手?”冷月玦不解道:“祝夫人的意思,不是让我们耐心等候,只需接应么?”
  “是,动手。”韩归雁苦笑了一下,道:“我明白祝夫人的想法,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今日我觉得心神不宁,可能,我们都小看了蒯博延,他的天罗地网里一定还有什么可怕的陷阱。”
  “那该怎么办?”
  “我还不知道……”韩归雁晃了晃头:“继续等……等皇宫起火,等柔姐姐和倪姐姐她们到来!”
  孤山之顶,祝雅瞳鎏虹圈转,虹光浪漫,带得严自珍身体一偏,她忽然提气身形如电扑向燕军,顷刻间大内高手一死两重伤。美妇骤然动手之时,陆菲嫣也得了空逼退简天禄,与她一样突袭燕军,连杀二人。燕国的大内高手们武功不俗,但见二女趋若神明,退如鬼魅的身法,岂是人力所能抵挡?她们一边应付简天禄与严自珍,轻松自如犹有余力,一会儿伤几人,一会儿杀几人,小半个时辰不到,三十余名大内高手死伤了近三成。而他们平日畏惧无比的简天禄与严自珍束手无策,明显已拼尽了全力阻挡,却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不是两位美妇的对手。
  吴征与蒯博延缠斗,两人的武功差相仿佛,斗得甚是激烈。吴征这些日子受够了被人以众凌寡的鸟气,此时吴府三大高手齐聚,以三对三大占上风,还能顺道把身后的栾采晴牢牢护住。吴征好整以暇地一瞥长安,朗声笑道:“看看你们这对君臣,平日多行不义,连长安的百姓都要反你们!小太监,还不想想办法?”
  蒯博延目露怒色,似乎太监的事实全然刺痛了他,但一闪即墨,他淡淡道:“不过是你的那些党羽,来得走不得,本将军顺手一道全歼了他们!”
  吴征心中确有担忧,韩归雁已潜入长安,这些火光当然不是什么百姓作乱,必然是陷阵营在想方设法接应自己。既然动了手,动作就一定要快,但是简天禄与严自珍的武功虽逊色了些,到底也是十二品高手,祝雅瞳与陆菲嫣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他们,己方终究是被绊在了这里。躲在甲士背后的弓手们依然虎视眈眈,天空中也有五十余刁面鹫来回盘旋,栾楚廷的确已把家底都掏了出来!
  “有那本事,还用等到今日?”吴征哈哈大笑,嘲弄之意溢于言表道:“要不,让你尊敬的太监师傅一同起死回生了罢!”
  他口中嘲讽,剑招一刻不停,深吸了口气,提起内力,长剑卷起一派清光。光华一闪,似乎孤山顶上起了道霹雳,暗夜之中辉映十余里!
  韩归雁等人隐藏之处,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璃山方向。惊天动地的一剑光芒闪过,韩归雁锋眉一跳,惊疑道:“那是什么?苍天保佑,可千万莫要下雨……”
  “是剑光,一定是剑光!”空中落下一个人影,又落下一个人影。柔惜雪接令之后急急赶来,在空中看得真切:“他们一定想突围而出,才会使出这般威力的剑招来!”
  “掌门师姐!小师妹。”屈千竹乍然见到柔惜雪与倪妙筠,心情激动得难以自已。
  “师妹。”柔惜雪早知屈千竹在这里,但营救吴征重要,没有命令她躲在太白山不可轻举妄动。此前都未想到对方还在人世,意外之喜越加让人快乐。但柔惜雪只简单的一个拥抱,拍了拍屈千竹的手背道:“回去后再详说。”
  “是《天雷九段》。”林锦儿听柔惜雪确认无疑,这才确信道:“《正法五雷决》!一定是!”
  “吴郎的武功又进一步,压箱底的绝招,不是形势危急绝对不会轻易使出来!”倪妙筠与吴征新婚燕尔便即分别,此刻夫君有难更是急得五内俱焚,道:“雁儿,不能再等了,快下令吧!”
  屈千竹见柔惜雪分明对重逢带着由心而发的喜意,目光里忧色更多,又听倪妙筠口称夫君,一时难以想明。但此刻人人焦急,她甚至能听见韩归雁因强忍而牙关打颤的声音。女将剁了剁脚,此刻她的模样,在诸女眼里就和此前的韩铁衣一样冷酷无情道:“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他们……他们绝没有那么容易失手。他们强得很……强得很对不对?我们再等等,再等一等!”
  长安城里的火光越来越多,将这座天下第一大都照得如同白昼。街市上哭喊呼喝之声连成一片,惊慌失措的人群越来越多,陷阵营将士们的身手在这种环境之下显露得淋漓尽致。
  “皇宫……该起火了……”话音刚落,就见长安中央的皇宫开始燃起火光。韩归雁看着火光从一点变成两点,又多出了三点四点,瞿羽湘也在此时赶到。整座皇宫的院墙似乎都被烈火包围,长安城终于开始大乱!韩归雁立刻又颁下一道将令:“令将士们按事先安排立刻趁乱分散撤离,绝不可恋战!在本将没有回来之前,部曲由于右峥统一指挥调配,不可擅动!”
  将令颁下,身边的将士们都陆续离开,连屈千竹也被带去太白山。韩归雁才道:“该我们动身了!”
  “要去哪儿?”
  “我们家武功最强的人都在这里。”韩归雁想起当年苦守亭城,内忧外患,吴征带着援军及时赶到,嘴角露出微笑道:“将士们已经做得足够好,剩下的事情我们去办!”
  孤山上吴征使开【正法五雷决】便是动手的信号。吴府三大高手武力强悍,蒯博延打的还是一个拖字诀,把他们拖在这里,生生地耗死。这人文武双全,布置着实精妙,栾采晴精通御使刁面鹫之术当然在他计算之中。那些刁面鹫始终在天上高飞,只防着空中就是不下来。吴征激斗中眼观六路,见长安四处起火,知道不能再等下去!
  三人徐徐后退靠近悬崖,将此前清扫出的空地又还给了燕军。祝雅瞳吹动唿哨,悠扬动听,于一片兵刃交接的刺耳声中,借着群山回荡远远送了开去。陆菲嫣同样吹动唿哨,二人分心,施展的武功便弱了些许,吴征一人接下大半攻势,以免她们分心。
  蒯博延与简天禄,严自珍的进手招数一时大盛,但吴征曾与他们以命相搏,有祝雅瞳与陆菲嫣在旁助力一把,尽可接的下来。奇的是吴征看蒯博延并不急躁,还是一张冷淡到极点的死人脸。吴征越发觉得不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此刻,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吴征来时带的三只扑天雕,一只救栾采晴时牺牲,另一只祝雅瞳陆菲嫣赶来璃山汇合时阵亡。仅存的那一只在救出栾采晴之后将他们驮到璃山,筋疲力尽,彼时吴征深陷重围,只能让它自行躲藏,也不知是死是活。陆菲嫣呼唤它也是心存侥幸,抱着万一的期望。就凭祝雅瞳的皇夜枭,再骁勇再通灵性也驮不起四人的重量,何况谁也没有把握,皇夜枭能不能突破重围安然抵达山顶。
  夜色之下,长安城与璃山一带俱是火光冲天,更显火光照耀之外的世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祝雅瞳与陆菲嫣呼唤飞行灵禽已毕,腾出手来,三人立刻攻势凌厉,将燕军又行逼退。正激战间,一点黑光由远及近,流星赶月一般飞来。这黑光甚是灵性,不高飞,不低走,只顺着山腰弯行,白驹过隙一样绕过山峰,再贴着悬崖向孤山之顶飞来。到得近前,火光一照,黑光正是一只大鸟。大鸟通体乌黑,身上留下的旧伤痕处处,鹰目凶光毕露,高飞而起时双翅一展若垂天之云,正是皇夜枭。
  扑天雕不见踪影,多半已牺牲,仅有皇夜枭赶来。此时不容多想,祝雅瞳一拉栾采晴跃上鸟背,吴征与陆菲嫣以二敌三,缓缓退向崖边等待接应。
  祝雅瞳上了大鸟背脊,心下稍定,见空中盘旋守御的刁面鹫虽降低了些,但并不靠近,只远远围困。这种状况早有准备,皇夜枭缓缓飞起,栾采晴忽然呼喝一声,果然那些刁面鹫掉头向下,骑士大惊之下连连呼喝,却都止不住!——栾采晴贵为公主,呼喝的号令可比他们高上许多,刁面鹫自然不听他们的。
  皇夜枭双翅猛扇疾飞而上,与第一名刁面鹫骑士错身时二女齐齐跃起。那骑士惊慌失措,刚闪过祝雅瞳刺来的一剑,又见面前掌影纷飞,他向后一缩,掌影顺势一划,骑士双目剧痛,惨叫着从刁面鹫上掉了下去。回眸一望,吴征与陆菲嫣剑气纵横,蒯博延等人数次冲突均不得靠近,心中暗喜,自思量道:“若是被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还能脱困,蒯博延恐怕难以继任丘元焕之位,这一次出行可是收获满满,大获全胜!”
  转眼间祝雅瞳又抢下两只刁面鹫,她一拍皇夜枭头顶,大鸟迎着空中的骑士疾飞。那些大内高手看势不可挡,有六七人降落到山顶,准备让蒯博延等也飞上天空,再行截击。
  栾采晴御使三只抢来的刁面鹫靠近山崖,吴征与陆菲嫣双剑横扫,齐身向后一跃稳稳各落在一只大鸟背上。吴征剑指蒯博延道:“要不要到天上再战一场?”
  蒯博延冷冷而望,踏上一只伏在他身前的刁面鹫不急不躁地飞抵悬崖边道:“可以。到下面再战一场也可以,如君所愿。”
  “哇?你叫我什么?君?怎么,你也知道栾楚廷靠不住,要拜我为君王了么?”吴征阴阳怪气道:“不过你小子阴险毒辣,不配跟着我。”
  吴征一招手,让栾采晴御使刁面鹫高飞。此刻离开璃山越远,越是安全,真正让他们忌惮的不是这些高手,而是地上的万余燕军,就算拿人命来填,四人也是死定了。
  栾采晴唿哨一声,吴征正料想刁面鹫飞到天上远离地面燕军,接下来就是做决断要杀光这些大鸟上的骑士,一劳永逸呢,还是先行离开再做打算。不想头一重,脚一轻,那刁面鹫蓦然翻了个身,吴征一个倒栽葱便向地面栽去。天旋地转间,陆菲嫣与栾采晴乘坐的刁面鹫一样翻身!吴征与陆菲嫣见机极快,处变不惊,片刻便回过神来,吴征回手一抄,这一下出手迅若惊雷,间不容发地抓住刁面鹫的脖子,那大鸟被他拽得一同向地下坠去。大鸟受惊,慌忙翻过身来连连扇动双翅,吴征趁势一个【鹞子翻身】,跃回大鸟背脊。忙四面一看,陆菲嫣也已翻回刁面鹫背上,祝雅瞳见机得快,御使皇夜枭在半空中救下了栾采晴。
  “你……你……”栾采晴惊魂未定,朝蒯博延怒目而视。这一程走得太过顺利,也太过轻松了些。栾楚廷果然内心是个懦夫,但蒯博延这种角色永远都不能小看他,这人因时制宜的能耐堪称鬼神莫测。一切的轻松,若即若离地阻挡,原来都在等这一刻。栾采晴心乱如麻,当下她已没了任何办法,此刻他们梦寐以求的大鸟与身在半空,成了绝地!
  刁面鹫自小饲养长大,训练不易,呼喝的口诀更是自小练熟,想要更改口诀绝非一日之功。栾采晴不知道燕国皇室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筹备这一刻,只觉不可思议,再一想,皇家的坐骑更可能自小就有两套甚至三套口诀,只是自己从不知晓而已!她一身香汗像涌泉一样冒出来,任她智计百出,此刻穷途末路,再无法可想。
  “走!”吴征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刁面鹫既然御使不得,想再回山洞也是痴人说梦,留在这里一分,皇夜枭就疲累一分。只能当机立断,趁着这只灵禽余力充足,先逃离璃山再说。他与陆菲嫣一同跃至皇夜枭背上,祝雅瞳立刻呼喝,大鸟驮着四人甚是吃力,鹰目里见围困重重,听主人有令,心中凶性也发,奋尽全力扇动翅膀,载着四人向云端冲去。它不明主人为何令它高飞,只知听从命令。祝雅瞳打的主意却是先行高飞,待皇夜枭力尽时再从高俯冲而下,能飞远一些是一些。
  正当此时,围困璃山的大军开始骚动,后军倒转队伍,向长安城急行军而去,走了约有一半。蒯博延勃然变色,他知道大军被调走一半,是去救皇宫的大火,但此刻并未到尘埃落定之时,这样的变故怎不让他惊怒交加?
  蒯博延等三人领头,五十余只刁面鹫追着皇夜枭钻入云端,他们并不过分紧逼,只分散在皇夜枭身边将它八面包围。待皇夜枭力尽降落,便是他们绝杀之时!那时皇夜枭无力躲避,也不需管吴征他们,只需全力杀了这只大鸟,任你武功绝顶,也得摔成一滩肉泥!
  吴征也感死期将近,心思居然异常平静,向三女洒然一笑,又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会这样……晴儿,没事,没人怪你!”
  栾采晴又气又急,媚目含泪,樱唇一扁一扁,说不出话来。
  “没事,没事,我们还有机会。”吴征压低了声音道:“娘,菲菲,我去找那个简天禄,只要拿住了他,就能多一只大鸟可用,我们撑下去,多一会儿便多一分希望。”
  “傻孩子,不如我们一起去把握更大些?”祝雅瞳将长发理了理,重新束好,偏着头俏皮道:“我总觉得,这里不是我们的绝地!”
  “还是我先去吧,娘可以接应我。”吴征话音刚落,戛然而止,哈地笑了声道:“不用,不用,我们都不用去了。”
  月不明,星也稀,但吴征目力之下,还是看见远处群鸟纷飞。那大鸟不是刁面鹫,大鸟上踏足的人影或高挑,或娇小,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吴征哈哈大笑,目光一扫燕国诸人,被他扫中者无不心中一凛。那目光如电,杀气腾腾!
  
  第七章 怜雪惜花 仙姿玉骨
  
  扑天雕双翅疾震,像追赶岁月一样穿梭。当先的女子落去了一头青丝,光洁的顶门上即使在高空的凉爽空气里也满是汗珠。一直到她看见皇夜枭被五十余只刁面鹫团团围困,但鸟背上的四人安然无恙。那声爽朗,开怀的长笑传来,女子终于松了一口大气,也露出佛陀护佑,逢凶化吉的笑容来。她藕臂一抖,一条长鞭垂落。心中的欣喜并没有让她急切的心情有所缓解,反而全身绷紧,越发觉得紧张。她回头一望韩归雁,只听女将道:“师娘,柔姐姐,倪姐姐,你们三位打先锋,不用理其他,只管带三只雕儿冲进去与吴郎汇合!”
  “是!”林锦儿眼眶又湿,这个她从小带到大的孩子,自从离开昆仑山之后,这样的身陷绝地是第几回了?他担负的东西,早已远超昆仑派最初对他的要求,他完成的东西,也早不是昆仑派最初对他的期待可以衡量。她一抹泪水,招呼三只空着的扑天雕,催促着向吴征飞去。
  “郎君!”倪妙筠冲在最前,新婚燕尔便即分别,其中难熬之处不可想象,遑论还要整日担惊受怕。乍相重逢,就见吴征遭到围殴,心头思念全化作怒火。要不是吴征的样子远望去还干净清爽,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蒯博延见机甚快,立刻拨转刁面鹫,与简天禄,严自珍转头向援军飞驰。大鸟尚未转过身,就听耳旁风声赫赫,吴征与祝雅瞳,陆菲嫣一同施展轻功飞离皇夜枭,向他们扑来。燕军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帮人的胆大包天,在高空中竟然视若平地。
  吴征扑向蒯博延,【青云纵】施展开来似一道青烟,却比刁面鹫飞得还要迅速,眨眼间就落在大鸟背上与蒯博延交上了手。这一番激战比先前凶险了不知几倍,身在高空,鸟背上转折余地不多,二人闪转腾挪,快得化作两团光影,只消一个闪失就是掉下大鸟摔成肉泥的下场。
  几名大内侍卫见机得快,转身向栾采晴攻去。燕国公主抽出腰间的两柄短刃,叮当两声架开袭来的兵器。那皇夜枭得脱重负,一身松快,精神大振,它极为通灵,见主人遇险立刻振翅高飞,从间隙中穿了过去。这大鸟经过与豹羽鵟的厮杀,凶性更甚,飞过一只刁面鹫时利爪一锁,锋利的爪尖刺入刁面鹫脖颈一拧,咔哧的裂响发出,那刁面鹫连惨叫都来不及便晃悠悠旋转着掉了下去。
  倪妙筠最先杀到,遇敌长剑一展!那长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面前的敌人虽然有三,却见她的剑光在敌人中穿来插去,形同鬼魅,交手十余合,便有一人肩膀中剑。那人惨叫着疾退,但剑光如影随形,如梦似幻,沾上了便脱不开,只片刻之间,那人身上又连连冒出数个血洞!柔惜雪跟在倪妙筠身后,不必近身,长鞭一抖奔袭如龙,笔直如宝剑的长鞭半道中忽然弯折,鞭尖砰地击中刁面鹫头顶,登时将大鸟打得像只破布袋子般飘落。
  “逐影鞭?是……是……柔掌门!”天下谁不知柔惜雪的威名?燕国人更是熟知!传言她武功全废,但眼下看来,这一手武功依然出神入化,难以抵挡。
  大内高手们士气大挫,三名主将全被缠住,且还落于下风,敌人又来了强援,光一个柔惜雪便让他们难以匹敌,倪妙筠的武功看起来也不在柔惜雪之下。正犹豫间,林锦儿呼喝着扑天雕已穿透重围,大喊道:“征儿!师姐,祝夫人!”
  吴征与陆菲嫣离得近,一个倒纵跃上空着的扑天雕。祝雅瞳不慌不忙地挥了挥手,道:“你们先走。”她唤来皇夜枭重新跃回。
  “谁要你来卖好心?”栾采晴仍在皇夜枭上,见大势已定,心情大佳,甜甜地朝祝雅瞳翻了个媚眼。
  “没有啊,又不是为了保护你。”祝雅瞳话音刚落,鎏虹斜刺,剑身嗡嗡剧颤,剑尖上长出剑芒。被刺中的大内高手死前都没能想清楚,分明刻意保持了距离,为何还会被不明不白地刺断心脉身亡。
  祝雅瞳的【先走】不是脱身的意思。韩归雁及时到来,吴府此刻攻守之势逆转,美妇驾着皇夜枭兜了一圈,先阻住蒯博延的退路,顺手将栾采晴送上扑天雕,脸上笑容一敛,向蒯博延道:“这段日子来,你们以众凌寡,欺负我儿欺负得够了吧?”
  美妇娉娉婷婷,发怒时依然优雅端庄,燕国大内高手们这才惊恐地发现,吴府的高手们虽然人数不过十人,却两两并肩将他们四面包围。这些人的武功最弱的都有十品,燕国高手凋零,五十来人虽然看着人多势众,却各个心知今日固然不会被全歼在此,但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韩归雁,好胆色,好手段。”蒯博延原本预料陷阵营并不敢来璃山,但韩归雁来了。他此前被吴征缠住,难以照顾全局,韩归雁借这短短一瞬的良机便完成了布置。
  “还行。”韩归雁偏了偏头,拱手做个谢礼道:“没有一点胆子和手段,岂不是浪费了将军千辛万苦传的信?栾楚廷坑害了将军的恩师,迟早将军也是一样的下场,现在想明白还不算晚,我们吴府广纳人才,一定不计前嫌。我们一起杀了这帮废物,省得他们回去嚼舌头。你我之间,今后还有很多事情可以通力合作,事成之后,你蒯博延便是开国功臣,裂土封侯不在话下!”
  “呵呵,我真的,越来越佩服你了。”蒯博延终于有了怒色,韩归雁一番话毒辣透顶,谁都知道她挑拨离间,但在当下说出来,燕国众人无不将信将疑。这番话也必然会带到栾楚廷的耳里,无论燕皇信不信,都会是留在心底的一根刺,待到时局不利,这根刺就会越发扎入心里。
  “你我不同,佩服大可不必,我刚才的提议,你意下如何?”韩归雁鄙夷地撇了撇唇角,旋了旋手中的烂银鞭,摆了个出击的势子。
  “言尽于此,改日战场上再一较高下!”蒯博延摆了摆手,与简天禄严自珍一同升起,余下的大内高手都盘旋在他们脚底。
  “蒯博延,我眼里你可没那么差劲,是不是你说的话,有人不愿意听,也不敢来啊?”栾采晴十分可悲地看着蒯博延,道:“他若听你的,胜负犹未可知。可惜,你这样足智多谋的能人,就效忠了这么个东西。”
  “走。”蒯博延打了个手势喝令撤退,他不敢再说下去,更不能让同行的大内高手再听下去。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都是燕国的机密,但是就算每个知道内情的人都守口如瓶,仍然免不了有心人的猜测。他更畏惧吴府这些聪慧的人会说出怎样的话来,不知道回去之后栾楚廷的心里会留下一根怎样的刺,只知道这一次他的心里的的确确留下了一根刺。与吴征比起来,栾楚廷只是披了一身金龙黄袍,他在两人的这场对决中掌握的力量占优,可勇气却完全处于下风。每日他都要自己亲手戴上的皇冠,这动作此刻想起来如此可笑。如果大燕皇位之上坐着的是吴征,今日之战根本不会有旁的结局……蒯博延心里发凉。
  燕国的大内高手们一瞬间做鸟兽四散而逃,看似乱糟糟的败逃,实际在蒯博延的指挥之下,乱而不溃。四面逃窜完美拿住了吴府人数少的弱点,蒯博延与简天禄严自珍不疾不徐,在撤退的同时,总能威胁吴府众人,逼迫着他们不能分散追击,以免遭到三人的攻击。毕竟吴府里每一个人都是宝贝,带了点伤吴征都舍不得。一行人杀了九名大内高手,不便再追,遂聚在一起,扑天雕引吭厉啸着隐入云端,向南方飞去。
  暂脱危机,吴征面向诸女一笑,忍不住想一一给个大大的拥抱,好述慰别来之情。可惜韩归雁铁石心肠地打断道:“赶紧先离开,等脱离险地再来婆婆妈妈的不迟。”
  蒯博延原本的盘算是在空中与地面均死死咬住吴征,如今空中受挫,只能去追击在长安捣乱的陷阵营,吴征一行人顺利来到太白山。翘首以盼的玉笼烟一见吴征,眼泪便刷刷刷地往下掉,这段日子的担惊受怕过得实在太苦,只有见到了活生生的人,才彻底放下心来,也才彻底地将情绪释放。
  吴征一手搂着玉笼烟,一手抱着韩归雁。因为韩铁衣拖延发兵的原因,她们俩过得最是艰难,又要安抚姐妹们的情绪,又要面对韩铁衣的冷酷。如今吴征回来了,他回来便驱散了阴霾,打碎了迷雾。即使还在敌国险地,好像也都不再重要。玉笼烟的眼泪很快濡湿了吴征的衣衫,韩归雁则把吴征搂得很紧很紧,十分婆婆妈妈地道:“郎君啊,今后你要是再抛下大家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我第一个不答应!”
  “今后不需要了。”二美在怀的感觉吴征享受无比,如今丘元焕已死,燕国必将大乱,今后更要稳扎稳打。吴征摇摇头笑道:“这一趟真的凶险,饶雁儿担心了。”
  屈千竹看吴征一回来,整个压抑到极点的氛围一扫而空,更让她惊讶的是,柔惜雪,倪妙筠与冷月玦相继投入吴征怀抱。吴征在柔惜雪的额头吻了一口,倪妙筠对吴征半福施了个妻子迎接夫君的礼,种种所见,温馨中总是透着点奇怪,让她一时想不明白。一府人情绪都激动,稳重些的抹着眼泪,激动的干脆哇哇大哭。唯独最年幼的顾盼兴奋无比,一点不见伤情,屈千竹也不明白。她哪里知道吴征与顾盼青梅竹马,这位少女自小就对吴征有一种盲目的信任,纵然危机重重,她也从不认为吴征会出事。此时柔惜雪才面色微红向屈千竹道:“这些年发生的事太多,待回去后再一一对你讲明。”
  好好宽慰了一番府上诸女,陷阵营的将士们这才近前拜见:“大人,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立下不世之功勋,大人神功盖世,千古流芳。”
  “于右峥!”吴征哈哈大笑道:“你溜须拍马的本事,跟武功一样见涨了啊!”
  “大人,属下的的确确是从心而发,对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实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得得得得……兄弟们都安然撤出了吗?”
  “还有两成的兄弟不知所踪,大人,您不必担忧,我们来之前都已下定决心,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小韩将军下令时也说得清楚,完成了手头的任务,接下来第一件事便是各自撤离。若是遭遇凶险,不必管将令,也不必前来汇合,自行寻机返回盛国即可。”
  吴征听得点头,这一趟人人凶险,将令若限制得太死,伤亡还要更加的大。陷阵营人人身负绝技,独自逃生更能尽量保存实力。
  “大人,小韩将军,给二位引荐一个人。”于右峥越说越是兴奋,向后招了招手道:“皇宫放火,难上加难,都是他的功劳。”
  那人见于右峥相招,遂跑了上来。吴征看他长得一张笑脸,看着甚是面善,笑道:“新来的兄弟?此前还没见过面。”
  夷丘之战后,陷阵营继续招兵买马,又补充好些精兵强将。那人道:“吴大人,属下左宗之,来自镇海城正气山庄。”
  “正气山庄?欧庄主还好?”
  镇海城之乱时,正气山庄庄主欧正羽被厉白薇重创。左宗之道:“欧庄主已无性命之忧,就是一身武功废了,或许也会折寿许多年。”
  “可惜。”吴征点了点头,拍了拍左宗之的肩膀道:“你们才入营不久,就冒死来燕国,也是我连累了你们。”
  “大人说哪里的话来?都是兄弟们心甘情愿的。”于右峥皱了皱眉,道:“大人,既已平安,就请大人启程返回紫陵城,剩下的事情,兄弟们自会打理。”
  “回紫陵城?回得去吗?”吴征回望韩归雁与玉笼烟,眼神揶揄,道:“你们来得这么晚,偷偷来的吧?”
  韩归雁锋眉蹙起,带着怒色道:“被你猜中了,我哥不让我们来,说你的能耐足够应付一切,整营的将士一同违抗将令,偷出军营一路摸过来的。”
  吴征摸了摸额头,头疼道:“这不就是逼着我在燕国腹地继续兴风作浪,好配合他在前线击败燕军嘛……违抗将令……每个人的脑袋掉两回也不够顶的。雁儿,你还得想个好办法,再立大功,替陷阵营的将士将功折罪。我反正鞍前马后,唯命是从。”
  “我要跟栾公主再商议一下。”韩归雁扬了扬下颌道:“去跟你的好兄弟们叙叙旧吧,他们都十分担心挂念你。”
  “好。”将士们誓死前来,吴征的确是要去慰劳一番。韩归雁刻意提及栾采晴,显然是长安里的风流传闻已经到了她的耳里,吴征尴尬地揉了揉下巴的胡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跑去营地里和将士们吹牛去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期间还有些将士陆续回到太白山,韩归雁很快又颁下了将令。诸军领了令,迅速收拾后依次整军。很快,祝雅瞳与倪妙筠,瞿羽湘,冷月玦率先领着一小半部分军旅离去,另一军人数多些,很快也整队完毕,韩归雁道:“我跟陆姐姐,林师姑,栾公主,盼儿一起领这一军,一路上免不了和燕军多番交战。郎君,你这一趟辛苦,就不必再随军前行,一路上多多修养,待到了地方,还有血战。我让柔姐姐和玉姐姐跟着你,一路也好有个伴。尤其是玉姐姐,这些日子可受了不少委屈,你要好好宽慰下人家。”
  “一路小心。”
  告别了众人,三人先换上普通乡野人家的衣服,再头长巾包了头,顺山路前行。吴征心下有些兴奋,也不知道韩归雁与栾采晴商量了些什么,居然将目的地定在泗水一带。徐州地界泗水环绕四通八达,沃野千里,古往今来,这片泗上之地的花花世界不仅是战略要冲,更是帝王之资。自陷阵营北上,韩铁衣便提大军攻打燕国,葬天江边烽火处处。徐州一带的咽喉要地若真的被陷阵营掐住,必能给韩铁衣极大的助力。但是这一带地势平坦,陷阵营最大的优势不复存在,又是吴征忧虑的地方。
  军令如山,即刻领令,吴征甚至没有问清楚的机会。和柔惜雪玉笼烟赶了一天的路,半夜时在荒野中寻着一处人家,三人也不客气闯了进去,先把主人一家三口全部点倒。这户人家夫妻俩一同养着个老娘,吴征也不为难他们,只说借宿一晚就走,也不会伤害他们,不必害怕。将三口安放在偏屋,点了他们的昏睡穴叫他们一觉醒来,仿佛无事发生。
  路上打了只野兔,生火烤了与玉笼烟一道分食,又给柔惜雪做了顿米饭素菜。三人饱餐一顿,吴征又去溪边好好梳洗了一番,多日来,未有如今日这般惬意。回到农居,二女相携着向溪边而去,吴征看卧榻上换了干净的床单,农居之所,虽有些粗粝,倒也舒适。眼珠子一转,韩归雁刻意安排,自有用心。
  玉笼烟近来担惊受怕,一边又被姐妹们埋怨,过得甚是煎熬。其实韩归雁也是一般,只是她还有领军要务,也不偏心,刻意安排玉笼烟同行。正是这份大气,才让她在能人辈出的吴府后院里威望素著。同柔惜雪定情之后,她便帮着玉笼烟打理二十四桥院,吴征当然是存了私心。这事情从前从不过问,只待揭开面纱时的惊喜。
  春末的山间蛙声阵阵,听着甚是悦耳,时不时还有两声鸟语虫鸣。吴征头枕着自己的双臂,闭目养神,不经意间又听见溪水流淌之声,好像还有二女的窃窃私语的嬉笑。柔惜雪指点修行之能举世无双,玉笼烟平日里的讨教一定少不了。但论起床笫之间亲密的技巧,玉笼烟又是吴府之冠,也不知道以柔惜雪的身份地位,玉笼烟敢不敢提起这样的话题,又敢不敢教?吴征嘿嘿一笑,若是平日里不敢教,那就今夜亲身演示,叫柔惜雪好好地学。
  不多时二女莲步轻移,踩着青草地的沙沙声由远及近。吴征翻身而起盘膝而坐,还把床边的油灯拨了拨,让光线更加亮了些。二女咿呀推门而入,吴征眼前更加一亮。仕女新浴,如莲出尘。吴征料不到她们均穿了一身红纱衣,也仅穿了一身红纱衣。不但衬得肌肤白胜霜雪,更将胸前两点嫣粉与红纱衣融为一体。明明看得清,却又好像隐没了去。
  玉笼烟大大方方,看着吴征媚笑,转眸又向着柔惜雪嬉笑。柔惜雪还是半垂着头,媚目刚刚抬起与吴征目光一碰,便触电似地垂下,不敢再对视。但她脚下却不停,随在玉笼烟身后亦步亦趋,向吴征身边挨来。
  玉笼烟坐上了腿,那绵软与弹性兼具的水肉淫臀仿佛掬水月于其上,托举着佳人盈盈晃动。柔惜雪搭上了肩,羞羞答答,可一双藕臂环住吴征的手臂,恰巧又让手臂卡在双乳之间。那娇羞与火热并举的媚态,内敛与大胆齐来的小心思,让吴征一下子陷落温柔乡中,再难自拔。
  “惜儿今日这么敢穿?”柔惜雪可从没这般着过情调之衣,吴征贪看不足,由衷赞道。
  “没……没有……玉姐姐让人家穿的。”柔惜雪鼻翼翕合,半是紧张,半是羞怯。
  “惜儿这么听你的话?”吴征看得笑了,也不知道威风八面的天阴门掌门,为何入了吴府之后就变成这般模样。乖巧得不像话,简直像个小受气包。
  “是呀,你的肉娃娃可乖巧了,让她做什么便做什么,让她学什么便学什么。有时候还嫌学得不够,非要多做功课,有时候还有自己的心得,简直和她研修武学一样认真。”玉笼烟嘻嘻笑道:“就是听我的话未免夸大,还不全都是因为你。唔……早知如此,我先前也不用拘谨那么些时日了。”
  “哦?还有这么回事?详说给我听听。”吴征兴致大起,手臂挣脱一对豪乳的痴缠,顺腰而下掌住一瓣翘臀轻声道:“惜儿来说。”
  “啊……”柔惜雪羞不可抑,真有些慌了神。表白心迹原本就是她最不擅长,也觉最难之事,何况还是这样羞于启齿的事情。
  “夫君,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府上那么多人,有疼爱你的,有喜欢你的,还有依恋你的,但要说对你又敬又重的,再没人比得上柔妹妹了。反正我没敢说过,是你的乖惜儿主动找上门来。”玉笼烟娇躯一偏,一只香喷喷的美乳便抚上吴征脸颊。吴征顺势贴了上去,但觉脸颊一片温香软玉,暖烘烘的熏人欲醉。
  “嘿嘿,以我对惜儿的了解,肯定又碰到了什么事情,才会主动跟玉姐姐学艺对不对?快说!”柔惜雪年岁不轻,但在吴征身边全然就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她身具玉骨,身姿挺拔妖娆,这份娇俏更显可爱:“近来……有发生什么事么?”
  “没有……”柔惜雪支支吾吾,朝吴征贴得更加紧了,也不知是羞意大盛想要藏起来,还是想与吴征贴得更亲密一些。只是她这一挨,双乳裹挟着男儿肋骨,销魂无比:“就是……那天在夷丘主人替我们挡住丘元焕,殊无喜意。后来看主人伤心大哭,惜儿心都要碎了。又想这些年来,主人一直承受这么多苦楚,仍然砥砺前行,惜儿就知道自怨自艾,什么忙都不帮,什么事也不做,心里只有后悔。惜儿现在没本事帮不了主人太大的忙,就想……想……跟玉姐姐多学些本事,能让主人平日都开心些,也好过一直以来什么都不做……”
  吴征听得心中大怜,手中不由一紧,换来女尼娇声嘤咛。柔惜雪一贯礼佛甚诚,深受佛法影响。从前就一心一意只为了天阴门,自家如何从不放在心上。随了吴征之后,一颗芳心就放到了吴征身上。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她已经做了多少事情,她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总想着再多付出些什么,让他人再更加好一些。
  “你可是整个陷阵营的神明,还叫什么都不做?”
  “我只是主人的惜儿。”
  吴征听得柔情大起,柔惜雪不善吐露心迹,但是一旦说出了口,如此质朴又如此真挚。柔惜雪几乎把脸蛋都躲进他的腋下,甜甜的呼吸透衣而入,香软柔腻,几乎和她肥翘的臀儿一样温柔。一时之间吴征竟然词穷,抱着娇俏尼姑情难自抑,凑过嘴去在她额头又重重亲了两口。柔惜雪只把脸蛋在吴征肋骨上来回摩挲,呼吸深沉,胸脯总是缓缓隆起至最高,才又缓缓地陷落下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觉得真实,才能觉得踏实。
  一府人重逢之后,并没能好好地聚一聚,只能三言两语便又分离。直到此刻,柔惜雪才抒发出心中的焦急与忐忑,吴征拍着她的臀儿宽慰,又贴着玉笼烟的美乳道:“玉姐姐,近来她们都为难你了?”
  “倒不是刻意为难。”玉笼烟也是满腔的委屈,道:“铁衣不肯发兵,姐妹们人人去说情说不通,私下里又一个个地来找我。你碰到那么大的事情,她们心情不好,也难免急躁,骂几句铁衣,再数落我这个姐姐当不好,人之常情。我只是恰好被夹在中间……其实自己也都是这么说的……”
  军国大事,哪是当姐姐的一句话就能改变,这个道理其实谁都知道,纯粹是关心则乱,加上情绪无处发泄,自然而然就怨天尤人。玉笼烟正当这个身份,也就无奈承受了许多。
  “玉姐姐自己也说,没当好这个姐姐。”柔惜雪难能一笑,吴征平安无事,这些小龃龉自然也烟消云散,就是回想起那段往事,就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还敢说,你埋怨得还少了?啊?”玉笼烟扑倒柔惜雪,双手在女尼腰肢两侧不停地挠:“每天就在我耳边念念念,比念经文还虔诚了不知多少。”
  “姐姐饶了人家。”二女都不使武功扭作一团,玉笼烟先发制人,不一时柔惜雪便一身麻痒难当娇喘呼呼,眼看着气都快上不来。
  “饶是肯定不能饶的,我每回学不好受罚,你几时饶过我?你每回学不好受罚,我又几时饶过你?”玉笼烟停了手上动作,凑在柔惜雪面前轻声道。二女呵气如兰,香风缭绕,这两声问的旖旎暧昧,吴征简直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种种内情。
  “我们说好的都不饶……没有饶过……”
  “那……今日之事,该怎么罚不是我说了算,府上的主人说了才算。”玉笼烟缠上吴征,楚楚可怜,凄艳绝世,道:“郎君可要为妾身做主,不可徇私。”
  “当然,待我问清楚了,犯多大的错,那就受多重的罚。”吴征心跳如鼓,看二女眼媚如水,到此刻已觉十分煎熬难耐。
  “是惜儿错了,给玉姐姐平添了许多烦恼,惜儿认罚。”柔惜雪气息奄奄,上一回多人欢好还是与倪妙筠,冷月玦在一起。相比起天阴门人,单说情趣这一块,玉笼烟的确要知情知趣得多。不知不觉间就把调调带了进来,柔惜雪也不觉有什么拘谨不适。
  “此事待会儿再说。玉姐姐,老爷我要先考校考校惜儿的功课,若是学得不好足见平时没有用心,那就数罪并罚,你看怎么样?”
  “好啊。但是……”玉笼烟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若是她学得好,说明我教的也好,有没有赏?”
  “这事我就要偏心一下,无论惜儿学得好不好,玉姐姐肯定教得好,都要赏。惜儿可服气?”
  “玉姐姐教得当然好,若是主人不喜欢,那是惜儿自己愚笨,不能怪玉姐姐。”
  吴征一时都分不清,柔惜雪是不是老毛病犯了,什么事情都为他人着想?可是看她闪躲的目光里分明有窃喜和期待,透出一股自信,又好像她对自己的【苦心修行】十分有信心。当下管不了那么多,吴征心猿意马,对一名青楼出身,又当过贵妃,极擅讨人欢心的女子调教出来的虔诚女尼,简直期待万分。
  柔惜雪嘟了嘟唇,先倚在吴征身边,像个小妻子帮他宽衣解带。女尼做得十分认真细致,脱下袖管时,先用娇躯顶住男儿后背,再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拽脱袖管,让吴征毫不费力。松开裤管时又将藕臂垫在吴征腰杆下,一解裤带,顺势就将裤子松了下来。女尼如今恢复十一品修为,虽然终生再难寸进,远不如她从前的绝顶功力,但反应之速,不是刚随吴征时的病体恹恹可以比拟。那昂扬的肉龙刚从裤裆里跳出来,温润的小嘴瞬间将它接住,红唇嫩舌一吸一卷,便将胀得紫红的龟菇纳入口中。吴征被剥得光光溜溜,龟菇上还有一条嫩舌滑舐,从头至今半分力气也没出过,这等享受,换了神仙也不愿做。
  吴征闭目感受了一番肉龙上的细密温柔,便觉那股温意褪去,柔感转至棒根。睁目一看,柔惜雪伏在自己胯间,吐出可爱的艳粉小舌,像在打理仪容一样,用嫩舌将肉龙细致全面地梳理。这份细致却又不教条刻板,无分轻重。嫩舌梳至沟壑,便会停下,将沟壑缝隙重点梳理一番,这才转至尖端马眼,又是一番重点梳理。在吴征感觉而言,柔惜雪的技巧和从前比起来,也就是熟练了一些,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这些极致敏感的地方,嫩舌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动作并不激烈也不加重,就是吐出小舌反反复复,绝不草草了事,让吴征舒爽得彻底透了,这才转至下一处。
  和从前不同,女尼每逢艳事多少就有些心虚,扶阳吮棒时都是闭着双目,这才能含羞忍窃。今日却不同,柔惜雪双眸转动,吴征贪看不足,她也不回避,以目传情,直看得吴征神魂俱爽。
  男儿舒爽间也带疑惑,为什么柔惜雪跟玉笼烟【修行】了那么久,技巧并无什么变化,平常都学了些什么?但是几无变化的技巧,爽感之强又比从前强烈许多。此时已过小半时辰,柔惜雪将整根肉龙都侍奉得水光津津,女尼这才露出些犹疑之色,吮棒时与吴征对视都能坦然处之,现下却目光漂移不定,只好向玉笼烟投去求助之意。
  和吴征一样,玉笼烟也对这场春戏看得目不转睛,那截水红色的香舌舞绕起来异常妖冶,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目光,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她唇角一勾窃笑,爬到吴征上方将娇躯一俯喘息道:“吴郎,人家有些挨不得了。”
  两只豪乳近在眼前,俯身时双乳悬垂而下,沉实的重量与绝佳的弹性让双丸一时起伏跌宕难停,波光潋滟。吴征顺势轻咬一颗红珠一吸,将蕊瓣与小片乳肉一同吸进嘴里。玉笼烟娇哼一声,撑起的双臂再也支不住,软绵绵地倒在吴征怀里。吴征顺手在她胯下一掏,只觉汁水潺潺,又滑又腻,竟已湿了一大片。那傲人的身材自也将吴征埋没,视线与鼻息所及,全失一片香风雪肉。
  刚揉了揉胯间的嫩珠,就听玉笼烟娇喘着道:“不要摸……摸了更难熬……”吴征一笑,遂专心吃起满嘴的鲜嫩乳肉,粗糙的大手则像敲击木鱼一样,在水肉淫臀上极具节奏地拍击。
  拍臀之声韵律十足,柔惜雪居然能从其中听出些许禅意。但惊慌之意刚刚有些宁定,视线中又见玉笼烟的臀儿盈盈晃动,浪涛阵阵,这浪荡到极点的娇躯柔惜雪同样为之目眩,不自觉的花肉一缩,粘腻之感大起。含棒许久,正是男儿身上气味最浓烈,同样也最易引发女子情欲之所。柔惜雪其实比玉笼烟还要更加情潮涌动,颇觉难耐。但吴府上下,再无一人能比得她更为能忍耐心中欲火。尚未给心上倾情服侍完,自家的欲望再忍耐一会又如何?
  女尼抿了抿唇,又伸香舌将唇瓣舔舐得水润透亮,这才又俯下身去。情郎的胯间毛发黑亮浓密,粗黑的肉龙水光未褪,春袋上的褶皱如此丑陋却又一眼挪不开,看得触目惊心,柔惜雪嘟着红唇便吻了上去。
  “呵……”吴征向着美乳吐了口长长的热气,让玉笼烟麻痒难当。她口干舌燥,欲情难抒,情不自禁便打了个旋儿,与吴征交叉着,美乳依旧送在情郎嘴里,自己也低头向他胸膛吻去。
  胸膛凸点上的嫩舌灵巧无比,勾,挑,点,吻纯熟得浑然天成,比起来春丸那里就生涩得实在太多,但对吴征而言同样享受得难分高下。一个是技巧大成,肆意讨喜卖弄,另一个则是从心而发,以极致的喜爱与温柔,将春丸含在嘴里细细密密地吸吮。吴征此刻也开始煎熬,好像置于蒸笼,全身燥热难耐。玉笼烟最为知情知趣,一下就发现吴征的难受,便顺着男儿的腰肋一路缓缓向下。
  舌行蜿蜒曲折,先送在嘴边的豪乳挣扎着欲离嘴而去,像只揉得均匀的发面团儿,又被叼着变了形,这才好容易脱离魔嘴,看样子甚是艰难。肉棒一跳一跳地仿佛择人而噬的恶龙,此刻虽仍昂扬,离开柔惜雪的小嘴之后却觉冰凉,急需一片温软再度将它包围。玉笼烟却来得甚慢,吴征熬了好一会儿,眼前嘴边还只是她嫩嫩的小腹皮。美妇幽谷间的甜香扑鼻可闻,分明也是情动已极,原本只需她口含肉龙,自己也可为她品幽探穴。吴征难耐又奇怪,偏生向下看去,视线里只有她挤在肋骨上不留缝隙的雪白豪乳,全然看不见一向体贴的玉姐姐究竟为何要折腾他,又在等些什么。
  所幸春丸被包裹的滋味着实不错,柔惜雪全情投入于此,嫩舌抚过,一寸都不放过,细细感受下,春袋上的每一分褶皱都清晰无比。而且比起刚开始含丸吮吸,女尼的呼吸越发沉重,吸一吸便重重地喷上一口热息,好似进气少,出气多一样。那喷吐的香气从女尼口鼻里一同袭来,如春风一样温暖和熙,让春丸的敏感滋味也越发地畅美强烈。
  吴征伸手一上一下,一手抓着豪乳,一手抓着隆臀。一手的手指像拨琴弦一样,将莓珠来回轻抚,另一手的手指分开粘腻的阴唇,向着阴道深处寻幽探密。但觉莓珠充血挺翘,坚硬无比,花肉蠕动热烈。当下真是纳罕到了极点,玉笼烟虽不像陆菲嫣,情欲一起就全然无法忍受,但自制力也不算强,缘何今日会如此忍耐?
  抚乳探幽,玉笼烟的娇喘声一时就甜腻腻地响了起来。敏感得紫胀的肉龙上喷来一股灼热的气息,玉笼烟终于将它含了进去。
  肉龙在一片温热中不断前行,缠卷的香舌,柔嫩的两颊,包裹得严丝合缝。玉笼烟将它深深吞入,正是吴征熟悉又百尝不厌的绝佳技巧。男儿呼吸不畅,直到肉龙被完全吞没,龟菇钝尖触到至滑至嫩之地,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这口浊气只吐了一半,吴征立刻复又窒息。玉笼烟吞没肉龙的过程中,春丸的吮吸感消失,一根嫩舌抵着它们被轻轻推出之后,在春袋上打着转。玉笼烟吞棒入喉的一瞬,那根嫩舌出乎意料地旋至吴征股间,朝后庭点去。
  “呃啊……”吴征闷嘶一声!膨大的龟菇被喉间软肉律动着夹磨,棒身上也是肉浪滚滚,似乎整个小香口都在不停地颤动。玉笼烟施展浑身解数,恣意逢迎,吴征后庭里的丁香小舌同样熟练非凡。无骨之柔的灵动,先在洞口打着转儿,再一点点地钻了进去,让吴征一身冷汗直冒。男儿胯间毛发旺盛,但柔惜雪并无丝毫嫌弃,满腔的倾心所爱只要吴征心悦什么也不在乎。丁香钻入小半截,又含着后庭吸吮。
  胯下两处截然不同的滋味,一处热浪翻腾,另一处又让人汗毛倒竖。吴征咬牙切齿,十根手指一抓,水肉淫臀似满溢般从指缝中鼓了出来,雪白的臀肉一时就蛛网般爬上了几缕肉红。玉笼烟动情许久,虽未经宠爱,幽谷中花汁依然淋漓而出,吴征眼前的卷绒若针叶挂露,两片饱满的阴唇一张一张地,内里玫红的花肉若隐若现。吴征口干舌燥,幽谷中的馨香吊着人的三魂七魄向深处飘去,就算铁石心肠此情此景也压抑不住。
  花汁宛如甘露,吴征舔了一口,便像蜜水一样涓入嘴里,令人精神一畅。这一刮添,亦让玉笼烟像久旱逢甘霖,她深吞肉龙,嘴里大气都喘不出,只从胸口里闷闷地传出一声呻吟。虽不能说话,身体却能表示很多意思,美妇翘臀向下一沉,就在吴征近若咫尺的地方左右拧摇。比起她平日的歌舞,此刻的拧摇毫无节奏,更谈不上半点章法,但是这样从心而发的欲望与渴求,可比什么舞蹈都来得诱惑。吴征亦到了将发未发之时,顺势便将两片阴唇含进嘴里。
  被包裹的肉棒明显传来一缩的感觉,吴征呵了口粗气,顿觉玉笼烟开始吞吐。她的技巧之佳难以想象,动作并不激烈,只吐出一根指节来长便又温柔地吞了回去,可包裹之感丝毫未放松,加上香口里的嫩肉摩擦之下,蚀骨的销魂感让吴征肌肉一绷,射意难忍。快感不止于一处,钻在后庭里的小舌也随之旋转起来,吴征畅快又艰难地吐了口气道:“惜儿……”
  “嗯……”柔惜雪看吴征结实的双腿都开始剧烈颤抖,心知情郎快意无限,不由又羞又喜。如此羞人之事,虽然她心中早已愿意,但真的做起来时还是几番犹豫,毕竟是第一回,对谁而言都不容易。但看吴征快感如潮,心下难免又喜,听吴征发话,立刻更加卖力地旋转吮吸起来。
  “呃……”吴征哀嚎一声,他被舔钻得一身汗毛倒竖,感觉要立时背过气去一样,原本纯是为了求饶,不想柔惜雪变本加厉,倾情侍奉,这一刻再也忍耐不住,阳精一射如注!
  强烈到极点的快感让吴征大脑一片空白,只知用力抓着隆臀,嘴里死命地吸吮花肉。一口一口冰凉香甜的花汁灌入嘴里,眩晕中的吴征得以维持些许清明。全身剧烈的颤抖与毛孔倒竖,反倒让胯下两处分外地敏感。
  玉笼烟小幅度地快速吞吐,每一下都如此清晰。浸润在一片温热的里大半根肉棒被紧紧含住,强劲的粘滞感顺着马眼深深透入,根本分不清阳精是喷射出来还是被吸了出来。后庭里的小舌更是极尽刁钻古怪之能,吴征抽紧了全身,待喷射完毕,才觉双腿盘紧了柔惜雪的头紧紧挤压,急忙放开,女尼嘤咛一声,终于喘出口大气。
  “对不住,全然失控了……”吴征一身脱力,强撑起身,见柔惜雪俏脸绯红,娇喘连连,小舌却仍吐在樱唇之外,将玉笼烟口中漏出的阳精一舌一舌地卷走。吴征看她眉目凄艳,香唇微嘟,颇显委屈可怜,心下歉疚。刚才双腿盘得如此用力,必然弄疼她了。
  “主人喜欢,惜儿很开心。”柔惜雪的目光中确有喜悦之意,行事更加体贴地扶吴征坐好,道:“主人稍待。”
  “你看看她乖巧的样子。”玉笼烟嘻嘻一笑,和柔惜雪一同下了床。二女打了清水抹去身上汗珠,又漱净香口,这才偎依回吴征身边。
  吴征任她们帮自己清理身体,重新一手搂着一个躺好时,吴征才问道:“惜儿怎生学得越发淫荡了?”
  柔惜雪香唇一抿,又露出委屈之意道:“是玉姐姐说这样主人一定喜欢,惜儿就好好学。”
  “那玉姐姐怎么教你的?”
  “玉姐姐每日都要人家给她舔,若是做得不好,就不能回府,不给饭吃……”
  “噗……”
  这话说得吴征与玉笼烟一同笑了起来,吴征顺势在玉笼烟隆臀上拍了一记责备道:“也不用这么严格吧,这不是欺负她么?”
  “就知道心疼你的好惜儿,我若是不严格,她还不乐意呢。不信你自己问问,要是我不严格考校,你看她肯不肯。”玉笼烟拧着腴腰撒娇,嗔怪情郎厚此薄彼。
  “是这样么?”
  “想要学好……总要……多下苦功……教的也要严厉才成……”柔惜雪越说越羞,不敢与吴征对视,闭着媚目道:“惜儿什么都做不好,能让主人开心一些,也是惜儿的心愿。其实,还是学得不好,不及玉姐姐半分。”
  “你可真是……傻!”吴征不知怎生去疼爱女尼,只在她微撅的樱唇上咬了一口,手臂搂得更紧。
  “还学得不好?你看看你的意中人刚才快活成什么样子。”玉笼烟对柔惜雪这份近乎于虔诚的情感有些羡慕,更是敬重,媚目流转向吴征道:“我教她的时候,说,说不明白,只能身教。她就照着学,我怎么舔她的屄,她就依样画葫芦怎么舔我,做得分毫不差,完了还要问我对不对。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像学武一样一招一式都要使得一模一样。还问得特别认真,却不知道我这个授艺之师自己都记不得了。”
  玉笼烟说着往事,吴征听得十分有趣,又是满心感念,这样乖巧的人儿,也不知道怎么就会降临在自己身边。柔惜雪则听得忸怩不安,娇嗔道:“玉姐姐又笑话人家,人家现在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说给我听听看对不对。”吴征可不愿这样的趣事就此打住,也不管柔惜雪面红耳赤,非要问个明白。
  “就跟……就跟武学一样,初学当然一招一式,半点不能偏差。但是练到武功高了,一招一式只取精义,由心而发。”柔惜雪羞人答答道:“玉姐姐有一句话说得好,你有多喜欢就不必顾忌什么,用心去喜欢比什么技巧都好。”
  “不愧武学大宗师!”吴征抚着女尼秀滑的美乳称赞,凑在她耳边满是柔情道:“我知道惜儿有多喜欢了。”
  女尼还是闭着双眸,却深吸了一口气露出极尽满足之色缓缓睁眼。这一刻她烟视媚行,与吴征对视一眼,又缓缓合上双目轻声道:“只要主人喜欢,惜儿做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开心。”
  “我说句大不敬的话,你的好惜儿几乎拿你当佛祖供着……”
  话音刚落,柔惜雪已慌乱地捂住玉笼烟的嘴,焦急道:“玉姐姐不可造次。这些话……万万说不得的……”
  “好,不说,心里知道就好。”
  吴征当然知道柔惜雪待自己有多“诚心”,搂紧两具娇躯闭上双眼。柔软娇躯贴在两肋,不需睁眼,也可在脑海里绘出每一条曲线,一个香软如绵,一个玉骨婷姿。无论是抚背,搂腰,还是抓揉臀瓣,连手指都是满满的满足感。
  享受了一番温馨后睁眼,只见柔惜雪乖巧地伏在他肩头,再看玉笼烟也是一样。今夜玉笼烟大赞柔惜雪乖顺,其实一贯以来,她自己也是同样地对吴征千依百顺。吴征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玉姐姐,前些日子为我的事让你左右为难,辛苦啦。”
  玉笼烟已把前因后果解释得明白,也没有责怪谁,但得吴征一句安慰,还是芳心可可。美妇低语如诉缓缓道:“我在深宫里多少年,暗无天日,现今能居于吴府过天堂般的日子,这一点点算得什么?我这一生遇到了你就是最大的幸运,别说府上姐妹们亲若一母同胞,就算她们欺负我,有你便足了。”
  “这话不诚心,真要每天被人欺负,你比在皇宫里也没好到哪里去。”妻妾们体贴,吴征感动莫名,道:“以后咱们家绝不能互相逼迫,什么事都不能。谁再敢嚼舌头要罚。”
  “嘻嘻,你这话,想法是好的,就是做不到。”玉笼烟趴起娇躯,一对豪乳悬垂在吴征胸膛上道:“有些人呀,嘴上一个字都没有,可是心里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你说她脾气好吧,那股威压比谁都大。那算不算逼迫?而且……你说得就凶,罚起来到底是惩罚还是疼爱,我可说不清。”
  柔惜雪猛然睁眼,娇嗔道:“玉姐姐……”
  “干嘛,你能做,我不能说?”玉笼烟鼻翼一皱道:“你想罚,就先罚你的好惜儿。如我所言,她从不在我面前抱怨也半句,也不说半句要我做什么。就是铁着个脸一句话不说,自顾自那里大段大段地诵经。其他姐妹抱怨两句,我心里还好受点,在她边上可是如坐针毡,气都喘不过来。”
  “哈。”吴征看柔惜雪又急又臊,一想玉笼烟描绘的画面,又好气又好笑:“惜儿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对同门的。”
  “不是……”柔惜雪涨红了俏脸道:“我一点都没想逼迫玉姐姐,就是心里着急,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不停地诵经,心里才稍稍宁定些。”
  “那我不管,反正要罚。郎君,你给妾身出口气。”
  “家法?”
  “这次能不能我来定?”玉笼烟秀眉微蹙,楚楚可怜道:“毕竟是人家受的委屈。”
  这绝世凄艳的软语相求叫吴征招架不住,立刻板下脸道:“这就是惜儿不乖,该罚,怎么罚能叫玉姐姐满意?”
  柔惜雪一瞬间露出不安之色,异常忸怩,柔荑不自觉地就往臀后掩去。
  “嘻嘻。”玉笼烟在吴征脸颊吻了一口,朝柔惜雪道:“就罚柔妹妹把修行了好久的妙处献给郎君,便宜了惜儿,叫她遂了多久的心愿。”
  “我,我……”这份局促,和她刚才献媚之前一模一样。明明期待已久,临头却不知所措,紧张万分。
  吴征明了其意所指,像饱满丰硕,鲜美多汁的熟果正在眼前等着自己采摘,也激动道:“惜儿久等了。”
  柔惜雪注视着吴征,胸脯剧烈起伏,玉骨之躯竟然僵硬,颤抖着唇瓣,吞吞吐吐道:“惜儿早就期待……期待这一刻……请……请主人采撷……惜儿愿意……献给主人……”
  吴征大乐,正要翻身而起,要柔惜雪翘起丰臀,好摘了她的后庭花。玉笼烟却不依道:“不成!吴郎要抱着我,不能动。柔妹妹既然要献,这个献字,当然是主动献出。哪有要吴郎出力的道理?”说罢腻在吴征怀里,含笑非笑,一脸揶揄地看着柔惜雪。
  女尼本就局促不安,被玉笼烟一说更是坐立不定,一想起处女地要被破开,还要自行开垦,那羞人的模样让她又怕又慌,急得眼眶里都洋溢出水光。
  “是怕了,还是不愿意?”终究还是吴征会疼人,看柔惜雪泫然欲泣,不愿强迫她柔声问道。
  “不是不愿意,有点怕,又心慌得很。”柔惜雪四颗贝齿咬着唇瓣,娇喘切切,一样惹人怜爱地看着吴征。女尼喘息了一阵,经过片刻慌乱,在爱侣柔情包裹中渐渐安定。与吴征对视的目光里,情郎虽关切,一样有渴望的欲焰。她合上眼眸悠长呼吸,终于下定决心,睁眼道:“惜儿……愿意……请主人享用……”
  果是一心奉献的性子,吴征看她神色坚定,大有慷慨赴死,抛下一切什么都顾不上的意味,心中暖洋洋的。这样的宝贝,让她保持本心,自然会给你倾心侍奉的快乐,吴征实在想不通有些就爱折腾女子的人到底怎么想的。就连玉笼烟也对这份真情颇为感动,不再出言羞她,伏在吴征身边轻声道:“柔妹妹别怕,你这么喜欢他,心里都想了多少回了,又怕得什么?这样的第一次,一定会记得一辈子,谁都毕生难忘。”
  “嗯。”柔惜雪鼻翼翕合,异常艰难地起身。见吴征的肉龙早已昂扬勃发,张牙舞爪地吐着热气,女尼虽做好了准备,也心甘情愿,但一见肉龙的粗长,临阵又觉害怕。想了一想,先行俯在吴征胯下,轻轻将龟菇含进嘴里。
  唇吸舌舔,柔惜雪一边含吮,一边吐出小半截粉舌舔舐棒身。她的香舌色泽烟媚,独有的水红色小舌绕着棒身打转,异常性感。热乎乎的肉棒入口,那热力顺着润口直透入四肢百骸,柔惜雪原本紧张得四肢冰冷,被热力一蒸暖洋洋的。仿佛那股热力就像情郎的大手,正在抚慰着她全身。
  香津顺着粉色小舌,片刻间就将肉龙润得漉漉津津,黝黑发亮。论技巧,柔惜雪的质朴实在不入玉笼烟的眼,但是看女尼虔诚的模样,仿佛在朝圣,享受的模样,又好像正在品尝世间绝味。玉笼烟气息微乱,搂着吴征的藕臂一紧一松,在他耳边道:“我去帮帮她。”
  玉笼烟取出天香膏,绕到女尼身后。跪伏的身姿令她丰臀高翘,吞吐肉龙的动作又让柔软的臀儿波光温莹。两瓣雪色圆月之间,幽暗的臀沟若深渊一样漆黑不见底,只露出一条一线难容的缝隙。缝隙之下,乌浓的绒毛丛丛森森,血艳艳的蜜肉似被泪雨染透,黏黏糯糯。玉笼烟一指沾了天香膏,轻分臀瓣,这才见一点小菊如封似闭,褶皱像漩涡一样转入菊蕾。这点小菊的色泽极接近柔惜雪的香舌,性感非常,玉笼烟见了也不禁吞了口香津。
  “玉姐姐,不要……”柔惜雪察觉美妇的动作,慌慌张张地一挺腰肢起身,被分开的臀儿刚脱离玉笼烟的手指,便极具弹性地啪一声合拢,再不能见深处的春光。
  “你不是吃得正美么?我帮你润润透,一会儿就不疼了。”玉笼烟以为柔惜雪还在害怕,还没准备好,遂柔声安慰道。
  “不是,我……我……”柔惜雪一会儿看看吴征,一会儿看看玉笼烟,欲语难言,满腔话语不知从何说起,急得额角冒出香汗,粉红小舌不停地舔着唇瓣。
  “你还有别的打算?”玉笼烟见她情状有异,心念一动,起身从后将柔惜雪环腰搂住道:“别慌,别慌,有什么话慢慢说。”
  柔惜雪扭头看了看玉笼烟,心情略定,回头又看吴征。情郎一言不发,只定定地与他四目对视。那目光温柔若天月之华,像极了在镇海城二人定情后,叙起往日伤痛时的体贴与包容。柔惜雪心中一片柔情蜜意,瑶鼻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惜儿不想抹那香膏。惜儿这一处还未试过,只想给了吴郎。这念头,从那天修行破境,见到主人进入玦儿后庭时主人快乐的模样就有了。惜儿知道抹了香膏,就能少吃些苦楚。可是……惜儿不怕,也能忍得,惜儿只想把这里原原本本的模样给吴郎品尝。”
  “傻瓜。”一会儿吴郎,一会儿主人,这几句话说得何其艰难。其中的香艳让人浮想联翩,可柔惜雪说得恳切不已,全是一番赤诚心意,吴征听得心醉如碎,腾地坐起将柔惜雪搂在怀里。铁一样的臂膀颤抖,竟然失去了控制。
  “惜儿一直都很傻,但是,就想记住每一次。今夜之后,那里……那里肯定会有些不同了……惜儿就想要记住每一次变化的模样,记住原原本本的滋味……”
  胸前一热,竟被热泪濡湿。玉笼烟来到吴征耳边道:“柔妹妹一番心意,你就顺了她吧,莫要叫她遗憾。”
  “当然!就是……”
  玉笼烟闻其言知其意,对柔惜雪道:“还是要抹些香膏在棒儿上,那后面可没有花汁,不抹些艰涩难行,你的好主人也不会快活。”
  还是玉笼烟有办法,果然一说吴征,柔惜雪立刻点头道:“是!主人要是不喜欢,记下又有何意义。”
  吴征再度躺倒,玉笼烟见他胸前泪光莹莹,忍不住便吻去。泪水咸涩,但此刻她尝起来只觉其中满蕴深情厚意,竟鲜甜无比。
  柔惜雪说出心中所想一时大胆,此刻又羞臊难抑,俏脸一下子红云密布,不敢再看吴征的目光,忙低下身去含吮肉龙。此刻似乎除了吴征的怀抱,再没有比肉棒上的霸道热力更能抚慰她满心慌乱。
  她吃得一如既往,动作缓慢,香舌若绕指之柔,却因缓慢而深刻,每一下都深刻地缠在棒身。香津润过棒身,发出唧唧啾啾的声响,但是依托她的动作,声响的频率也像在念一篇缓慢的经文,断断续续却不停歇敲击木鱼的韵律。
  玉笼烟与吴征都看得一眨不眨,每一下都是柔惜雪在致敬,又乐在其中,肉欲的淫荡与侍奉的虔诚交织为一体,好像一曲听得人耳热心跳的淫词荡乐里偏生夹杂着低低的禅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柔惜雪才起身,似是惶恐不安的心情已平复。她取了些天香膏,想了一想,在龟菇上涂抹了厚厚的一层,通红发紫的龟菇上被抹得像覆上一层银霜。虽没了香舌侍弄,柔荑温软,又只在最敏感的龟菇上涂握,肉棒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吴征知道激动的时刻终于来到,肉龙还跳动着涨了一涨。
  “主人久候了。”柔惜雪双腿一分跨坐在吴征身上,想了想,改膝跪为双足踏稳,蹲了个跨度极大的马步。女尼武功恢复之后,不再弱不禁风,马步踏得四平八稳。因为跨度极大,以便她的胯间可以凑近肉龙,幽谷蜜裂艳光大放。柔惜雪低头又大大喘息了两口,才低声说道:“本来想转过去,这样主人可以看得清楚……可是惜儿也想看着主人,就这样,好不好?”
  “很好,惜儿想要怎么样都好。”这个姿势当然不及柔惜雪背过身去可以看得纤毫毕现,也不会遮挡吴征的目光。但是这些对吴征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的一切,柔惜雪的脑海里已经设想了千万遍,去享受她将这个设想变为现实的一切,比什么都好都重要。
  柔惜雪抿着唇缓缓下落,像在佛祖座前跪下一样的郑重。两瓣臀股交接处的嫩肉弯着两弧幼圆,诱人已极,龟菇钝尖正贴着这两片冰凉的臀尖,破开,杵入,轻点在菊蕾上。三人的心跳都如擂鼓般激烈,连玉笼烟都看得呼吸急促。钝尖一触菊蕾,吴征与柔惜雪像一同触了电,吴征闷喝一声,女尼则如触剑尖,吃痛般娇躯弹起。
  “哼啊,哼啊……”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菊蕾完好如初,可那一碰让她被烫着了一样,一触即分,原本稳定的双腿也不自禁地打着摆子,摇摇欲坠。柔惜雪一咬牙,再度沉身,这一回有了准备,先让两瓣臀尖裹住龟菇,不急于深入,顿住身形调匀呼吸。
  柔惜雪的身姿让臀瓣紧紧闭合,滋味竟不比花肉夹缠的差半点。臀肉肥嫩非常,带着臀儿特有的冰凉,深处还未触碰到的那一点又传来若有若无的热气,冰火交加,吴征大觉舒适,朝柔惜雪道:“慢些,不慌,万不要勉强。”
  柔惜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羞道:“惜儿想要了,也不想让主人等。请主人……这就品尝惜儿的后庭花。”
  身随声落。龟菇穿过软嫩肥腴,直抵一处极结实,极细小,又极具弹性的小洞。柔惜雪一点点地坐落,虽慢,却不停,龟菇在微凸的菊蕾上顺着褶皱准确地寻着洞口。钝尖远比针尖还小的洞口粗硕,可在女尼循循坐落之下,菊蕾被撑圆,破开,细细密密地含吮着龟菇将一点钝尖吞入。
  “呵……呃……啊……”身体被剖开一样的剧痛让柔惜雪面色一白,从她的声音中就能听出那份初次经历的难忍痛处。可两声过后,一向恬淡的面容却浮现极为满足之色,那勾起的唇角笑意,更是花容绽放。
  “慢些……”
  “我不!”柔惜雪已不知多久没在吴征面前这样斩钉截铁地忤逆,她起身,紧致的菊蕾像紧紧猛吸的小嘴,直到完全分开才依依不舍地放脱。甫一分离,玉骨之姿再度坐落。一样的销魂触感,一样痛并快的滋味,这一次,钝尖被吞入近半,更深入了些许,她的呼声更加疼痛难忍,却又在满足里带了一丝销魂。
  一起一落,再起再落,每一落都多吞入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每一落柔惜雪都更觉疼痛,呼声也更加妩媚。吴征终于明白并不是柔惜雪疼痛难忍,只能吐出钝尖,让剖开身体的剧痛暂停换得些许喘息之机。而是她刻意如此,在用真挚到极点的诚心,感受后庭是如何被一毫一毫地占有。龟菇上的快意每一次都不同,每一次都更强烈些,每一次都被箍入更多一毫。他不知道柔惜雪正经历怎样的疼痛,只看得见女尼正无比享受这段过程,无论是痛苦还是逐渐升起的快意。
  柔惜雪的动作精细而小心,从玉笼烟的视线看去,原本抹满了香膏的龟菇,被她丝发难容的菊蕾一夹,只余薄薄的一层还黏在龟菇上,其余只能无奈地被推向棒身。这动作就像用精巧的后庭花为吴征的肉棒涂抹香膏一样,淫光四射,香艳绝伦。她用力眨了眨眼,一点都不肯错过眼前的奇景,仿佛在为柔惜雪做着见证。
  菊蕾一轮嫩肉紧致非常,初破时最是疼痛,而龟菇越到菇伞棱角越是膨大。临近时柔惜雪再次起身,她虽看不见股间的淫靡模样,心中却似一面明镜,知道再落一回,龟菇就将完全占有后庭。她疼得一身汗湿,却兴奋难忍,这一次,她喘了几口气调匀呼吸才又落身。
  敏感的龟菇,感受着洞口的每一条褶皱,再撑开那处紧窄,顺着褶皱的涡漩钻探。褶皱在肉轮里延伸,强烈的摩擦感随着紧箍感一同袭来,对吴征而言,这样的分分而进体会感之细腻清晰,前所未有。同样敏感的后庭娇花,也在描摹着肉棒的每一分膨大,每一次律动。
  龟头终于破开紧窄的洞口,向屁眼深处延伸,张开的龟棱刚卡在洞口,柔惜雪就停了下来。
  “惜儿……再进去些……”女子身上包裹最为紧实,甚至足以裹得男子疼痛的一圈嫩肉,还是第一次被探入,至为紧致的时候。吴征觉得龟菇发麻,生生被捏挤得小了一圈,强烈的刺激感比平日还要敏感得多,简直爽得魂飞天外。可是柔惜雪娇蕊初破,哪里禁得住他的粗大?府上的女眷后庭初破,每到这里都是催促他快些深入,好缓上一口气。还是第一次初尝就卡在这里,想必柔惜雪疼痛难忍。
  “这样,主人舒服么……”柔惜雪娇喘着,和呼吸一样时断时续,可她浑不在意。如此细致的感受,她当然知道吴征的快意,此刻,她不在乎疼痛,只在乎吴征的快意,还有撕裂般地撑开这种被占有的满足感。
  “舒服……”
  “那就好……惜儿不怕疼……而且……”菊蕾被胀满的撕裂感难忍,身体便自然而然地起了反应,一点嫩蕊像小嘴一样不停地收缩,想要缓解被撑开的不适。每一次收缩,吴征就闷喝一声,正是男子被快意煎熬时的声音。柔惜雪面容凄凄,却唇瓣分开一笑,把一身气力全集中在双腿踏实踏稳,任由菊蕾自然地一张一合。这张合像一下下蜜吻,吻得吴征快意连绵,也吻得女尼心花怒放。她猛然甩了甩头,道:“惜儿不怕疼。”
  吴征记不起几时受过这样的煎熬,一边是快意如潮,贪恋不足,恨不得柔惜雪就这样吮吸下去,一边又是满脑子的狂野之意,催促着他纵情抽送,快意驰骋。他咬了咬牙,唤醒最后一丝清明低喝道:“惜儿,吞进去,全吞进去了才是我的!”
  “是。”柔惜雪好像真的忘了疼痛,也感受不到疼痛,也不调整身姿,就这样继续缓缓坐落。
  娇躯越沉落,臀瓣就自然裂分得越开,淫靡之色已全然藏不住半点。菊蕾细致地在肉棒上涂抹着香膏,收缩着,像小嘴将肉棒一点一点地细如。涂抹上香膏的棒身一片欢腾,青筋律动着被含入,未曾涂抹的饥渴难耐,苦苦等待。
  “呵啊……”
  终于坐到了底,吴征前面全身紧绷,此刻忽然觉得脱力松弛下来。柔惜雪仰起头,菊蕾仍在不停地收缩,品尝,包裹着肉棒,那种被撑开,塞得满满当当的感觉前所未有。而这片处女地终于被吴征占有,女尼心中更是心愿满足。裂痛分明还在刺激着身体,可一点都不难受,女尼急切地摇了摇腰肢,肉棒在菊洞里一搅,存在得如此清晰而真实,真实得如此羞耻。
  柔惜雪腰肢一旋,心肝一颤,令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只得双膝跪下坐在吴征身上。这一坐,肉棒尽根透底地没入,滋味出奇地好。女尼清明的双目睁开,这一刻媚光四射,轻哼道:“主人……惜儿好满足……惜儿也要满足主人……”
  骑在吴征身上摇晃着娇躯,与前不同,这一次是后庭承欢。快感一样连绵,羞耻则远胜从前。柔惜雪舔着唇瓣,初时只是画着小圈,片刻后越发投入。玉骨仙姿杂乱无章地一会儿膝跪着起伏,一会儿又前后游移,让半根肉棒在后庭里进出抽送。菊蕾褶皱被抚平,甜腻地黏着棒身好像要被扯了出去,插入时又翻进深谷,每一下都让她全身酥麻,气力散尽。但柔惜雪更爱将肉棒齐根吞没,让它在肚子里搜肠刮肚般地翻搅。
  女尼从被全然破开的疼痛,到不顾疼痛,再到尽情享受这份痛爱的满足前后只小半炷香时分。她功力恢复不少,此刻却觉得比两人初次欢好时手无缚鸡之力还要不堪,这小半炷香的时分娇躯雷击不停,气力像洪水收缩,寻不见摸不着,又毫无征兆,情理之内地爆发。
  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凝聚的气力像狂流一样在身体里乱串,女尼嘶声娇啼间,幽谷漏出一大汩花浆。
  “我我我……来了……来了……”泄身的滋味比起以前都不同,没有被填塞的幽谷让花汁一泻千里,决堤而溃。可后庭里的龟菇又隔着一层薄薄的嫩肉不停撞点着花心,奇异的触感从未尝过,又销魂美妙。柔惜雪全然不知要做什么,只是癫狂地乱扭,乱摇,两只豪乳翻波般甩动,抛落一颗颗晶莹的香汗,那花汁淋漓不尽,直淹没了吴征的小腹。
  晕晕迷迷,神游方外,狂潮后的片刻失神令人流连忘返,可柔惜雪睁开眼眸,发现自己仍骑在吴征身上,却躺在她怀中时,便挣扎着想起。但周身酸软,轻轻一动,后庭深含的肉龙又是一跳,仍龙精虎猛,让她又是一阵颤麻,哪里还起得来?
  “主人……惜儿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几次挣扎想起而不可得,柔惜雪软声哀求。
  “还没射出来,可不算彻底占了,惜儿不再加把劲?”吴征虽还未射,却觉怎一个爽字了得,恨不能再享受享受女尼自行破身的扭摇。
  “吴郎不要厚此薄彼,人家……也想要……”
  玉笼烟心疼柔惜雪后庭初破,怕她实在熬不住弄伤了反为不美,可媚目中像有火焰在燃烧,这一场春宫戏也确实让她看得目眩神迷,情动不已。
  “那让玉姐姐来帮帮你。”吴征笑着抱起柔惜雪,将她压在玉笼烟身上。女儿四乳交贴,四片滑嫩挤着互相被压扁,娇颜花貌更是凑得鼻息相闻。吴征一边探着半边身子贪看,一边用龟菇挑起一团花膏,抱起玉笼烟一双美腿反压而上,将个粉润润的后庭娇花朝天绽露。
  看了一场春戏,玉笼烟情动如潮,幽谷里花汁涟涟。她的花汁本就十分粘滑,顺着沟缝滴下,早将菊蕾润得透了。吴征腰杆一挺,龟菇轻易破开菊蕾钻了进去。
  “咿……”玉笼烟媚吟一声,双臂一紧,气息一下子就急促了许多。吴征马不停蹄,一探入就连连轻抽猛送,她难耐地捧高双乳送在柔惜雪嘴边道:“好涨……惜儿快吃,帮帮姐姐……”
  柔惜雪乖巧地伸出粉舌,在两只乳尖梅瓣上来回舔舐,片刻后实在忍不得心中所望,轻轻羞道:“姐姐快活了以后……能不能……能不能让主人射给惜儿……”
  “正是!”吴征欲焰翻腾,玉笼烟的菊蕾虽不像初破的柔惜雪那样极致地包裹感,但是松紧合宜,抽送顺畅,正纵情驰骋着奔向快感的高峰。闻言在柔惜雪翘起的丰臀上拍了一掌道:“惜儿自己分开,等主人射给你!”
  “啊……啊?”柔惜雪心下一惊,羞耻感几乎占据全身,可吴征的话让她着了魔似的无法抗拒,内心里掩盖不住的期盼驱使下,她奋力翘高了臀儿,藕臂后绕掰着臀瓣分开,将菊蕾粉玉绽了出来,羞声道:“惜儿等主人。”
  丰臀像山丘一样鼓起,嫩白如玉,十根春葱般的手指陷落臀肉,好似十分艰难才能把紧致的臀沟露出。新承恩泽的菊蕾带着红肿微凸,像一张嘟起撒娇的小嘴。吴征看得血脉沸腾,奋起全力在玉笼烟后庭里抽送。
  “唔唔……插坏掉了……”玉笼烟乳尖被挑逗,后庭里更是狂风暴雨一般的侵袭。她技巧虽佳,但向来不耐久战,何况刚看过一场春宫,情欲如潮?吴征不过百来抽,美妇就哭啼着一泄如注,瘫软如泥。
  吴征正在绝顶边缘,一刻都不能停。抽出肉棒,也不提醒对准柔惜雪的后庭便一插到底!
  “啊……”柔惜雪猝不及防,那股疼痛带着满胀之感剧烈袭来,且和此前的和风细雨不同,吴征像脱缰的野马,肉棒在后庭里穿梭,刨刮着每一分褶皱,翻搅着肠壁。女尼咬紧牙关,双臂掰着臀肉,只以膝盖为支点,前后游移配合着吴征的节奏,承受他的强猛与狂暴。
  “要射了,惜儿加力!”
  “是!”柔惜雪紧咬牙冠,倾力配合着,像风雨中的落叶,分明尽力挣扎却身不由己,全身上下,只剩被穿梭的菊蕾还无比清晰。肉龙穿梭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热,后庭娇花越来越涨,猛然间棒身脉动,温热的阳精喷薄而出,柔惜雪腰肢猛地一扬,哀欢娇啼:“灌满惜儿……主人,灌满惜儿……”
  阳精如瀑,一注又一注清晰地灌入小腹,柔惜雪娇躯僵直了不知多久,直到云收雨歇,才一瘫软倒,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呢喃道:“惜儿……终于是主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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