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魔双月壁 2022/09/19发表于:禁忌书屋 是否首发:非首发 字数:37,154 字 第六章:路遇土匪 「老爷,二夫人和小姐今天出门去了,她们好像有什么事情……」 中年人站在一片阴影下,才过四十的年纪面容已显出一片苍老,「随她们去 吧,一个妇人能有什么事情,以后这种小事不用再禀报。」 「是。」 「保安大队的人请来了吗,准备的怎么样了?」 「县长只答应让金老三带一队30个人过来,他们两天后就能进山……」 「这个柳重喜,我的钱没少拿却一点也不肯出力办事,你这样,让沈明义从 矿上再调一队人过去,准备好了就让他们出发吧。」 「老爷,听说那林东升手里也没有几条枪,需要派这么多人吗……」 「最近外面不太平,东北军已经南下,十九路军也盘踞在陕,形势说变就变, 得想办法提前把这波人铲除掉,不然等他们有了枪,就不好对付了。」 「但我怕矿山的马队调走了,那边会出差错。」 「我正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他们还敢主动送上门!」 「说的也是,那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 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也不敢长待了。一是怕那帮杂碎真的来找我麻烦,二是 怕妈妈再次找到此地,反正她在明处我在暗处,即使关了这里,我也不怕她 会跑 到哪里去。 心里一直想要印证一件事,于是我又来到了后山。碎片式的记忆中,这里好 像是一块道场,秋收时会被人们用来晒粮食,开市时会有很多摊贩在此交易…… 可如今这里什么都没有了,贫瘠的黄土地上,纵横着几道山沟沟,丛生的杂 草长 满了沟壑,几块横七竖八的朽木半躺在小水沟里,路边偶尔能看见几根露出 土壤 的白骨。 这里已经变得荒凉,但地形的轮廓尚在,沿着小河沟走了走,四处偶能看到 破烂的衣服。数十米后走到一颗大柳树下,七九八九的时节,柳树已经吐出 嫩芽。 短促的脚步声惊起数只乌鸦飞到树梢,这种黑色的鸟喜欢群居,「哇——哇—— 「 的粗劣嘶哑声后,草丛中又飞起来一群。 丑陋的生物,飞到树梢,又盘旋到树下的坟头,坟头前的空地被人摆了祭品, 几只大胆的乌鸦一蹦一跳的上前捉食,那漆黑的眼睛注视着我,不是那种警 惕而 是仿佛在嘲笑我的遭遇。 黄土围成的小土包应该被人精心包过,朝南的方向上立了一块木碑。这里是 乱葬岗,死后还能有这般待遇,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吧,我下意识的上前走 了几 步,木碑上的字迹已经斑驳,但依稀分辨的出写着,「先夫杨锦之墓……妻 柳氏 星若立。」 木碑极其简陋,抬头正文和落款都不太合乎礼法,应该是匆匆而立。但就是 这简陋的碑文,于我而言无异于一颗炸弹落地。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开始教 我识 字,而我能写的第一个字,除了『妈妈』,就是她的名字——柳星若。 我可以忘记苦乐,甚至忘记我自己,却不会忘记妈妈。杨锦是我的父亲没错, 他的确已经不在人世,想着曾经令人煞羡的一家三口,我的眼睛不争气的流 下了 泪水。 乌鸦飞过头顶还在哇哇的叫,背着太阳我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害怕给人发 现,又赶紧起身沿着来时的路开始回去。像是冤家路窄又或是某种默契使然, 才 走了一半的路程,居然迎头碰上了母亲。 柳星若虽已贵为人母,但实际年龄不过才四十岁不到,整个身体焕发出一股 端庄优雅的风韵,但见妇人秀美的脸庞完美无瑕,一身月牙白的衣裳将玉体 裹的 凹凸有致。 这位妇人真的好美好美,我简直找不到什么词语可以形容,就好像是天上下 凡的仙女一般。对,就是母落凡尘,如此的名嫒美姝,不由让人生出旖旎之 心。 在我遇到过的美人中,义母张佩蘅已经很美了,但面前的这个妇人和义母比 起来, 不仅更加出色动人,而且气质也是有着天壤之别。完美的环肥燕瘦身材,美 丽细 致的皮肤,兼具成熟美艳的花容月貌和温柔楚楚的内涵。 眼前的这个美妇,长得仿佛月里嫦娥般明艳端庄,艳美绝伦的脸蛋耀如春华, 皎如明月,那一身端庄的月白衣服将她的一身娇躯遮掩着,却又透露出一种 飘逸 的出尘气质。她长的很高挑,黄金比例般的身段婀娜匀称,纤浓合度,盛颜 仙姿 却微施粉泽,杏面桃腮,双瞳剪水,成熟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 美人一头青丝宛如瀑布,头上简单的绾起来盘了个发髻,没有带上簪子,却 插了一支盛开的桃花。这年头插花的女人已经极少见了,可见妇人不仅漂亮 还着 实会打扮,都说头戴鲜花的女人最美,依我看则不仅美还平添了几分端庄优 雅的 气息……这女人确实吸引人,我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妈妈与我迎面而来,身后是她的丫鬟雨芳。行人踩踏出来的小道并不宽敞, 眼见着妈妈走到近前已经无处可躲,我只能礼貌的让了个身位,做出了请的 姿势。 国人自古注重礼节,伴随西方思潮的涌入,这既是礼节也是绅士风度。不过 任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会与自己的儿子在这山野里不期而遇吧,我心中这 样想 着,却发现她的眼神似乎打量了我几眼,她的神情变化的很快,有一抹亮光 又露 出一丝疑惑。 心中有鬼怕她会看出什么,我没有和她对视。面对陌生的男人,妇人可能也 觉察到不妥,盯着我看了一会,低下头还是走了过去。 和妇人擦肩而过,她身上那股久违的如兰芳香随之飘入鼻息,我不禁浓浓的 呼吸了好几口。我的心里非常矛盾 一方面找到了以前只有在梦里出现的妈妈, 一 方面闻着妈妈身上散发的幽香,再看着她那美貌的容颜和多姿挺拔的身材, 使得 我对她竟产生了本能的欲望冲动。 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她来此地干什么?既然已经另改他 人之妇,又何必惺惺作态,在来丈夫的坟前。唉,母亲啊,你该让孩儿如何 看你 是好……看着妈妈清丽脱俗的身影,我甩了甩脑袋,踉跄着逃离。 鸟无人烟的地方,盘山小道上似乎坐着一个老头,我瞧瞧他,他也瞧瞧我。 「小伙子,小伙子……」我左右看了看,好像是在喊我,便停下了脚步,接 着又听他喊道,「小伙子,麻烦帮个忙,老朽脚崴了。」 我上前走了过去,发现是个打樵砍柴的老人,可能是走路太急,老人崴住了 脚,此时正坐在地上,兀自轻捏着脚踝。见我走了过去,老头伸出那只腿, 他脱 去草鞋卷起裤子,脚踝处有些红肿。 不算很严重,但若不重新对上位置,一时半会也没法走路,老头见识多,也 知道该怎么做,便朝我道,「小伙子,行个方便,提一下脚……」 不等他说完,我一手扶着他的腿,一手握住脚,不消多时『咔咔』几声,脚 踝处的骨头已经重新被我对好了位置。 一套很熟练的动作,不禁让老头露出了略显吃惊的表情,不过他随即憨笑着 开口道,「一把年纪了,身体老是容易出毛病,这次多亏碰到了小伙子你, 老朽 感激不尽啊。」 「举手之劳,大爷不必客气……」看老头也不小了,我试着道,「刚好也想 向你打听个事情。」 「小伙子,你就说什么事吧,老朽今年六十八了,甭管问路还是问人,这十 里八乡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老头还是个爽快人,于是我先说了一个不太敏感的问题,「那个,这山下就 是风雷镇?」 「小伙,看你年纪轻轻,莫非是外地人?」 「我是外地人,第一次过来。」 「怪不得呢,这前面啊就是风雷镇,后面是华山,往北走二十里路是华阴县 城……」我和他处在高处,他说着还挥手指点起来。 这些都是我知道的,见他也没什么保留,便开始问道,「刚才那妇人是谁啊 ?」 他刚才肯定也看到了妈妈和雨芳,所以我才会这么问,当然也没肯定他就知 道妈妈。不过才说完,突然就见老头笑了起来,「原来你是想打听那妇人啊…… 呵呵,漂亮吧。」 果然,男人的那点小心思,老头也懂,他肯定以为我是对妈妈有什么想法, 才会这么说,我只好跟着笑了笑,装作默认他的想法。 「不过小伙你可不能多想啊,这个女人虽然长得漂亮,却千万惹不得。」老 头的表情很郑重,还在我面前摆开手掌做了一个不行的动作。 「哦,怎么了?」 「本地最有势力的是高家和柳家,高老爷有两位妇人,大夫人叫苏月漓,这 个是二夫人叫柳星若……你可别小看这二夫人,她可是县长柳重喜的小女儿, 碰 不得的。」 妈妈是县长的女儿,这倒是我的记忆中没有的东西。不过我此时最想了解的 并不是她是谁的女儿,所以装作糊涂的问道,「她既然是高家夫人,怎么还?」 不用明说,老头也知道我的意思,他是本地人,当比我知道的要多,只听他 回道,「你是外来人有所不知,这说来话长,其实下面这个才是她的原配, 高家 是她后来才过去的。」 「那她原配是怎么回事啊?」我急切的就问了出来。 「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怎么,小伙子对这个也感兴趣?」 老头略显诧异,我笑了一声,「好奇。」 「说了也无妨,她原来的丈夫啊叫……叫什么来着,时间太长了,老朽都忘 了。反正她那丈夫好像就是做草药生意的,一直都做的很好,听说当年和京 里的 同仁堂都有往来,可是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了,他家突然就失了一场大火, 结局 很惨,她不仅失去了丈夫,还失去了儿子……」老头说着陈年往事,看得出 他也 是唏嘘不已,「不过这奇怪的是,那不久柳星若就进了高家,听说他和高华 高老 爷从小就认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过门后没多久就给他生了个女儿…… 「 老头停了一下,继续若有所思道,「即使这样,她好像也没有忘记这原配丈 夫, 每年都会来这儿上坟……唉,反正老朽也搞不懂这女人到底喜欢谁多一点。 小伙 子,说了这么多,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砰砰…砰……」我还想问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了密集的枪响声。 山上怎么还有打枪的,而且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尚在疑惑中,老头开口说 了起来,「是保安队的人来了,应该是进山剿匪的,小伙子,快离开吧,枪 子可 不长眼睛啊……」 「剿匪?」我直觉想到了那个女土匪,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 「山上有土匪,和高家是死对头……小伙子今天谢谢你啊,老朽也得回去了 。」害怕惹上麻烦,老头不愿意再多停留,他拾起了一个树枝柱在手里,说 完头 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我楞了片刻,山上的枪声越来越密,再往下看时,妈妈和她的丫鬟已经离开 了……看着她们的身影在视线里越来越小,我竟一时呆立当场,突然不知道 该去 何处,天下之大,仿佛没了我的容身之处。 然后就有一个念头浮上了心头,明知山有虎,我偏要向虎山行。循着枪声而 去,却也没有靠的太近,而是远远的在附近观望。没有望远镜也能大致发现, 这 帮山贼们武器落后,估计只有搞伏击和偷袭才能占到便宜,像这样短兵相接, 少 不了吃亏。 看着看着,飕的就一个流弹击中了旁边的树干,妈的好险,我刚想退后一些 突然脚下一滑没站稳,跌落到了下面的一条沟里。还没等我爬起身,就看到 附近 围了三个人上来,其中一个手里拿了枪指着我。 没想到还真碰上了,来人手里拿的不是汉阳造而是一把鸟枪或者是土制的什 么火枪,武器比较落后,而且看这几人的衣着,我心想这定是那帮贼匪无疑 了, 便赶紧举起了手,「兄弟,有话好说。」说着还轻轻的动了动手指,想把那 枪口 挪过去。 「别动。」抬开手指枪口又放了回来,「是不是高志杰派来的。」 我并不清楚这人口中说的是谁,赶紧道,「兄弟误会了,你说的这人我根本 不认识啊。」 「少废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捆上带走。」 那两人听到话,不由分说的上前来动起手脚,说实话这几个很不专业,只不 过是凭人多势众吓唬老百姓还行,以我的身手完全可以收拾得了,但转而一 想不 入虎穴焉得虎子,可能会受点皮肉之苦,所以就没有打算要跑,看着双手被 绑上 后跟着他们上山了。 一路上枪声还是没有停下来,不过天已经快要黑了,只听其中一个马仔道, 「老贺,要不要去接应老大他们?」 「就靠我们三?只有一条破枪,接应个屁,别忘了我们有自己的任务,何况 天快黑了那帮保安队必定不敢摸上来,老大他们也应该要回来了,咱们还是 先回 去再说吧。」 果然天黑的时候,外面的枪声也停了下来,他们带我到了一个山头,估计是 他们的大本营。这时候陆陆续续的有人回来了,贼匪们有挂彩的,有流血的, 三 三两两搀扶着走在路上显得士气很低落。这中间有一个男的很特殊,他走在 中间, 旁边有人簇拥着,看样子像是个带头大哥。 「大哥,这帮人这次好像是要玩真的,天黑了也没下山,定是准备明天继续 围上来,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他旁边一个男的口吻很担忧。 「慌什么慌,这山上我们比他们熟,怕他作甚,想吃掉老子就要看他们有没 有那个能耐了。」这大哥倒是不慌不忙的,不过看他被搀扶着似乎情况不怎 么妙。 「可是他们这次枪多人也多,恐怕没那么好对付……」 大哥强装镇定,可那人继续分析形势,弄得这老大有点不耐烦了。不过就在 这时,我被那个叫老贺的带了上来,「老大,我们在路上抓了个奸细回来。」 「带上来看看。」说话的是个女子,急促的说话声刚好也打破了那两人的僵 持。 掀开了蒙着头的罩子,可把我折腾坏了,睁开眼睛扫了一扫周围,发现旁边 站了好几个人上来,而站在我最面前的这位,居然就是上次在镇上看见的那 个女 土匪。女子将头发绑在了脑后,一身紧身衣服在身显得很干练,没有化妆的 素颜 一样很漂亮,女子虽然年轻,但胸器却很挺拔有料。 饶是令人生畏的女人,也受不了陌生人色迷迷的视奸,只听姑娘怒喝道, 「看什么看,你是什么人?」 「姑娘高抬贵手,我只是个碰巧路过的,这纯属误会。」 女子打量了我一下,见我时不时还盯着她看,便道,「误会?贼眉鼠眼没安 好心……老贺,搜身了吗?」 「路上耽搁了,还没有。」 这姑娘地位好像还不低,她示意了个眼神,那男的就动手了。我自己出来的 时候就没带什么,他搜来搜去也没搜到什么,不过却在我裤袋别住的腰间摸 到了 那把枪,一圈的人很显然都没料到这种情况,那人掏出来时可把这些人都吓 了一 跳。 那男的没见过世面,拿在手里面面相觑,摸了半天也没搞出个什么名堂,我 怕他整出意外来,连连说道,「别乱按,这玩意会走火。」 一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这枪上了,那姑娘拿过去在手里掂了掂,也是略感惊 讶道,「好家伙,没想到还是把好枪呢。」 不过她也就是卖关子说一说。我的担心实属多余,这把枪是共和革命后,政 府从意大利军火制造厂商「贝雷塔」那里统一定制的,当年只有极高级将领 才有 分发,所以国内总共也没有几把,属于典型的限量绝版货。枪身继承了原有 be retta的优点,又加入了中国人使用习惯等元素设计而成,其最大特点是可 容纳多达15+1发子弹和独有的铣有长孔的套筒。正是因为这独特的套筒结构, 使其如果套筒未复进到位,单发杆被套筒压下,凸耳则处于阻铁下方,与阻 铁脱 开,此时虽压紧握把保险并扣动扳机,还是无法释放击锤。 接着她又从我身上搜出了一块怀表,「这表还不错,我替你保管了。」这女 的也不等我同意就装进了自己的身上。至于那把手枪,她看了又看也认不出 个所 以然,自己又不会用,于是交给了旁边的人示意收缴起来,然后又对那个大 哥似 的人物道,「爸,这个人来历不明,要不要先关起来啊?」 这两居然是一对父女,怪不得这姑娘这么嚣张,有这么多人听她的。 「还没问话呢,看他也不像是普通人,先搞清楚来历再说。」这老大语气还 是很镇定,虽然别人不知,但以我的观察其像是受到了什么伤,情况看起来 并不 如表现的那么好。 「说,你和下面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是个爷们就回答的痛快点,免得得回 要受皮肉之苦。」 「别别……你想想啊,我要是和下面那些是一伙的,也不至于会被你们的人 抓上来啊。」我心想就这个小毛贼,要不是我故意没反抗,他们早就被我解 决了。 「不老实。」 她见我对她的人有些不屑,伸手想给我一下子,为人鱼肉的时候总是会被不 分青红皂白,眼见着要破相,我连忙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嘴里道,「别打脸。」 脸上是躲了过去,不过却被她用膝盖顶了我一下,这女的下手还挺重,好在 避开了我那命根子。 「多谢姑娘腿下留情……」油滑的话才说完,没想到她又朝我的腹部来了一 下,我来不及反应,挨了个正着。这女的有点狠,我有些吃痛,心中暗暗发 誓, 哪一天非被她摁在身下求饶不可。 咳了一声,我还是说了话,「山下那伙人武器好人数多,天黑也没有回去, 明显是想扎营安磊步步紧逼缩小范围,等着明天继续上来搜,我看你们最好 还是 乘着夜里,赶紧想办法逃吧,不然到了明天,这里就不安全了……」目前还 是保 命要紧,要是陪他们一起完犊子就麻烦了,所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小子你他娘的说什么呢,敢危言耸听,小心我先拿你开刀,让你见不到明 天的太阳。」这人站在那个老大后面,在我刚才打量那个女匪的时候就有点 看我 不顺眼了,这下他冲了上来就抓住了我的衣领。我怒视了他一眼,心想就让 你耍 酷吧,要不是我手脚不方便,惨的就是你了。 「老三别动怒,在没搞清楚他的身份前,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后面又站了 一个人上来,这人说话倒还心平气和,看样子还有几分书生的模样。 我那些话定很煞这帮贼匪的威风,他们不爱听,但说的也是实情,只见那老 大抬了抬手,示意他放下我,接着道,「师爷说的对,悦悦,你先把他带下 去关 起来再说……老三你留下,来人再把老二也叫来,我们还是商量下接下来怎 么办 吧。」 我一听他们要把我关起来,那蹲小黑屋的情况我还是了解的,于是连忙道, 「唉,别啊,多一个人多个帮手,我可以跟你们一起打那些人啊……」 「少废话。」姑娘一摆手,我还是被架了起来,眼见着没人理我,我又朝这 老大的女儿道,「姑娘行行好,你把我放了,我可以保护你啊……」 我被带到一个小山洞前,女匪把门打开示意架我的老贺将我关起来,她自己 就离开了。妈的,这女匪还真的走了,这下我更着急了,乘小哥把我关起来 的时 候,赶忙急中生智给他道,「兄弟,你们老大受伤了你知不知道,他伤的很 重, 不赶紧施救的话会出人命的,你告诉他们我懂医术,我是大夫能救人……哎, 你 别走啊……」 草,本是想来行个方便的,这下貌似玩脱了,关在这土牢里,真是叫天天不 应叫地地不灵。 第七章:小美女林悦悦 双手被反绑着,我也不知道紧不紧,反正只凭手劲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解开, 于是我找到一块坚硬凸起的地方,靠了上去想通过摩断绳子来解开双手。就这样 过了一会,也不知道夜里几点的时候,枝呀一声,门开了。听着声音知是有人来 了,我赶紧坐了起来装做若无其事。 来人将油灯挂到了墙上,然后又关上了门,我寻着光线定睛一看,来得居然 是那个女土匪,他们刚才有人叫她悦悦,这是个机会,于是我站起来面带讪笑道, 「麻烦悦悦姑娘行个方便,松一下.....。」 「你给我老实点......想套近乎,你想松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这女人竟卖了个关子,她深夜来找我,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还是说这女匪有 什么特殊癖好,我嘿嘿的笑着,接着话回道,「不过什么?」 「你是大夫?」 好家伙,我明白了,一定是刚才那个人私下和她说了我刚才的话,这才来找 我的,我就说这女的也不像是随意之人。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过这也说明 这女的有孝顺之心,而且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先从她身上下 手,来打入这帮土匪之中。 「对啊,大夫、医生我都是。中医,西医,西医你听说过吗?手术,麻醉, 打针那个,我什么都会.....。」我也不知道她听懂了多少,像她这种山里人,父 亲又是土匪出生,甚至连字都有可能不认得,至于西医她可能听说过也可能没有, 我见她着急,便开口道,「别耽搁了,你爸爸伤的很重,再不让我去看看,会出 事的。」 我煞有介事的一通说词再配上夸张的表情,果然令这女子紧张兮兮,「那你 跟我去看看。」 眼见着她要我出去却不给我松绑,这是想白嫖啊,那哪成,于是我「呐」了 一声示意她给我松绑。 「松开可以,不过别想耍花样,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这姑娘估计自认为 有点身手,所以才会没把我当回事,像她这种刀尖上求生存的人,有两把刷子也 很正常,说着对我伸了一个拳头示威,接着才解开了我的双手。 竟敢威胁我,松开了手,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心想对付你这个花拳绣腿还不 是轻而易举,便扯开了嗓子道,「我晚饭还没吃呢,你先去弄点吃的过来,不然 我可没力气帮你。」 她心里自然是不悦,倏的朝我轮了一个拳头过来,没有了手脚的束缚,这次 被我接住了。被我握在手里,她的力气又没有我大,我握住她的拳头慢慢放了下 去,朝她微微笑着道,「女人不可轻易动手,否则会吃亏。」 她瞪了我一眼,没占到便宜将手缩了回去,来武的不行她就没在继续,我见 状又提醒道,「我猜你父亲可能是中弹了,耽搁一分钟就会多一分痛苦哦.....。」 「哼......你等着。」这女子心中不悦,但也不敢多耽搁,转身出去应该是 给我弄吃的去了。 这女匪很有个性,看着她离去,不免心中思索起来,漂亮的女人好像都有点 泼辣啊,那高家的高小姐,这个叫悦悦的土匪头子的女儿,但妈妈好像就不是, 她比这两姑娘加起来还美一些,怎么就不那么任性呢……沉吟着不知怎地就想起 了妈妈来,不过还好这女子的出现及时打断了我不该有的想法。 姑娘端了三个窝窝头和一碗高粱米稀饭进来,怕我再生事端做了个歉意的表 情,意思是只找到这么多。这种形势下也不好多说什么,我确实饿了,吃的虽然 不多,但暂且充饥吧。我一边狼吞虎咽着,姑娘就站在那里双手抱胸,一边看着。 我一边吃,一边斜睨着眼睛观察,透过油灯的丝丝光线,发觉这女的着实漂 亮。只见她高高的个子身材修长,如果穿上一件制服,还能有女强人的影子。可 能是晚上了,她扎起来的头发已经解开了,那乌黑的长发一直披到后背,显得蓬 松而又有气质,她要是能温柔点,那就更完美了。我心想她现在反正有求于我, 干脆不掩饰心中的意淫,一边吃一边盯着她看,这样一来,饶是强悍的女人也感 觉到了不自在,不过她拿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气的催促道,「你再不快点,就 别想吃了。」说着还要来夺最后一个窝窝头。 说实话,我并不怕她会怎样,面对这样一个烈性的女子,反而生出一副征服 欲。在城里,像她这样打打杀杀的姑娘还真不多见,我突然生出特别想溜一下这 匹野马的情绪来,于是决定不如先陪她玩玩再说。 吃完抹了抹嘴巴,我随她进了一个竹子搭建的房间里,推开了门,那老大躺 在床上,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推测是失血过多所致,但别人清楚不清楚我就不 知道了。 「不在你房间好好呆着,大晚上还来,我都说了没事,你怎么还叫他过来。」 「爸,我刚才又审问了,他是大夫,能帮你看伤口。」 这父女好像沟通过,但又好像没沟通好,我不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让我给他 看一下,只能如实道,「我是大夫,中医和西医都懂一些。」 「上来的时候摔了一跤被割断的竹子撑了个口子,就是普通的小伤,我还那 么精贵……」这中年男人还想拒绝,不过身边的女儿先一步道,「爸,你别动, 我来。」她没等老父亲阻拦掀开了他腰部上的一片衣服,那里血已经结块止住, 但伤口还在。 姑娘朝后瞅了我一眼,我示意她靠后自己上前看了看,又在伤口上摸了摸, 这哪里是划了口子这么简单,明明是被子弹打中了,老大这情况可不容乐观,他 应该是强撑着才没出事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抬头想说什么,他却一把拉起了我的手,接着和我 对了个面,看着我摇了摇头,好像是要示意我不要声张。我看出了他的为难,有 些心领神会,后面的姑娘并没有发现我俩的小动作。于是我起身道,「老大只是 受了点皮外伤,现在血虽然是止住了,但急需要的是消炎,不然化脓发炎就麻烦 大了……」接着又转头朝姑娘道,「那个,你们山寨里有备的药吗?」 这女子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也罢,就这些乡鄙粗人来说,哪里会懂这些啊, 我连忙又道,「你这寨子里条件不够,需要尽快下山找药。」 「下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下面都是敌人,再强悍也终究是女子, 她还是露出了艰难之色。 「山下才能找到药,你这里又没有.....。」我还做了个撇嘴的表情,「当然 你若不在意,那就算了。」 「喂,谁不在意了。可山下都是人,你怎么下去啊?」 「我自有我的办法了。」行军打仗需要严格的纪律,这在军阀中都不容易实 现,更何况是保安队这种乌合之众,我料定这大晚上的,他们的站岗能力必然会 很差。 「你有什么办法?还是说你想找机会逃跑。」 这姑娘毫不示弱,我也用上了激将法,「那你大可和我一块嘛,当然你要是 不敢也不必勉强。」 「谁不敢了,不过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管用?」 「那当然,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出发吧。」我想这么做,也不都是为了救人, 而是想找个机会探探路,看看怎么才能先逃过眼下这一劫再说。至于别的,如果 能找点工具把他身上的子弹取出来,那是最好的,当然这会很困难,可以试一试 再说。 她推门进去,应该是和她父亲说了一些话,然后又出来了。 乘着夜色,大伙还在睡觉时,我们出发了。漆黑的大山里,还好山上的庙里, 供奉用的油灯一直亮着,依稀伴着天上的星光,虽然路上看不太清,也不至于完 全摸瞎黑。 穿过一道道树林和一条条山沟沟,我们很快到了半山腰的地方,远远的看着 地上篝火燃起的灰烬,那里果然有一两顶简易的帐篷,外面还有两个站岗的,说 是站岗的,两个人坐在地上靠在一颗树干处,人已经东倒西歪的打起了鼾声,他 估计根本就不会相信夜里会有人敢硬闯下来,所以才这么放松。 虽然那两个人已经睡着了,但手里都握着枪,如果有动静难保不会惊醒。躲 在一块石头后面,那姑娘示意我想从另一条路下去,但是这样一来肯定会耽误时 间,而且绕开这部分人说不定别的路上还是有人把守。 我没有赞成她的意思,而是示意她在这里躲好,等我解决了前面的人再出来。 她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手段,对我的胆子有吃惊,但她自己也没有胆怯,跟在了我 身边,似乎想看我到底有什么手段。 我从地上捡了个坚硬的树枝,又折了个锋利的尖头出来握在手里,姑娘显得 错愕,有点不敢相信这也能当作武器。我让她在石头后面呆着,她却不想听我的, 可能是想帮我,但才抬脚却被一支藤条拌倒在地,还弄出了一阵声音。 这下不得了,面朝这边的一个小喽喽被声音吵醒了,他打了个哈欠醒了,有 些好奇的端着枪走了过来,我两已经低头躲在了石头后面,眼见着脚步越来越近 了,急中生智我丢了个石子出去,那人可能以为有什么小动物跑了过去,听到声 音转过了头想去看看。我这时乘机一跃而出,摸到了那人身后,捂住他的嘴巴将 锋利的树枝朝他的喉咙狠插了进去,很快鲜血就冒了出来,那人表情痛苦直蹬着 脚,我又用力扭了一下他的脑袋,等脖子断了才放开了他,这人倒在地上一阵抽 搐很快殒命。 解决了第一个,另一个还在打呼噜睡觉,我弯腰绕道他的身后,对第二个人 如法炮制,很快两个都解决了。确认了安全,我才朝她摆手让她赶紧过来。这是 军中必备的格杀技能,不是他们这种土匪山贼的小打小闹,她肯定没见过这种征 仗,已然惊的没了话语。 「快点啊!」 我忍不住小声招呼了一句,好在她也知道我们要干什么,赶紧随我下山了。 一路上虽然赶得有些急,但当真正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天还是快要亮了。 她也认得这镇子上的光景,处处显得有些警惕,街上已经有三三两两早起的 人了,我怕她被高家的打手们撞上认出来,便一路带她来到了我的医馆里。 打开了门又关上,她也想到了什么,便疑惑着问道,「这是你开的?」 「还能是谁开的,都说了我是医生,你们还不信。」 「医生会杀人?」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她估计还在计较刚才的事情,我便不 由的反讽起来,「呵呵,你也是土匪,莫不是还起了同情心?」 「狗屁,我只是奇怪你一个医生怎么会碰巧出现在山上?」 才一个晚上,她对我不信任也无可厚非,我却懒得和她解释什么,不耐烦的 回道,「我怎么就不能在山上,那山又不是你家开的,合着谁在山上还需要你同 意。」 这姑娘在山上肯定也是刁蛮的主,这回却被我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悻悻然道, 「你确定我爸用了你的药就能好?」 她父亲身上的子弹若不取出来,难保不会有个三长两短,我还真不能把话说 死,不然到时候这女人别怪在我头上,那可就麻烦了,便模棱两可的回答起来, 「我可不敢确定,所谓某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也要看各人造化。」 「那你还带我来这破地方,早知道就应该把你关在牢里继续拷问。」女人说 着就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急什么,我也没说不行啊。」我说话的时候,也已经在架子上找齐了几种 需要的药品。 「那你最好给我快一点,我们还能赶回去。」 这姑娘神色一直显得紧张,估计是着急回去,但现在是白天,想回去可就没 那么容易了,「即使我们现在回去,上山的希望也不大,你也感受到了,他们人 多,现在是白天,我们最好还是等到晚上再行动。」 「你要是怕死,把东西给我,我自己回去。」 女子说完伸手想夺我的东西,但被用手挡了回去,「你要是被他们抓住,那 就可惜了,不仅救不了人,保不准那些个男人还会对你做点什么。」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姑娘嗔了一声,就弯腰坐了起来,不再理我了。 这会儿外面天已经大亮了,现在上山无异于往枪口上撞,她也知道这是事实,所 以默认了等到晚上再回去。 看她坐在那里没动静,我也乐得不用去管她,开始在架子上找了找酒精灯, 一把止血钳子和一把手术刀,又拿了一条白布和药品打包裹了起来。这一通操作 却引来了女人的注视,她肯定好奇我在干什么,便不瞒她说,「别惊讶,你父亲 中枪了,这是给他取子弹用的工具。」 人中枪大多会死,姑娘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正欲开口,我又紧接着补充道, 「是他不让我说的,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不过你也别太着急,这子弹取出来 说不定就没事了。」 她坐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看,对我的话也是将信将疑,我想岔开话题,便做轻 松状说起来,「和你说了这么多, 那你也给我说说你们这些土匪的故事呗……」 「做土匪的能有什么好故事。」 她不想说我也不再问她,一天要过去还早,她此时需要平静和休息一下,就 让她进里头躺一会,她已经没了注意,只得暂且听我的安排…… 她睡下后,我关了门独自出去了。远远地,街上围了很多人,那边好像发生 了什么事情,我便顺着人群挤过去瞧了瞧。 原来是那天摔下马被抓住的那个土匪,这土匪手脚被绑在了木头上动弹不得, 旁边不停的有人在拿鞭子往他的身上抽,男人胸膛上已经留了好几道血痕,他啊 啊的叫着,被打的很惨。 「妈的,敢抢高家的东西,这就是和高家做对的下场。」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谁还能来救你……」 「实不相瞒,你们这帮土匪的老槽就要被连锅端掉了。」 「父老乡亲们、街坊邻居们,昨天高老爷派出去的保安队已经围剿至山顶, 这帮土匪就快完蛋了,你们以后就不用担心山上的土匪了,只要不和高老爷做对, 大家都可以过上安稳日子……」 那打手耀武扬威的在路中央吆喝着,这路边则有人小声嘀咕起来,「听说那 土匪头子林耀东是个厉害角色,咋还真能被消灭……」 「这次不同于往日,高家可是下了狠手了,听说不仅县里派了保安队过来, 他又从矿上调了许多人手……这林耀东再有能耐,可是他的枪少啊,我看这次也 悬。」 「这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堂弟就是矿上的人,是他亲口和我说的,还要我没事这几天都不要进山…… 「 「哦,怪不得听采药的人说,山上一直有枪声,闹得都不敢进山了。」 「唉,没了这些个土匪搅局,这高家又不得嚣张到什么程度。」 「这谁说不是呢,现在只能恳求他慈悲一些,给人少收点租税了……」 两人嘀咕了一会就散了,那打手这么大张旗鼓的,无非就是搞心理战杀鸡儆 猴,我见也没什么可看的,也挤出人群回去了。姑娘睡的很死,中午的时候我也 没喊她起来,只是给她留了点吃的。 今天没人过来看病,我也难得清闲一会,就搬了板凳出来,一头靠着门双脚 撑地眯起了眼睛打盹。 也不知就这样休息了多久,没想到这下午的时候,高小姐又找上门来了,而 且身后还跟了几个打手一起过来。 还好我听到异响的时候就及时醒来了,她看我的眼色里似乎很不高兴,当然 她并不知道我昨天至今天的遭遇,只是气冲冲的道,「昨天我母亲又来找你了, 你居然又不在,我还以为你死在哪里了。」 这下倒令我吃惊了,真没想到妈妈又来找我了,暗自庆幸辛亏跑得早,不然 就麻烦了,但我又怕她看出什么来,便赶紧解释道,「我昨天出诊去了,就是旁 边那个村子里的孙老太,还有那个杨老头……」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怀疑,反正 随口扯了几个人出来。 他怀疑我有鬼但又说不上来什么,见我虚掩着门便开始往里头走,「大白天 的不开门迎客?段启生,我开始怀疑你来历不明。」 这我来历明不明管你什么事情,辛亏你不是我亲妹妹,要不然我真怀疑你脑 袋有问题。我心里暗自不爽,但也不能发作,万一惹出事端就不好了。只见她进 到屋里头随处瞄了瞄,不一会却对我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看你文质彬彬的,还 以为是个书香子弟出生,没想到也是个浪荡之人啊……这屋里的女人不会是你从 哪抢来的吧?」 坏了,她一定是看到那个叫悦悦的姑娘在我屋里了,我也忙跟着进了正屋里, 只见悦悦姑娘可能是太困了,又或者是出于女性的良好习性,她并没有脱下鞋子, 只是将大半个身子躺在床上,脚连着鞋都露在外面。 按理说她是谁都不应该是个问题,有钱人花钱买女人玩是常有的事情,虽然 这姑娘并不是,但是我怕她会醒过来,又怕她和高小姐起冲突,目前还是少节外 生枝为好,我便急着脑袋开口道,「当然不是,这......这是我新处的对象,上 午过来的。」 「真的假的,就你这样的人,也有对象?我倒想知道是谁家的姑娘瞎了眼。」 就这样我俩一句一句的把床上的女人给吵醒了,那姑娘伸了伸懒腰,然后坐 直了身体,一边看着外面一边可能在想弄清楚刚才是谁说她『瞎了眼』,两个女 人对视着看了看,都是一愣一愣的。 「悦悦,你醒了啊。」这是个不省心的主,我怕她整出事来,忙上前去扶她 起来,一边猛地使眼色让她注意。 「这位姑娘能看上你,呵,倒是你这家伙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那语 气很不屑,大有癞蛤蟆吃了天鹅肉的意味在里头。 这两女人都很年轻漂亮,高小姐一贯大小姐趾高气昂的脾气,说话也很冲, 而这土匪出生的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怕形式不对头,连忙在悦悦姑娘耳边提 醒道,「外头是高家高小姐,来看病的。」 闻言是高家小姐,这姑娘也是一惊,好的是这两女人彼此并不认识对方,不 然可就麻烦大了。外头还有几个打手在,而她也是个会察言观色之人,这才配合 着没有惹事。 「高小姐,还请麻烦你让你母亲以后别过来了,待到春暖花开,她的身体自 然会好的.....。」她估计就是想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再躲着她母亲,我只好这样 说来打消她的疑惑。 「你以为你是谁啊,放心,我已经将你的身份告诉母亲了,就你这种啷当医 生,我想她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那就好.....。」嘴上说着其实我心里是有失落的,不过为了送她走,我还 是给她取了一些备用的药材,她这才作罢带人离开。 高小姐前脚才走没一会,这姑娘就暴跳起来,一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直骂 我流氓要占她便宜。这不算,当她意识到我和高小姐貌似有来往,自然是害怕我 和她是一伙的,对我又是一番质问。 女人向来多疑,我大可不必理会,反正就她父亲这件事情上来说,她反正也 离不开我,更何况我对她并没有恶意,而以她的本事也奈何不了我。等她快要口 干舌燥了,我把剩的干粮拿了出来,又倒了杯水给她,她肯定也饿了,才消停了 下来。 被高小姐耽搁了一大会,下午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我自己也填了一些肚子, 才打算离开。习惯了看时间,这表不在身上很不方便,于是我朝她想把怀表要回 来,这姑娘可能还怕耽搁时间别久了,又或者是怕我不回去了,当然她自己其实 也用不着,所以不情愿但还是将怀表掏出来给了我。 傍晚行动的好处就是不用等天黑摸上去,出发的早了点,所以到半山腰的时 候天才开始黑下来。经过一个白天的时间,发现那帮人的包围圈又往上缩小了一 大截,照这样发展下去,山上的人要不了多久就都成了瓮中鳖。 情况很糟糕,不过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敌人已经开始扎帐篷了,这时候的 戒备还没有多严,而且重点用在了防止上面的人下来,忽视了下面的人会上去。 由于昨天晚上遭到袭击,他们今天晚上的防备定会加强,所以能避开他们还是绕 道为妙,离开了上山的大路,我们摸了一个人可能会少的路线上去,沿途走着我 还留意了一下路线,这条路狭窄且山势略显陡峭,我似曾想到了什么,像是要验 证一般,走到了一个偏僻难行的小道上,其实我也不确定能不能上去,但可以要 试一试。 姑娘肯定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存在,她不置可否的跟在我后面,一点也没有示 弱,连走带攀登,我们还真上去了,并且一路无人,而且由于路途比较近,没花 多长时间,我们就回到了营寨里。 第八章:给土匪头子治病 已经大半夜了,可是房间里的油灯依然亮着,里头还能听到传来说话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为什么事情吵得不可开交。直到走近了,渐渐发现里头的人都在发愁 怎么应对当前的锋芒,讨论接下来要怎么办。 悦悦姑娘直接推开了门,只见里头除了那个老大,旁边还站了三四个人,其 中竟然还有一个妇人。他们见我们进来,均是一脸欢笑,只听其中那个妇人道, 「哎呦悦悦你可算回来了,我还真担心你会出了什么事情。」 「我下了趟山,让大家担心了。」姑娘说完走上前去,到了她父亲的跟前想 是给他看伤。 那老大却很倔,或者是不想此时谈论这个问题,他抓住了姑娘的手, 对她摇了摇头,「不碍事,既然你回来了,也一块讨论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 「大不了出去跟他们拼了,来个鱼死网破也倒痛快.....。」说话的男人看起 来很年轻,不过脾气好像有点大,性子暴躁却头脑简单。 「别动不动就只知道拼,你也不想想,我们还剩多少人啊,我告诉你,这下 面估计少说也有六七十条枪,我们现在只剩他们一半多,拿什么拼啊。」说话的 是另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显得沉稳一些,不过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那你倒是拿个主意该怎么办啊,他们最快明天上午就能上来了,再不想办 法咱们可都要称为阶下囚了。」 「办法我不也正在想吗.....。」 那人皱着眉头,实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一进来的时候,他们就没管我, 现在他们在里头说着,我就在门边,一边听一边却忍不住想笑。 「又是你小子,之前私自带悦悦下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在那里笑, 我看你是想继续呆在小黑屋里了。」那个年轻的男人发现我在笑他们,脸上有点 绷不住,朝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这人昨天看我就不顺眼了,不过现在这情况,我也不用怕他了,继续嘲弄起 来,「我在笑你们这群土匪,平时也挺蛮横的,总是一副天王老子自居,老百姓 谁见到你们也得躲得远远的,怎么着现在风水轮流转也有你们害怕的时候了,既 然这样,那还不如赶紧逃算了,乘着大晚上的天黑还有些希望。」 「你敢出言不逊,信不信我让你活不到明天。」那人仗势就要来扯我的衣服, 却被我一个格挡拦住,于是我两双臂抓在一起,互不相让。 「够了,别吵了.....。」看到我们要扭打在一起,没想到是悦悦先发话了, 「别人还没杀上来呢,我们自己人倒先打起来了。」 他没占到上风,又听到姑娘的高呼,便松开了我,但却开口道,「这小子来 历不明,我看他肯定有问题。」 「别吵了,有没有问题,我比你清楚。」 这人总算说了句公道话,于是我也松开了对方。除了这个叫悦悦的姑娘算是 认识了,其实这个老大昨晚也打过照面的,所以他倒没对我显得有多怀疑,这时 候还问起话来,「小伙子,既然你没跑又回来了,那我就信得过你,只是还没问 过你姓谁名谁呢?」 「老大客气,在下段启生,是个行医的,昨天因为上山采药才被你们的人误 会,好说,好说.....。」这老大都发话了,我也就给他面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 道起来。 「小伙子既然已经下过山,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下面的情况,不知道你可是有 什么好的想法,还不妨说来听听。」 「我也就一个江湖郎中,这治病还行,至于这打枪嘛.....。」不确定他们是 不是真的愿意听我的,我便卖了个关子。 「哼,就知道你不行,我看你这种人,成天就只知道叽叽歪歪的,真本事其 实一点没有。」 「老三,你就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吗,小兄弟你继续说。」 「那我可就直说了,在下不才,想请问下,大家可知道下面的敌人都是哪些 人啊?」 「县里的保安队,还有高家的一帮打手,也就是长枪队,这大家都知道,你 就别故弄玄虚了。」 「好,那再请问,你们可知那长枪队是哪里调来的?」 「这么多人,当然是从金矿上的调来的。」 「那就好了,他们既然都跑到这里来了,那就说明啊,他们金矿上是此时是 空虚没有防备的,你们不正好可以杀个回马枪吗。」说了一圈,我总算说出了心 里的想法。 「就算这样,可我们还在被人包围着呢,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怎么杀回去啊。」 「怎么着,这就不敢了吗?」 「师爷,你怎么看?」还是老大发话了,不过他也不置可否,想征求师爷的 意见。 「我看这是个好主意,等我们的人到矿上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过来求救搬救 兵,那金矿是他高家的一大财源,他们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回去救,这样一来不 仅可以打个围魏救赵,说不定还能发一笔财,可问题就是我们现在手底下的枪和 人已经不多了……」师爷分析的头头是道,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他的担心 也是事实。 「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果乘着夜色今晚就去突袭,其实也不需要 多少人和枪,最重要的,总比你们在这里等死好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这回是悦悦姑娘问了出来。 「只不过啊,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试一试了。」说着我还朝那个老三瞄 了几眼。 他见我颇有轻视的意思,簌的站了出来,「老大,我愿意带人下山拿下那金 矿,只不过这小子得留下,要是他其中有什么花招,你们决不可轻饶。」 「哎呀这我可只是个医生,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 「如果决定了,那最好现在就出发,只是这眼下怎么下山是个问题啊……」 师爷总是看的很清楚,他自言自语的又朝我问道,「不知道小兄弟可以什么妙计 啊?」 「这个简单,刚才上山的时候,路已经给你们找好了,就在门口那块大石头 后面,沿着北崖有一条近道,不过要注意那山坡有点陡,其实这样也更有利,你 们下山的时间会更快一些。」 他们在山上呆了这么久,估计也没有发现过这条路,可见其隐蔽性,这样听 我说,他们都露出了疑惑之色,不过还好悦悦刚才是和我一块上来的,她赞同的 道,「嗯,那边是有一条路,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 「既然这样,那老二你和老三一起去,我把山上这剩下的人都交给你,你们 可要给我打出个声势来,定要让他高华看看,我们这帮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老大发话了,那老二老三纷纷点头。 于是只留下几个保护老大的人,还有那个妇人,其余的人都随他们下去了, 看着人都走了,这悦悦姑娘也不忘他爸的事情,她又来找我,开口要谈给他爸看 伤口。 我本来想着是明儿个白天再给他父亲动手术的,她现在提了我也不好推迟, 她那么着急,总得给人看看,不过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发现坏了,我手术用的东 西居然丢了!我打开包袱找了又找,除了那个酒精灯和纱布还在,别的都不见了。 定是前面上山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我歉意的给她表达了意思,她自己也翻 了半天没有找到,不免很生气,「你这人你怎么能这样啊。」 「抱歉,我也没想到会丢在路上了,不过你父亲暂时应该还没问题……」看 来这也是天意吧,没有麻醉药我那种办法本来也不一定可行,我想想便算了,目 前最重要的是另一个问题,便提醒她说道,「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下去躲一躲 再说,下面那些人明天应该就攻上来了,反正现在也没法子了,不如等躲过了那 帮瘟神,我会再想办法的。」 还是保命要紧啊,这女人没有再纠缠下去,吩咐了最后剩下的十个人左右, 于是大家收拾了一下东西,也从那条路下去了。我们当然不可能下山去,那样目 标就太大了,而是在半山腰上找到了一个可以藏身的洞窟。 这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大家忙活着一路都很累,可是更糟糕的是,经过下 山这一路的颠簸,那老大很不辛伤口炸裂了开来,疼痛异常,这下他没法再装作 淡定忍下去了。 悦悦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现在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看着老大那痛苦的 脸色,还有血流不止的腰部,我干脆一横心,「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我 小声嘀咕了一句,冲她道,「有刀吗?」 她可能没反应过来我要干嘛,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免有大了些声音道, 「动手术用,你快点去找啊!」 她翻了翻一块搬下来的一个包袱,掏出了一把细长的刀出来,「这个,行吗? 以前打了野猪或者抢了羊回来用的……」 她估计也是找不到更小的了,想着一般的切菜刀更用不上,便没管那么多, 反正又不是我爹,我才懒得关心会不会出事,一边拿出了酒精灯,一边要她找火 点上。 我猜她肯定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哪个郎中给病人用过这玩意,所以担心的话语 脱口而出,「你这行吗?」 「子弹要是不取出来,我担心你父亲连今天晚上都熬不过去,要不要试一试 你看着办吧。」 我俩的一番举动,也引起了师爷和那妇人的注意,只见他们走过来瞅了又瞅, 还是师爷开口道,「没想到小兄弟还有这手术的本事,佩服佩服……。」到底师爷 是见过世面的,见我擦干净了刀口,又放在灯上烤,接着道,「三国演义里有一 段,说那华佗给关二爷刮骨疗毒,用的就是这方法……」 悦悦姑娘有所动摇,我也没管她同意不同意,就让人把老大搀扶了过来,躺 在了一块简易搭起来的床上。说明了想法,那老大也没有拒绝,而那妇人可能是 他的女人,在他身边扶着他也是很听话的样子,见师爷是懂的人,悦悦姑娘当然 也没有反对。 「手术会很疼,得回你想喊就喊,想叫就叫,当然想哭也行……」这些人肯 定不知道手术的正规流程是什么,我还没开始就赶紧说出了情况。 「段兄弟只管做你的,老夫莽夫一个,要是怕疼还当什么山大王。」老大对 我的声音有点不屑,说的还很硬气。 呵呵,疼不疼得回就由不得你了,我见他不当回事也不纠结,「那就得罪了。」 说着我就开始动手了,先是撕了一块纱布让他咬在嘴里,然后才掀开了腰间 的衣服,确定了弹孔的位置,一点点的下刀。弹孔并不深,但也不容乐观,看样 子是伤及到了腰子,感染会是个大概率的事情,但我却不敢此时说出来。 取出了弹头,我又让她拿了个全新没用过的子弹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我先 拆开了前面的弹头,接着去掉毂头倒出了底火,最后将装药倒出来撒到了弹头留 下的伤口上,划了根火柴点着。撕拉拉的声音带着一股火药夹杂着烤焦味,那老 大疼的已经晕厥过去,这样也好,方便为他裹上纱布。 等这一连串的事情做好,我才给他们解释起来,「放心吧,刚才那是杀菌消 炎的一种方法,防感染还能止血,他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能醒来了。」 在我拆子弹的时候,这几人就已经愣住了,这会儿自然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那妇人听话的给老大身上盖了东西保暖,其他人忙活了一晚上,大家也都很累了, 就各自找了个角落倒头睡了。 早上是被对面的声音吵醒的,确切的说是一群打拳的还是练武的?这我倒是 糊涂了,揉揉爬起的睡眼望向对面的山上,还真是一群人在那里练武,好家伙, 没想到这山上还有小说里才出现的习武之人。 一招一式的好像还有那么回事,我津津有味的看着,师爷送了几个烤熟的土 豆走了过来,他对我的态度要比别人对我好一些,于是找了块石头坐下边吃边说 话。 「对面那些人是?」仅仅隔了一条山谷,我真的不确定对面是打拳还是在晨 练,他们是这儿的熟人,我便说出了疑问。 「那边是华山派的地盘。」 「华山派,道教的华山派?」大概知道有华山派这个名词,据说是全真道内 部繁衍出七个支派之一,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 「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国家的两大门派道教和佛教在华山都有分坛,这华 山派就是道教的一支,除了武当山和青城山,就数这华山最有名了,历史上华山 派为广宁子郝大通所创,是中原主要武林门派之一……现在华山派的掌门人是石 冠清和萧静媛夫妇,听说他们收了不少徒弟学艺,又靠着道馆的收入支撑,是不 可多得避世的地方。」 「我注意到这山上还有寺庙是怎么回事?」 「那是佛教的一支,在另一个山头,这华山好歹是文化名山,有寺庙也不稀 奇,不过这有意思的是,听说高家的大夫人是个信佛之人,经常会去那里。」 「哦,他高家还有信佛之人,那师爷也给我说说呗……」我见他居然提起了 高家夫人,便很想从他这里了解一些什么。 「怎么,段兄弟也对高家感兴趣?」师爷老道的看了我一下,露出了一个带 有意味的面色。 「哪里,合着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这也是要了解一下对手 嘛不是。」 「听口音,段兄弟是北方来的新人吧,说话里还有一股子京片味,所以你不 了解高家也是正常,老朽就是好奇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依我看小兄弟也非等闲之 辈,怎么会来到此地呢?」得,还没问他,倒先问起我来了。 想打听我,那这个简单,我随口编了起来,「实不相瞒,在下以前就是医生, 后来还被抓去当了两年兵,结果期间被人陷害,非说我和我们营长的老婆有一腿, 这队伍里实在待不下去了,就只能当逃兵……主要还是你们这个地方好啊,你不 知道这外面经常打仗乱的很,而你们这呢有山有水就是缺郎中,所以我就来了.。 ....。」 「兄弟的境遇果然非同一般常人,只是这镇上也远非你看到的那般好啊。」 「呵,已经见识了,还请敢问师爷高姓大名?」 「大名不敢当,在下杨梨秀,他们都管我教杨师爷。」 「没想到师爷还是当地的旺姓啊。」 「实不相瞒,老朽早年读过几年书,还去西安的师范学校上过学,后来呢当 了几年的教书生,再后来家道中落又生逢变故,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 这师爷还是个大才,区居于此实属可惜了。从他这里我还得知道,老大林东 升大约是十年前才来到这山上当土匪的,从单干到一步步走向壮大,开始靠偷盗 为生,后来山下生计困难的人越来越多,就收留了一些人落草为寇了,因为主要 的打劫对象是高家,所以他们就成了死对头。 还有那个老二楚飞云,以前是做花布生意的,老三唐明举以前是打猎的…… 当然还有这悦悦姑娘则是老大的女儿林悦悦,她芳龄二十一,因为母亲走的早, 所以缺少管教,慢慢养成了一些男孩子的癖性。最后还说了那妇人的来历,李晓 露原是个寡妇,是被抢上山当压寨夫人的,山上吃喝不愁,也乐得把此当作家了。 师爷说了一通,又让我了解了不少,趁着他这会儿在话头上,我又问了一下, 「那高家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这高家啊,说来可就话长了,其实一直到高家高小姐出生前啊,他家都很 不起眼……」 「不好了,师爷,洞里边出了状况,林小姐要你进去看看……」我正听的要 紧呢,就过了个打杂的,火急火燎的好像里边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出什么状况了啊?」师爷已经没心情再和我说话了,他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最后丢给我一句,「他家的事情,你慢慢会知道的。」 「我也讲不清楚,就是墙倒了一扇,里头有东西……」 听他讲的像是什么新鲜事,我也被吸引住,跟着一块进去了。里头传来一阵 喧闹声,走过去一看,没想到山洞中的一面墙倒了,里头露出了一块空旷的地方 出来,往前看有一道台阶,视线尽头是一座高大的石门。 不光是那些小土匪喽喽们,林悦悦、师爷还有我也都走近看了看。然后大家 面面相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整迷糊了。饶有兴致的看了看,里头有点黑,只见 其中一个打手点了个火吧,他想进去看看情况,可是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一阵呼 啸声接着一支冷箭射了出来,直直射中了火吧,吓得那人差点跪在了地上。 那人受到惊吓,不知所措的退了出来,这地方看样子像是一座古墓,不过既 然设了机关,也没人再敢往里进了,我说出了猜测,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最后连 忙让人又把墙赌上了。 老大躺在临时搭的床上已经醒了,他还不能动,有妇人在身边伺候着,没注 意到这边的情况。石墙被堵上了,大家才散,林悦悦去照看她父亲,我和师爷则 焦急的等着山上和山下的消息。其实我倒无所谓,无非是看好这是个扎根镇上的 机会,真若不行就在想别的办法,而对于这些人来说,则关乎生存,成败在此一 举,就看他们能否随机应变了。 山上,那伙人已经打进了山寨,可这时寨子里已经空无一人,所有人就好像 一夜蒸发了一样。一帮人花了几天时间,好不容易打了上来,却没有见着人,气 得仔细搜索着,生怕漏掉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金矿被劫了,老爷现在很生气,让你们火速下去支援。」 那金老三和宋义坐在竹屋里还没歇息一会呢,有人却急匆匆的上来禀报了。 来人应该是认识的,惹得两位齐声应道,「什么时候的事情,这怎么可能, 会不会弄错了。」 「是真的,土匪一大早杀进了金矿里,那里几乎没有几条枪在把守,所以根 本抵挡不住土匪,老爷要你们现在赶紧去回援,他还说了,只要能追回那批金子, 每个人都重重有赏。」 来人等着回话,不过金老三似乎不太愿意奔波折腾,他让宋义打头阵先下去, 自己随后下去。那宋义是高家自己养的一拨人,他们得到命令当然立即折返,而 这波保安队其实另外的算盘是,想看看山上还有没有什么能搜刮的,可惜能搬的 都被搬揍了,瞎白忙乎了一场,他们气得干脆放了一把火把营寨啥的全烧了,然 后也退了下去。 「老大,打探的人回来说山上的那帮人退了。」 老大还躺着,就听到手下有人汇报山上的状况,只是来人最后有点可惜的道, 「只可惜,那些人走的时候把我们的寨子给一把火烧了。」 林老大一听也是咯噔一下,不过还是装作无事道,「退了就好,只要有人和 枪在,就可以东山再起,这山上山下迟早还是我们的天下......咳咳.....。」 「爸,您别说话了。」「是啊,你就歇息着养身体吧……」林老大身体不好, 那妇人和林悦悦赶忙上前照顾。 「我猜应该是老二和老三得手了,他们才会主动撤下去的,现在最要紧的是 怎么接应他们,不然要是被这波回去的人堵在路上,那可就不妙了。」师爷说的 在理,要是这伙人聪明在路上打埋伏,那可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可我们山上也没多少人了。」老大不能动弹,林悦悦却很会主事。 「也不用太多人,从这十个人中挑几个腿脚麻利的给我,还有这次要麻烦段 兄弟陪杨某下山了……」呵,这老家伙是看中了林悦悦要照顾老大,故意让我陪 他去。 这让我去也行,于是我乘机提出把我的那把手枪要了回来,反正她也不会用, 见我办事还算可以,还是乖乖的还给我了,于是挑了三个人,我和师爷他们一块 也跟着下山去了。 山下的密林中,我们和老二楚飞云他们碰上了面,他们果然不负众望,抢了 有不少东西,光金条就足足有二十根,这下可发财了。询问得知,宋义那伙人以 为他们会从大路上走,所以老二他们走了小路绕过来的,但如果敌人回过味来, 说不定还会追上来,所以现在要赶快上山才行。 甩开了宋义却在山脚附近遇到了才撤下来的金老三,他们枪多我们人多,这 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火拼起来没了宋义那帮人,这金老三定不敢死耗下去, 不过想让他们主动让条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现在乘着宋义那波人还没过来,和他们还是不要短兵相接为好,我想了想朝 师爷和老二商量道,「这保安队带队的是什么人,知道吗」 「都是县长身边的人,靠着有枪鱼肉百姓,带队的是金钱旺,听说家里排行 老三,所以都叫他金老三。」 「这家伙喜欢钱吗?」 他们看我仿佛是在看傻子一样,「废话,谁不喜欢钱啊,这金老三可别提又 多贪财了。」 「那就好办了……这样耗下去不是个事,乘着他们也立足为稳,不如拿出一 点金条出来。」 「你要干什么?」这回又是那个老三唐明举插了一句。 「分一点给他们,让他们走。」我也爽快的没有藏着想法。 「给他们,这可都是兄弟们拼命换来的!」 「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再磨蹭下去,等宋义那帮人杀回来,大家都得玩完。」 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家伙吃了瘪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师爷看得透,他 问道,「就算拿钱出去,可他们要是不答应怎么办啊。」 「放心吧,他们县里的人和高家还不能算是一伙的,这都是为了钱才来趟浑 水的,现在不收我们的钱,等高家的人追过来,他就一分也拿不到了,你们要是 害怕,我上去喊话得了,把东西拿出来,你就看好了吧,我准能让这帮人让条路 出来。」 「对面的兄弟听着,大家都是为了钱财而来,有话好说,与其火并个你死我 活,不如我们先坐下来先谈一谈……」我先走了出来,接着让人抬了箱子随后也 走了出来。 见我并没有开打的意思,对方一前一后也走了几个人过来,只听领头的人问 道,「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个不要紧,你可以先看我给你送了什么过来。」说着,在他们的注视下 我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躺着金灿灿的五根金条,阳光下,金子的光泽特别耀眼, 来人见着就想上去摸一摸,不过也就是给他们看了几眼,我随手就把箱子合上了。 「花钱买个路,只要你们肯让个道出来,这些就当是给你们兄弟拿去买酒的 钱。」 「想收买我,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要知道,我手底下这帮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可都已经嗷嗷叫了,到时 候我们双方火并起来,最得利的却是高家人,你们一个也拿不走,更何况,我想 你下面的兄弟们也不想玩真的吧……」以我对保安队和土匪的了解,从战斗力上 来说,保安队色厉内荏,真打起来肯定不是土匪的对手,所以我并不怕他们会不 上道。 「老大,不如收下吧,兄弟们可不能白跑一趟啊。」 我见他手下的人开口了,就接着道,「这些个金条足够兄弟们挥霍个一年半 载的了,我想你们兄弟也不想天天拿命来玩吧,今天你只要让个道,就可以拿着 金条走人,这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老大,我看这笔交易可以做,兄弟们早就已经抱怨了。」 这金老三思索了一下,却架不住下面的人一阵嘀咕,于是点头道,「那就收 下吧。」 「多谢兄弟行方便,你们大可以放心,他们高家的人断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 交易。」我见他似乎还是有担忧,就顺着说出了一些话。 「好,成交。」 果然是个贪钱之人,五根金条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他和下面这些人吃香的喝 辣的了。他先是让人抬了箱子,接着让他的人让出了路来,这时候夜色也快来了, 我们也赶紧再次进了山里。 第九章:苍龙岭见闻 不仅解了燃眉之急,还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这些个贼匪们弹冠相庆,完全 一扫多日来的阴霾。 落了单,高家的人没敢再追上来,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土匪们又回到了往日 的营寨。不过由于之前的房屋大都被烧了,所以眼下重点是忙着重建工作。老大 经过几天的休养,已经能被搀扶着出来行走,老二下山去购买粮食去了,老三在 指挥着人搭房子磊屋子。 我见他们各自忙着事情,已经回到了正轨,好像已经没有我什么事情了,便 耐不住性子想要离开此地。听闻土匪们一向冷血,眼里只有钱财,时间久了可能 会对我不利,我找机会就想开溜,不过却被林悦悦给拦住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叫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土匪喽喽,站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 路,「段,段什么来着……段启生是吧,你现在还不能走。」 这女人不会是要来卸磨杀驴那一套吧,不过她不是见识过我的手段了吗,还 敢来这一出,我有些不屑的道,「你想拦我?」 「是又怎么样。」 这姑娘好像并没有把我的话当作一会事情,惹得我也挑起了眉头,「你确定 能拦得住。」 「拦不拦得住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来人啊,再去叫几个人过来……」林悦悦 也给我回了一个下马威的话,她眼色凌厉的看着我,挑衅意味很浓,「你忘了小 黑屋的滋味了?」 得,他们人多势众,真打起来我还真招架不住,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立 马露出了秒怂的表情,这姑娘对我的表现很得意,还学会了怀柔的手段,「行了, 山上有吃有喝,你暂时就别想着回去了,反正只要你别动什么歪心思,我也不会 为难你的。」 她给我安排进了一个山洞做成的房子里,里面空间还算宽敞,四周被打扫过, 桌子椅子都不缺。呵呵,这等礼遇还算动了心思的,我姑且没有再想着下山,躺 在床上想着那件事情,一会师爷开门进来了。 他见我皱着眉头,以为我还生气中,便直直走了过来,询问道,「段老弟不 会是还在生林姑娘的气吧?」 我斜睨着眼睛瞅了他一眼,却还是双手交叉抱着胸膛没有说话。这半大老头 可能以为我是真的很生气,他竟赔笑着语气道,「段老弟呀,不瞒你说,这件事 其实是我让她不放你走的。」 「你这个老家伙。」我一下坐了起来,要不是看他人比较老实,真想揍他一 顿。 「听我说一句,老朽看得出来段兄弟是个文武双全难得的人才啊,下了山只 怕会埋没了你的才能,不如留下来一起干一番大事,只要你肯留下来,我这个军 师都可以让给你来当,不知段兄弟意下如何?」 「不让我下山,我可以暂且不走,不过这军师一职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是想招安我啊,可我有更大的野心和更重要的事情,我没有立即答应他, 当然也没有再提下山的事情。目前这样子,想掌控这个土匪窝似乎还有戏,且再 呆一段时间再说,所以我没有再想着下山了。 老三唐明举看起来大老粗一个,不过这做事嘛,还算麻溜的,很快这寨子里 就建的七七八八了,有上等人住的地方,也有下面人住的地方,储藏各式物品的 地方也一应尽有,不过这虽然看起来建的很快,却总是让人感觉少了什么重要的 东西。 我对他不以为然,他看我好像也始终不顺眼,即使才帮他们解了燃眉之急, 这家伙依然对我很提防,是个难缠的主。果不其然的,闲暇的时候,他和人扳手 腕,见我路过,非要让我和他比试一下。 这可能就是他们日常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今天却非想叫我出丑一般,硬拉 着我要比划比划,「怎么小子,听说你当过兵,怎么不敢试一下?」 试试就试试,旁边围了许多人观看,还一边凑热闹。他撸了撸袖子,我也没 有闲着卷起了一截袖口。唐明举身高约莫一米八,和我不相上下,但身体确实比 我要结实一些,和他比蛮力,我并不占上风,勉强打了个平手,谁也没有扳倒谁。 不过这家伙却不依不饶,还要和我比拳脚功夫。 挪大的空地上,又围了一些人上来,都是他们的人,自然给他加油助威。他 一个旋风拳上来,可是速度太慢了,被我抓住胳臂一个肘击,胸膛重重挨了一下; 他不甘心,后退一步又来了个上踢脚,这可把他的下盘暴露了出来,我抓住他的 抬腿一个踢脚,他便结实的摔在了地上…….几个回合下来,这厮已经摔了好几跤, 脸上都有灰了,可他还是不服输,整个人抱将过来逝要最后一搏。我见招拆招, 用膝盖撞他的腹部,他凭着力气大想将我摔倒在地,我却乘他下盘不稳,一个借 力反身将他摔在地上,跟着身体也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我将他牢牢的压住,他始终动弹不得,渐渐没了力气,半张脸贴在地上。众 人一片唏嘘,想来也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散了散了,成何体统。」 不知何时老大被那李妇人扶了出来,当然身边还站着师爷和林悦悦。我见状 起了身子,想去拉他一把,他可能觉得有些丢人,没有伸手过来,狼狈的弯起了 腰啃了一声,「老大……」 「好了,别丢人现眼了。」 老大说完,那唐明举才识相的爬起来走到了一旁,接着被人扶进了他自己的 屋里。 「小兄弟好身手。看到你啊就想到了我当年只手劈狼的日子,那时老夫也如 你这般意气风发,真是后生可畏啊。」老大是爽快人,可是听他的声音还是有些 虚弱,那妇人扶着他还时不时拍一下他的背。 「林老大谬赞,小的不过是献丑了。」 「诶…小伙子不必谦虚,早就听小女说你身手不一般,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 这都和他爸说了,我不禁瞅了她一眼,只见她站在一边,脸上毫无惊讶之色, 倒像是对刚才的情境早就预料到了结局一样。 「社会险恶,不过是多个技能多条命罢了。」我不再客气的回了一句。 「咱们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对这岭上的重建工作有意见,不妨说来听听……」 老大问的我一愣,我朝那师爷看了一眼,心想定是你又打了小报告,他躲着 我的眼神看向另一边,当作没自己事情一样。 「林老大既然问起,那我就实言相告了……」 我从敌人一步步攻上来开始说起,陈述了他们差点被一锅端的原因,主要是 没有充分利用地形,其次是成员习性比较松散战斗力弱,再次是武器落后的原因。 进而提出可以在山下要道建立寨堡做为拱卫关卡,然后在山腰上要多设观察哨和 沟通信息传达的快马,并依靠地形多设一些暗堡和支援点,在山上则要多屯粮食 和武器弹药.....。 当然再架几门大炮,甚至建立自己的兵工厂就最好了,但这最后的打算我却 没有说,这些已经不是普通的土匪要干的事了,而是要占山当军阀了,说出来一 定会被吓着他们。不过即使如此,我条条是道的分析,还是让他们眼前一亮。 「段兄弟既然能提出来这么多的建议,想必是已经有了想法,老大,我看不 如就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做吧。」 师爷迫不及待想找点事情给我做了,谁知林悦悦也符合起来,「我看也成。」 老大闻言也发下话来,「那就这么办吧。」 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为了,之后的几天我也没让林悦悦闲着,拉着她一起满山 上转,渐渐对山上有了大致的轮廓印象。华山背靠秦岭,它并不是一座山,而是 一片连着一片,东、西、南三峰呈鼎形相依,为华山主峰,中峰、北峰相辅,周 围各小峰环卫而立,而这些土匪们所占据的山头就是周围小峰中的一个,名曰苍 龙岭。此岭也是峰,它北临云台,东近量掌山,上通东西南三峰,下接沟幢峡危 道,峰头是由几组巨石拼接,浑然天成。绝顶处有平台,也就是土匪们的大本营, 是南望华山三峰的好地方。 山路崎岖并不是没有大路,古往今来探险旅游的人太多,这人多路也就多了 起来,加之附近的村民有的常年以采药和打猎为生,不知名的羊肠小道更是盘根 错节......林悦悦甘心当起了我的向导,给我说起了山下的奇闻异事,又给我讲 了山上的名胜古迹,她一路上有问必答,让我对这些个贼匪们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有别于通常意义上的土匪,报纸上的土匪主要以散兵/逃兵为主建立,尤其是 军阀连连混战后,落下大批的士兵落草为寇。他们人数不仅庞大,武器也很丰富, 行为则极其残暴,不分地主乡绅还是普通百姓,见人就抢,可谓无恶不作,一旦 依山靠险形成规模,甚至连政府也那他们没办法。当然这其中也有另类,像湘赣 皖那种有着明确政治主张的团伙占山发展势力,还称他们为匪那就不太合适了。 而他们这些人则不同,成分大多是生活不下去才上山投奔到林老大麾下的, 或者是犯了事官逼民反过来的,还有就是与山下地主劣绅们有着血海深仇,是为 了报仇而来的,总之就是因为生活不下去了,大家才凑到了一起。 白天出去勘察,晚上我才能好好的绘制所需地图,这些个本领都是军校必备 的科目,时间久了有些生疏,但好在能看,而且比起人们的口头描述来说,要靠 谱多了。 「这地方设一个哨卡,这地方修一座暗堡,这地方放一个仓库,这地方离水 源近取水方便......还有这地方开阔能停飞机.....。」我已经天马行空的在谋划 着我的计划了,嘴里止不住的沉吟起来。 「咚咚.....。」 听到有人敲门,我也没问来人是谁,一边看着刚画出来的粗略草图一边头也 没抬就喊道,「进来。」 「这么晚了,段先生还没睡下啊.....。」 是女人甜腻的声音,我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那李妇人。我平时与她没有什 么交集,两人也没说过话,我好奇她怎么会过来,而且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 「我看你白天比较忙,晚上还在忙,就给你盛了一碗鸡汤当晚膳,这还是老 大补身体用的,反正他也吃不完。」 她自顾自的讲着话,人已经走到了跟前,由于这女人身高只一米六出头模样, 她弯着腰送碗,面容还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对饱满的双峰却已经先显露了出 来。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线衣,外面罩了一件半敞开的布卦,由于弯腰的原因,衣 服根本兜不住一对沉甸甸的奶子。 这女人才三十出头,我之前还真没仔细打量过,此时望着看了几眼,发现妇 人还真有那么几番韵味,尤其是她的年龄是我喜欢的类型,看着眼前被束缚而挺 拔的乳房,我才意识到离开义母后,我已经许久没尝到肉味了。 这妇人生得一副媚眼,配上那浓浓的妆点,举止中透着一股风骚劲,她要是 进窑子里,肯定光顾的客人会乐怡不绝。我猜她肯定是因为老大身子不行,许久 没有被滋润,此时是想男人了,都说这个年龄的女人容易饥渴,看来定是不会假。 「烫还没凉,先生赶快别忙了,要趁热喝。」她直直的将碗端到了近前,然 后一个不小心,一小片烫液倾洒在了我身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弄到你身 上了,我来给你擦擦。」 她将碗放到桌子上,然后很自然的随身掏出了一块手帕出来,先是在我的衣 服上擦了擦,接着沿着胸膛向下,手慢慢的伸到了我的腹前。她晚上穿的不算多, 里头肯定没有内衣,线衣是圆领样式,一对奶子随着她的动作弹跳着,我真怕它 们会蹦出来。 她的身体也往我这边靠着,纤白的脖子快要贴到了我的脸上,我见她的一双 手没有停下还大有继续向下之势,才赶紧碰了碰她。她轻轻的擦了擦,见我动了 动有些不舍的站了起来,嘴里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段先生这身体还真结实呢, 那犁地的水牛都没你壮。」 这种女人,放在平时,我早就不客气的把她衣服扒光了,但现在我还不确定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究竟是饥渴难耐还是另有所图,我还没弄清楚,只能佯装不 在意的道,「夫人说笑呢。」 「段先生还会看病,那日出手让我好佩服,要不你也给我瞧上一瞧?」李妇 人卖弄风骚,一计没成又想到了另一个方法,「因为这几天的原因,忽感身体有 恙,不过还没来得及看……」 我听她说的真切,便好奇的道,「夫人哪里不舒服?」 「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时常感觉胸口容易发涨,哎呀,说着好像又来了, 先生还是赶紧给我看一下吧……」 居然来这一出,我假装喝汤才下勺,手一抖差点没掉在地上。当我在看向她 时,她已经把手抬了起来,那样子似有去解衣服的动作。 「咚咚.....。」 门忘了关,我还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敢解衣服的时候,林悦悦站在了门边, 她敲了敲门就进来了,当看到我和李妇人在屋里的时候,她也是一个错愕,显然 是没想到她老爸的女人会出现在我屋里。 那李妇人见是林悦悦走了进来,她赶紧收起了手,前倾的腰身也立马站直, 转瞬间便一本正经的朝林悦悦道,「是悦悦啊......那个,我看段先生最近比较 劳累,就给他送碗烫过来……」见我把碗放在了桌子上,鸡汤已经所剩无几,她 赔笑了个脸,连忙端了起来,匆匆的就走了,「那我先出去了,悦悦你们聊。」 林悦悦转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转回来看看我,反复打量了一番,心中若 有所思的开口道,「她来做什么?」 我被她问的很不自在,连忙推脱道,「她刚才不是说了吗?」 「她只是送饭过来?」林悦悦还是很疑惑,似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本来不想和她扯这个问题,不过转眼一想,说了又何何妨。她平时就霸道 惯了,且让我调戏一下再说,「她身体不舒服,想让我给她看看。」 「那她哪里不舒服啊?」她没看出来我是故意的,还有些关心的顺着我的话 问了起来。 我略作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都是女人的那些个私密事情……说出来可就不 太好了吧。」 「女人的私密事情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这姑娘还较真了,她肯定是真没弄明白,不过想想那些妇人身上才常 见的毛病,这丫头不懂也很正常。我故弄玄虚的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靠近点说,她 果然上前了一步,于是我凑到她耳边继续编起来,「女人的私密事情就是女人每 月的都有的那个事,她就是那里出了问题,懂不懂?她说她那里不舒服,但她不 敢去找别的大夫才来找我的,你看她刚才那样子,就是怕给你知道才走的……」 林悦悦正值芳龄,女人每月都有的事情她当然也有,这下她肯定明白什么意 思了,别看她平时凶巴巴的,这回出于女性的本能矜持,她的小脸还是红了起来。 这林悦悦虽然土匪出身,但芳容却不可以出身而论。清凉明澈的瞳孔,弯弯 的眉毛,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薄薄的双唇如花瓣娇嫩欲滴……就她这 个年龄段,论姿色能和她并驾齐驱的,估计也只有高小姐了。 我的嘴巴离她的玉耳很近,粗重的气息喷上去,只见她的耳根都红了起来, 意识到我和她靠的很近,她才收回了身体,脸色一抹羞涩闪过,她才难为情的道, 「额…她怎么还,还跟你说这个啊…….那你给她看了吗?」 「那哪能啊,我可是正人君子,她就是给看,那我也不能看啊。」 「没有就好,不然男女授手不亲……」 见她此时完全没了英气逼人的样子,反而露出了不常见的女儿态,那神情活 脱脱的少女一个,看起来也别有一番动人模样。想法得逞,我心中大呼过瘾,继 续道,「不过她要是经常来缠着我,那可就说不准了。」 「那你也不能……」她话说的有点急,整理好语言继续关切的道,「虽然你 会看病,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一下,你最好离她远一点,那女人不干净……」 不干净?我很想说她可是你爸的女人,按理说,似乎你还应当叫她一声二娘 呢。 这姑娘见我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大概猜中了我心中的话,连忙冲道,「看什 么看,她又不是我爸娶回来的,不过是一个会服侍人的女人而已,我怎么可能会 把她当作长辈……」 我早看出来了,她不仅没把那李妇人当作长辈,甚至可能还有些对她不满, 从李妇人刚才见她进来那害怕的眼神也知道,她们的关系并不好。不过这些倒也 不是我所关心的,我见机又凑到她跟前道,「那你刚才见她在我屋里,不会是吃 醋了吧?」 「别少臭美了,谁看得上你。」 「那你着急什么啊。」 林悦悦也不知道是非想说清楚还是咋滴,听我这一说,又急着道,「喂,我 怎么着急了,是那女人一看……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也就是你们这些男 人才会把她当回事……」这姑娘心直口快,果然还是说出了事实,的确,那妇人 确实一看就浪的很,她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说来说去她显然不想再提那妇人了,也想到了刚才过来的目的,才摇了摇头 轻声道,「算了不说她了…….还有一个就是,我怕你别耽搁了正事。」 原来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的,怪不得来的那么巧,反正该画的我已经画完了, 没画的也在脑袋中了,于是翻开了桌子上才做好的几张地图,摊开了给他看, 「呐,正事都在这了。」 地图是和一张报纸上的地形图对比过画的,因为这几天白天都出去考察过, 所以山脉河流的轮廓以及与实际的比例自觉差的不是很多,而且那些需要建立岗 哨和警戒的位置,我已经用圆圈和×线标出来了,所以即使不是很懂看图的人,也 大致可以看个差不多。 不确定她看不看的懂,但人都喜欢即使不懂也要装懂,只听她看着就赞扬了 起来,「可以啊你,画的真好,没看出来还有这本事,我还以为你只会打架和看 病呢.....。」 我撇撇嘴,「你没见过的多着呢.....。」接着又舔着脸的讪笑一句,「既然 画的好,我又出了不少力,那个.......有奖励吗?」 可能平时也没人和她提过这种事情,所以她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开口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啊,可不能太过分哦.....。」 「我暂时还没想到,等想到了再说也不迟.....。」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 她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么漂亮的女人虽然也想占点小便宜,但确实也没想到 该怎么办,并且又怕她反悔,所以换了个话题道,「不过目前呢,还有一个紧要 问题摆在面前,这粮食可以买,要塞也可以建,损失的人也可以招,但眼下最缺 的是武器.....。」 「你说的也是我爸和师爷担忧的,经过上一次战斗,枪支损失了不少,并且 子弹也快打光了,要是再不想办法,恐难以为继。」 「那更要尽早打算了,他们高家的家底厚家业大,要是等他们喘息过来,说 不定哪天又会上来,到那时可就不好办了,不如趁着现在双方休兵的时候,赶紧 想办法。」 「那明天我们去找爸爸再商量商量吧。」 「如此甚好。」 听她这意思,好像已经不把我再当作外人了,这是个好的开始。谈完了事情, 她回去自己屋里去了,忙碌了一天,我也倒头就睡着了。 第十章:下山买武器 清末以来,农民运动和军阀战争此起彼伏,长期的战乱加之政府治理能力的 缺失,导致民间非法枪支开始泛滥起来。 官府和外国军队、农民军、革命党、会党之间冲突不断,每一次冲突或战事 后,都会产生大量溃兵,他们中很多人走投无路,就会带着武器投身匪帮。其次, 也有官员、士兵直接向下售卖武器的,如武昌起义后,南下镇压革命的北洋军中 即有人把缴获的枪支卖给河北土匪,一支汉阳兵工厂的快枪加200发子弹,能卖6 0到70银元……也正是自那时起,不起眼的汉阳造渐渐成了民团和土匪的主要武器。 昂贵的枪支是匪帮最重要的财产,如果一个匪帮没有属于自己的枪,那他们 就没法在当地立足生存。他们当中最著名的是一个叫孙美瑶的大土匪,1923年劫 持了一列火车上的100多名乘客,其中包括20多名外国人,是为「临城劫车案」。 孙美瑶匪帮自称「山东建国自治军」,所部3000人中有1200多人有枪。土匪持枪 抢劫,甚至对抗政府的新闻,时常见于各地报端。 而那些传统的地主老财们为了对付土匪,几乎也都家家有枪。不仅如此,他 们还会凭借本身的财力,组织民团武装,表面上是为了对付悍匪,其实也是用来 镇压农民的一种工具,本质上讲和土匪其实没什么区别。 再进一步的则是商人自卫组织而成的商团。商团财力雄厚,其下属「团军」 装备的都是先进枪炮,足够的自卫能力,政府甚至也只能让步…… 白天的时候,老大将主要的几个人都召集在了一起,一般这种情况,肯定是 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发布。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坐在上面时不时还会咳一下, 那李妇人陪在旁边服侍着他。经过昨晚的搅扰,即使有人在,她见到我也总是露 出一抹笑意,我只能假装没看见。 「今天让大家过来,是要讨论一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家有什么话都可 以说……」 老大坐在上面开了头,下面的几个人纷纷响应,他们七嘴八舌,有的说要继 续屯粮,有的说要发展队伍,有的说乘胜追击再出去抢一笔,还有的说希望能将 金条换成银元分发给大伙,但基本上没人注意到买武器的事情。 「好了,好了,你们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让我们听听师爷怎么说。」 师爷欠了欠身子,又扯了扯嗓子开口道,「大家说的都很好,但现在最要命 的是手里缺家伙,上次差点吃了亏就是因为我们人少枪少,一波消耗过后,现在 仓库里的子弹已经不多了,大家应该很清楚,我们是土匪,枪就是我们的本钱, 要是手里少了这东西,就没有人会买我们的帐,所以我的意见,现在当务之急是 买枪。」 师爷说完众人才觉得有理,于是接下来就是筹划买枪事宜,老大这次也是准 备干一票大的了,上次抢回来的十五根金条,除了拿了一根用去买粮食,还剩下 十四跟,他准备拿出十根金条来买枪,也算是要下大本钱了。 买枪的事情以前都是老三和师爷负责,不过这次老大好像是故意的,指明了 要老三去修建工事,并且还把我一早给他看的地图交给了老三,嘱咐他要按质按 量尽早完工,接着又将招兵的事情一一交代了下去。 老三信誓旦旦的要大家放心,不过最后还是问出道,「二哥买粮食还没回来, 那应该派谁去买枪啊?」 「我已经想好了,这次就麻烦师爷和段兄弟跑一趟了。」 老三好像有些不满,不过自从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后,他倒是识趣的没有再为 难我,但这却是我自己没有意料到的,连忙朝林老大回道,「这应该是你们内部 的事情,让我去不太好吧……况且我也没干过这种事情啊……」 老大直摆摆手道,「哎,段兄弟谦虚了,你图画的好,仗打的了,这点事情 应该还难不到你,何况也不是你一个人去,不是还有师爷呢么……我看你们要不 明天就下山去县里吧,该找谁听师爷的就行。」 军队里的武器弹药都是统一下发的,有专门的后勤在保证着,所以私下买枪 这事情,只是听说过但我确实没干过,不过想着能下山,我早就等得着急了,所 以也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我也要下山!」我们说着事情,林悦悦也插嘴起来。 「他们是要去买枪,你跟着下山干什么?」林老大一下没答应。 「他们买枪我又不拖后腿,听说县里好玩的好吃的多,我也想去县里看一看, 爸你就答应吧……」这林悦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去城里玩一玩,她撒娇似的 朝林老大说着,还拉着他的手恳求。 这老大也是个疼闺女的人,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得不答应了,不过为了安全 起见,叫了一个身边名叫贺立开的人跟着一起保护她。 人多反而目标大,我们一行四个人,第二天便带着十根金条出发了。 师爷负责去联络一个叫做刘黑子的人,这种私叛枪支的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 他们这个道上自有一个道上的规矩,不是人多就能搭上线的,我既然帮不上什么 忙,所以干脆和林悦悦一起,以逛县城为主。 这姑娘山里长大,可能还是第一次进城,对她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当然 就这个新地方来说,其实对我也是新鲜的。往日在北方的大城市里混迹惯了,无 论是北平还是天津,熟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这小县城按理说也没什么特 别的,但一个地方一个情况,哪怕是穷乡僻壤也自有它的独特之处。 走在街上,先是尝了一碗华阴馄饨,这玩意又名编食,馅里萝卜配上猪肉, 听店小二说是华阴人过年过节待客的佳食。接着是华阴有名的大刀面,它的名字 和华山一样有气魄,顾名思义,大刀切的面叫大刀面。浇上事先调好油炸面酱、 粉条臊子,调入醋、盐、辣子油,即可食用。 在山上憋了许久,这林悦悦和贺立开也都敞开了胃口,吃完还不过瘾,又叫 了华阴水晶饼,这饼有别于山西肉夹馍,因其馅芯透明发亮,犹如水晶而得名。 它小巧别致,吃在口里润香适口,油多而不腻,糖重而渗甜,具有浓郁的玫瑰芳 香和橘饼清香,听说曾与燕窝、银耳齐名。 出了卖小吃的巷子,远处是一座茶楼,大老远就看见里头坐满了人,好像是 在听什么戏一样,惹得林悦悦也想跟着凑热闹,于是我们三人买了二楼的座位, 边喝茶边看下面的人表演皮影戏。 影戏从有文字记载,已经有两千年的历史了,传说是由汉武帝身边的大臣李 少翁所创,《汉书》里有记载他曾为武帝表演过,一般认为是皮影戏最早的渊源。 皮影戏,又称「影子戏」或「灯影戏」,它不同于京剧或者黄梅戏,更与电 影等大相径庭,而是一种以兽皮或纸板做成的人物剪影以表演故事的民间戏剧。 表演时,艺人们在白色幕布后面,一边操纵影人,一边用华阴老腔讲述故事,同 时配以打击乐器和弦乐,有浓厚的乡土气息。 看完了表演,往前走着差不多就到了县城中心的地方,这里更繁华一些,可 能得益于交通地理位置比较好,或者是受益于离华山不远,天下客比较多。这附 近不仅有银行,还有豪华一些的酒楼,服装店和照相馆也是不缺的。 这倒是很新鲜的地方,来此已经四个多月了,初时还真有点不太习惯,此时 见到了照相馆我便有了主意。先是去银行取了钱,然后带着林悦悦和那个手下, 每人都拍了照,这还不算完,在我高价的利诱下,还在店里买了一部照相机。 他们自是没见过这玩意,但是应该知道照片是怎么回事,所以一个个表现的 都很开心。出了照相馆,我又带他们去了服装店,这种店里卖的衣服和乡下裁缝 店里的不一样,都是成品并且做工更精良,样式更多,而且是设计过的,显得比 较时尚,多是富人的最爱。 起初林悦悦似乎还不太愿意进来,当看到那花花绿绿的衣服,着是土匪也难 免心动。女人总是爱美的,和那些土里土气的衣服不同,这些衣服穿在身上,不 需要怎么打扮都显得美。她自己选了一身衣服裤子,我又给她选了一身裙装,她 开始是想拒绝的,但当说出我来买单时,她不仅收下了裙装,还给她父亲和师爷 也挑了一身上等的西装。 贺立开这人似乎惯了山野生活,怎么说他也不要,我想他这种山野粗鄙之人 可能都这样,也就作罢。我给自己也选了几件合身的,付了钱,大家才拎着大包 小包回去。 师爷先一步回来,他已经联系上了那个外号叫刘黑子的人。150银元可换1条 枪外加500发子弹,以一根金条2斤的量,现下可换成1000块大洋。那刘黑子说了, 十根金条可以卖个熟人价,给70条枪外加5万发子弹。 交易的地点约定在城西的一座老爷庙里,事不宜迟,天黑的时候不容易被人 发现,落脚地是临时租的民宅,留下林悦悦守着,我师爷还有小贺,带上了金子 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我本以为对方也会有人过来,然后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事情并没有我 想的那么简单。从师爷口中得知,枪支买卖的规矩,都是事先商量好,先将财物 埋在某个地方,他们会带着东西把财物挖走,然后再埋上枪支、弹药等着买家来 取,除了接头的人,双方真正的主家并不会见面。 我并不了解这些道道,但也是略有耳闻,所以没有提出什么质疑,三个人很 快埋完了钱财。夜黑风高,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又守了一会我们才离开。 白天的时候,除了那小贺,我们都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师爷昨天忙一直没 有出来,今天林悦悦依旧热情高涨,带着师爷逛了一天,去照相馆取了照片,相 片上的她青春而又不失美丽,她很开心。其实我们三个大男人都在等着拿枪的事 情,还是有些着急的,只是不想扰了她的兴致,所以陪着林悦悦又再外面吃喝玩 乐了一天。 焦急的等待了一个白天,晚上的时候又是我们一行三人来取货,还是在这个 破旧无人的老庙里,可是当我们在地上挖了又挖,一连挖了好几个坑却什么也没 见着。不用细说,我们都意识到被撕票了,包括小贺在内,我和师爷这下傻眼了。 我们三人白天一直都在,所以吃掉这笔金子的人不可能是我们自己,那就只 能是那个刘黑子摆了我们一道,这人是师爷搭上线的,他气得直跺脚,「刘黑子 这个狗娘养的,竟敢耍老子,逮到非拔了他的皮.....。」 「杨师爷,眼下得赶紧追回那笔金子,老大交代的事情,要是搞砸了,我们 可没法较差的。」 十根金条可不是小数目,我们都很紧张,好在师爷对刘黑子有过调查,只听 他开口道,「我知道刘黑子这小子喜欢赌钱,他得了这笔钱肯定会去赌场里,我 们得赶紧找到他,要是被他挥霍完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师爷和小贺对县城里的黑色地带要熟一些,我跟着他们一起,找了一个又一 个赌场…… 「刘黑子,你今天怎么有钱来此消遣了……」 因为政局的混乱,如今的赌场已经不需要开在『地下』,一般只需要给当地 的官员定期打理些钱财,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开起来了。这都与时下动荡的社会不 无关系,加上军阀和上层人物不少也爱赌,而且开赌场赌坊收入也丰厚,一般是 地方掌握的财政收入之一。 只见在一个名叫『老西门』的赌场里,一位面色黝黑的男人混迹在牌桌上, 他手舞足蹈,表现的比往日要阔绰许多。 「哪用你管那么多,老子今天有的是钱,这次我买大,你们到底跟不跟啊……」 「当然跟啊,你买大那我偏要买小。」 赌场一直是流氓地痞云集的地方,而且为了吸引更多的流客加入,开赌场的 还会雇佣舞女歌姬驻场,这也造就了全国各地厚重的赌博之风,从形形色色的赌 博方式来看,最为中国人喜欢的无疑还是牌九、执塞子和麻将。 「买定离手……」「开开开……」围在一圈的人也都各自下了注。 「真是晦气,他妈的又输了。」 那刘黑子今天的运气似乎不错,一会面前就赢了很多注,不过当大家都还在 等着开下一轮的时候,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脸色惊变道,「今天 就到此吧,不玩了,我要走了。」 他已经赢了好几圈,这回要走,旁边的人当然都觉得很扫兴,纷纷拉着要走 的他道,「怎么滴啊刘黑子,赢了就不想玩了,那可不行啊。」之前那个和他说 话的人也是很不满,「就是啊,哥几个好不容易今天陪你玩,你什么意思啊?」 「都给你们,我不要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刘黑子扔完话,拎上手里 的衣服就想跑。 「哎,这钱都不要了,怎么回事啊?」 我们三人连着进了几家赌场,终于在老西门碰上了刘黑子。不过那人眼也够 尖的,师爷认出了他的时候,他也见着了师爷,见师爷身边还有两个人一块来势 汹汹的,刘黑子眼见着不妙撒腿就想跑,还好我和小贺反应的快,急忙翻身跃了 过去,拦住了他的退路。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赌场里,打手们的注意。像这种场合,都有专门看场子 的人,一是为了镇场子,二是为了对付捣乱的人。在我们抓住的刘黑子的时候, 几个大汉也围了上来,显然是不想让我们把人带走。 热闹的赌博声已经停了下来,旁边的舞姬也驻足观看过来,这种情况下,赌 场的当差执事也从后面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啊,谁人敢在我们老西门闹事, 是嫌活得不耐烦了吗?」 本以为今晚要大干一架,谁知师爷原来和他居然还是认识的,我们抓着刘黑 子的衣服没有放人,师爷上前一步道,「原来是王主事,幸会幸会……」 那人一看是杨师爷,架子也收敛了一些,象征性的回了一句道,「呦,这不 是杨师爷吗……你不在山上呆着,到我们这里有何贵干?」 「王主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们都是道上的人,彼此的面子还是会给一点的,只见他们走到了后面,彼 此来来回回说了几句,那王主事便喊话道,「让他们带走。」 这话一出,那刘黑子自知要祸到临头,连忙开口向王主事求饶起来,「王主 事,我可是你们店里的常客,这些人会要我的命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少啰嗦,大家都是道上混的,那就要遵守道上的规矩,你的事情,就算是 老板来了,结果也是一样的。」他说完朝看门的手下摆了摆手,示意打开大门放 我们出去。 「多谢,多谢……」 一路上,小贺揪着刘黑子的衣领,一直把他拽到了老爷庙里。这家伙估计也 是练家子出身,手劲比较大,将那厮扔了进去,我和师爷便关上了庙门,也跟着 围了上来。 刘黑子这厮见情况不妙,连忙爬起来求饶,「杨师爷,搞错了,误会,这绝 对是个误会……哎呦,痛,别打了……」 小贺二话没说,对着刘黑子就是一顿揍,不一会已经鼻青脸肿,打的他哇哇 直叫,「好汉,别打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师爷见他像是想说什么,示意小贺停了手,走到跟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脸道, 「钱在哪里?」 「钱,什么钱啊?什么钱,我不知道啊.....。」 师爷见他还在耍滑头,也是气不打一出来,拍他的脸变成了捏他的脸,气势 汹汹的喝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再问你一次,钱呢?」 刘黑子嘴硬停了一下没有回答,师爷便示意小贺继续,只见小贺从身上掏出 了一把刀子,横在刘黑子面前晃了晃,「你应该知道道上的规矩吧,撕票可是要 剁手的,快伸出来吧!」 「别啊,好汉别,钱...钱都在赌场里了,你应该去找那王主事要才对....。 。」 「既然这样,那我可要来真的了。」他自己不敢伸手,小贺便强行将他的手 抓了出来,然后一个快刀闪过,只听刘黑子「啊..。」的一声惨叫,切掉了一个手 指头下来。 所谓五指连心,那不可谓不痛,股股的冒着鲜血,刘黑子疼的龇牙咧嘴,不 过这还不够,他们是土匪,下手自然是比较狠的。师爷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脸道, 「再不说,下一个要少的可就是这只手了。」 「别,我说,我说......钱是我拿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刘黑子不 得不乖乖的就范起来。 「拿了我的钱,那我要的枪呢?我们可是老顾客了,这样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啊。」 「我也不是不想给你们那批货啊,可是眼下省主席杨虎城颁了行政令,严厉 打击枪支贩卖,上个月才抓了一匹拉去枪毙,没有背景的人已经不敢接这行生意 了。于是本地这枪支的生意都转到了县长那里,被他家公子垄断了,我本来也是 想从他那里给你们拿货,可他一听是你们的人要,就没有答应,这我也是迫不得 已啊,还请杨师爷明察.....。」 他说的应该也不是假话,不过当下还是追回钱财要紧,师爷接话问道,「那 然后呢?那笔金子被你藏在哪里了。」 「我也知道你们发现了肯定不会轻易绕我,所以我也没敢动啊,他说着瞄了 房顶的一个角落上。」 这家伙倒是会藏,害我们三个挖了半天也没有挖到,原来是被他挪到了房顶 的一个暗格里,我过去取了出来,点了一下还是少了两根。 那刘黑子见我们脸色一变,他害怕的赶紧道,「那两根输给赌场里了,不过 如果你们想继续换成枪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指个路,那柳县长家的公子虽然不好 惹,但是他老婆却很贪钱,你们可以从她身上下手。」 「真的?」这是个重要的信息,这次最怕的就是无功而返。 「当然是真的,那柳公子的老婆我认识。」 「好的很,只要你配合这次就不追究你了,不过还得麻烦你给带个路吧。」 没有再追究那两根金条的去向,但是人还是要绑着带回去的,这样以来这小 子定不敢使诈。 从刘黑子口中得知,这华阴县的县长名叫柳重喜,柳县长膝下有两个女儿和 一个儿子,之前说的柳公子即是他儿子,排行老小名叫柳羽,柳羽的老婆是省城 嫁过来的,听说也是达官显贵出身,好像是叫做张美玉......他没有介绍那两个 女儿,但我隐约记得上回一个樵夫说过,那柳星若也就是我的母亲,她是县长的 女儿,所以要是这样一来,那这个要找的柳羽和他夫人,就是我的舅舅和舅妈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当然这些只能我自己放在心里,对这 些个外人是万万不会说的。 柳家的大宅很气派,打听清楚了地方,我和林悦悦负责盯梢那柳夫人张美玉, 小贺和师爷负责去盯梢柳羽。找了一间茶馆,在二楼坐了下来,这里居高临下视 野开阔,叫了些茶水打发时间。 我和林悦悦对坐,品茶的时间里,我隐约看到了高小姐的出现。不一时,林 悦悦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那长长的乌黑长发,再配上高挑的个子和华丽的穿 着,外面还真是高小姐。她当然不会注意到对面的茶楼,大门外有人迎她进府里, 不一会她便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这高小姐什么来头啊,怎么她和柳家也有关系?」我装作什么也不知晓的 样子问道。 「别高小姐来高小姐去的了,她叫高颖,年龄可能二十还不到,是高家二夫 人柳星若的女儿,也就是柳县长的外孙女,可能是碰巧来县里探亲的,所以在这 见着她也没啥可惊讶的。」 本地人还是知道的要多一些,上一次她们碰面那次,林悦悦可能对我还有所 防范,这些信息她没和我说过,时间久了,他觉得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所以也就 和我说了这些情况。听她提到了柳星若,我不免又来了兴趣,追问了一句,「那 柳星若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既然是县长的女儿,又怎么会看上高家这样的人?」 按理说即使是门当户对,一般人嫁女儿也会选择一番,至少对方人品要过得 去,就高家这种连百姓都唏嘘的名声情况,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怎么,你见过高夫人啊,这么关心起来这对母女了?」 「当然没有见过,我就是好奇,再说这不是为了便于掌握更多情况吗……。」 「你们男人……」林悦悦瞥了个嘴,她没有说完,但那意思好像是你们这些 臭男人是不是就喜欢打听漂亮女人的事情。收了收心神,她才回道,「那柳星若 应该是后来才改嫁的,听说他前夫表面是做药材的,暗地里却卖大烟,后来风声 走漏,十里八乡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再后来她家就出了事,家烧了丈夫也死 了,想必也是与那大烟有关系……」 「然后她就改嫁了?」 「可不是吗,她会跟高华那个人,谁知道是什么情况呢……」林悦悦一副很 可惜的语气,「不过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时还小,镇子上这些个事情 也都是听别人说的,说不定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一定呢……」 很难想象她会这么看我妈妈,并且语气里似乎一直透着某种同情与可惜,便 疑惑道,「听你的意思,感觉你们不怎么讨厌这个高家的夫人。」 「她与高家的人不同,她是个好人,我们土匪虽然打家劫舍但也是有原则的, 不会欺负这种妇人的……」林悦悦说了一通,茶快凉了,她大喝了一口,抬了抬 头看着我竟又喃喃的补了一句,「好了,说了这么多,有件事情要提醒你,以后 要是见着那柳夫人,可要当心点了……」 我心想那可是我亲生妈妈,我需要当心个什么呢,但听她这是像话里有话一 样,也难免不问了出来,「为什么要当心啊?她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吗。」 「那倒没有……不过就是…..长得漂亮呗!」 不用她夸,妈妈确实美丽至极,至少是我至今见过的最有女性魅力的女人, 她能这么看本也没什么错,但我可是人子啊,她在我面前这么说似乎不合时宜, 即使她不知道她口中的女人是我妈妈,但我还是觉得怪怪的,就好像在她眼里, 妈妈的美也是我可以垂涎三尺的,我摇摇头调笑了一句,「那有你漂亮吗?」 「有你这么问人的吗……。」林悦悦娇嗔了一声,才慢悠悠的说道,「那还是 我小的时候,下山玩见过她一次……现在的话我哪还知道谁更漂亮啊……」 林悦悦说着还下意识的碰了碰耳边几丝散乱的头发,她的话更像是想表现她 更年轻,对于有没有柳星若漂亮,她好像并没有多少自信。 妈妈的风采我已经领略过,即使有年龄优势她也不及我妈妈万一,不过我看 破也不说破,而是半讨好道,「你比她更年轻,当然会更漂亮。」嘴上说着这样, 心里想的其实是我更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 一连跟着观察了几天,我和林悦悦基本上摸清楚了这个张美玉每天的动向。(未完待续)作者: 2022/10/10发表于: 字数:21,039 字 第十一章:强上舅妈 张美玉喜欢打麻将,上流社会里的太太都是这样,不缺吃穿,总得给自己找 点乐子打发时间。 「真晦气,怎么又输了,再来最后一把啊,再不赢我可就得走了……」新的 一局开始前,张美玉从包里掏出了最后一点软细出来。 「我说美玉啊,你这不是在我们姐妹面前哭穷吧,县长的媳妇还缺钱,那说 出去可就没道理了啊。」以张美玉的身份,当然谁也不会相信她会没钱花,对面 的妇人太太首先笑着质疑了几句。 「你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管的严,他就怕我乱花钱,不瞒你们说,就这些还 是我平时攒的私房钱呢……」 「不是都说柳少爷怕老婆吗,怎么着他还敢管你啊。」另一个太太也插了一 句。 「这倒也不假,别的事情他都听我的,可就是这钱的事情太抠门了……」手 里摸着麻将,张美玉还在姐妹面前诉起苦来了。 「谁让你长的漂亮,我看人家柳少爷,八成是怕你有了钱在外面养小白脸……」 一群妇女们在一块,说话最容易不正经,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去去去,埋汰谁呢,我要真想养,那他也拦不住……」 「说着玩呢,美玉你不会当真了吧,不过也是,就你这张漂亮脸蛋,到哪里 都有一堆男人围着,姐妹们可羡慕了。」 「要我说啊,美玉,以你的身份,市里娘家是当官的,县里也属你们官最大, 就凭这些资源,你自己还弄不到钱吗……」 妇人们唠嗑通常是家长里短,也不知道她听没听的进去,不过这最后还是输 了麻将,再玩下去就要借钱了,这张美玉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她自然不会这么干, 离席起身拎着个包,闷闷不乐的从大门走了出来。 「黄包车……黄包车!」 贺立开在外面已经等了有一会了,看到这回人总算出来了,他带了个帽子, 拉着车子迎了上去。夜色不是很明亮,张美玉并没有看出来哪里不对,她上了车 坐定就示意小贺回府。 拉着个女人,根本不需要多少力气,黄包车钻了一个又一个街巷,一直将她 拉到了我们落脚的地方,这张美玉才发现不对苗头。 「老赵,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张美玉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但小贺没啃声。见他丝毫没有停下来回应的意思, 张美玉这才显得慌张起来,「停下,你不是老赵……喂,你要把我带到哪里?跟 你说话呢,我要下车。」 原来那人姓赵,不过他早已被捂住了嘴巴绑了起来,人正被关在了后院里。 小贺没有理她,此时已经来到了一个路人稀少的院前,车子才停了下来。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唔,不要……」 她急促的样子,像是要喊人了,我也早守在门外等着了,见小贺果真把人带 来了,我不加迟疑,快速上前在她还没大声喊出来前,将一团手帕塞进了她的嘴 里。欺负女人我最拿手了,在她身体的扭摆反抗中,还是没能摆脱我的一顿捆绑, 然后把她拉进了隔壁屋里。 师爷和林悦悦也在里头,小贺停好了车子,也走了进来,并顺手带上了门。 明亮的灯光下,张美玉惊恐的盯着我们看了看,显然都是陌生人,她神情中显得 愤怒又有害怕,眼神漂浮不定,似想弄清楚我们会对她做什么。 门已被关的严实,想着还要问话呢,我上前摘下了塞在她嘴里的东西,还递 了个椅子过去,示意她坐下。 「你们是谁,竟敢撸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要是被县长知道,小心你 们的脑袋,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赶紧把我放了。」刚一拿掉东西,这女人就是一通 叫骂,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一样自报家门,这是被绑架的通病,表面上骂 骂咧咧,实则色厉内荏内心怕得很。 「别激动柳夫人,我们没有恶意,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我才不会配合你们这些地痞流氓,你们还是赶快把我放了,我丈夫晚上要 是见不到我人,他会让保安队和警局的人出来找你们算账的。」眼见着提县长不 成,她又把她的丈夫搬出来了,大有恐吓之意,不过这对一般的人或许有用,但 是对土匪向来没什么用。 「臭婆娘,谁不知道你丈夫最近忙着生意,都好几天没回家了,等他来救你, 那可就有点晚了……」林悦悦已经等地不耐烦了,为了增加效果,还拿出了一把 小刀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然后将刀的背部在她的脸上碰了一下,嘴里拉长了声 音道,「瞧这圆圆的小脸蛋,都说柳县长家的公子是个浪荡子,没想到这娶得夫 人还挺漂亮的。」 「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啊。」女人的克星果然还是女人,张美玉强装的 镇定一下子泄了气,脸色骤变开始害怕起来,「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家有的 是,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我们不要钱。」见这女人已经上道了,我也发话了。 由于我的身体靠的有点近,她的面容近在咫尺,灯光下妇人确实是个美人胚 子脸,蹙额秀眉小脸涨红,双手被反绑使得胸部曲线饱满毕露,我盯着她的俏脸, 想着这妇人居然就是我的舅妈,渐渐眼里有了不怀好意。 这妇人明显感到了我的些许心思,她脸上一红,收紧了一下身体,不由得喃 喃低语,「那你们要什么……」 要什么?要不是急着拿货,我还真的有了和这样的妇人来一次的想法,瞧这 白白的皮肤,风韵的身材,搭配魅惑的眼神,一股子诱人的熟女气息扑鼻而来, 反正她也不知道我是谁,就算上了这个女人又能怎样。 我在心猿意马的想着,林悦悦却没好气的拉了我一下,只听她干脆的道, 「我们不要钱,你放心也不劫色,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们就行。」 女人还是放心女人啊,至少不用担心被污了身子,张美玉可能以为林悦悦的 分量比较大,不假思索的朝她回道,「那你们想让我配合什么?」 那林悦悦也不耽误时间,「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听说你家男人手里有一笔枪支贩卖生意,我们想让你出面,将这笔生意让 给我们。」 她家的事情,妇人多少应该了解一些,听我们表明了意思,张美玉显得有些 震惊,她肯定没想到我们是冲着买枪来的,也知道其中的厉害,「我只是一个妇 道人家,这些事情平时都是我丈夫打理的,要是被他知道我偷偷的给你们送枪, 他一定会休了我的……」 「柳夫人也别那么看轻自己嘛,我们可都早就打听了,柳公子对你可是喜欢 的很呢,再说你背后有市里人撑腰,他敢对你怎么样,况且我们也不白拿……」 林悦悦示意,师爷将早就准备好的金条拿了过来,给面前的妇人看了下,接着道, 「等完事了,这些钱都是你的。」 妇人看了看那金灿灿的金子,眼里也是一阵发光,不过还是有些紧张的道, 「可那批货都在他的手里,而且他手下的人也不一定听我的啊。」 「柳夫人是聪明人,我相信只要你愿意配合,方法还是有的,怎么样,配合 不配合就看你了。」 「这是枪不是小事情,容我再想想……」 「那好吧,我就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想一想……不过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明天再不给个话,我们可就要撕票了。」 不确定这女人会不会帮忙,但目前主要还是要以恐吓为主,所以我们离开时 也没有帮她解开绳子,甚至连口饭和水都没有。眼见着我们出去,妇人急急忙忙 的想让我们给她解绳子,又嚷嚷着饿了,可我们根本就没理她。张美玉是官僚人 家,生活优越惯了,这只不过是小小的手段,就是要这样消磨她的锐气,我们才 有可能成功。 以前习惯了独睡,所以师爷和小贺是一间屋子在东头,林悦悦是一间屋子在 中间,而我自己这一间是在西头,关张美玉的地方是一间杂物间。可能是白天水 喝的太多了,半夜的时候被尿憋醒了,等出去撒完了尿走回的时候,隐约听到那 妇人房间里有动静。 半夜三更的,出于一种警惕,当然还有一种好奇心,我便没有回我的屋里, 而是挨到了杂物间。 寂静的夜里,光线昏暗,甚至连一丝亮光也没有,也就是这样的夜里,容易 把那细小的声音放大。晴朗的夜空下,靠的近了,才大致听得清阵阵淅沥沥的声 音,这声音太特别了,以至于我瞬间精神一振,然后伸出手轻轻的在窗户上戳了 个洞,勾着头往里望了望。 在院子里的杂物间之中,此时这一个被绑住手腕的美妇却在墙角边小解,虽 然看得不清楚,但从那轮廓和动作来看,妇人正蹲在那里,动作小心翼翼,在干 啥不言自明。 分泌物洒在柴草上,发出丝丝缕缕淅沥沥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格外清晰,蹲 了一会后,妇人抬起了屁股摇了摇,然后开始起身,用不太灵活的双手一点一点 的往上拉裤子,配合着腿上和腰部的扭动,虽然花了老大回时间,但最终还是穿 上了。 咯吱一声,门开了。 突然的变故让妇人张美玉很紧张,她伸过脑袋往这边看,直到确定是有人进 来了,才不知所措的重新站了起来。她才穿完裤子回到草堆边准备休息,这么羞 人的事情要是再晚那么几分钟,就会被人撞见,妇人心中暗道好险。 「谁?」 光线不是很明亮,我从进来只是往里走,却没有出声,妇人多少还是有些害 怕,连声音都带了点颤抖的。我关了门,寻着窗台找到了油灯点亮,妇人这才看 清是我走了进来。是下午见过的人,她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又紧张起来。 这间屋子是在院子的角落边,只有侧面有一扇不大的窗户,所以点了油灯根 本不怕会被人看见。张美玉这个妇人长的不赖,年龄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一身 绣花旗袍将她的身体衬托的婀娜有致,我已经许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晚上 的时候对她就有点心痒痒了,这刚才又被她撩拨了一些,禁不住的眼里充满了情 欲。 借着油灯,见我渐渐走近,妇人明显也发现了我的神情不对头,连忙呼出声 来,「你别过来!」 妇人很紧张,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加之双手反绑,那紧身的旗袍紧紧束缚 着一对大乳房,春光更显诱人。我贪婪的盯着美人儿看了看,又假装走到了她刚 才小解的地方找了找,然后嘴里不由露出一句耻笑,「这屋里什么味道啊,太太 你刚才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妇人显然知道我刚才就在外面有一回了,脸上 顿时变得羞红起来,并且又羞又急的嗔了一句,「你无耻。」 我又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嗅了嗅,妇人躲闪着却躲不开,我在她颈部闻了闻, 又靠近她的衣服闻了闻,然后深吸了一口调笑道,「嗯,有点骚味,不过我喜欢 太太的这个味道。」 妇人被绑住,她的动作很不方便,见我色迷迷地游走在她的身边,有些害怕 的开口道,「你别乱来啊,不然我喊人了……」 妇人想喊又有点不敢,因为我们是土匪,她不确定喊过之后会不会引起人的 注意,如果运气不好,或者还会遭致更严重的报复。所以她很紧张,身体也紧缩 着不想和我靠的太近,但就是这样的女人才别有风味,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成熟 猎物,我只觉自己心底恍若有一团不可熄灭得火焰在逐渐狂烧一般。 旁边的房间里还有人,其实我是害怕他们中有人会醒来发现的,所以随手从 屋里扯了一块发旧的粗布塞进了妇人的嘴里,妇人想反抗,但是身体动弹不得, 力不从心的被我推到在地。 「柳夫人姿色不浅嘛……」我也蹲下身子,抬起了她的下巴欣赏起来,「刚 才太太脱裤子的样子实在把在下弄得有些受不了,这回还要麻烦你帮我去去火啊。」 抬了抬她的下巴,又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吓得妇人直摇头,嘴里塞着东西, 也止不住的支吾着嗓子乱喊乱叫。不过还好,门窗已经关紧了,不是靠的很近, 外面人根本不会听得到。 这张美玉是县长家的儿媳妇,在本地人的眼里,估计一直是高高在上的阔太 太、少夫人,能把这种人骑在身下任意玩弄,那真的是很刺激。再联想到这妇人, 背后的身份竟是我的舅妈,我就更加一阵冲动。反正她现在已无反手之力,就算 她的背景再大,晾她事后也不敢怎么样吧,心里美美的想着我便朝她的面前压了 上去。 看着身下的成熟美妇人,只觉得自己的欲火在也忍不住了,一只手连忙开始 将她身上的旗袍解开,另一只手则是开始慌张地在自己的身上解除着衣服。 被我重重的压在身上,妇人的身体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她很不配合,但是 旗袍的扣子并不难解,三两下后,她的衣服还是被我无情的解开了。 可能面对的是一个蛮横不讲道理的男人,妇人感觉到了屈辱,当然还有一种 说不明的来自于贞洁人妻的道德压力,让她感到了浑身都处于不自在之中,她的 思想在挣扎,身体跟着颤动起来。 「好漂亮的肉体……」我的喉咙吞咽了一下,加速了去解自己身下的裤子, 只听啪的一声,裤子已经被扔到了地上,然后露出一只大鸟。我的巨径异于常人, 勃起后青径暴涨露在妇人面前,只看到一眼她的脸颊似被火烧,闭上眼睛不太敢 来看我双腿之间的那玩意,即使身为人妻少妇的她也不禁感到了喉咙有一阵阵的 灼热感。 「柳夫人,我的东西大吗?」 说完我的双手颤抖着向着张美玉的胸前那双裸露出来的高耸胸部伸去,而身 下这个美丽妇人却紧紧咬着下唇,身体也在做着剧烈的挣扎,可是被我牢牢的固 定住,她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啊,不要.....。」妇人含糊着出声,脑袋摇晃的厉害。 当她的胸部被我的一双魔爪给握在手中的那一刻,妇人的呼吸忽然停止了一 样,她不敢喘气,但是胸部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种不断传递的挤压感,酥酥麻 麻的,又像是触电般的刺激让她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小嘴之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了 一声嘤咛,脸上更是红的艳若桃花。 女人向来名洁是大,但随着国家衰败和社会风气的崩坏,女人失节已经不是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为了生存,无论是在城里还是乡村,公然搞性交易的女人 并不在少数......屋里上演的情境,即像是强奸又像是偷情。张美玉双手被绑住, 嘴里也没法出声制止,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这种被动着承受男人的爱 抚,不知道的人确实会认为她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搞偷情。 这女人的反应有些含蓄,料想她的丈夫并不能使她满足,想到这一点,我的 双手一下子摊开手掌按在了她的胸部之上。隔着一个束胸内衣,依然能够感受到 那一种香艳的温度,掌心握住饱满的奶子,雪白的美乳不断在掌中变换着形状, 充满弹性的乳房揉搓起来,就好像是摸着柔软的面团一般舒服。 三十多岁的妇人正值欲求不满的年纪,她的丈夫根本不懂怎么玩弄自己的女 人。在我对她敏感的乳房不断的侵犯下,妇人的鼻息越来越沉重了,腰身也跟着 颤动,似乎想要将自己的玉乳送到我的手掌之中一般,那娇小玲珑的少妇胴体, 渐渐升起了滚烫的温度。 「太太是不是被我摸得很舒服啊?」我知道她被捂住嘴巴无法回应,但还是 忍不住想问,就是想通过言语的羞辱来增加些男女情趣。 薄薄的胸衣掩不住妇人的一对山峰,但我还是嫌这太碍事了,也不管女人愿 不愿意,伸手将束缚着一双肉团的内衣解了下来,然后手掌肉贴肉的摸了上去。 妇人嘴里嘤咛了一声,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拱了一下身体扭过了脸,不敢面对玩 弄她奶子的我。 少妇风情最诱人,别人家的夫人调戏起来特别刺激,成熟的女人不似少女那 般干瘪,无论阅历还是身材都显得更加风情万种,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那种 少妇的魅力。 「砰砰、砰砰……」妇人的心跳声,不断地颤动着,在丈夫不知道地方,被 丈夫以外的男人压上了自己的身体上,妇人的内心一定在激烈的挣扎着。 被丈夫以外的男人玩弄,让张美玉变得迷惘了起来,而偷人妻子的刺激也让 我的欲望变得更加膨胀了。身体向前顶了几下,硕大的龟头在身下这个美妇的内 裤上来回摩擦,却忽然调笑道,「夫人,你下面湿透了,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 男人了……」 原本闭着眼睛的美人儿,听到我的话脸上顿时更红了,女人的反应很忠实, 她肯定刚才就发现自己动情了,所以才扭过脸装作一副被强上的样子。 「柳夫人嘴上不想要,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嘛。」这次我扶着她的脸没有让她 扭过去,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我便把头低了一下,听到她好像是在说我—— 「你这个混蛋……」 要不是怕她真的会大声喊叫,我真想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我也不知道自 己是不是心理扭曲了些,面对越是反抗的女人就越觉着刺激,特别喜欢征服这样 的良家美人,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露出春情的一面。 旗袍敞开扣子,大片白色的肉体露了出来,我的手伸到妇人的大腿根,慢慢 扯下了那松垮垮的内裤。妇人很不情愿,扭着臀部曲着大腿,可这种反抗注定徒 劳,不一会她的内裤就被我扒下扔在了一边。 这个是我舅妈的女人,就这样和我面对面的,都成了赤身裸体。看着身下的 香肌玉体,我的一只手抬起她的大腿抗在了肩上,一只手握住铁硬的鸡巴,对着 那热烘烘的肉洞戳了戳,等龟头上沾满了润滑的液体,然后腰身一摆,大肉棒无 情的破开成熟的花瓣,刺入了火热的蜜穴之中。 随着肉棒的头部慢慢地挤开了两瓣肥厚的肉片,张美玉浑身一阵颤抖,「噢…… 「的一声叫了出来。 身体之中忽然插入了这么一个异物,张美玉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那 坚硬灼热的肉棒,将自己的身体塞得满满的。当两人完全结合的那一刻,妇人的 眼角边上兀自有泪,但更显得妩媚如春水。 「嗷~~太太,你那里夹的我好紧哦.....。」 伏在了美妇人的身上,我的双手环住了她的腰肢,肉棒随着屁股而轻轻地扭 动着,感受这个美妇人妻那温暖紧窄的阴道的挤压。而妇人除了最开始的扭动拒 绝,这回儿被插入后却温软的如羔羊,只剩下阴道的颤动不停缠绕我的肉棒,这 情形根本不是强奸而更像是我两的通奸。 「嗯…唔...…」 张美玉的口中不断发出零散的几个音节,她的身体动不了,躺在草堆上,只 能重重挨姦,肥美的屁股轻轻的左右扭摆,像是要摆脱那害人的鸡巴,又似乎是 在迎合那令人销魂的快感。心里纵是有万般不甘,但还是被这个陌生的男人强行 要了身子,下体淫水不听使唤的溢出,内心也是被弄到情潮一片火热。 妇人心中暗骂自己的男人,都怪他好多天没有安慰自己的身心,才让这个陌 生的年轻男子钻了空子。肉棒戳在小穴里,也戳进了女人的心里,心态一变,妇 人也就变相的接受了实事,况且男人的鸡巴确实很大,不禁能给自己带来快感, 还有那红杏出墙似的刺激体验。 我并没有太察觉妇人的心理变化,只觉得美人儿密壶里越来越灼热,自己的 分身进入了一个十分湿润的世界,很火热,很紧窄。双手固定在张美玉的柳腰之 上,下体快速的抽动着,身下的巨龙被这个美妇的花穴夹得紧紧的,好像有一股 酥麻的电流通过了分身而在身体各处流传。 以前跟随部队打仗时,也祸害过不少良家,这些女人一般来说,刚开始会显 得正经反抗一下,只要把她们操的爽了,也就会渐渐沉沦在肉欲中,堕落成和窑 子里的妓女差不多,但之所以不喜欢逛窑子,享受的就是把这些个人前光鲜的女 人慢慢征服的过程。我的体质异于常人可谓天赋异禀,坚硬的肉棒又粗又长,一 下一下对着妇人柔媚的阴道不停抽插着。 「噢……嗯……啊.....。」 越是端庄的女人,在床上却越是放浪,张美玉就好像抛弃了一切的礼义廉耻, 即使明知自己是被迫的,她却忍不住防浪的音节越来越多。双腿不太明显的往我 的腰肢上动了动,她的屁股也不易察觉的摇动着,胸前那双雪白饱满的乳房更是 在不停地晃动着,两颗乳头坚硬的挺起,看起来十分骚媚诱惑。 「哦……哦……」美人儿舅妈无意识的娇吟着,身体微微挪动,下体前后迎 合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与陌生人欢爱这一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那 是一种充满酥麻与颤栗的快感。 阴道被大号肉棒塞得满满的,随着我的插入与拔出而引发的摩擦更是深深地 刺激着妇人堕落的心。渐渐地,在我的肉棒的抽插之下,这一个端庄秀气的柳家 夫人开始变得放浪形骸,她的表情妩媚极了,时而皱眉,时而轻咬着嘴唇轻轻地 摆动着脑袋,嘴里不住地露出几丝轻声呻吟,「啊……嗯哼……」 耳里听着高贵妇人的呻吟,肉棒更是频频进出身下这个美妇的蜜穴,带出了 一阵阵的淫水。不止是下面,就连她上面的小嘴流出的啖液也润湿了堵在嘴里的 布条,甚至一抹口水还流到了唇边,看起来煞是淫靡。感到身下的妇人已经被我 姦到迷失在了性爱里,我伸手将她嘴里的布条拿了下来。 「喔,别……别这样.....。」 张美玉双手抓住身下的草堆,无地自容的别过头去,但是阴道里传来的舒服 感却让她忍不住发出了十分风骚迷醉的娇喘,「啊……好深……嗯……啊……」 美妇人压抑着嗓音,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只要稍稍靠近房门,一定还是能 听到一些闷哼的呻吟声,以及那肉体缠绵的撞击声。 天空原本被乌云遮掩着的星光,不知何时又悄悄地从云朵之中露了出来,而 卧室里的油灯,依旧散发着昏暗的光线。 杂物间之中的男女之欢,也在激烈的的动作与高亢的呻吟之下恍若火山暴发 一般,逐渐地归于平静。此时扛着张美玉的双腿,我的上身微微蹲着,肉棒还停 留在她的身体之中,从爆炸欲裂的龟头处,射出了一股十分灼热的精液,深深的 冲击着身下这个少妇人妻的子宫深处。 「噢……烫死我了.....。」柳夫人此时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双腿之间更是 一片狼藉。 纵情的交欢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一对交缠着的赤裸男女,和他们急 促的呼吸声…… 第十二章:高小姐的帮助 独自在外和一个小自己许多的男人搞上了,而且还被他无情的内射,此时张 美玉的大脑一阵阵空白,她好像感觉到自己飞上了九霄云外,然后又从天空之中 摔下来,接着又被抛上去。 虽然不太能说出口,却从来没有这么畅快淋漓,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的她已 经不受控制地迷失在男人的挞伐之中了。她忘记了自己是被强行插入的事实,忘 记了这是在外面,更忘记了对方还是绑架自己的贼人。 在性方面她一向是传统保守的,但是这一次的交合是她最放浪的一次,这个 男人的阳具很大,也更持久,自己从来没有见识过,但是却让她获得了最大的满 足感。男人就好像是一头不知道疲惫的蛮牛,不断地开垦着,冲刺着,活了这么 大,到现在她总算知道了什么才叫做真男人…… 当这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身下妇人脸色阴晴不定,躺在那里发愣,我看 她像是在想着什么,乘她不注意就掏出了口袋里的相机,调好了焦距,又对了一 下胶卷。 「臭流氓,你还想怎样?」妇人呆滞了片刻,为心中的那些想法感到荒唐, 当再次抬起头时便发现男人好像在摆弄着个什么东西对着自己,直觉就认为不是 什么好事,然后嗔怒起来。 我还想怎样?我可不只是被欲望驱使的动物,干这个女人无非是排解性欲, 但真正的事情我是不会忘记的,听到她的声音大了起来,我重新将地上那团揉在 一起的碎布塞进了她的嘴里。手里拿着照相机,我又走到窗台将油灯拿了过来, 然后对着性爱之后,身体还是潮红未退的肉体拍了起来。 照相机的闪光灯,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不停闪着,妇人是上流社会的人物, 显然很快意识到了这是什么玩意,顿时慌了神,脸上露出一片惊恐之色。 「太太放心,只要你明天开始乖乖的与我们合作,这些照片我就不会洗出来…… 「妇人惊魂未定,胸前的饱满随着紊乱的呼吸就像小兔子一样在蹦跳,我又抬起 了她的下巴,朝着眼前的妇人威胁道,「否则,我会在县城里到处贴上你的照片, 然后让路人看看,她们眼中高贵的柳夫人是如何的下贱不堪。」 「流氓……混蛋……淫贼……」这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张美玉好歹也是有头 有脸的人,要真被人发现自己赤裸不堪的身体,那她真没法做人了,说着说着妇 人眼睛竟然红了起来。 女人的神情娇艳欲滴,惹得我忍不住有了一点同情,「啧啧……柳夫人这个 样子更有味道了,要把你的照片给别人看,说实话我还真不舍得呢……」 盯着她的小脸一个猛瞧,调情的意味很浓,我们的关系甚至比不上嫖客和妓 女,说这话令妇人羞涩的不敢和我对眼,她慌张的扭过了头。 于是我又找了几个角度对着美人的大屁股和香肌酥胸全都拍了一遍,认真的 样子就像是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大有拍艺术照的味道再里头。我很满意,收起 了相机,开始将她的旗袍穿回去。 沿着领口到大腿,一排扣子一会便全都扣上了,不过在我起身要收回手时, 妇人却低声呢喃了一声,我靠近听了下,隐约在说,「还,还差一样呢……」 她的声音很小,不是离得近差点没听清,我有些疑惑的瞧了瞧,妇人脸上一 片羞赧,等我一回神,好像才想到了什么。合着妇人的内裤还在地上呢,她这是 在提醒我帮她穿回去啊!于是我又弯腰将妇人的内裤捡了起来,不过却没有还给 她,而是在她的注视下,鬼使神差的装进了我的口袋里。 这下妇人更是一片羞恼的神色,那看向我的眼睛要把我杀了一样的瞪着我。 「嘿嘿,别生气,留个纪念嘛。」 妇人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支吾着嘴巴,我吹灭了油灯,然后头也不 回的离开此地回屋睡觉去了。 早上的时候,林悦悦将妇人拉了出来继续审问,还是让她坐在了板凳上,不 过妇人白天好像比晚上要拘谨,弯腰才坐定还将双腿紧紧并拢在了一起,我想之 所以这样,大概是因为妇人底下还是中空的吧。 她确实被辱了身子,开始还是有些不配合,于是我不断的给她使眼色,又拍 了拍裤口里的东西,她这才态度好转,很快答应了下来。 努力没有白费,看来还有转机,几人都很高兴,只是林悦悦还是有些疑惑, 担心她别回去使诈。不过在我一个劲的劝说下,并保证出了事情算我的,林悦悦 才答应将她放了回去。 有了把柄在我手里,张美玉变得很上心,连和姐妹们的打麻将都不去了。柳 羽的手下,她这个做夫人的也都是认识个七七八八的,柳公子平时就很怕老婆, 所以他手下的人也是知道的,并且张美玉背后是省城里的大人物,所以很少会有 人敢得罪她。 柳羽是县里的土地主,平时巴结他找他办事的人极多,所以每天的应酬也很 多,一天他喝了很多才回来,倒在床上就醉到不省人事了。张美玉自觉找到了时 机,他约我出来交货。 原来今天确实是有一批货要交出去的,但柳公子的手下见我面生,不确定我 是不是真的买主,而且他们的老大柳公子不在,行事不免有些谨慎。但张美玉却 觉得他是小题大做,不给自己面子,对着下面的人就是一阵痛骂。都是出来混口 饭吃的,那些个下人见主母发怒,个个吓得不敢做声。 我也不想多事,只是很着急而已,想着还是赶快接过这批货为好,便自掏腰 包拿了一些大洋出来,就当是给大伙晚上买酒喝,然后又给张美玉使了眼色。 张美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很知趣,懂得恩威并施。先是说了柳公子醉酒 不能来的事实,接着又对着下人们发了一番话,大致是出了事由她兜着,和尔等 无关这些,下人们心领神会,这才打开了仓库。 好家伙,小小一个县长的公子,居然能足足弄到八九十条枪和二十箱子弹。 枪是够多,但子弹满算也才2万发,确实少了点,不过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我早就 让小贺备好了马车,他来的也正是时候,将武器搬了上去,然后盖上了提早买好 的粮食,我让小贺先走了。 我也没想着让张美玉吃亏,不然她老公真追究下来,还是会有一番麻烦的。 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贺带来的箱子刚才已经搬了下来,打开后里头是十根 金条,每根足有2斤重,十根就是二十斤,折合成银元少说也能换个一万块大洋。 我将这些都给了她,这样算来,妇人并没有多亏。不过在我最后要走的时候, 她却叫住了我,伸出手来问我要手里的照片。既然这个舅妈还算识相,还帮我办 了大忙,我也就做了回好人,把她拉到了一边,塞给了她刚洗出来没几天的相片。 妇人紧张的看看左右,快速的放进了大衣的口袋里。照片拍的不赖,其中一 张是她别过脸的正面,几缕发丝散在耳边,充满成熟堕落的风情,我有些不舍得, 最后竟当着她的面,将这张留了下来。妇人瞪着我想夺回去,我示意她旁边有人 往这边看,她也很怕惊动旁边的人,让这些相片被人看到,最后无可奈何的看着 我将她的裸体玉照收了起来。 来回折腾了一个多星期,武器是拿到手了,可是要怎么送出去还是个麻烦。 来的时候,一路上就设了许多关卡,要是在风雷镇,那倒是可以硬闯一下,可目 前我们是在城里,想顺利出城,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刘黑子说过,上面发了禁枪 令,这当然也不是重点,愿意花钱应该能摆平,但是武器是非常值钱的玩意,要 是被人截胡,那就白忙乎一场了。 大家一筹莫展,连师爷也没想到该怎么办,我却突发奇想的想到了一个方法。 「那高家高小姐现下就在城里,我可以去找高小姐帮忙。」 「你说的是高颖?」师爷插嘴问道。 「对。」 我认识高颖,他们中只有林悦悦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师爷和老贺都是一愣。 「要她帮忙作甚,只要有用,你告诉我她在哪,我把她绑来就是。」这小贺 粗人一个,凡事就知道用强,在他的眼中,可能高小姐身为高家人,所以说话一 点也没客气。 「不可。」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动她!」 没想到还没等我给他解释,这师爷和林悦悦却齐声发话了,于是我也不再迟 疑,忙说道,「高小姐虽然也姓高,但她一个小姑娘,和她府上其他人还是不同 的,她可能只是顽劣了一些,但杀人放火的事情,不用想她也从来没参与过……」 我都搞不清楚我为什么会给高颖说好话了,她是真的无辜的人吗,我并不能 确定,还是说因为她是我妈妈的女儿?哎,虽然心里的那个结,因为她成了高夫 人,我在每个无眠的夜里对她有怪罪,但那股恻隐之心还是不由得窜了出来。他 们没有看出我的异样,诚如林悦悦之前说过的,可能是出于高二夫人的名声较好, 至少师爷和林悦悦也都认同这样的说词。 「我认识高小姐的事情说来话长了,我是医生,刚来的时候开馆子给她看过 病,所以她算欠我一个人情吧,我去找她,我想她不会不帮我的。她是高家人, 又是柳家的外孙女,有她在,那些路上盘查的人才好糊弄过去。」 小贺不认识高小姐,所以我让林悦悦和师爷先回去,并让他们到时候在山下 接应,而我和小贺负责将这批武器安全的运出城。他俩走后,小贺自然要听我的 指示行事,我让他去放好那批武器,又将剩下的两根金条里的其中一根交给他, 让他去采购一批茶叶、盐巴和烟草等货物。 我自己则负责打探高小姐,还好她还没回去,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柳家,我跟 了高小姐一段时间,基本上摸清楚了她的行踪。这天下午,我跟了她一路,发现 她也去那个卖衣服的店里买衣服,这是个上去说话的机会,于是我突然出现在了 她的面前。 「是你……你不呆在乡下给人看病,怎么跑城里来了?」 高小姐还是那种玩世不恭,一副很不客气的语气,不过听她这么说,有一件 事暂时可以放心了,她至少没有再去过我的医馆,虽说放心,可心里还是不由得 生出一些闷闷不乐来,不为它还是因为妈妈,这也说明她没有再去找过我。 「医生?」她见我陷入沉思,又打了声招呼。 想着我和母亲早晚会相认的,我这难过什么呢,怕她看出问题,我赶忙回道, 「医生不好做,我转行了。」 她轻笑了一下,表情有点轻蔑的样子,大富人家的小姐嘛,自然不会关注我 要做什么。我也没在意,见她走到一排服饰前在挑衣服,她手里已经拿了几件, 好像嫌不够还在挑。 我留意了一下她手里的那几件,又看着她在挑选的几件,还是被我看出了奇 怪的地方,这些女性服装的样式和她手里的不同,风格更偏向知性成熟,我突然 明白了,她估计也不是经常来城里,现在选的这些定是给母亲挑的。 无论是那个梦里经常出现的年轻妈妈,还是现实中已经见过面的成熟妈妈, 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还有沉鱼落雁的容貌都令我印象深刻,久久无法忘怀。我 瞬间升起了兴致,决定以我的眼光来帮她挑几件。 泼墨的浅绿色罗裳,蓝色的毛衣,梅红色的过膝裙子,尤其是这条裙子真的 很漂亮,不仅丝质柔滑,用手摸起来手感非常好,而且腰间还缠了一个类似丝带 的装饰,衬托的整体优雅无比。 一袭兰色雪纺长袖连衣裙,看起来淡雅脱俗,外面是深兰色的,裙摆绣满了 丝质的薄长纱,高雅飘逸,腰部有一条深蓝色绣花腰带可以将腰身紧收,袖子做 得比一般的稍显宽大些,迎风飒飒,服饰简单,但却不失绰约的气质。 她一开始时是挑了挑眉,以为我能有什么眼光,当我选了一件又一件,还边 选边品评着,才露出一丝惊叹的表情。 凭着记忆,妈妈的身高足有1米7,体态婀娜,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 气若幽兰。我不禁开始设想妈妈穿上我为她精心挑选的衣服的样子了……美妇人 穿着浅绿色罗裳服饰,胸前两座玉峰鼓鼓的突起,弧线圆妙,看上去就像是熟透 了的水蜜桃一样诱人,而衬托着隆起的曲线,是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堪称完美的 曲线轮廓随着她的走动而暴露无遗,里面胸衣的痕迹若隐若现。这又为她增添了 端庄文雅的出尘之气,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一种不可亵渎之感…… 我的表现一看就是大城市里见过世面的帅气公子哥,这不禁引来了店里老板 娘的注意,她亲自过来招待,和我们讨论起服装的样式和风格,纵使她更是专业 人士,但我依然对答如流,她委婉的夸我比女的眼光还好。 我笑咪咪的有一股成就感,老板娘也见缝插针,末了为了推销服装,给我们 推荐起旗袍来,不过却被高颖和我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小时候的零散记忆中,就没见母亲穿过旗袍,想来是不喜欢吧。妈妈是知性 女人,有着良好的修养,兼具内涵和优雅,而旗袍的发源多少与清末的烟花女子 有关联,她不是落俗的女人,不喜欢穿旗袍也太正常了。 至于高颖,她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肯定比我更了解母亲的性格。见她一脸 疑惑的,转了转眼睛看着我,嘴里好像是想说,你怎么知道我妈妈不喜欢穿旗袍 的? 老板娘没有搞清楚情况,也是一脸诧异,我赶紧转过头来掩饰心虚,眼光一 撇刚好看到衣架上的一套衣服,一袭白色昙花雨丝锦裙,淡淡的白色丝质中衣用 米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了一朵朵碎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平添了几分 清冷的气质,上身是一套白色疏影纱衣,淡雅而高贵,可好看了。 我二话不说的,又将这一件也选上了,老板娘当然也很高兴,对着自己的衣 服一阵猛赞,高小姐听的头头是道,也就没有拒绝。等选的差不多了,高小姐才 下单,连同她自己的一块要求打了包,给了钱并写了地址后直接让店家送到柳府 上去。 我见她似乎有意没有急着回去,便提出了请她喝茶,高小姐也很爽快的没有 扭捏拒绝。等双双坐定品着茶,我才委婉的透漏出了手里有一批货,因为敏感想 请她帮忙一路护送着回去。 「搞的还真转行了啊,都做起生意来了,不会是烟土吧?」高小姐抿了一口 嬉笑起来。 「怎么会,医生不赚钱,我就做起了走私生意,是几袋盐巴和茶叶,还有一 些上等药材罢了……」我也端起杯子品了一口,接着道,「我这可是把所有的家 当都压上了,就怕还没回到镇上,就在路上出了差错,所以还是想请高小姐你帮 我带一路,相信以你的身份,路上定没人敢打主意。」我不想令她产生疑问,所 以半真半假的主动说了情况。 「你倒是会想啊,这可都是来钱的东西……」 「混口饭吃而已,谁不知道你家的生意比我这个大多了,我也就是在牙缝里 捡个漏。」 「很会说话嘛……」一杯水很快就完了,高小姐放下杯子,接着说道,「也 就是碰到了我,看在之前你帮我妈妈开药的份上,就帮你这一次吧。」 果然还是因为妈妈的事情,高小姐终于肯松口答应,我大喜连忙说了声多谢, 于是和她约好了时间,我们一同出城回乡下。 我和小贺一同拉着马车与高小姐的马车会同一处,高颖不认识小贺,我怕她 看出问题,连忙说小贺是我雇的长工,还好我提前和小贺说过,他才没有露出什 么破绽。 出城的时候,果然在路口碰到了哨卡,见一队马车过来,上前走来一个扛着 枪的人。这人看样子像是个新来的,打量着我们就一阵盘问,在高小姐的一通说 词下,愣是没有给高小姐面子。这不禁惹得高小姐很生气,她大声的训斥着眼前 的人,还要他将上头叫过来问话。 那新人也是一愣一愣的,仗着手里有枪,又觉得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能耐, 就是不准备轻松给我们放行,看样子是吃定我们有钱,想耍横要一笔过路费。不 过高小姐的大声斥责还是引来了他的顶头上司,这人倒是识相,他走过来一看最 前头的马车上坐着的是高小姐,连忙向那新人骂道,「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记 住了,车上坐的是我们县长的外孙女,她的东西你们也敢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吧。」 先头那人一听高颖是县长家的人,连忙给高小姐道歉,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 子着实让人可恨。 「管好你的手下,这次就算了。」 高小姐对那小头目说了一句,然后朝他摆了摆手,那人也识趣,知道高小姐 不在计较了,赶紧上前吩咐人放行。 出了县城,留小贺跟在后面的马车上,我则跟随高小姐坐到了她的马车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第一次给我的那个飞扬跋扈的印象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 之的是觉得她也就是一个未成熟的女子而已。走在路上,我装作羡慕的道,「有 钱有势人家的小姐就是好啊……」 「那只是你们外人这么看而已。」 怎么会这么说,我看她好像并没有显示出得意的模样,甚至脸上还有些小情 绪,这确实和我想的不同了。在这个乱糟糟的社会环境中生存,按理说,谁不希 望自己有钱有势,可这高小姐给我的回复,好像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大不了,我不 禁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难道生在富贵之家也有烦恼的事情?」 「你不懂。」她只是看了看我,然后丢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但是并不打算 要给我细说一二。 她可能还没有把我当作朋友,顶多算是熟人而已,所以不说就不说吧。 风雷镇距离县城本就不算远,快行至镇上的时候,我找了借口在岔路口和她 分开了,她沿着大路回高家,我则急着赶紧把这批枪支弹药送回山上去。上山的 过程中,在半山腰上碰到了前来接应的人,从他们口中得知林悦悦和师爷已经顺 利上山了,老二楚飞云买回了粮食,老三唐明举也在加紧修建隘口设施,见到我 和小贺买了武器,众人都为之一振。 就在觉得一切都很顺利的时候,回到苍龙岭,却得知到一条不好的消息,老 大林东升的伤势急剧恶化了。原来是他的伤口二次感染,在我们离开后的不久就 复发了,可能是他不愿意给人知道这件事,又或者是没当作大问题对待。我们一 共在外面待了半个月的时间,所以这么多天下来,他的情况变得很糟糕,已经卧 床起不来了。 林悦悦心急如焚,见到我回来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把我拉到了屋 里给她爸看看情况。可这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啊,早前为他动刀子手术,我就预 感到他可能为时不长,现在只不过是应验了而已。我束手无策,见我一脸为难, 老大林东升自知大限将至,他没有为难我的意思,拉过了林悦悦的手,交代了几 句不让她找我麻烦。 这个消息很快走漏,得知他们的老大快死了,山上的人一时间都很彷徨,这 个节骨眼上,老大却把师爷和我一同叫到了跟前,像是要交代一些后事一样。 他没有让我们说话,而是先自说自话起来,都是他自己过往的事情,原来他 并不是什么盗贼起家,也是个当过兵的人,早年参军于井岳秀所部,后来遇到西 北所部改编为边防军,再后一年他才退的伍,时值1919年左右,刚好也是那几年 开始,乡里本名不见经传的高华开始飞腾发迹,逐步霸占垄断了十里八乡附近的 各种产业和贸易…… 生活的路子越来越少,盗匪也就越来越多,林东升不是甘愿坐以待毙的人, 凭着当过兵的底子,拉起了一帮人,开始上山当了土匪,也正是从那时起,他就 成了高家的眼中钉。 老大没有说的太多,大概只是想让我更了解一些这帮人的发家史,不过他都 快要撒手人寰了,却还反常的想要讨论山寨下一步的发展。 我只能算是新入伙的人,所以师爷先说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原来这附近并不 止我们这一伙土匪,十里开外的镇上还有一帮土匪,并且那里人数众多;沿着秦 岭南北的山麓,大大小小的山寨土匪也还有很多……他还提到了高家,觉得高家 难以对付,他们不仅有钱买枪雇人,还和官方有勾连…… 师爷的观点可能也代表了山上众人的看法,毕竟他是『军师』,有过文化的 人见解还是要高出普通人的。老大听完师爷的话,这会儿又来问我怎么说。 我原本以为凭靠这伙土匪能斗倒高家势力,现在看来,好像事情并没有那么 简单,不过我还是说了自己的看法。土匪们有土匪优势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不拖 家带口,战斗力要强于一般民团,而且论地理这里更易守难攻。其实高家有钱有 势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劣势,处在对手的角度,高家无疑是一块上等的肥肉,只 要把苍龙岭好好经营一下,发展壮大人员,辅以一定的纪律和训练,用正规化的 武装对付乌合之众完全不成问题。 师爷点头称赞,老大继而又问我对老二和老三怎么看。说实话,我很他们接 触的很少,了解的不多,只是从表面上看,那个楚飞云应该有点沉府,但有无谋 略则未知,至于老三唐明举嘛,就是粗人一个,有勇无谋,办事情可以,某事情 就算了。 我直话直说,老大也没有说什么,说完就让我们退下了。 第十三章:林老大之死,高少爷现身 隔了一天,老大林东升又将我们叫了过来,一同来的还有楚飞云、唐明举, 当然师爷和林悦悦也在,并且几乎和上次一样,那李妇人也在一旁。 老大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状况,他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把我们叫 来商量的。林悦悦和李妇人哭哭啼啼的,不过被老大叫住了。只听他先是回顾了 山寨发展的来龙去脉,又感谢了众多兄弟的跟随......寒暄了一番,才到了今天 的重点。 「从立寨以来,我和那高家就是死对头,想必山上投奔过来的人中大多也都 和他高家有过节,不过可惜的是,我们在山上为王,他们在山下称帝,十多年了 彼此也只算是打了个平手......实不相瞒于各位,我快要撑不住了,所以今天要 不得不宣布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和杨师爷已经商量过了,我走后是想让段兄弟 接手山寨,你们意下如何。」 这确实有些突然,虽然是我想要的发展结果,但我还是很吃惊。师爷连连点 头,老二没说话,但是老三却站出来连连反对起来。 「大哥,这家伙是新人,我看还有待于考察一番才行,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大 夫出生,怎么能带领我们这些人,依我说这要接手也是悦悦姑娘才是最合适的人 选.....。」 「不行不行,我可不成,我一个女流之辈何德何能。」虽然是老大的女儿, 林悦悦却客气的推脱不受。 「就算悦悦不接,那也是二哥来做这个当家的合适。」 「老三这可不行啊,我连大字都不识一个,你就别埋汰我了,要我看还是师 爷最合适,他书读的多,脑子又好使,让他来当家准没错。」楚飞云自知能力不 够,他也客气的推脱起来。 「哎,我那点心思点子都是不入流的东西,平时耍一下小聪明还行,真论起 计谋,依我我看还是段兄弟思虑长远。不瞒大家说,段兄弟和大哥一样,其实也 是当过兵见过世面的人,并且论才学和胆识,老朽都自叹不如,所以我赞同老大 的意思,这个位置还是让年轻人来干最合适.....。」 这老家伙自以为很了解我,竟说的头头是道,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求于 我才故意这么说的。师爷表了态,老大又问林悦悦的意见,没想到她居然也微微 点了头。 这下老三还想说什么,却被楚飞云发话制止了,「既然师爷都赞同段兄弟来 当这个家,那我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只希望段兄弟能不负重托.....。」 「这个老二你就放心吧,看得出来,段兄弟是个有野心也有情谊的人,你们 跟着他干,迟早整个风雷镇甚至整个华阴县,都是你们的天下.....。」 这个决定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但是没出半个月,老大林东升还是撒手人寰 了。这当中最伤心的当然是林悦悦,她做为女儿失去了父亲,意味着余生少了一 个庇护她的人。其次是那个李晓露,好不容易当了压寨夫人,可新的男人又死了, 没了老大在场,便没人把她当回事。 将老大安葬好后,我开始渐渐接过了位置,和师爷讨论了一下,针对以前的 种种情况,开始重新安排了几个命令下去,并做了一些新的规定。 首先是将贺立开和李妇人安排到林悦悦身边,这原本都是她父亲身边的人, 小贺有点身手可以保护林悦悦的安全,那李妇人和林悦悦毕竟都是女人,放在一 起还是较为妥当的。针对这一点,众人当然没有反对。 其次是改进这帮土匪们的习性,别看这帮人是土匪,也就是名声能镇住老百 姓,完全依靠着人多势众和手里有家伙,真要是脱离了队伍,或者是一对一的单 挑,几乎可以断定这些人会毫无战斗力。 为此规定他们要加强专门的训练,而不是呈放养的状态。并严明了几个需要 遵守的东西,诸如没有命令不得私自行动,打劫要劫富不劫贫,男人可以光明正 大的娶妻纳妾,但不得强抢民女......土匪的癖性就是放任自流,不服于约束, 一些人对此颇有微词。为了能够实行下去,特意将这两个任务交到了老二和老三 手里,这两人也挺爽快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其实目前在我心里最想的,还是怎么能尽可能多的打 探到高家内部的消息,毕竟那关系的我的母亲。但苦于缺乏手段,只是想一时间 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日子一天天过去,包括上次购买的武器已经分发了下去,山上大约有了一百 多条枪的规模。以这点实力,踏平风雷镇还为时尚早,但也足以占山为王自保了。 离上次围剿过去后,忙着整顿山寨,又忙着林东升的后事。足有一段时间没 出去抢东西了,时间长了,难免担心粮食会吃完。而且这帮山匪们摩拳擦掌,早 就跃跃欲试想下山了,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得到下山的命令才一直按捺着没有动。 不过好在从杨师爷那里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原来风雷镇有一个习俗,每年开 春的时候会有几天开市的时间。华山盛产灵芝和本地人参,以及各种草药和山茶 叶等, 而外来的各种货物也会在此设立中转站寻找买家,所以开市是镇上很重要 的一个活动。 不仅师爷,林悦悦对此也很有了解,通过他俩的介绍,我大至有了更多的认 识。 通市期间,商队无论来自何方何地,只须一次提前通报备案后,在此后的数 天里,皆可于镇上自由来往,并允许自由摆摊或者寻找合作伙伴。到时候各路商 队云集,一些大的商帮和会馆也会派人前来洽谈生意,到处都会有酒楼、食店、 茶坊开业,当然还有妓院场所。 晚间的时候还会有营业的夜市,市场上有南方的米、果品、名茶、丝织品, 以及由沿海运来的水产,西北的牛羊,两浙的漆器和各地的陶瓷、朱玉银器等, 会吸引大批的人们前来聚集。 除了这些正常的贸易活动,镇上的庙市也会开启,通常是由几家大户人家出 钱,请有名的名角前来唱戏。所以即使是没有钱的乡下人,那几天可能也会过来 凑热闹…… 我和林悦悦还有师爷正讨论的津津有味,门外突然就有人要过来汇报事情。 师爷摆了摆手,来人进了屋里,慌张着就说起话来,「不好了,山下高家的少爷 高志杰回来了……」 来人估计还没有适应我的存在,他跟喜欢和林悦悦还有师爷说话,我当然也 不会去计较这些,而是让他别慌慢慢说。 「起初我们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不过那个给我们送信的是这样说的……」 说完他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我摊开一看,纸条上果然写着,「高志杰已从省城回来,可能会有动作,望 你等小心。」 这么一张纸条拿在手里,我疑惑的朝着面前的几人瞧了瞧,接着将这张纸递 给了师爷,林悦悦不识字,但是师爷一字不差的读了出来。我自是没有明白这到 底是怎么回事,但师爷却发话 。 「这个信息应该是真的,我们前几次就有接到过这种信息,像上次就是因为 不相信,才导致没有防备而被高家钻了空子,要不是碰到你,可能就全军覆没了…… 「 他这样解释我还是没有听明白,只是凭着逻辑猜测道,「那这个人是你们安 插的什么眼线?」 师爷摇了摇头,原来他们也不知道送信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从几次的情 况来判断,对方应该是朋友而不是敌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方法得知消息 的,但只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神奇的纸上情报就会传过来。 我捞了捞头,算了,他们都不知道是谁,我这个新来的人又怎么会清楚,既 然是友不是敌,那就是好事情。我又留意了几眼这笔墨的字迹,这一手行楷写的 倒是好字,然后放进了口袋里。 接下来我更关心高志杰这人是谁了,从我第一次被撸上山来,就听过这个名 字,却一直没有机会了解这个人。这回既然又提到了此人,我便问了出来,「这 高家的高志杰是何许人也,感觉山上的人似乎都很忌惮此人。」 这下轮到林悦悦为我解开疑团了。原来高家除了高颖高小姐,高华还有两个 儿子,分别是老大高志峰和老二高志杰,他们都是大夫人苏月漓的儿子。 当谈到这个老大高志峰的时候,几人表情好像都很不自然,一再追问才知道 这高志峰原本是一个好好的人,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成 了神经病。不仅如此,听说他小时候人长的高大健壮,但是如今已是四肢僵硬, 行走困难的残疾人,还时不时的会发出无法控制的哭笑声,那模样凡是见到的人 都会觉得瘆得慌。 「没有人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听说也请了不少郎中,吃了不少药,但没有一 点效果,想来这就是高家作孽应得的报应……」 林悦悦愤愤不平,但我却没有多少概念,上天报应坏人这种事情,向来是弱 者的自我安慰,怪力乱神这东西大多不可信,所以我更倾向于那人恐怕只是碰巧 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而已。 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是没什么威胁的,她还没说高志杰的事情呢,见我满怀 好奇的神色,她才继续开口说话。 「那高志杰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和他老爸一样作恶多端,不仅欺男霸女, 逼得人没有活路,还会把那些还不起租的人家妻女送进窑子里当妓女,可谓恶贯 满盈。但可恨的就是他比他爸还有手段,听说是拉了一个什么长官做靠山,又能 文能武的,我们可是吃了不少亏的,还有他娶得那个媳妇沈梅梅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回他从省城回来,准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我们还是最好小心一点为妙。」 看他们谨慎的样子,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但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不都是这 种情况吗,想到我要是段祺瑞家的亲儿子,说不定最后也会混到拉旗扯皮的境地, 这种环境下生长起来的公子哥我是最了解了,完全是仗着家大势大才能有些能耐, 真本事倒不见得有多少。所以虽然听他们这样说,我倒不相信那高志杰会翻出什 么花样来,而且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会会这个公子哥了。 但这家伙的出现,还是打乱了我的一些想法,本来听到开市这一说,我还想 让铆足了劲的大伙们,好好吃个大荤来着,如今看来,则要细细的筹划一下才行 了…… 我在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在三天前,高府里也有了新的动向。 「老爷,少爷终于从省城回来了,这回你可以放心了。」 一个老者的声音刚说完,便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爸,这次从省城回来, 我要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还记得我以前给你提到的那个同学冯谦吗,他的父亲 现在已经坐到了第一绥靖区的师长位置,我都和我那同学谈好了,只要您老愿意 掏点钱,那枪的事情好办的很……」 陕西本是冯玉祥的地盘,但是在前年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三方的大混战 中,由于张学良突然加入了蒋介石的阵营,使得冯玉祥兵败并人马损失殆尽,同 时阎锡山也遭受了重创。张学良取得了华北,而传统的中原这一块则成了蒋介石 的地盘。因为反冯有功,杨虎城取代了冯玉祥并被授予新的省主席,在去年11月 的时候,他在西安成立了第十七路军总指挥部,并在下辖的三原、淳华到华阴、 华县一带设立了第一绥靖区,由冯钦哉任师长。 那年轻人口中的师长说的就是冯钦哉,这老者当然也是知道的,他不住的夸 赞道,「少爷回来的很及时啊,上次就是因为枪少,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说, 还被反将一军吃了亏。」 「王叔说的是,我也都听说了,最后是因为那金三临阵脱逃,才给山上的土 匪们钻了空子,这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自己手中的枪不够啊。」 「志杰说的对啊,不过现在有一个好消息,据说山上的林东升已经死了,要 说我和这林老大已经斗了十几年,那批损失的金条就当做是换了他一条命,我看 这还是很值的嘛。」旁边一个中年人,嘴里叼着香烟,也插了一句话。 这个被称为王叔的人是高家的大管家王海鹏,而这个叼着烟的人就是高家老 爷高华。 「林东升死了!?爸你没搞错吧.....。」高志杰想到了这几年以来的事情, 数次与土匪们斗智斗勇,基本上是互有胜负,实在是想不到堂堂土匪头子就这么 不声不响的死了。 管家王海鹏接过了话,「这事千真万确,山上采药摘茶的人回来都这么说, 我看应该还是上次围剿他们,这林东升中了枪才死的,肯定是这样。」 「不管怎样,也算是了了一件心头大患,这下就不用太担心了,本来我还在 犹豫,现在看来,春市还是照常开吧。王管家,你回头派人去通知一下那几个大 户,让他们把灵芝、人参还有山茶都准备一下,该有的要有,该收的要收.....。」 「好的老爷,我下午就按派人上门去催。」 高志杰怕父亲忘了,忙又提醒了一遍,「爸,那枪的事情也要重视一下了, 现在的任务是要武装我们自己的民团,爸您是不知道,南边关中的那几个镇子, 我都听说了,那个贾老爷还有那个什么齐老爷,他们哪一个有你发展的时间早, 可他们现在每个人手里都足足有好几百号人的民团了,咱们要是也组织起这种规 模,那哪还用看他县里柳家的眼色。」 「志杰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还是不懂,俗话说多个人脉多条路, 你以为他柳家是怎么在华阴立足的?他后面自有他的人脉,别以为你认识了那什 么师长的儿子就可以上天了,你这种认识迟早会吃亏的......县里的钱还是要给 的,不过你既然回来了,买枪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回头去账房取些钱,就先买 他个百十支枪回来吧。这林东升既然已经死了,我看剩下的那些土匪也翻不出什 么大浪来了,买回来之后加上我们剩下的人手,也够两三百来人了。 」 「那行,我这就去联系。」高志杰对这件事情表现的很上心,起身就要去账 房取钱。 「你别急着走,还有一件事情。既然回来了,你和梅梅两个没事多去看看你 母亲,还有你哥哥那边也去看看吧。」 「行,知道了。」 「老爷,买那么多枪回来,少爷这次回来似乎是想干一票大的啊。」 「年轻人,就像我当年一样,由他去吧……」 而在一天前的夜里,某个草房子里,似乎是一对父女,也卷了进来。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说话的人脸上带着丑陋的伤疤,声音也比实 际年龄要沧桑许多。 「爹爹,女儿无能,那高志杰比他哥哥机灵,加上有沈梅梅在他身边,女儿 还是一直找不到机会靠近他……」说话的声音是一位女子,从嗓音判断约莫和林 悦悦一般大小,女子自知事情没办好,转而道,「 不过最近……」 「最近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这件事情女儿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女儿最近发现,夫人好像在为一个 大夫的事情烦恼,这让我挺奇怪的,所以还是想着把这件事情告诉爹爹为好。」 女子慢吞吞的把最近柳星若的情况说了出来。 「大夫,什么大夫啊?」男人稍显得有些急着想了解。 「就是镇上新来的一个大夫,听说是外地过来的,会治病,大约一个月前, 高小姐还找他看过病。」 「可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女子摇摇头,继续道出一些所了解的情况,「听高小姐说姓段,大城市里来 的人,不过对方应该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那你多留意一下。 」 「我知道的爹爹,女儿定会保护夫人的安全。」 男人点了点头,女子才继续问道,「爹爹,那高志杰这边,是不是还要继续 找机会?」 「罢了,罢了,既然对方警觉性高,你就别去惹他了,万一打草惊蛇把你赔 进去就不好了……」男人还是很体恤这个女儿的,当然他也有新的事情要女子去 做,「高志杰既然回来了,你就把这个消息送到山上去吧,记住还是老方法,晚 上去别让人发现。」 「是,爹爹……」
贴主:魔双月壁于2022_10_10 7:26:35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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