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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琴声悠扬 】20-21 作者:voxcaozz
送交者: VGcf[游侠] 于 2018-01-21 19:22 已读 20877 次 3 赞  

VGcf的私房频道

    二十 处事

    男人的脖子上挂好了围脖,女人替他整理着衣服:此去路上险阻艰难,切记
小心行事,我仍在这渡口的船上等你!男人点头,恋恋不舍。

    女人给男人整理了一下头发,再次叮嘱: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革命尚未成功
同志仍需努力!男人脸色凝重,想嘻哈一番,但见女人脸上冰冷,问了句:等我
回来。

    女人点了点头,面色同样凝重起来!目送男人下船,直至女人的眼里一片苍
茫。

    再见时,男人步履匆匆,朝着渡口方向狂奔而来,嘴中呼唤救我,女人看到
男人身后尾随一群黑压压的人手持利器追赶过来,心里焦急,她手握竹篙,运足
力气撑起船只,可无论怎么努力,船就是不往前行,女人大骇,甚至不顾手心上
磨出的血泡,仍在坚持不懈朝着岸边努力。

    水面上氤氲雾起,喊杀声一片。

    充斥于耳。

    终于,男人无路可逃。。。女人大叫一声,腾地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

    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头,她的小嘴张得老大。

    胸脯起伏剧烈,心扑通通狂跳不止。。。。。。「杨哥,你说那许加刚还会
不会搬弄是非,半截腰劫咱们?」

    吃过早饭出了家门,外面一片漆黑。

    绕过房后头,焕章终于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这一宿焕章也琢磨了这打架的事儿,因为此时自己正和吴泓玉处于热恋中,
终归是有落单的情况,以他对许加刚那种鼠肚鸡肠脾性的了解,那混蛋还真就敢
背后下绊子。

    「我不跟你说了吗,咱们又不是没理,没什么好怕的!」

    杨书香心里仍旧搁着事儿,却不是因为许加刚,他能感觉到清早自个儿吃饭
时的狼狈,见焕章提起了夜个儿打架的事儿,想也没想就狠巴巴地说了出来。

    出了胡同,车子顺着三岔口朝南骑去,到了自个儿家门口的胡同时,杨书香
扭头看了一眼漆黑黑的纵深小道,一时间心里扑扑腾腾。

    到了路边等待同学时,杨书香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西场方向。

    大衣里面棉衣棉裤在身,比夜个儿温暖多了,他恍惚着看见一道影子从西场
晃了一下,又迅速闪身躲进了西角门里。

    杨书香猛吸了两口清冷空气,西角门映透出来的条形门框影子是骗不了自个
儿的眼睛的,而那道身影便隐藏在里头。

    心里招了一声妈,杨书香甩手打了焕章一巴掌,说了句半半啰啰的话:「肏
他妈的,屄养的还敢整事我弄死他!」

    赵焕章一愣,不知杨哥冒猛子唱的是哪出戏,一咂么味儿,明白了。

    想是那屄许加刚骂灵秀婶儿来着,不然杨哥也不会那么玩命。

    焕章义愤填膺地想,我虽不学无术,可也没招谁惹谁,杨哥说过,咱软的不
欺负,硬的也绝不怕他,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门也没有!随即也张口咒骂起来
:「妈了个逼的,要是还敢叫嚣,今个儿还得跟屄养的干!」。。。一行人聚齐
之后,临走时杨书香又回头看了一眼。

    西角门的灯光已经灭了,但他知道,妈肯定还会跑出来目送着自个儿离开的。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杨书香心里有些酸溜溜,便朝着西场大声吼了一嗓子:
「妈,我把棉衣服穿上啦~你甭担心儿子。。。」

    一拧车把,挑着头骑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黑暗中,人影一晃。

    把西角门掩上时,心里兀自气着,心却始终悬在半空。

    她一宿都没睡好。

    心里惦记着,也不知他有没有被伤着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了这儿,一会儿又想到了那!骤然想到那一年
自个儿把这个惹祸的家伙打得半死,一时间心疼苦恼连带着烦闷,自顾自言说起
来:我让你跑出去躲你还真就学会了,怎么别的不听我的?你就从那死闭着嘴不
言语啊,就这么长!臭缺德的,你就不会求我跟我服个软吗?你怎么就那么轴呢!
上早自习时杨书香的脑子里仍旧回想着昨晚上发生的事儿,那一幕幕不断跳跃的
画面,上下翻飞的肉团,还有上炕。。。这回好了,许加刚那边的事儿还悬着呢,
又多了这么一出。

    正自心不在焉,李学强从教室前门走了进来。

    当着众人的面,李学强招呼一声,要杨书香现在去一趟办公室。

    赵焕章疑惑不解,明明这事是因己而起,怎么偏偏只把杨哥一个人叫过去呢?
昨天打架的事确实让人很窝火,但杨书香忍了再忍还是把检查写了一份交了上去,
不知道过了一宿之后班主任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心里虽疑惑,面儿上却没多大表
情变化,他卜楞一下焕章叫他老实待着,从后门走出来跟在李学强的后面。

    来到办公室,教导处的主任、校长都在里面坐着,一看架门杨书香就明白了,
准是因为昨天的打架事件惊动了他们。

    转念一想,主义便打定了。

    反正我又没做错什么,耐怎么问就怎么问,到哪我都有理!「张主任啊,你
看学强老师进来了,呵呵!」

    陈校长冲着教导主任点了点头,把身子稍微正了正。

    一旁的张主任也同样挺直了身子。

    「陈校长好,张主任好!」

    杨书香在走到张文江和陈宝昆的身边时,面带微笑鞠了一躬,行学生礼。

    「嗯~书香先来了,嗯老张啊,他爷爷和奶奶当年可都教过咱们!」

    点了点头,陈宝昆冲着张文江言语了一声,示意张文江把情况分说出来,不
用刻意去等,算是简单处理一下。

    李学强退坐到自己的位置,其余老师则是支楞着耳朵听着。

    就看张文江咳嗽了一下,缓缓说道:「杨书香同学,昨天你和许加刚打架的
事情我们已经基本了解了情况,前因后果也调查明白了,我身为校内德育主要负
责人,这一次把你找来也是想让同学之间化干戈为玉帛。你身为三好学生,又是
校尖子生,这是我们必须重点培养的对象,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我们不容出现差
池。还有,昨天许加刚同学的母亲给学校打来电话,扬言要来学校调查一番,最
终也是让我们给压下来了。」

    昨天下午,许加刚的母亲确实给学校的教务打来电话,张文江接的,好言安
抚一番,把那个女人打发掉了。

    随后他没敢自作主张,马上去校长办公室请示一番。

    经过商讨,陈宝昆说了,两头都不能得罪。

    那许加刚的亲老叔许建国是本村副业厂的厂长,和学校还有业务往来呢,而
且许加刚的大爷又是教育局的领导。

    杨书香呢,他爷爷奶奶桃李满天下,认识的人倍儿多,而且杨书香的大爷也
有背景,听说跟许建国还认识。

    陈宝昆简单分析了一下,说明情况,张文江立时明白了校长的意思了。

    出于综合考虑,又得保住杨书香,还不能得罪许加刚,唯一办法就是和稀泥,
两头劝。

    先礼后兵。

    张文江才刚把道理跟杨书香说完,许加刚就推开办公室的门,晃晃悠悠走了
进来。

    仇人见面应该分外眼红。

    杨书香眼神平淡地看着许加刚眼,心里不屑,只垂搭着眼睛,没表现什么。

    许加刚却一脸得意。

    之所以得意,理论上讲,挨了打是得意不起来的,但昨天他回家之后有妈妈
给他撑腰,直接来到计生办找到了杨书香的妈妈,就凭这一点,许加刚觉得他杨
书香再牛逼也得趴着认怂,而且许加刚早就制定好了一套方案,你杨书香不是仨
鼻孔出气吗,好,那我就腻歪你。

    「嗯~许加刚来了。」

    张文江点了点头说道,把许加刚叫到身边,见他面带嚣张,心里一阵厌恶,
眼里一道厉光一闪而过,瞬间笑呵呵说道:「许同学,把你找来的目的你也应该
明白吧!你看,杨同学也在这,我就把情况再说说,最好是把问题化解了。」

    回头看了看陈宝昆,见他点了点头,张文江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之间
应该团结友爱嘛!你们这岁数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身为校领导我们也都能理解。。。
为什么没叫其余等人过来。。。」

    指向杨书香和许加刚时,他分别点了点手指头,随之继续说道:「你们的身
份可都代表咱们梦庄中学,这个可不能忘了。」

    旁听的众老师也是频频点头予以支持。

    话锋一转,张文江板起脸来说道:「打架这件事掀过一篇,就此打住。又没
有多大仇恨,以后我不希望咱们学校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听明白没有!」

    杨书香冷冷地看着,他虽然淘,但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从没惹过事。

    关于打架这件事,杨书香没觉着自个儿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可现在他却
觉得自个儿像只猴子,被人耍来耍去。

    有感于此的同时,又让杨书香想起了夜个儿晚上看到的情形,老实的琴娘被
欺负。。。连锁反应,杨书香心里又想起了昨天晌午隔墙听到的话,许加刚和大
奎等人辱骂自个儿的妈妈。

    心思百转,杨书香暗忖着。

    妈总说让我学会忍耐,说能忍自安。

    可我妈招谁惹谁了就给屄养的张嘴闭嘴挂在嘴边上,当好人就都该挨着忍着,
挨欺负?如果被人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我就真的不知所谓了。

    收敛心神,忽地一笑,杨书香冲着校长和教导处主任点点头,说道:「我保
证遵守纪律。。。绝不带头煽动同学,也不会主动组织别的同学和我一起去参与
打架斗殴,请校长、主任和班主任以及各位老师相信。」

    内心却极其蔑视,我管你谁,肏你妈的耐谁谁了,骑我脖子上拉屎,去你妈
的,我还就得跟你屄养的干。

    看着杨书香这个姿态,许加刚撇起了鲢鱼嘴,他哼哼唧唧地说:「张主任说
出来我也同意的,不会的反对。那赵焕章抢我女朋友。。。哦不是的,赵焕章欺
负人,原本的时候,我也不想继续的继续,我是校运动员,也有责任的,可他和
杨书骚。。。杨书香合起来欺负我。昨天我鼻子都给打坏了」

    说完还不忘用手指着自个儿的鼻子,让在坐的老师看上一眼,随后把目光盯
向杨书香,一脸怒容。

    办公室里隐约可以听到一些奇异的声音,或许该把那些声音叫做微笑?!杨
书香扭过头来斜睨了一眼许加刚,看他那屄样儿心里更瞧不起了。

    杨书香把身子后撤一脸惊讶:「哎呦,你瞅瞅这事儿闹的。我还说就我眼犄
角子让人抄家伙给打了呢。。。这么着吧,就算你夜个儿晌午头上我们班挑衅闹
事,又把社会青年——你二姐夫找来打我,放学又找一群人半道上劫我和赵焕章,
看在你是我姥家侄儿伙计的小舅子的份上,我也绝不会把这事儿嚷嚷出去。我听
你这口音~不像本地人,还真把鼻子给打得不轻哈。我说侄儿小舅子,我看看你
这鼻子歪没歪?」

    杨书香边说边朝着许加刚身边靠拢,把左手伸了出来。

    许加刚以为杨书香又像昨天那样要下黑手,急忙往一旁稍起来,防备的同时
喊道:「你想做什么?老师校长可都看着的,你打人的你的还有理?」

    杨书香戳在原地,他用左手拢了一下头发,慢悠悠说道:「心别那么脏,我
不过是想跟你握手言和罢了!」

    很快又笑着说:「当着陈校长张主任和在坐的各位老师,你差不多就别装了,
握个手我也该回去上自习了。」

    复又把左手伸了过去。

    「我希望你们在学习上有所表现,比学赶帮超嘛,就应该有这股精神!好啦,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和张主任都不希望咱们学校的学生打架斗殴,影响团结嘛!
两个人握握手,言归于好!」

    陈宝昆敲了敲桌子,比较肯定杨书香的做法。

    许加刚伸出手来,还没等他握住杨书香的手,杨书香便迅速把手抻了回来,
冲着校长鞠了个躬,说道:「陈校长,我坚决赞同您和张主任说的话,五讲四美
嘛团结友爱,我一定遵守校规。没什么事儿那我现在就回去上自习了。」

    把许加刚晾在一旁,杨书香转身走了出去。

    陈校长和张主任对了个眼儿,这杨同学看起来可比那许同学有路子,就是性
子忒执,得需打磨打磨。

    不过好在事情说开了,身为校方的主要负责人,他俩的心里也都踏实有谱了。

    「许同学,你是大梦庄本村人,里外的人也都认识,这件事儿以后别再纠缠
了,知道了吗!」

    陈宝昆点了点许加刚,见他脸一阵红一阵白,摆了摆手示意他回教室上自习,
直等着许加刚离开,这才嘱托三班的李学强和四班的王会友两位班主任,再有类
似事件发生,让他们停课叫家长,省得闹腾得乌烟瘴气,两头难伺候。

    一天下来平平静静,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仿佛这起打架的事儿经由校长主任
的化解真就给埋在了雪里,就这样囫囵着过去了,但杨书香的心里。。。挨到下
午放学,就在杨书香去车棚推车时才发现,自个儿的车子后袋瘪了。

    怎么早不瘪晚不瘪,偏偏赶上这个时候?他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许加
刚干的,可那边焕章的自行车却安然无恙,又令杨书香有些费解,纳么着这里面
的事儿,他总觉得近来自个儿的生活像是被什么打破了,特别不顺当。

    车胎瘪了自然没法再骑,杨书香把车子交给陈浩天,让他去梦庄村里把车胎
补了,然后一屁股坐在焕章的自行车后座上,朝前一吆喝,随着同学顺着大路便
走了下去。

    梦庄道口是必经之地,每次上学放学都要经过这里,杨书香让焕章「大大央
央」

    稳住车子,随着二年级学生的大部队朝前行驶,他看到街道口里面不少凑份
子的二八伙子在一旁稍着,杨书香的心里稍微踏实一些,不过他也没敢掉以轻心,
车上别着两根棍子,只要哪里不对,讲不起,就一个字,下车跟他们「干」!

    这回不管焕章如何拉着,杨书香是死活再不敢往琴娘家里巴碴了。

    夜个儿晚上那一脚丫子带来的后果差点让杨书香魂飞天外,他甚至不知自个
儿是怎么钻进屋子里的,又是怎样爬到炕上的,随后辗转反侧胡梦颠倒。

    清晨起来吃饭,杨书香始终耷拉着脑袋,那公媳乱伦的一幕困扰着他,让他
既不敢去看赵永安,又不敢正视马秀琴,可谓狼狈至极。

    直至逃离出门,一颗紧绷的心才算稍微松弛下来,却又在后面搅得他上课都
有些分心,浑浑噩噩。

    与其心里备受煎熬,杨书香宁愿被妈妈发现自个儿脸上的伤,也好过跑到琴
娘家里之后堵得慌,心里别扭。

    所以到了家门口,便冲着焕章说道:「早晚妥不过去,还不如及早见你灵秀
婶儿呢,省得她惦记。。。对了,车座子后面的家伙事儿可别扔,那帮狗食嘴上
可说过,让咱们拿出五十块钱来,今个儿我车袋没气了,不管谁干的,咱万事都
注意点吧!」

    在家门口和焕章分手道别,回到家里生了炉子,杨书香又把作业捋了一遍,
写完之后,开始坐在书桌前等待柴灵秀,准备把情况跟她分说清楚。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天都黑儿了,也没看到自个儿妈妈回来这心可就有
些兜不住了。

    杨书香顺着西场坡捯饬到了焕章家门外,他没敢直接言语,踅摸着没看到妈
妈的自行车,又急不撩地去了东头褚艳艳家,待他看到门外立着的那辆公主车时,
这心里才踏实下来。

    晚饭前杨书香坐在里屋看着电视,顺道把大姐贾凤鞠的情况转告给褚艳艳,
让她不用担心,嘴上不时说上两句却不时斜睨着眼睛,偷瞟外面忙乎着的柴灵秀。

    柴灵秀没想到儿子会跑到这里,还以为他要在马秀琴家里多待些日子,忙忙
活活的也没工夫搭理他,直到吃饭。

    饭桌上,柴灵秀知道儿子在看着这边,尽管他低着个头,她仍看到了他眼犄
角上的瘀伤。

    心里咯噔一下,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弄的柴灵秀既心疼又害怕,冲着贾景林
举起酒盅,身体里的火便燃烧起来。

    回家之后,贾景林也注意到侄儿伙计的眼角有些异常了,他猜测不出书香又
干了什么,因长期出外贩卖蔬菜,手里背着一些应急的膏啊药啊,所以贾景林趁
着柴灵秀不备,把药膏悄么声地塞到了杨书香的手里,并小声询问:「挨欺负了?
谁打的啊?你妈看到了心里得多不好受,怎没去你赵大家里躲两天?」

    长这么大,杨书香脑子里有数听到贾大一次性说过这么多的话。

    他见妈妈和艳娘有说有笑,似乎没事人似的,一句也不提昨天发生的事儿,
这来时心里的那股锐气便给磨了个七七八八。

    再说贾大所问的情况杨书香哪敢把内里详情分说清楚,只支支吾吾对他小声
说了几句没事,唐塞过去。

    饭桌之上,褚艳艳也注意到了杨书香的眼犄角子上,她记得前个儿晚上孩子
还没事儿呢,怎么眨眼功夫就弄成了这样?但褚艳艳没法明着问,便扯东扯西跟
柴灵秀说话,临了还特意让杨书香留在这边,言外之意,护着让他留下来睡,就
手问问情况。

    既然儿子跑过来了,今晚上肯定不会再去秀琴家里头住了,又见褚艳艳转悠
着心眼玩这一手,柴灵秀有一万句话等着呢:「你快拉倒吧!你己个儿还得要人
照顾呢,再说老哥累累巴巴的一天了,我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儿呢!」

    贾景林搭话说道:「见外了!」

    重枣色脸显得越发乌了巴突。

    抿嘴一笑,柴灵秀低头注视着身前酒盅里的酒。

    白酒平静地躺在五钱酒盅里,看似不起半点波澜,入肚之后却辛辣无比。

    她左手按在桌上的小酒盅上,杏眸瞬间扫向一旁闷头吃饭的儿子。

    伸出右手,先是用大拇指一分,四指微张把右侧头发盘于耳后,又用右手无
名指和中指插花一样,把左半边的荷叶往耳后一捛,清秀绝伦的脸蛋就展露出来,
唇腮清润满月漾红,然后举起酒杯冲着贾景林笑道:「快喝你的酒吧!我可先干
了!」

    于此之际,杨书香抬头看向柴灵秀,却见妙人把头微扬,眼一闭,白酒便倒
进了嘴里。

    褚艳艳瞅了瞅杨书香,又看了看柴灵秀,说道:「家里不就剩下你们娘俩了
吗,回头让景林过去把门锁上不就成了!」

    杨书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妈妈,柴灵秀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直射,说道:「
香儿,你吃完饭就回去温习功课吧,下礼拜可该考试了!」

    清冷如夜,火中带冰,连西边升起的上弦都觉察到了。



    二十一 风尘困顿

    「她们喝酒还得会儿呢,想来就算妈回来我也早就躺下了。。。」

    回到家,杨书香把门一关,挂上窗帘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就着温乎的水,
他把昨天晚上狗鸡上溢出来的脏东西清理干净,拿着那条脏裤衩擦了擦下面,便
坐在床上泡起了脚。

    凡事就怕细咂么滋味,尤其是夜深人静没人打搅的时刻,既是最清净,同时
也是最容易滋生心魔的时候。

    「当初赵大一走可就是三年,也难怪琴娘搂不住。她一个妇道人家,谁受得
了那份守活寡的罪呀!那样儿去做总比西头老王家的媳妇儿强多了,最起码没跟
一帮子外人胡拉狗扯。。。肥水不流外人田,老爷的话说的倒也没错,可公爹跟
儿媳妇做那种事,未免太荒唐了。。。也没准琴娘心里乐得没法呢,老爷不说了
嘛,琴娘的性高潮都给肏出来了,都快给他玩了四年了,还变着花样玩,什么皮
膜啊健美裤啊,都尝了味儿,要是琴娘不乐意的话,肯定也不会。。。不对啊,
老爷说琴娘洗屁股时被他看到了,嘶~没事儿你总往儿媳妇门外头溜达个啥呢,
这不成心找事儿吗。。。就算赵大不在家,焕章也该知道一点内容吧!难道说老
爷也敢当着家里人的面糟蹋琴娘?」

    心里来回折饼子胡乱琢磨,想起了焕章,杨书香又摇了摇脑袋瓜子,骂他不
争气,这厮尽顾着搞对象了,哪有闲心关注家里别的事儿啊,要不然学习也不会
那么操蛋,有事没事净惹琴娘生闷气儿了。

    琢磨着这里面的门道,稀里糊涂的也理不顺,又说不清道不明。

    正想着,杨书香的心里突地一跳,接着便又心惊胆寒起来:「不管对错,既
然琴娘都跟公公有了一腿,那艳娘呢?当初贾大可是跟着赵大一起出的国,同样
在国外待了三年,艳娘岂不是也如琴娘一样,守了活寡?」

    爱屋及乌之下想到了褚艳艳,立时又想到了她是不是也和琴娘那样,与别的
男人搞了瞎巴,或者是让别的男人给偷了?长这么大,杨书香对马秀琴太了解了,
她胆小懦弱,甚至于焕章急了都敢对她大呼小叫,这柔弱的性子不吃亏等什么呢?
可艳娘就不同了,别看她娇小玲珑的一个人儿,捅咕起来可不管不顾,都敢照着
自个儿的卡么裆里下家伙,虽说那是捅逗儿,没流惯了,但那没轻没重的样儿难
免让人吃不消。

    再说,艳娘也不是那吃亏的主儿,可正是因为她的冲逗,杨书香心里才泛起
了嘀咕,艳娘会不会因为忍不住而主动去找男人?脑子里乱七八糟,在目睹了马
秀琴和赵永安的那一场腥风血雨之后,这事儿可就由不得杨书香不去琢磨了。

    现在杨书香翻回头去想,当时艳娘在捅逗儿之后的眼神里分明含有一种别的
东西存在,充斥在里面。。。杨书香说不好褚艳艳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东西,一
个比妈妈岁数还要大的女人会对一个二八孩子动心思?他可没觉着。

    但杨书香又读不懂褚艳艳眼神里的内容,心烦意乱之下,杨书香从一旁的裤
兜里掏出了烟,点了一根,他吸上两口试图平息自个儿心里的别扭,可事与愿违
的是,烦躁感和沉闷越来越重,挤压着他,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一系列问题摆在杨书香的眼前,虽说跟他都没有任何关联,但这两个女人和
他之间又都有着那一层千丝万缕撇不开的关系,相处在一起那么多年,人心都是
肉长的,那份情感实在难以割舍,尤其是撞上了马秀琴和赵永安的事儿,到头来
困扰着他,让他心里更加难以释怀。

    大口吞吸着烟,杨书香郁闷了。

    大人之间那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根本分析不透,可他自个儿的心里却有着一
杆秤,始终是谁对他好,他便牵绊着心去挂怀,致使现在心中凭白多了许多伤感。

    杨书香扪心自问了一句,如果我不知道情况也就罢了,明明看到了,再要是
装作不知的话,这这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而后又摇了摇脑瓜子,暗忖,说不过去又能怎么办?我跳人家眼里坐着介?

    叹息了一声,杨书香苦拉着脸,他把脑袋一耷拉,真是一点辙儿都没有了。

    一时之间问题没有解决,却看到了身下挑起来的高射炮。

    盯着那不老实的玩意,杨书香还好奇呢,心说都这个时候了,卡么裆里的二
哥怎么也跟着起哄呢?霎时间又让他心里诧异莫名,说不出为何身下的狗鸡会在
这个时候反应如此强烈。。。。。。就在杨书香心乱如麻之际,房门咯吱一声响
了起来,就如昨晚上他一脚趟在了门槛上把那房门推开一样,把个杨书香弄得心
一下子就绷紧了,脑袋瞬间扭了过去,把嘴里叼着的香烟拿在手里,下意识地吼
了一声:「谁?」

    杨书香本来不是那种怂蛋包,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预想,太过
于惊世骇俗。

    令他短时间内难以消化,又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让小小年纪的他心里实在
无法装下那么多的诡异,导致现在这狼狈样儿,直接就把杨书香推到了一个看不
见的风口浪尖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没来由的怕起了事儿。

    这情形犹如到了人生的紧要关头,岔道纷杂,那是是非非、对对错错没法诉
说、没法寻求答案,让人根本没办法分辨和选择,到底哪一条路才是接下来该要
走的,该要面对的。

    烦恼来了,困扰着杨书香,折磨着他,他也在心里不断挣扎着,试图摆脱这
种困境。。。甭说杨书香的心智不坚,满脑子嘀咕来嘀咕去,那柴灵秀这一天多
的时间过得也是没滋没味,挺郁闷的。

    本来每次老爷们从家里离开她心里都会多多少少有些不舍,经由儿子一哄心
里才刚热乎,谁知道这股热乎劲过了一宿就变味了。

    本来她不信儿子会做出那种没脑子的事儿,可事实胜于雄辩,人家找上单位
的门来了,而且班主任又把电话打过来。。。在那份难以名状的煎熬中,柴灵秀
的眼皮跳来跳去,那一宿竟做噩梦了。

    一天班上的是嘀嘀咕咕,下班之后柴灵秀径直买了一瓶白酒,料得儿子肯定
还会躲在马秀琴家,便直接跑去了褚艳艳家里。。。瞬息之间杨书香一把攥住香
烟,也顾不上手心里灼烧的疼痛,鼓起嘴巴吹烟儿,带着侥幸心理期盼妈妈没有
看到刚才的一幕。

    说实在话,柴灵秀的心里也烦,进了门也顾不上换衣服,直接就推开了儿子
的房门。

    柴灵秀一眼就看到了儿子嘴里叼着的烟,紧接着就看到儿子把烟藏了起来,
朝着这边喊了一嗓子,顿时心里大怒,小小年纪就开始抽烟,这还了得?脸上却
冷笑连连:「呦呵,光着个屁股,还有闲心坐那泡脚?」

    心里不断扑腾,杨书香咧嘴一笑,支吾着说道:「可不是嘛,泡完脚就歇着
了,妈,你也早点睡吧!」

    手心里死死攥着抽了半截的烟头,他没法确定柴灵秀看没看到刚才的情境,
听她那不善的语气,杨书香转悠着眼珠子,心里凉了半截。

    柴灵秀压制着心里的火,冷笑着问道:「昨个儿上学咋不穿棉衣服呢?傍年
根底下就不怕生病?火力够壮哈!」

    杨书香把脑袋耷拉下来,想要嘻嘻哈哈一番打个马虎眼,却怎么也没有心情
:「这不今个儿我就把棉衣棉裤穿上了吗!清早我还在路边朝着咱家西场喊你来
着」

    不想触妈妈的霉头,唯恐说错了话而惹来无休止的盘问。

    「呵呵,夜个儿晚上我要不给你把衣服送过介,想来你也不会穿吧!也是哈,
穿着棉衣棉裤多累赘,折腾起来手脚也放不开吧!」

    柴灵秀冷笑着说道,继而走上前来,声音提高了八度,劈头盖脸地问道:「
眼犄角儿咋紫了?」

    见儿子耷拉个脑袋不阴不阳,酒气上涌柴灵秀心里的火一下就窜了出来,她
大声喝道:「抬起头来,回答我!」

    杨书香嘟着个脸,斜眼挑了一下柴灵秀,说道:「跟人打架打的!」

    「长脾气啦!跑窑坑嘬死我就没说你啥,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今儿个要不
揍你,我看没准咱村就又出了第二个顾长风了!给我把屁股撅起来!」

    柴灵秀捋开了袖子,也不废话,就等一会儿给儿子上家法了。

    如果说赵焕章因为搞对象的事儿成了被攻击的目标,合情合理,可杨书香招
谁惹谁了就给卷进了漩涡,而且屎盆子扣脑袋上还成了重点打击对象,他心里难
道不生气,不委屈吗?杨书香多少还有点心气儿惦着跟柴灵秀解释个一二,跟妈
妈诉诉苦。

    这一看啊势头完全不对。

    得,干脆什么也甭说了。

    见儿子无所动作,竟然学起了蔫不溜?惦着干嘛?跟我不阴不阳是吗?是吗!
柴灵秀勃然大怒。

    不由分说柴灵秀就把手伸了出来,眼睛瞪视着儿子上下踅摸了一气。

    打哪呢?圆润润的藕段一摆,照着儿子的大腿就招呼了过去。

    「妈你干嘛啊!」

    见妈妈急了,杨书香心里憋着的怨气也爆发出来。

    他夹着双腿大声嚷嚷着,把半截香烟一扔,用手阻拦着柴灵秀。

    「甭问我!我也不听你解释!把人家的鼻子打得汆血,拉家带口都找到我单
位介了,还说啥?呵呵~还抄家伙打群架,我看你是吃饱了肥疯啊!」

    夜个儿晌午发生在单位的事儿历历在目,来找她的女人柴灵秀认识,可以说
非常熟悉。

    那个女人在梦庄村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名声也不咋地,可她带着一身是血的
儿子跑过来,当着单位那么多人的面儿大喊大叫,况且李学强也在下半晌打来了
电话,矛头所指,柴灵秀也是有口难辩。

    好话说尽,又带着那个一身是血的孩子去了保健站检查一番,偷偷把五块钱
塞在他的口袋里,不管是出于息事宁人的态度还是啥别的原因,自个儿儿子把人
家孩子打伤了,再有理也没理。。。见儿子明目张胆地把烟扔在一边,那光溜溜
的身子摆开了架势居然敢和自个儿支蹦?而且他还一肚子委屈,一副理直气壮的
样子。

    柴灵秀心里的火就更大了。

    当时在学校里,杨书香倒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曾忍让着退避三舍,没
有直接跑到校外理论找茬,谁知道对方蹬鼻子上脸跑到自个儿班里闹事,那就讲
不起了。

    这许加刚不但嘴上侮辱了妈妈,甚至听他说还跑到了妇联的厕所里动邪念去
捋管儿,一想起这么个侮辱人的事儿杨书香的脾气就爆了。

    再有,昨儿个在琴娘家找到了心灵慰藉,本来心里舒服多了,但后来撞见了
赵永安欺负琴娘那一桩丑事,杨书香也只能被迫跑回家中回避。

    现在好了,妈妈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杨书香的心里当然不好受了,发
泄情绪的同时,便跟柴灵秀对峙起来。

    左右逮不着儿子的要害,把个柴灵秀弄得气喘吁吁,细瓷儿的脸上布满了一
层细密的汗珠,她叉着腰,胸脯起伏不断,瞪起眼睛吼道:「你打人还有理啦?

    我告你,要么你就把屁股给我撅起来,要么你就给我把手拿开,听见没有?」

    被妈妈的手指戳来戳去,杨书香受了委屈自然不服,据理力争地喊道:「我
没错!他们。。。还找帮手过来打我,找谁我也不怕!」

    见儿子说话吞吞吐吐而且态度生硬混不交枪,对自个儿尚且如此,对外人呢?
我平时都怎么教给你的?都就勃勃吃了吗?柴灵秀给杨书香气得乌丢乌丢的,便
大声数落道:「那你就抄家伙?你咋不把你那刀子拿介捅他呢!啊?要不要我现
在去贾新民家里给你把火枪借来,跟他们干啊?我是看出来了,你烟也抽了,架
也打了,这以后是打算学那顾长风混黑社会了!」

    越说越来气,柴灵秀的火再也抑制不住,叫嚷着又伸出了手,扑向了儿子。

    杨书香倒也惦记着把那牛耳尖刀随身带上,真逼急了就学那加里森敢死队,
用刀子弄屄养的许加刚。

    不过话又说回来,脑子里但存的想法都是吓唬心理,真要让杨书香捅人,他
也不是那没脑子的愣头青,知道杀人偿命这个道理,断然不会真的去做那傻事儿。

    推搡中杨书香一见势头不对,躲是肯定没地界儿躲了,就急忙用手护着自个
儿的大腿。

    柴灵秀的手上下翻飞,杨书香的手就跟着上下移动,嘴里还一个劲儿地争辩
着:「凭什么不能打他们?我没错!」

    儿子非但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敢强词夺理,把个柴灵秀气得不善,
跟儿子较着劲,心里又一个劲儿地捯饬:「我叫你挡着,我叫你挡!」

    发着狠,柴灵秀一推儿子的肩膀轴子,手就贴着他的肚皮擦了下去,一把抓
住了他。

    若是换做往常,杨书香一准儿会扑身上前把妈妈抱住,跟她嘻嘻哈哈一番好
好哄哄也就把事儿糊弄过去了,可今儿个哪容他得手,脚丫子还泡在盆里呢,也
奋秋不开啊。

    杨书香奋力抵挡着,终于还是被柴灵秀钻了空子,被妈妈抓住了把柄。

    尖叫一声,杨书香从床上抬起屁股,他扬着身子朝前一抵,脸对脸挨在了柴
灵秀的跟前,双手抱住了妈妈的胳膊大口喘息起来。

    酒后一通折腾,柴灵秀弄了一头子汗,呼哧带喘,斥责儿子的同时冷笑一声,
你终归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想罢,手里头可就使上了劲儿。

    那一把抓实实在在,杨书香奋力一搏,无法摆脱,便又挣扎起来,就想尽快
挣脱束缚,摆脱妈妈那只小手。

    「我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

    柴灵秀攥住了儿子,连连斥责,因情绪波动,那张醉央央的芙蓉脸都给气紫
了。

    「我没有!」

    「你还敢跟我犟嘴。。。」

    柴灵秀没得失心疯,也不是一时的神经错乱,更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

    之所以她急赤白脸跟儿子翻车,这里面的事儿真的是非常耐人寻味。

    当年婚后杨伟参加高考,他顺利考上了师大,入学之后,是柴灵秀一把屎一
把尿把儿子拉扯大的,四年的时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儿子就是柴灵秀的命。

    柴灵秀知道儿子淘,话不知跟他废了多少,心都掏给了儿子。

    儿子稍大一点之后,她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儿子在外面学坏,尤其那年头弄不
弄就搞严打行动,柴灵秀的心简直吓坏了。

    而柴灵秀最痛恨的就是赌博和打架,并且不止一次告诫过儿子,一不许耍钱,
二不许打架。

    赌钱败家,打架生事端。

    八九年儿子在铁厂淘出了圈,把胳膊摔折了,把柴灵秀心疼的没法,那一次
她没打儿子,却告诫他做人的十六个字,不为别的,就是要儿子堂堂正正做人!

    眼瞅着儿子上了初中,也懂事了,一晃一年多过去了,再没有生过什么事端,
让柴灵秀省心不少。

    为此,她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呢,睡觉都倍儿踏实。

    现在可好,儿子玩玄不说还去打架,甚至动了家伙,竟然还偷猫学会了抽烟!
这都是柴灵秀不能容忍的,以此推断,儿子会不会还学了别的什么让她不知道的
事儿?柴灵秀不清楚!环顾着近半年发生的事情,今年夏天闻听老爷们说他在高
考期间盯场抓了学生的试卷,柴灵秀并没有像杨伟那样春风得意。

    她心里思量,学生三年高中都走过来了,怎么最后老爷们就不给人家通融一
下?她总觉得杨伟做得有些不近人情,有些本本主义,在劝说无果之后只得作罢。

    家庭的熏陶,让幼年的柴灵秀懂得了什么叫做和气生财,那时她被父亲带到
省城的鱼摊铺子前,看着他和过往行人面带微笑做着生意。。。当年念初中时,
文体老师李萍就曾对着她私下里念叨过一句:「这人情总是大于王法的」,虽不
太明白,却记在了心上。。。到了高中之后,柴灵秀越发体会到了个中滋味,直
到参加工作,也始终秉承着一个原则,不把路儿堵死了,堵死了别人就等于堵死
了自个儿。

    结果,应验了自个儿心里不好的预兆。

    老爷们奔波于学校、县城、省城三地,暑假都没消停,这且不说,他在回家
的路上给人劫住挨了打,打得个头破血流。

    虽说后来事儿查到了结果,找到了元凶,可老爷们都给人家打了,这罪谁来
替受?并且说来,自个儿这差事本身就是个不落好的职业,要是再不去为人,处
处招惹事端,还怎么干,怎么立足?不得处处被动,让人家报复!柴灵秀发觉自
个儿改变不了老爷们的性子,这半年来便时刻警醒着把握着儿子的方向,因为儿
子到了青春叛逆期,她是绝不允许儿子出现任何偏差的。。。夜个儿晚上做那个
梦就不是好梦,又发觉儿子脱离了自个儿的掌控,柴灵秀能不急吗?她心里越想
就越憋闷,偏偏儿子还不理解自个儿的那份苦心。

    刹那间柴灵秀憋在心里头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她一边抓住杨书香不放,一
边怒斥着:「翅膀子硬了!?跟我都敢还手,你咋不抄家伙打我呢?」

    这句话深深刺伤了杨书香的心!杨书香的心里也是极为痛苦。

    前后之间他挨了别人的辱骂又被班主任批评,本来心里就挺窝闷,这他都能
忍。

    为啥要躲避到琴娘家?还不都是揪着心怕妈妈嘀咕,怕她担惊受怕,这心思
琴娘知道,自个儿又怎么能张嘴跟妈说出来:妈,你儿子不是小白脸子!但凡能
过得去我绝不惹是生非!我自个儿的妈妈让人嘴上肏来肏去的,就算闸刀架我脖
子上我也得去玩命!该死的许加刚,该死的赵永安,我谁也不怕,天王老子来了
都是屁泥!「我没错!」

    吼了一句,心里一肚子苦水没处诉说,杨书香也是犯起了混。

    事到如今他也喝出去了,狗急跳墙之下杨书香一推柴灵秀的肩膀。

    柴灵秀哪想到儿子会来这么一出,摘歪了一下身子就让儿子挣偎着站了起来。

    脚盆统共有多大地界儿?杨书香的脑子里已经没那个概念了。

    那猛然间的起身站立,他摇摆着身子「啊」

    了一嗓子,感觉狗鸡似乎挣脱了某种束缚,有些疼,有些凉。

    出于本能反应,杨书香只顾得前后摇摆着身子,可下面依旧被妈妈攥着,又
只得拱起了屁股,来回错动,嘴里夹杂着几句「我没错」,强硬地和柴灵秀顶撞
着。

    「反了反了,你个混球,还敢跟我犟嘴?」

    柴灵秀是真急眼了。

    她手上使劲捏着儿子的身体,感觉好像滑动了那么几下,但听儿子的叫声越
发怪异,心说我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妈了。

    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杨书香把手搭在了柴灵秀的肩膀轴子上,当他看到柴灵
秀那张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时,耳边又响起了妈妈的叫嚷声:「还敢还手,还敢
跟我还手!?」

    「啊~妈~」

    胯下的那只嫩手劲头实在不小,与它死命对抗着,渐渐不是对手,杨书香就
像那小羊羔一样,张着嘴巴冲着母羊咩咩个不停,原本打算先摆脱妈妈的控制再
跟她进行一番理论,适得其反之下,稀里糊涂就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僵局。

    不管儿子如何摇摆身体,柴灵秀就是死抓着不放,今儿个无论如何也得给儿
子掰掰性子:「叫你越大越不听话,还死不悔改,我叫你硬,看咱们到底谁硬!」

    「妈~妈呀~」

    杨书香的脸有些扭曲,当然了,那表情也可以称之为滑稽。

    他的这种反常最终让柴灵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自个儿攥着的地界儿
似乎有些不妥,可当她看到儿子那张固执而又倔强的脸时,怒气冲冲的她已经有
些失去理智:现在我不管你,将来我就得后悔。。。杨书香被柴灵秀捏得苦不堪
言,整个一根硕挺挺的阳根直杵在那支嫩滑的小手里,它欲挣脱枷锁和束缚,倒
也给了机会,在反抗中挣脱了出来,只不过挣脱的不是那小手的捏攥,冒出的头
儿只是摆脱了包皮的箍裹,彻彻底底把个鸡蛋大小的脑袋伸了出来,带着一丝灰
白腥臭的污垢,以猩红耀眼的姿态在柴妈妈的五指帮助之下,冲出了困惑着它阻
挠着它整整十六年的包围圈子。

版主:青青的世界于2018_01_22 2:32:23编辑

评分完成:已经给本帖加上 20 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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