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山河谣】(46)作者:奶茶当酒 2025年5月30日发表于pixiv==========================四十六 【见野】 李颦萍给董天翔喂了糖水,才终于晕乎乎醒来,一见面前抱着双臂睥睨着他的艳红身影,翻身便拜。 “大……大妈妈……求求你,救救我,师傅……” 看天乙那番惨状,岁荣本想将这叛徒剐了,看他如此情急,忍不住多问一句:“此间过程,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董天翔头疼欲裂,按着太阳穴交代,原来当时沈星移以父要挟他弑师,他想到天乙所练子亥轮回天蚕功受伤后可使身体还童,便决定堵一把,将天乙皮肤剥下后藏于草垛之中,又剜了地牢中其余人的心脏充数,这才蒙过了沈星移。 岁荣见他坦白,又体谅当时情势所迫,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让他好生休息,自己定会救他师傅。 “前辈可有法子?” 李颦萍一挽碎发别于耳后,风情万种:“执明神君先受内伤,后受剐刑,虽有神功护体,却也只剩一丝生气,我虽有药材可以治他外伤,可要治他内伤,还需一味药引。” “药引?什么药引?” “三清元阳。” “那是何物?” 李颦萍媚笑出声:“字面意思。” 岁荣脸上一红,当即炸毛:“我去哪里给你搞来?!且不说我敌不敌得过,三清唯剩灵宝妖僧,那和尚老得都快入土,哪里还有甚元阳!” 李颦萍一身金色丝衣,内里玲珑曲线若隐若现,她四肢和脖颈都戴着南少林的降龙锁,好似顽石压着梨花,往石床上盈盈一靠,更显妩媚动人:“谁说三清唯剩灵宝了?” “哎呀!你急死人了!再这样吞吞吐吐地磨人,便叫你常常六度剑气!” 李颦萍往前一趴,一对丰盈酥胸被坚硬石床压成肉饼,岁荣一见差些喷出鼻血,当即不敢再看她。老姐姐被他这反应逗得直乐,嫣笑道:“你师傅得北斗亲传河图,封为地藏王,位列三清天之一,你寻他取,还不简单?” “你没诓我?” “诓你作甚?执明神君中了沈星移的摘星手,五内俱碎,筋骨易位,非得三清云阳的精纯黏液可以修复,你若信不过我,大可袖手旁观,即便杀了我,也别无他法。” 岁荣思索片刻,气恼地出了地牢。 地牢外暖阳高照,却晒不化树上积雪,岁荣披着一袭火狐裘,像冰天雪地里一丛火,他一脚踹在树干上,树上扑簌簌落下雪块。 历天行与毕再遇等在外面,见他气呼呼出来,想来是没讨到好处,心想李颦萍倒有些本事,还能让这恶名远扬的小太岁吃瘪。 “她欺负你?”历天行忍着笑,帮他掸去身上雪泥。 岁荣撅着嘴,将经过一五一十说与二人听,又问:“取师傅元阳,会不会伤师傅身体?你们说那李颦萍是有意为难,还是给我下套?会不会害了师傅?” 毕再遇沉吟片刻道:“于我看来,不过投诚而已。” “投诚?” “大宋好比一棵参天大树,宴君楼就如同大树上栖息的鸟儿,大树将倾,鸟儿自当另谋去处。以李颦萍的地位,沈星移号令不动她,她此番来,无非是试探。不死药虽好,却不是九曜星值得惦念的,她若得手,自会代替极天城与神机营合作共谋两州,若不得手,便就势依附极天城,怎样都是稳嬴的买卖。” “唐门也好,大宋也好,鸿蒙宗也好,皆不过是三人躲雨的伞。卫临有江南士族可以栖身,这些年来,他已将产业尽数转去了梧州,方腊不过地方豪强,能有如此阵仗,少不得他的帮扶。沈自新与完颜旻交好,还入了完颜旻的海青九阙,金国能有如此战力,自有沈家金山作为倚仗。三人之中,只李颦萍没个退路。” 岁荣听他分析,顿觉清晰,难怪毕再遇能做将军:“这样说来,她没有下套,定会全力相助?” 毕再遇笑着摸他光头:“自然,这是她投诚的最佳机会。” 岁荣立马喜笑颜开:“师傅在哪儿?” “玉龙寺……诶!”历天行刚说个地名,那猴儿就炮仗一般射入空中没了踪影。 “嘶……小白脸儿,你说他们既不是全为了捉岁荣而来,为何九曜星如此卖力?”历天行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毕再遇身姿挺拔,气质绝尘,抬手握拳在历天行胸口上一杵:“因为沈家搬不走的金山,就藏在这处。” “!!!!” …… “再搜仔细些!炉灶水井也别错过!”姜灿厉喝侍卫,又转身朝刘贵妃单膝下拜:“娘娘恕罪,这贼人狡猾,娘娘尊贵不得有失,官家亲令翻查各宫,还望娘娘原谅则个。” 刘贵妃捂着心口一脸惊慌:“指挥使心细,本宫怎会责怪?本宫现去御花园赏花,正好腾出地方让侍卫们检查仔细,指挥使大人可否随行陪护,莫使贼人杀出害了本宫。” “自当领命!”姜灿站起身来,魁伟巍峨如同一座小山,他伸出握拳右臂好让刘贵妃搭着。 刘贵妃纤纤玉手战战兢兢地轻轻搭在姜灿小臂,偏头对随侍宫女交代:“春燕,你与本宫随行,旁的人就不必跟了,乌泱泱实在打眼,着她们盯着侍卫,男人粗手粗脚,别碰坏了细软。” “诺。” 行至花园水池,姜灿领着刘贵妃去亭子里歇息,春燕守在廊桥口把风,这姑侄俩终于有了独处时间。 “十日后冬狩,希望大姑姑能说服皇上将南斗六星带上。” 刘贵妃是妫婵双生姐妹,相貌一般柔美,只是眼角多有细纹,显是这些年忧虑不少。 “你要以一敌五?不若分而破之,何必如此心急?” 姜灿十分自信:“天梁星败于我手已让他们警觉,若不能将他们聚拢一齐击败,后面会生出更多变数。” 刘贵妃愁眉深锁:“说服皇帝不难,只是……且不说你敌不敌得过,南斗六星皆是太子幕僚,你有何理由诛杀?” “自有计较,三言两语不好说清。” 听他如此说,刘贵妃也不再问了,她深知姜灿绝非看上去那般鲁钝,却也为他的大胆感到心惊。 刘贵妃撒了一把鱼食进池塘,“我知你心急,可动作如此大,我怕皇帝起疑。” “现下辽国兵败如山倒,宋廷上下人人自危,外有猛虎,内有豺狼,自是最好的时机。太子如今势大,皇帝早有敲打之意,内忧外患最要强调皇权,正好借机拔去其爪牙。” 与姜灿一脸轻松不同,刘贵妃忧虑颇多:“除了南斗六星,还有李若水与童贯,现下多了个灵宝大法师坐镇,这爪牙,如何拔得光,凭你孤身一人,如何有这能耐……尤其那老秃驴,实力深不可测,实在怕你以卵击石。” “说起那老和尚,姑姑可有挑拨?” “自然……可无济于事,慈航也好,灵宝也罢,都是皇家最后一道防护,皇帝看似蠢笨,却深谙此理,他与灵宝互利共生,轻易舍不得那和尚。” 姜灿笑道:“本也不指望三言两语就让皇帝放弃他,不过是埋根刺,老秃驴功力深厚内在狂悖,皇帝容不得他,此后凡有替代,定会将他舍弃。” “替代?放眼天下,何人能替代他?” “神尘。” “三清与四梵虽只差一级,却云泥之别,神尘替不了。” “神尘偷袭了他,先前我还特地去瞧过老和尚,确实体虚不少,显是还丢了内力。” “你这傻子,总是聪明一阵,糊涂一阵。”刘贵妃笑着拍他脑门:“他示弱给你看,正巧被你全看见了?亏得你没有动手,那和尚玉璧神通大成,你且说说,天下有何武功能吸他的内力?” “玄天一气道也不成?” 刘贵妃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泰山府君那般厉害也奈何不得他,就凭神尘体内那三成玄天一气道?”刘贵妃又道:“老和尚得不到不死药,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得到,他如今深陷宫闱鞭长莫及,才故意放了神尘。” “……”姜灿语塞,朝刘贵妃拱手道:“多亏姑姑指点。” “娘娘……”春燕小跑过来,“有人过来了。” 刘贵妃赶紧起身往外走:“你虽摸错了底,思路却是对的。三月十五,上京召开武林大会,完颜旻邀请了皇帝,你且传信给岁荣说服神尘参加,皇帝亲眼见了神尘夺魁,心中才会生出比较。” “还是姑姑思虑周全!” 刘贵妃自袖子里摸出一只白玉小瓶塞到姜灿掌心:“你都计较好了,不过引我说出口罢了……这护心丹仔细收着,千万保全自己不可贸进!” “知道了……姑姑,你也保重……” 刘贵妃深深看了他一眼,携着春燕出了御花园。 …… 玉龙寺今日香火空前鼎盛,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为安抚民心,历天行请神尘为全城百信开了三天金刚经的法会。 神尘在江湖颇有威望,至今还挂着国师的虚名,又是南少林的高僧,好奇的,祈福的,寻求庇佑的,一时不绝,差些踩破了玉龙寺的门槛。 几个买菜的大婶只是路过看了一眼,便再走不动道,饶是大字也不识几个,硬是生生听了半晌。 “娘咧……好俊的和尚……” 神尘盘腿坐于蒲团之上,微合的眼睑两排浓密的睫毛,暖阳洒下,露出半臂蜜色肌肉耀着金光,庄严神圣得令人无法逼视,真好似佛陀降世,让人心驰神往。 “你这娘们儿,国师传法,你却只馋人家俊俏模样,真是粗鄙不堪。”同行大婶肘了她一拐子,咯咯取笑。 那大婶也不恼,呸出一口瓜子皮讥道:“你不馋你不馋?瞧那膀子,啧啧啧,比俺大腿还粗,长得俊生得壮,偏偏是个和尚,端端可惜了咯。” “不是和尚你还想作甚?这样好的汉子,如何也沦不到你家。” “嘁,攀想一下又不打紧,假正经。” 神尘浓眉微簇,略显不悦,就势掸了掸腿上的灰,霎时卷起一阵狂风,不偏不倚,正好将那两个嘈杂粗鄙的村妇卷得跌下台阶。 方丈见状,忙使人抬来桌子,桌上有香烛木鱼还有新鲜浆果,方便神尘饮水休息。 神尘端起钵盂饮水,桌下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敢如此明目张胆偷袭天下第一的除却他那无法无天的徒弟还能有谁,神尘探出二指将对方手腕夹住,桌下登时低声叫痛。 “师傅~是我……” 神尘面容严肃,旁人看不出蹊跷,唯他唇角禁不住勾起,低声道:“若不知是你,你这手臂便废了,说罢,又要作何促狭?” 明黄绸布罩住矮桌,也将神尘半身遮住,岁荣躺在其中十分自在,纤细手指轻轻挠着大师掌心:“取经而来。” “取经?你何时如此好学了?” 岁荣嘿嘿一笑,手指一路顺着神尘结实小臂往他腰部攀滑:“此精非彼经……” 神尘呼吸一窒,急忙抬头匆匆瞥了一眼周围,想要教训却又不敢大声:“胡闹!” “哎呀~师傅~求求你嘛~” “不准!” 说是不准,却没拦他,岁荣畅通无阻,顺利擒住国师半硬佛根。 如此大胆地行为,让神尘经不住发出一声低哼,方丈见状,连忙过来询问他是否准备好下半场的法会了。 神尘浑身僵硬不敢乱动,点头称好,又挪动蒲团,用桌布将自己下身罩住。 堂下数十双虔诚目光齐齐仰望向他,神尘轻咳一声:“方才讲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众檀越可曾于茶歇时观想,那沸水煮茶时腾起的白汽,初看是雾,凝眸便散,恰似红尘诸相。今番且续探《金刚经》‘应无所住’之妙谛,先请合掌共读:‘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堂下男声共颂:“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岁荣侧脸枕在神尘大腿上,纤纤手臂探入僧袍,泥鳅一般钻入亵裤,将神尘坚硬法相掏出来透气。 神尘察觉到徒弟动作,当即气息一凝,耳根瞬间通红:“诸,诸位且看这叶……”他弹指拈起地上落叶举在半空引开众人视线,“春生时执于翠绿,秋落时执于枯黄,然叶之本真,何曾为色所困?世人执于贫富,便困于金帛之相,执于毁誉,便溺于褒贬之声。昔有檀越问:“贫僧每日诵经,为何心仍随境转?”譬如舟行江涛,若缆绳系于岸边枯木,风浪起时舟必颠簸,若解缆顺流,看似无依,反得自在。“无所住”非是空心,而是不将心绳系于色声香味触法之幻境。” 岁荣嘻嘻窃笑,埋头将大师那臂长巨根含入口中吸吮,殷红小舌绕着龙头缠裹了几圈,黑龙受不住挑逗登即暴怒,咚地一声闷响,龟头撞在了桌板上险些把桌子顶翻。 神尘赶紧作势展卷按住桌面,指节轻巧卷中“离相”二字:“经中“离一切相”,非离相而求空,乃知相而不执。试看佛陀著衣持钵、洗足敷座,哪样不是随顺世相?却又哪样染着世相?恰似镜照万川,千山万水入镜,镜却不留一痕。诸位晨间漱口时,可曾留意那镜中面影?张口时唇动,闭目时影消,若执着镜中颜容为实有,便是认影作头。” 亏得神尘有此定力,反激起逆徒好胜心,岁荣轻轻撸动茎身,又将和尚阳丸含在口中交替舔吻。 神尘小臂上汗毛炸立,尤其堂下数十双眼睛盯着他,这样公开的场景做着这等隐秘的浑事,偏偏他还得端着一本正经的庄严法相,一边宣传佛法一边被徒弟亵玩他精壮的身子。 这实在是……实在是……过于刺激,刺激得他浑身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岁荣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能让他浑身战栗。 岁荣的手指在神尘大腿根轻画,指尖虚触皮肤,好似鹅毛扫过,痒得大师阳心不住夹紧。逆徒又使摘星手指法连点他会阴,膀胱顷刻如灌满潮水酸胀难忍,浑身燥热,连乳根都胀了起来,隔着薄薄的僧衣,凸起两个褐色的棘点。 众人只看大师耳廓红似滴血,呼吸愈发急促,只当是闷的,纷纷散开许多,又提意齐颂经文祈福,免得大师太过操劳。 神尘被撩拨得精关胀痛,闻此提意倒是松了口气,连忙转过身去面朝佛像躲开逆徒的魔手。 玉龙寺众僧居前排,手持木鱼闭目诵经,身后百姓则双手合十跪坐地上跟着唱诵,梵音齐鸣,似牛角长号,恢弘大气,庄严无比。 偏这庄严时刻,荒唐太岁趁机钻进神尘衣袍,蛇一般绕到他身前。神尘赶紧竖直脊梁展开宽背,伟岸体魄将小徒弟笼罩其中。 “再要胡闹,本座要罚你了!”神尘低声威胁。 岁荣嘻嘻一笑,反手将他衣襟解开,神尘沟壑纵横的健硕胸腹敞了出来,逆徒一手捞住他肿胀肉根,一边低头咬住他胸前石子般坚硬的肉粒:“师傅专心念经,我来帮你敲木鱼。” 神尘生怕露馅,不敢大动,上身定如庭柱,将盘腿坐姿变为跪坐,好让岁荣面朝自己骑坐在自己雄伟佛根上。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师傅……佛祖在看你呢……”岁荣伸出舌头舔过神尘喉结。 神尘心虚,此刻自己衣衫凌乱一副淫态,所有窘迫被佛祖尽收眼底,他不敢睁眼,只能继续念经,豆大的汗珠从他青筋暴起的额角一路划过下颌。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呃~” 岁荣将木鱼置于神尘胯间,以神尘阳具做捶,有节奏的咚咚敲击。乌红反光的龙头敲在木鱼上,晶莹的黏液被震得从铃口不住飞溅,不到百下,木鱼便被镀上了一层水润的膜。 “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唔……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 “师傅……你流了好多水啊……”岁荣的背脊被包裹在神尘胸腹之中,男人滚烫坚硬的肉块随着急促呼吸在他后背磨蹭,咚咚沉重的心跳震得他肩胛骨发麻。 “……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臂长佛根硬如铁杵,硕长的茎身盘满指粗血管,茎头更如雨后清晨的蘑菇,胀得肉棱都翘了起来,红艳艳,绷得反光,敲在木鱼上好似拳头在砸,余力从龙头传遍茎身,震得他鹅蛋大小的双丸泌出更多前液。 有百姓骑在墙头观之啧啧称奇:“大师不愧高僧,佛法精深,不见手动,却闻木鱼声,且力沉势猛,听之令人心旷神怡!” 神尘神功大成耳聪目明,自把这话听进了耳里,霎时胸腔中气血翻腾,臊得他快原地爆炸。 岁荣敲得起劲,双手齐上,掐着根部一边前后撸动一边上下抛甩。 神尘再招架不住,低声求饶:“饶了师傅……过,过后,再任你耍玩……” “不要。”混账当即残忍拒绝,“过后你定会躲着我。” 神尘双眼喷火且又无可奈何,恨不得当场将这不知死活的逆徒压在身下肏得死去活来。 岁荣俯下身去,敲一下木鱼便吮一下阳锋,痛爽交替之下,神尘几近失态。 “师傅~我手都酸了,你自己来罢……泻进钵盂里。”岁荣将钵盂放到他面前,一对小鹿般纯洁的圆眼无辜地望着他。 “你!”神尘气结,这逆徒简直得寸进尺,现下竟是要他在佛前自渎。 “大师?”方丈听不见神尘念诵佛经,便试探来问。 神尘背脊一僵,连忙继续唱诵:“……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 “师傅~”逆徒也催他。 神尘这辈子没这般窝囊过,只能遂他意,麒麟粗臂握住自己肿胀肉根,在徒弟和佛祖的注视下,一边抽捣,一边用它敲击木鱼:“……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呃嗯……” 哧的一股水声淹没在他突兀的低哼之中,那逆徒竟然趁他聚精会神偷袭他乳头,看自己那对胀满青筋的健硕雄乳被徒弟嗦得啧啧出声,就好似在哺乳,那股羞臊窜起,冲开他毫无防备的精关,道道稠白醇厚的精浆透过指缝喷溅而出,力道差些把钵盂冲翻。 “大师?你可有恙?”那不识趣的方丈偏要来打扰神尘痛快,说着就往这边走来。 堂下众人俱都停了唱诵,数十双眼睛紧盯着神尘在高潮中不断抽搐的僵硬后背。 “不准过来!”神尘骤然发劲,身下精泉飙得更凶,身上五色袈裟腾空,卷起满地香灰。 堂内众人被那内力劲风吹得节节后退,纷纷逃出了寺门,香灰洋洋洒洒铺了满地,将神尘泻满地面的精浆全都盖在了下面。 岁荣见寺内众僧逃了精光,他也想逃,却被神尘揪住,兔子般拧到身前。地藏王赤着半身,一身精肉胀如铁打,成团成束坟起,凶相毕露,剑眉嬴目死死锁着他,岁荣就好似一只被雄鹰阴影笼罩住的兔子,无所遁形,只能求饶。 “现下知道求饶了?”神尘大手捏开他下颚,右臂仍飞快搓捣着雄根,硕大阳具抵在他唇上,“不是想要?本座赏你咽个干净!” “唔!师……唔……” 拳头大的龙头撑开他的小嘴,岁荣只觉唇角都被撕开了。神尘后臀夹紧,气沉丹田,吁出一口长气,飞速撸动的右臂肌肉暴涨,动作骤停,只见他突然打了个哆嗦,周身滚起一片鸡皮疙瘩。 挣扎间,数道灼热腥甜在喉头炸开,力道之强,恨不得将他上颚冲个窟窿。岁荣赶紧捞来钵盂,将唇角滴落的元阳接住。 …… 神机营内,毕进被反绑在栓马桩上。 他周身不着寸缕,唯一件鲜红披风系在脖颈上彰显他大将军的身份,他被压跪在地,一杆木棍抵着他背脊深沟,麻绳勒着脖子强迫他必须仰着脑袋。 一身雄浑筋肉涂满油脂,好似一头任人宰割的公牛,刀劈斧凿般的肌肉块强行展开,被人七手八脚的抓在手中捏玩。 沈星移坐在赛虎背上洋洋得意:“还磨蹭什么?谁将阳精泻进他口里,便能领今日口粮!” “狗杂种!休要辱我将军!我等宁肯饿死也绝不受你摆布!”一将官被压跪在地上咆哮,怒蹬着沈星移恨不得将他敲骨吸髓。 沈星移冷哼一声,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弹出,噗的一声,那将官脑浆飞溅,软软倒在地上。 “住手!!!”毕进嘶声痛吼,浑身肌肉都在颤抖,“神机营将士听令!将,将,男精……泻进我……口里!” 沈星移折扇拍胸哈哈大笑:“都听清了?你们将军亲口下的军令,还不执行?” “将……将军,得罪了……”人群里走出一小卒走到毕进身前,在一众喷火的目光中,掏出了软塌塌的阳物。 毕进反剪在身后的双拳捏得咯吱作响,最终还是闭上了眼,乖乖地张开了嘴。 那小卒抽捣着分身,越是这种时候,越是硬不起来,直急得冒汗。 沈星移扬手一鞭抽在毕进身上,黝黑筋肉顿时皮开肉绽:“蠢猪,你便是这样服侍人的?把它含住吸吮!就像吸吮奶头那样!” 毕进羞愤已极,探头将小卒分身含住,僵硬的口腔只是机械地前后摆动。 那小卒猛地被人含住,下意识往后退,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想到伺候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那个自己又敬又怕的大将军,当即膀胱一酸,飙出一股黄尿喷在毕进脸上。 “啊!将,将军……抱,抱歉……我不是有意……” “哈哈哈哈,不准躲!全咽下去!” 毕进已至崩溃边缘,浑身肌肉抖起肉浪,全军数他最为强壮健美,此刻却被压着做了全军的马桶,此番羞辱,当真教他生不如死。 “废物滚开!”赵构亲兵中走出一个条汉,抬脚将那小卒踢开,旋即掏出肉根塞进毕进口中。 大汉阳物许久没有清洗过,骚臭难闻,包皮里裹满污垢。他倒是不扭捏,两只铁掌搂住毕进后脑勺死死按在胯下,恨不得将正副雄物都塞满毕进口腔。 腌臜的雄物在毕进口中撑胀,龟头卡在嗓子眼儿还硬往喉管里挤,饶是毕进习武数十年也被呛得涕泪横流。 “好!用力!哈哈哈,好汉子,你看你把你们将军都肏哭了!” 大汉耸动更加卖力,一手揪住毕进发髻扯开又按下,一手捏玩着毕进浸满油汗的胸脯:“娘的,这大奶子,比女人的还大。”黑漆漆的阳物挂满了将军的唾液,龟头顶开喉咙,毕进的喉结都在顺着他的动作而滚动。 毕进喉咙似被钝刀锯开,痛至麻木,硕大阳具却在汉子的踩碾下,胀了起来。 “好一条骚狗!”大汉撞得啪啪作响,两颗肉丸砸红了毕进的下巴,“喔!来了来了!给爷爷接好!” “唔!!!”毕进阿胶青筋暴起,刚毅俊脸被憋得通红,他的头颅被汉子死死按在胯下,一股腥黏热液径直喷进了他的喉咙,整个肺泡都烧了起来。 大汉拔出阳物,毕进登时暴咳,胃液裹着刚灌进去的雄精自口鼻里喷出。 “娘的!敢浪费爷爷的雄精!”大汉抬脚便踢,毕进腹肌瞬间变形,肠子都似被这一脚踢断,喷出的胃液都带上了血丝。 还不待毕进喘息,大汉扯着他发髻将他拽起,两只大手捅进他嘴里扯开唇角:“下一个!快来!让这骚狗怀上咱的子孙!” 有大汉打样,原本就意志松动的将士纷纷围拢了过来,毕进唇角被撕裂出血,两三根阳具硬生生插了进来。 不知是毕进这副雄伏淫态过分诱人,还是他们畏于毕进铁腕早生不满,一个个被那雄腥一激,全然丧失了理智。毕进发达厚实的方胸被人捏在手里,两颗乳头分向两边被揪得老长,八块整齐的腹肌更是练拳的靶子,被人又揍又踹,泵出的胃液裹着他们发狂的肉茎,烫出一股股新鲜的种浆。 数轮过后,毕进浑身污浊不堪,红艳的披风也被撕成破布垫在身下。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跪在将士们胯间,坚实的小腹隆起,里头灌满了男人们的精尿,他的下颌被肏得脱臼只能张着嘴巴承受他们粗暴的冲击,两片方胸上全是手印,肌肉好似被他们生生揉碎,一对雄乳无力垂下,被人揪着奶头甩着浪花。 赵构看得既兴奋又惋惜,毕进这样极品的汉子落在沈星移手里实在是糟蹋了,他本想好好品鉴一番毕进那根雄伟大屌的,可看着那巨龙被踩在泥地里碾压沾满马粪,瞬间没了胃口。 “沈公子不知把剑圣安排在何处?” 沈星移自是知道赵构眼馋把主意打到了叶卿迟身上:“哈哈,康王且随我来看。” 撩开新搭的主帅军帐,一具赤条条的健美雄躯悬在中央。 牧云剑圣手脚被打断由四条黑铁链子拴着,眼睛蒙着一条发黄的袜子,口鼻罩着一只靴子被绳子死死绑住。白皙精肉布满鞭痕,红的黑的,结痂的,裂开的,其状惨不忍睹。 “放他下来!”沈星移一声令下,寒武二将放下链子,叶卿迟跌坐在地,若不是还见胸口起伏,赵构都以为他死了。 赵构赶紧上前,将剑圣胯下蔫头搭脑的硕物握住把玩,沈星移见他性急模样心中不屑,从怀里掏出枚药丸给寒武二将令其喂给叶卿迟。叶卿迟口鼻刚得松解,还未及骂出一个字就给捏住下巴喂了药,不得喘息,靴子又给捂上。 不过两个呼吸,剑圣那沉甸甸白生生的阳茎便威风地耸立了起来。 沈星移笑着递了瓶油脂给赵构:“康王好生享受,我去替您把风。” 赵构双眼放光,脸上浮起兴奋潮红,他已许久不得性事,自尝过赢曜滋味,世上再难寻其他替代,叶卿迟身上倒有几分赢曜影子。 “那……便,有劳沈公子了。” 沈星移谦鞠一躬,却没走开。 赵构一愣,解下腰牌丢给了他:“公子诚意本王会意,此物原也是你宴君楼的,送还与你,权做交心凭证。” 沈星移探手接过,心中砰砰直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一个手势,寒武二将紧随他退出帐外。 赵构见他们都退下了,将油脂倒在掌心握着叶卿迟的滚烫硕物涂匀,叶卿迟浑身大穴被透骨钉封住,如何挣扎也使不上力气。 “叶大侠不如将力气省下伺候本王,如若不然,便如帐外那条野狗般下场。”赵构撩开衣摆褪下亵裤,菊心对准剑圣家传利刃狠狠坐了下去。 “哇啊~”赵构惊呼一声,狭长鼠目瞪圆,剑圣阳具粗硕,却在油脂沁润下畅通无阻至抵他阳心深处,阳核被叶卿迟的大龟头一顶,差些裂开。 叶卿迟亦是浑身绷紧,尤其他劲腰上的八块肌砖,似要绷得裂开。 赵构舒服得哼叫,双臂搂着叶卿迟的脖子兀自起坐,甬道被剑圣硕大填满,龟头随他动作进出,刮得赵构浑身颤栗,非是这样雄伟的阳物才能解痒,虽不及赢曜,但也是另一番极乐享受。 叶卿迟全身都在抗拒却无法挣脱,只能任由自己的大宝贝被这猥琐鼠王坐奸,凡被赵构摸过的皮肤,他都恶心得想要剜下,偏生他越是作呕,不争气的阳根就越是胀痒难忍,抗拒地挣扎渐渐也成了主动抽送。听着赵构骑在自己身上“好相公”“大丈夫”的淫叫个不停,叶卿迟只恨得想死。 赵构喘息着被俊伟剑圣捅成一滩烂泥,又嫌叶卿迟不够主动,便拾起铜盘中一只玉杵插入剑圣阳穴中抽捣,剑圣后穴被异物侵入十分难受,本能夹紧阳心避开,便又深深顶入赵构身体。如此往复,自成循环,赵构被剑圣一顿好捅,直肏得他分身还没来得及硬就泻出了阳精。 沈星移背靠帅帐听得里边动静,嘴角得意地勾起低骂了句“蠢货”,解下自己身上的腰牌与赵构方才交给他的合拢,两块长方形的玉牌严丝合缝并在一起成了正方。借光一照,浮出城墙屋舍,赫然是副地图。 “少爷!不好啦!”远远一个声音在唤,一斥候模样的小兵跑到沈星移面前。 “何事?” “瘟……瘟疫!”斥候半跪在地,喘不上气,“许多人都病倒了!知府下令,令,所有人紧闭家中!不得,外出!” “瘟疫!?”沈星移心惊,后背传来一阵恶寒,怎这样凑巧?莫非是百岁荣杀来了?不对,这斥候怎看着这样面生? 仅是这分神一瞬,斥候袖中匕首直捅他心窝,沈星移后撤一步,聚气一掌拍向那斥候脑壳。 “将军!接着!”斥候刀锋一转割开沈星移右掌,抢过玉牌往毕进方向丢去。 “混账!!”沈星移当知被算计,变掌为爪,将斥候脑袋拔了下来。 毕进震开身上绳索将玉牌接住,身上攀挂恶徒还醉于情潮不得自拔,正好被毕进身上突然喷涌而出的刚猛内力撕成了一堆碎肉,淋漓鲜血浇灌而下,从头到脚,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得以看清,哪里还像先前那淫贱公狗,分明是修罗炼狱之中的森猛恶鬼。 四十七 穷途 寒武二将冲身而起,赤明使一把青龙刀拖地扫出,玄明使一柄三尖刀当头劈砍,二将配合默契,将毕进上下两路要害封死。 毕进探手吸来一把寻常铁剑迎战,三把兵刃锵的一声搅在一起,寒武二将手中兵器各重五十斤,被毕进长剑一缠,双腕顿时发酸握持不住。毕进手腕一翻,轻巧挑着两把重兵在空中一旋,随手往身后一挥,两把重兵陷入土中半截无法拔出。 “圣王剑法!”只一招就缴了二人兵器,毕进实力超出了沈星移想象,毕进这么多年没再出过手,只当他荒废了武功,未曾想,竟依旧强悍如此。 寒武二将被挑得在半空盘旋,各出一臂交握在一起,霎时两股内力交融,一阴一阳两股精纯力道合出一掌。毕进身形一矮,双拳同出,一拳对掌,招数上本落下乘,然毕进双拳如裹万钧雷霆,拳掌相接,发出两声清脆骨裂响声。寒武二将摔滚在地,二人手掌均以诡异姿势紧贴在前臂之上,这一拳力道,竟是将二人手腕生生震断。 好强…… 毕进借势贯出一掌直逼沈星移,凶猛掌风卷起黄沙,十步开外现出丈高五指掌印直冲面门。沈星移大惊,不敢力敌,索性他所练灵窍经使他身法已入当世一流,脚步一错,危险避过,却仍被擦身而过的掌风扯得狼狈滚地。 掌力掀起帅帐,还在叶卿迟身上享受欢愉的赵构被扯着飞出十米还远,亲卫连忙跑去救援。沈星移这才反应过来,毕进这掌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要救牧云六剑! 毕进铁掌作刀,当当数声便斩断了叶卿迟身上的玄铁锁链,又将大还丹与玉牌一并交到叶卿迟手中:“叶大侠,此玉牌中有两城百姓生机,请务必交到我儿手中!” “毕盟主……” “你的兄弟被关在坎位后营,快去!”毕进手掌一兜,将叶卿迟抛了出去。 “放箭!!!”赵构顾不得爬起,随手扯来营布裹住身体命令亲兵放箭。 霎时千万寒芒平地乍起直冲天际。 毕进脚下一蹬,扯住营布紧追漫天箭矢而去,竟真比离弦之箭更快,右臂揪着营布在空中一挽,营布旋成三丈罗盖遮天蔽日,箭矢被它一搅尽数收没。 毕进掌风甫定,沈星移已自沙尘中腾身而起,足尖在断戟上一点,身形便如柳絮般飘至毕进左胁,双手疾翻已化出七般手势,兰花拂穴指点向期门,削铁琵琶手斜砍肩井,数招同出,皆使不同门派的功法,左摇右晃中暗藏无数变招。 毕进眉头微挑,也惊讶沈星移进步神速,沈星移虽内力远逊自己,可练了灵窍经后身法已臻化境,这同使多门武艺的本事,当今世上,恐怕无几人可以做到。他不闪不避,左臂划弧如抱琵琶,右手翻掌似推窗望月,正是圣王剑法中“拨云见日”的起手式。变剑法为掌法,这本领也算古今无双,双掌未至,一股沛然罡气已先行压下,逼得沈星移手腕一沉,七式连击顿时散乱了半式。 “练此邪功,你必败无疑!”毕进沉声喝道,左掌突然变招,五指如钩直取沈星移手腕脉门。沈星移早有防备,腰腹猛地向后弯折成惊人弧度,脚尖却反踢毕进膝弯,使的是冰邪派的“玄机步”与燕子坞的“鸳鸯连环腿”的妙合。这一招险中求胜,毕进若要拿他手腕,自己下盘便要受创。 谁知毕进不退反进,右腿微屈卸开踢劲,右掌已如影随形拍向沈星移丹田。这一掌看似缓慢,掌风却如潮水般层层叠叠涌来。沈星移大惊失色,百忙中施展出灵窍经中至高身法“星移斗转”,身形滴溜溜一转,竟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要害,肩头却被掌风边缘扫中,只觉一股大力涌来,逼回地上,踉跄退出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沈星移愤急,怒喝一声,双手忽的各多了一柄短刃,正是他藏在袖中的“流云飞袖”。摘星手配合灵窍经的绝顶身法幻出观音千臂,只见他手腕翻转,短刃乍如漫天寒星,时而如流星赶月,时而似蝴蝶穿花,更兼身法飘忽不定,围着毕进滴溜溜乱转,竟将毕进全身罩在刀光之中。 毕进压身落地,马步扎稳,似老树盘根,屹立当场。双掌或开或合,或推或带,将沈星移的快攻一一化解。他掌势看似平淡无奇,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在要害之前。有时沈星移刀锋已及肌肤,毕进只需微微侧身,刀锋便贴着汗毛划过。有时短刃已指咽喉,毕进手掌轻抬,便如拂尘般将短刃荡开。 两人这般快攻慢守,竟斗了数十回合。沈星移的身法越来越快,短刃带起的风声呜呜作响,宛如风卷残云。毕进的掌势却越来越沉,每一次出手都似有千钧之力,将沈星移的攻势一一纳入掌风之中。沙场上但见两条人影盘旋飞舞,时而刀光如匹练横空,时而掌风似雷霆万钧。 沈星移被拖入一场无法战胜的绵长缠斗,当觉不妙,此战自己必败,再让毕进拖延下去,就再追不上叶卿迟了。 “赛虎!!还不出手!!你还要看到何时?!!” 赛虎聪耳不闻,只垂手望着天空。 沈星移体力逐渐不支,顿生逃跑念头,毕进嘴角轻挑,早已洞悉:“一开始你便逃了,我恐怕捉不住你,现下却是晚了。” “!!!”沈星移这才惊觉为何毕进迟迟不拿下自己,原是在消耗自己体力。 沈星移脚尖挑起一捧黄沙扬向毕进面门,脚后跟蹬地往营外射去。毕进随手拔出地上铁剑一掷,铁剑咻地一声,拖着银白光华穿透沈星移右肩,将他钉在了营门的旗杆上。 毕进负手而立,赤裸身形精壮颀长,似一尊饱经风霜的健美泥像:“神机营儿郎听令!” “在!”山呼海啸,雄浑响应。 “拿下宴君楼叛逆!” “诺!” “毕进!你敢!!”赵构被亲兵护在圈中嘶声咆哮,“你敢谋反!!本王要诛你九族!!” 毕进冷冷扫了他一眼,披上亲卫捧来的轻甲,跳跃火光照出他布满污浊的俊朗侧脸,杀气腾腾。 刀剑相交,火光冲天,青玄两色兵卒斗在一起,半边天空都被火把照了个透亮。赵构亲兵虽有万众,却哪里是神机营精兵对手,一阵喊杀声过后,赵构身边的人墙越缩越紧。 “饶命!!毕大夫!饶本王一命!!”赵构跪坐圈中骇得涕泪横流。 毕进手持铁剑走进人群,赵构亲兵见主投降也不再抵抗,兀自两边让出通道。毕进居高临下,剑尖挑起赵构下巴:“你这等昏聩皇胄,伙同商人残害守军,留你一命只怕会害了更多性命!” “我!我是皇子!!你不能杀我!!!你是宋臣,当知弑君何罪!” “毕进守的从不是你宋家天下,而是这天下的百姓!” 长剑扬起,寒光晃花赵构泪目,只半寸,剑锋就可割破赵构咽喉,忽然一记石子打来,剑身应声断成两截。 “阁下何故拦我?”毕进转身,厉目紧盯赛虎。 赛虎孑然站在空地中央,先前一番恶斗,竟是将他忘了。他庞然之躯杵在原地,浑身劲肉垒起宛若石雕,自他身后,一束火光在黑夜中炸开焰火。 “报!!将军!金军攻进来了!”一斥候自营外跑入,满脸血污。 毕进抬手示意众人噤声,果然听到隆隆闷雷震响,显是金国铁骑趁着方才动乱攻破了城门。兰州紧邻西夏,金军从此攻入,必是早与西夏朝廷媾和,西夏皇帝怎么肯? 赛虎抱胸而立,嘲道:“毕大人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毕进挥手令人押住赵构,朝赛虎走了过去,身后神机营将士结成盾阵御敌,让出空间使两雄对峙,如黑豹对上猛虎,“你究竟是何人?” 赛虎不答,又说:“夏国皇帝李乾顺已于三日前驾崩,现西夏由皇妃掌权。” 毕进心中一沉,西夏皇妃?难道是沈星移的那个姐姐?难怪……金军攻得这样快这样疾,还这样隐蔽…… “再问一遍,你究竟是何人?!”毕进手臂用劲,两臂暴起股股青筋,澎湃内力卷起周遭飞沙走石,凛凛杀意摆开架势对阵远方逼近的金军铁骑。 赛虎轻笑,脸上是机关算尽的自信,哪还见得从前唯唯诺诺的半分影子:“我乃海青九阙之一,金雕大勃极烈……”话未说尽,金国的铁浮图已杀到营前。 一骑兵将领翻下马来,拖着把人长斩马刀走到赛虎身后下拜:“王爷!” “王爷?你是金国人!?”毕进还未反应,赵构先震惊得无以复加,他管养了十几年的忠诚家奴,竟然是金国的王爷? 赛虎哈哈大笑,随手将斩马刀握在掌中:“你们亦可称我真名,完颜阿乞买!” 斩马刀横扫,刚猛气浪如横贯日月,以摧枯拉朽之势,朝毕进砍来。 …… 睦州。 方腊军不敌韩世忠的神威营,被逼得节节败退,只好退到清溪帮源洞中据险死守。 睦州群山雾霭沉沉,清溪帮源洞隐于百丈绝壁之后。方腊残部依山势布下滚石檑木,千余名刀斧手踞守洞口,身后洞穴如巨兽张口,黑黢黢不见深处。韩世忠立马阵前,银盔上的红缨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手中丈二铁槊斜指洞门:“神威营听令!前队盾牌手开道,破他滚石阵!” 号炮声响,三百盾牌手结成龟甲阵推进。方腊军梆子声急响,滚石如雨点般砸落,却被精钢盾牌撞得火星四溅。韩世忠趁势催马,铁槊舞成银龙,当先撞入刀斧手阵列。槊尖挑飞两名壮汉,槊杆横扫又砸断三人肋骨,神威营士兵如潮水般涌入,洞前霎时血肉横飞。 方腊捂着流血的肩头退入洞深,一路狼狈惨叫:“先生!先生快快现身!快快救我!!” 忽闻石壁后传来冷笑:“方教主故意将神威营引来迫我出手,当我不知?”话音未落,洞顶石笋间飘下一道灰影,正是宴君楼九曜星中的豹尾星卫临。他身披玄色软甲,腰间悬着七枚铜铃,方脸狭目,瞳仁儿闪着淬毒寒光。 方腊胆栗,却似找着了救星,当即便拜,一路朝卫临爬去:“先生救我!某家也是被逼迫得没了法子了!” 卫临恨急,现下大敌已至,却不是清算他的时候。 韩世忠已杀入洞中拦在前头,铁槊一顿,星目圆睁:“卫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卫临双手拢于宽袖中,笑问道:“韩将军要捉这逆贼,卫某绝不姑息捉去便是,不知卫某与将军何来的仇怨,怎就是某死期?” 韩世忠双目如刀,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你杀光我唐门三百余口!造孽无数!这便是仇怨!!” 卫临脸上仍是那副无辜谦和的模样:“韩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卫某只是商人,不善刀兵,哪有本事灭了唐门?况且,将军姓韩,何故替唐门报仇?这欲加之罪,恕卫某无法领死。” 韩世忠早知这奸人狡诈,本就不为跟他做这口舌之争,放方腊逃跑就是为了找到卫临藏身老巢:“莫要废话!你若不动手,我便亲自来取!看招!” 槊尖煞气升腾,直逼卫临面门。卫临却不闪不避,双指轻夹槊尖,笑道:“呵,稀松平常。” 卫临话音未落,腰间铜铃“叮铃”作响,韩世忠顿觉手腕发麻,铁槊竟被一股巧劲荡开。说时迟那时快,卫临侧身翻入石缝,反手打出三枚透骨钉。韩世忠横槊格挡,钉尖擦着槊身飞过,在石壁上撞出火星。卫临身形如灵猴在钟乳石间跳跃,忽的探手入怀,一枚漆黑短箭滑入掌心。这箭长不过七寸,箭镞呈三棱状,正是江湖闻之色变的三大暗器之一的计都箭。 这暗器乃唐门至宝,韩世忠哪会不知其厉害,此箭喂有奇毒,中者肌肉溃烂无药可医,当下不敢怠慢,铁槊舞得水泼不进。 卫临矮身避过槊风,脚尖在石笋上一点,身形飘旋,竟从韩世忠腋下钻过,指尖已点向他胁下章门穴。韩世忠沉腰坐马,铁槊回扫如鞭,逼得卫临翻身跃至洞顶。 两人在狭窄的溶洞中往复交手,卫临的“缠衣功”飘忽不定,时而如狸猫扑击,时而似游鱼滑走,韩世忠以槊作枪,刚猛无俦,每一槊都似要将山壁捅穿。 洞顶钟乳石被槊风震得簌簌掉落,卫临趁机扣住两枚石子,指尖运力弹出。石子破空之声竟与计都箭无异,韩世忠挥槊格挡,卫临却已欺近,手中计都箭直刺面门。千钧一发之际,韩世忠猛地后仰,箭镞擦着鼻尖飞过,钉入身后石壁,竟将尺许厚的岩石穿出透明小孔。 韩世忠周身滚起一阵鸡皮,好强的指力!卫临号“无所不知”,江湖上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韩世忠虽不曾轻视他,却不想这厮实力竟强过荧惑星一大截。 “小子,还要愣神?看箭!”卫临的计都箭破风之声刚起,韩世忠袖口的牵机线已如灵蛇探出,却被对方反手一枚分心钉打断。铁槊格挡间,卫临已欺近三尺,指尖夹着的计都箭直指他膻中穴:“小子,凭这点机巧也敢报仇?”箭镞黑气缭绕,当是淬满剧毒。 卫临的计都箭擦着韩世忠鼻尖钉入石壁时,他袖口忽然飘出一缕银丝。那丝细如牛毛,却是唐门秘传的「牵机线」,悄无声息缠上卫临腰间铜铃。韩世忠铁槊斜挑,看似强攻,实则借槊风掩护牵机线收紧,这手「袖里乾坤」并非硬撼,而是要扰乱卫临的暗器节奏。 卫临何等老辣,铜铃骤响时已觉不对,侧身翻躲间,腰间铃铛竟被牵机线扯落一枚。他瞳孔骤缩:“袖里乾坤术?你?你是唐门后人?”韩世忠不答,手腕翻转,铁槊划出弧线,槊尖却弹出三枚透骨钉,这手「槊中藏钉」反用了卫临的暗器路数,逼得卫临连连后跃。 退到洞壁凹陷处,卫临扬手撒出一把毒砂。韩世忠早有防备,铁槊舞成圆盾,同时脚尖在地面轻点三下,那是他方才交手时,用槊尖在石缝中嵌入的龙须钩机关。钩子带倒刺,表面涂有唐门强胶,专困轻功高手。 卫临踏中第一处机关时,只觉鞋底发黏,正要提气纵跃,韩世忠袖中突然飞出五道银芒。这不是暗器,而是五根「控鹤索」,分别缠向他四肢与咽喉。卫临惊出冷汗,挥袖震开索链,却没注意到韩世忠已将第二枚龙须钩勾住他软甲下摆。 “尝尝唐门的天罗地网!”韩世忠暴喝,铁槊猛地后拉。控鹤索与龙须钩同时发力,卫临顿觉全身受制,竟被拽得一个趔趄。他急忙射出计都箭解围。 卫临被困瞬间,韩世忠早已绕到溶洞石柱后。咻咻数道牵机线自他腕甲射出钉在溶洞乳石上,翻腕一扯,只听咔嚓声响,洞顶被计都箭射穿的钟乳石突然断裂,千斤重的石锥砸向卫临。 卫临毕竟武功绝顶,危急中施展「壁虎游墙」,贴壁横移数尺。石锥砸落处飞灰飞扬,他刚松口气,却觉脚底一空,竟是韩世忠在交手时就挖下的陷阱,坑底撒满了狼牙钉。卫临提气跃起,韩世忠却抛出绊马索,索上涂有软骨散,缠住他脚踝。 “不好!”卫临虽有浑身解数,对上韩世忠却似遇上命中克星,招招下套密不透风,又使的不是寻常武技令人无法预测。他内力一泄,坠落时瞥见洞壁上的引火绳,那是韩世忠用牵机线连接的硫磺绳,正被石锥砸落的火星引燃。他想射灭火星,却发现袖中暗器已在方才交锋中用尽,只能眼睁睁看着引火绳烧向洞顶的硝石层。 硝石遇火轰然爆炸,洞顶碎石如暴雨倾泻。 韩世忠用槊凿出了个避石坑,卫临却被碎石逼得连连后退,韩世忠解下腕甲朝他掷去,腕甲炸开撒下数百牵机线织成密网,卫临被乱石逼得无法躲闪,当头便被罗网罩住,用劲一挣想要震碎,反被罗网缠得更紧,细丝勒进肉里,卫临登时周身酸麻。 “化功散!!你好生阴险!” “阴险?”韩世忠拔出铁槊将地上缠成肉粽的卫临挑起,“这话从你口中说出,端是可笑。” 方腊见卫临也败了,连忙钻出来磕头求饶,韩世忠看也不看他,左手护腕解下一抛,另一道银丝铁网将他罩住。 “将他二人带走!”韩世忠呼出一口浊气。 守在洞口的刘光世走了进来,一手一个,捉小鸡般将他二人提在手中,看韩世忠满脸煞白,右掌微微发抖,当觉不妙:“将军?!你受伤了?” 韩世忠撑着铁槊走了几步,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将军!!” 卫临被困网中,勾唇冷笑:“中了计都箭,神仙难救。” 刘光世将韩世忠抱在怀中,这才发现,韩世忠背后,钉满了细若牛毫的毒针。 …… 完颜阿乞买的斩马刀横空扫来,刀气未至,毕进已觉胸前甲叶如被重锤击打,猎猎作响。这一刀挟着北地风沙的悍猛,刀身划出的弧线竟将空气割裂,发出破帛般的锐啸。 毕进沉腰坐马,左手成掌横于胸前,右手铁剑斜挑,正是圣王剑法中「力挽狂澜」的起手式,他竖起剑尖并非格挡刀身,而是精准点向刀风最薄弱的腕肘连接处。 “当!” 金铁交鸣震得沙砾迸溅,毕进手腕剧震,铁剑上崩出数个豁口。 完颜阿乞买借势旋身,刀势陡然变招,由横扫转为竖劈,刀光如匹练当空,直取顶门。这招「昆仑崩雪」暗藏九道变招,刀风卷起的沙砾竟在半空凝成冰棱,显是将内力催发到极致。 毕进大骇,这厮竟然藏拙至此,原以为他“内练神通”的本事已是极限,却不想,内功更是凶悍无匹。 他深知硬拼必败,身形如柳叶飘飞,铁剑舞成一团银光。他不挡不格,剑尖顺着刀身弧度游走,用一招「顺水推舟」的巧劲卸去十之七八的力道。 阿乞买连劈七刀,刀刀势如雷霆,却见毕进的剑尖总在刀刃边缘半寸处旋转,每一次碰撞都让斩马刀的去势偏上三分。 “喝!”完颜阿乞买怒喝,突然弃刀用掌,左手成爪锁向毕进咽喉,右手化刀劈向丹田。 这手「龙虎双形」是金国密宗绝技,爪风带起尖啸,掌风裹着腥气。 毕进瞳孔骤缩,铁剑回护咽喉,同时足尖在断戟上一点,身形一转,竟使出了沈星移的「星移斗转」身法。 “好身法!好急智!”阿乞买双目放光,见状大喜。 两人在沙场上盘旋交错,神机营与铁浮图对峙而立,自觉地以他二人为圆心让出擂台。 完颜阿乞买的刀掌带着蛮荒凶戾,每一击都似要将大地犁开。毕进的剑招则如行云流水,于细微处见锋芒。 突然,完颜阿乞买猛地踏前半步,斩马刀以肘为轴反撩,刀背重重砸在毕进铁剑中段。 “咔嚓!”剑身应声而断! 毕进脸色一白,借势后跃,却见完颜阿乞买的刀光已如影随形。 千钧一发之际,他将断剑掷出,双掌同时推出,左手是「拨云见日」的掌势,右手竟使出沈星移的「摘星手」。两股截然不同的掌力在空中相撞,强横掌劲硬撞斩马刀,竟硬生生将刀势拽偏半尺。 “好掌法!”完颜阿乞买后跃一步,反弹回来,刀势更猛。 毕进单臂后撑,探手吸入一柄新剑,铁剑斜挑,剑罡化作银龙腾空。他弃巧求刚,以圣王剑法中「开天辟地」与之硬撼。寻常一把铁剑被毕进深厚内力催发至极限,剑尖吞吐的剑芒竟与斩马刀的刀罡同长。两团罡气在半空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沙砾被气浪掀飞,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真空鸿沟。 “不愧中原武林盟主!”完颜阿乞买狂笑,斩马刀连劈三式。第一刀「力劈昆仑」直取顶门,刀风将地面犁出三尺深的沟壑,第二刀「横扫千军」横斩腰腹,刀气卷起的沙砾竟在半空凝成冰棱,第三刀「逆浪回天」反手撩劈,刀背磕在毕进铁剑上,发出钟磬般的嗡鸣。 毕进连退三步,凡剑撑不住他内力强撑又被对方三刀劈断。毕进干脆不用兵器,双掌同时推出,左手是「揽雀尾」的太极式,右手使出「搬拦捶」的刚猛拳招。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力在胸前交汇,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漩。 斩马刀撞进气漩的刹那,刀势竟如泥牛入海,完颜阿乞买只觉一股柔劲缠上刀身,无论如何发力,刀刃都只能在气漩中空转。 “找死!”完颜阿乞买怒吼,催发毕生功力。斩马刀上的玄冰刀气骤然暴涨,刀身周围三尺内竟结出冰晶,连空气都发出咯吱的冻结声。 毕进脸色凝重,双掌推出的气漩突然逆转,竟是要将对方内力导入己身。 “你?玄天一气道?!!!”阿乞买大惊,内力却已被对方带入撤不回手。 “轰!”两股沛然内力在空中相撞,形成直径十丈的气浪圈。毕进的亲兵被震飞数十步,金军铁浮图的战马也纷纷人立嘶鸣。 完颜阿乞买的斩马刀寸寸龟裂,毕进的掌背青筋暴起,嘴角溢出鲜血。毕进体内并无玄天真气,不过效仿玄天一气道天地同寿的架势唬他。 斩马刀“咔嚓”断裂,完颜阿乞买随手丢掉刀柄,赤手空拳扑上。他使出女真「搏虎手」,双拳带起风雷之声,直取毕进面门。毕进双掌化作「黑虎掏心」迎上,二人招数同样刚猛霸道,龙争虎斗,互不相让,拳风掌影交织,迫得周围宋兵金军连连后退避让。 “噗!”毕进的右掌印在阿乞买胸口,却被对方反手扣住脉门。阿乞买的左拳砸在毕进肩甲上,甲叶碎裂的同时,毕进屈指弹向他肘间麻筋。两人如两头搏斗的巨兽,在沙场上翻滚交缠,每一次碰撞都让大地为之颤抖。 飞灰散尽,二人拳掌相接以内力对峙互冲。 毕进额角青筋暴起,小臂震颤不止,阿乞买却一脸轻松。 “你很强,不愧是泰山府君看上的男人。” 毕进牙关咬紧,又逼出一股内力分至掌心。 阿乞买眉头微簇,语气里尽是惋惜:“你是我在宋国唯一钦佩的汉子,是个枭雄,只可惜……” “可,惜……什么!”毕进唇角鲜血直迸。 “只可惜,你遇上的是我,我又非嬴不可!” 阿乞买真气狂飙,万钧压力似巨人凌空一拳捶下,将毕进震得双膝跪地,膝盖都被震碎了。 “……太平道藏……你……” 他竟然还会童贯的绝技,这番威力,甚至比童贯更强数倍……他的真实实力,怕是已看齐三清…… 阿乞买双掌反扣,紧握住毕进双手,霎时刚猛内力如海啸般冲进毕进掌心,那内劲迅猛霸道如钢刀,冲进掌中,将毕进一身骨骼催成了碎渣! 毕进周身一软,仰躺在地,双目瞪圆望着夜空,坚定清亮的瞳仁儿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阿乞买勾了勾手指,金将上前来,手里捧着他的披风和甲胄。阿乞买穿上甲胄,随手将披风盖在了毕进身上。 “厚葬他。” “诺!” 赵构连忙从人堆里爬出,趴在地上,仰望着阿乞买,一脸谄媚:“赛……王爷!王爷……快结果了神机营!” 阿乞买玩味地瞥着他,嘴角勾起笑意,一把将他拧起扔到马上,又道:“把旗杆上那小子也摘下来带走!” “诺!” 阿乞买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神机营将士,“群龙无首,不足为虑”,他翻身上马,魁伟身形与健壮战马合二为一,端是一尊豪气无比的战神,“儿郎们!随我杀入西宁!!” “杀!杀!杀!” 喊声震天,铁蹄刨起黄沙,以阿乞买为首金军连成一串黄色巨龙,朝着西宁奔腾而去。四十八 【破军】 “师傅……不成了……喘不过气了,让我歇歇……”岁荣像一条搁浅的鱼,剧烈喘息着求饶。 自法会回来,岁荣就被神尘“教训”到了深夜,神尘精力之充沛,状态之亢奋,令岁荣叫苦不迭。大战数十回合下来,岁荣周身骨头一碰就酸,太岁终于还是败给了精深佛法。 神尘将他抱着颠倒了个位置,让他躺靠在自己身上,胯下“降魔杵”却还插在徒弟体内舍不得拔出,只是轻轻律动,犬齿依恋地轻咬着岁荣的脖颈和耳廓,“本座向你求饶时,你却不曾应允过,实在是‘可恨’。”说着又搂着岁荣细腰,顶入更深处直捣阳心。 岁荣被神尘一身精赤铁打的肌肉包裹其中,虽窗外天寒地冻,也被这里里外外的滚烫体温炙烤得如同煮熟的虾仁儿。他吁出一口长气,高潮的余韵令他浑身还止不住地痉挛微抖,“就这样抱着,说说话吧……难得有时间与师傅亲近,不想只做个交欢的畜生。” 神尘嘴角勾起,缓缓拔出茎身,粗糙的拇指轻轻摩挲他嫩滑的小脸儿:“喂饱了便翻脸,扯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说罢,想聊些什么?” 岁荣靠在他发达汗湿的胸肌上,指尖绕着他褐色的乳头划圈:“我觉得蹊跷……你先前跟我说,灵宝见过太子之后就受了内伤,这才被你寻到了机会出手……可是,灵宝不是太子请去汴京的吗?” “本座亦觉得蹊跷,以灵宝之能,虽年迈武功稍有退步,也是当世巅峰。起先我怀疑过是李若水与童贯合力,后来细想,二人没有动机,也没这个本事,只能是一个实力强大且一直隐身的第三方暗中偷袭来试探灵宝,故而灵宝意识到危机,这才放了我,用以制衡对方。” 岁荣蹙眉深思,手指无意识地在神尘深陷的肌肉线条间勾画:“老和尚知道你一定会来西宁找我,那对他下手之人,也一定会到西宁来……难道是九曜星?可是交手以来,九曜星虽实力强劲,却还没有达到让老和尚忌惮的地步,还能是谁呢?” 神尘被他摸得呼吸渐重,按住了他那只不安分的小手:“诸般怖畏之敌,非隐于幽晦魔境,实存于身畔无明之处。譬如心湖妄念起时,虽近在识海而不自知,恰如毒草生于足畔,反谓远林有虎,此乃众生常迷。” “……”岁荣捶了他胸肌一拳,嗔道:“又来了!你知道我听不懂,用白话说!” 神尘笑着吻了吻他的手背:“真正可怕的敌人,并不隐藏于黑暗之中,只会出现在你身边最容易忽视的地方。” “最容易忽视的地方?”岁荣蹙眉苦思。 神尘又提点道:“你且好生想想,有没有那么一个人,看着平平无奇,却总是出现在关键节点上?” “!!!!!”脑中画面纷纷重叠,抠出一个清晰的轮廓,惊得岁荣手臂上汗毛都立了起来:“赛,赛虎!” 赵构,白鹿庄的纵横榜,汴京皇宫,铸剑大会……他之前一直想不通,赛虎先是跟着赵构,后被转送给太子,太子又将他送给沈星移,这下明了了,哪有那么多巧合,所有看上去的身不由己,都是精心布局。 “难怪……”岁荣一阵头皮发麻,当初跟董天翔同行时追问过赛虎的身世,董天翔只说赛虎被抓是因为私藏辽国人,“他是辽国人!他汉人的身份是只是掩护!他是将计就计故意被抓的!” “不,现在应该是金国人了。”神尘亦心中不安,“若本座猜测无误,当是海青九阙一员。” “那又是啥?” “金国完颜阿骨打的密宗近卫,实力不凡。” “有多不凡?” “据我所知,最末也有李若水的实力。” “老天爷……”岁荣周身发凉,往神尘怀里又钻了钻。 这边师徒俩还在温存,门外突然一阵嘈杂,神尘刚要起身去查看何故,就有人冲进了院中。 “主母!大师!”那传信小卒气喘吁吁,隔着大门叫嚷,“大统领有急事请两位议事!” “这就来!”岁荣披上火狐裘,用湿布巾匆匆清理了一下身上痕迹就拉着神尘出了门。 议事厅内,众将神色凝重。 毕再遇伏在沙盘上推演,历天行背着双手焦急地踱来踱去。 “金军都攻来了!你还推演个什么劲!”历天行急得恨不能立刻持刀上阵。 毕再遇亦是强作镇定,蹙眉分析:“河朔堡、横山砦、雁门隘三处前哨被攻下,说明对方埋伏已久,你看这三角合围,你知主将从何处攻来?你又要如何招架?” “你待如何?金城关面朝东方,北门与西门分顾不暇,现只能先将雁门隘夺下,再支援另外两处!” 毕再遇也知历天行快攻有理,金军发兵突然,现下十万火急,他们手里只有一桶水,当是哪处离得近先救哪一处:“不可!贸然出击会致中军疲敝,前哨的作用就是提供消息,现下不必夺回,先守好一方才是要紧。” “那北门与东门如何处置?” “金军自西夏来攻,显然已与西夏朝廷媾和,西门面朝吐蕃,金国若要与吐蕃合谋,需大费周章,且吐蕃物资匮乏又身处高原,对宋国有防守优势,又需仰赖宋国物资,无理由与金国共谋。横山砦失守当是佯攻,如此,我们只需守住北门与东门即可。” “那还等什么?你守北门,我守东门就是,即刻动身!” “不可。”毕再遇严肃道:“雁门隘与兰州相接,要攻下雁门隘需经过兰州,神机营主营就在兰州,显然神机营已经败了,你且想想,若厉刃川在,你极天城有几分把握攻下兰州?” “五……三分……” “西夏不可能提供金军补给,最多是给军队放行,如此,金军要从西夏来攻,必不可能多大阵仗,只能以闪电战奇袭,而金军能冲破神机营,说明兰州里有金国内应,且是实力超强的高手。”毕再遇越分析越不安,只怕父亲已遭了毒手。 这局势被毕再遇一分析,瞬间清晰明朗,历天行由衷佩服:“那你说,该如何应对?” “等师傅来,我与岁荣守西门,你与师傅守东门,待金军主将现身,便以狼烟为号相互支援。” “好!就这样办!” 二人刚定下主意,就听得远空传来风声呼啸,抬眼去看,只见一袭烈烈白衣已窜上城楼。 “不好!” 二人对视一眼,拔出武器,脚下一蹬,朝着城楼冲身而去。 那白色身影刚跃上城楼就中了弓弩手的箭矢,弓弩手正欲再补两箭,毕再遇远远一瞧那人面目,当即大喝住手。 叶卿迟身中数箭倒地不起,却还紧紧护着怀中毕进交给他的玉牌。 “叶大侠!”毕再遇看着叶卿迟身上透体而过血淋淋的箭矢,当即头皮发麻,守卫见状当知自己射错了人,正手足无措,历天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离开。 毕再遇点住他穴道护住他心脉,叶卿迟看上去狼狈已极,哪里还有从前飘飘谪仙人的气度,他哑着嗓子,颤巍巍将两块染血的玉牌递到毕再遇手里:“你爹……让我,给你……玉牌,藏有……两城,两城……生机……” 毕再遇心下一沉,不敢细想,抹去玉牌上血迹,看见牌上屋舍俨然,赫然就是西宁布局,这玉牌是,沈家金山的地图! 这时神尘亦携着岁荣飞来,右掌贴在叶卿迟伤口处渡气给他,又自腰间摸出一粒药丸,精准弹入叶卿迟口中:“李蘋萍给的大还丹,让他歇下便可无恙。” 毕再遇点头,叫来人将叶卿迟好生抬到城内休息,现下沈家金山有了线索,却不是最要紧的,当即把计划说与二人听。 神尘依旧面无表情,岁荣却显得兴奋异常。 “好哇!打仗好哇!我有经验!”他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历天行笑骂道:“你哪里来的经验,这可不是儿戏!” 岁荣翻了个白眼,嗤道:“先前打下兰州,不是我的首功?” “……”历天行一阵语塞,兰州之役令极天城天下扬名,更换得西夏五年喘息,但当中多少变数,能得胜,其中许多运气,今日之况,可不能类比。 “荣儿,你与我一起去守青唐八门。”毕再遇手持长枪,作势来抱。 岁荣一躲,不忿道:“金城关才是要隘,我要守这处!” 对待岁荣好脾气如历天行也有些恼了:“若要帮忙就需听军令!若要胡闹就回去,让毕再遇一人去守!”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历天行凶,倒是有些像他们初见时的模样:“去就去嘛……凶巴巴的……哼!毕再遇,我们走!” “你!”历天行当即有些后悔,感觉语气是重了些。 岁荣回头,撅着嘴瞥他:“你什么你,还有什么要教训的,一口气训完!” 历天行对他没辙,叹了口气道:“千万小心,不可冒进,听毕再遇的话。” “嘁。”岁荣翻了个白眼,又凝重地看了眼神尘和历天行:“你们也千万小心。” 毕再遇挟着岁荣在屋脊上飞驰,他轻功极好,脚尖连蹬,十丈不过五步。岁荣被他护在怀中,亦察觉出他神色凝重,两道漆黑剑眉自方才开始就没舒展过,锋利的下颌线透着寒光。 “怎么了?再棘手的敌人也莫怕,我如今本事大涨,可以做你的靠山!” 毕再遇目视前方一路疾驰,仍勉强挤出笑意:“你自然是我的靠山。” “有靠山在,你还担心什么?你呀,自小就是这样,心事好重!” 担心什么?担心父亲安危,担心西宁失守,担心神机营现况,担心百姓存亡,他却说:“没担心什么。” 毕再遇就是这样,看着温润谦和待所有人都十分妥当,但他的心扉,却从未彻底打开过,离自己最近,却又离自己最远。 岁荣左手贴着他绷紧的后背轻轻拍抚,实则暗暗渡气给他:“毕再遇,我问你。” “嗯?你问。”毕再遇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你说,爱是什么?” 毕再遇一愣,脚步大乱被自己绊倒,眼看要摔,岁荣嘻嘻一笑,反将他搂住继续往前跑。毕再遇挺拔的大高个儿被岁荣半搂在怀里,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娶了个壮婆娘,模样十分滑稽。 岁荣就是这样,嘴上永远不会说软话,体贴都在行动中。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 “嚯,你还挺花心。”岁荣打趣他,姿势虽别扭,身法却灵敏,“哪三样?有小爷没有?” 毕再遇敛唇一笑:“日月与卿。” “嗯?” “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毕再遇说完,耳根都给自己肉麻红了。 岁荣心中一动,胸襟之中像荡开了一朵暖洋洋的水花,周身麻酥酥的。难怪世人爱听文人说情话,这其中滋味儿,当是千回百转,无法用言语名状。 “到了……”毕再遇小声提醒。 岁荣忙顿下脚步,尴尬地将他放下。 城楼上早有将官值守,见毕再遇来,忙过来交代情况。岁荣听他们交流如听天书,还是无脑等候安排就好,看着玉树临风的毕再遇与那老将议事,岁荣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毕再遇到西宁,不过一周时间,无论是极天城还是西宁的宋兵,都对他格外敬重,分明这样年轻,毕再遇已声名远扬,如若不是宋廷昏聩对神机营处处打压,以毕再遇的智略勇猛,当可封狼居胥。 毕再遇蹙眉深思,而后问道:“老将军,粮料院还有多少黑豆?” 老将一愣,不知这要紧时刻,问这作甚:“这……我不知,可唤来伙夫详问。” “不必了,老将军传令下去,令粮料院即刻将所有黑豆用香料烹煮,越快越好!” “这……诺!”老将军抱拳拱手,急匆匆就走了。 “煮豆子作甚?你打算让将士们吃了,放屁把金军熏走?” 毕再遇扶着垛石眺望远方,听得岁荣这话,噗嗤笑出了声:“亏你想得出来!” “那你说是做何用的?” “金军以闪电战奇袭,必然不会带多少辎重,长途奔袭,人困马乏,人饿上一两顿还能支撑,马儿却只凭本能反应饿了便吃,若撒以黑豆诱之,马儿停下吃食,金军下马来攻,我军守着地利万箭齐射,任他铁浮图再勇,也只是移动的靶子。” “妙啊!”岁荣双眼放光,崇拜地望着毕再遇:“实在是妙极!难怪你武艺平平还能做大将军呢!当不是个绣花枕头!” 毕再遇不恼,勾着唇角挑眉瞥他:“我之前在你心中,就是个武艺平平的绣花枕头?” 岁荣吐着舌头用头轻轻撞他肩膀:“你莫与我一般见识,我向来是爱狗眼看人低的。” “你啊……”毕再遇郁结心神倒是被岁荣逗得轻松不少,伸手摸了摸岁荣的光头,继而又神色凝重道:“只是缓兵之计,若金军主将攻的是北门,却不好应对。” 岁荣心中突突打鼓,正想把先前与神尘猜测的结果告知他,却听远方马蹄达达,轰隆隆似闷雷滚动,黑漆漆的夜色底下,星星点点的火光越逼越近。 攻来了! “豆子呢!!煮好没?”岁荣急忙去问。 老将军满额冒汗,可煮豆子哪里有那么快,连忙亲自拿着蒲扇扇火。 “不用煮熟!煮香即可!”毕再遇横持龙吟,跃下城楼,银白盔甲映着月光,脚下一蹬墙壁。 金军前锋的马蹄声已如沉雷滚过大地,火把映得天边泛起狰狞的橙红。当先一列铁浮图重骑身披连环甲,马首镶着狰狞兽面,踏碎冻土的轰鸣让城楼守军手心冒汗。 毕再遇横枪立于城下,银白盔甲在月光下如霜雪凝结,忽听得身后粮料院方向飘来浓郁的香料味,黑豆已用八角、桂皮烹煮过半,岁荣揪着两口大铁锅跃下城墙,边跑边将半熟的黑豆撒向金军必经的荒草甸。 “来得好!”毕再遇低喝一声,足尖猛地蹬踏城墙砖缝,整个人如白虹贯日般斜冲而出,龙吟枪在半空划出半轮银月,正撞入前排铁浮图的冲锋阵型。 为首金兵刚举起狼牙棒,枪尖已似灵蛇般绕过甲胄缝隙,“噗”地刺穿喉管,血花溅在冰冷的铁面具上,尚未落地便被紧随而至的枪风绞成碎雾。这一枪看似轻捷,实则势大力沉,枪杆横扫处,三匹战马的腿骨齐齐迸裂,骑士连人带甲摔作一团,竟在密集的冲锋阵中撞出个缺口! 岁荣跟在其后,摘星手纷飞连弹,两大锅中的豆子如流星激射:“豆子在这儿!畜生们快吃!” 果然如毕再遇所料,战马被香料吸引,登即顿下低头刨食,金军骑士顷刻被摔下马背,阵型顿时散乱。 毕再遇哪容敌军喘息,龙吟枪舞得如银龙闹海,枪尖每一次点出都带起一串血珠,枪杆横扫时更似开山巨斧,将金兵连人带盾劈作两半。他身法奇快,龙吟看似轻便,实重八十斤,明明是重装长枪,却在人群中辗转腾挪如穿花蝴蝶,前一刻还在劈砍左翼的刀盾手,下一秒已纵身跃起,枪尾重重砸在后排弓箭手的面门,连串骨裂声中,三具尸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翻了一片持矛的步兵。 “风起龙骧!”毕再遇沉声叱喝,竟是将家传枪术与战场杀招融为一体。 但见他猛地旋身,长枪如风车般狂转,枪芒所及之处,金兵的盔甲、兵器、乃至血肉都被绞成混沌的碎片,数十步内顿时清空出一片环形血场。滚烫的血雨溅在他银甲上,却被月光映得透亮,反似披了一身碎钻。 岁荣看得目眩神迷,将铁锅扣在头顶挡住血点,抓起一把石子连弹为毕再遇掠阵。 金军何曾见过这等悍将?前军如波浪般被毕再遇撕裂,后排的金兵却仍在盲目冲锋,踩踏着同伴的尸体涌来。 毕再遇长枪一顿,枪尖挑起一名金兵掷向空中,同时侧身避开劈来的马刀,反手一枪刺穿马腹,垂死的战马悲鸣着前扑,恰好撞翻了三排步兵。他借势腾跃,落在另一匹惊马的背上,龙吟枪如毒蛇出洞,接连点中七名金兵的要穴,那人尚未倒地,枪尖已卷住一名金将的披风,猛地向后一扯! “撕拉——”锦袍裂成碎片,金将惊惶回头时,只看见毕再遇眼中寒芒一闪,枪尖已抵住他的咽喉。不等那金将求饶,毕再遇手腕一抖,将其远远掷回金军阵中,同时朗声喊道:“传我将令!放箭!” 话音未落,城楼上的弓箭手已趁敌军混乱万箭齐发,箭矢破空声与金兵的惨叫交织在一起,火光下,毕再遇持枪而立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银甲上的血珠滴落尘埃,竟似为这黑夜染上了几分惨烈的壮丽。 岁荣扛着空铁锅跑过来,见毕再遇枪尖滴血却气息不乱,忍不住咋舌:“乖乖……你这哪是打仗,分明是拿人练功!” 毕再遇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望向远处更密集的火把,眉头微蹙:“这只是前哨,真正的硬骨头还在后头。”说着将龙吟枪往地上一拄,枪尖入土三寸,“荣儿,你回城楼上去护着将士,免得金军射箭偷袭。” 话音未落,远方忽然响起一阵更沉的战鼓,漆黑的地平线上,一面绣着金鹰的大旗缓缓升起,旗下一员金将身披紫金甲,那人身形魁伟,比先锋重起体型更大两倍,坐骑踏着火光疾驰而来,手中两把金丝连环大砍刀泛着冷冽的光。 “来了!”毕再遇脸色一沉,手中铁枪攥得更紧。 岁荣见他才知何谓人高马大,那员金将身形超过两米,重甲缝隙间露出磊磊筋肉,所骑战马更是健壮得吓人,高出寻常战马一头不止。夜色下看不真切,观其魁伟身影以能察觉那迫人气势,这样强烈的压迫感,从未有过,令岁荣忍不住想起说书人口中那个无双飞将——吕奉先。 赤红战马蹄下一蹬,冻土迸裂出暗赤色的缝,仿佛大地被它踩出了血。那金将手中两把金丝大环刀足有车轮大小,刀环相击之声混着战鼓,震得城头守军耳膜发疼。 毕再遇瞳孔骤缩,横枪格挡。 来将劈砍之势刚猛如开山,刀锋却在半空忽快忽慢,前一刀重若千钧,后一刀却快得只剩残影,刀风卷起的气流在地面犁出数道交错的深沟。 “小心!他刀路诡异!”岁荣在城头大喊,铁锅往垛口一磕,抓起石子就要助战,却被毕再遇扬手止住。 只见毕再遇深吸一口气,龙吟枪突然挽出十三朵枪花,如梨花骤绽般迎向首刀。“当啷”巨响中,枪尖竟被刀刃震得嗡鸣,毕再遇虎口发麻,蹬地后退三步,盔甲上的银片被刀风刮得簌簌作响。 “好个南朝小将!”金将大笑,声如洪钟,双刀陡然变招,左刀横削毕再遇腰肋,右刀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撩面门,刀速快时如闪电劈空,慢时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刀环转动的虚影在火光下织成密网。 毕再遇连退七步,枪杆封挡间火星四溅,竟被逼得无法近身。 好强,对方每一刀都算准了他的变招,快刀破他身法,慢刀压他枪势,刚猛与诡谲在双刀间浑然一体。 金将双刀猛地一错,刀环爆发出刺耳锐鸣,竟如两股旋风般卷向毕再遇。 毕再遇瞳孔一紧,龙吟枪猛地拄地,整个人借力后空翻,险之又险避开刀风,却见身后的冻土已被削出三尺深的沟壑。他从未遇过如此难缠的对手,力量堪比厉刃川,速度却似狐面太子,双刀转换间毫无征兆,仿佛下一刻就能从任何角度劈来。 “哈哈哈!南朝就这点本事?”金将狂笑,双刀突然一收,竟在原地旋身三圈,刀光化作金色漩涡,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扑毕再遇面门。这招快得离谱,毕再遇只觉眼前金光一闪,本能举枪格挡,“砰”的一声巨响,龙吟枪竟被震得脱手飞出,插在十步外的地上,枪尾还在嗡嗡震颤。 “毕再遇!”岁荣惊得从城头跃下,摘星手连弹数枚石子,却被金将随手一刀劈散,石粉溅得他眯起眼。金将见状大笑,收刀指向毕再遇:“计谋可以,武艺平平!小将,可还要再战?” 毕再遇捂着发麻的手腕,目光却死死盯着对方双刀,方才格挡时,他摸到刀背上刻着的北斗星纹,更注意到对方甲胄内衬绣着的金鹰徽记。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却听金将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吾乃金国二皇子,完颜宗望。今日破城,不过取你南朝狗头祭旗!” “完颜宗望?!”城头老将失声惊呼,持弓的手都禁不住微微颤抖,“他是女真第一战神!” 完颜宗望闻言挑眉,双刀突然反握,刀尖斜指地面,刀环不再作响,整个人却散发出比先前更恐怖的杀气。毕再遇深吸一口气,赤手空拳站在当地,目光却愈发沉静,他知道,今日若不胜此獠,西宁必破。 “荣儿!”毕再遇突然大喊,“快点狼烟!快!” 岁荣一愣,随即使石子弹向火盆,火星飞溅,火盆燃气熊熊大火升起滚滚黑烟,直若一条黑龙,摇头摆尾冲天而起。 “金狗!你莫急!等你爷爷的师傅到了!将你狗头摘了泡酒!!” 完颜宗望双刀往地上一杵,抬了抬下巴,勾唇笑道:“怕是等不到你师傅了。” “什么?” 毕再遇和岁荣齐齐回头眺望,竟见金城关处,几乎同时,也升起了狼烟。毕再遇满背恶寒,声音都有些发抖:“……竟然,有两路主将!” 完颜宗望勾唇冷笑,双刀骤然发劲,朝着毕再遇脑门劈来。 岁荣反拍一掌射下城墙,右手自虚空一抓,内力揪着毕再遇撞到城墙上,完颜宗望宗望一刀劈空,却见一道纤细影子踩在了他的刀背上。 小太岁双臂抱胸,睥睨而视:“就你是战神是吧?本太岁专打战神!看掌!” “荣儿!” “哼,有趣。” …… 另一头,金城关。 完颜吴起买暴喝一声,一蹬战马高高跃起,战马被他蹬得当即背脊断成两截,他双手握着斩马刀,一记力劈华山直冲城墙,刀影撕开空气,荡出明晃晃一引弯月。 神尘自虚空一指,六度剑气直迎刀锋而出,两道刚猛气道撞在一起,空气中凭空炸起一声雷鸣,震得城头墙下众将胆寒。在顶级高手面前,他们虽手持兵器亦宛若蝼蚁。 “哼,果真是你。”神尘将袈裟挽进腰带扎紧,现出篆满梵文的精壮左臂飘下城楼,起势如铜钟坠地,落地却没扬起一粒灰尘。 完颜吴起买将斩马刀在腹间一抹,刀刃淬满油汗,寒光闪闪,杀气腾腾:“大师好记性,竟还记得区区在下。” 神尘冷眸微敛,睥睨着他:“知道本座在此,还敢范进。” 吴起买哈哈大笑:“七年前,大师神功未成已能以一当万,寻常日子,自然不敢……只是今日不同。” “有何不同?”神尘剑眉轻佻,鄙视金国数千铁骑如视蝼蚁。 吴起买只笑不言,自有沈星移出来解释:“大师先救历天行和毕再遇,又救执明、董天翔,现还多了个叶卿迟,旁人只当是李蘋萍的功劳,可没大师神功加持做引,却是救不了的。” 历天行闻言一震,原来神尘一直都在亏空自己做他们的血包,只是从未说过,也从来不曾拒绝。 “原本大师神功当天下无敌,可是,神仙怎能有情爱呢?陷入红尘,你这陆地神仙便有了破绽,只要是百岁荣央求你必然应允,如今大师内力只怕十不存一,还做得起这守护神么?”沈星移之前那些布置,虽算计了神尘,却反被赛虎利用做了嫁衣。 “哼。”神尘不屑冷哼,周身内力狂涌,吹得袈裟翻鼓,真气相撞噼啪作响,“本座打你们,仍如覆手尔。” 沈星移识趣退后,吴起买嘴角勾着狞笑,斩马刀横于胸前,两腿将地面蹬出深陷辙痕。 神尘双掌合十,六度剑气骤然暴涨,指尖梵文如活物般游走,化作六道金芒直取完颜吴起买面门。吴起买横刀一挡,斩马刀上玄冰刀气轰然炸开,冰晶如暴雨般迎向剑气,两股刚猛内力相撞,半空炸开一团刺目白光,城墙砖石簌簌剥落。 “看你还有多少内力!”吴起买刀势一变,刀刃划出道道圆弧,竟是以柔克刚之法,将六度剑气一一绞碎。神尘瞳孔微缩,吴起买每一刀都算准了剑气的破绽,这厮果真小觑不得,世上还有人能用刀势化解六度剑气,简直闻所未闻。他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飘退,袈裟鼓荡间,竟在周身形成一道气墙,将迸溅的冰晶尽数弹开。 吴起买见状大笑:“好哇!‘袈裟伏魔功’,大师果真武林百年不遇的天才!看我这招!”说罢,刀势陡然转猛,一招“力劈昆仑”直劈神尘顶门,刀风所至,地面竟裂开半尺深的沟壑。神尘双掌推出,掌心梵文爆发出璀璨金光,只是寻常拈花指法,势头却比北少林持戒大师强劲百倍,指尖金芒与刀风相撞,发出钟磬般的嗡鸣。 两人你来我往,神尘的掌法绵密如织,少林七十二绝技他信手拈来,而吴起买的刀法刚猛暴烈,带着隐忍许久的凶狠戾气。刀光掌影交织间,周遭空气仿佛都被煮沸,腾腾气浪卷得宋兵金军节节后退,唯有城楼上的火把在劲风中狂舞,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历天行插不上手,紧张得捏碎了垛石。神尘看似占了上风,内行却看出后继无力,换做从前,神尘出手哪里会超过十招,显是内力不济只能以招式弥补。吴起买内力刚猛,看似无从得手,交手间内力泵入体内,每过一招,神尘脏腑就似挨了一拳,如此消耗下去,神尘迟早被内伤拖垮。 就在此时,吴起买突然虚晃一刀,身形急退三丈,斩马刀重重顿地,激起漫天沙尘。神尘刚要追击,却见沙尘中寒光一闪,沈星移的短刃已如毒蛇般刺向他后心!原来沈星移趁两人激战时绕到侧翼,算准神尘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偷袭。 “小心!”历天行怒吼一声,双刀飞来,刀光如匹练般截住短刃。“当啷”一声巨响。 沈星移却借势后跃,历天行横刀而立,挡在神尘身后,沉声道:“无耻小人!先过我这关!” “你这关?”沈星移脚步一错,灰尘中尽是虚影,“你怕是搞错了!我才是你的鬼门关!”沈星移身法轻灵如鬼魅,摘星手如琵琶连弹展开千臂,数十颗银弹激射,摔在地上又炸出无数细针飞弹回来。 好快! 历天行身法远不如他避无可避,当即内力反震心口,轮回先天功催至最盛,周身筋肉登时鼓起,身形暴涨长丈二金刚,飞针撞上他一身铜皮铁骨,当啷啷响做一团,却是伤他不得。 沈星移一计不成再施一计,袖中撒出数枚硫磺弹,硫磺弹磕地撞破腾起滚滚黄烟,历天行这身法天相地虽刀枪不入,却不能不呼吸。天行屏息挥拳打散烟雾,沈星移却没了踪影。 “咻咻” 透骨钉自两侧阴影中飞来,天行撑开双臂格挡,沈星移身影却出现在了他背后命门。 “如此迟钝,还想出头……”沈星移正欲将透骨钉拍入天行腰椎,却见天行身体骤然一扭,以一个无比诡异的姿势捉住了他的手腕。 怎会? 沈星移大惊失色,被巨人扯着手臂重重摔在地上,登时呛出一口血沫。 历天行这段时间日日与毕再遇对练拆招,早已补拙,沈星移身法极快难以近身,只能故意漏出破绽诱他来攻。短短一天时间,沈星移就因自大吃了两亏。 “莫以为你仗着《灵窍经》就可以横行无忌,你见过天下有哪个高手是练《灵窍经》扬名的?莫以为自己天资绝顶,看你这功夫,显然已至瓶颈。”天行勾唇冷笑,双拳骤然发劲往地上狠狠一砸,万钧重力震得沈星移身体高高弹起,随手一挥,横贯拳劲直冲其胸腹,将他深深嵌进了城墙之上,现出了个人形。 沈星移五脏尽碎,浑身献血倒灌,瞬间四肢肿胀如球,再不能动弹,却是没死,只不甘地咳着血沫,双唇颤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历天行将他从墙上抠下再次往地上一摔,大脚踩上,将他踩成一团肉饼,唯剩个脑袋露在外头可以喘气。 “你……算计……我……”沈星移周身麻木已无知觉,意识却无比清明。 难怪他这样轻易地就从极天城得到了这门速成神功,原来是历天行故意泄露给他。 历天行踩着他如踩着一只老鼠:“此功乃黄龙真人所创,练此武功虽可短时间内功力大进,却需消耗自身天赋,当是为你量身定制。” 寻常人知晓后果绝不敢练,但沈星移急于求成,实力撑不起他的野心,定会铤而走险。 咔咔,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沈星移吐出最后一口血。 原来……自己并不聪明…… 原来……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前程…… 好不甘啊……他最终也没能证明自己…… 意识一片滞浊,眼前景象退得飞快,他的身体变得轻飘飘,似飞到空中,身边是无数个过去的自己。 被父亲训斥痛哭的自己,练功练得泣血的自己,被毕再遇无数次冷落后郁闷的自己,这么多自己,却没一个是快乐的自己…… 不,有一个…… 在白鹿庄上,和岁荣趴在屋脊上望着陆续上山参加纵横榜的自己是快乐的…… 如果我,不姓沈,那该有多好…… 沈星移清凉的瞳仁儿飘起一层浓雾,他终于还是咽了气。 “废物。”吴起买冷冷一瞥,一记重拳轰来。 天行转身招架,护在胸前的双臂挨了那拳风,登时骨裂,庞然之躯后翻出去,像只巨大的风筝撞上城墙,城墙被他巨大身形一撞,豆腐般坍塌。 “冲锋进城!” 神尘扯开身上袈裟一扬,现出健美半身,他轻启薄唇,梵音凌空乍起:“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诸行无常,诸法无我……” 玄天真气冲体而出盘桓在神尘头顶,一黑一白两道真气化作实体纠缠,越升越高,强横气浪似凌空一记佛手将金军千军万马死死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正欲冲锋的铁浮图被压得跪倒一片。 “倒,倒转乾坤!”吴起买大骇,神尘竟是祭出了《玉璧神通》之中的杀招。 “……涅槃寂静,空性为基。心印一合,万法归虚。寂灭为乐,虚空为体……唵嘛呢叭咪吽!” 强横内力自天上贯下,乌云之中赫然扯出两个巨大无比的掌印。 吴起买双脚蹬地双臂撑起,周身青筋鼓起,身上甲胄受力炸成碎片,现出一身刀削斧凿的肌肉:“太平道藏!” 神仙打架,凡人无能为力,宋兵金军皆被这顶天立地的气浪压得无法动弹。 历天行用手肘攀着砖石站起,断手挥翻火盆,城楼上顿时腾起滚滚狼烟。 四十九 【伏虎】 岁荣一掌还未落地,完颜宗望的刀刃已至眼前,岁荣扭身塌腰危险避过,却扭伤了腰。 “慢着!我扭到了!”岁荣捂着腰眼疼得吱牙咧嘴。 完颜宗望被他如此轻怠动了真火,刀刃一折,整个身体在空中逆旋,反劈回来。岁荣一手撑地,下意识抬掌去接,看得毕再遇心中霎时一沉。完颜宗望刀法凌厉凶狠,又快又沉,武器对抗没人是他对手,何况赤手空拳。 果然,金丝大砍刀由下而上,将岁荣居中劈成两半,竟是连声音都没发出,犹如抽刀断水。 “荣儿!!!”毕再遇惊得发出一声哀嚎。 完颜宗望浓眉一簇察觉不对,健硕身体在空中折成对角,金丝大砍刀绕着他手臂连滚,发出铛铛金鸣。原来被他劈成两半的只是岁荣虚影,真身已闪至他身后偷袭。 岁荣无法与他刀气争锋,被生生逼退,心想这蛮子实在不好对付,力量强悍又敏捷无比,同时还十分机警,就好似一只密不透风的铁桶简直令人无从下手。 “神曌分身?你倒有些手段。”完颜宗望两把百斤大刀一把横执一把背后,古铜色的健硕肌肉团团虬结,“狮子连弹!”双臂骤然发劲,他人还滞于半空没有落地已扫出百道刀气。 岁荣还没遇上过令他不得喘息的对手,暗自骂娘,好在身子娇小,钻着风刃缝隙拾墙而上高高跃起,朝着下方大喊:“朝我射箭!” 将士一时无措,毕再遇挥手下令:“放箭!” 刹时万箭齐发紧追岁荣身影而去。 他跃于空中全是破绽,完颜宗望本可追刀夺命,却想看他有何奇招,故意压下一手。 “业火三叠!”岁荣身子在空中越旋越急,左手发劲扯住射来箭矢,右手聚气拽起城楼火盆,活面般在胸前一揉,一掌击出,通明掌力带着火箭从天而降,威力倍增。 完颜宗望双刀架起在空中一搅,万牛之力相互拉扯,竟然生生化解了岁荣的通明掌力,可火箭力道却收缴不住,顺着掌力引导,齐齐贯在他身上。 “好!”毕再遇看得心驰神往,不由得叫出了声来,岁荣悟性极高,进步神速,不过短短数日,竟已能将内力控制得这样纯熟。 “哼,我当元神通明掌如何了得,不过尔尔。”完颜宗望硬吃了万发火箭却毫发无伤,一把扯下焦糊甲胄现出精壮赤膊,他一身肌肉坟起,饱满深刻,在汗水下熠熠发光。他撇下双刀,脚下一蹬,朝着岁荣急速射去,岁荣在空中没有借力,只能被他熊抱锢死。 在他发力之前,毕再遇也已飞身夺人,完颜宗望身法极快,后发先至,一臂紧锢岁荣细腰,一拳将毕再遇砸得倒摔回去,瘫躺在瓦砾之中生死不知。 主帅一击得力拿下对方二员主力,金军士气大振,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宋兵简直无计可施。 完颜宗望右臂用劲,岁荣腰间发出咔咔脆响,痛得他眼前一黑双腿乱蹬,犹如被猛虎咬住后颈的白兔,两只手在他鼓起的胸肌上胡乱抓挠。完颜宗望内外兼修,铜皮铁骨毫无破绽,岁荣挣扎伤不得他分毫。 岁荣方寸大乱,完颜宗望将他丹田锁死,莫说玄天真气,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只能等死。 “呲” 岁荣咳出一口血沫,周身陡然吱出一股白汽,喷了他满脸。完颜宗望赶紧闭气,本想慢慢折磨岁荣,但这小子又实在诡计多端不能再留,右臂夹紧肋下,要将岁荣勒成两截。 岁荣身子本被他右臂牢牢锢死,却突然如同泥鳅一般滑不溜手,完颜宗望臂下打滑,竟将他挤了出去。完颜宗望以为他想逃,下意识探手去抓,岁荣却顺着他抓来右手水蛇一般缠了上来。 “崩!”完颜宗望暴喝一声,双脚马步扎紧,周身肌肉暴涨,一股刚猛内力震出,这万钧钝力压来,就是神尘与他如此距离也吃消不起,岁荣这点本事更该如他预料中被撕成碎片。 岁荣身影被他内力一激,只若一支鹅毛,轻飘飘钻进了他的后腰。 “好快!” “不是我快,是你变慢了。”岁荣掠过他耳畔,身法比先前快了百倍不止,在他全身乱窜的影子扯得不似个人形,真好似化作了一条,攀着他钻来钻去。 完颜宗望将外放内力重新敛于体内,以金刚之势立于原地:“哼,快又如何?我看你如何破我罩门!” “是吗?”岁荣轻笑,摘星手舞如拨弦,瞬间将他下裤撕碎。 此刻完颜宗望周身再无庇体,健美身姿现于数千双目光之下,他周身肌肉硬如锻钢,块块清晰饱满宛若贴身精甲,古铜薄皮紧贴筋肉瞧不得一丝脂肪,犹如一尊无懈可击的天神塑像,天神胯下一条疲软阳物亦是壮观雄伟。 “这便是你的计策?你当本帅会羞于赤身裸体?”完颜宗望勾唇,不屑轻笑,双臂抱胸昂然而立,似一块立于溪流中的顽石。 “这样呢?”岁荣中指顺势插入他垂软阳物的铃口之中。 完颜宗望哪里见识过这等下流荤招,连忙伸手去挡。岁荣身影已如疾风缠着他健美雄躯绕至身后,中食二指并起剑指,直捅他后顾无暇的腚眼。 “无耻!!”完颜宗望黝黑俊脸臊红,双臀发力绷成拉丝石砖,绝不再漏破绽让这小贼偷袭。 岁荣又旋至他身前,揪住肌肉战神的褐色双乳一拽,两枚细小银针顺势按进乳孔,完颜宗望两片厚硕胸肌顿时一片椒麻,两指轻轻一弹,战神大人的双乳胀成椒尖,一股海潮般的快感自乳尖涌遍周身,令他从头到脚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动作一滞,岁荣便知得手,定下身形,指腹点着完颜宗望的乳头轻轻剐蹭:“不愧是战神,全身上下寻不到一丝破绽,是我败了。” “哼,这便认输了?”完颜宗望俯视着胸前的小光头,先前竟没发现,这小娃儿长得如此好看,“本帅许你再寻寻破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将岁荣置于死地,但此刻,他却动摇了。赤身裸体当着众人被一个弱鸡亵玩,这样的滋味儿,好生上头。他六岁就长在马背上,除了习武就是打仗,生平从无败绩,绝对的实力让他有绝对的自信掌控一切节奏。 自负的战神不会想到,正是自己这灵光一闪的念头,将令他永陷泥淖。 左右这小子是要被自己杀死的,生得如此动人,委实可惜,不如再戏耍戏耍,就当让他两招,许他施为一番,也好晓得老子与他实力悬殊…… 对,就当让他两招…… 岁荣的小手又滑又嫩,擦过他的皮肤就燃起一股痒酥酥的火,完颜宗望傲然而立,周身肌肉绷紧摆开架势,任由对方的双手在自己山峦般雄伟的躯体上攀爬钻研。 岁荣的指尖在肌肉战神的胸腹间勾画,试图撬动那一块块饱满的肌砖,完颜宗望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好感受少年指尖与自己肌肤间摩擦的细微触感,却没察觉,岁荣周身喷出的白汽越来越浓,连离他们百步开外的金军也开始觉得有些头昏脑胀,口舌发干。 完颜宗望有妻有子,并非未经人事,只是他一心向武,之前掠夺来女人也常用阳具对她们肆意标记,但这都是一种象征行为,他并没觉得房事有何乐趣,更想不到,这会成为他唯一的破绽。 渐渐的,馥郁的甜腥越来越浓,完颜宗望只觉得周身被淬炼得刀枪不入的糙皮宛若新生儿般敏感,凡是被岁荣摸过的皮肤,都一丛一丛地立起汗毛。 完颜宗望只觉得乳头上,岁荣的手指彷佛化成了水,顺着他的乳孔流入,溪流进入乳首后分叉,如蜿蜒的菌丝,分布成无数条,沿着他起伏的胸肌纹路,爬满全身,他的金钟罩铁布衫此刻毫无意义,在岁荣手下,他只是一件,强壮且无比坚硬的玩具。 不对! 完颜宗望浑身一凛,察觉不妙,被安抚的滂湃内力瞬间在丹田沸腾。 岁荣轻拈着战神两颗硬如石子的乳头轻轻一拽:“大帅太高了……上头的破绽,小的寻查不着……还是不查了,我认输就是,大帅将我打死好了……” “不行!”完颜宗望呼吸一滞,刚沸腾的丹田好似被抽走了柴薪又冷了下来,他死死按着岁荣的贴在他胸口的手掌,咚地双膝跪地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本帅说了任你寻找破绽,就不能食言!这个姿势可好?可够得着?” 笨狗……比历天行还好哄…… “够的着……那,小的便再好生查查?”岁荣两眼弯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完颜宗望气喘如牛,两块方胸烧得赤红牵丝滚动,他双手抱头,露出全身破绽:“查!” 亏得之前有慧业指点,天魅体乃天下至刚至阳的克星,完颜宗望招式凶蛮至极,果然如岁荣所料。 岁荣双手在他宽肩上游走,按在他两颗南瓜般的肩头上捏了捏,花岗岩般坚硬,暗暗咋舌,完颜宗望年少成名,如今正值鼎盛壮年,浓眉狼目五官深邃,极其年轻,又生得英俊,这样健美的皮肉,还有战神威名,想来是不少人心中的芳心暗许,只可惜,她们的梦中情郎无敌战神,从今往后,要沦为一条只会发情甩籽的淫乱公狗了。 玄天真气汇于指尖,随着双手看似漫不经心的抚弄慢慢渗入皮肤,如同给烧红铁石浇上一瓢轻水,手指抚过,呲呲作响。 完颜宗望意识混浊,全然忘了两人先前还在生死相搏,只舒坦地闭上眼睛,似一头流浪犬,享受起了人类的抚慰,岁荣的手指滑过他身上健硕的肌砖,便能引得他阵阵战栗,好似鹅毛扫入耳蜗,心尖儿都酥麻了。 “大帅!大帅!!”有金将察觉不对大声呼唤。 听得呼唤,完颜宗望浓眉紧拧,似有挣扎抵抗之意。 岁荣唇角勾起邪笑,往完颜宗望怀里一扑,口对口含住蛮子大帅的嘴唇,由食蛛獾体液制成的情毒通过唇齿交缠,渡入完颜宗望口中。那甜腻滋味在舌苔炸开,似亿万白蚁顺着他的喉管涌入四肢百骸,完颜宗望的意识犹如步入一片温软泥潭,刚要伸手抓住救命稻草,就被潭底伸出的藤蔓拽得越陷越深。玄天真气在岁荣体内循环蒸腾,透过毛孔,冒起滚滚浓烟,不过数息之间,滚起的白雾已将周遭百米都笼入其中,其雾之浓,伸手不见五指。 那金将还要呼唤,张开嘴只尝到阵阵甜腥,血液开水般沸腾,痒得他就地滚成一团,卸去一身甲胄,蹭着地上粗粝泥土缓解慰藉那股莫名的钻心蚀骨的痒毒。 “呀……”岁荣故作抱歉地惊呼一声,脚底已将完颜宗望勃发的巨大性器踩在土里:“小的无意踩中了大帅的巨龙……大帅莫怪……” “踩,踩得好……”完颜宗望周身大穴和气口都被玄天真气堵死,哪里还能抵抗,浑身肌肉都痒得难受。他仰着脖颈,微眯的狭长双眼里瞧不见眼眸,已然醉了,他借势挺动着腰胯磨蹭巨硕孽根,“它生来,便是让你踩弄的……你踩得本帅好生舒坦……” “嘁。”岁荣左脚踩在茎杆之上,右脚抬起轻轻一蹬,完颜宗望的身子便倒在了地上,岁荣顺势步上,踩在完颜宗望两片剧烈起伏的胸肌之上,伸出右脚在他面门晃了晃:“我还当海青九阙如何了得?不过尔尔。”这是将先前完颜宗望嘲讽他的还了回去 完颜宗望丝毫不觉羞愧,猛地捂住岁荣伸到他面门的鞋子舔了起来,伸长的舌头从鞋跟舔到鞋尖,藤编鞋底缝隙中卡着的细石泥土,其中还有不少动物粪便,全被他狼吞虎咽地卷进口中,如品珍馐。 岁荣索性真个人站在了无双战神的脸上,睥睨嘲讽道:“大帅舔功了得,我这鞋底被大帅舔得比新买时还干净,不如大帅从此便作我的刷鞋奴,不知大帅乐不乐意?” 完颜宗望周身痒得在地上蠕动,他恨不得岁荣生出一百双脚来,将自己全身痒肉一齐踩住:“乐意!”完颜宗望俊脸潮红,舔得如痴如醉,“乐意至极……本帅愿终生侍奉阁下……阁下……本帅痒得厉害,求阁下在本帅身上……走动走动……” 岁荣解下裹脚布系在他粗壮脖颈上,轻轻一带,完颜宗望百斤雄躯便就势跪了起来,狗儿般乖巧地被他牵着:“想要舒坦,得看你表现。” 完颜宗望趴伏在地,雄臀翘起,分明一头健硕无比的乖巧狗儿,哪有不从之理。 岁荣收了城楼上笼罩着宋兵的玄天真气,浓雾褪尽,宋兵们豁然清明,一个个赶紧整理他们自己揉乱的衣衫。 “喂!赶紧使人把这群金军捆了!捆不下的便用箭射死!” “诺……” 宋兵见他将金国战神像狗一样牵着,再不敢像先前那般轻待这个小和尚,连忙下了城楼将一个个还沉溺于情潮中的金兵尽数捆了。 ----------------- 金城关被一上一下两股对冲的强横气压碾得摇摇欲坠,刚砌好的新墙又细簌地飘起了齑粉。 两神仙对峙,方圆百米的空气都似被二人挤压成了颗豆子大小,金国骏马被生生压断了脊梁,宋兵更是眼冒金星喘气不能,伏地吐成了一片。 吴起买唇角泵出一股鲜血,咬牙狠道:“大师不愧天下第一,内力这般亏空,还有如此后劲!” 神尘强忍心口百拳齐捶的钝痛,咽下一口心血,玄天真气齐汇右臂手少三阳焦经:“螳臂当车,不知死活!” 吴起买霎时感到两股气压被倒逼回来,扼住了咽喉,死亡的恐惧漫上心头却爆出猖狂大笑。 神尘眯起双眼,虎口徐徐捏紧:“下得九幽再笑不迟!” “吴起买死不足惜!”赛虎开口间血沫狂涌,太阳穴纠起的青筋似随时都要绷断:“大师神通广大,却不能分身!我军主帅已攻破北门,有太岁作陪!黄泉路上当十分有趣!” 神尘眼角余光瞥见北门升起狼烟,心中亦慌,他没想到金军会分出两股主力齐攻,金城关有自己坐镇尚如此吃力,岁荣那边……他不敢细想。 高手对峙,分心乃是大忌。 赛虎瞅准神尘分神一瞬,双臂筋肉暴涨,顾不得反噬,全凭一身横练外功硬顶,内力在瞬息间催到极致,硬生生将扼喉气劲顶了回去。那被压缩至极限的气劲反冲回来,力道何止万钧,犹如洪水冲垮泰山,河堤溃不成军。神尘回过神时,无匹怪力已冲入胸口,托着他硬生生洞穿了丈厚城墙。 “师傅!”历天行惊呼去救,却见神尘倒在石砾之中满脸是血,虽能动弹,已是战力不能。 胜负已分。 赛虎咧出狠笑,手背抹去唇角血迹:“铁浮图冲锋!凡有阻拦,格杀勿论!” 历天行眼见金军朝着城墙撞出的洞口潮水般涌来,他双手尽断,只能凭借肉身将缺口堵住,已然陷入绝境。 赛虎眼角蹦出狠戾凶光,招手拿来一把两米劲弓,右臂拉满,三把闪着寒光的箭矢对准了天行背脊。 咻! 一记石子打在他手背上,溅起一缕白灰。 “哟~有点本事,小爷的摘星手竟破不了架势。”城墙上,一个熟悉戏谑的声音响起。 赛虎浑身一凛,弓箭转而瞄向城头。 岁荣右手小指一勾,将拴着裹脚布的完颜宗望挡在身前:“这厮方才说他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正好用来试试,底下那黑厮!你射得准不准?” “大帅!?” 冲锋的金军一瞧城头那魁伟身影,当即惊得愣住。 吴起买双眸微敛,藏起凶光:“百少爷!好久不见!” 岁荣紧贴着完颜宗望的雄壮后背生怕被人抽冷子偷袭,打量着吴起买:“你这黑厮,是有些眼熟,你认得爷爷大名?” 赛虎放下弓箭,右手背在身后,护腕中抖出两枚银弹藏在掌中:“小太岁威名,如雷灌耳,自然识得。” 岁荣哪会不知赛虎,只是故意拖延。天行会意,收了内力,把神尘抱起躲到一边。岁荣余光瞥到他俩抽身,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状怪叫:“哦~原来是康王府的看门狗赛虎前辈啊~” 赛虎手指拈着银弹,只需一瞬破绽,他便可以结果了那阴阳怪气的小崽子。 “百少爷好记性!金国与白鹿庄乃姻亲!皇后娘娘日夜惦念着百少爷盼有一聚!赛虎斗胆请百少爷放了大帅!莫要为了宋廷伤了姻亲情分!” 岁荣冷笑,指甲捏着完颜宗望的褐色乳头,当着城下金军千军万马,挑衅地拨弄着:“确实斗胆,蛮子果然脸皮够厚,这样的话也张得开嘴?这样好一面肌肉盾牌,小爷还没玩够,凭何放人?” 赛虎杀心极盛,此时也只能强压下来,赔笑哄道:“换我来做百少爷的盾牌!” “嘁,你又老又糙,哪有他好?凭你也想做小爷的盾牌?你也配?” 赛虎受惯了羞辱仍觉刺耳,才站起来的膝盖又要重新跪回去,怕是把勾践挖出来也做不到。 “是,百少爷教训得是!少爷要赛虎做什么!赛虎就做什么!” 岁荣使摘星手,弹得完颜宗望鸟蛋齐飞,战神大人非但不耻,反而发出舒坦低哼,淫贱地岔开大腿,任他弹得更顺手些。 “瞧见没?你有他乖么?” 赛虎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论羞辱人的本事,沈星移在他面前,只是个弟弟。 他大手一挥,将周身甲胄剥了干净,咚地一声,赤身裸体跪在城墙底下:“求百少爷开恩!奴才当千百倍用心侍奉少爷!” 岁荣煞有介事地“苦苦思索”:“啧,身子倒是健壮,不过嘛,看着又脏又臭,当脚踏吧,怕脏了脚,当条狗吧,牵出去丢面儿……哎呀呀,着实为难……” 赛虎恨得周身青筋暴起,往前一扑,五体投地,无比虔诚地咚咚叩拜:“求百少爷开恩!” “罢了罢了……看在你有如此诚意的份儿上,便许你做个肌肉马桶吧!” 赛虎趴在地上,浑身止不住颤抖,从前的日子虽然猪狗不如,也没今日般令人羞耻,就好比科举路上如何落魄狼狈,终于是考上了状元,本应衣锦还乡,状元却被扒光了衣服暴露于相亲面前,这样的羞辱,直抵灵魂,更胜从前百倍! “怎的?你不乐意?就这马桶的位置还是小爷我苦思冥想特意给你找的,你若不肯,那便算了!” “我做!我做!” “既如此,那你便这样跪在墙下,让你金国的野人们,都在你这肌肉马桶的嘴里拉一泡屎就算作数。” “百岁荣!你欺人太甚!”赛虎嘶吼咆哮,两掌之中运气雷霆威力,却不敢释放。 “岁荣……”天行安置好了神尘又回到岁荣身边,小声劝道:“莫要逼急了他们,我方已无力抵挡,令他们退兵才是要紧。” 岁荣心烦地呼出一口浊气,又朝墙下嚷道:“罢了!你这没用的马桶既吃不下这老些,本太岁便再开一恩!令你金国的杂碎尽数滚出去!” 赛虎如闻大赦,朝将官使了个眼色:“快滚!” 将官会意,招来传令兵带着铁浮图徐徐后撤。 “不可放人!你若放了……”天行又要唠叨。 岁荣将一颗护心丸拍进他嘴里,骂道:“闭上你的笨嘴,你信不过我?” 天行担忧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识相地蹲到一边。 岁荣将裹脚布系在了旗杆上,在完颜宗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跳下去。” 完颜宗望二话不说,翻身跳下城楼。 无双战神吊在城墙上荡来荡去,任凭裹脚布将他俊脸勒得乌紫,他只两手垂着,没有半分挣扎。 赛虎飞身上来将他摘下,完颜宗望打了个哆嗦,挣开他,又往墙根儿下爬。 “你对他用了什么!!”赛虎将他拦住,将他浑身穴道点了个遍,亦寻不到解法。完颜宗望练《乾元纯阳功》,内外兼修,早已百毒不侵才是,怎会被害成这般? 岁荣看他这般在乎,自然不怕他对自己出手,站在城墙上嘲道:“你亲生儿子还在我手上也不见你如此心急,难不成,这也是你儿子?” “你!”赛虎不敢回嘴,只好把通奸嫂子的帽子老实戴上,乖乖跪下恳求:“少爷,求您……我已如您意愿退兵!快解了他身上的毒吧!” 岁荣回头朝天行嘱咐道:“好好安养,替毕再遇守好兰州、西宁,劝住师傅,痊愈后再来寻我。” 天行心中一紧,连忙要去抱他:“不行!你要做什么?!” 岁荣食指在他脑门儿上一点,故作嫌弃道:“你们这伤的伤残的残,还一堆事要料理,我若不押着他们回金国,他们又打来你们如何招架?” “你是羊入虎口!!” “瞎了你的狗眼!”岁荣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儿,“你见过哪只羊把老虎训得服服帖帖的?你还不知道老子?小爷在哪里吃过亏了?”岁荣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强忍着胸腔里渐渐升起的酸潮,又好生哄道:“还许多事需要你们善后,你要做千万人的靠山,我只需做你们的靠山,你们不倒下去,我也绝不会倒……放心,我会平安无事等你们来接我。” 天行难受至极,却也深明岁荣必去金国不可,死死抱着他,可断掉的手腕如何能搂得紧,张开口,嘴角却酸得迸不出一个字儿,只剩嘶哑的呜咽。 岁荣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啦……我正好去把你爹救出来!” 天行怀中一空,岁荣已顺着城墙跳了下去。 完颜宗望一见他落地,连忙扑过来接,岁荣正好踩在他小腹上,踩得他呕出一口酸水。 “蠢狗!”岁荣气愤地揪起他的头发提着连扇了十几个嘴巴:“害老子差些扭了脚!” “你!”岁荣一指杀气腾腾的吴起买,“还不快滚过来背我?你要小爷走着去你金国?” 吴起买强忍一腔杀意,爬了过去。 岁荣拾起地上裹脚布牵在手中,顺势往吴起买塌下的强劲腰窝上一坐:“驾!” 如此,金国两大杀神,一个做马一个做狗,乖巧地趴在地上,渐渐爬出了历天行的视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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