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绿开始的轮回仙道】第2-3章 纵相忘,又何妨

送交者: 少典 [☆★声望品衔7★☆] 于 2024-02-14 20:35 已读24578次 8赞 大字阅读 繁体
            第二章 纵相忘,又何妨

  白芍盯着荒宝看了半晌:「你若真是荒宝,别的都忘了,那个承诺你总会记 得吧?」

  原来大师姐还不肯相信他是真的失忆,荒宝苦笑道:「我该说记得,还是不 记得呢?」

  「你……你怎么这样,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不知为何白芍气得脸色煞白,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杀人的 冲动。

  说了这么多大师姐一句也没提他的亲事,反倒在问什么承诺之事,荒宝心中 暗暗叫苦,天知道自己以前向大师姐做了什么承诺,只得安抚道:「师姐你冷静 一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白芍冷冷道:「得了便宜就不认账,还要让我冷静,你和地府阎王说去吧!」

  说完原本浮在她身边的冰魄剑得到敕令,嗡的一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随即径直向荒宝刺去。

  哪知荒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飞来的利剑,竟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白芍眼看不妙,连忙使真力牵引冰魄剑,剑身险之又险地擦着荒宝的脸颊呼啸而 过,溅出点点血丝。

  「你怎么不躲,真想死么!」

  荒宝也被这惊险一幕吓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他自然是不想死的,也不是 看出大师姐不想杀他,单纯就是被大师姐气机锁定而动弹不得,在气头上的大师 姐似乎忘了他现在是个毫无真力的废人了。

  险情一过,荒宝忽然发现这是个弄清往事的机会,虽然有些冒险,他还是硬 着头皮道:「大师姐要杀便杀,只是不清楚为何而死,实在窝囊。」

  说完荒宝就牢牢盯着大师姐的一举一动,暗自提防,哪知大师姐却是缓缓收 起冰魄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柔和了许多,眼神中也 仿佛带着一丝忧伤。

  「你真忘了……」

  不知为何,荒宝被大师姐那忧伤一眼看得心中一痛,他扶住额头拼尽全力回 想,直想得头昏脑涨也是无济于事,醒来之前的记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 留下任何痕迹。

  「我真想不起来了,你就告诉我吧。」

  然而目光所及哪还有大师姐的身影,刚说出口的话也如地上的落叶般随风消 散。

  荒宝苦涩一笑,他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也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 么,为何每个人都在针对他,只有月师姐,只有她是真的对自己好。

  想起在莲花峰顶提到亲事时,月师姐那羞涩妩媚的微笑,荒宝被山风吹得冰 凉的身体竟燥热起来,他慌忙用手压住胯下撑起的小帐篷左右看看,发现没人看 到自己的丑样,才放心地推开木门,进到自己的小木屋。

  刚一进门,一股腥臊无比的臭味顿时扑面而来,荒宝被呛得咳嗽几声,随即 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原本干净整洁的地面此刻满是淅淅沥沥的屎尿,最可恨 的是那床上,不但被泼上屎尿,还有女人用过的月事布巾,最浓的腥臭味便是从 那里传来。

  荒宝被熏得连忙退出去关上门,弓着腰一阵干呕,直呕得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才堪堪作罢。

  「是谁做的?」

  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荒宝抬头一看,才发现大师姐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此 刻正立在自己身前,那眼神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荒宝摇摇头道:「不知道。」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不久前在玉泉宫被月师姐教训的那个外门弟子, 肯定是脱不了干系,虽然知道说出来后大师姐大概也会替他出头,可荒宝不想这 样,即使是个废人,他也不想做一个躲在女人身后的废人。

  白芍眼中多了赞许:「我想起你这里没法住了,便折返过来。」

  荒宝一时没明白大师姐的意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白芍接着道:「你若不介意,可以搬来我这住。」

  荒宝瞪大了眼睛,大师姐一身朴素无华的白衣,却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材,悄 悄瞄了一眼她胸前鼓囊囊的硕乳,荒宝咽了下口水,不敢置信地问道:「去你那 住?」

  白芍冷哼道:「你要乐意继续住在这屎尿坑里,就当我没说过。」

  「愿意去!愿意去!」

  有这样的好事,不去才是傻子,眼看大师姐转身要走,荒宝连忙跟了上去。

  大师姐的住处就在这玉女峰顶玉泉宫旁,跟在大师姐身后,顺着一眼望不到 头的台阶慢慢往上走,山路平静到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荒宝心中却是一刻 也静不下来。

  大师姐今天对他的态度很奇怪,忽冷忽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大师姐明 明知道自己就要和月师姐成亲,还要邀请他去同住,荒宝不禁又想起大师姐的那 些传闻,难道她真的是个喜欢出卖皮肉色相的淫娃荡妇,这次也许是要施展色诱 来阻止他和月师姐的亲事。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不错,忽一眼瞥见大师姐衣裙下的翘臀,那优美的弧 线,伴随着轻盈的脚步,正朝着他来回扭动,荒宝顿觉下体膨胀起来顶着衣物隐 隐作痛,随即停下脚步将手伸进裤裆,把那子孙根摆正。

  「你没事吧?」

  原来白芍发觉身后的人停了脚步,便回身相问,谁知正巧看到荒宝将手伸进 裤兜的一幕。

  荒宝忙把手抽出来,没敢看抬头大师姐的脸色,只想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没事……」

  看着荒宝手足无措的样子,白芍美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道:「你若是 累了便再坚持下,前面不远就到了。」

  果然两人顺着台阶又往上走了百多阶,玉泉宫便已近在眼前,跟着大师姐绕 过正殿,来到一个清静雅致的小院,荒宝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他咽了下口水 道:「大师姐,这样不好吧,我……我不能对不起月师姐。」

  白芍顿住脚步,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荒宝,直看得他 冷汗直冒,才指了指角落里的柴房,说道:「你住那里。」

  ……

  荒宝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次刚睡着没多久,不经意的一个 翻身,便会被身下粗糙的枯枝硌得醒来,就这样半梦半醒地挨到天明,再见到大 师姐时,看到她眼中带着讥讽的笑意,才想到这里定然还有空房,让自己住柴房 必是有意捉弄。

  在两人去往山门的路上,望着大师姐婀娜的背影,荒宝在心中暗暗发誓,总 有一天要报仇雪恨,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冷艳的大师姐被自己压在身下,变得骚 浪无比哀声求饶的模样。

  「大师姐,你来啦。」

  待到月师姐甜甜的声音响起,荒宝才发觉已跟着大师姐来到了山门,月师姐 正翘着腿坐在一个一丈多高的石柱顶上,正冲着两人挥手,山门外停着一驾装饰 奢华形制怪异的撵车,荒宝心中一暖,两位师姐都能随意御剑飞行,这车显然是 为照顾他而准备的。

  看到两人到了石柱下面,月真轻盈地跳了下来,看也没看荒宝一眼,只独挽 住白芍的手,偎进她怀里撒娇。

  「昨天说好一起去的,大师姐怎么一个人先走了,还以为大师姐讨厌我,不 愿带我下山了呢。」

  白芍怔了一怔,被月真的大胆举动惊了一下,随后便手抚着月真的香肩道: 「真儿你又瞎想,我怎么会讨厌你。」

  「是不是我爹又惹你生气了,他这当师父的,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徒弟, 等回来了我就让他给你道歉。」

  「别胡说,师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来添乱了。」

  「还好下山以后,就不用再看他那张臭脸了。」

  「又说师尊坏话,当心我告你状。」

  「你敢……」

  两个绝色美人就这样旁若无人般地嬉笑打闹,只不知为何打着打着气氛越来 越诡异,渐渐两人动作越来越大,脸上都没了笑意,竟是抓着衣服扭打起来,不 经意间便有春光泄露,如此难得一见的美景,直把荒宝看得呆了。

  白芍最先看到荒宝的呆样儿,才发现已有半边酥乳露在外面,忙拉了拉胸前 的衣襟,急道:「真儿快别闹,都便宜这偷看的小贼了。」

  月真虽也是衣衫凌乱香肩外露,却仍是不依不饶地将白芍胸前衣襟扒开,让 那硕大浑圆的玉乳跳脱出来,娇声道:「师姐怕什么,该看不该看的,小贼昨晚 怕是都看过了吧?」

  话音刚落,白芍脸色骤寒,一圈银光自身上激荡而出,霎时间便把月真推开 到数丈开外,将身上衣物整理妥当,冷冷道:「莫要胡言乱语。」

  月真仍是不依不饶:「我昨天看到你把荒宝领进自己的院子,今早你们又是 一起前来,师姐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白芍道:「荒宝住处遭人毁坏,我看他可怜,便留他住宿。」

  「原来是我误会了师姐的好心,师姐想必是一时情急,竟没想到这边还有那 许多空房没人住。」

  眼看两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荒宝忙道:「月真你确实误会了,我昨晚真的 没和大师姐住在一处。」

  听了荒宝的话,月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说,没地方住不会来找 我吗,非要往师姐院里挤。」

  荒宝缩了下脖子,不敢再多言语,月真说的很对,昨日若不是起了淫念,断 不会轻易同意与大师姐同住,他心中有愧。

  将荒宝的反应收在眼底,月真眼圈泛红美眸噙泪,哽咽道:「这么多年了, 师姐还不肯放过荒宝么?」

  月真哭眼抹泪的模样惹人生怜,荒宝上前想要安慰,却被她躲开去,反倒是 白芍轻轻拥住月真,抚着她的背细声说了许多悄悄话,才终于哄得月真云收雨歇。

  荒宝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二女之间方才还剑拔弩张,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打 起来了,这会儿又误解消散亲如姐妹,女人心海底针,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看到大师姐把月真送进高大的车厢,荒宝悄声道:「大师姐,咱们这是要去 哪儿,怎么还要坐马车?」

  白芍白了他一眼:「这可不是普通的马车,此车名为飞撵,你没看见这车没 轮子么?」

  荒宝这才注意到车厢下面没有车轮,竟是半悬在空中,就连那三匹拉车的马 也比普通的马高大许多,头上生角不似凡物。

  荒宝奇道:「这是什么怪兽?」

  「飞麟兽。」

  「它会飞?」

  白芍忍耐已到了极致,一脚把荒宝踹上车:「自然会飞,不然怎么叫飞撵。」

  荒宝揉着屁股进到车厢里,这里面倒比外面看上去要宽敞不少,而月真正坐 在靠后的角落里,见到荒宝上来便别过头去,装作没看到他,心知月真还在生他 的气,荒宝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边,只是没敢靠得太近。

  白芍也跟着进了车厢,见到荒宝和月真坐在一处,便冷哼一声坐在了另一头, 掏出一只银色小铃铛摇了摇,登时响起一声清脆的铃声。

  荒宝正觉奇怪时,忽觉车身一震,顿时一股晕眩感袭来,他撩开窗帘往外看 去,只见地面正在飞速远去,一转眼那玄月宗山门便已看不见了。

  这飞撵速度竟不比飞剑慢上多少,却比御剑舒服很多,他要是也能有一驾飞 撵就好了,荒宝盯着大师姐手里的银铃暗暗生羡。

  飞撵升了没一会儿,便转向西南方向,荒宝这才想起方才只顾着看那奇兽, 忘了问大师姐此行究竟要去哪里,此时再看过去,大师姐已经盘腿入定,荒宝揉 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终是没胆子再去问。

  车厢内安静下来,只能偶尔听到几声飞麟兽的嘶鸣,若不是刻意往窗外看, 几乎感觉不到三人正在高空中极速飞行,荒宝在一刻钟前就已经看腻了窗外一成 不变的风景,百无聊赖之际偷偷瞄了月真几眼,才注意到月真今日装束与昨日有 些不同。

  原本随意披散的秀发经过打理,在头顶两侧各编了一个小髻,饰以蝴蝶形状 的黄玉发簪,与身上淡黄色的衣裙相得益彰,端庄之中又透着一点俏皮,而那脸 上略施薄粉娇俏可人,胸脯圆润挺拔,胸口白嫩的肌肤更是如芙蓉出水般吹弹可 破。

  此次回山后,这样绝美的佳人就会成为他的妻子,而他却对别的女人起了淫 念,荒宝心中愈发愧疚起来,看到月真也在闭目养神,他鼓起勇气道:「师姐,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峨眉山下桃花坞。」

  月真虽然闭着眼睛没往他这看,回答也很简短,荒宝仍是喜上眉梢,等了这 么久师姐终于愿意理他了。

  「是去除妖么?」

  「捉桃花妖。」

  荒宝不动声色地往月真身边挪了几寸,几乎要紧挨着她的身子,继续问道: 「捉桃花妖作什么?」

  月真睁开眼看了看快要贴在她身上的荒宝,并没有挪动身子拉开距离,只是 面无表情地道:「自然是拿来炼丹。」

  荒宝并不在意为何炼丹要去捉桃花妖,也不想知道那丹该如何炼,月真身上 飘来若有若无的香气勾住了他的魂儿,他蓦得捉住月真的纤手,低声道:「我昨 晚在柴房睡了一夜,现在背上还疼呢。」

  月真的手往回缩了一下,没能从荒宝的紧握中抽出来,索性任由他握住,冷 哼道:「你愿睡哪便睡哪,与我何干。」

  荒宝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手:「别生气了嘛,正巧遇到大师姐邀请,没多想 就跟她去了,都怪我。」

  月真脸色缓和了一些,她早就不生气了,此刻见荒宝给了个台阶,便顺着下 来,反手与荒宝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扣,侧过脸看着荒宝道:「你那住处是怎么 回事?」

  荒宝道:「不知什么人往里泼了屎尿,已经没法住了。」

  月真秀眉微蹙道:「定是那个被我赶走的小子,等回去以后饶不了他。」

  荒宝也怀疑是那个人,但还是劝道:「算了吧,没有证据咱也不好胡乱冤枉 人。」

  月真不依道:「不论是谁做的,也太过分了些,害得你没地方住了。」

  荒宝心中一甜,凑到月真耳边低声道:「等回去以后成了亲,还怕没地方住?」

  听罢月真登时羞红了脸,啐道:「谁要跟你一起住。」

  月真声音如娇莺初啭动人心弦,搭配着她眸含秋水的羞意,着实让人心动不 已,荒宝看得失了魂儿一样,不由自主地拥住她柔软的身子,在她俏脸上香了一 口。

  荒宝正觉得意,谁知月真被他的突然袭击惊得叫了一声,慌乱中出了一掌, 正中在他的心口,荒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推倒在地。

  所幸月真掌中没带上真力,不然他哪还能留下命来,荒宝揉了揉被打得有些 发闷的胸口,挣扎着起身,对上月真关心中带着愧疚的眼神,笑着安慰道:「没 事,我……」

  话说到一半,荒宝蓦得一阵心悸,只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围着他旋转, 一个站立不稳便扑通一声再次倒在地上。

  「荒宝……怎么了,大师姐你快来……」

  「……都怪我,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荒宝忍着猛烈的眩晕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便看到月真正跪在他身旁,脸色 被吓得惨白,眼中满是惊慌。

  「……大师姐,你快救救他吧……」

  看到月真六神无主的可怜模样,荒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连 抬手也做不到,身体就像不再是他的一样。

  「……别急……像是邪祟……去下面镇上……」

  荒宝只觉得和二女之间仿佛隔着几层厚厚的棉被,白芍师姐的声音听起来断 断续续越来越远,忽然心脏就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猛跳了几下,他的意识也 随之坠入黑暗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荒宝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脏兮兮的土地上,月真正 拿着手绢细细地帮他擦汗,独不见了白芍师姐,他侧过头看了下,飞撵停在不远 处的路边,此时正值农闲,路两边都是麦田,麦苗的青绿之色一直延伸到天边, 第一次见识天地的辽阔,他渐渐从慌乱中平静下来。

  月真喜道:「你终于醒了,先别动……」

  荒宝用手撑着地想要坐起来,身子刚起来些便觉得眩晕再次来袭,手臂劲力 一松又要躺倒下去,只是没倒在预想中的坚硬土地上,背上感觉软软的,却是靠 在月真怀中。

  月真责怪道:「说了让你别动,大师姐说你神思耗损太重,需要躺着多休息 一会儿。」

  背靠在月真胸前两只柔韧而有弹性的肉垫上,荒宝舒服的直叹气,哪会舍得 再动,慢悠悠地道:「我昏过去多久了,怎么不见大师姐。」

  「没很久,也就一刻钟不到吧,本来以为是有邪祟侵入,结果飞撵刚落到地 上,你看上去就没那么难受了,大师姐说可能刚才这附近出了什么事,就去了那 边镇上打听。」

  顺着月真指的方向看去,一二里之外确实有一个不小的城镇,二人此刻所在 的这条路,便是通往那座城镇的大路,时不时会有人经过,那飞撵实在有些扎眼, 经过的人没有不往这边看的,甚至还有人对月真荒宝二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荒宝依旧躺在月真怀里,既然月真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多说什么,大师姐所 说应是不错,再厉害的邪祟也不能当着大师姐的面袭击,甚至还能不被她察觉, 荒宝在飞撵上昏倒前一瞬,隐约察觉到来自飞撵下方的呼唤,即使是现在也能不 时有感应,就来自正南方。

  荒宝坐起身看着月真:「咱们去找大师姐吧,我知道那地方在哪儿。」

  月真脸色有些不安:「还是别去了,既然你没事,咱们就躲着点儿那地方, 继续走吧。」

  荒宝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大师姐的实力你还不信么?」

  月真没有反驳荒宝的话,她忧心忡忡地道:「我有不好的感觉。」

  荒宝已经远远看到大师姐从城镇那边回来,便柔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 去与不去,咱们听大师姐的决断吧。」

  那奇妙的感应为何独独找上他,荒宝想不明白,但他能确定的是,那地方也 许藏有自己身世的秘密,要弄清自己失忆前的事,免不了要去那里看看。

  所以不等大师姐到跟前,荒宝便起身喊道:「大师姐,打听到什么了吗?」

  白芍自顾自地去到飞撵旁,把飞撵连同三匹飞麟兽一起收进银铃,又过来将 月真拉起来,替她拂去衣服上的尘土,这才开口道:「从这往南五里有个破庙, 这边的人都说那里住了个神仙,平日里有个小灾小病大家都会去求些符水,据说 还挺灵验。」

  一听也是在南边,荒宝没忍住打断道:「听起来像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修真者。」

  白芍点点头:「可能是个散修,就在咱们落在这里不到一刻钟前,镇上很多 人都看到南边有冲天的黑光。」

  「啊!」

  月真一声惊叫:「是轮回魔教……」

  白芍神色凝重道:「像是魔教施展邪法时的黑光,最近魔教一直在拉拢散修 扩充实力,不从者便是死路一条,看来这次是让我们遇上了。」

  一直站在一旁静听的荒宝,此时一颗心不停地往下沉,如若他是因魔教妖徒 施展邪法而生出感应,那岂不是说明他和魔教有关系,这让他怎么也没法接受。

  听到这里,月真忽道:「荒宝好像对那里有感应,会不会就是因为有人施法。」

  白芍撇了荒宝一眼,摇头道:「不该是那么大的反应,只怕其中另有原因。」

  月真脸上不安之色更浓了,声音已近乎央求:「咱们直接乘飞撵走吧,大师 姐自是不惧魔教妖人,荒宝怎么办?」

  白芍神色一肃道:「掌门师尊早已下了严令,遇到魔教妖人格杀勿论,何况 同道有难,我们岂能视而不见。」

  月真还想再说什么,见荒宝扯了下她的衣袖,也明白大师姐已不会再改主意, 便耷拉着头不再出声。

  眼看白芍师姐神色肃穆,身上如雪白衣伴着微风飞舞,俨然便是九天之上仙 子临凡,荒宝暗道大师姐竟是这般嫉恶如仇,回想自己昨日竟对这样的仙子起了 淫念,真是该死。

  白芍见两人俱是默不作声,脸色略缓道:「若遇到危险,都由我出手,真儿 你专心保护荒宝便罢。」

  月真和荒宝自然都没意见,三人收拾停当向南进发,一路无话,不多时便到 了镇上人说的那座破庙。

  荒宝第一眼甚至没看出这是一座庙,房舍整体都是破败不堪,门板已不知踪 影,墙壁灰浆脱落露出里面的青砖,歪歪斜斜的屋顶也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 会塌下来,只有那被丢弃在角落的香炉,和地上厚厚的炉灰,向来人诉说着这里 往日的辉煌。

  月真悄声道:「好像没有人。」

  白芍回首示意两人停在门外,随即祭出冰魄剑,独自向庙内走去。

            第三章 初受辱,心事藏

  看着大师姐进到庙里,荒宝忽觉眉心一阵刺痛,那熟悉的眩晕感又来了,拽 住月真衣袖踉跄几下,才将将站稳。

  月真扶住荒宝,一脸担忧道:「你还好么,要不要我去叫大师姐?」

  荒宝脸色苍白,无力地摇摇头,来这里的路上一直无事,还以为那直击灵魂 深处的感应消失了,没想到这一下来得这般猛烈,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应出那气息 的源头,就在那倒卧在地的神像后面。

  他之所以没有出声提醒,一是相信大师姐的实力,即便遇险也能全身而退, 二是那气息诡异难辨,分不清是正是邪,如若冒然出声,反倒容易打草惊蛇,也 会让大师姐分心,徒增危险。

  示意月真不要出声,荒宝紧张地看着大师姐的背影,眼见她四处探寻一番无 果,便要往那神像后面去,荒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是替大师姐担心, 还是为秘密即将揭晓而期待。

  白芍绕到神像后面,危险并没有发生,然而即使隔着数丈的距离,荒宝仍是 看到她脸上那掩饰不住的震惊,他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大师姐如此动容, 心中不禁期待起来。

  「荒宝,你进来。」

  大师姐竟只独叫了他,荒宝侧脸看了一眼月真,见她点了头,才往庙里走去, 说来奇怪,刚一进庙门那诡异的感应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为了 唤他前来。

  荒宝一脸忐忑地绕到神像后面,眼前的景象让他也是一惊,只见地上躺着个 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男子,看不出是生是死,身上衣物也被烧的和血肉粘在一起, 那图案样式依稀能看出穿的是件道袍。

  这人是谁,为何他会和自己生出感应,荒宝满脸困惑地看向大师姐:「他死 了吗?」

  白芍指了指那人的头:「还活着。」

  经大师姐一指,荒宝这才注意到那人胸廓微微起伏还有呼吸,只是伴随着吸 气吐气,口鼻周围竟形成了三股飘着微光实质成形的气流。

  荒宝惊道:「那是什么?」

  白芍用异样的眼神看了荒宝一眼:「是凝聚成形的灵气。」

  灵气荒宝知道,是天地间无处不在却又捉摸不定的力量,修仙之人在结成元 婴炼虚出窍之前,都要利用灵气锻炼体内真力,然而纵是灵气最浓郁的仙山宝地, 也没人见过这样凝聚成形的灵气。

  荒宝心中疑问越来越多:「如此厉害,怎么会落得这么个惨样儿?」

  「看体型衣着,他应该就是之前在镇上打听到的那位修真者,这个样子应是 修炼走火入魔所致。」白芍顿了一下,又深深看了一眼荒宝,「这灵气成形的景 象是因何出现,你真不知道么?」

  为何大师姐还不肯相信他已经失忆,荒宝不耐烦道:「就当我知道吧,既然 他活着,不先想办法救人么?」

  白芍似乎有些失望,朝地上那人身上指了指:「他正在沟通天地灵气自救, 便是世上最高明的医术,也比不上他自愈的速度。」

  顺着大师姐指的方向看去,荒宝惊讶地发现那人身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 的速度愈合结痂,被烧坏的死皮下面也已经长出了新皮,整个人就像即将破茧而 出的蝴蝶一般,正在迎来新生。

  此情此景让他心底有了莫名的触动,正想细问时,庙外忽然响起月真清脆的 呵斥声。

  「你们是什么人?」

  荒宝和白芍来到庙门口往外看去,只见三个黑衣男子将月真围在中间,其中 两人手持短刃虎视眈眈,另一人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长疤,看上去凶恶异常,他 负手而立似乎并无动手的打算。

  那刀疤脸目露淫光,在月真身上瞄来瞄去,桀桀笑道:「问我们是什么人, 我倒想先问问小娘子是什么人。」

  月真见那人神色猥琐,一双贼眼只盯着她的胸脯和腿根看,顿时心生厌恶, 冷声道:「玄月宗月真,该你们说了。」

  听到月真自报家门,刀疤脸一怔,神色认真起来:「原来是号称玄月二姝的 月仙子,点子扎手,弟兄们并肩子上啊!」

  话音刚落,那两个手持短刃的黑衣人一左一右向月真夹攻而来,两人不知修 炼的何种功法,那兵刃上竟有丝丝黑气附着,看上去异常邪恶,让人绝不愿挨上 一下。

  眼看月真落入险境,荒宝自是心中着急,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没有真力 的他冒然冲出去,只会给月真添乱。

  他看了眼身边的白芍师姐,见她脸色平静毫无所动,便知月真应是有法应对, 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往门外看去。

  果然月真并不惊慌,莲步微踏,轻飘飘地往后撤了一步,双手掐诀凝神念咒, 那两个黑衣人顿时像刺在一面无形的墙上一样,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白芍赞道:「真儿金丹之境已经稳固,这混元咒使得有点样子了。」

  荒宝细细看去,果然在月真周围瞧见一圈淡淡的金光,随着时间流逝,那金 光变得越来越亮,渐渐将她完全包裹其中。

  眼看两个同伴在光圈外不得寸进,刀疤脸却似乎胜券在握,嘿嘿淫笑道: 「月仙子这混元咒编得倒是密不透风,只不知下面那张小嘴,是否也是这般无缝 可寻?」

  月真没听明白他说的小嘴是什么,只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便知道他在出 言侮辱,手上法诀一变,外围金光凝聚成一朵朵金莲,随即轰然炸碎,将那两个 黑衣人轰出十余丈,倒在地上眼看是不能活了。

  而一直没出手的刀疤脸,却瞅准月真由守转攻的时机,在金莲爆碎的一瞬间, 一掌印在光圈上,那金光一遇到他掌中渗出的黑气,便如冰雪消融一般,被侵蚀 渗透。

  白芍轻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他怎么会……」

  荒宝听出刀疤脸话中污秽之意,自是恼恨不已,见到月真发威正暗暗喝彩之 时,谁知场上形势骤然逆转,慌道:「大师姐,快去救救月师姐吧。」

  白芍却无动于衷:「莫急,让我再看看。」

  就在荒宝和白芍说话的这一小会儿,门外形势急转直下,混元咒生出的光圈 被黑气一点点蚕食,光芒黯淡了许多,月真也察觉不妙,可性子要强的她哪肯开 口求救,兀自调动真力与黑气对抗。

  然而却只是徒劳,光圈已经被黑气削到只剩蛋壳薄厚,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 裂开,月真眼神慌乱起来,她侧脸朝向庙门想要呼救,可刚一分神,混元咒法便 被突破,她甚至没来得及尖叫出声,那冒着黑气的手便已抓在她的胸脯上。

  事发突然,月真感到奶子被抓得生疼,才想起要反击,忙祭出飞剑朝那贼手 挥过去,却是一剑削在空处。

  刀疤脸早已退到一丈之外,五指伸展隔空比划了一下,一脸猥琐地嗅了下手 上的余香:「月仙子好香啊……」

  月真又羞又气,红着脸拿剑指着刀疤脸,叱道:「你……你该死……」

  眼见月真受辱,荒宝只觉得血气上涌,红着眼死死盯住那刀疤脸,不管不顾 地便要冲出门去,就在这时一只玉手按在他的肩上,一股清凉的真力随即进入他 的经脉中转了一圈便又回去,将他的焦躁和愤怒也一并带去。

  白芍淡淡说道:「交给我吧。」

  荒宝只觉眼前一花,大师姐的身影已经挡在月真身前,紧跟着传来刀疤脸的 痛叫。

  「手……我的手!」

  那只触碰月真胸脯的手,此时已掉落在地上,白芍轻抖冰魄剑,甩掉上面沾 染的血珠,冷冷地看着那握着断腕鬼哭狼嚎的男人:「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一听到白芍的声音,刀疤脸愣了一下,仿佛忽然间忘记了断腕之痛,一脸惊 喜地看向她,颤声道:「你……你是圣……」

  刀疤脸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目光呆滞地望着白芍,满脸不可思议,口中咕隆 几声喷出一道血剑,原来不知何时喉咙处已被冰魄剑穿了个洞。

  白芍收回冰魄剑,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尸身,回身拉住月真的手,柔声道: 「你没事吧?」

  月真眼圈一红,扑到白芍怀里,呜咽道:「大师姐……我不干净了……」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白芍一脸爱怜地抚着月真的头,一边安慰一边悄 悄朝荒宝使了个眼色,「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让荒师弟看见可要笑话你呢。」

  荒宝来到两人跟前,看到倒在地上的刀疤脸那死不瞑目的模样,不禁打了个 寒战,也没敢正眼看大师姐,只对月真道:「你别哭了,大师姐替你报了仇,咱 们得谢谢她呢。」

  谁知听了荒宝的话,月真从白芍怀里挣出来,瞪着他冷冷道:「张口大师姐 闭口大师姐的,我遇险的时候,你干啥去了?」

  荒宝被问得哑口无言,方才若不是有大师姐出手,月真此时就不是只被摸了 下胸这么简单了,如果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他还算什么男人,想到这里荒宝 第一次觉得弱小的自己竟是如此可恨。

  看到荒宝被月真骂得不敢吱声,白芍轻叹道:「真儿你怎么能这样说荒宝, 方才的情景你让他怎么办,出来送死吗,还不快道歉?」

  月真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重,忙抓住荒宝的手低声道:「对不起啊, 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不碍事的。」

  荒宝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他还不至于为月真一时的气话而责怪她。

  见荒宝没有生气,月真挽住他的手臂,俏脸上重现活力,朝白芍道:「谢大 师姐搭救,这几个贼人挺厉害的,大师姐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看到白芍摇了摇头,荒宝忽然道:「会不会是轮回魔教?」

  月真附和道:「对,看他们功法很像魔教。」

  白芍漫不经心地道:「人都死了,是不是魔教已无关紧要,咱们回庙里吧。」

  看着白芍转身往庙里走去,荒宝脑海里一遍遍地闪回那刀疤脸临死前的场景, 大师姐明明已经放了他,为何还要再杀他,那人死前说的「圣」又是什么意思。

  大师姐身上似乎藏有很多谜团,可她对自己和月真的好却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荒宝把疑惑暂时埋在心底,拉着月真的手跟上大师姐。

  三人来到神像后面,眼前的景象再次让荒宝吃了一惊,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又有大变化,他身上被烧坏的死皮已经脱落了一大半,新长出的皮肤已经与正常 人无异,受损最严重的面部也恢复大半,依稀现出原本的模样。

  月真忽然指着那人口鼻处的灵气流,讶声道:「大师姐,那是……那个吗?」

  「是。」

  白芍点点头,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一齐看向荒宝。

  荒宝被二女看得心里发毛,疑惑不解道:「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这个那个 的。」

  月真没有理会,继续问道:「我记得爹曾说过,像荒宝这样的世上只会有一 个,那他又是什么?」

  白芍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清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迷惑之色,喃喃自语道: 「能这般轻易地沟通天地灵气,不会错的。」

  月真道:「会和劫体有关系吗?」

  白芍摇摇头:「先不说那劫体远在青衣门,梦清仙子不会允许轻易带出,据 我所知那劫体并无实形,亦不会有这般威能。」

  两个师姐的对话,荒宝一句也没听懂,看着地上这人在灵气流的帮助下,伤 势正在飞速恢复,能这样轻易地沟通天地灵气,修炼真力也一定很容易吧。

  想到这里,荒宝心里不禁有些嫉妒,这样的天之骄子为何要与废物一样的自 己生出感应,他顿时有些后悔坚持来这里了。

  荒庙里安静下来,三个人各怀心事,忽然一阵清脆的噼啪声打破宁静,荒宝 往声音来源看去,便见地上那人身体表面残存的布片连着旧皮,自头部往下纷纷 崩裂脱落,甚至被烧掉的头发也长了新的出来,只是脸面上还留有不少暗红色印 痕,将原本的俊秀破坏得一干二净,看上去已有些丑陋,可那些疤痕配上结实的 身体,即便他看上去年纪没比荒宝大多少,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

  眼见月真也在盯着那人看,荒宝心里发酸,下意识地紧了紧和月真握在一起 的手:「他……好像要醒了。」

  果然没过多久,那人眼角微微动了几下,随即便醒了过来,一睁眼先看到离 他最近的白芍,竟吓得惊叫一声,站起身连连后退。

  荒宝这才发现他个子还没自己高,虽然破了相丑陋不堪,身体却异常健壮, 不禁暗笑这莫不是个打柴的农夫。

  那丑人直到退到墙角无处可逃,又把目光扫向月真和荒宝,眼神中的惊惧之 色不减反增,颤声道:「别……别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都听你们的,求求你 们别杀我……」

  荒宝看了眼白芍和月真,心中暗暗纳闷,一个绝世容颜的冰仙子,一个温婉 可人的碧玉美人,再加上自己这个人畜无害的废人,怎么在他眼里就好像变成凶 神恶煞一般。

  白芍秀眉微蹙道:「你叫什么名字,认识我们么?」

  听了白芍的话,那人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站在荒宝身边的月真忽然轻啐一声, 将头侧在一边,面生红霞。

  原来那人跨间遮羞的布片忽然抖落,胯下粗长的蟒根正昂然挺立,那凶猛的 气势仿佛要择人而噬,看到这样的凶物,荒宝也是吃了一惊,他原本对自己的本 钱颇为自信,可与这人一比,便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

  白芍冷哼一声,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套袍衣丢了过去:「你先穿上衣服。」

  也许是看出荒宝三人对他没有恶意,那人手脚并用地穿上衣服,神色已不像 刚醒来时那么慌乱,嗓音低哑道:「我……我是个散修,名叫风残。」

  看着他说话时躲闪的目光,荒宝立刻便意识到他在说谎,风残这个名字只怕 也是临时编出来的,可偏偏大师姐像没察觉到一样,继续问道:「你还记得怎么 受的伤吗?」

  风残从角落里走出来,四下打量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好像在练功…… 」

  说到一半风残捡起地上的铜镜,忽然张着嘴一脸震惊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半 天说不出话来。

  白芍道:「你练功走火入魔险些丧命,脸上的疤就是这样留下的。」

  风残听罢愣了一下,满是疤痕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向三人拱手施礼道: 「原来是三位恩公救命,请受在下一拜。」

  「你快起来吧,我们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好的。」月真见他有误会,忙摆 手道。

  荒宝忍不住道:「受他一拜也是应该的,要不是咱们替他解决了那三个凶徒, 他也活不到现在。」

  月真瞪了荒宝一眼,小声道:「行善无名,功德无量,这种事怎么好拿出来 计较的。」

  风残似是听到月真的话,又朝她拜道:「仙子不但人美心善,更具菩萨心肠, 请恩人告知姓名,他日定要立生祠相谢。」

  月真得了他的赞美,笑颜如花,喜滋滋地道:「你真是这样想么,立生祠就 免了,我叫月真,他叫荒宝,那边的白衣仙子是我们的大师姐,名叫白芍,我们 都是玄月宗门下呢。」

  看到月真因为风残的一句话便喜笑颜开的样子,荒宝心里不是个滋味,越看 越觉得这丑八怪假仁假义,一举一动尽是装腔作势,内里不知藏了什么坏心思。

  荒宝张了张嘴,终是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若是让月真以为他在故意诋毁人 家,可就更难受了。

  白芍已在一边默默观察了许久,这时忽然道:「这里不久前出了黑光异象, 只怕已被轮回魔教盯上,不宜再作安身之所,你若没其它去处,便跟着我们如何?」

  不等风残回应,荒宝先跳了出来:「我不同意,咱们还有正事要办,谁也没 空照顾这个累赘。」

  白芍气得盯着荒宝冷笑道:「原来你知道照顾累赘很困难呢。」

  荒宝气势顿时一弱,他知道大师姐在暗指他自己本就是累赘,可心里依旧忿 忿不平,我起码是你们的师弟,这丑八怪又算什么东西。

  风残仿佛没听到荒宝说他是累赘的话,声音平静道:「在下对玄月宗仰慕已 久,如能拜入门下自是三生有幸,只是如今这般模样,恐不被众弟子所容。」

  白芍道:「这不用担心,我玄月宗弟子都不会以貌取人,只要是诚心求真问 道,便能入得我门。」

  风残看了一眼月真,眼神中似有狂热之意,随即道:「我愿跟随你们。」

  荒宝见他盯着月真看,忙挡在月真身前,还没来得及开口,白芍的叱责之声 便已传来:「荒宝你再要胡闹,我就把你送回山交由师尊管教,以后也别想跟我 们下山了。」

  衣袖忽被扯了一下,一回头正对上月真担忧的眼神,荒宝想起下山前师尊交 代让他和月真要听大师姐的话,顿时觉得好没意思,有心想再抗争一下,又怕大 师姐真把他一个人送回去,到时两个美人师姐和一个丑八怪同行,他更是要担心 得睡不着觉。

  想到这里,荒宝有气没力地道:「大师姐有命,师弟怎敢不从。」

  没了荒宝的反对,风残便顺利被三人小队接纳,他也没什么东西要带走,身 上唯一的财物还是白芍刚送给他的衣服,于是一行四人没作耽搁便离开了荒庙。

  走出没多远,趁着白芍召出飞撵,正安抚因憋闷而有些焦躁的飞麟兽之时, 荒宝悄悄靠到月真身边,低声道:「大师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干嘛非要邀这 丑八怪入门?」

  月真白了他一眼,轻笑道:「大师姐刚说了玄月宗弟子不会以貌取人,你想 让我去告你一状么。」

  荒宝忙拉住月真的手:「师姐最好了,不会舍得看我被大师姐赶回去的,那…… 风残师弟虽然是有些天赋,可毕竟不知品行如何,万一是魔教的奸细怎么办?」

  月真道:「正因为他有那样天赋在身,才不可能是魔教奸细,否则那玄凌魔 头真是瞎了眼呢。」

  荒宝听得一脸迷惑,想不通为何能那样子沟通天地灵气,就不会是魔教奸细, 只得喃喃道:「反正我看他不像好人。」

  月真轻叹道:「依我看,你才要多向风残师弟学学才好,再这么莽撞行事, 我和大师姐还会多包容你,其他人可就被你得罪完了。」

  荒宝自是知道月真说这话是为他好,可就是不喜欢她拿自己和风残比较,心 中闷闷不乐,索性独自一人抢先登进车内。

  等另外三人都进到车厢里,飞撵便再次升起,向峨眉山方向疾驰而去。

  荒宝因不喜月真方才的说教,在她上车时便故意没有坐在她旁边,谁知让那 风残钻了空,明明挺宽敞的车厢,他竟恬不知耻地挤在月真身边,几乎轻微一动 就能碰到月真的身子,而最可气的是月真却也任由他亲近,风残不知低声说了什 么,竟逗得月真咯咯直笑。

  荒宝此时彻底没了看窗外风景的心情,一双眼直直地盯着风残的一举一动, 只要他敢有任何不轨意图,就立刻冲过去保护月真。

  「你太小瞧真儿了。」

  白芍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荒宝被惊得一颤,转头一看,原来大师姐 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身边,一双凤眼正盯着他看,上身朝他微微倾斜,以至于荒 宝目光稍垂,便能看到她胸前那对浑圆饱满,沉甸甸的险些要破衣而出的乳峰, 几乎就要蹭到自己的手肘。

  荒宝悄悄咽了下口水,忙将目光转向别处:「大……大师姐是何意,我不太 明白。」

  见到荒宝坐立不安地模样,白芍轻笑一声:「真儿这孩子是我从小带大的, 她的性子我最清楚,别看她现在没有拒绝风残的亲近,那家伙想有什么出格举动, 却也难如登天。」

  听罢大师姐的话,荒宝再看过去时,果然发现两人看似相谈甚欢,可每次风 残想要进一步靠近,都会莫名退下来,仿佛柔弱温婉的月真周围存在着一堵无形 的墙,将两人分隔在两个世界。

  荒宝暗暗松了口气,忽然想明白大师姐方才话中之意,忙侧过身子喜道: 「原来大师姐早知风残不是好人么,那为何还要召他入门?」

  白芍神秘一笑:「我可没说风残不是好人,你可不要胡猜乱想哦。」

  荒宝此时正面看着大师姐,才发现她的腰肢也和月真一般纤细,只是往上的 线条延伸到胸脯这里,却是惊人地胀了起来,包裹其上的白衣将那两只分量十足 的硕乳紧紧挤在一起,形成的那条深不见底的乳沟,在胸口衣领开口处隐约可见, 这样近的距离,荒宝甚至能闻到其中飘出的浓郁奶香。

  看到大师姐正盯着他的下身看,嘴角微露笑意,荒宝才发觉下体不知何时撑 起了帐篷,忙拿手盖住,尴尬地扯开话题。

  「大师姐,我真的没法修炼真力吗?」

贴主:少典于2024_02_14 20:36:37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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