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手套】(43-45)作者:moobuu

送交者: 留立 [★★★声望勋衔13★★★] 于 2025-05-28 8:07 已读11290次 6赞 大字阅读 繁体
【绿手套】(43-44)
作者:moobuu
2025/5/28 发表于:sis001
字数:10,816 字

               43庆功宴

  桓宇成功吞并绿榕后,投行分析师预测桓宇全年营收将增长40% ,突破千 亿,跃居全国前三。

  为庆祝这一辉煌战绩,王钰大摆宴席,款待各界宾客。与王家关系匪浅的侯 兆霖也位列其中。

  庆功宴设在王家的私人庄园内,侯兆霖来得很早,在大厅和几位熟人寒暄。

  虽然应邀出席,但他的心里却不为老友之子王钰感到高兴,一是因为他已经 从霍宏宇那里了解到王钰派人绑架他的事,而霍宏宇心灰意冷,不再追究,侯兆 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还有求于王桓。

  二是因为桓宇如今的成功也是撞上了时代的风口,但这股风,侯兆霖打心底 里不认可。

  就在并购案完成后的两个月,国务院「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将「积极推 动化解地产库存」作为主要任务。而后,国务院发布的《政府工作报告》也重点 提到了该内容。

  普通人或许只从中看到了房价又要高涨的信号,而身为一方大员的侯兆霖对 此则更为忧虑。

  大约在八年前,美国次贷危机引爆了全球金融海啸,中国也受到不小程度的 波及。在对外贸易衰退的状况下,中国政府采取了「四万亿刺激」来提振内需。 虽然确实取得了重振经济的效果,但隐患也就此埋下。

  其一便是房价居高不下、泡沫化严重,居民生活压力增大。当时的侯兆霖还 很乐观地认为,中国能够找到一条切实可行的产业转型之路,让良性通胀慢慢追 上房地产泡沫,从而悄悄地消除隐患。

  但现实却狠狠打了侯兆霖的脸,他没有想到,这八年间,国内的产业转型居 然没什么重大突破,中央还继续把房地产作为推动经济的原动力。

  这样一来,对于刚刚吃下绿榕的桓宇来说,简直是双喜临门,原本预计能卖 200亿的绿榕楼盘,极有可能多卖几十亿,甚至上百亿。

  但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呢?年轻人购置婚房的成本进一步被推高,大有当年日 本人「掏空六个钱包」的势态。「通胀慢慢追上房产泡沫」的美好设想也如泡沫 般破裂了。

  出于责任和良心,侯兆霖亲自起草了一份「意见书」,委婉表达了对该政策 的担忧,想呈报上去,但被诸文裕坚决地扣下了。

  因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侯兆霖和蔼笑容之下,隐藏着一颗郁闷的内 心。

  这时候,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侯兆霖正和熟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突 然发现周围人的视线似乎都集中到门口那儿去了。

  他也好奇地走到一个视野空一些的位置,发现是唐矜依正挽着辜临渊的胳膊 走进来,吸引人们目光的,正是这位大美人。

  辜临渊梳着大背头,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轻薄西装,表情淡漠。唐矜依略施粉 黛,身着黑色的晚礼服,长发高高盘起,雪白的后颈上细细的绒毛惹人注目。

  可能是诸多陌生视线让她有些紧张,她牢牢抓着辜临渊的胳膊,脸颊微微泛 红,有些不知所措地瞟向丈夫。

  几个和辜临渊比较熟的桓宇高管迎了上来,辜临渊与他们一一握手,给他们 介绍道,

  「这位是我老婆,名叫唐矜依。老婆,这位是陈总、这位是王总……」

  「你们好,你们好……」唐矜依也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辜兄弟真是好福气,弟妹美得和仙女似的。」简单寒暄过后,一位高管的 夫人对着唐矜依夸赞道。

  「是呀,怎么从没听说你老婆这么美,小辜你可真能藏哦!」另一位高管夫 人调侃道。

  「呵呵……」辜临渊淡淡一笑。

  「嘻嘻,过奖啦……」唐矜依捂着嘴轻笑。

  那几位高管的夫人都很有涵养,唐矜依很快就和她们熟络起来。

  ……

  虽然提前知道辜临渊和唐矜依也会出席,但真的看到自己喜爱的小情人和她 自己的正牌丈夫站在一起,一副郎才女貌的样子,侯兆霖还是有些吃醋。

  唐矜依今天的发型、妆容和服装都很对侯兆霖胃口。一股邪火突然上窜,他 暗暗心想,今晚回去后,要让她带着妆、穿着这身衣服给自己好好服务一番,最 后还要狠狠射在她脸上,用自己腥臭的精液弄脏她那精致的妆容。

  「啪啪。」

  大厅的中央响起了掌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意气风发的王钰与一位盛装打 扮的女子并排站在一起。

  「非常感谢各位来宾到场,共同庆贺桓宇集团顺利完成这桩重磅并购,桓宇 能取得今天的成绩,离不开各位的鼎力支持。在这个令人振奋的时刻,我还要宣 布一则私事——我与岭南药业副总裁吴妍女士的婚礼,将于下月举行,诚邀各位 再次出席。」

  王钰致辞后,一些消息不怎么灵通的人士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窃窃私语起 来。

  「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那么趁此机会,我与我的未婚妻诚邀各位共舞 一曲!」话音刚落,在大厅角落等候多时的古典乐队开始了演奏。

  舞会是提前通知了的,因此,女士们都穿着方便活动的鞋子。唐矜依的准备 则更加充分,她在「家里」就缠着辜临渊练了两次。为了维持在社交层面的体面, 辜临渊也只好耐着性子配合。

  唐矜依略带兴奋地拉着辜临渊来到大厅中央,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抬到 空中,等待丈夫的回应。辜临渊一脸无奈地牵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轻轻地挪动脚步,装作在跳舞。

  与兴致索然的辜临渊截然相反,侯兆霖虎视眈眈地盯着唐矜依。他没有带女 伴,便邀请王家的一位女性晚辈共舞一曲。他想先进入舞池,再借机和唐矜依接 触。于是,他便借着舞步,慢慢带着舞伴往唐矜依的方向靠近。

  一曲舞罢,男男女女暂时分开,辜临渊说想休息一下,便扭头离开。他一走, 就有几位男士向唐矜依靠近。其中一位男士刚刚和他们夫妇聊过天,大胆地向唐 矜依发出共舞的邀约,唐矜依知道他是丈夫在公司的熟人,便爽快地答应了。

  由于侯兆霖的舞伴是王家的人,出于礼貌,他和女孩多寒暄了几句。还没来 得及脱身,余光就瞟见唐矜依竟搭上了别的男人的肩膀,侯兆霖顿时又酸又怒, 但也不好发作。眼看其他女士也都有了新舞伴,他就又邀请这位王家的女孩再舞 一曲。

  身前的女孩身材过于丰满,再胖一点就可以用「肥硕」来形容了,侯兆霖对 这种女孩毫无兴致,注意力全都飘向了眼前的唐矜依身上。

  此时,唐矜依背对着侯兆霖,她的黑色礼服是露背款的,雪白的肩背肌肤裸 露在外,灯光之下,白得耀眼夺目。她那扎起头发后露出的优美的肩颈线条,侯 兆霖也是头一次以这个视角欣赏到。

  舞步摇曳,修身礼服遮不住的臀腿曲线,婀娜诱人。裙摆下穿着透肉黑色丝 袜的一截小细腿,优雅而性感。跳着舞的唐矜依有着一股特殊的魅力,侯兆霖看 得口干舌燥,裤裆迅速起了反应。

  那男人的手很绅士地轻轻搭在她的腰上,但侯兆霖敏锐地发现,男人的拇指 已经触及她那嫩滑的后背肌肤。他的内心顿时又涌起一股酸涩感,面部肌肉不禁 抽搐了一下。所幸,他比舞伴高不少,没被她发现异样。

  在煎熬中舞完一曲,侯兆霖这次快速地告别了舞伴,径直走向唐矜依身边, 以半个身位插入二人之间。他微微欠着身,伸出手邀请道,

  「这位女士,您好,可以请您跳一曲吗?」

  唐矜依的舞伴仍沉醉在她惊人的美貌中,意犹未尽地想和她再跳一曲,却突 然遇到插足者,顿时心有不忿。

  「嗯,好的。」

  可唐矜依竟痛快地答应了,她又转头对自己说,「不好意思,失陪了,下次 有机会再跳吧。」

  他只好悻悻离开。

  ……

  两分钟后,乐队又开始了演奏,唐矜依搭着侯兆霖的肩和手,嘴角强压着笑 意。

  二人早已亲密无间,但侯兆霖却必须在外人面前对自己表现出陌生人般的礼 貌,令她觉得这老男人滑稽中又带着几分可爱,若不是周围人太多,她真想在侯 兆霖脸上亲一口。

  侯兆霖终于抱到了心爱的女人,心情好了不少,但当他低头见到唐矜依的领 口露着深邃的乳沟,顿时想到刚刚那个陌生男人也欣赏到了这般美景,不禁怒从 心头起,悄悄地把搂着唐矜依柳腰的大手向下挪,再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肉臀。

  屁股上传来火辣的痛感,唐矜依又惊又怒,差点叫出声,但碍于场合,她只 能瞪大着眼睛,抬头狠狠地盯着侯兆霖。

  侯兆霖对视着她,可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将她搂紧。

  唐矜依顿时神色复杂,脸颊微微泛红,惊怒中又带着一丝娇羞,因为她清晰 地感受到,侯兆霖勃起的大肉棒正隔着轻薄的衣物,顶在她的小腹上。这根大家 伙她是再熟悉不过的老朋友了,但在公共场合下,却令她感到惶恐与不适。

  「我出去抽根烟。」一曲舞罢,侯兆霖皱着眉头,目光闪烁地盯着唐矜依。 交代完,他便抽身往大厅外走。

  他一走,就有几个男人向唐矜依靠近。唐矜依声称自己累了,婉拒了所有男 人的邀请。

  ……

  在别墅北面的阴凉处,侯兆霖独自闷闷不乐地点起了一根烟,刚抽一口,唐 矜依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啦?这就吃醋啦?」唐矜依笑着问道。

  侯兆霖没有回答,长吁一口气,似是在吐烟,又似在叹气。

  唐矜依早就知道他的心思,笑着说,

  「说起来,还是你教我跳交谊舞的呢!怎么还不许我跳了?」

  「……」侯兆霖由此回想起当年费尽心机把唐矜依泡到手,似乎也只是把她 当一个精致的玩物,玩腻了就可以丢弃的那种。而且他享受的只是泡妞的过程,。 所以当时对她有男朋友的事也不放在心上。

  而如今,唐矜依俨然成了自己的贴心小媳妇,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占 有欲竟在不知不觉间达到了这般地步。

  「好啦,别生气嘛,兆霖~ 我不和别的男人跳舞就是了嘛,就算是我老公, 我也不答应!」

  唐矜依靠过来,抓着侯兆霖的西服的衣袖撒娇。侯兆霖见女人对他展现出小 女孩般的可爱,顿时没了半点脾气,他笑笑,顺势摸上她的手,

  「好了,没事,是我不好。最近心情有点差。」

  他环顾四周,确认没人,便大胆地将唐矜依抱在怀里,深深地嗅着她的发香。

  别墅内部,北边的房间是一间储藏室,王钰静静地靠着墙,墙上不透明的窗 户微微开了一条不易被察觉的小缝,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离开 了。

  ……

  辜临渊站在二楼,倚靠着栏杆,冷眼看着楼下的舞会,满脸的不屑。

  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士」越是衣着亮丽、越是文质彬彬,他就越是反胃。 唐矜依和侯兆霖自不必多说,到场的桓宇高管们,也多多少少都不干净。

  而政府官员这一侧,诸如苏博群之流,几乎全都收过脏钱,「小红楼」的性 贿赂更不用说。

  甚至连这座装修华丽的庄园,都是当时非法拘禁霍宏宇的地方。

  正想着,一对夫妇模样的男女姗姗来迟,辜临渊定睛一看,认出是许钟铭和 白清清,不禁摇头苦笑。

  「想什么呢?」

  背后的声音打断了辜临渊的思绪,他转身一看,居然是王钰,他只能尴尬笑 笑,

  「……王总……没什么,呵呵……」

  「临渊,你对婚姻怎么看?」王钰走近过来,和辜临渊一样背靠着栏杆,突 然发问。

  「啊……这……」辜临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向以「君臣模式」相处的二人 突然聊这种话题,令他脑瓜子一时堵塞。

  「我和她……是政治联姻。」没等辜临渊回答,王钰自顾自地坦言道。

  「啊?哦……这……嗯……挺常见的吧……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辜临渊早就从王钰宣布婚讯的致辞中听出味儿来了,王钰的用词很生硬,没 有流露出步入婚姻的喜悦,更像是宣布一项商业合作。

  但王钰直言不讳地向他坦白,还是令他十分意外,他只能以宽慰的语气敷衍。

  「嗯,生在一个大家族,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比如这一次,我接受了联 姻,我爸才答应出面帮我……他早已发誓不再过问公司的事。」

  「原来如此……」

  辜临渊突然感慨,「这样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也没能得到完满的爱情吗 ……」

  他旋即转念一想,「不对,或许' 美好的爱情' 只是一个虚幻的概念,对普 通人来说,爱情是毕生所求。而对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辜临渊回应道,「可能年少的时候,人会憧憬所谓的爱情。年纪 大一点,会更注重实际利益吧。其实没有什么对错之分。」

  「嗯,是这样。」王钰点点头,转而问道,「那你呢,你和你老婆是怎么认 识的?」

  「我啊……我们是大学同学,大学的时候就在谈了。」

  「喔……那还挺好,挺让人羡慕的……」

  辜临渊愈发感到奇怪,但还没等他细想,王钰就终止了话题,

  「不说这个了。你最近奔前忙后的,出力不少,下周六,来我家吃个便饭吧, 带你见见我爸,还有我的未婚妻,算是家庭聚会吧……对了,记得把你老婆也带 上,陪我老婆聊聊天,不然,光听我们男人谈事情,她会比较厌烦。」

  「喔!嗯,好的,我们一定准时到。」听闻要见王桓,辜临渊赶忙连声答应。

  「好,差不多要开席了,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钰走后,辜临渊越想越不对劲,王钰的态度实在过于反常。

  辜临渊先前强行让桓宇金融的职员冒着风险帮他违规放出一笔贷款,之后, 银行对桓宇审计资产的时候果然出了一点问题。虽然最后没出什么大事,但这也 引发了王钰的不满,他随后就借蔡叔之手敲打了辜临渊。

  这都在辜临渊的预料之内,他觉得无所谓,自己已经狠狠捞了一大笔,脏活 儿也已经干腻了,接下来应该集中精力去对付侯兆霖了。

  况且,虽然王钰成功上位,用公司飞速增长的业绩暂时压制住了内部的矛盾, 但王钰并未真正实现大权独揽,股权依然分散。那么,针对股权的斗争一定还会 再起狼烟。而在这过程中,作为「黑手套」的辜临渊,恐怕也会陷入泥潭。

  「思危、思变、思退。」这句话不光是辜临渊用来劝诫布高为的,也是对自 己的警醒。

  但不管怎么说,辜临渊绝不想错过与王桓结识的机会,因为这或许是接近侯 兆霖的捷径。

  ……

  晚宴结束后,侯兆霖急匆匆地回到了「家」里。唐矜依穿戴好首饰,站在等 身镜前美美地自拍。

  「你一个人回的?」侯兆霖一边脱鞋子一边问。

  「对啊,我老公陪朋友继续喝酒去了。」

  「好!」确认辜临渊不在,侯兆霖整个人立马变得兴奋,一个箭步上前,火 急火燎抱住唐矜依,惊得她浑身一颤,手机差点掉地上。

  「哎哟,你干嘛啦!」

  「我忍不住了!宝贝,我要操死你!」侯兆霖疯狂地嗅着唐矜依身上的体香, 恶狠狠地发表露骨言辞。

  「好~ 别急~ 先等我洗澡嘛!洗香香了再爱爱~ 」唐矜依已经习惯了男人说 下流话,一点儿也不抵触。

  「不行,我现在就要操你,就要这口原汁原味!」

  侯兆霖深深地在唐矜依后颈处嗅她的体香,情欲瞬间升腾,他的舌头伸得老 长,在唐矜依脖子上狂舔。大手伸进她的领口,一把抓住绵软的乳球。

  唐矜依被舔得痒痒的,皮肤上细微的汗水结合口水的黏腻感让她很不舒服。

  「哎呀!别动!都是汗!难受!」

  侯兆霖已经眼冒绿光,根本听不进女人的抱怨,张大着嘴,从她的粉颈一路 舔到耳垂。

  「嗯?你刚刚不是没戴首饰吗?」唐矜依耳垂上挂着个大耳环,阻碍了侯兆 霖的攻势。

  「你才发现啊!!哼~ 我老公说,不要太招摇,就让我别戴首饰。所以在那 边的时候,我只戴了戒指,连头发都只是拿橡皮筋扎一下!现在回来了嘛~ 难得 穿这么漂亮的礼服,不配点首饰,太可惜了,所以我就戴一下,拍拍照。」

  「对!他说的没错!你不打扮也比那些女人漂亮多了,要是再打扮,不知道 要勾引来多少野男人!」

  「瞎说什么呢……那都是正常社交!」

  「什么社交,我看那些男人都在偷偷看你!恨不得和你' 交' ,对你' 射' !」

  「呸呸呸,什么啦,难听死了!」

  「真是这样。我也是男人,我还不懂吗?你看你跳舞的时候,那小骚屁股扭 得……我都看硬了!别的男人应该也一样!」

  「啊?哪有啊!你瞎说的吧,我哪有乱扭屁股!」

  唐矜依被这样一说,不禁面露忧容,真的怀疑自己姿态不雅,被人看了笑话。

  「还有你这领口,那么低,多少人都盯着你的乳沟看呢!」

  「可……可是,礼服都是这样的呀,我看别人也差不多……除非胸很平,才 不会被人看。但那样又会被人笑话胸小!」

  唐矜依嘟着嘴抱怨,侯兆霖扭过她的脸,用力亲了上去。他用手扒掉了唐矜 依的乳贴,手指夹着乳头来回搓揉。酥麻难耐之下,一对小巧的乳头挺立起来, 她微微地喘息着,张开嘴,软软嫩嫩的小舌头与男人粗糙的大舌头激烈缠绵。

  礼服的裙摆被男人一点一点地提起来,唐矜依已经湿得很厉害了,她非常享 受男人慢慢撩开裙子的感觉。

  侯兆霖张开眼睛,透过落地镜的反光,发现唐矜依穿的是吊带黑丝和一条小 巧的丁字裤。

  「嗯?怎么穿这么骚,你刚刚在宴会上就这么穿的?」侯兆霖放开她的嘴唇, 又惊又喜地问道。

  「啊……对啊……我老公难得带我出去应酬……他也好久没碰我了,我就想 结束后和他那个一下……谁知道你那么霸道,吃饭的时候不停给我发消息,被他 看到了。他就说他去和朋友喝酒,让我陪你……」

  「唉!你不早说!我要是知道你穿成这样……我刚刚就该找个厕所,把你喊 过来操一顿!」侯兆霖有些懊恼地抱怨道。

  「呸,老不正经!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让你老公帮我们打掩护!」

  「讨厌,不许乱来!嗯……」

  侯兆霖的大手隔着丁字裤乱摸,唐矜依的淫液透过丁字裤流满了他的手指, 他感觉她今天的淫水格外黏腻。

  「啊~ 站不动了,兆霖,去沙发上好吗?」

  「好。」

  侯兆霖把唐矜依抱到了沙发上,拨下肩带,露出她一对雪乳。侯兆霖一口含 住,嗦得唐矜依花枝乱颤。一只手深入唐矜依下体有节奏地抠挖,很快就把她抠 得高潮迭起。

  「身上都是汗,还吃那么开心,真搞不懂你……」

  唐矜依高潮了一次,但侯兆霖的嘴依然在唐矜依的胸上乱舔。

  「不是说了嘛,就喜欢这口原汁原味!」

  「唉哟,你这人,什么原汁原味啦,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侯兆霖愣了一下,自己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反常。又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是 自己的嫉妒心作祟。

  不论是唐矜依被她的正牌丈夫带进社交圈里,和其他人有说有笑,还是她和 别的男人跳交谊舞……都让侯兆霖感到万分嫉妒,这也激起了他本能的雄性竞争 意识。

  因为这都是侯兆霖无法做到的,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他永远无法带 着这个心爱的女人出席正式场合,也无法「大度」地允许她和别的男人有过分亲 密的接触……

  而她的老公……

  侯兆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一脸严肃地对唐矜依说,

  「矜依,你老公……现在算是混出头了……你……」

  「啊?怎么了……」

  「我就直说了,你老公不是有那方面的癖好么……这种癖好,在上流圈子里 并不少见。」

  「什么……什么癖好,你在说什么呀?」唐矜依瞪大眼睛,满脸的疑惑。

  「就是……换妻。」

  唐矜依闻言,又羞又怒,下意识地拍打侯兆霖。

  「我是说真的!你可千万不要听他的鬼话,被他忽悠着进那种圈子、参加那 种很淫乱的活动!」侯兆霖一脸严肃地警告道。

  唐矜依脸颊通红,稍稍平复心情后,认真地说,

  「怎么可能嘛!不会的!他要是……要是真的提这种事,我才不会答应!」

  「这就对了,你是我的女人!不许你被别的男人碰!」

  侯兆霖喘着粗气豪言,他迅速脱光了衣服,把唐矜依压在身下,在她身上胡 乱地亲吻。

  唐矜依被吻得浑身麻痒,一双玉臂搂着男人的脖子,红唇微微张开,略带醋 意地问道,

  「兆霖……你怎么知道,有那种圈子……你是不是也玩过……」

  「没有!真没有!我虽然有过不少女人,但还真没接触过这种,只是听说过。」 说完,他又补充道,「但是,我以后也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了,我保证!」

  唐矜依看着男人认真的模样,心里愈发欢喜,湿乎乎的胯间,热热的,空空 的,迫切地想要被填满。情欲催化之下,她也深情地告白道,

  「嗯~ 我相信你。兆霖,你也放心~ 我是你的~ 一辈子都是你的……」

  听了女人的深情告白,侯兆霖激动万分。还没做口交,阴茎就已经硬得不行。 他脱掉她沾满淫浆的丁字裤,分开一对黑丝美腿,扶着膨胀到极限的阴茎塞进唐 矜依炽热的湿穴里。

  「呼……好热……好多水……」

  「嗯~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湿呢……」

  唐矜依被坚硬的大鸡巴塞得满满的,觉得特别舒服,轻轻摇动屁股,迎合男 人的抽插。

  「哼,小骚货,想穿骚衣服勾引正牌老公,结果被我捷足先登了吧!哈哈!」

  「没有啦~ 你才是我老公……我只有兆霖一个老公~ 噢噢~ 好硬……」唐矜 依很懂男人,只说男人爱听的话,先前还想和正牌老公行个房,现在都已抛诸脑 后。

  「哼,刚刚还说要陪正牌老公呢!」侯兆霖一边大力抽插,一边酸溜溜地揶 揄。

  「哈啊~ 没有啦……说是……说是陪他……他都不爱碰我……每次都是… …让我坐腿上……啊啊啊……帮他~ 撸鸡巴~ 」

  「是吗?他果真没碰你?」侯兆霖莫名兴奋,狠狠地插到唐矜依骚穴的最深 处。

  「真的呀……哎呀……你今天好硬……好奇怪……啊~ 别插那么深……太硬 了……天啊……」

  侯兆霖状态神勇,唐矜依高潮也来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浑身乱抖,骚穴一夹 一夹的,裹得侯兆霖也来了射意。他稍稍停下,给彼此喘息的时间。

  「你知道吗……我老公就喜欢……让我穿得骚骚的……一边给他用手,一边 在他耳边说……」唐矜依喘着气,继续对侯兆霖讲述她和丈夫的私密事。

  「说什么?」

  「说……我和你那个……」

  「哈哈哈!」侯兆霖大笑不止,拍拍她的大腿,命令道,「起来,我要操你 屁股!」

  唐矜依乖乖地起身,跪在沙发上,撩起裙摆,露出白花花的大屁股,可嘴上 却有些不高兴地小声埋怨道,「别这么说啦,说得好像要……要肛交一样。」

  「嗯?矜依喜欢肛交?也不是不可以啊。」

  侯兆霖坏笑着用硬邦邦的肉棒故意去戳唐矜依粉嫩的小菊蕾,吓得她菊蕾一 缩,条件反射般地弓起了身子,同时惊恐地转过头,瞪大眼睛盯着侯兆霖,

  「你这坏人!不许乱来!绝对不可以!!」

  「哈哈!别怕,开个玩笑嘛……你这小骚穴已经够我玩的了!」

  为了安抚小情人,侯兆霖俯下身,粗糙的大舌头在唐矜依湿乎乎的小穴上温 柔地来回舔弄。

  唐矜依顿时感到很舒服,嘴上却继续抱怨道,「哎呀~ 你~ 脏死了,都没洗 澡……鸡鸡还插过了,你也舔……」

  「哪里脏了?我的矜依小宝贝~ 再脏我也喜欢。」

  「呸……油嘴滑……啊……嘶……好硬啊,别插太深……噢噢~ 受不了,爸 爸……」

  唐矜依双手死死抓着沙发,一根又热又硬的「烧火棍」顶在花心处,快速地 研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酥麻感令她几乎神智消散,她发疯似地呻吟,忘情地摇 动屁股,去追寻那销魂蚀骨的快乐。

  侯兆霖扶着她不停摇曳的翘臀,回味般地想象着唐矜依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的美妙姿态,越想越有感觉。很快,一股股浓精狠狠地喷射在她火热而紧致的蜜 穴里。

  ……

  激情退散后,种种烦心事又重上心头,侯兆霖怀抱着唐矜依,抚摸着她的头 发说,

  「矜依,告诉你个事儿……我老婆和女儿,很快就要回国了。」

  唐矜依一听就明白,以后二人相见恐怕会有不少阻碍。她也不由得怅然若失。

  「嗯,总有一天会这样……没关系,毕竟是家人,聚少离多,你该多陪陪她 们。」

  「唉,说句没有良心的话……我真觉得和你在一起,更加开心,更加舒服。」

  「这不好比。她们是你的家人,我……我只是情人。和情人在一起,就是图 个开心,无拘无束。但和家人在一起,是为了把家庭经营下去,就会有诸多牵绊, 要经常忍让。时间久了,难免心烦。」

  侯兆霖莫名有些感动,在唐矜依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温柔地说,「宝贝真 懂事,我最喜欢你这一点。」

  唐矜依笑颜如花,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瞎说,你最喜欢的 是我年轻漂亮……还有皮肤白、腿长!」

  「哈哈哈!你说的对!还有身材好,气质佳。奶子又大又软,小穴又粉又紧, 水还多,夹得我欲仙……呜……」

  侯兆霖越说越不正经,唐矜依竟被言语挑逗得渐渐升起了情欲,胯间泛起一 丝湿意。她羞红着脸用手堵住了侯兆霖的嘴,抓狂般大叫道,

  「啊啊!我不要听,少说这种流氓话!」

  「好啊!不说流氓话,那就做点流氓事儿!」

  侯兆霖挣脱开,反手将她按下去,开始了新一轮的缠绵。

               44家宴

  周六晚上,辜临渊带着唐矜依,提着一些礼物,准时赴约。

  令辜临渊感到意外的是,王家父子平时住在一处高档小区内,而非类似上周 举办庆功宴的豪华庄园,比想象中更有烟火气。

  王钰开门迎接了二人,辜临渊把礼物递给王钰,跟着王钰走了进去,却发现 饭桌上竟坐着侯兆霖。

  两个男人四目相视,短暂的错愕后,又瞬间不约而同地低头避开视线。唐矜 依更是脸色煞白,悄悄捏着辜临渊的衣角。

  「来来来,坐吧,临渊,你坐我旁边。」王钰拉着辜临渊的胳膊,让他落座。

  辜临渊一看座位,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张长方形的六人桌,东西面是窄边,只能坐一人,东面坐着王桓。南北面 都是长边,可坐两人,北面坐着王钰的未婚妻吴妍,而南面,坐着侯兆霖。

  王钰指示辜临渊坐在西面,他自己站在吴妍身边的位置上,那么,唐矜依就 只能坐在侯兆霖身边了。

  辜临渊的心里顿时激起了惊涛骇浪,本能地想出言拒绝,却发现王钰的手劲 特别大,自己无法轻易摆脱,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他又不敢用力扯开。于是, 他便被王钰「按」在了座椅上。

  「弟妹也随便坐吧。」王钰和辜临渊坐下后,指着对面的座椅对唐矜依说。

  唐矜依迟疑了一下,也只好按他说的,坐在了侯兆霖的身边,她低着头,双 手局促不安地紧握在一起。坐在了最熟悉的情人身边,却令二人都如坐针毡。

  气氛变得十分微妙,辜临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对侯兆霖说,「没想到,侯 书记也在啊……啊哈哈……王总怎么不早说……呵呵呵……」

  「啊,怪我怪我,我还真就忘了。不过没事儿,反正都是熟人。」王钰笑呵 呵地回应。但在辜临渊眼里,这和善的笑容着实是阴狠歹毒。

  「小辜,好久不见啊,你爸身体还行吧?」

  「嗯嗯,托您的福,一直挺好的,呵呵呵……」

  王桓环顾众人,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王钰,举杯道,「呵呵,都是熟人,难得 聚一次,大家干一杯吧?」

  「好啊,来来来,干杯!」王钰端起酒杯敲敲桌子,示意众人举杯。

  「谢谢,谢谢王总请我们吃饭。」

  辜临渊举杯,客套了一句,仰头饮酒的一瞬间,思绪万千。

  「原来王钰突然找我聊那些,还请我到家里吃饭,是这个原因……他已经看 穿我和侯兆霖的关系……也对,先前,霍宏宇当家的时候,侯兆霖找他弄来了两 间房子。但现在,王钰上位,掌握了全公司的信息,那两间房的事,他也一定知 道了。再稍微调查一下,也不难发现这个秘密。」

  「但问题是,王钰摆这出' 鸿门宴' 到底是为什么?我是个专门替他干肮脏 勾当的烂人,他对我知根知底,没必要恶心我。所以,这明显是冲着侯兆霖去的, 可这又是为什么?他们之间表面挺和善的,难道有什么隐藏的矛盾?」

  「话又说回来,原来他和我聊婚姻这个话题,是这个意思……他和我很像啊 ……」

  辜临渊用余光瞟了一眼侯兆霖,发现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眉头紧锁着,将一 杯酒一饮而尽。

  「爸,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位就是我常常和你的说的,辜临渊,我的得力干 将。」

  「嗯,果然一表人才。来,小兄弟,我敬敬你,谢谢你帮我儿子鞍前马后地 忙活。很辛苦吧?」王桓倒满酒,王钰也给辜临渊倒满。

  「不敢当,不敢当。王总愿意提携我,是我的荣幸才对。」

  辜临渊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站起来,双手端着酒杯,压低杯口,和王桓碰 了一个。

  二人干了一杯,王桓感慨道,

  「说起来,还要谢谢侯书记啊,你是侯书记推荐来的。咱们都该敬侯书记一 杯。」

  「爸,先吃点菜吧,空着肚子喝太多,对胃不好。」王桓刚想倒满酒,再和 侯兆霖碰一个,王钰出言提醒。

  「嗯,对,先吃点凉菜吧。怎么都不动筷子?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等下 还有红烧羊肉呢,侯兄弟,还记得当年兴河镇的红烧羊肉么?我们家请的阿姨就 是那儿来的,她做的羊肉,和当年一个味道。」

  「哦哦,怪不得,我就说这香味,怎么那么熟悉呢……」

  侯兆霖勉强挤出笑容,应付了一句。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气得不行了。

  他今天来,本是要和王家父子商议覃达天交给他的「任务」的,却没想到, 王钰竟把辜临渊和唐矜依都叫了过来,这下,事情就没法谈了。王钰甚至特意如 此安排座位,暗示自己的把柄被他抓住了,这令他惊恐、震怒、又十分不解。

  另外,辜临渊这小子混到这般地步也是令他始料未及的。他谎称辜临渊是他 老朋友的儿子,将其安排进了桓宇,又说那位「老朋友」希望儿子深入基层,吃 吃苦、锻炼锻炼,于是霍宏宇把他调去了南达。

  却没想到,辜临渊因此攀上王家势力,受到王钰器重,而在这过程中,侯兆 霖找不到任何借口再去打压辜临渊。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混到了能和自 己坐一张桌吃饭的地位。

  另一边,辜临渊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彻底放松了,和王家父子谈笑风生。 他喝酒豪爽,又精通拍马屁之道,捧得王桓心花怒放,吴妍也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一时间,饭桌上气氛十分欢乐。

  等香喷喷的红烧羊肉端上桌,辜临渊又没心没肺地大快朵颐起来。而侯兆霖, 始终强颜欢笑,酒里尽是苦味,饭也香不起来。

  酒足饭饱之时,王钰对吴妍说,「小妍,听我们男人说话很无聊吧?要不你 带弟妹去客厅聊聊女人的话题呗。」

  「嗯,好啊。」吴妍大方地冲唐矜依笑笑,两个女人同时站起来,离开了饭 桌。

  此时,饭桌上只剩下四个男人,一人镇坐一边,除辜临渊外,三人都已醉意 不浅。

  王钰突然对辜临渊问道,「临渊啊,假如我有一笔数额不小的钱,想转移到 国外,你觉得什么方法最好?」

  「那简单,在国内换成虚拟币,再去国外,换成别国货币就行了,神不知, 鬼不觉!」辜临渊想也没想便回答道。

  「砰……」

  是酒杯敲击桌面的声响,辜临渊闻声转头,只见侯兆霖脸色铁青。紧紧握着 酒杯的右手,凸起着粗大的骨节,十分扎眼。

             45合流(剧情)

  「砰……」

  随着侯兆霖突然拍桌,气氛骤变,空气仿佛降到了冰点,辜临渊立刻闭嘴。

  「我……我喝多了,告辞。」

  侯兆霖黑着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王钰和辜临渊立刻起身,扶着他下楼。

  辜临渊没有心思回楼上继续喝酒,而是打了个电话喊唐矜依下来,二人一同 向王钰告辞。

  王钰回到家里,只见王桓还坐在原位,表情凝重,神色已截然不同。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见王钰进门,王桓就冷冷地质问道。

  「我自有安排。」王钰一脸淡然,从容地回应。

  「我和侯兆霖是几十年的交情,他对我们一直都很有照顾……你呢?就为了 那点破事儿,要把关系搞成这样?」王桓突然情绪激动,刚喝完酒的脸涨得更加 通红。

  「爸,别生气。」王钰连忙上前安抚。

  「我提醒你,别玩过火。」

  王钰笑笑,他一向喜欢兵行险招,之前与王桓就夺取桓宇控制权的方案激烈 争吵过。在王钰看来,老爸连霍宏宇都搞不定,这时候也就更听不进他的话了。

  于是,他敷衍道,「爸,你放心,我有分寸。」

  「什么分寸?」王桓还是很生气,但一想儿子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又颇感无 可奈何,「我不管你了,早点让我抱孙子就好。」

  ……

  大洋彼岸的纽约市,夜色渐晚,一家名叫「亡命兔」的酒吧内,华尔街的精 英们下了班,如往常一样来这里闲谈小酌。

  26岁的贝尔森对冲基金会继承人迈克·贝尔森目光灼热,面露猥琐笑意, 小声地和同事聊脱衣舞俱乐部里的新来的小娘们儿有多带劲。

  服务员突然端着盘子走来,给他们递上两杯威士忌。正说得起劲的贝尔森被 打断,眉头一皱。

  「这是那位先生请的,他请在场的所有人都喝一杯。」服务员解释道,并朝 吧台的方向指去。

  贝尔森的目光随之转移,见到了二男一女,均是亚洲面孔。其中一个男人恭 谨地收下前来表达感谢之人递出的名片。旁边戴着墨镜的女人,在用英语和来者 沟通,她似乎是男人的翻译。

  贝尔森和同事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端着送来的威士忌走向了吧台。

  八年前的金融危机过后,美国政府收紧了监管,像这样「炫耀性」的消费现 象变得非常罕见。倘若是一个美国人在酒吧里这么炫耀,势必会引来国税局等部 门的关注,所以,会这么玩的通常是想做大生意的外国人。

  贝尔森也像其他人一样,表达了感谢,并递出了名片。他看四周无人,就在 男人身边坐了下来,问男人想做什么生意。

  男人和女人说了两句,女人翻译道,「我们是来自中国的一家房地产企业, 全国市值排名前三,希望在美国上市。」

  贝尔森有些诧异,「就这么简单?」

  「是的。」

  「噢,我还以为你们是想做一些更刺激的事。」贝尔森顿时兴味索然,嘟囔 了一句。

  男人又叽里咕噜说了两句,女人翻译道,「那……请问贵公司是做哪些业务 的呢?」

  一听这话,贝尔森又来了精神,挺着胸脯,眼里闪着光,语气骄傲地介绍道, 「这得从次贷危机之前说起……」

  ……

  贝尔森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小时,直到同伴提醒他脱衣舞俱乐部快开场了,才 意犹未尽地告别。

  时间差不多了,辜临渊拿出钱包,支付了一大笔酒水费。

  看着昔日室友派头十足地掏出一叠绿纸,贾宜风羡慕不已,

  「我了个草啊,辜总,太牛逼啦!」

  辜临渊笑笑,「羡慕了?要不放弃你那没前途的博士学位,跟我回国混?当 年是谁说' 苟富贵,勿相忘' 这句话的呢,哈哈哈!」

  ……

  在王钰家聚会后的没多久,王钰就给了辜临渊一笔钱,让他专注执行资金转 移计划。辜临渊本来已经做好离开桓宇的准备,不过一看王钰没有让他继续去干 脏活累活,而是让他一心倒腾钱,也就暂时搁置了离职的计划。

  辜临渊原本已让布家兄弟去安排小弟们帮他兑换泰达币,这下刚好用上。

  小弟们各自发动亲戚朋友注册虚拟币交易平台的账号,每人每天小额兑换泰 达币,再汇总到辜临渊的账户上,形成了一张庞大的资金集散网络,完美地绕开 了银行的监管。

  两个月后,市场上流传出桓宇要去美股上市的消息,辜临渊也就趁着这个机 会,承担了赴美的任务。

  由于毕业后把英语忘得一干二净,辜临渊带上唐矜依一起去了美国。到了美 国调整好时差后,他上午和当地的虚拟币交易商碰头,把泰达币换成了两大箱美 元现金,再联系上了王钰安排的线人,把钱交给了他,据说线人之后会去赌场, 把钱再洗一遍。

  一次资产转移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完成了。

  ……

  下午,辜临渊带着唐矜依和大学室友贾宜风见了个面。

  大学宿舍里的四人性格迥异,布高为整天懒懒散散,热爱钻空子,经常找机 会翘课。贾宜风表面上吊儿郎当,作风浮夸,学习倒还算认真。

  这二人和性格古板的黄正伟相处得不怎么样。只有辜临渊和三人关系都很好。

  「你小子,怎么回事,看着有点丧啊?」

  刚见面,辜临渊就看出了贾宜风笑容背后深深的疲倦。

  贾宜风一愣,下意识地摸摸脸,「有吗?我还特意弄了头发,刮了胡子呢。」

  他一边回应着,一边被辜临渊身边的高挑美女吸引了目光。

  唐矜依朝他笑笑,辜临渊介绍道,「我老婆,唐矜依,不记得了吗?大三的 那次英语演讲比赛之前,还帮我们改过稿子呢。」

  贾宜风恍然大悟,拍拍脑袋,「哦对,我这记性……」

  「你小子,我结婚你也不来……关系是真淡了哦!」

  「学业繁忙嘛!往返一次也挺累人的。」贾宜风不好意思地笑笑。

  「呵呵,开个玩笑。不过说起那次演讲比赛,你那会儿那么意气风发,还拿 了第一名。现在……看起来成熟稳重了嘛。」

  大学的时候,英语老师在班上挑了几个人去参加英语演讲比赛,其中就有辜 临渊和贾宜风。辜临渊算是「小镇做题家」的类型,一贯注重笔试成绩,因此语 法基础扎实,写的稿子四平八稳,但演讲时略显平淡,获得了二等奖。

  而贾宜风,从小喜爱西方流行歌曲和电影,他的基础不怎么扎实,但会用不 少课堂上不教的俚语,显得十分地道。再加上他性格开朗,演讲时激情十足,敢 于与观众们互动,因此感染力高出所有人一个档次,深受评委老师们的喜爱,斩 获了第一名。

  贾宜风回忆起自己年少轻狂的模样,尴尬笑笑,「嘿嘿,被社会毒打了嘛。」

  「嗯?怎么,来了美国也不顺利?」

  「是啊……我这专业,难搞啊……实验做不出好结果,毕业都难……」

  难得遇到愿意倾听的朋友,贾宜风开始滔滔不绝地倒苦水。他硕士读了材料 专业,博士阶段跟了一个研究固态物理的导师,主攻固态电池。这是一个很前沿 的学科,如果研究上有所突破,那必定前途无量,可研究本身是困难重重,要钱 要时间,更要运气。

  ……

  三天后的夜里,唐矜依坐在酒店大堂,焦虑而烦躁地等待着什么。

  一对男女摇摇晃晃地从大门外进入,女人似乎喝得很醉,情绪又十分高昂, 搂着男人的脖子,一边走路一边在他脸和脖子上乱啃,全然不顾旁人惊异的目光。

  唐矜依一眼认出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气鼓鼓地快步走到二人面前,辜临渊 挣脱开女人的亲热,有些惊讶地问,

  「你……你怎么还没睡?」

  「亲爱的,这小婊子是谁?」被陌生女人挡住了路,辜临渊怀里的女人疑惑 地问。

  这是一个白人女孩,她似乎只有十八九岁,金发碧眼,五官深邃,个头很高, 小热裤下一双大长腿惹人瞩目。因为喝得酩酊大醉,她脸颊通红,全身仿佛是挂 在了辜临渊身上。

  「你……你去干什么了!这女的是谁!?」唐矜依质问道。

  「没什么也就去喝个酒,她是我酒吧里认识的,她叫……凯莉……不对,露 西,也不对,昨天那个才是露西……」

  唐矜依脸色煞白,辜临渊没皮没脸地问了一句,「既然你没睡,那……要不 要和我们一起玩?」转头又用英语对怀里的白人女孩说,「宝贝,你能接受3P 吗?」

  「哇哦,那真疯狂!」女孩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笑吟吟地上下打量唐矜依。

  唐矜依气得扭头就走。回到房间后,唐矜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她清楚是自己有错在先,背叛了这段感情。所以,当那天辜临渊知晓真相, 却又提出不离婚,因为还想继续操她时,她接受了。辜临渊还说要出去玩别的女 人,她也无力反对。

  可亲眼见到辜临渊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还是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她突然意识到辜临渊就是在故意气自己……

  辜临渊现在赚了很多钱,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怎么来碰自己,那么这 段扭曲的婚姻关系,还有什么存续的必要吗……唐矜依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或 许,是时候抽身离去了。

  可一想到离婚后对父母亲戚不好交代,她又犹豫不决,父母都是很保守的农 村人,不知道离婚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冲击……

  整夜辗转反侧,唐矜依忽然很想念侯兆霖,想念在侯兆霖呵护下无忧无虑地 过日子。于是,她下定决心提前独自回国,把心中的苦闷对侯兆霖尽情倾诉。

  ……

  两天后,唐矜依挽着侯兆霖的胳膊,漫步在余湖市郊区的古镇。

  得知小情人受了委屈,侯兆霖马上就抽出时间,陪小情人出门散心。

  侯兆霖打算带唐矜依在古镇玩一天,晚上去市区逛逛街,给她买买衣服买买 包,把人哄开心了再让她先回江洲。自己则要留下来,和岳父一起见一位大人物。

  「兆霖,这里的风景不错,帮我拍一张吧!」唐矜依心情好了很多,指着前 面的石桥对侯兆霖说。

  「好啊!」

  侯兆霖一口答应,唐矜依开开心心地跑到桥上,打开刚买的油纸伞,靠在石 桥上,笑吟吟地看向侯兆霖。春风拂面,柳叶飘飘,湖面波光粼粼,一位高挑美 女站在画面中央,眉眼如黛,浅笑嫣然,美不胜收。

  侯兆霖调好角度,按下快门,和唐矜依靠在一起欣赏。

  唐矜依对他的摄影技术大加赞赏,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侯兆霖情欲被 挑起,试探着问了一句,「矜依,你好美,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开房,先来一发? 我可想死你了。」

  「先逛逛嘛,才刚来……」唐矜依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好几天没做爱,还 受了丈夫的气,她早就想和侯兆霖狠狠地来一番肉搏大战,但大白天的,还是矜 持了一下。

  「嗯,好。」侯兆霖没有强求,他见唐矜依脸蛋红扑扑,眼睛水汪汪的,料 定这小妮子肯定爱欲蓬勃,心想等逛到酒店附近就顺势拉她去开房。

  「兆霖!」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侯兆霖心里陡然发毛,他认出了这正是他岳父 覃达天的声音。

  僵硬地转过头,只见一身唐装、鹤发童颜的覃达天,与一位穿着行政夹克、 略显发福的中年男性正朝他们走来。

  「兆霖,你怎么在这里?」覃达天率先发问。

  「爸……」

  侯兆霖心里叫苦不迭,他有万分把握,这次「偶遇」一定是覃达天故意安排 的,他一定是跟踪了自己。否则,两个大老爷们为什么要来古镇游玩?

  「侯书记,您好。」覃达天身边的矮胖男人向侯兆霖伸出手,他的语气不像 一般人那样,带着对侯兆霖的尊敬。

  侯兆霖看出了这点,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握住男人的手。

  「这位就是赵部长。」覃达天也马上介绍道。

  「喔喔,是赵部长啊,幸会幸会!」得知男人的来历,侯兆霖连忙用双手去 握,身体也不由得前倾。

  赵锐钢,主管外事的副国级干部,正是覃达天费尽周折为侯兆霖引荐的大人 物。

  「客气了客气了……呵呵呵……」

  侯兆霖头皮发麻,若在平日,结识一个高官自然是好事。但眼下,他正和小 情人游山玩水,这种时候撞上了,实在是万分尴尬。

  「那……想必这位就是您的女儿,侯蓁蓁了吧?」赵部长目光飘向一旁的唐 矜依。

  「啊……」侯兆霖心头一紧,一时不知所措。

  「她不是。」覃达天朝侯兆霖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说吧。」

  看着侯兆霖和身边女子的窘样,赵锐钢心领神会,宽慰般地拍拍侯兆霖的肩 膀说,「明白!明白!哈哈哈哈……哎哟,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聊吧?」

  ……

  四人在一个茶楼订了一个包间,唠起了家常。

  赵锐钢没再和侯兆霖说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但他的眼睛总是时不时地瞟着这 个漂亮女人,暗暗和自己睡过的美女们做比较。

  赵锐钢私底下养着几个「探花」,专门给他从影视及艺术学院物色年轻貌美 的女学生。

  这些年他睡了不知多少美女,可眼前这女人的美貌,还是令他暗中惊叹。

  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深谙「看相」之道的赵锐钢最看重的正是「骨 相」。

  这女子骨相极好,额头饱满但不凸出,鼻梁十分挺拔,嘴唇小巧而丰盈红润, 这样的鼻子在东方人中很少见,这也使整张脸的立体感十足,如艺术品般精致。 见多识广的赵锐钢深知,这种骨相绝非人工产物。

  刚刚走在路上时,赵锐钢也在观察这个女人,她身材高挑,约莫有一米七五, 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大衣,配上米色的长靴,露出一双穿着加厚裤袜的修长美腿。 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从步态来看,她的气质十分端庄得体,比很多女明星都 更胜一筹。

  但她一直低着头,赵锐钢不好观察她的眼睛,只看到她眉毛修得很齐,睫毛 纤长。虽然低着头的她看起来气质端庄而清冷,如出尘仙子一般拒人千里,但那 欺霜赛雪的肌肤又泛着自然的红润光泽,静静地彰显着她旺盛的爱欲。

  赵锐钢回忆起,刚才远远望见女子和侯兆霖的亲密互动时,她那双目含春、 眼波流转的娇俏模样,不禁心神恍惚。

  赵锐钢一边观察一边思忖,他断定这女子很有富贵气,而且远超「市委书记 情人」这个层级。另外,她这面相不光是自己容易得享富贵,更能旺男人的事业 运。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惋惜又嫉妒,这么一个极品美人,竟被一个小小的厅级 干部收为禁脔。但转念一想,可能也正是因为这女人能旺事业,才冥冥之中使得 侯兆霖有机会来攀附自己。

  赵锐钢偷偷观察唐矜依的目光已经非常隐蔽,但还是被老辣的覃达天察觉到 了。

  「赵部长,我最近偶然得到一只宋代的瓷器,不过,东西来头不小,置于寒 舍,恐怕很难压得住,不如转送给您……」正聊着江洲发展话题的覃达天突然话 锋一转,侯兆霖顿时眉头一皱。

  「覃老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我对古董不感兴趣。这样做也不符合规定,您 还是自己收着吧!」

  「嗯……」

  ……

  聊了半小时,赵锐钢先行告辞,覃达天和侯兆霖一起去送他,覃达天找了个 借口支开侯兆霖,独自与赵锐钢边走边聊。

  「赵部长啊,那女娃子其实是兆霖认的' 干女儿'.」

  「哦……是吗……」

  这句话坐实了二人的情人关系,赵锐钢倒没觉得意外。

  「我看这样吧,赵部长,您和兆霖结拜做兄弟,这样呢,那女娃子也可以认 您做干爹。到时候,也有劳您给那女娃看个' 全相'.」

  赵锐钢不禁停下了脚步。

  世人所谓「看相」,通常分为看面相和看手相。而所谓「看全相」,其实是 指脱光了看全身。所以,覃达天表达得非常露骨。

  赵锐钢浮想联翩,那女子的面相如此出众,他也很好奇她的「全相」会是如 何。

  而身为男人,他也很想知道,这女子的身躯是否也和脸蛋一样雪白细腻、白 里透红,奶子和屁股到底是干瘪还是丰满,胯间的小穴又是否和她眼眸一样水润、 多情……

  「咳咳……」赵锐钢下腹邪火蹿升,但他马上收住心神,坦言道,「我和侯 兄弟确实一见如故啊……拜个把子正合我意!不过我这次回来是为了祭祖,得过 几天才有空。」

  覃达天面露喜色,拱手道,「既然赵部长赏脸,我替兆霖先谢谢您了。那过 几天,我来安排一场' 结拜、认亲宴' ,您看如何?」

  「好!好!那就有劳覃老了!」一想到有机会一亲芳泽,赵锐钢就笑意难忍, 对着覃达天连连拱手回礼。

  ……

  「兆霖,我有话和你说。」覃达天回到包厢,顷刻间换了一副面孔,压低嗓 音对侯兆霖开口道。

  「矜依,你先到楼下大厅坐一会。」

  「嗯。」唐矜依乖乖地离开了。

  「兆霖,你玩女人我不反对,你玩过多少女人,我都一清二楚。你也清楚, 淑梅那儿,我也一直帮你瞒着,她才放心去美国照顾蓁蓁。不过,男人总是要以 事业为重,明白吗?」覃达天黑着脸教训道。

  「是……我明白,爸。」覃达天三言两语,就让侯兆霖失了气势。

  「嗯。你知道赵部长刚刚为什么拒绝了我送古董吗?他之前已经收了我很多 钱,却还要装模作样地推脱,你看出来问题来了吗?」

  「我……我不明白……」

  「哼,他就是想吊吊我们,看我们还能拿出什么筹码来讨好他。」

  「……」

  覃达天的事业重心一直在中西部城市,和江洲没什么瓜葛。因此,他在官商 两道玩的灰色手段并未让侯兆霖亲眼见过。但覃达天却一直嘱咐侯兆霖,要为官 清廉,不能为了蝇头微利而丢了乌纱帽。侯兆霖也一直谨记在心,连小礼都不敢 收。

  可如今,岳父找到了要巴结的大人物,就不仅要求他帮那位赵部长把资产转 移到国外,还毫不掩饰地在他面前行贿。这极大地冲击着他的价值观。

  「哼,叫你弄个影视公司来给他洗钱,你却非要搞什么虚拟币……不过赵部 长不计较,也就算了。算你运气好……我刚刚也和赵部长谈妥了,他已经同意和 你做结拜兄弟,不过……条件也是有的。」

  「是……什么?」

  「把你那个小情人,叫唐矜依是吧,送给赵部长玩一玩吧。」覃达天轻描淡 写地说。

  「什么!」侯兆霖一时激动到几乎失声。

  「你这都看不出来?赵部长刚才一直在瞟那小娘们!」覃达天见侯兆霖的反 应如此不成熟,顿时心生不满,而后,他又冷言道,「哼,你是不是在这个位置 上做得太安逸了?眼力见这么差了?」

  「我……不行……我不能……接受。」侯兆霖感到喉咙被掐住了一样,瞬间 呼吸困难,勉勉强强吐出几个字。

  「啪。」

  「兆霖!」覃达天愤然拍桌,「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送过去给 他玩一玩而已,又不是要你们分开,等他玩腻了还会还给你的!」

  「可是……可是……」侯兆霖有苦难言,他已经爱上了唐矜依,又怎能接受 「送过去,玩过了,再还回来」?且不论他该如何劝唐矜依去做这件事,若是真 发生了,他事后又该如何与唐矜依相处?

  「兆霖,赵部长虽然很好色,但年纪不小了,那方面早就很弱了,又不会搞 得太过分,让他尝尝咸淡,也就罢了。他常年在美国工作,一年也回不来几次过 国,你还怕他霸占着不放不成?说白了,他只是要你的诚意,明白吗?」

  「这……」侯兆霖满面愁容,五官几乎拧到了一起。

  覃达天语气突然温和,「只要这个唐矜依把赵部长哄开心了,我们就和他谈 联姻的事。等蓁蓁顺利嫁过去,我就让这个唐矜依' 登堂入室' ,淑梅那里我搞 得定。你可以让唐矜依给你生个孩子,生下来可以跟我姓,我的资产也会分一份 给那孩子。我向你保证,可立字据!」

  侯兆霖心乱如麻,不知如何作答。

  「这样一来,就算赵部长对这女人念念不忘,想必也不会恬着脸找你讨要, 毕竟都是体面人嘛!」

  「忍忍就过去了嘛!等事情成了,你们俩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她是受我认可 的小妾,你晋升的前途也是一片大好。不然的话,你们就分手吧,以后都不要有 来往了!哼,我为你砸的钱,就全当打水漂了!」

  侯兆霖还是默不作声,覃达天不耐烦地敲击桌子。

  「咚咚咚。」

  「快点决定!别磨磨蹭蹭的,你想想,吕不韦献赵姬,当场就拍板了,那才 是能成大事的大丈夫!」

  「爸……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唉!」

  见女婿如此反应,覃达天心里一乐,他大手一挥,自信地说,「我来跟她说, 你去把她叫上来。」

  侯兆霖黑着脸把唐矜依叫了进来,覃达天对他摆摆手,「你出去,我单独和 她谈。」

  「砰。」

  门关上了,唐矜依的心也随之一沉,手足无措地站在覃达天面前。

  「臭婊子,狐狸精,不要脸……」覃达天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瞬间就将 二人的高下地位建立了起来。

  唐矜依颇感屈辱,但面前的老人散发着恐怖的威严,她不敢反抗。

  「哼,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勾引兆……勾引我女儿的丈夫的!」覃达天厉声 质问道。

  「我……我没有……」唐矜依下意识地反驳,但声音微不可闻。

  「哼,开个价吧,你们这种女人,不都是图钱么,你要多少才肯离开我的女 婿?」覃达天稍稍收起严肃的神情,放松地依靠在椅子上,轻蔑地发问。

  「我……我不是……」唐矜依声音颤抖着否认,她突然鼓起勇气说,「我 ……我和兆霖,是真心喜欢。」

  「我呸!明知道兆霖有家室,还说什么……' 喜欢' ?臭不要脸!」覃达天 怒斥道。

  唐矜依被震得身子一颤,眼眶一红,瞬间泪眼婆娑。

  「呜呜呜……」

  覃达天默默地看着她哭了好一阵,突然温柔地说,

  「好了好了,别哭了。那你要是真喜欢兆霖,是不是应该帮他解决困难?兆 霖现在的位置,晋升上去很吃力啊……不过,现在刚好有个机会,需要你去办 ……如果你能办好,我就认了你,你以后住进我们家来,给兆霖做小。你放心, 我女儿和外孙女都听我的,绝不会对你有任何刁难。只要你不争不抢、对他们夫 妇百依百顺,我保你们和平相处,也保你尽享荣华富贵。」

  唐矜依身子又是一颤,这番话挠到了她内心的痒处,她试探着问,「那是 ……是什么事……」

  「呵呵……」覃达天笑了起来,「很简单,你去陪刚刚那位赵部长睡一觉。」

  「啊!不……」震惊之下,唐矜依下意识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别紧张,赵部长出于工作原因,要常年待在美国,顶多也就需要你在他回 国休假的时候稍微陪他个一两次而已。他年纪大了,说不定玩一次也就腻了。」 覃达天耐心地解释道。

  「不要……」唐矜依内心慌乱无比,连忙摇头拒绝。

  覃达天的脸瞬间又冷了下来,「不干是吧?那你以后和兆霖再也不要见面了, 要是敢偷偷见面,被我发现了,我就派人在你的脸上弄几道疤。」

  「爸!」

  侯兆霖急忙推门而入,抱住被吓得泣不成声的唐矜依不停地安抚。他一直在 门外偷听,当听到覃达天发出的威胁,他便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覃达天走出门,留二人在屋内独处,但二人心里乱糟糟的,都不知如何开口, 唐矜依躲在侯兆霖怀里轻声抽泣。

  不一会儿,覃达天又回来了,他找茶楼老板借了纸笔和印泥,自顾自地写下 对二人的承诺,包括二人未来出生的孩子能分得自己公司多少股份,也明明白白 地写上了。

  覃达天签字画押完,把纸递给侯兆霖,郑重地说,

  「如果同意,就把这张纸收好。如果不同意,你就撕了吧。撕了之后,你们 二人永远不得来往。」

  侯兆霖捏着纸,身体连着手都在发抖,不一会儿就感到浑身脱力。覃达天翘 着二郎腿,冷冷地看着二人,他一反常态地一点儿也不催促,非常耐心地等待着。

  「呜呜……」

  侯兆霖愣神之际,唐矜依突然伸手把纸接过来,随后站了起来,侯兆霖下意 识地去抢,心里极度害怕唐矜依把纸撕掉,致使他永远地失去这个女人。

  「不要,矜依……」

  唐矜依把纸对折再对折,转过身,双手捧着,递到侯兆霖手里。方才杏目含 春的眼眸,当下已哭得红肿不堪,但却透着坚定,

  「兆霖,我同意。」

  大哭过后的唐矜依鼻音很重,很闷,侯兆霖听得也不禁心头一闷。

  「好!好!好!」覃达天连连拍手叫好,「兆霖啊,你看看你像话吗,女人 都比你有种!」

  侯兆霖虚脱般地坐下来,覃达天补充道,「你也不用懊悔,今日的相遇不是 巧合。哪怕你今天不带她来,我也会找别的机会让赵部长见到她。」

  ……

  唐矜依回国后,辜临渊过了一周也回国了。通过和不同西方女孩的「深入交 流」,他逐渐找回了用英语沟通的感觉,没那么依赖翻译了,他也就对唐矜依的 提前离开毫不在意。

  在辜临渊的走动下,桓宇上市的事也有了不错的进展,有几家知名投行对这 个业务很感兴趣,很快会派人来实地考察。不过,对辜临渊个人来说,这一趟最 大的收获是——

  迈克·贝尔森从「小红楼」二楼缓步走下楼梯,脚步虚浮,脸上还挂着陶醉 的表情。

  辜临渊笑着朝他招招手,让他坐到沙发上休息。

  「感觉怎么样?」

  「那真令人震惊,兄弟。我从没想到,亚洲女人这么……你知道的……」贝 尔森拿起一瓶矿泉水,狂灌了一通,然后激动地发表事后感言,那销魂蚀骨的体 验令他一时有些词穷。

  「哈哈,她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非常专业。当然,这也是我表达诚意的方式 ……那么,有兴趣和我合作么?」

  贝尔森眉毛一挑,「我就知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度假……不过……兄弟, 我真的非常感谢你的招待,也很荣幸与你交朋友。不过……我们是一家对冲基金 公司,IPO* 并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我恐怕很难帮到你。」

  (* 注:IPO:首次公开募股,指代公司上市前要走的财务、法律等流程)

  辜临渊点点头,「我明白,但我说的不是我们公司IPO的事,这种稀松平 常的小事,交给高盛、大摩之类的就行了。我想说的是,你要不要和我个人合作?」

  楼梯上又传来脚步声,便装打扮的秦香晗和陈美玲一起下了楼,她们笑着朝 贝尔森抛了个媚眼,又对辜临渊点头致意,离开了小楼。

  贝尔森短暂地用灼热的目光送别了两位与自己共度春宵的美人,又迅速切换 到了商务模式。

  「你……个人的?」

  辜临渊笑笑,「对,我了解你,做一次成功的' 索罗斯式交易' ,超越你的 父亲,一直是你的夙愿。」他稍稍停顿,挺直身子,语气严肃地说,「而我也一 样,我也渴望做一笔石破天惊的大买卖。」

  这番话激起了贝尔森浓厚的兴趣,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问了一句,「是吗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我?我们公司的实力其实并不雄厚。」

  「我明白,但正是因为规模不大,才更渴望以小博大,不是吗?」

  贝尔森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的父亲亨利·贝尔森在次贷危机前夕大胆狂买CDS* ,次贷危机爆发后, 贝尔森一战成名,基金会的管理规模一度达到360亿美元。如此惊人的「索罗 斯式交易」甚至惊动了索罗斯本人前来讨教经验。

  (* 注:CDO是一种金融工具,将债务打包成一个债券,卖给投资者,投 资者获得一定的收益。CDS可以看作对CDO的保险或对冲。若债务暴雷,则 CDO暴跌,而CDS暴涨,间接形成与做空一样的效果。)

  但好景不长,企图高歌猛进的亨利·贝尔森在之后的投资中却惨遭滑铁卢, 基金会的管理规模大幅缩水至十几亿美元。

  因此,亨利·贝尔森的大名仅仅是昙花一现,没有像索罗斯那样名扬全球。 金融圈的人们只有在聊到次贷危机时,才会想起亨利的辉煌战绩。但在迈克·贝 尔森眼里,当年的父亲是他永远的偶像,也是追赶的目标。

  而在辜临渊看来,这样一个立志于振兴父辈荣光的热血青年,是最适合不过 的合作对象,他补充道,「我在华尔街拜访了不少大公司的业务员,虽然他们表 面上维持着精英的体面和礼貌,但不少人在背地里却叫我' chink'.而你不 一样,你很真诚,没有那些无聊的种族偏见。」

  「所以,你的计划是?」

  「和你们家族的发迹有些类似,我想做空房地产。不过,中国的监管环境不 允许产生CDO和CDS这样的金融产品,所以,我想做空行业龙头的股票,没 错,正是桓宇。我掌握着桓宇真实的资产与负债情况,里面有不少猫腻。等到时 机成熟再下手,有很大的赚头。」

  辜临渊说完,又伸手指向天花板,「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你在楼上享受 过的服务,江洲市的很多高官都做过……不,不如说,这栋楼就是为了这个而存 在的。桓宇的崛起与这个有很大的关系。」

  贝尔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一句话就已经颠覆了他对中国官员的印象。

  还没等他消化完这个消息,辜临渊站起身,走到贝尔森面前。他伸出手,郑 重地说,

  「迈克,和我一起做空桓宇吧,我会把我的所有流动资产,大约两百万美元, 全部存入贝尔森基金会,作为押金。」

  贝尔森目光闪烁,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辜临渊,语气严肃地说,

  「我的父亲在和中国人的合作中吃了大亏,直接导致了我们基金会的衰落。」

  「是吗……」

  辜临渊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伸出的手也缓缓地落下。

  「两百万美元,也有点不够看。」

  「好吧……」

  辜临渊故作轻松地将手收回,「果然还是不够吗……」他的脑子飞速运转, 马上就在想如何才能搞到更多的钱。

  「啪。」贝尔森出人意料地抓住了辜临渊正想收回的手,吓了他一跳。

  「不过,我父亲创业的时候,连二十万美元都没有呢。」贝尔森用力拉住辜 临渊的手,借着他的力量,猛地站起身。

  「从中国人身上赔的钱,就要从中国人身上赚回来。父亲的终点,或许就是 我的起点。」

  二人紧紧握着手,会心一笑,紧接着,贝尔森抛出了一个问题,

  「但如果做空成功,就意味着很多人会失业,桓宇是体量很大的公司,一定 会对社会造成很大的震动,你怎么看?」

  辜临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对贝尔森的「善良」感到难以置信,随后轻蔑地 冷笑道,「关我屁事?」

  ……

  多年前的一个傍晚,贝尔森大厦里,员工们忙得热火朝天——他们中的大部 分人都被裁员了,而基金会也将把整栋大厦卖掉,转而去租房办公。

  亨利·贝尔森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低头沉思,人生的大起大落令这个中年男 人的内心五味杂陈。

  「咚咚咚。」

  「请进。」

  「爸,都安排好了,我们……可以准备搬过去了……」迈克·贝尔森前来报 告搬迁事宜。而他却看到父亲办公室里一点都没收拾,正想出言提醒,但他发现 父亲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便没有出声。

  「迈克,先坐下,听我说。」

  迈克·贝尔森此时还在上大学,但已经以实习生的身份参与到基金会的运作 之中,被作为基金会的接班人来培养。

  「这几天我时常在想,那次做空是否是一个错误。」

  「错误?怎么会呢,那是一次伟大的交易,连索罗斯都自叹不如。」迈克不 解地质疑。

  「在我成功的背后,是无数人倾家荡产、流离失所,当时你还小,没有见过 那些惨状,我见到了,但我视而不见,就如同危机前的那些业务员……」亨利声 音低沉,娓娓道来。

  「我做调研的时候提醒过他们。我说,随意给经济能力比较差的人放贷是很 危险的。但他们全都视而不见,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明白这个道理,但都对我说, 如果不给客户放贷,那么公司业绩就会变差,就会被同行竞争下去,他们的饭碗 也会保不住。」

  「我明白,但最后,遭殃的也是这些基层人员,那些高层精英根本就没有付 出应有的代价……除了雷曼兄弟。」迈克义愤填膺地说。

  亨利不置可否,继续讲述,「在和中国人接触的时候,我了解到一种在他们 那里流传已久的哲学观念,叫做' 因果报应'.我时常在想,我赚到的这笔' 不义 之财' ,是否注定会被上帝收回去。」

  迈克面露诧异之色,他的内心非常悲痛,他没想到意气风发的父亲会变成这 么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他稍稍镇定下来,认真地反驳道,

  「在我看来,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的司法体系没有能力把那些纵容事态扩大 之人绳之以法,而不是您靠做空赚了多少钱,这不是您的错。我们都只是浪潮之 中的一叶扁舟。那一次的成功与这一次的失败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关联性。」

  相顾无言,迈克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再不搬,那边要关门了。请你自 己整理好东西,毕竟你把秘书也裁了……我要搬我自己的。」

  「咚……咚……咚……」

  大厦的钟声敲响了这个破碎时代的黄昏,夕阳的余晖在废墟上流淌,黯然沉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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