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欲】(21-25)作者:偷马头==============================21. 温暖等到自己从那种情绪中缓解,宁馥看了一眼时间,虽然自己睡得很不舒服,但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八点。微信上有一些时慈发来的消息,宁馥扫了一眼,大概是让她醒了之后跟他说一声,他好给她点外卖。估计是感冒药的原因,她的头已经没有刚睡下去的时候那么疼了,只不过也感觉不到饿,没什么食欲。她从床上坐起,却意外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心跳在那一刻突然雀跃起来,宁馥瞬间几乎感觉不到病痛的存在,脚步轻快地跃下床,小跑着走到玄关打开门——在看见门外西装革履的男人时,迟到的晕眩感与心里的落差感同时袭来,让她腿一软,整个人顿时如踩空般一个猛地趔趄。宋持风先一把捞住小女人的腰,看她的眼神从开门一瞬间的明亮到暗淡,再浮上一圈浅浅的红,明白她期望看见的人并不是自己。她说再多冷淡的话也比不上这一瞬间的本能更伤人,宋持风抿了抿唇,先将她打横抱起,声线低沉稳和:“病怎么样了,有什么症状,发烧吗?”宁馥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像是被抽掉了骨骼的棉花娃娃,浑身上下只剩下软一个字。心情大起大落,情绪冲击之下宁馥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宋持风抱回卧室,稳稳地放在床上。这个时候宁馥才觉察出问题,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病了?”她声音哑得厉害,嗓子好像被人用砂纸磨过。宋持风瞥了一眼床头明显只吃过一次的感冒药,拿起药盒从中抽出说明书,“因为我想知道。”又是这句话。宋持风好像总是这样,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种话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觉得无比狂妄,但从他口中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就感觉顺理成章。“我没什么事,只是一点感冒而已。”宁馥深吸了两口气,把刚才的情绪压住,只是颗粒感十足的沙哑声线很难像平日里一样给人冷淡的感觉,听起来只有脆弱,“你回去吧,我不想传染你,等一下我会吃药,也会点外卖。”宋持风却仿佛没听见,依旧在阅读手上的药品说明书。半晌,他把说明书送回药盒:“你想吃点什么?”宁馥怀疑宋持风简直听不懂人说话。她下逐客令的意思应该已经很明确了吧。“我暂时什么都不想吃。”只是病痛缠身,宁馥就连瞪宋持风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垂头盯着自己手指尖上的指甲,声音轻而慢:“我刚睡醒,没什么食欲。”说完,她听见宋持风似有若无地笑了一声:“正好,我刚开完会,也没什么食欲,那我陪你一起饿一会。”这人是不是有点问题……宁馥感觉自己好像被道德绑架了,一时之间也有点火大:“那我要吃炸鸡汉堡冰淇淋,而且我不想吃外卖的,我要自己去肯德基,你也去吗?”这些东西在病时,时慈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碰的,不光不许碰,提都不让提,一提就立刻吹胡子瞪眼,更别提她还要冒着冷风自己跑到肯德基去。但宋持风却很爽快:“那你穿衣服,我在客厅等你。”他从卧室离开,还贴心地帮她关上了卧室门。宁馥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怀疑自己又上了宋持风的套,中了他的激将法。不过正好她也想出去走走,卧室里的空调吹得她气闷。宁馥换好衣服,走出卧室,就看宋持风正站在客厅一角,好像在和谁打电话,三言两语间能听得出他今晚原定好像还有其他事,现在正在往其他时间上安排。高大男人仅仅往那一站就显得这小客厅更为逼仄,宁馥走了两步,宋持风就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和电话那头的人说:“先这样安排,之后有事先转特助那边去,我今晚不太方便。”然后宋持风就看宁馥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位昏聩的国君,仿佛他就是被妲己魅惑的纣王,马上宋氏商业帝国就要在他手里覆灭。“你这是什么眼神?”他有点好笑地问。宁馥头昏昏沉沉的,没心力去掩饰自己的想法:“你还有工作干嘛还过来?”宋持风是真的给气笑了:“你觉得我为什么过来?”答案呼之欲出,但宁馥却把脸别到一边,不再作答,也不想承认。宋持风没多在这个话题上逗留,带着她出门进电梯,按下B1。他没带她去肯德基,而是带她去了一家日料店。店里设计得很日式,也很现代,客座在外将厨房围成一圈,能清楚看见主厨的料理过程。宋持风如约给她点了炸鸡块和冰淇淋,宁馥本来胃口就不好,看着金灿灿油腻腻的炸鸡更是连筷子都没动一下,倒是一口一口地把小小的冰淇淋球吃完了。冰淇淋球很小,宁馥吃得却很缓慢,小口小口,等香草味的奶油在口中融化了再吞咽。吃了甜食,她的心情明显比之前要好上一些,面对端上来的一锅热乎乎的粥,也只是看了宋持风一眼,没再说什么,就拿起小碗装了点慢吞吞地吃。宋持风又给她叫了杯生姜可乐,然后就坐在她身旁简单地陪着吃完了一顿晚饭。一顿饭既喝了滚烫的粥又喝了带生姜的饮料,宁馥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暖了许多,头疼也有所缓解。回去路上,宋持风又绕路去药店买了一些备用药,一块儿拎到了宁馥家。宁馥洗完澡出来,见宋持风还没走,有点意外,也有点不自在。她现在脑袋比宋持风刚来的时候清醒多了,想到刚才竟然拖着这副病弱之躯叫嚣着要吃炸鸡,由衷地感觉到有些丢人。任性的一面对于人来说其实是最不常用于社交,也是最私密的,宁馥从没想过自己会把这一面展现给宋持风看。更没想过宋持风不光包容了她的任性,还用一种与时慈截然不同的方式,将她的情绪与需求做到了巧妙的平衡。宋持风发现她出来,主动说:“等你睡着我就走。”宁馥在宋持风面前躺上床,洗澡前吃的药开始发挥效力,让她很快昏昏欲睡。睡意沉浮间,她感觉到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为她驱散空调不能驱散的寒冷。她终于感觉身下这张锁不住温度的床开始逐渐温暖了起来。==============================22. 小事因为年后还有紧锣密鼓的排练,舞团那边今年放人比往年早两天。团长三令五申说初七不管刮风下雪都得准时归队,林诗筠和马慧欣也提早关了工作室准备回家过年。三个女孩结伴回家,一块儿上了地铁,其中林诗筠往机场去,马慧欣在宁馥后面两站下。一路上,她们有说有笑,林诗筠和马慧欣好像比往日还要活泼,一个段子接着一个段子,笑点密集到令人目不暇接。到站后,宁馥拖着行李箱匆匆忙忙下车,跟好友隔着窗子挥别,目送地铁远去,才转身离开。宁馥家离地铁站有点距离,出了地铁还需要再坐两站公交。到站的时候,父母已经在公交车站等了一会儿,看见她下来,眼睛双双一亮,宁馥下车还没站稳,行李箱就已经被爸爸接过去了。“怎么好像又瘦了……要早知道学舞蹈得饿肚子,以前就应该听你妈的,让你学钢琴的,哎。”宁爸目光如炬,从女儿的头看到女儿的脚,最后叹息着摇摇头。他在某大厂车间工作,为人特点就是特容易满足,自十年前荣升车间小组组长后再无动静,换个人估计都愁死了。但他不光不愁,每天见谁都笑呵呵的,唯独见了自家这苗条女儿才会皱起一张脸,叹上一口气。而宁妈是小学语文老师,常年扎着一个贴着后颈的低马尾。因为每天和一群小朋友待在一起,跟宁馥说话的时候也总不自觉地软起声调,用上活泼的语气。“女孩子瘦点才好看,你懂什么呀,要跟我们家六楼家的女儿似的,二百斤你就高兴了?”
一旁的宁妈白了丈夫一眼,亲昵地挽起女儿的手:“而且我们家宁宁又不是那种干瘦干瘦的,她是有线条的,你懂什么呀你!”“还是妈妈爱我!”见到父母,宁馥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语气也变得轻快。“宁宁,爸爸这叫忠言逆耳!”这个时候,宁爸拎着女儿轻飘飘的行李箱:“你外面带那么多大袋子,怎么不搞个大点的行李箱,多装点衣服多住几天。”宁馥笑着解释说:“外面的大袋子是给你们的礼物呀,衣服的话我觉得不用带那么多,像厚外套家里都有。”“哎呀还带什么礼物,爸爸妈妈是图你的礼物吗,”宁爸眉毛都快笑得飞起来了,只剩一张嘴还在维持自以为的硬汉人设:“自己人在外面就多留点给自己花,该吃吃,别抠自己的。”宁妈倒是很认真地接话:“对,别花时慈太多钱,那孩子家里是有钱,但那始终不是他的,更不是你的,还是要自己好好工作。”一家三口聊着天就到了家,宁馥把行李箱拖回房间收拾东西,顺便把礼物塞进父母怀里。看着他们嘴上说下次别买了,身体却很诚实地开始拆盒子,面对里面的东西笑得合不拢嘴,她心里也溢满了沉甸甸的幸福。宁馥带的箱子小,东西也少,她只带了一些贴身好搭的毛衣回来。她把带来的衣服归进柜子里,听着厨房锅碗瓢盆和夫妻俩的斗嘴小日常,在房间抿着嘴唇笑。宁馥家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父母,恩爱又寻常,工资每个月都攒不下来多少,小时候就连给她买零食都要掏出帐本算上一算,给家里添置一个大件儿得计划大半年,直到现在也都没有学车买车。但就是这样的父母,却在她小时候毫不犹豫地送她去学了喜欢的舞蹈,一学就是十几年,不管家里多拮据,她的学费永远都是被提前预留出来的那一部分。只是自从上大学以来,学校里的事情越来越忙,她回家也回得越来越少。大一的时候还寒暑假都在家里待着,到大二开始参加舞蹈比赛,时间就被大量的排练挤占,暑假只回来了半个月,寒假直到年前才到家。到了大三这种情况更加严重,她去年春节就因为要排练参赛的舞蹈,干脆整个春节都耗在了学校,国庆又因为要和林诗筠她们找工作室的店面,只匆忙回来待了两天。更让她觉得自责的是父母害怕打扰她练舞,平时几乎不会给她打电话。但每当她打回家的时候,两个人争着抢着要说话的样子,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留守在家看见父母下班回来的画面,让她心疼得不行。“宁宁,整理完了吗?”宁馥抬头,就看妈妈站在门口,对她笑得一脸温柔:“可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好,我马上过去。”宁馥应了话,宁妈却没有转身回厨房,而是走进女儿房间,悄悄关上房门。“吵架啦?”她立刻明白妈妈的意思,轻轻摇头:“没有。”这次宁馥和时慈的矛盾就在无声中起,又在无声中落。说是矛盾,可能都不够贴切,因为那天时慈虽然人没有回来,但是之后打电话跟她道了好多次歉,说了好多软话。大男孩的认错态度好到无可挑剔,到最后就连宁馥自己都觉得,再不给时慈个台阶下,好像就有点作过头了。“没吵架?”宁妈好像有些不信,弯起眼笑得有些狐疑:“没吵架,那小慈怎么特地追到我们家来啦?”宁馥愣了一下,推门出去,果然看见时慈已经来了,给宁家父母的礼物大包小包拎满了两只手。看见女友,大男孩露出灿烂笑容:“宁宁!”时慈在理工男里,已经属于是相对会玩浪漫的类型了。主要是他肯花心思去想,去琢磨,偶尔出其不意的给人来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效果往往出奇的好。对于宁馥来说,时慈制造的惊喜就像是浓墨重彩的颜料,能在人兴奋的当下忽略掉很多细节。之前他们每一次争吵,再和好,好像都是这样,但她直到这一次才意识到,他们之前好像总是在用一时灿烂的情绪去掩盖问题。而不曾解决问题。宁馥觉得,也许接下来两个月的巡演会是一个好机会。她想趁那两个月里,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想法。等再回到庆城,和时慈好好的,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为他们两个人的未来。时慈自然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吃了顿饭,之后宁馥送他下楼,时慈已经开始依依不舍:“宝宝你今年准备什么时候回庆城,到时候我来接你好不好?”宁馥想了想,认真地说:“初七吧,我今年想多陪陪我爸妈。”但有些意外总是来得很突然。年初四下午,宁馥接到了副团长的电话,电话里副团长急得连新年快乐之类的客气话都没工夫说,直接单刀直入:“宁馥你这次能早点回市里吗?江燕这次巡演可能上不了了,现在团里除了她,就你串翻身和绞腿蹦子做得最稳最好,而且家离得近回来也快。”在《江飞雁》这舞剧中,主角是一位能歌善舞的公主,而宁馥饰演的原本是公主的其中一位仕女,同时也是伴舞。因为是伴舞,两人有很多相似的舞蹈动作,可以说除去主演独舞的部分,宁馥的部分和主演的部分几乎没有差别。“现在也属于是紧急情况,你就当帮团里一个忙,现在赶紧回来练独舞部分,如果你能搞得定,这次巡演的主演团里就准备让你上了。”宁馥挂了电话,既激动又犹豫。她这个年纪,如果能做这次巡演的主演,那当然是最好的历练,也是给自己履历上增加漂亮的一笔。但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看春晚重播看得津津有味的父母,又忍不住心生犹豫。宁妈抬眼就看女儿一脸欲言又止,柔声问:“怎么了宁宁?”宁馥把自己的犹豫和不舍跟父母说完,就看爸爸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好的事还需要犹豫吗,赶紧去啊,家什么时候不能回,你想想,你这次就是因为家离得近才得到了机会,以后有钱了给我们买一套你家隔壁的房子,不就天天都能见了?”宁妈也捏了捏她的脸:“去吧,我们都知道你喜欢跳,年轻人就是要多拚一拚嘛。”她忍着内疚和自责红着眼眶抱了抱父母,给副团长回了个电话过去,就回房间收拾东西。收拾好东西从房间里出来,宁馥就看父母也换好了衣服,宁爸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臂:“走吧,送你去车站,等过两天啊,我和你妈把要给你带的东西都给你寄过去,同城,便宜,还省得你一路哼哧哼哧的拿。”一家人结伴到了公交车站,宁馥在父母的目送下上了车。年初四,但公交车上人却不少。看得出基本都是来走亲戚的,几个大人带着几个孩子结伴出行将位置占满,剩下晚来一步的人只能扶杆站着。宁馥上车后把行李箱靠在后门旁边,手扶着扶手,随意地将目光落在车窗外,却意外在队伍中看见熟悉的脸。他应该也在春节假期中,没有西装和皮鞋,一件黑色长风衣高挑修长,站在上车的队伍中鹤立鸡群。两人隔着车窗短暂对视,宁馥对上男人微笑的眼,手扶着扶杆,完全愣在原地。是宋持风。宁馥模模糊糊地知道宋持风为什么来。可能是因为春节这段时间她敌不过自己的心虚,在爸妈家,他的电话一个都没接,微信也回得极为简短。但是她又不知道宋持风为什么来。因为这件事太小了,小到让宁馥觉得,宋持风不会放在心上。车上的人开始变多,但乘客与乘客之间相对还是空荡的。宋持风跟着排队的队伍上车,很轻易地穿过其他人向她靠近,最后在她身后停住。宁馥看着还在车站目送自己的父母,完全不敢回头,生怕被他们发现自己和宋持风认识。宋持风也相当配合,表面上看来就是一位再正常不过的乘客,站稳后第一时间伸手去扶杆。但那大掌伸出,却借着车窗视角的死角,在她的手上轻轻地握了一下。他动作很快,快到让宁馥还没回过神便又松开,然后再像观察一只后知后觉的小动物似的,看她快速地把手缩了回去。宁馥完全意料之中的反应让宋持风毫不掩饰地哼笑一声,随即掌心握住了她刚才握住的位置。==============================23 .罪恶“啊对了对了……”明明还在春节假期,但上车的人格外多,硬生生把公交车坐出了一种长途大巴或是火车的感觉。宁馥看妈妈凑到车窗前来,也顾不上身后还站着个让她心虚无比的人,先把车窗打开:“怎么了妈?”公交车上,后门周围的位置永远最炙手可热。明明站着的人不多,却基本都集中在后门附近。宁馥耳畔不时有人催促让她再往里站一点,硬生生在父母面前,帮着宋持风将她逼进了无处可逃的死角。男人也往前进了一步,大衣的金属排扣贴着她的羽绒服,发出令人鼓膜瘙痒的窸窣声响。“你刚出门好像没拿纸巾,我这里还有一包。”宁妈从兜里掏出一包崭新的餐巾纸递进车窗:“这个还是要随身带着比较好。”两人已经贴得很近,宁馥偶尔都能感觉到宋持风微凉的鼻息,钻进她后颈的衣领缝隙。“好,谢谢妈。”宁馥后背僵成一片,木木地伸出手去接过妈妈手里的纸巾,放进自己口袋。宁爸看外面还剩四五个人磨磨蹭蹭没上车,也凑上来:“宁宁啊,最近想不想吃排骨,你爸我新学了一个可乐排骨,特简单,我到时候再烧两个菜,一起让同城闪送给你送过去啊?”“好哎,多烧两个!”宁妈立刻对此表示高度认同:“到时候宁宁可以和小慈一起吃。”她的父母就在车窗前和她热切地聊天,身后的宋持风却还在还在肆无忌惮的靠近。宁馥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缩短,羽绒服的存在开始变得薄弱,属于宋持风的那种热度如同凿山一般破开她身上衣服的阻隔,准确无误地灼烧着她的皮肤。直到他们在这狭小的公交车一隅中,紧紧相贴。“好……随便什么都行,爸妈做什么我都喜欢吃。”宁馥后背滚烫一片,回答的时候已经近乎心不在焉。她感觉整辆车都仿佛在汽车引擎的震动中变成一座刚刚苏醒的活火山,浓稠而滚烫的,岩浆在里面以极为缓慢近乎凝固的速度流动。“开车了开车了,坐稳扶好了!”直到前面司机一声吼,宁家父母才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目送公交车缓缓驶离站台。“宁宁路上注意安全啊!”“忙完有空给家里打个电话!”窗外的冷风吹进来,好像才总算让这一车厢似有若无的热空气开始被置换出去。宁馥鬓角的碎发被带起来的风吹动,拂过脸颊。身后男人的目光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不加掩饰,直白地落在了她身上。但宁馥没有回头,宋持风也识趣地没有叫她,沉默好像在这一瞬间成为他们之间某一种难言的默契。直到车上猛地一个急刹车,宁馥几乎要被惯性甩出去的瞬间——
男人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揽住她的腰,宁馥的背终于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的怀里。他终于不再继续配合着她玩陌生人游戏,趁着车上一片兵荒马乱之际,一手捞着宁馥,另一只手极为稳健地抓着扶杆,探过头在她嘴角啄了一口。“回到家连电话都不接了,小没良心的。”公交车恢复平稳,但男人的手却依旧禁锢在她的腰间。一抹浅浅的红悄悄攀上宁馥的耳根,她却还是倔强地没有回头,只抬眸看向车窗,看着车窗上男人模糊影绰的轮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庆城?”两人通过车窗对上目光,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宁馥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周围熙熙攘攘的人声一下寂静下来。她回过头去,目光相当认真:“你别说因为你想知道,我想知道具体的原因。”这次团里通知她回庆城是相当突然的决定,宁馥不认为宋持风应该提前知道。除非这也是他安排的一部分。不怪宁馥想得太多,自从她认识宋持风以来,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这种暗箱操作的事情。像他坐在那样的位置上,做这种事情应该也早就驾轻就熟,再加上背靠着宋氏,他当然可以轻易地利用钱权交易将自己的手伸到任何地方。包括她所在的舞团。“宁馥,可以照顾你的方式很多,我没必要选择让你最讨厌的那一种。”宋持风当然知道这只高傲的天鹅在想什么,对上她认真的眼神:“我手头上有一些投资,包括你们舞团,但我可以保证,我仅仅是知道消息比你快一点。”作为老师,宁馥的工作室接受宋氏的邀请无可厚非。
但站在舞台上,她是真正的舞者,傲骨凛凛的舞者,一举一动全都散发着不折傲气,让他欣赏又敬佩的舞者。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吃这种嗟来之食。男人声线柔和诚恳:“我这次来,是想趁你出发之前,带你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两站路的距离用不了十分钟,两人下了车,宁馥的行李箱也顺理成章地到了宋持风手里。下车后,宁馥才注意到宋持风的车就一直跟在公交车后面。现在见两人下车,司机小刘才把车停到两人身旁。这小刘说是司机,其实好像是从父辈开始就已经为宋家服务了,深得宋持风的信任。宁馥就看小刘极懂眼色地下车把她的行李箱接过去放到了后备箱,宋持风帮她打开车门,护着她上了车。她在路上不自觉走神去算从今天到出发还有几天,规划着练习时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辆车好像并不是开往时慈那里。“我们要去哪?”宁馥看着窗外愈发繁华的城市风景,有些莫名,也有些不安。宋持风觉得宁馥台上台下是真颇有反差。台上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舞,皆是戏,台下却有时候迷糊到颇具被拐卖的潜质。这车都拐弯多久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宁馥眼睁睁看着车拐进闹市区一隅,立刻将喧哗浮尘甩在身后,进了一个住宅区。在停车场停好车,小刘只跟到打开后备箱让宋持风拎起宁馥的行李箱,便回到车里待命。两人进了电梯,现在宁馥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急着拒绝,”宋持风语气温和:“看一眼再说。”一路上到接近顶楼的高层,宋持风一手拎着行李箱,另一手牵着宁馥,带着她推门而入。巨大的落地窗,窗外一众高楼林立,却又错落有致,目之所及范围极广,抬眼便可见庆城的地标性建筑琼庆塔高高伫立于钢铁森林之间。而内装是现代风十足的北欧极简风格,偌大客厅家具款式和颜色都相当简单,配色却都温柔,显出一种简约的温馨感。宁馥踏入玄关,迎接她的是已经摆好位置的拖鞋。她有些无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慌乱,又问了一次:“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里地点很好,距离你的舞团,工作室,还有宋氏都比那边近。”宋持风耐心道。这一点宁馥当然知道。她还知道正因为这里距离这些地方都近,所以每一平的价格都贵到令人怎舌,更别提这是接近顶楼的高层,还与琼庆塔面对面。但正是因为这样,宁馥才更觉得不安。宋持风的做法,让她很难不把这里看作是一个类似阿房宫的地方。但她不是阿娇,也不可能是阿娇。“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以后可以也把这里当成一个落脚点。”男人解释的语气依旧柔和:“不方便回家的时候,这里可以当做一个备选。”他没有明说这套房子是什么意思,好像只是给宁馥多提供了一个选择。这样一件让宁馥难以接受的事情从宋持风嘴里说出来,好像就不是她想的那个味道了。“宁馥,我做这些没有关住你的意思,我只想多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再也不踏进这里一步——”直到确认宁馥的神色不再像刚进门时那样抵触,他才顿了顿,接上刚才自己的话:“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一部分东西在这,偶尔过来,陪我小住一阵。”话音刚落,轻缓的吻与温热的鼻息同时落在宁馥的脸上,让她不得不在温暖气流的挟持下闭上双眼。视线受限,她只能感觉到男人的吻顺着她的眉心往下,鼻梁,鼻尖,人中,最后才落在她的上唇,然后加深。要说她对这一切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那是骗人的。但正因为是这样,宁馥的心才更乱。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被他扰乱,不应该对他动容。她和时慈之间就算产生裂隙,那裂隙也应该由他们自己填补弥合,而不是被另外一个人。但唇被人吻着,舌被人勾着,宁馥就连拒绝都混在唾液中被他搅乱,在令人晕眩的混乱纠缠中重新咽回喉咙深处。她被搂着从玄关正式踏入这套房子,手被宋持风指引着虚环在他的腰间,在静到一根针跌落在地都清晰可闻的偌大客厅与他吻得忘我又动情。直到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横插进来,如同一盆冷水对着满室旖旎暧昧当头浇下,宁馥才如梦初醒。她今天拿着行李箱没有带包,手机就被揣在口袋里。屏幕上,明晃晃的Sc二字表明来电人身份,她接起电话,同时却被宋持风拥得更紧。“喂,时慈?”她挣了一下没挣开,只能左耳贴在宋持风的胸口,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大男孩的声音则是准确无误地传进右耳:“宁宁你在干嘛啊,不会午觉又睡过头了吧,我给你发微信都不回,是时候起床吃饭啦!”城市的上空无比寂静,就连风声鸟鸣都相隔很远,仿佛被云层隔绝在了脚下。相拥的男女紧贴在一起,宋持风也能轻易从她的听筒中听到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呢,吃过了吗?”因那一瞬间的动容,宁馥的心再一次被愧疚感占据,声线格外柔和,“我刚在厨房帮忙,没注意手机。”男人的手则极是时候的抚上她的后脑,啄吻落在她头顶的发隙间。宁馥微地一个晃神,时慈说的话就好像一阵风一样从耳边溜走了,只听见最后那半句:“宝宝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语气特别温柔?”自上次他从生病的女友身旁离开,时慈就没再听过她这样温柔的语气。她心虚地没有说自己没听清的事情,只想赶紧从刚才那个话题上过去。“因为想你啊。”她靠在别的男人怀里,呼吸着别的男人身上的气味,倾听着别的男人的心跳。
然后对自己的男朋友说出蛇毒一样的甜言蜜语。这种感觉真是罪恶至极,宁馥自己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但是她越和宋持风牵扯不清,越沉沦进那种罪恶的情欲之中,她就越想对时慈好一点,再好一点。她性格一向内敛,很少直白地表达喜欢、思念或是爱。闻言,大男孩笑得格外甜蜜:“真的吗,那来亲一个好不好?好久没亲了!”时慈话音未落,宋持风的手已经快一步,在宁馥做出反应之前,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吻了下去。==============================24 淋漓宁馥不是第一次在宋持风面前和时慈打电话,也知道他会有一些小动作,却完全没想到他今天的进攻性会这么强。因为他意外的行动而愣神的瞬间,男人的舌头已经撬开了她的牙关。他太熟练她口中所有的敏感点,对于撩起她身体的火,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宁宁?”但这一个吻也不过就是一瞬。
如同蜻蜓点水,漾起浮波,男人的唇舌只在她口中的敏感点上稍作停留,勾起火来。旋即,蜻蜓振翅,归于平静。“啊?”宁馥却已是手忙脚乱。“宁宁,你最近是怎么了……感觉打电话的时候都很不专心。”男友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失落:“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不是,你别多想。”宁馥忙往后退了两步,移开目光转移话题:“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舞团里发生了点意外情况,我明天就准备回团里突击,所以之后几天可能会很忙。”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包括会晋升主演的事情。本以为电话那头的时慈一定会比她还高兴,可迎接她的却是一阵沉默。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落地窗前,才听见时慈说:“你这么快就要升主演啦?”大男孩的声音没有多少喜悦的成分,更多的是一种似有若无的落寞。宁馥对时慈的反应感到意外,“你怎么好像不是很开心?”“我没有不开心,”时慈顿了顿:“我只是觉得,我好像还没你走得快,你才刚大四就要晋升舞团主演,而我……”“你不是也拉到投资了吗,”宁馥说:“我们都在往前走,不是吗?”“嗯,也是。”大男孩的声音变得很轻:“宁宁,那你亲亲我好不好,你亲亲我我就有力量了。”最近的宁馥也让时慈越来越不安。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恋爱谈了这么多年,时慈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宁馥。
他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知道她看着是套着个冷冰冰的壳子,其实生起气来也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得哄,得惯,他被磨出来的好脾气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每一次吵架他都习惯性地哄上好几天,绞尽脑汁为她想尽所有浪漫的事情,只为了搏她一笑。这一次从她那被母亲叫走,时慈也已经做好了至少得哄上好几天的准备。那天那通充满软话的电话只是一个前奏,去她家找她也不是一时兴起,之后时慈还想好带她去买新的冬装,赔礼又道歉。她却好像变得更懂事,更温柔,也更体贴,没有要他像以前那样低三下四地哄,依旧对他笑脸相迎。这看上去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也让他变得不安。
他感觉他们之间好像就在那一天之后变淡了很多,就连冲突也变得轻拿轻放。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安慰自己可能每一对情侣都会趋于平淡,却又寄希望于让她说一些爱语甜言,重新在字里行间中找到两人依旧像曾经那样热烈相爱的证据。那个时候,他总以为他们的感情已经像是一棵参天大树般稳固,而他的好脾气就是供养这棵树的养料。就算有无数的小波折和小插曲,会经历风雨飘摇,最终也还是能屹立不倒地站在阳光下。但后来,当时慈回过头来反省这一段感情的时候,才发现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事实,那就是植物总在人没有留意的时候,悄然地发生着兴衰交替的变化。那头,宁馥就在这短短时间里重新被男人从身后拥住,熟悉的滚烫气息落在她的耳廓。小女人柔软的耳垂被含进口中,双唇吸吮,舌尖挑拨,密密麻麻的刺激感从那小小一点到全身上下扩散,让她腿一软,直接往后靠进了男人怀里。这次她明明没有被强吻,却还是几乎不敢说话。
忍不住喘出声来,只能一边想尽办法抻直了脖子躲。宁馥不知道今天宋持风这些格外多的小花招都是哪儿来的,却又如同已经被牢牢粘在蛛网上的小昆虫一般,已经耗尽了挣扎的力气,只能等待着被当做盘中餐的那一刻的到来。她近乎敷衍地对着电话里亲了一下,立刻顺着刚才时慈的话说:“我妈喊我吃饭了,我先去一下,等会再聊。”挂断电话,宁馥回头正想发作,却又被男人缠住,被他的唇舌大掌扯入了无尽的肉欲洪流之中。两人就在这城市上空的云端肆意拥吻,唇舌的厮磨间,宁馥听见男人嘶哑沉声:“小没良心的,为你做再多也换不来一句好话。”为她准备了一切,见面便是唇枪舌剑的质问。而那个小男友什么都没做,就又是亲又是想的。男人掌心从宁馥腰间下滑,握住她的臀肉,大力揉捏。宁馥屁股不大,但很翘,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形状浑圆饱满,手捏上去不是松垮绵软的,而是充满了回弹,与指腹展开触觉上的拉扯。尤其她今天穿了一条牛仔裤,将那两瓣臀肉包得紧实,方才在公交车上已让他生出不少邪念。小女人背对着宋持风,手掌撑在落地窗上,牛仔裤的纽扣与拉链纷纷失守,男人的手从侧腰滑向前,探进她双腿间。那里已是一片泥泞,有力的手指分开她的花瓣,熟稔地揉捻,摩擦,直到在凸起的指关节上全都裹满宁馥的淫水,才缓缓地滑入她的蜜穴。还是极致的滚烫包裹,宋持风简单用手指抽插两下便将手抽出,扯断牵出来的银丝,将自己的硬物顶进了她的双腿间。他没有直接插进穴中,而是用粗壮的茎身碾磨她外面的敏感。花瓣花核皆是一片莹润水光,大腿下牛仔裤依旧紧绷,宁馥几乎张不开腿,双腿腿根软弹的肉紧紧地夹着男人的性物,被他顶得呼吸混乱一片。酥麻快感顺着血液瞬间在身体中舒展开来,宁馥扶着落地窗的手蜷缩成拳,张嘴喘息间,玻璃上弥漫开一片白色的雾气,模糊了眼前城市的壮丽。按照之前宋持风的性格,基本确认她湿透了就会插进来。宁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那一瞬间却迟迟没来。不光没有,他甚至还故意用粗壮的硬物磨得她意识浮浮沉沉,手捻着她的花核,却又极为吝啬地控制着速度与力度,让她在快感的波涛中起落,却怎么也触不到那个高点。“宋持风,你干嘛……”宁馥被磨得实在难熬,不知道宋持风又发什么疯,叫他的名字都带着一点委屈的味道,听得宋持风小腹一紧,阴茎胀得发疼,每一次从那甜蜜的穴口路过时,都恨不得直接操进去,让她知道他在干嘛。但还不行。宋持风还记着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在商场呆惯了的男人总习惯在细节上计较。光滑的玻璃面上能模糊地看见男人的猩红从小女人白皙的双腿间,挤开她的肉露出个头来,再没入她腿间的雪肉中。“宁馥,说你要我。”“我……嗯……我要……”宋持风深吸口气,龟头已经顶开了小女人的穴口,给予她一种虚妄的期待又松开,重新回到原路,将滚烫的吐息缓慢地落在她的后颈上。“我要你……宋持风,你不要磨我了……我要……”她实在是难耐极了,额角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却久违的不是因为快感,而是因为渴求。当那快意再一次近在咫尺,宁馥甚至本能地往后扭了扭腰,再被男人的手狠狠掐住。“说清楚,你要谁?”宁馥眼前已经浮起一层薄泪,带着浅浅哭腔:“我要宋持风,宋、啊——”“宁馥,我真想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让你自己看看你扭得有多淫荡。”宋持风真是爱极了她在床上的坦诚,再也克制不住,阴茎狠狠地贯穿进去,便如发了怒的蛮兽般冲撞起来。偌大的客厅,在短暂的几十秒间只剩下肉体纠缠搅动的声音。她依旧紧闭着双腿,蜜穴紧到让宋持风发疯,大量的淫水全都糊在宁馥的腿根,让他每一次进出都无比湿滑。那种极致的暧昧一下被发散开,激烈蛮横的声音仿佛有了实体,情欲如同四溅的水花被喷射到墙壁上,再回弹回来。宋持风一边往里发力,手上胡乱地去解她的衣扣,隔着内衣捏住她的乳,力道极大,叫她的罩杯都与乳肉一并变了形。“嗯……哈嗯……宋、啊……”女人的低吟与男人的粗喘一上一下,却又因为及其同步的节奏奇妙地交缠在一起。宋持风低下头,手上握满了她的乳肉,双唇还不满足地去咬宁馥的侧颈。“宁馥,叫我名字!”抽与插每一下都是暧昧的粘腻水声,淫水被拉扯成丝状,黏连在两人身体之间。宁馥小腹以下被深重的操弄摩擦得滚烫,淫水一包一包地往外涌,肉穴抽抽巴巴地吮吸着男人的阴茎,战兢不安的样子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抽拔出去,不再进来。“宋持风,宋持风——”高潮前一秒,宁馥尖叫着叫出男人的名字,生理性泪水漫上眼眶,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了一片氤氲的水汽。趁着她高潮的功夫,宋持风总算把她那条牛仔裤给脱了。宁馥本身就已经足够紧,根本没必要再让她夹着腿,每一次插入都好像要了他的命。第二次宁馥依旧手扶着落地窗,双脚着地朝后翘起了屁股。这一次的进入比上一次要舒畅不知多少,宋持风手捏着她的圆臀,抽插变得游刃有余。只是宁馥撑在窗面的手却在这一次一次的深入撞击中不断下滑,这一刻,她作为舞者的柔软在这一刻完全体现,后腰一对腰窝因发力清晰可见,背后的背肌也在与引力的抗衡中浮出水面。宋持风只要一低头,便能更加清晰地看见她水光盈盈的穴。那穴口已经被他撑开,张到了极点,艰难地吞吐着他的猩红粗壮。每一下插入,都仿佛在榨取她身体里的甜蜜汁水,三三两两的滴落在地。两个人皆是舒爽极了,宁馥咬着下唇,在宋持风看不见的视角死角,双眸已是一片潮湿水雾。她双颊绯红,双腿战战,几乎没办法在男人迅速而汹涌的抽插中完整地吸入或吐出一口气。那种快感几乎是步步紧逼,逼到她头皮发紧后背发麻,高潮来得干脆利落,极为爽快。酣畅淋漓。==============================25 .给我的大舞蹈家事后,宋持风抱着已经连筋带骨全都软掉的小女人进了浴室。这里的浴室比时慈那边要大很多,边缘嵌着一张宽敞的浴缸,宋持风进门随手按下放水,随口问她:“喜欢泡澡吗?”宁馥随意地靠在他怀里,声线懒散:“不喜欢。”“不喜欢?”得到意料之外答案的宋持风想起上次她病了那次,自己进去洗澡也是很快就出来了。本来他那次就想问她为什么不泡个热水澡,但想想她身体不舒服希望早点休息也很正常。“我小时候溺过水,差点被淹死,之后就很怕水。”宁馥看了一眼水位逐渐升高的浴缸,排斥地侧过头去。洗澡淋浴、下雨以及浅浅的地面积水还好,其余大到江河湖海,小到泳池浴缸,这种囤积水宁馥看见就头皮发麻。宋持风直接按了放水,然后把人抱到花洒下,“多小的时候?”“六七岁吧,”宁馥被放到地上站稳:“我家里没老人,那时候我爸妈忙着上班,没人带我,就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然后那时候暑假,我觉得在家很无聊,就悄悄溜出去了……”小女孩很少自己跑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看见几个大孩子,就本能地跟了上去。几个大孩子的目的地是附近的江边,她跟着过去,看着哥哥姐姐们嬉戏玩耍,心里也痒痒得很,贸贸然下了水,却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姐姐能轻松站立的位置却淹到了自己脖子。其中具体挣扎的过程宁馥已经不太记得,只有那种慌乱与窒息感至今依旧清晰。
后来她被那群大孩子救了,在岸边呛着水醒来,被路过的巡警送到了医院,回家惊魂未定之际还被妈妈打了一顿,从此看见水就害怕。之后过了很多年,她认识了时慈,跟他说起这件事之后,时慈也曾经颇有雄心壮志地提过要帮她战胜阴影,可惜都失败了。后来宁馥自己也想开了,怕水就怕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志向又不在游泳潜水,怕水对她而言,除了不能泡澡之外没有任何影响。洗完澡,宁馥还没穿上浴袍,就已经有人送来了新的衣服。她换上之后正好合身,布料舒适得就如同往身上套了另一层皮肤。之后两人出去吃了个晚饭,在宁馥的坚持下,最后宋持风还是把她送到了到了时慈那边。次日一早,宁馥就到了舞团报到。接她的人是副团长,估计也是从老家刚赶回来,一脸风尘仆仆地抱怨:“我都跟江燕说了一百遍,保护好身体保护好脚,她还非要去玩什么单板滑雪,真是把我气死了,这次严重扭伤,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江燕是舞团的原首席舞者,基本有大型巡演都是她担任主演。因为本身专业素质确实过硬,再加上资历老,团里人都很尊敬她,私底下亲昵地管她叫燕儿姐。江燕也对宁馥不错,在宁馥刚进舞团各个方面都不太适应的时候给了她很多指点,这次舞剧因为两人有很多相似的动作,也都是江燕在带她们这些后辈跳的。宁馥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也跟着担心起来:“她没伤到筋吧?”这次巡演耽误了事小,怕的是伤到了筋,可能以后都没法再站到舞台上了。副团长叹着气摇摇头:“你这几天就安安心心练吧,她没事,电话里还让我转告你这次加油跳,跳不好她回来揍你。”宁馥当然也早就下定了决心,之后的几天没再回过家,累了困了就在舞团的休息室里小眯一会儿,饿了渴了就点份外卖在舞蹈房里解决。江燕独舞的部分动作分解开来对于宁馥来说都不难完成。难的是她的走位站位全都要变,之后几天肯定要把时间用来和其他同事的磨合上,真正拿来熟悉动作的时间只有两三天。再加上公主和仕女虽然舞蹈动作接近,气质和表现力却是相距甚远的。这无异于是重新切骨剖皮,把之前自己所有的感觉都否定,再重新开始。站在舞团的舞蹈房里,宁馥看着镜子里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自己。连续多日的没日没夜让她的肌肉负荷几乎到了极限,此刻哪怕只是放松状态也在微微发抖,她却是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摆正姿势,咬紧牙关。再来一遍——出发的前一个晚上是元宵节,宁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宁爸宁妈正在守着电视一边看元宵喜乐会一边吃汤圆,一接到宁馥电话,喜乐会也不看了,俩人争着抢着说话,最后还是开了外放,公平公正。“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啊?”宁爸最为迫不及待,“有没有个好结果啊?”宁妈立刻不乐意了,小声吐槽丈夫:“那肯定有好结果啊,你这什么破问题啊!”宁馥笑个不停:“反正团里内部是一致通过了,就是不知道过两天真的登台效果怎么样,希望能和燕儿姐一样有观众缘吧。”舞蹈演员看舞蹈演员是看专业素质,情绪张力,动作张力。但观众看舞蹈演员是看眼缘,气质,相貌。能不能被喜欢,除了实力,还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宁馥没想过能大爆,只希望自己第一次担当主演,不丢舞团的人。开演日前一天,宁馥随着舞团到达邻市。所有人都铆足精神,准备适应新舞台,换上演出服化好妆,从头到尾走上几遍。宁馥站在真正的剧院舞台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之前登上的舞台有多小。阶梯式的观众席,空座密密麻麻,可以想象若是座无虚席,会是怎样一片人头攒动的壮观景象。她当然紧张,可同时也无比亢奋。——只有站在这里,她才算真正的活着。第一站的第一场充满纪念意义,宁爸宁妈特地从庆城请了一天假赶过来对女儿表达支持。
结束后,宁馥特地没跟团里一起吃饭,而是回头去找等在门口的爸妈。到了门口,宁馥才看见一向勤俭的夫妻俩手上抱着个好大的果篮。她正疑惑着,走近了就听宁妈正在训斥丈夫:“你这是什么脑子啊,有谁会去看演出送果篮啊!”“花篮那么贵,还吃不能吃用不能用的,哪里比果篮好了!”宁爸也很委屈。
“你真是……”“爸妈。”宁馥笑着走过去,接过爸爸手里的果篮,“花篮果篮我都喜欢,走吧,想吃什么?”陌生的城市,一家三口都不太熟,秉持着就近原则,就在剧院附近找了个馆子。
坐下来之后,宁爸才颇为不满地说:“哎,时慈这小子之前黏你黏得跟什么似的,这次你巡演第一站他都不来,搞什么东西。”闻言宁妈立刻甩了丈夫一个眼刀子,用眼神问他‘你在问什么扫兴问题啊你’。“他最近拿到投资了,所以可能很忙吧。”宁馥把果篮放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一些。其实宁馥也不知道时慈是怎么回事。前两天接到时慈电话的时候,本以为是来跟她说抢票的事情,却意外听见了大男孩疲惫的声音:“宝宝对不起,我可能去不了了。”宁馥当时就愣了一下:“为什么?”“……临时出了点事。”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她听见时慈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在外面好好演出,等过阵子我再跟你说,好吗?”时慈性格确实一直是偏温吞敏感,甚至可以谈得上脆弱,宁妈说他不抗压也是真的。但宁馥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就像是灰暗到了极点的黑白画面,充斥着无头乱蝇般的狂乱噪点。让宁馥还没来得及生气,情绪就已经转变为了担心。可她还想再追问点什么,时慈便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她:“宝宝,别问了,等我解决这件事,我再主动跟你说,给我点时间,好吗?”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她确实没办法再继续追问下去。只能跟又在电话里无力地宽慰了他几句,那边时慈看起来也没什么聊天的欲望,嗯了几声就草草地挂了电话。吃完饭,宁馥把父母送回他们住的快捷酒店。宁妈已经开始舍不得女儿了,宁爸不能加重这种情绪,只能故作潇洒地说:“你赶紧回去吧,明天还要继续演,我和你妈明早回家了,还得上班儿呢,等你这次巡演结束了,有假了,就回家休息两天,爸妈给你做好吃的。”这话听得宁馥鼻头酸酸的,她打起精神强笑着挥别父母,回到团里给包下的酒店。团里经费有限,只能两人一间,宁馥刷了房卡进门,就看这次巡演的室友余晓枫从床上跳起来:“你回来了,我靠,我跟你说,之前副团长调侃你和你男朋友是神仙眷侣,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们真是神仙爱情,我酸了!”宁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笑着说没有,进去了才发现酒店的桌子上放着好大一束花。“他真的好会耍浪漫,交往七八年了还会给你送花,还写卡片……我可没偷看啊,待会你这花借我拍几张照片就行了!”粉色郁金香,浅粉雏菊与白色乒乓菊桔梗,尤加利叶穿插期间,再缀着簌簌满天星。粉白少绿配色充满了梦幻的少女感,宁馥愣愣地看着那束花,在花团锦簇间,看见余晓枫刚说的那一张硬纸卡片,从花丛中抽了出来。印着烫金银杏叶图样的硬卡给指腹带来异样清晰的触感,男人的钢笔字相当漂亮,骨骼挺拔刚劲,见字便如见人:给我的大舞蹈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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