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acile 29.决定反击 显而易见,那个何清苑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如果她觉得自己很好欺负的话,陈盈盈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她好好“纠正”这个偏见,她可不是一个软柿子! 风又从她的耳边掠过,陈盈盈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病号服,虽然刚开始觉得凉爽,现在倒是有点冷了。她圈住双肩,正准备往楼里走,便看到了洛北晨和夏洛佳。 两人也看到了她,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陈盈盈便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洛北晨行云流水地解开拉链、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身上,说道,“还是我送你来医院的好吗?后来你家人来了,我才走的。” 陈盈盈有点惊讶,“是吗,我竟然不知道!”她是真的觉得有点冷了,也没有跟他客气,就把胳膊伸到外套的袖子里穿好,拉上拉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诚恳地说道:“谢谢你。”随即,她的视线落到了一直不吭声的夏洛佳身上,“你怎么不说话?” 夏洛佳诚实地说道:“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 陈盈盈弯了弯嘴角,打趣道:“如果我刚刚不是花眼的话,你们两个是一起来的哦?” “我放学没有看到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回家后也一直联系不到你,有点担心,就试着问了一下洛北晨,没想到他还真的知道,还说要陪我一起来。”夏洛佳柔声细语地解释道,陈盈盈细心地感觉到,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带有一丝害羞。 “你小子,还是个中央空调嘛?”陈盈盈把脖子向外套里缩缩,说道。 洛北晨作势要脱下她的外套,“那你把外套还给我好啦?” 陈盈盈躲开他,直视洛北晨的眼睛,问道:“在这之前你得老实交代,何清苑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她补充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就回答是还是不是?” 洛北晨立马反驳,“当然不是!” 陈盈盈接着问道:“那你解释一下你们之间是哪种关系?之前不是还说青梅竹马呢吗?” “谁告诉你一起长大就非得是情侣了?况且我干嘛告诉你那么多呀,”洛北晨摸了摸下巴,反问道,“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嗯?说不说?” “不说,反正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洛北晨答道。 陈盈盈也没有兴趣再继续追问,随口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陈盈盈并不答他,只是凑到夏洛佳的耳边轻轻说道:“我只能帮你到这儿咯。” 夏洛佳有些脸红,反手过来打她:“别瞎说。” 洛北晨凑过来追问,“到底放心什么呀?” 放心地好好帮那位姑娘修正一下三观啊。当然,这句话陈盈盈是不会说的,她只是说,“替你父母放心,放心你没有早恋。” “切。”洛北晨不以为然。 “进楼吧,我好冷啊。”陈盈盈说道。 三个人这才一起走进了楼里。 本来陈盈盈觉得,有他们两个人陪着自己,再见到陈维新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尴尬,无法解释刚刚自己跑出去的行为,结果没想到回到病房的时候,陈维新已经不在了。 30.众生皆苦 陈盈盈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倒了谷底。 “真的谢谢你们来看我。”望着空空如也的病房,她重复道。 “客气什么。”洛北晨说道。 后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陈盈盈已没有心思听进去,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她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家吧,放心吧,我现在都好了。” “你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夏洛佳担心地问道。 “没事,不用了,你放心吧。”陈盈盈一边把外套脱下来还给洛北晨,一边说道。 洛北晨没有接,“你就穿着吧。” “医院里面挺暖和的,我就不需要了。”陈盈盈把外套塞到他手里, “晚上外面很冷,你回家的时候里面就穿一件肯定不行的。” 洛北晨还要说什么,陈盈盈只是摆摆手道,“放心好了,我家人一会就来了。”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陈维新到底忙去哪里了,还会不会回来。 临走前,她还嘱咐道:“记得送夏洛佳回家,天都黑了,她一个人肯定不行的。” 洛北晨回道:“放心好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等到他们都走了之后,陈盈盈趴在窗边,百无聊赖望着楼下的人来人往,也许,这里面会有陈维新的身影。 楼下最显眼的应该就是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了,他手上拎着一堆金色包装的礼盒,夜里在路灯的映照下闪闪放光尤为显眼。看着他手上的东西,陈盈盈推测,这十有八是来给领导送礼的,不然就是有求于人;仔细观察,他的左脚还有点跛,走路的时候重心稍微偏右。陈盈盈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进了楼。她不太明白,到底有多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腿脚不甚方便的他在晚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贵重礼品前来看望某一个人呢? 由于是在五楼,楼下的声音她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那个男人进了楼之后她便听到了一个女人打电话的声音。陈盈盈顺着声音找了一会儿,发现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就站在她的视窗正下方,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却穿着早已过时的衣衫,头发也乱蓬蓬的,打扮得与她年轻的面容完全不匹配。虽然偷听别人的隐私不太好,但是即使陈盈盈不是刻意去听,那女人的说话声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入她的耳里。那女人正在苦苦乞求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哽咽。听到她的话,陈盈盈都忍不住想要下楼去替她擦擦泪。从她说话的内容里,陈盈盈了解到,她的丈夫在工地里干活的时候因公受伤,家里没有钱负担昂贵的医药费,可是偏偏公司不愿意报销…… 陈盈盈正听得入神,身后有人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外套很暖和,好像在火炉边烤过一样,她还嗅到了上面夹杂着的淡淡的烟草味。她低头看了看,是一件蓝黑相间的飞行员夹克,正是自己衣柜里的衣服,再回头,陈维新就站在她的旁边。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他问。 “我刚刚一直在看楼下,没有看到你进楼呀?”陈盈盈没有回答他,只是问道。 陈维新但笑不语,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31.还是孩子 陈盈盈再往楼下看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挂了电话,正站在原地擦眼泪。 “你可不可以偷偷帮她请一个好一点的律师啊?以义务法律援助的名义。”陈盈盈试探地询问。 “可以。”而他一如既往地,有求必应,从不多做追问。 不过,这一次陈维新向她提出了一个条件。 “我希望你继续接受何医生的治疗。”他说。 一提到何医生,陈盈盈的脸色有点难看。曾经的她,由于身处在一个严重畸形的家庭里,胆小怯懦,甚至和同龄的孩子相比,有些反常:有时候她对周围的一切过度警觉,有时候又很容易被激怒,焦虑情绪也很明显。后来陈盈盈才知道,这是一种精神疾病,学名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 陈维新当时发现这些症状之后,就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那位心理医生,便是何易擎,何医生。虽然陈盈盈不得不承认,何医生是一位很专业、很有耐心的心理医生,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介意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任人剖析。所以在初三的时候,何易擎肯定了她基本康复的情况之后,陈盈盈便执意停止了心理治疗。 可是偏偏,这一次的事情让她的病症复发了。其实在关在器材室隔间的时候,她就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在陈维新说这句话之前,她还抱着侥幸心理。 良久,陈盈盈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说道:“好。”刚刚楼下的那两个人,让她明白了许多。人生总会有一些不如意,有这样那样的坎坷;面对这些不如意,有几个人可以不管不顾,潇洒地任性,又有多少人不得不为了生活而委屈求全。而现在她的处境已经比楼下的很多人幸福了不知多少倍,至少她不必承受任何委屈,不必为了生活向任何人低头,这是上天对她的眷顾;连别人都那么努力地生活,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珍惜这份眷顾下的生活呢? 陈维新有些吃惊,本来他也做好了被拒绝之后需要游说一番的准备,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张了张口,最后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是拍拍她的肩,说道:“你长大了。” “那你干嘛还总说我是个孩子?” 陈维新忍俊不禁,“因为在我眼里,你始终是个孩子呀。” “你明明刚才还说我长大了。” “无论你如何长大,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孩子。” 陈维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忍不住反反复复地强调她是个孩子,他甚至开始混淆,他这么做是为了说服她,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32.就此沉沦 陈盈盈装作站不稳,靠在他身上:“我突然头好晕。” 陈维新立刻关心地搂住她,“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关心则乱,刚刚的话题就这么成功地被她的小伎俩转移。 陈盈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试探地说:“今天真冷。” “刚刚跑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冷?”陈维新虽是责备,语气却温柔得不像话。 “因为刚刚跑出去了,现在才觉得冷啊。”陈盈盈撒娇道:“老陈,你过来帮我暖暖被窝好不好?” “我去让护士给你加床被子。” 陈盈盈拉住他的手,“你别留我一个人在病房里……”看着陈维新表情不忍,她乘胜追击,“我是小孩子欸,叔叔给小孩子暖被窝都不行吗?还是……你其实不把人家当小孩子啊?” 陈维新抿抿嘴,“别耍无赖。” “求求你了~是真的好冷嘛!”陈盈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整个人是冷的,被窝里也是冷的,外面加多少床被子也不管用啊。维新~维维~新新~” 陈维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无辜的眼神,叹口气,“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别叫魂了。” 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掀开被子的一角,侧身躺了进去,“这样可以了吗,大小姐?” 他一进被窝陈盈盈就立刻钻进他的怀里,仰头对他咧开嘴笑得像个五岁的小孩子,两颗虎牙都露出来,傻里傻气的。 陈维新忍俊不禁,“你呀……” 真是拿你没办法。 陈维新看了看表,“今晚有个应酬,半个小时之后我就要走了。”话罢,又补充一句,“别跟我说半个小时你的被窝都暖不热。” 陈盈盈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轻轻道:“那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你能不能不要再想着我们的身份,只是单纯的把我当做一个很需要你的人?” 她柔软的脸隔着衬衣紧贴着他的胸口,陈维新生平第一次如此的心跳如雷,鬼使神差地答应她;“好,就半个小时。” 陈盈盈像是雪夜里只剩下最后一根火柴的小女孩,贪婪又小心翼翼地享受着这属于自己的三十分钟,尽情在他身上汲取着体温。 她的身上那么冷,他的身上却越来越热。小时候她怕黑,陈维新总陪她一起睡,可是在他感受到她已经渐渐发育的时候,就已经和她分房睡了。这次是因为考虑到她受了惊吓,又有伤在身,也不知道她在学校是否被人欺负,他太心疼了,无法拒绝她的请求,才答应了她。 这是陈维新头一次,和已经发育成形的少女胴体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她全身上下都紧紧贴在自己身上,这让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惊到了这个珍贵的瓷娃娃。她是那么美好,那么圣洁,她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他不允许自己对她有任何肮脏的想法。 这真是场残酷的考验,她随时一个轻轻地摆动,都能让陈维新心猿意马。 在这个空旷的病房里,他竟躺在少女的病床上,和她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空气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周围的一片白色,更像是对陈维新无声地讽刺——任他再怎么控制自己,生理的反应都那么可怕地逼他直面自己的内心。 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也比任何时候都沉沦。 33.黑夜尽头 陈盈盈的身体渐渐热起来。 可是,身体越热,她却抱得他越紧,连病号服都在两人的摩擦间散开了几粒扣子。 “好了。”陈维新的嗓子有些干涩,掀开被子想要起身。 陈盈盈并没有放手,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撒娇,“明明还没到半个小时嘛,不许说话不算话!” 陈维新被她箍得紧了,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无奈道:“还有十分钟。” 听到这话,陈盈盈猛地抬头,表达自己的不满,“你怎么还真的计时啊!”她的脸一下子就凑到陈维新面前,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一张气鼓鼓的小脸,就这么突然毫无预兆地在陈维新面前放大,粉红的小嘴噘得好像可以当挂钩。两人之间就只剩下一指的距离,他被惊了一下,瞳孔瞬间放大,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放弃思考的时刻。陈维新深深地知道自己要和她保持距离,可是大脑却像因为超负荷工作而短路的保险丝,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是跟从身体最原始的反应,就这么看着她,贪婪地、渴望地,看着眼前的可人。 少女的酥胸都顶在他的胸口,安静的病房内两人杂乱的心跳声互相影响,谱成一曲暧昧的交响乐。陈盈盈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她闭上眼,小心翼翼地,慢慢地靠近他的嘴唇。 就在她要吻到他的一毫米之前,他强撑着仅留的一丝神智,伸手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就差一点!就一点!她又可以吻上他…… 就这么一点…… 仿佛老天爷是在跟她开玩笑,又或是有意帮她的,就在此时,天花板的白炽灯不知何故突然熄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黑夜吞噬了一切理智和自控,抵在肩膀的大手颓然松开,地心引力扛起了了丘比特的职责,让她的樱唇触到了这零点一厘米的距离。陈盈盈想,这一定是他全身上下最柔软的一块地方吧,是他的禁地,也是她的尽头。 她以为她到不了的尽头。 陈维新扶着她的肩膀,逐步加深这个吻,两人的唇舌不知疲倦地纠缠。相比于初次的浅尝辄止,这次的吻更加轻车熟路,也更加痴缠。 与其说他不能思考,不如说他不想思考。恶魔在他内心深处叫嚣着,享受吧,沉沦吧,这就是爱…… 陈盈盈是个聪明的孩子,从来都是。即使这只是她第二次接吻,她便已经学会拿鼻子换气,不同于之前的横冲直撞,这一次她的舌头跟着陈维新的节奏,你来我往,循序渐进地品尝口中的津液,似要把彼此融化在口中一样。 衣服的扣子本就松了几颗,宽大的衣领顺势从少女的肩头滑落,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在月光下泛着珠光,和胸前的白色胸衣相得益彰。 陈维新的眼睛覆上一层雾,让人看不真切。他宽大的手掌在她的后背游走,随即一个翻身,陈盈盈便被他压在了身下。 34.枉为人父(h) 陈盈盈觉得自己就好像搁浅的鱼,享受初次上岸的新鲜感,却又对此不知所措。 面对陈维新的游刃有余,她既欢喜,又害怕。 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来,顺着她的下巴,耳后,一路游离到锁骨。 陈盈盈仰着头,发出微弱的喘息。 “不要怕。”寂静的黑夜里,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陈盈盈伸手搂住陈维新的脖子,仿佛这样他的力量就能传输给自己,让自己的心安稳下来。 他的手慢条斯理地顺着她的腹部向下游移,顺着裤腰钻进她的秘密花园。 陈盈盈倒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整个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察觉到她的紧张,陈维新放慢了速度,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问道:“不想要的话,我随时可以停下。”虽是这么说,他体内强烈的欲望却难以压抑,陈维新暗自咬了咬唇。 陈盈盈却抱得他更紧了,“给我,”她的声音细若蚊呐,“给我,维新。” 她叫他维新。 月光下,是少女羞红的脸庞。 陈维新解开她上衣的扣子,一粒、两粒…… 他剥开她的衣服,犹如剥开她的心。 冰凉的手指褪下她的内裤。 陈盈盈开始颤抖。 陈维新的心也跟着颤抖。 他一言不发地合上她的衣衫,从她身上移开。 陈盈盈更加惊慌,抓住他的手,声音都带着颤抖:“不要走。” “你已经超时了。”陈维新离开她的病床,淡淡道。 与此同时,莫名其妙罢工的白炽灯又莫名其妙地亮起来,屋内顿时亮如白昼。 陈盈盈的眼里已蓄满了泪,她努力压抑自己哽咽的音调,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 灯光下,她泪眼婆娑,衣衫不整,对着他却连哭出声都不敢。 陈维新不忍细看,犹豫了几秒,还是上前把她搂在怀里。 “傻姑娘。”身体的欲望逐渐被她的泪水淹没,陈维新只觉得自己的心从未有过如此绞痛。 他轻拍着她的后脑,温柔地解释道:“你是公主,是我的掌上明珠,在我面前,你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你也有拒绝我的权利,明白吗?” 陈盈盈在他怀里摇头,泪水沾湿了他的衬衫。 她还是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只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失去了和他亲密的机会。 陈维新唇角抖动,他的眼角被光线折射出几滴不为人知的水珠,“傻瓜,都是我的错,知道吗?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欲,差点伤害了你,知道吗?你没有任何错,是我为老不尊,是我枉为人父,是我……” “别说了!”陈盈盈尖叫着制止,“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作是父亲的角色,你不要用这个身份来疏远我!” 陈维新弯下腰,伸出双手抚去她双颊的泪痕,耐心地说:“盈盈,别哭了,好吗?不管我在你的人生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都没有资格去染指你,更没有资格让你害怕,我停下不是因为你哪里做的不好,而是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明白吗?” 此时,他的眼中已经一片清明,眼角没有任何杂质。 35.流言蜚语 陈维新还是走了,只留下一室的寂寥。 陈盈盈叹了一口气,好在她也算乐观,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就不要再想了。只要,陈维新还愿意在她的身边,只要,她还摸得着他,她就满足了。 何以解忧,唯有手机。 她坐在床边,刷了刷微博,又顺便再去学校的论坛上逛一逛;过了几分钟,整个人就全都倒在床上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按照回复人数排序,陈盈盈最先流览每日校园论坛里的讨论最多的热帖。她看了看今天最热的帖子的标题:《校草为其保驾护航,堪称最美校园落汤鸡》 陈盈盈心想,嗯,不错,标题还挺吸引人的,就是不知道谁这么倒楣,被称为“落汤鸡”还不算,前面还加了个任谁都看得出来的讽刺性修饰语;都落汤鸡了,哪还有什么美不美的。 结果点进去之后,陈盈盈全然没了作为旁观者的心情。帖子里发布了差不多有十张照片,一张比一张清晰:照片里的“落汤鸡”头发全都湿了,鬓角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嘴唇冻得失去了血色,表情简直惨不忍睹——这个人不正是自己吗?而抱着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北晨。 这连拍还真是不可谓不“精彩”,把洛北晨横抱着自己从器材室冲出来的一连串动作表达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简直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这些还不够,再加上楼主的“细致描写”,一番渲染下来,一个楚楚可怜的校园白莲花跃然纸上,说得好似应该“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实际上呢,楼主越是把这件事的主人公描写的“凄凄惨惨戚戚”,越是招人反感;一句话总结,都是套路嘛。果不其然,帖子下面的回复都是在怒斥“白莲花”,有人说她为了“博取洛北晨同情心自导自演”,有人说她“这是欺骗洛北晨的同情心”,还有人说她“为了得到校草不择手段”;更有甚者,还把她和洛北晨相识的过程大肆渲染描述一番,说的好像自己全程参与了一样。 一时之间,明明是受害者的陈盈盈却被贴上了“装可怜”、“白莲花”、“心机女”的标签,回帖中能为她说话的人少之又少。 陈盈盈哼了一声,看来洛北晨这棵“校草”的影响力真是不容小觑,只是因为和他走得近了一点,便成了众矢之的。她又翻了翻楼主的资料,一片空白,新注册的ID。 一天之内,一个新ID的帖子能变成当日最热,估计最开始的水军是少不了的。那个何清苑就这么恨她?囚禁不够、泼水不够、砸人也不够,还要再来个谣言散播,想让她身心俱创? 只可惜,何清苑打错算盘了。这些谣言只能让她生气,却不能让她伤心。毕竟,唯一能让她伤心的人,刚刚已经让她伤过心了…… 36.以暴制暴 今天轮到何清苑值日,好不容易打扫完卫生,何清苑如往常一样和朋友们结伴回家,等到送走了朋友们,结束了欢声笑语,她才一个人默默地换了一个方向,朝家里走。路灯拉长了她孤寂的背影,有谁会知道,她根本不住在这里呢? 没人知道,这个可悲的富家小姐为了迎合朋友,和朋友一起放学,拒绝司机的接送,等到朋友们都回家了还要再走两站路才能到家呢? 就在穿过一条暗巷的时候,一群小混混拦住了她的去路。 “借点钱花花吧,小妹妹。” “小妹妹,长得不错嘛!” “皮肤也白,哈哈哈!” “要不,陪哥哥们玩玩怎么样?” 开始,那些人只是言语露骨地挑逗而已,可是后来,不知道是谁开了头,渐渐地他们都开始对吓得腿软的何清苑动手动脚,上下其手。 “我好像没付够你们接下来这么做的钱啊!” 那群小混混转头看到了陈盈盈,反而更肆无忌惮了,其中一个说,“虽然你只是让哥哥们吓吓她,但是这小可人儿倒是嫩得可以掐出水啊,正合哥哥们口味!” 剩下的人都淫笑起来,“接下来的服务算哥哥们赠你的,免费替你出气!” 何清苑是真的被吓哭了,嘴上去还是不饶人,“原来是你!陈盈盈,你卑鄙无耻!” 陈盈盈懒得理她,只是对那群小混混说,“我能花钱雇你们来,也能用同样的方法花钱雇别人……”她不屑地藐视他们,“整你们!所以,最好听话些,拿了钱就滚!” 为首的那个人不服气,“人小口气倒是不小!信不信你大爷我连你一块搞?” “据我所知,你之前就因为犯了某些不太好听的罪名进过监狱吧?”陈盈盈好像一点也不怕,站在那里趾高气扬地说,“里面对罪名不太好听的人是什么态度,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只因图一时爽快,而付出的巨大代价,不是你想要的吧?”听了这话,他手下的混混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生气地逼近,“你当你是谁!” 天空中乌云密布,渐渐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陈盈盈不等他靠近就节节后退,气势上却还不认输,“你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子?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你在外面作奸犯科的时候,他们还在为生计发愁;你在监狱里接受劳改的时候,他们却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还要为你那不耻的罪名蒙羞!如果你真的想一辈子就这么下去,那麻烦你签好离婚协议,和家人划清界限,不要拖累他们!” 雨水滴落在陈盈盈的脸上,她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可以甩掉纷乱的雨水和自己同样纷乱的思绪。 如果在自己年幼的时候,也有人走出来,不管是出于什么角度,对自己的父亲说一番义正言辞的大道理,又或者只是劝劝他,是否她的母亲会少受一点伤害,是否她不会因此而销声匿迹,是否自己现在的生活会有所不同呢? 不是所有的坏人都执迷不悟,如果可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许就给了一个家庭希望的曙光呢? 幸好,那个为首的混混也并不是冥顽不灵,他浑身湿透了,眼里像是淋了雨,“所以,你花那么多钱雇我和我的兄弟,只是为了让我过来拦住这个小姑娘,胡乱说两句话就走?”他很动容,“其实你是想……” 陈盈盈打断他,“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想把这笔钱作为继续鸡鸣狗盗的经费呢,还是用它来挽救一个本该幸福的家庭?” 出于心理上的害怕,她一个没站稳,被巷子里垃圾差点绊倒,那个混混过来一把扶住了她。 她还是逞强,狠狠地甩开他,“别碰我!” 那人又愣了,一脸受伤,“你……” “你觉得在犯过那种罪出狱之后,可怜你的人多一些,憎恶你的人多一些,还是恶心你得多一些?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那个人气得扬起了拳头,何清苑以为那个人要打陈盈盈,没想到他却狠狠扇了自己一拳,然后跌坐在一旁,以微乎其微的声音说,“对不起。” 他的兄弟都过去扶他,“老大!” 陈盈盈走过去拉住何清苑,“走吧。”然后转头对那个人说,“该听到这句话的人不是我。好好想想吧。” 没想到那个人冲过来拦住了她们,“这地段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家吧。” 陈盈盈正要再说什么,巷口却传来一个声音,“用不着你送。” 陈盈盈拿手擦了擦被雨水模糊的视线,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只手上搭着一件与他整个人都极不相称的粉蓝色外套,一只手里撑着黑色的雨伞站在那里,“我来接你回家。” 37.还没长大 “老陈!”陈盈盈也顾不得这里有那么多人便冲了过去,一下子跳在他的身上,踮脚圈住他的脖子,腿圈在他的腰上,像一只挂在树干上的考拉。 他来了,她就不会害怕了。他是她的安全感,她的主心骨,她的力量源泉。 他腾出一只手来把外套披到她身上,对其他人看也不看一眼就抱着陈盈盈离开了。 陈盈盈张口,“可是何清苑还在那里……” 陈维新眼神示意坐在车内的司机出来,陈盈盈这才发现车里有人。 司机从里面走出来,是个文质彬彬的男青年。 陈维新对司机说:“那就麻烦你打车把那位女同学送回家,然后你就可以结束今天的工作。” 陈盈盈看着司机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打开一把和陈维新手上一模一样的黑伞,有条不紊道:“好的,没问题。” 接着陈维新对陈盈盈说,“你帮我打着伞吧。” “怎么了?”陈盈盈不解。 “我好两个手都抱住你,不然你这么重,我怕你从我身上摔下去。” “我哪有那么重!”陈盈盈嘴里这么说,脸上却笑得很甜,接过了陈维新手上的伞。 陈维新双手把陈盈盈抱紧,向上抬了抬,走到了副驾驶车门旁,说道:“你该下来了。” “我不要,我要你这样抱着我回家。”陈盈盈撒娇。 “下着雨呢,胡闹!”他的声音像是掺了鲜奶油的咖啡。 到了车上,陈盈盈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描述刚刚自己的心理变化,“其实刚刚我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要是你再不出现,我就要腿软了!” 陈维新淡定地回应,“看出来了。” 陈盈盈撅嘴,“那你刚刚就在旁边,怎么不来救我?” 他认真地说,“这件事你并没有告诉我,就代表你觉得自己可以处理好,不想让我插手,所以我就静静地在旁边等你自己做好。即使你遇到麻烦,我也会第一时间出现。只是,我不可能每一次都在你身旁,你总有一天会远走高飞,飞出‘老陈’的世界,我该给你学会独立的机会。” 陈盈盈侧过身子对他说道,“我不会远走高飞的,就算是,我也会带着你,放心好啦。” 他叹了口气,“你才十几岁!你是在一天一天长大的,而我已经三十岁了,我只是一个一天一天在在变老的普通男人。以后你会遇到更新鲜的事,比我更年轻更有活力更吸引你的人,等到你不再需要家长签字之类的事的时候,也许你会忘了我也不一定啊。”陈维新压下心中陌生的不适感,面上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我已经长大了!”她说。 “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他发动车子,“你现在这么说,是因为你还没长大。” 陈盈盈不满地别过头去,望着打在车窗上细碎的雨滴,说:“长大有什么难,说的好像谁不会一样。” 38.流言又起 “对,就是她!” “听说跟一群小混混‘那个’了!” “真的假的?!” “这事全校都知道了!而且是她身边的那个谁……”女生附到朋友耳边说,“她告诉我的!绝对可信!” “咦!好恶心!”她的朋友嫌弃地走远一些,像是在躲避瘟疫,“就这种人,怎么我们学校?” “那个联合别人把同学整的很惨,还关进器材室的,就是她呀?” “可不是嘛!” 这几天在家过得如鱼得水,陈盈盈连平常上学时每日必刷的微博和学校论坛都懒得翻;等到她的病假满了,回到学校,才知道这几天论坛上的风云人物早已换了几拨,而首当其冲的则是这几天“炙手可热”的“校园霸凌女”何清苑。 真是风水轮流转,自己转眼又从“心机白莲花”变回了“受害者”。 迟到的洛北晨进教室的时候,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陈盈盈的座位,在看到上面终于不是空的而是坐在哪里玩手机的陈盈盈的时候,竟然有种重逢故友意外惊喜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到她的座位前再跟她抬抬杠。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一节课下课,没想到课间的时候,还没等到他走到陈盈盈跟前,就被何清苑抢先了一步。 何清苑来势汹汹,眼神好像要把陈盈盈吃了一般,“陈盈盈,你跟我出来一下。” 陈盈盈又不是被吓大的,她当然积极应战了;而且她不相信经过那日的一番教训和现在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后何清苑还敢在学校为所欲为。 陈盈盈出去以后不久,夏洛佳就对洛北晨说道:“你去看看吧,何清苑那个样子不会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听了这话,洛北晨二话没说就快步冲了出去。 他找到两个人的时候,她们正在学校顶楼的天台边上激烈地争吵,即使隔得很远洛北晨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这么做,未免太狠毒了吧。”何清苑指责道。 陈盈盈回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那天的事除了你还会有谁知道!”何清苑把双臂挽到胸前,“好个一箭双雕之计!” 陈盈盈不怒反笑:“论起一箭双雕,我哪里比得上你呀。” 她一脸茫然地问:“你什么意思?” 陈盈盈真是佩服何清苑这炉火纯青的装傻演技。 “不管是那天体育课的事也好,还是学校论坛的事也好,你只不过是承受了一遍你所让我承受过的罢了,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陈盈盈觉得她根本不值得同情,只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更何况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且现在何清苑还想反过头来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拿自己撒气——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何清苑却是咄咄逼人:“你的意思是承认了?” 陈盈盈看都不看她,反问道:“承认什么?” 何清苑气得太阳穴的青筋都突了出来,“承认是你散播的谣言!” 看看手表,已经快要到上课的时间,陈盈盈没有心思再跟她纠缠下去,于是说道:“随你怎么想。”便回头往出口走去。 看到站在那里的洛北晨的时候,陈盈盈有点惊讶,但也没有停下脚步,可是却在下楼的时候被人抓住了手臂。 “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吗?”洛北晨直视她的眼睛,好像要从中探寻些什么,他说,“如果你说不是,我就相信。” 他握的很用力,用力到陈盈盈的手腕被勒得生疼,她抬头说道,“你这么问我,说明你已经在怀疑了;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多此一问?” 此时天台那边传来压抑的哭声,洛北晨回头观望,却并不松开她的手。 陈盈盈用尽浑身解数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奈何力气始终不敌他,着急地吼道:“手上握着一个,回头又望着一个,我看你不是中央空调,而是WiFi万能钥匙,看到什么网都想接入!” 她这么一说,洛北晨被激怒了,当下就甩开了陈盈盈的手腕。本来为了掰开他的手,陈盈盈的重心就偏移在那条被握的手臂上,这一甩倒好,她整个人都向后跌去。 眼看陈盈盈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还好洛北晨眼疾手快又伸手拉住了她,然而此时陈盈盈整个人已经倒在了楼梯上,虽然没有继续滚下去,但是头已经磕到了台阶的尖棱上。 39.多笑一笑 “陈盈盈,陈盈盈,你没事吧?”洛北晨把她从台阶上拉起来,大声问道。 陈盈盈已经站不住了,靠在他身上没好气地说,“第一,我是磕到头,不是耳朵,你不用这么大声;第二,你这么磕一个试试,你看有事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洛北晨着急地作势要把她抱起来,陈盈盈连忙阻止:“行了,兄弟,我知道你臂力可以,但是咱能不能用背的,我头有点晕,经不起你那么横抱着呀。” 还好医院就跟学校隔了一条街,很快就到了急诊室。 “行啊小姑娘,又来了。”接诊的女医生打趣,“而且还是同一个人送的。” 陈盈盈认得出她,她就是自己前几天住院时的主治医生,她记得这个医生好像叫岑漪。陈盈盈问道,“岑医生,不会上次接我急诊的也是你吧?” “没错。”岑漪一边给她处理头上的伤口一边说,“上次呢,是失去意识了,这次人是清醒的,后脑勺却撞了个口子,怎么感觉一次比一次惨啊。” 陈盈盈被药水刺激地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忘问道:“口子?嘶……是不是很大啊,嘶……不会要缝针吧?” 岑漪回答:“缝针倒不用,伤口不大,但是有没有脑震荡还说不准。” 洛北晨一听,就着急了,“医生,你赶快再给她好好检查检查。” 陈盈盈只觉得他吵得烦人,“该检查的人家医生会检查,你回去上课吧,别管我了。” “这怎么行,我得负责到底。”洛北晨说。 陈盈盈不再理他。 岑漪问道,“她刚刚受伤之后有没有短暂的意志丧失?” 洛北晨快速回答,“没有没有,她还会给我的话挑刺呢。” 她又问陈盈盈,“你头晕吗?” “有点,而且挺疼的。” “保险起见,你去做个CT看看。” 做完CT回来,岑漪看了看片子后说,“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但还是需要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 看见陈盈盈垂头丧气的样子,岑漪跟她开玩笑说,“用不用在我们医院办个会员卡啊?节假日给你打折。” 陈盈盈笑了。 洛北晨没有想到,他在等陈盈盈拍片子的时候才给班主任打的电话请的假,到现在也不过一小会儿,陈盈盈的家长就来了。 来人一身寒气,不知怎的,看得洛北晨一阵心虚。 陈维新只对洛北晨说了一句话,“谢谢这位同学送她来医院,先回去好好上课吧。”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进了急诊室,多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看着陈盈盈头上包的纱布,陈维新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呗。”陈盈盈不以为然。 “嗯?”陈维新显然不信。 “难不成还是我故意磕的啊。” 陈维新又把目光投向岑漪,她连忙摆了摆手说,“受伤的原因我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得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以确保病情是否稳定。” 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了,陈盈盈坐在病床上感叹,“还是熟悉的医院,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病房和枕套。” 从获悉她受伤到现在,陈维新的嘴角终于因为她的话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到他笑,陈盈盈也笑,配合她浑圆的杏眼,“这才对嘛,笑一笑十年少。” 陈维新觉得,这个女孩的笑容,足够温暖他整个秋天。 40.他的世界 从早上开始陈维新就一直在医院陪着陈盈盈,但是下午六点钟有一个签约仪式,再三确定她没有大碍之后他才放心离开。 下午六点,伴随着《The Magnificent Seven》的旋律,双方代表准时入座,嘉宾也皆已签到入场,背后的LED屏上显示着【“心愿”战略开发合作协定签约仪式】几个大字。 “心愿”是由A市政府官方招标,陈维新手里的December Revolution科技有限公司通过竞标取得资格而进行开发的针对低保户的资讯分配和管理系统,目的是为了使得所有有资格享受低保政策的本市市民都可以得到应有的保障和帮助,从而维持生活。 十年前,陈维新还在大学的时候,便和魏晁一起创立了December Revolution。最开始的时候,公司上上下下也不过只有不到十人,只是研发一些比较小型的系统应用,也发过几篇技术专利。后来被一个公司看中December Revolution的潜力,在获得一笔不小的投资以后,他们开发出了“Stardust”,一个集社交、资讯检索、新闻资讯为一体、以中国为中心延展开来的中外无障碍资讯交互平台,并以其出色的设计和创新理念得到了第十一届“Webby Awards”(威比奖)的提名,在国内一举成名,在国际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从此打开了December Revolution的科技市场。 这些年December Revolution已经发展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科技公司,不论是从商业角度,还是从技术革新的角度来说,陈维新无疑都是成功的。所以,近几年,在公司盈利之余,他渐渐着眼于整个社会,希望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在这次市政府的招标中,他不遗余力地参与竞标并一举拿下“心愿”这个专案的开发。 然而,“心愿”并不是一个小专案,在收集居民资料之后,December Revolution将进行需求分析、系统设计和代码开发,而后期收尾工作和系统测试则需要另寻公司合作。 此次签约仪式便是December Revolution和微麦科技有限公司就“心愿”专案的合作签约仪式。 双方签约完毕之后的招待酒会才是重头戏。这里面是有门道的,不论是跟各个公司打交道还是与相关部门疏通关系都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一旦有所遗漏或不周全的地方,都会给专案的进展带来不必要的阻塞和损失,这都是陈维新不想看到的。 只不过,酒会上,魏晁缺席,启辰科技有限公司的王启伟也没有来。 平心而论,魏晁是一个很有上进心、事无巨细的合伙人,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促成了他十分好强的性格,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认输。这一次他们之间的分歧便源于此。在竞争对手们为了迎合消费者纷纷转战直播、网游的时候,选择“心愿”显然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更何况这个项目如果认认真真不藏私心地做下来,是没有什么利润可言的。 显然,启辰的王启伟与魏晁志同道合。虽然是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了,但是这一次虽然表面上王启伟开出的条件一降再降,但实际上仍旧十分苛刻,以December Revolution现有的条件根本无法满足。剩下可以合作的公司除了根本无心开发只想借机捞一笔的“大企业”,也就只剩下一些想借这个项目打响名头的小鱼小虾。 认真斟酌之后,陈维新也只能是“矮子里面拔将军”,选择了虽然名气和规模都不大,但看起来相对认真负责的微麦科技有限公司。 酒会期间,自然是少不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这一次,却是姜晓惠极力地为陈维新挡酒,还有几次他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姜晓惠已经一饮而尽。 没过一会儿,她便倒在他怀里醉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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