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慕韶华】(39-44) 作者:lexmrkz32

送交者: Cslo [☆★★★声望勋衔15★★★☆] 于 2025-04-10 22:25 已读2967次 1赞 大字阅读 繁体
【霹雳之慕韶华】(39)
作者:lexmrkz32
2025年4月10日发表于pi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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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弁天之邪

天雷闷响,黑云涌动,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臭味,腥风吹过,浸满鲜血的泥沙丝毫不动,就如那散落四方似墓碑倒插的断剑残兵,隐隐诉说此地惨烈的历史。

「竟然被传送到这里......」邪之子说道:「不归路,很适合我们。」

佛剑分说不言,只是默默地拉开距离将身后的金棺放下。

「不错,来到这里,逃跑已无意义。」邪之子认同道:「小活佛与你的目的已成,接下来便该处理我的事情了。」

如他所说,邪之子并没有开启时空之门的办法,当他被带来这里的时候就注定无法回到原来的时间线上,除非......

邪之子并不急着与佛剑厮杀,现在在他眼中,佛剑就像一块鲜美的肉块随时准备让他享用,而他并不着急,有时候让其熟成一会,让自己稍微忍耐一下,那滋味会更甜美。

「哦.....这是......」邪之子挑起一把剑柄,上面写着红尘二字:「傲笑红尘......他曾经以一招红尘轮回重伤吾父,这样的强者三十年后也无幸免吗?」

然后他又看见了风之痕的配剑-绝代之狂,还有一把红色刀身柄状蝴蝶的细刃以及一杆银头黑戈的长戟与玉如意般翠绿的长刀。

邪之子看着这些武器,他能认得一些,那是阇城密探打听到的情报,有一些他认不得,尽管从他出生开始就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谋划邪兵卫和介入武林,在短短数月里就将武林闹得天翻地覆,但......    「江湖江湖......」邪之子看着天空乌云密布,感慨道:「如江河绵延不绝,如湖深不见底。」

那是何其精彩的世界?而这里,就是一切的尽头,当邪兵卫掩盖三光后,这些东西都将不复存在,何其脆弱又何其......

邪之子突然觉得意兴阑珊,转过身去面向严正以待的佛剑分说。    「莫要让我失望。」邪之子淡淡地说。

佛剑冷漠回应,随后浑身佛气迅速衰弱,原本仍是先天级数的气息迅速降为一流二流三流高手,最终变成一名毫无气息的凡人。    「嗯?」邪之子正想开口,突然发现佛剑的气息又有转变。

宛如从正向极端转至负向,自佛剑丹田源源不断涌现恐怖魔气,这些魔气贯通四肢百骸,邪之子仿佛在见证一名魔王的诞生,而当这股魔气攀至巅峰时!    「啊!!!」佛剑发出嘶吼,头上的银螺舍利飞散,每一颗舍利都蕴藏的强大的佛气如千子弹般朝邪之子射去。

邪之子边挡边退,舍利子上的佛气让他隐隐发疼,爆炸后的伤害更是不容小觑,连退百呎才将所有舍利击落,一身西式华服有几处被炸出窟窿。

而在这阵爆炸后方,一名银丝飘扬,有着修罗怒容的佛者昂然挺立,气息更胜从前!

邪之子看着眼前的修罗佛剑,不禁露出笑容。    「很好......出自神渊佛镜,天佛尊的高徒,唯一一名无杀生罪的佛者,原来并非无罪。」邪之子赞叹道:「而是将罪业自封体内,既是折磨自身,也能以魔煅佛,好高深的佛门功法。」

邪之子根据打探到关于佛剑的资料以及眼下的情形作出判断。    「但......这还不够。」

仿佛是在回应邪之子的话,修罗佛剑从怀中掏出几面小旗往空中一抛,旋即旗帜快速飞向四面八方,接着又是几张符纸抛出,每张符纸上都刻画了一个复杂的阵法以及阴阳师的真气,显然是预先准备好的后手。

没有喘息的空档,巨大的阵法瞬间成型,只见方圆数哩的地面隐隐浮现太极虚影,大阵不断吸收来自天地的阴气经阵法转换由阴生阳,象征阳气的一面落在邪之子身上,而象征阴气的一面正增幅着修罗佛剑的力量。

邪之子负手在后,感受着来自大阵的压制,一身力量被压制两成......效果十分可怕。    「此术不差,何名?」    「此乃阴阳师的阴阳灵脉八通术。」    「很好,如此方能精彩一战,开始吧!」邪之子笑道,曲指成爪冲去。

修罗佛剑不敢大意,翻掌凝气,挥出双掌相迎,两人初一碰招,发出震天巨响,爆炸的气流将四周断剑残骸吹散,却吹不开二人的距离。

咫尺之间,修罗佛剑化掌呈指,一招大轮天指由魔气驱动势如邪佛要贯穿邪之子的手掌。    「哼,邪魅摘雷手!」邪帝绝学上手,指尖真气如切刀锐利,在邪之子快手连闪之下,大轮天指的气劲被卸的七七八八。

然正当邪之子得意之际,佛剑又由指化剑,食中二指一并,锐利的剑气夺机而出对准眉间射去,邪之子浑身激灵连忙低头闪避,却是让头上礼帽被击落。    「闪开!」愤怒之下,邪之子挥掌将佛剑逼退。

佛剑闷哼一声,口呕几缕血丝,不断飞退卸劲之际双手却分毫不停地打出印记,接之大阵响应半空中出现无数黑色幽火,只见佛剑朝邪之子一指。    「焚风火莲,去!」

漫天大火扑面而来,邪之子不慌不忙,邪力灌地,极阴之力带极寒之能,层层冰峰如钟乳石般逆势向天成长。    「冰邪千峰。」

邪之子翻掌向天,数千冰峰或挡或刺穿幽火,霎时天空开处朵朵冰花,落下阵阵阴雨。

见一招不成,修罗佛剑又操作阵法,瞬间六个梵字散发的幽光浮现,快慢不一地朝邪之子轰去,同时佛剑也扬掌上前。    「六字法印!」    「哼,来得好。」

邪之子体内真气提至巅峰,以至极之力催动邪帝绝学-幽幻九玄掌,只见九道幻掌中有六道朝不同的梵字飞去,本该是毫无威能的幻掌在邪兵卫之力奢侈的催动下,皆有了一流高手极招般的威能,瞬间将六字法印抵销。

而最后三掌同时朝佛剑的不同角度攻去!

本以为佛剑会知难而退,却不料他以肉身硬扛其余幻掌,手上酝酿着未知的招式,竟隐隐有阴阳之气流转,邪之子心道不妙,他虽自持各方面远胜佛剑,但架不住年龄小经验少,佛剑这老练的变招藏招令他心生忌惮。

旋即以退为进,脚下快步连点倒飞而去,佛剑见状面露焦虑之色,更让邪之子认定自己的决策正确,只见佛剑凝在掌中的阴阳之力渐渐消散。

此招已老,轮到我进攻了!邪之子默道。

邪之子操作起地面上的残刀,同时手中化出原本是西蒙的佩刀-邪之刀。    「御刀.九邪流!」只见邪力缠绕在每一把残刀之上,随着邪之子的意念而动,宛如同时有数名刀客袭来。

修罗佛剑见状也不甘示弱,沉声一喝,将地面的兵器震上半空,冲入邪之子的攻击范围内。    「可恶!」邪之子怒道。

佛剑不愧是老江湖,邪之子如此御刀必然花费心神,此招最能发挥的地方应是操刀者站在远处,用复数的武器不断从死角攻击目标,但如今佛剑与邪之子两人短兵相见,邪之子要将大多数的心神放在眼前,以至于其他悬浮的刀名存实亡,这御刀之招也就不攻自破。

佛剑随手接过震上半空的断剑,以真气凝结出完整的剑刃后朝邪之子劈砍而去,邪之子举邪刀对抗,双方对刀间擦出点点火花。

佛剑剑掌并用,邪之子躲过剑劈后必然有一掌等着他,有时方躲过掌剑欲还手,就发现佛剑掌贴邪刀刀身,一个巧劲就将其震开攻击路径。

明明是自己更强,明明是自己更占优势,为何短兵相见后会是这样?邪之子心中恼怒,佛剑的战斗方式太过取巧和聪明,与他大巧不工的耿直气质全然不同!甚至过往在苦境也没见他这么战斗过,这藏招也藏得太深。

本来双方交手后邪之子还庆幸佛剑的剑术没想想象中的高超,双方对刀时邪之子还能跟上,谁料在后续变化腾挪上,竟是落后一筹。

太不公平了......他在尘世历练数千年,有大把的时间和大把的经验,而我仅诞生数月,自当没有那绚烂的江湖经历......邪之子不由心生羡慕之情,他很想知道,若给自己数千年的时间可以成长的何种地步。    「呜!」

佛剑的掌印在邪之子肩膀。   「闪开!」怒喝一声,意念操作的刀划过佛剑脖子,被他矮身避开。

谁知佛剑顺势双手撑地,扬起双腿朝邪之子面门一阵快腿连环,邪之子又气又怒,挥手拍开另一手横刀欲斩双腿,却见佛剑好像预知一般两腿一缩,翻身而起顺势一个铁山靠用肩狠撞其胸!    「呕!」

邪之子中招后胸口一滞,佛剑看机不可失连忙用脚勾起地上的断剑朝他面门刺去。

躲不掉!那朝铁山靠扰乱了邪之子的气息,让他身体反应慢上一拍,而这眨眼即逝的一拍却足以让那把剑插入他脑袋。

难道......嗜血者的未来就要断送在我手上吗?

不该是这样,我有邪兵卫在手,有不死不灭的嗜血之身,我该有大好的未来才对!

嗜血者......对阿,我是嗜血者,为何要用凡人的方式战斗?

像是忽然觉醒过来,邪之子的双目闪过血色,旋即抬起左手任由断剑穿过。    「嗯?」佛剑惊讶于这个转变,发现剑刃被夹到血肉之中无法拔出。

他当即意识到邪之子想做什么,立刻放手往后撤去,却见邪之子冷笑,踏步追去。    「太迟了......御刀.九邪流,来!」

数十把飞刀听令而来,而他们的目标是.......邪之子!

第一把飞刀自后朝佛剑射来,被他躲开。

第二把飞刀自左下朝佛剑而来,擦过他的小腿。

第三把飞刀......穿过邪之子的脖子开出一个血红窟窿,不偏不倚地扎在佛剑的丹田。

第四把飞刀,从邪之子背后穿过他的下腹,射向佛剑的上臂。

第五把......第六把......第七把......第八把......

数十把剑将邪之子穿成筛子,也把佛剑钉成刺猬,直到最后一把刀贯穿佛剑,两人才终于止下脚步,邪之子上前掐住佛剑的脖子。    「感情......邪帝绝学也是计谋的一部份?」邪之子问道:「潜移默化地让我使用人类的思维战斗,而忘记嗜血者本来的优势。」    「咳咳......姜盘的笔记......亦是一环......」    「只可惜前功尽弃。」邪兵卫之力涌现,邪之子身上的伤势消失。    「你回不去......」    「哦,如果你一开始自杀或逃走,兴许如此。」邪之子冷笑道:「但你既选择与我战斗,那我便有一种方式得知回去的办法。」    「你......」

佛剑明白对方想做什么,开始奋力挣扎,双手反握住邪之子的手,两腿不断踢蹬,但此时的邪之子形象却如山岳般巨大,巍然不动。    「你们都会成为我的助力,在最强的嗜血王者麾下展现自己。」邪之子咧嘴而笑:「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看看自己的奖品。」他挥出一掌打在远处的金棺之上。

只闻轰然巨响,一个两米三六的巨大金身倒落在地,身体和脑袋是分开的,尽管全身都被金封,但却有明显的邪兵卫气息溢散。

邪之子深吸口气,彷佛闻到什么甘美的香气道:「不愧是剩余三分之二的邪兵卫,就算被金封,气息依然如此浓郁......哈哈哈哈哈哈!」

他掐着佛剑走向金封之体附近。   「佛剑分说,你会成为我霸业上最得力的助手。」    「撤手!」

邪之子笑着摇头,就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重伤的佛剑如今毫无威胁可言,而他知道,虽然小活佛的计画是将他和邪兵卫丢在未来,但若佛剑胜了呢?尽管机率极低,但小活佛必然会将开启时空之门的办法告知他。

所以......只要将佛剑分说变为嗜血者,在下位对上位绝对服从的天性下,何愁不能问出答案?

看着眼前不断挣扎却毫无用处的佛剑分说,邪之子心中不禁感叹,当初的自己是要仰望他的,在冒险进入鎏法天宫的日子里,每次对上眼神都胆颤心惊,而今却......是这般容易。

他忽然不觉得自己被小活佛设计让人生气了,若非如此,他也感受不到那酣畅淋漓的一战,要是他一开始就懂得善用嗜血者的优势,这场战斗想必会十分无聊......今后,武林上也不会再有令他产生激情的战斗了吧?

算了,为了嗜血者的大业,这点牺牲算的了什么。

想到这里,邪之子的双目恢复清明,在佛剑不屈的目光中露出獠牙,缓缓地朝他侧颈咬下。    「呜!」

佛者的血液流入魔身,魔者的病毒窜进佛体,佛魔正在同化,随着嗜血病毒一步步地占领佛者的身体,手上传来的抵抗渐渐变弱,渐渐的彷佛......

佛者的双手反抱住魔者。    「呵......」一声不该属于佛者的娇媚声音传入耳中,那细软的声音缓缓道出八字。

弁天之邪,阴阳借法。

第四十章 滅絕希望的世界

弁天之邪,陰陽借法?

不對!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射動作,邪之子立刻鬆口要將眼前之人推開,然而對方卻比他更快一步,一手掐住他的後頸,另一手速掐法訣,在邪之子意識到阻力的瞬間便有數道黑影如飛箭穿透她的身體!

但這些傷害對嗜血者毫無威脅,邪之子正要運功反擊,卻聞眼前之人又開口。

「轉陣,五靈壓鎮-縛魂鎖身!」

插在體內的黑箭劇震,箭尾的旗幟獵獵作響,邪之子赫然發現插在身體上是之前佛劍撒出去佈陣的旗幟!只見眼前的人嬌叱一聲,整個陣法隨黑箭縮至邪之子體內,令他原本就被壓制的功力更進一步被鎮壓。

對方見邪之子重新內入掌控之中,才鬆了口氣,緩緩開口笑道:「要壓制你還真不容易。」

邪之子看著眼前之人,哪還有佛劍分說那高壯身材和慈目怒顏的法相?只見一名有著如妖狐般勾眼,深紅的長髮以及婀娜身姿的女人,即便身負重傷依然不減分毫風采。

這人他在妖刀界見過,是當時拉住慕韶華的女人。

邪之子此刻哪還不明白自己被人算計,當即怒道:「陰陽師妳算計我!連同小活佛一起?」

陰陽師輕笑:「是又如何?」

「佛門高僧竟與魔道巨擎站在一起,真是笑掉我大牙了。」

陰陽師聞言卻是搖搖頭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他。

「我不與他合作,難道與你這將我變成嗜血者的人合作?」陰陽師冷笑道,她可從沒忘記自己被變成嗜血者的人形師偷襲的事。

邪之子一楞,旋即想到陰陽師不是早就變成嗜血者了嗎?為何現在卻是人類的軀體,而她又為何要重新引誘自己去將她變成嗜血者?難道......邪之子面色驟變!

「料的不差。」陰陽師輕拍他的面頰:「前有龍宿與慕韶華,現下......要多個陰陽師咯。」

陰陽師笑的嫵媚,邪之子自覺宛如待宰羔羊。

「你不可能反噬我,反噬還需在陽光之下,但這個世界毫無陽光,而我也不是懼怕太陽的嗜血者,你無法用此法殺我!」同時他也想到,既然這個世界早已充斥邪兵衛,而且還是未來的他所擁有的邪兵衛,那說不一定......

「需要陽光,那是為了成為不懼光的嗜血者,若我只是要你的力量又何須太陽?」陰陽師宛如在看不懂事的孩子般解釋:「而我既能從嗜血者化人一次,又怎麼不能第二次?」

「我們何須至此,不過是一份力量,你若需要我便分一半予妳又何妨......」

邪之子突然的示弱讓陰陽師眉頭一皺,旋即感受到天空中濃郁的邪兵衛之力有微妙的騷動,登即明白邪之子的打算。

「你還要看戲到什麼時候?」

陰陽師的一句話,似回應般慕韶華的金身和金腦袋登時炸開,頭顱在爆炸聲中朝這飛來,血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生出四肢和軀幹,擁有慕韶華氣息的邪兵衛在他身上一閃變化出他慣常穿戴的衣著。

另一邊,慕韶華軀幹的金身中竟出現意料之外的人物,有著傲刀環鶯的黑髮與面容,而體內卻充滿邪帝元功的九幽悍然出手一掌拍在邪之子的丹田。

掌勁透體而出,將邪之子的小動作擊散,天空中的邪兵衛重回穩定,而慕韶華的大手也穩穩地覆蓋在邪之子那張有著與西蒙相似面容的腦袋上。

  「邪之子,你該死!」

「將軍。」

九幽充滿憤恨的聲音與慕韶華輕鬆的語調響起。

  「好......好......好。」邪之子心如死灰地笑了。

若是九幽、陰陽師之流再多他也不怕,擁有西蒙畢生功力與邪兵衛的加持,他有自信面對天底下任何一人,唯獨面一人需要忌憚,那便是擁有邪兵衛的慕韶華。

所以即便是自身功體極大部分被陣法壓制,他也認為自己有辦法反轉局勢,直到他看見被金封的慕韶華的那一刻。

「想不到......連北武林的傳說人物也是你們的暗手。」邪兵衛感嘆道。

他此刻是真的心服口服了,雙方布局的規模差距太大,但他不知道的是鄧九五根本是小活佛找來暗算慕韶華的,而慕韶華也不可能好心替他解惑。

事實上慕韶華在看見金銀雙掌的瞬間差點把小活佛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唯一阻止他這麼做的是活佛乃隨機轉世根本沒有祖宗可言。

而恰好在所有武學之中,金銀雙掌又是少數劇中有寫出破解之法的絕學。

慕韶華一掌按在邪之子頭上壓制他,一面回想當時的場景,在見到金銀雙掌的瞬間他便想起那曾經讓眾多戲迷津津樂道的那檔劇集,該劇中有先天名叫六醜廢人竟奇異地身中此招而無礙,而同劇中霹靂的當家主角素還真也曾用吸氣成石之招,先將自身化作石像令金封留於外層而不傷骨肉。

邪兵衛之力的長處便有幻化萬物之力,慕韶華用來駕輕就熟以極快的速度於體外覆蓋一層邪兵衛並化作石層,才驚險的擋下金封。

而後發生的事情便是三先天和小活佛順勢隱居幕後,而陰陽師以如意法假扮成佛劍的模樣將邪之子騙到未來,至於九幽則是鎏法天宮仿造慕韶華的身體製作金身讓她藏於其中。

看著眼前動彈不得的邪之子與躍躍欲試的陰陽師,慕韶華心中升起一股荒誕感,他沒想到計謀真的成功了,當中雖然有諸多因素,而妖后為了讓自己的計謀更取信於人不惜以身犯險......

慕韶華深呼出一口氣,緩緩道:「邪之子,一切都結束了。」

邪之子感受著體內的禁制,前有陰陽師的陣法封鎖,後有慕韶華的邪兵衛壓制,而更要命的是他發現因為自己修習邪帝絕學,而今體內真氣的流向和走勢完全在九幽掌握之中,她輕易地切斷丹田與身體各處的連結,令他無法運使一招半式。

層層疊疊,環環相扣,一計連著一計,邪之子覺得自己就像在五指山中的孫悟空,自以為法力無邊實際上卻只在佛祖手中跳舞,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心情會在一天之內驟升遽降,從掌握一切的淡漠無味,到精采一戰的滿足,至如今的深深無力......

我不是擁有邪兵衛嗎?我不是闍城期盼已久的邪之子嗎?我不是應天而生,注定改變一切的人嗎?

原來,我什麼都不是......

「哈......」釋然一笑,邪之子突然覺得輕鬆許多。

另外三人不解其意,但不影響他們該做的事,只見逐漸嗜血者化的陰陽師露出獠牙,緩緩朝邪之子的頸部咬下,開始吸吮其血和力量。

而邪之子毫無掙扎之意,只是淡然地看向前方。

「這樣的世界,真無聊啊......」他道。

「這不是你們期望的世界嗎?」慕韶華問道。

「我曾以為是。」邪之子掃了一眼周圍:「親眼所見,卻......」邪之子沒有講下去,而是沉默片刻後反對慕韶華問道:「同為嗜血者,你的追求又是什麼?」

慕韶華思索了許久,他無法與邪之子感同身受,畢竟他原本是個人,從未體驗過需要躲著太陽只能生存在黑暗中的日子,就算晝伏夜出,在原本現代的時空裡夜晚也是個色彩繽紛的世界。

在那個地方,白天與黑夜的差別並不大,慕韶華突然明白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是如何得天獨厚,若自己以普通嗜血者的體質生存在這裡會是何等痛苦?

而且對他而言,太陽頂多是不喜歡,而非致命。

若我知道有一個世界的存在近在咫尺,但唯有用命為代價才能欣賞一眼,我究竟會多渴望它?沒由來的巨大失落油然而生。

邪之子並沒有催促慕韶華,只是一臉平靜地感受體內力量的流逝,淡漠的看著眼前滅絕的世界。

幕韶華突然能從邪之子的眼中察覺那抹隱藏的情緒,那是充滿動力與目標,然後一步步走到了近乎終點的位置,打開最終那扇門後發現......門後並沒有新世界的存在,只是舊世界的延伸。

陽光依然沒有眷顧嗜血者,故事的最終不是治癒而是痛苦的延續。

彷彿知道幕韶華在想什麼,邪之子輕笑道:「所以我說很無聊,所以我問......你在追求什麼?正因你不是嗜血者,才值得一問。」

「我似乎明白你想要的是什麼了。」幕韶華嘆了口氣。

「不是我,是嗜血族。」

「嗯。」幕韶華看著陰陽師,他明白邪之子在陰陽師的身上找到了可能的答案。

一個解除嗜血病毒的答案,這或許對幕韶華而言不是那麼重要,擁有後來幾十年記憶的他對於解除嗜血病毒的辦法很多,他一直將這當作是一個籌碼,卻未曾想到那在天生的嗜血者眼中代表什麼。

代表追逐數千個春秋的答案。

噗哈,陰陽師鬆開抱緊邪之子的手,雙眼迷濛地仰面朝天,深紅的髮絲垂落,艷麗的鮮紅自嘴角滑落,宛如一朵嬌豔的玫瑰在夜色中隱隱發光,與之相對的,邪之子黑髮飛揚,面容蒼白的毫無血色,渾身佈滿著細密的裂痕,體內的力量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陰陽師感覺到自己正在蛻變,並非是單純的變強,而是宛如物種變化從根本上的改變。

幕韶華和邪之子看著陰陽師毫無防備的模樣。

「沒想到,嗜血者還能有這種變化。」邪之子驚嘆道,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死亡將近。

「何種變化?」幕韶華問。

「進化......不對,」邪之子搖頭:「該說是返祖。」

「返祖?最初的嗜血者不就如西蒙那般不怕陽光的嗜血者嗎,這你該見過的。」

「幕韶華,你可曾想過,若在最初的嗜血者上方,仍有個原初呢?」

「怎麼可能?就算查理王的記憶中也沒有這種的訊息。」

邪之子笑了笑,看向滿臉恨意,恨不能立刻下手殺死他的九幽。

「你可知道,邪帝絕學好似為嗜血者量身打造的武學?」邪之子賣了一個關子後立刻轉開話題:「好了,我的時間不多,幕韶華回答我吧,你的追求是什麼?」

幕韶華有很多追求,從原本的偏安一隅到後來遇上妖后等人,想著帶領他們對抗棄天帝躲過神州毀滅的災禍,又或者是與心愛之人做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但這些都不是邪之子想要的答案,他正因為幕韶華不是單純的嗜血者才問,但他想要的卻又是必須站在嗜血者這方才能得出的答案。

一個嗜血者不敢想的答案。

「不是讓黑夜吞噬陽光,」幕韶華看著邪之子澄澈的目光:「而是讓陽光能照亮黑暗,夜色能擁抱太陽。」

邪之子露出淡淡的微笑,隨後調動體內所有殘存的力量朝空中一揮,如一把破天之刃將濃稠的邪兵衛之力劈開,露出隱藏其後數十年的陽光,在陽光灑落之際,耗盡力量的邪之子化作無數破碎的灰燼飄散,而在丹田處一股無形的能量悄悄地融入陰陽師體內,仿佛是接收到最後一片拼圖,陰陽師完成了蛻變,沐浴在陽光之下,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獲得了新生,雙眼緩緩聚焦凝神後看向面色複雜的幕韶華。

「我成功了,你不開心?」陰陽師笑道。

幕韶華搖搖頭:「我只是......不曉得這個答案究竟有沒有令他滿意。」

「這就是答案。」陰陽師指了指天上重新被邪兵衛遮掩的太陽:「他認可了你所允諾嗜血者的未來。」

「那妳的身體......」

「自是不懼陽光的體質。」陰陽師對著旁邊一指,只見那裏的九幽滿臉不爽地躲在陰影處,顯然方才差點被太陽給超度了。

「那就......小心!」

幕韶華話說一半,突然將九幽和陰陽師護在身後!

兩人隨他目光望去,只見遠處無數巨大的掌勁迎風而來,掌氣越靠近他們就越為強大,而更讓他們瞠目結舌的是這些掌氣竟是金銀雙色!

同時,四周不知何時颳起數道勁風,只見勁風吹拂之物皆化石雕!

金銀雙掌、抓風成石?這兩招為何會同時出現?

而稍遠之處,一名儒雅少年一席藍衣黑髮,有著令人印象深刻的漩渦眉飄然而至。

第四十一章 三十年后的不同

  天降金银雨,地吹夺命风。

  金银双掌如雨点落下,将地面轰成双色补丁,似是看出慕韶华三人威胁极大,每一掌的威力都不容小觑,三人逐一避开,千百的掌劲无一命中目标,毕竟此招特性距离越远威力越大,但这同时也给了更长的时间反应。

以发招的方向来看,那人应当在最近一处的山头,幕韶华敏锐地将目光移去,果真看到一身白袍蓝褂的威严老者-邓九五。

只是......为何邓九五会在这里?以前的正剧中三十年后的世界可谓匆匆一瞥,未曾见过有他与正道合作的迹象,甚至连活着的有多少人也不清楚。

思索之际,捉风成石之招穿梭在掌劲之间袭来,此乃和霹雳当家主角素还真齐名的师弟,谈无欲的名招之一,素还真有吸气成石,他谈无欲便有捉风成石之招,互别苗头的意味浓厚。

而招式间的差异也尽显两人不同,吸气成石乃将自身或接触到的真气转化为石,以防御和破招为主,主打一个以退为进;但捉风成石便不同了,他是将能把目标化做石像的气劲击出,达到和金银双掌类似主动出击且出奇不意的效果,。

不过这并非杀招,更像是牵制对手而用,如此堂而皇之的迎面而来,就算是一流高手也有闪躲的能力,何况在场的阴阳师、幕韶华和九幽皆为当世之巅的高手。

幕韶华一掌掌将其排开,九幽则是在腾挪之间或是牵引或是反击,最让人意外的则是阴阳师,她就像走在家中庭园般闲庭信步,每一招都从身边拂过,而她所踏过的每一步皆留下不深不浅的脚印。

直到她走至三人的最前方,看着迎面而来一黑一蓝的人影。

阴阳师玉手微扬,轻轻打个响指。

  「樱雪开道。」

阴阳师踏过之处如涌泉般浮现无数樱花瓣,满天花瓣护住幕韶华三人,接连而来的掌劲如打在棉絮之上,被花瓣包围片刻,再见时只剩几缕樱花落下。

来者见状均是一楞,对方竟如此轻易便破了他们合招,不但如此,阴阳师玉手横扫花瓣如浪朝两名来者扑去,是反守为攻,也是一种试探。

黑衣道者轻叱一声,手中浮尘击地,掀起大片碎石以真气裹挟每一颗石子,随后如千万子弹般一扫而出。

  「万点金星。」

黑衣道者一连数次下总算将樱雪来势止住。

  「续缘。」

  「是,谈前辈。」

幕韶华闻言立刻明白来者何人,竟是素还真的儿子,素续缘和其师弟谈无欲!素续缘在幕韶华可以明白,毕竟30年前就是他接受了小活佛的建议,从那天开始记录下之后的发展,才有了后来佛剑分说穿越时光明白嗜血者之乱的关键讯息-嗜血年纪

但谈无欲?这时本该没有他的戏份啊。

只见素续缘飞身而起,目光迅速在阴阳师的阵法来回扫过,口中念念有词,数秒后双眼一亮,剑指凌空虚点。

  「阴阳师邪力远超从前,无法正面突破,但只要我真气与其同化相容或可骗过这樱雪之阵从中破除!」素续缘接连数道真入射入阴阳师的阵法中,隔空结阵。

樱雪开道之阵中本该并进的樱瓣和飞雪彷开始互相争锋,而飞雪很快便占领上风,反卷着樱瓣朝阴阳师三人而去。

阴阳师见状轻笑。

  「能这么快察觉樱雪开道的破绽,颇有宗师之貌。」赞叹于素续缘的天赋,阴阳师也不忘变招:「但莫要忘了,五行生克,水大盛,便是木的天下。」

被扫落地面的樱瓣落地生根,长出千百株邪树,在飞雪之下宛如防波堤般将雪吹樱之景击散。

素续缘见状也不气馁,空中脚踏八卦,纳阴阳二气,双手法诀再变,旋即胸口冒出金色火光。

  「明心圣火,去!」随素续缘剑指而去,明心圣火直射阵中,阴阳师双手负背嘴角衔笑。

圣火在破入阵法后瞬间自毁炸裂,火舌四射,化做素续缘的另一名招烈火燎原!

  「哦,竟是连招。」阴阳师扫去三人身前的烈焰,开始打量起素续缘的实力,所谓的招式成套便是如此,以前招为后招创造条件,营造出越打越强,连绵不断的优势。

此话虽说的简单,但那不仅要对自己的武学理解透彻,同时还要于五行有充分了解才能达成,多数人为了速成连招境界,在武学上偏向同一种属性,然而真正的五行大师却该对生克有更深理解。

  「应还有后续......」阴阳师喃喃道。

果不其然,火舌席卷樱瓣和樱树,越烧越旺,后来竟化出数道火凤之型在素续缘的操作下横扫!

  「此招......是火凤燎原。」幕韶华看着五只凤型火鸟飞窜,想到当初追剧时年轻的续缘只能唤出一只火凤,这显然有大进步在其中:「阴阳师你不反击吗?」

阴阳师闻言白了幕韶华一眼,像在嗔怪道,难道你认为我会输?

反手又有更多邪树从地下冒出来,更多的吹雪飞落成为火凤的食粮。

只见随着火凤肆虐,越来越多樱瓣和树倒落在土地上,大多数的樱树已被烧毁,唯有一颗不断茁壮,其余被烧毁的樱花反而滋润着土地成为它的养分,而火凤肆虐下不仅烧毁樱树海,也将满天飞雪融化成春雨绵绵。

充足的养分,五行的水生,阴阳师就这么看着渐渐茁壮的邪樱之木,和在春雨下日渐虚弱,又没有木行之物可成养分的火凤缓缓消散。

她甚至无须出手,任阵法自行演化就将素续缘的攻势化消了......

沉着,目光深远,永远有退路和下一步,这便是邪能境数千年来唯一公认之主-阴阳师。

表面上的生克,火能灭木融雪,但雪的型态乃水,在此就失了一着,而火烧木的产物能润土,本身火又能生土,他一把火既要灭木、抗水还要生土,而阴阳师只需放手让对方去做,自己专心培养一尊邪树以土生木之法护之,便能随生克之理自诞优势。

  「唉。」素续缘轻叹一声,缓缓落地,对着阴阳师拱手:「晚辈甘拜下风。」

同时谈无欲也上前与其并肩而行,阴阳师见状挥手解开阵法,算是释出善意。

这时辈份应是最低的素续缘站了出来。

  「三位前辈皆是初次见面,在下素续缘。」黑发迎风飘扬,上身以深蓝披肩和淡蓝内衬搭配,浑身皆是蓝色系的搭配与其温和的态度颇有暖洋般的气质。

  「九幽、阴阳师......」另一名黑衣道者自然便是谈无欲,他有一头白发,双目三白且带邪性,高耸的颧骨和消瘦的双颊,声音高而尖锐:「这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谈无欲在剧中确实从未见过阴阳师和九幽,但素续缘却非如此,此话自当是......

阴阳师淡然一笑,回道:「你见过的阴阳师,可有这般实力?」

谈无欲将拂尘搭在手上,看着阵法被撤后的余韵摇头。

  「光是这手便远非我所见能及。」

  「三位前辈莫非也是从.....」素续缘小心翼翼问道。

  「我们代圣行者而来。」幕韶华回。

素续缘心中惊骇不定,怎么圣行者佛剑分说回去后,反而回来三个强到不象话的嗜血者?难到圣行者回去后创造了一个嗜血者和人类和平共处的时代?这也太荒唐了。

素续缘有些犹豫,但谈无欲却直接上前。

  「可问先生之名?」

  「啊......失礼,在下幕韶华,嗯......算是妖刀界对外的代表之一。」

  「妖刀界......看来三十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幕韶华心想,你们这边也不俗啊,莫说素续缘成了一个超级高手,当初也没见你谈无欲存在,更别说远处高峰上那个老王爷般的邓九五了,他都想问这组合是怎么成形的。

  「诸位前辈身上......」素续缘皱着眉一脸为难,不晓得如何开口。

  「你是说邪兵卫吗?」幕韶华回道,得到续缘和谈无欲肯定得答案。

  「慕先生也许不清楚,如今的神州长年沐浴在邪兵卫之下,对于这种力量十分敏感,所以你们身上的力量对我们而言如灯塔般显眼。」谈无欲道。

  「但慕先生体内的邪兵卫,似乎与神州还有阴阳师前辈体内的有所不同......」素续缘小心道。

  「嗯......此事说来话长。」慕韶华有点苦恼道。

他并非不信任眼前二人,只是目前走势有点超乎预期,本来想的是成功吸收邪之子后就趁机启动时空阵法回到原来的时间点,就跟当初的佛剑分说一样。

可是现在......他相信若是他和素续缘、谈无欲二人说明白,两人也不会硬将三人留下来,但这样就显得很不人道,仿佛是把烫手山芋丢到这里,如果赢了固然好,就算输了也没关系,至于这里人的死活我压根没在乎过的感觉。

若没见到他们,慕韶华狠得下心,但如今见到了......

  「是续缘唐突了,请慕先生见谅。」

  「不、不是......」慕韶华胸口一阵烦闷,正想对阴阳师投以询问的目光,却见......

此时的阴阳师满头冷汗,双目紧闭像在压制什么,体内不断冒出阴冷的至阴之气!

  「嗯,此乃阴阳失衡之兆?」谈无欲说道。

  「阴阳失衡?怎么可能,她早已为了吸收邪之子刻意提升过体内的极阳之力......」慕韶华赶紧上前扶住她,真气往她体内一探神色剧变!

  「你的阳体呢?」慕韶华失声道。

  「糟!他体内的邪兵卫要失控了。」谈无欲惊道。

只见慕韶华连忙一手搭在她背上,不断想将自己体内的生命之源导入阴阳师体内,但阴阳师体内的力量太强,不仅有自身不俗的功力,还同时有西蒙、邪之子与三分之一的邪兵卫,若纯论内力这层面恐怕达到惊世骇俗的神人之境。

这股力量光是无意识的自保,就让慕韶华这个层级的高手也无法撼动分毫,他的生命之源根本进不去半分,更遑论要将邪兵卫引出来吸收!

这情况也被素续缘和谈无欲看在眼里,谈无欲看着慕韶华的表情不像有诈,而九幽对阴阳师死活不太在乎,却似乎对幕韶华如此关心阴阳师感到不悦,眉间微皱......

应非有诈......谈无欲想着,朝素续缘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也投来询问的目光,旋即点头。

  「慕先生......阴阳师前辈体内的情况需要强大的阳力压制才能施救,若不介意,我方人类阵营会有办法,你们是否愿意随我们回去?」

  「好,当然要去。」慕韶华毫不迟疑,一把将阴阳师公主抱起。「只是......我们要去哪?」

翠还山?云渡山?琉璃仙境?还是无欲天?正当慕韶华胡思乱想之际,素续缘给出了他未曾想过的答案。

  「怀拥天地七步阶。」  

第四十二章 嗜血年紀

幽暗的大殿深處,冰涼的石椅之上,有著一雙更冰冷的眼。

白髮男人右手托腮,慵懶的靠在石椅上,額間有個血色裂紋中央明顯凹陷之處深嵌朱紅寶石,若慕韶華等人在此,必然能認出這面相正是原來的邪之子長大後的模樣。

他身穿原來的藍色軍裝,在王座之上彷彿視察著自己的帝國,無頂的殿堂直面著月光,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任何人需要懼怕太陽。

唯一的恐懼只能來自於他,嗜血者之王-邪皇。

這個世界已經越來越無聊了,自從開啟邪兵衛以後,趁著玄空島和中原群俠戰爭之際突襲雙方,將不少正道棟樑轉化成嗜血者,隨後即便有三先天降世,但嗜血者方越打越多人,覆滅群俠也不過是水磨工夫。

於此同時,在素續緣同談無慾合作,將鬼梁兵府、北辰皇朝、血堡教父與武林兩大神秘之地,六極天橋與斷極懸橋合縱連橫,一度勢如破竹打的嗜血者節節敗退。

但完整的邪兵衛之威不容忽視,無論任何人與之對上非死即傷,同時嗜血者找上了武林惡地-罪惡坑,以變化嗜血者的方式引誘罪惡坑之主-狂龍一聲笑入局。

「啥麼?你是說只要我變成嗜血者,然後咬我阿姐一口,她就會變成對我言聽計從的女人?」

「然也,崇拜強者與上位者,乃嗜血者的天性,我冰爵提摩敢和你保證。」

「呵呵呵,哈哈哈,哼哼哈哈哈哈哈!」

雙方合作,讓狂龍對上血堡教父,並在邪之子親身護持下轉化為不懼陽光的吸血鬼,局勢由此翻轉,人類聯合本已危在旦夕,當鬼梁天下指出有一武林祕寶隱藏在鬼沒河中或可增強實力時,早年因五大神器吵架分家的六極天橋之主-昭穆尊與斷極懸橋之主-尹秋君再度不歡而散。

內憂外患之際,鬼梁天下身負重傷,其結拜兄弟鼎爐分峰眾人-殘林之主、號崑崙、腦還顛、金包銀、泊寒波等人入局,有太極宗師號崑崙的幫助下,邪兵衛浩大邪力總算能以太極之能四兩撥千斤,同時在北辰皇朝中,因嗜血者入侵一向不染世事的紅葉山莊,驚擾鄧九五之妻紅葉夫人,令王爺出巡。

在金銀雙掌的威能下,嗜血者被金銀封身,儘管不死,但只要等到太陽升起,封身解除便會在太陽之力下灰化,群俠方覺對付嗜血者最好的方式或許不是擊殺而是封印。

而後在一般高手的戰鬥中人類不再是挨打的一方,儘管金銀雙掌其他人學不會,但談無慾的抓風成石卻被他本人簡化後教給眾人,戰況一時緩解。

然而就在眾人放鬆之際,卻不料嗜血者一方換了個計策,藉由邪之子無敵於世的特性,將其獨立於部隊之外,由他一人從早到晚四處狙殺武林高手。

鼎爐分峰的六人在短短數日內,便有鹿王-泊寒波、腦還顛、金包銀、殘林之主等人犧牲,而後又有隨鄧九五加入人類陣營的波羅海五人裡,東方鼎立、章袤君、地理司三人也接連受害。

人類陣營人心惶惶欲聯絡其他組織,然而在茫茫嗜血者海中,卻是寸步難行,也怕派出去的人受到狙擊而一去不回。

事已至此,人類方決定和嗜血者一決死戰,掏空所有戰力集中於早晨,直接突襲闍城,只要太陽還在嗜血者的戰力便只有三名不怕陽光的嗜血者,西蒙、邪之子、狂龍。

而正道方有三先天、號崑崙、鬼梁天下、素續緣、談無慾、公孫月、蝴蝶君、聖蹤,以及被找回來的昭穆尊和尹秋君,還有北辰皇朝的北辰胤、玉階飛。

那是難以想像的慘烈之戰,犧牲者無數,而高端戰力中號崑崙、鬼梁天下、素續緣、談無慾、公孫月、蝴蝶君六人在三先天的斷後下敗逃,昭穆尊與尹秋君、聖蹤皆戰死,嗜血者一方僅有西蒙重傷瀕死。

數日之後傳來消息,西蒙亡,而三先天中疏樓龍宿背叛,吸收西蒙化為嗜血者,並將佛劍分說、劍子仙跡二人嗜血化。

在人類陣營的歷史刻上濃重的一筆,中原叛龍。

至此已沒有什麼天秤可言,人類方的潰敗讓他們已經沒有半分抵抗之力,本就不是對手的人在重傷後更沒有戰力可言,同時嗜血者一方還加入三先天,剎時人類陣營愁雲慘霧。

邪之子也知道情勢大定,釋放出體內大多數的邪兵衛開始遮掩三光。

隨著邪兵衛的勢力漸漸擴大,人類不斷追逐著僅存的陽光,然而就在某一天......當邪兵衛入侵到一處毫不起眼梅林之時......

「唉......」一聲極其無奈地唉嘆響徹天地,旋即一股濃烈的人之力衝天而起,與如濃煙滾滾而來的邪兵衛在天空交鋒,雙方竟是不相上下。

遠在闍城邪之子雙目一凜,沒想到當今世上竟還有人能與其匹敵?一怒之下,動用全身的邪兵衛壓制上去,人之力霎時節節敗退。

隨後只見梅林之中那人朗聲道:「千古誰堪與伯仲,少時落梅殤,今越紅塵亦悠悠;一朝白首望平生,不見東風殘;只見九州萬里行。」

萬里行三字一出,人之力化做七星朝四面八方而去,如陽光照入黑暗,瞬間將周圍的邪兵衛擊潰,拉出一個方圓萬里的空間,同時梅林又傳來聲音,聞聲望去,一尾青龍騰空而起足足有萬里之長,只見青龍在空中盤成一圈,形成一個穩固的陣法後緩緩消失。

「七星,乃人之力;和平,是人之願,吾七星之主-東陵少主,藉七星之力,行眾生之願,闢一方天地,奪一線生機。」

如在渾沌之中開天闢地,茫茫黑雲被圈出萬里晴空,邪之子看著那蟠踞在上忽隱忽現的青龍,心中頓敢憤怒,但同時卻又有幾分欣喜。

他的邪兵衛可以不斷增強,而對方口中的七星之力似乎也在不停增長。

彷彿一塊不斷熟成添加風味的血肉在刺激他的味蕾......邪之子坐回王座之上,內心沉穩了下來,他有了期待,同時也有時間......30年,邪兵衛不斷侵蝕著神州各地的天空,然而唯有那片梅林所在之處,日月輪轉,萬里天晴。

在這30年的交鋒中兩人都知道,也都在等......等一個破局之機,然後......在不歸路上,他們都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邪兵衛之力。

就是他了。

  第四十三章 久等   「30年间竟发生如此多事……」   幕韶华背着阴阳师,与素续缘、谈无慾交谈,九幽默默地跟在後方,而邓九五则是在双方停战的瞬间就离开了,显然是非常不愿意与他人接触。   在赶路的过程中,素续缘简述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幕韶华将其与脑海中的记忆对比,虽然在正剧中对这段剧情的叙述不多,但关於其中关键的中原叛龙这点,本来应该是在中原和玄空岛决战关键人-魔龙祭天和人族与嗜血者生存之战中反叛的疏楼龙宿其中一人。   而在这条时间线上,显然确定是龙宿,更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不是吸收提摩,而是吸收了功力更高的西蒙转化……殊难想像如今的疏楼龙宿实力有多强,而且还是带着三先天打包背叛……难怪中原会被灭团。   疏楼龙宿、剑子仙迹、佛剑分说、邪之子、狂龙一声笑,仅仅是将一级战力列出来,三先天和狂龙就难以对抗了,其中又有邪之子这妖孽级的战力,这要怎麽打?   往下续看,冰爵提摩、红寅、人形师、阴阳师四人也是不容忽视的战力。   反观人类阵线,能和嗜血者一级战力对标的只有号崑仑、鬼梁天下二人,蝴蝶君、谈无慾、素续缘三人虽不弱,但却非可与之抗衡的战力。   那人类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也就是说,凭东陵绍主一人和阵法,便挡下来嗜血族的攻势?」   「是也不是。」谈无慾言道:「七星之主虽实力非凡,属性也如邪兵卫一般可不断增强,双方在抗衡中取得危险平衡,但神州之大势力繁多,邪之子也无法将所有心力都放在七步阶上。」   幕韶华闻言点头,这话说的合理,就他自己所知,邻近这段剧情的便有万圣岩、天荒不老城、诡龄长生殿,而不老城背後更有六祸苍龙这个魔头在,其後还有地狱岛、仙灵地界、天下封刀这些台面上的战力要对付,更别说台面下的,这些人不可能任由嗜血者入侵。   不过三十年间……只怕也被狙击得差不多了,超乎常理的战力,就是如此不可理喻。   几人披着月色走入一处树海,走进山谷之中,最後走过狭窄的山壁间,忽然眼前豁然开朗。   「呃……」   「嗯?慕先生,你的神色怎麽……」   慕韶华面色难看的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素续缘看看四周彷佛察觉了什麽,主动说明。   「先生是对这片石人林感到不适吗?」   那是一片由成千上万被石化的人类所组成的景色,每一张石人的面孔都是扭曲的,四肢也呈现不同程度的扭曲,慕韶华看着这片景色,心中对於人族的绝望有了更深的体会。   在方才的言谈中他已明白人类是如何对抗嗜血者的,扣除掉那些被击杀的嗜血者,眼前仍有一望无际的石人成林,若被封印的人已经这麽多,那麽死亡的又有多少,幕韶华难以想像。   「虽说有了阳光就能消灭嗜血者,但……有许多人依然抱持着希望,所以将嗜血化的亲人搬到七步阶外的永夜之地,期待哪天有恢复成人类的方法可救治他们。」言谈间,素续缘露出不忍和无奈之色。   「妇人之仁。」谈无慾不认同道。   的确,以安全的立场来说,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七步阶外安了一个不定时的殭屍大军,若哪天邪之子有破解捉风成石的方法,那这批海量的嗜血者无疑会成为巨大破口,但若真的把这些石人通通打碎或搬到太阳底下,只怕第一个和谈素二人拼命的就是百姓了。   「先生以为如何呢?」素续缘彷佛闲聊一问。   慕韶华叹气道:「如果是我肯定会把这些石人都打碎,人族容不下这麽大的威胁,但若今天被石化的是……」他看了背上的阴阳师一眼。   「我亦不容许有人伤她。」   「看来慕先生乃是一名自私自利之人啊,允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谈无慾面带嘲讽。   「我只是一名凡人。」慕韶华坦然回应自己的立场:「若我没有能力,那我会选择当个懦夫,但我有能力了话,便会全力阻止此事发生。」   慕韶华当然不是个残忍的人,但他自认很有自知之明,在能力范围内,他会尽己所能去周全一切,可在范围之外,他亦非会以卵击石的笨蛋。   就如面对邪之子,若非吸收了查理王的功力,他连邪兵卫都不可能去谋算。   穿越到这个世界来,能够让他破例的人只有一……不对,应该是两……三个……脑海中浮现妖后、权妃和阴阳师的面容……只是……若她们让自己保全妖刀界和邪能境了话呢?   那时自己的立场是否就会像现在的谈素二人?舍弃两个组织只保存高端战力才是最安全的,但她们不愿意舍弃这片基业了话……慕韶华顿觉自己可能不如自己所说的这般明白。   是,若要求自己的人是外人,他可以绝对的冷静务实,但要求自己的人是她们了话……慕韶华的眼中浮起迷惘。   这时素续缘的声音响起。   「顺心而行,量力而为,凭此心性慕先生便不该这般自谦。」素续缘温和一笑:「续缘虽得谈前辈首肯才有这片石人林,但这不也是罔顾大局的自私吗?」   「救人之举,能说自私吗?」慕韶华疑惑道。   「是我想救人,这和先生不愿阴阳师死又有何差别?」   「当然有差别,我救一人,你救的是成千上万之人。」   「但我的决定若有万一,会害死千万人。」素续缘正色道:「一如先生的决定让千万人赴死,却也同时有救另一方人的契机。」   幕韶华沉默不语,他在思考素续缘这番话想传达的意义,几人的脚步未停,走入石人林间,看着那高矮不一宛如恶梦版的兵马俑,他看见有些百姓跪在石人前哭诉,也看到有些人正把石人从远方搬过来,还看见有一老翁拿起槌子要打碎石人,但老太婆抱住他的脚不肯让。   素续缘面露不忍,谈无慾视而不见,同样的是两人步履都未曾放缓,是习以为常?还是不管不顾?若心有不忍,又为何脚步不停?若视而不见,何以看来又像是不敢直视?   沉默的走道石林的尽头,前方是一片同样黑暗的夜色,谈素二人终於停下脚步。   「先生有答案了吗?」素续缘问。   幕韶华摇头,他必须诚实地说,若把自己和素续缘的决定放在一起比较,他的心中会认为素续缘的行径是善,而自己的行为是自私,他不明白续缘为何会认为这两者都是自私且没有分别。   「你呢,玄空岛之主,幽皇?」谈无慾望向一路沉默的九幽。   九幽抬起略带混浊的目光看着谈无慾,眼前这名他只闻名却未曾谋面的智者,给他一种犹如疏楼龙宿般徘徊在正邪之间混沌的感觉。   相较於素续缘那般耀眼的正人君子,似乎谈无慾这种人更让他觉得顺眼,可在经历过那麽多事情以後,从傲刀缳莺变成姜媻後……她反而更向往素续缘这样的存在。   见二人犹豫不决,谈无慾忽地一笑。   「为何你们没有想过一走了之?」手中拂尘甩至拱起的右肘作揖:「无论是续缘之举或是我的选择二者皆是救世之为,我们相谈良久,二位却未曾想过这个选择,表示已有相助之心,谈无慾在此代七步阶众人谢过二位了。」   话说至此,幕韶华与九幽均是一愣,对啊!在一开始时幕韶华仍想着若非阴阳师身体状况无解,而且又遇上素续缘等人,那他早就跑了。   可如今,不只被骗来这里,同时在闲聊之际又被引导的开始忧国忧民,看见石人林中的百态更是心生不忍,现在要幕韶华或九幽说出等阴阳师好就一走了之的话,那是怎麽也说不出口了。   「原本还担心慕先生与幽皇是否真为自己人,如今看来,是友非敌。」素续缘抱歉道:「还请二位恕罪我和谈前辈这般无礼的试探。」   幕韶华和九幽均是苦笑,但也未有被冒犯的感觉,他们本就站在人类这边,也能体谅两人的小心翼翼,只不过……这真只是单纯的试探吗?慕韶华心中有些疑惑,他总觉得谈无慾引出这个话题,似在点他什麽。   但见此时的谈无慾拂尘朝天一甩,忽地整片黑夜尽消,巨大的、不见边际的阵法开了一个口子,阵中阳光明媚,高矮不一的建筑林立,入眼就是繁华的市集景致。   「啊!是素神医和谈先生!」   「素神医你好。」   「谈先生这次出阵无恙呼?」   民众热烈地朝二人打招呼,他们都是些身无功力的普通人,见到幕韶华和九幽等人後也只当作是他们又从外面救人回来,均是一阵夸赞。   反倒是远处有些功夫的人投来的目光都显不善,特别是看见九幽用披风帽兜将自己裹紧实的模样。   素续缘见状连忙道:「还请二位见谅,因为先生与阴阳师体内的邪兵卫之力於我们而言太过熟悉,所以……」   「何须在意,待见过东陵之後从梅林出来,再让他们自己解决便可。」谈无慾说的此话时,眼中带笑地打量着慕韶华。   「如何处置都行吗?」慕韶华问道。   「无关终局,不死便可。」谈无慾目光转回前方,不咸不淡道:「走吧,有个人等你许久。」   七步阶的范围极大,当素续缘开始介绍後慕韶华和九幽才知道,原来方才他们进入阵法後并非单纯的来到七步阶的边缘,而是在阵法操作下直接来到接近梅林的位置。   原本七步阶占方圆万里,但随冲突加剧,已慢慢缩至四千五百里,其中约有四分之一乃海地,人类的生存空间并不算多。   而在七步阶中几个主要据点除了梅林是东陵少主的居所外,邓王爷与红叶夫人的红叶山庄也被挪移至此,其後是鬼梁兵府和号崑仑所在的崑仑山,其他武者也有各自的居所,较为让慕韶华意外的是除去这些武林人士的根据地,剩余的民众竟被治理很好,而那名带领他们的人正是当初被从北辰皇朝带出来的北辰元凰。   「元凰爱民如子又不乏威严,若非末日降临,也是位开创盛世的明君。」素续缘评价道。   「哈,太平盛世的明君,谁知不能为乱世枭雄呢。」谈无慾也意有所指地点评一句。   据慕韶华所知,北辰元凰确实有极端的双面存在,只是……若元凰此时还未有顶尖高手的实力,那是否代表原剧中属於他机缘的翳流黑派仍隐匿於世呢?   思索至此,他脑中突然多了许多想法……也许这30年後的末世,也并非如此绝望?   「到了。」谈无慾道。   只闻梅香扑鼻,阵阵凉意自林中拂来,粉中带白的花瓣如迎宾般落在他们跟前,点出一条雅致花径,一声沉稳又儒雅的声音传来。   「来自未来的客人,远在异乡的变数,东陵等你已有三十五载了,请入内一叙。」

  第四十四章 是你求我   东陵少主是何许人?在慕韶华记忆中对他的印象是真正的隐士,比起守护苍生的大志,他更愿意保全身边在意之人,相较涉足武林护生,他只想安居一隅,闲聊天下大势。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武学和术法的天赋奇高,不仅为五方星主之一的东青龙,同时又被他的师父-紫星眉悄悄栽培成七星星灵的宿主。   原本紫星眉是看上东陵少主这具充满天赋的躯体,将其培养成七星的最佳容器,并打算藉机夺舍,但随着武林局势变化和东陵少主的反抗,双方斗志後的结果,紫星眉反而被远古的七星之主天策真龙夺走躯体,而东陵少主则被好友悦兰芳背叛,在七步阶上遭其一剑封喉。   是的,在本来的故事中,东陵少主已然退场,慕韶华从来没想过他会和嗜血者扯在一块,但眼前之人那身丰采,切切实实地告诉他,此人正是东陵少主无误。   充满光泽的银白长发,微扬且冷漠的眉眼点缀在俊俏的面容上,有种抑郁且疏离的风格,尽管过了三十多年,他依然是那灰白的披肩配上暗红低调的衣袍打扮,完完全全的隐士风范。   此时的他坐在石桌前,提笔写着些什麽,一旁暗铜色的焚香台上飘着袅袅白烟,另一边则是简易的摆着一盏茶,俨然像位文人雅士,若此处为山,其便是仙,若此地有水,其当为龙,梅林的一切彷佛都因他而昇华。   「三位让东陵久候了,」他放下手上的笔,朝三人看来:「幽皇、阴阳师,以及……」   「在下名唤慕韶华,久仰少主之名。」慕韶华拱手作揖。   「我亦如是,请坐。」东陵比了前方的石椅,同时说道:「请将伤者放在竹蓆上。」   慕韶华听话地将背上的阴阳师放在竹蓆上,只见东陵少主指尖泛起点点星光,在空中虚画数笔後将星光融入阴阳师体内,原本强烈的邪兵卫气息瞬间被压制下去,阴阳师苍白的脸上也终於有了几分血色。   如此轻描淡写便将慕韶华怎麽也控制不了的邪兵卫给压制下去,慕韶华暗自讶异间也对东陵少主的实力有初步的认识。   「……感谢少主出手。」   东陵少主摇摇头:「不过举手之劳,阴阳师的身体暂且无碍。」   「暂且?这……不知关於阴阳师的伤势,少主可有解方?」慕韶华恳切问道:「还请少主施以援手,届时只要七步阶能用上我慕韶华之处,必然全力帮助!」   东陵少主沉吟许久,看了看躺着的阴阳师,又看慕韶华良久才缓缓叹气。   「阴阳师的伤先暂且不谈,慕先生似乎对自身的处境并不了解?」   「嗯,少主此言何意?」   「相信如今神州的情况,谈无慾与续缘已向你们做过说明,」见慕韶华点头,东陵少主续道:「那你们对自身情况,可有自知?」   「你们穿越时空而来,若欲回去必然需要找个地方布阵,而今整个神州能让你们安心布阵之地,除七步阶外再无他处。」   「胡言乱语,」九幽闻言不愤道:「就算只有我和慕韶华二人,要荡平七步阶除你之外,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这样的实力要在这片神州守下一个阵法有何难处?」   东陵少主轻声一笑,推了推九幽面前的茶杯道:「幽皇依然是心高气傲。」   「哼,你我不曾见面,莫要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叶口月人、玄空岛,邪帝与武痴传人之间的对决响彻武林,东陵只是隐居,非是无知。」东陵少主悠然道:「幽皇壮举,东陵也曾关心一二。」   九幽被怼的哑口无言,自己曾经干过哪些事她自然知道,那是差点覆灭中原的大事,甚至引出了三教顶峰,莫说是东陵少主,就算街头巷尾的乞丐大概都能滔滔不绝说上一宿……   思索至此她忽然想到,在谈无慾和素续缘讲述这三十年历史的过程中,她似乎没听到关於这个世界里自己的下场?於是她问道:「现在这个世界的九幽在哪里?」   「也许是死了,也许是逃了,嗜血者在双方大战之际突袭,许多人都在那个时候被转化成嗜血者,後来我们并没有在嗜血者中看见九幽,倒是有那几位副官。」东陵少主摇头道。   「那就是有可能还活着了?」慕韶华问。   「实在难说,若九幽活着必然不会放弃玄空岛,但如今玄空岛已坠毁,成为嗜血者其中一处基地。」   「那……虎帅呢?」九幽颤声问。   东陵少主直视九幽双眼,那淡漠却带一丝温度的嗓音道:「在即将转化成嗜血者的瞬间自刎了,这是我们後来发现他屍体时根据变化得出的结论。」   「……是吗?他竟然……」九幽神色变幻不定,勉强道:「多谢你告知,我身体尚有不适,就不奉陪了。」   「无妨,来人,带幽皇下去休息。」   看着九幽一步一踉跄地走出梅林,东陵少主只是让一旁服侍的人跟上,带她去安排好的居所,同时迎上慕韶华不解的目光。   「她有自己的课题该面对。」东陵少主道。   「你还成老师了。」慕韶华调笑。   「只要能增加七步阶的战力,那也未尝不可。」东陵笑道:「九幽说的没错,身负三分之一邪兵卫的你与之联手,确实能造成很大的麻烦。」   「少主请宽心,九幽只是一时冲动,我们是决计不会那麽做的。」   东陵少主不言,只是笑看着慕韶华,看到他心理发虚。   「慕先生,你可知当年素还真上七步阶寻我出山时我说过什麽?」   慕韶华一楞,旋即回忆起自己看过那段剧情。   「我告诉过他,我是个自私的人,只有选择明哲保身。」   幕韶华双目圆睁。   「所以我看的出来,你也是这样的人。」   「……」   彷佛是内心深处的疮疤被揭露,慕韶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和难堪,尽管东陵少主告诉他两人是同一类人,但一者目前是在末世下保住人类最後希望的救世主,而他则是原本打算视而不见的人。   东陵少主彷佛没看见慕韶华的无措,只是默默地将他面前那杯凉了的茶倒掉,斟入新的热茶,茗香拂过,慕韶华的心神似乎也缓了过来。   「茶冷,倒了便是。」东陵少主若有所指道:「有选择便择优汰劣,若没有选择……」他举起自己面前那杯同样凉掉的茶一饮而尽「便只能面对了。」   「而我现在别无选择,只望少主能出手救治阴阳师。」慕韶华苦笑。   没想到东陵少主却是摇头。   「少主不愿吗?」   「非是不愿,而是先生的处境,与她受伤与否毫无干系。」   慕韶华思索东陵少主话中之意,对他来说,如果之前不是素续缘等人的乱入,他们可能已经开始布下回归的阵法准备回到原来的时空了,但就因为他们乱入,才导致阴阳师受了内伤,他们错过回去的时机。   这是他认为的,但眼下东陵少主的意思却像在说自己所想是错的,那这究竟错在哪里?   难道?……慕韶华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瞬间从额间滑落一滴冷汗。   「邪兵卫既满布神州,尔等又酣战许久,若我能发现,邪之子又岂会不知?」东陵少主指了指天空道:「他等的是你们最为虚弱,而我又不及插手的瞬间。」   「少主所言的瞬间是……」   「那自是阵法启动的瞬间,当你们都毫无防备之际,若在那时出手,你们既担心跌出阵中,又和怕被打入时空乱流,岂非是瓮中捉鳖?」看着慕韶华铁青的面色,东陵少主缓颊道:「但也莫要将邪之子想的这般强大。」   慕韶华心中吐槽,你都把他讲成这样了还能不强吗?   「其一是他即便能感应到你们,能做的也只是调动邪兵卫做些骚扰或增强附近的嗜血者,一来你们三人皆为嗜血者,他不可能为你们作嫁,二来你们实力非凡这种骚扰对你们而言亦不算什麽,这也是为何他必须等你们回归才动手。」   「其二为尽管邪之子天赋非凡,但三十年的时间还是太过仓促,在这个时空里他可没有福气习得邪帝绝学,仅凭自己的悟性和武林中搜刮来的功法,他也只能在配合嗜血者的武学中进步神速,关於术法、阵学、机关、魂术等需时间淬链者,他胜不过我。」   「原来如此……」   「可俗语有言,一力降十会,要杀你们还是绰绰有余。」   「……多谢少主提点。」   「不会。」东陵少主含笑道:「我所评自是从自身实力出发,正面我略占下风,但论手段多寡则优势在我,这也是我们能僵持多年的原因……而你们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   「这点请少主放心,我们既然斩杀过邪之子,自不会和他们站在一起。」   「我相信谈无慾的判断。」东陵少主点头道:「可你们都出现在邪之子眼皮下了,接下来他势必会来追杀你们,夺取那额外的邪兵卫。」   「……我们绝对不会让他得手!」   「哈,慕先生话可不能说得如此武断,若要说绝对……」东陵少主神色一变,周身气息突然变的冰冷,天空中忽传一声沉闷龙吟,随之一道无形的磅礡星力轰然而至!   「呜……哈!」   慕韶华连忙跳到阴阳师身旁,全力催动内力抵抗,他想集中力量从单点突破,但东陵少主彷佛知道他的想法,旋即改从四面八方压迫,甚至连脚下也出现一股无形之力往上挤压,慕韶华只能将阴阳师抱入怀中,用邪兵卫形成一个圆球状的空间抵御。   噼嚓……喀啦……球状的邪兵卫上裂痕不断增生,慕韶华急的发慌,忽然怀中佳人艰难地扬起玉手朝某个方向指去。   「阴阳师你醒了?」   「压力既从八方而来……便表示只要能破一方,则六处自消……余一反成助力……」   慕韶华恍然大悟,对啊,压力既然是以自己为中心而来,那表示每一处的对角处就会有一股同样的反作用力,那只要自己能破开一点逃开,剩下的力量就会被互相抵消,而自己破开那处反而会成为推送自己离开的力量!   思索至此,慕韶华将阴阳师紧抱怀中,五指化爪,凝聚浑身之力在收回所有邪兵卫的同时朝一点突破!只闻轰隆巨响,两条人影冲破无形压力闪出十来米远,而他们所在的原处就像无是发生般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呼……呼……哈……呃?」   半蹲在地,仍在庆幸自己劫後余生的慕韶华突然发现被一条黑影垄罩,转头看去是东陵少主站在他身边俯瞰着,冷冷地道:「这便是你与我和邪之子的差距……若说绝对不让他得手,慕先生不认为在这里杀了你们是最好的方式吗?」   沉默片刻後,慕韶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少主所说的处境,我算是明白了。」   对慕韶华等人而言,他们自认是在人类这方,与嗜血者乃天然敌对,邪之子想杀他们回收邪兵卫是理所当然,但慕韶华没有理解到的是,在人类这方未必没有人想杀他们。   无论是大义上的不让邪兵卫落入邪之子手里,还是自私的想将其据为己有,对人类阵营而言无论是哪里个都很好,唯一阻止他们这麽做的除了个人道德之外,便是实力不足的问题。   然而这在东陵少主身上是不存在的,实力、动机、大义、私慾,他通通有!若是别人告诉慕韶华要他就算在人类阵营也该小心,他或许会不当回事,但由东陵少主来说,那便很有说服力了。   「但你很幸运,我是个自私的人。」东陵少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重新替两人倒上热茶:「我的愿望从来就是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在梅林间笑谈武林轶事,与好友同赏梅林。」   慕韶华看着怀中的阴阳师,发现她又昏了过去,想将她放回草蓆上却见许是方才逃出时太过紧张,她小巧的双手依然紧紧抓住自己,最後只能抱着她一起坐到石椅上。   当东陵少主提及好友二字时,慕韶华发现他眼中流露的寂寞之意,想来在过去他登上武林这个戏台之时,有暧昧不明的师妹路光明,有爱慕他的妹妹柳依依,更有佾云、悦兰芳等好友,只不过时至今日,这些人走的走,背叛的背叛,都不见了……   「若我们要在七步阶站稳脚步,就要替少主分忧,没错吧?」   「分很多的忧,只要你能展现出打破现状的价值,便能平息他人对邪兵卫的觊觎以及对你们的杀心。」   「这不是问题,既然都留下来了,也不能什麽都不做便回去。」   「那东陵便向慕先生说说如今的局势以及个人想法了。」   「愿闻其详。」   两人又详谈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日落西山,但双方见识仍有差距,多数时候都是东陵少主说,而慕韶华负责听,若说此前谈无慾和素续缘说的是这三十年来的大纲,东陵少主现在就是补上骨肉。   以七步阶的众人来说,慕韶华此时懂得也许比多数人还要更多。   「你们有三天的时间可以休整,之後我需要你们按我所言行事。」东陵少主言道。   「可以。」慕韶华迟疑片刻後又道:「那阴阳师的伤势……」   「阴阳双册秘术可化阴阳双体,她的阳体并不在这个时空,体内仅用少许的佛门功体支撑,但这也在与邪之子战斗中消耗殆尽,然本该可以转化成极阴之体应对,但突然吸收邪兵卫和邪之子的功体後导致失控,体内一产出极阳之力便会被消灭。」   「所以……」慕韶华皱起眉头,心中隐约有个猜测。   「我已暂时用星灵之力压制邪兵卫,只需有人将邪兵卫吸收,并反哺之即可。」东陵少主给了一个你懂得眼神:「你体内的生命之源正可这麽做。」   见慕韶华呆愣原地,东陵少主只是抬手一扬,便将二人送出梅林。   直到被人领往安排好的宅院内,坐到床上慕韶华还是有点蒙……   我体内的生命之源可以这麽做?这是啥意思?我知道那股力量好像很牛很万能,但是它不是我能随心所欲调动的啊!当初用来救妖后的时候,那可是……慕韶华心乱如麻。   看着仍抱在怀中的阴阳师,此时的她是御姐模样,单薄的舞衣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暗红的长发自然垂落,几根发丝顺着鹅蛋般的圆脸滑过锁骨。   阴阳师的身材并非是妖后那般丰腴,反倒像个瘦弱的文学少女,四肢细细小小的,捏上去柔若无骨又有些苍白,胸前也不是暴力般的隆起,而是十分有美感优雅曲线,凭慕韶华那不专业的判断应当不超过C,是宛如模特儿般修长的体态。   「唉……」慕韶华将她轻轻放到床上,许是感应到离开了梅林,阴阳师的手已经松开许久,他很轻易地就让阴阳师在床上躺好,自己则侧坐在床边。   他用手替阴阳师抚开遮住脸蛋的头发,那双细长的双眼尽管依然闭着,慕韶华依然能想像在眼皮下那双灵动狡黠的目光。   他对阴阳师是有憧憬的,回想在剧中安排自己一步步的复生,多次在幕後操盘邪能境,将同修的鬼隐玩弄在股掌间,就连看似宿敌的人形师也用从阳体化阴体的牺牲打,在击退对手的同时还成就了自身的阴阳融合。   永远有着後手和深不可测武学,那是慕韶华对阴阳师的所有印象,直到穿越到这里後,他发现阴阳师也有淘气的一面也有无害的模样,慕韶华自然不是笨蛋,不会傻到相信一个组织的领导人真面目就是这样。   那是一种极度的偏爱。   但我慕韶华何德何能?能得到妖后的亲睐已是上天恩赐,能得权妃的爱慕更是超乎想像,阴阳师?即便有几次差点发生,即便阴阳师似乎不排斥自己,但我慕韶华配吗?   他想,他非常想,但……他不敢想!   可是今天……有藉口了。   如果是为了救人,那是不是就……   忽然,慕韶华的手被抓住。   「你要救我吗?」不知何时,阴阳师醒了,她双目平静地看着慕韶华。   「嗯……我当然会救你。」   「怎麽救?」   「呃……就是……必须……」慕韶华有些不敢对上她的双眼。   「我知道。」阴阳师放轻了语调,悄悄的别过脸:「我有听见……」   「那我们……」   慕韶华慢慢将身体靠近,然而就在即将贴上之际,阴阳师却伸手轻轻抵在慕韶华胸膛。   「不要。」   「可、可是……」   「我不喜欢这样。」阴阳师摇摇头。   「那你的伤该怎麽办?」   「怎麽办呀?」阴阳师露出狡诘的笑容:「你得做到让我喜欢啊。」   「什、什麽意思?」   阴阳师伸出粉舌轻轻舔过慕韶华的唇,抵在胸口的手缓缓滑到他的腹肌上摩娑,酥麻的痒感让慕韶华不住低吟。   「你喜欢这样对不对?」   湿热的语气在慕韶华耳边响起,指尖若有似无地滑过杵尖。   「那你猜猜我喜欢怎麽样?」   慕韶华没有回应只是把头埋入她颈窝,轻咬阴阳师微微发粉的耳垂,粗重的气息喷得她浑身发麻,左掌在她的腰後缓缓画圈,粗糙的厚茧轻刮着娇嫩的肌肤。   「嘤……」   意识到自己发出声音,阴阳师红唇一张朝慕韶华肩膀咬下去,两腿微开让慕韶华的右腿自然滑入,轻易地顶在耻骨间,右腿小心翼翼地摩擦着那软肉,隐约感觉到几分湿润。   「嗯哈……」又是一声娇媚入骨。   慕韶华受到鼓舞,身体更进一步压进,厚实的胸膛紧紧压在阴阳师胸口,峰尖随着慕韶华不断地摩擦而挺立,从三个方位而来的刺激如涨潮的海水一波一波慢慢累积,越来越高。   「哈啊……哈昂……呜哼……」   「如何……你喜欢吗?」慕韶华吐着浓厚的男性气息,对视阴阳师。   阴阳师双目含水,声音黏腻,凌乱的领口泄出缕缕春光:「你猜人家喜不喜欢?……嗯昂……」   就在阴阳师回话的瞬间,慕韶华重重地朝湿润的软肉一顶,顶出满室春光和嗔怪。   「你喜欢!」慕韶华肯定道。   阴阳师轻轻一笑,媚态横生,但她却坐起身子拉开与慕韶华的距离,背靠着床头,慕韶华想上前,却被阴阳师的裸足轻轻抵住。   「慕郎,你想要吗?」她缓缓解开上衣的扣子,底下是被挤的难掩春色的粉色肚兜,本该能看见雪峰粉尖之处,却被阴阳师巧妙地用手臂横掩。   「想、想要……」   「那……你求我。」阴阳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很奇妙,当阴阳师这句话说出口时,慕韶华突然就明白其中的意思,而那不易察觉的紧张,也表明了他们都有一样的心情。   只是在过去,总是阴阳师不断往前,而慕韶华找各种理由待在原地,一千步的距离她已走了九百九十步,这最後一步便化做一句「你求我」。   不要问何德何能,那是在怀疑她们。   不要问可不可以,那是在无视他们踏前的步伐。   慕韶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若觉得自己不行,该做的不是裹足不进,而是大步向前!   巨大身影贸然靠近,阴阳师看着如乌云般将自己垄罩的男人,她已将自己豁出去,如今就算慕韶华强要了自己,说只是为了疗伤,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看着慕韶华退去情慾的双眼,阴阳师心中一凉,莫非……还是……   「不为疗伤,不为其他原因,不是因为你要我。」   她目光渐亮   「从来就是我要你,自我见你的第一眼,你便只能是我的。」   她露出微笑。   「是我让你等的太久,求你原谅我。」   她双目含泪。   「求你……让我好好爱你。」   她笑着张开双手,如同讨抱的孩子,幕韶华上前去抱住她,阴阳师仰目看着,遮蔽自己的原来不是乌云,是带来幸福的绿荫。   「慕韶华你记住,我没有输,我没有输给任何人,是你求我的,是你让我爱你的!」阴阳师紧抱着他,倔强的说出这番话。   ============================   这章比我原本预料的还要不好写,一部分是虽然之前有为了东陵回去补旧剧,但时间太久也记不清,不太能把握他的性格,另一方面就是在他身上还有关於七星的谜题,本来是打算在这章一次写清楚,但後来想想不行,东陵的个性和主角的立场上,他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交代这麽清楚才对,所以有关七星的部分就挪到後面篇章再说,不过也不是说会跟嗜血者扯上什麽渊源啦,单纯是我自己改写对七星星灵的设定以及东陵的动机。   这章的下半段阴阳师的部分算是终於让我写到这边了,对我自己而言算是个里程碑,一直以来没有她的床戏一来是相对之下妖后太强,二来是我想法里阴阳师不会是低声下气争宠的人,所以变成只能打打擦边,挑逗挑逗主角,但要她真的自己爬上床,那有些违背我的印象。   她可是阴阳师,是有傲气和计谋的,就算变成有点孩子气但这些特质都应该在,所以一路安排到这边才算是顺理成章,至於阳体为何消失,没意外了话下一章会提到,毕竟我不太会埋伏笔然後又写得慢XD   对了,要说一下这章之所以不是R18是因为两人当下都是穿着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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