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扶风录】(3-4)作者:暗月下的银光
2025/6/4发表于:sis001 第三章 风雪初逢(对鸳鸯动手动脚 没啥肉) 从避风的耳房出来,风雪似乎更大了些。细密的雪粒子被寒风卷着,打在脸
上生疼。贾琏裹紧了石青灰鼠皮袄,由平儿虚扶着,沿着挂满冰棱的回廊,朝贾
母院后碧纱橱的方向走去。方才耳房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
,涟漪尚未平息,又被这凛冽的寒风强行压下。平儿落后他半步,低眉顺眼,神
情已恢复了惯常的温婉平静,只是那刻意保持的距离和偶尔飘忽的眼神,泄露着
心底未散的波澜。 行至一处连接东西穿堂的转角,回廊在此稍显开阔,两侧植着几株遒劲的老
梅,枝头覆着厚厚的雪,几点猩红的花苞在风雪中倔强地探出头,暗香浮动。就
在这时,对面回廊也转出一行人来。 为首的女子身量适中,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蜜合色棉袄,外罩一件玫瑰紫二
色金银鼠比肩褂,下系葱黄绫棉裙。她梳着简单的家常发髻,只簪着一支素银簪
子,通身上下并无过多装饰,却自有一股端庄娴雅的气度。她步履从容,即使在
这风雪天,也显得不疾不徐。身后跟着一个穿红绫袄、容貌清秀的大丫鬟,手里
捧着一个锦缎包袱,还有一个提着食盒的小丫头。 贾琏脚步微顿。他从未见过这位姑娘,但结合原身记忆和眼前人的气度风姿
,一个名字瞬间跃入脑海——薛宝钗! 宝钗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她脚步略缓,目光在贾琏苍白病容和略显虚浮的脚
步上轻轻一掠,随即落在落后半步的平儿身上,唇角便绽开一丝温婉得体的浅笑
,主动颔首招呼道:「平儿姑娘。」 声音温和清润,如同玉石相击。 平儿连忙紧走两步,越过贾琏半步,屈膝行礼:「宝姑娘安好。」 她抬起
头,脸上已挂起职业化的恭敬笑容,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宝钗身后丫鬟捧着的包袱
和食盒。 宝钗的目光这才从容地转向贾琏,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和一丝初次见面的矜
持。平儿立刻会意,侧身引见道:「宝姑娘,这位便是我们府上的琏二爷。二爷
,这位是太太(王夫人)的外甥女,薛家的宝姑娘,如今同太太一处住在梨香院
。」 她介绍得清晰得体,不着痕迹地化解了陌生人间首次照面的尴尬。 贾琏压下心头的异样,强打精神,依照礼数微微拱手,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
:「原来是薛家表妹。贾琏有礼了。」 他打量着宝钗,眼前人与记忆中模糊的
「宝姐姐」形象重叠——肌肤莹润,脸若银盆,眼如水杏,果然「唇不点而红,
眉不画而翠」。更难得的是那份沉静从容的气度,在风雪中尤显珍贵,与黛玉的
纤细敏感、凤姐的泼辣张扬截然不同。 宝钗亦从容地敛衽还礼,姿态优雅:「薛氏宝钗,见过琏二表哥。早闻表哥
之名,今日方得一见。表哥病体初愈,怎地还在风雪中行走?」 她语声关切,
目光清澈,带着真诚的探询,毫无矫揉造作。 贾琏还未答话,平儿已含笑代答:「回宝姑娘的话,二爷是奉了老太太的吩
咐,特去碧纱橱探望林姑娘的。奴婢正陪着过去。」 宝钗闻言,眼中笑意更深,似是了然,又带着一丝赞许:「原来如此。二表
哥与林妹妹兄妹情深,病中尚不忘关怀,实在难得。」 她说着,示意身后的莺
儿上前一步,「说来也巧,我正要去给林妹妹送些东西。」 她指着莺儿捧着的
锦缎包袱,「这是家母前些日子托人从南边捎来的上等老山参,最是温补益气。
」 又指指小丫头提着的食盒,「这是早起让小厨房熬的冰糖燕窝粥,想着妹妹
咳疾未愈,用些温润的粥品或能舒服些。不想在此遇上了表哥,倒是正好同行。
」 她的话语滴水不漏,既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点出了对黛玉的关怀(与贾琏此
行目的相合),又巧妙地拉近了距离(「正好同行」),更在不经意间展示了自
己的细心周到(老山参、燕窝粥皆是对症之物)。 贾琏心中暗叹宝钗行事周全,面上不动声色,只道:「表妹有心了。老太太
也正记挂着林妹妹的咳疾。如此,便一同过去吧。」 他心中虽对这位突然出现
的「宝姑娘」充满探究,但此刻也只能顺水推舟。 平儿在一旁默默听着,眼神在宝钗温婉的笑脸和贾琏平静的侧颜间飞快地掠
过。宝钗的出现,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她与贾琏独处的尴尬,也让她紧绷的神经得
以稍懈。她恭敬地侧身让开道路:「宝姑娘请。」 于是,一行人变成了贾琏与宝钗在前,平儿、莺儿及提食盒的小丫头在后,
沿着回廊继续向碧纱橱走去。风雪依旧,但气氛却因宝钗的加入而变得微妙地「
正常」起来。贾琏与宝钗之间保持着合乎礼数的距离,偶尔交谈几句天气或黛玉
的病情,皆是场面上的客套话。宝钗应答得体,言笑晏晏,既不显得过分热络,
也绝不冷场。她身上那股沉稳平和的气息,仿佛有稳定人心的力量,连呼啸的风
雪都显得不那么刺骨了。 然而,贾琏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平儿那看似平静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
他背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宝钗的到来,如同一面镜子,既照出了他与
平儿之间那不可逾越的鸿沟,也暂时掩盖了水面下尚未平息的暗涌。 行至碧纱橱外,只见小小巧巧三间房舍,一明两暗,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植
了几竿修竹,此刻也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腰。门窗紧闭,听不见里面声响。 紫鹃正掀了厚厚的棉帘子出来倒水,一见廊下这许多人,先是一愣,待看清
是贾琏和宝钗,连忙放下水盆,屈膝行礼:「给琏二爷请安,给宝姑娘请安!姑
娘刚吃了药,正歪在榻上歇着呢。」 贾琏点点头:「老太太记挂着林妹妹,让我们过来瞧瞧。」 他侧身让宝钗
先行。 宝钗温声道:「有劳紫鹃姑娘通传一声。」 她举止从容,气度娴雅,与这
清冷的碧纱橱小院,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紫鹃打起帘子,一股混合著药味和清冷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贾琏深吸一口
气,紧随宝钗之后,踏入了林黛玉栖身的这方小小天地。而平儿,则默默守在门
边风雪中,垂下了眼帘,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那温顺恭谨的表象之下。新的暗
流,即将在这温暖的斗室内涌动。 碧纱橱内温暖如春,药香混合著一股清冷的幽香(似是黛玉身上常带的冷香
丸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黛玉并未在榻上歇着,而是拥着一床锦被,靠坐在窗下
暖炕上。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绣折枝梅花的夹袄,外罩着贾琏所赠的那件银鼠皮里
子大红羽缎斗篷,越发显得小脸尖俏苍白,毫无血色。她手中握着一卷书,却并
未在看,目光有些空茫地望着窗外被积雪压弯的竹枝。紫鹃方才的通报显然让她
有些意外,此刻见贾琏与一个陌生女子一同进来,那双含露目中更是掠过一丝惊
讶和不易察觉的警惕。 「林妹妹。」 贾琏率先开口,声音放得轻缓,「老太太记挂你的咳疾,让
我过来瞧瞧。可好些了?」 他依着计划,并未过多寒暄,只点明来意。 黛玉闻言,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贾琏脸上,见他气色虽差,眼神却清亮,
不似往日浑浊,眼底微澜,口中却只淡淡道:「劳老太太和琏二哥记挂,不过是
老毛病,将养着罢了。」 她的声音带着病后的微喘和一丝惯有的清冷。 这时,宝钗已从容上前,脸上带着温婉得体的笑容,敛衽行礼:「林妹妹安
好。薛氏宝钗,冒昧来访,望妹妹勿怪。」 她姿态优雅,语气真诚,毫无初见
的生疏感。 黛玉的目光转向宝钗,带着一丝审视。眼前女子端庄娴雅,气度沉静,与府
中常见的脂粉娇客截然不同。她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宝姐姐客气了。请坐。
」 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紫鹃早已搬来绣墩,宝钗便在黛玉炕前不远不
近地坐了。 「听闻妹妹咳疾反复,家母甚是挂念。」 宝钗声音温和,如同暖玉,「恰
好前日南边捎来些上好的吉林老山参,最是温补益气,想着妹妹或能用得上。」
她示意莺儿将锦缎包袱捧上。莺儿伶俐地打开包袱一角,露出里面品相极佳、
根须分明的人参。「还有这冰糖燕窝粥,」 宝钗又指指食盒,「早起熬的,温
润滋养,妹妹若能用些,或能压压咳嗽。」 黛玉的目光扫过那价值不菲的老山参和精致的食盒,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
眸中情绪。她并未立刻道谢,只轻声道:「薛姨妈和宝姐姐费心了。只是我这身
子不争气,倒劳师动众的。」 话语里带着一丝自嘲的疏离。 宝钗笑容不变,仿佛没听出那点疏离,温言道:「妹妹说哪里话。既是一处
住着,便是缘分。些许心意,只盼妹妹早日安康。这参,妹妹让紫鹃姑娘收着,
或切片含服,或炖汤入药皆可。粥若凉了,让她们热一热再用。」 她安排得周
到妥帖,态度亲切自然,既表达了关怀,又不显得过分热络或施舍。 黛玉沉默片刻,终是抬眼看向宝钗,那双含露目中清光流转,带着一丝探究
:「宝姐姐初来乍到,倒比我这住了些时日的还清楚碧纱橱的路。」 她的话似
随口一说,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机锋。 宝钗闻言,莞尔一笑,坦然道:「妹妹取笑了。是姨妈(王夫人)昨日提起
妹妹咳疾,又告知了妹妹住处。我记挂着,今日便厚颜来了。倒是扰了妹妹清静
。」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既点明是王夫人告知,又表达了关怀是出自本心,最
后还自谦了一句,将黛玉那点试探轻松化解。 黛玉看着宝钗温婉从容的笑脸,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忽地掩口剧烈地咳嗽起
来,瘦削的肩膀不住颤抖,苍白的脸颊因用力而泛起病态的潮红。紫鹃连忙上前
替她抚背顺气,一脸焦急。 贾琏站在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宝钗的应对堪称完美——关怀备至却
保持距离,周全得体又滴水不漏。她就像一块温润无瑕的美玉,让人挑不出错处
,却也难以真正亲近。而黛玉,如同带刺的幽兰,敏感多疑,宝钗的善意似乎并
未完全打消她的戒备,反而可能因这份过分的「完美」而心生警惕。两人之间的
互动,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充满了初次交锋的试探与衡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清亮又带着焦灼的呼喊
: 「林妹妹!林妹妹!我听说你又咳得厉害了!」 话音未落,门帘已被猛地掀起!一阵冷风卷着雪粒子灌了进来! 只见贾宝玉裹着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额上束着二龙抢珠金抹额,项上挂着
长命锁和通灵宝玉,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他似乎是一路跑来的,小脸冻得通红
,发髻也有些松散,几缕乌发散在额前,更衬得他面如傅粉,唇若施脂。他一进
门,目光便如磁石般牢牢锁定了炕上咳得喘不过气的黛玉,对屋内的贾琏和宝钗
竟是视若无睹! 「妹妹!」 宝玉几步抢到炕前,一把推开正在给黛玉顺气的紫鹃(动作急
切却无恶意),自己半跪在炕沿,伸手就去探黛玉的额头,声音里满是心疼和慌
乱:「快让我瞧瞧!可烫吗?怎么咳得这样凶?紫鹃!药呢?可吃了?」 他连
珠炮似的发问,眼神紧紧盯着黛玉,那专注和焦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黛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一连串的关切弄得有些懵,咳得更急,一时说
不出话,只下意识地想避开他过于亲昵的触碰。 屋内气氛瞬间凝固!贾琏看得分明,宝玉冲进来时,宝钗脸上的温婉笑容几
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眼神深处似乎掠过
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黯然。她微微侧身,让开了宝玉冲撞的路径,姿态依旧
优雅,仿佛只是避让风雪。 宝玉这才仿佛注意到屋内还有旁人。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贾琏,
只匆匆叫了一声:「琏二哥。」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了宝钗身上,眼中闪过一
丝陌生的惊艳和疑惑:「这位姐姐是…?」 宝钗已从容起身,对着宝玉敛衽一礼,脸上重新绽开温婉得体的笑容,声音
清润:「薛氏宝钗,见过宝二爷。」 她态度落落大方,毫无被忽视的尴尬。 宝玉这才恍然,忙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还礼:「原来是薛家姐姐!宝玉
失礼了!」 他口中说着,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咳声渐歇、正被紫鹃喂水的
黛玉,那份关切溢于言表。 贾琏站在角落,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眼前这小小的碧纱橱,瞬间成了风
暴的中心:病弱敏感、心思百转的黛玉;温婉周全、深藏不露的宝钗;还有这个
莽撞闯入、眼中只有「林妹妹」、心思纯净如赤子却又身份特殊的宝玉。三人之
间那微妙而复杂的关系网,在这风雪天的碧纱橱内,第一次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 碧纱橱内,气氛因宝玉的闯入而变得微妙而紧绷。黛玉咳声渐歇,靠在紫鹃
怀里微微喘息,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和一丝被宝玉莽撞惊吓后的余悸。宝
玉半跪在炕沿,目光焦灼地锁着黛玉,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存在。宝钗已从容起身
,立于一旁,脸上温婉的笑容依旧,只是那沉静的眼底,似乎比方才更深邃了些
,如同古井无波。 贾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宝玉对宝钗的视若无睹,不仅是失礼,更是在这初
次会面的敏感时刻,将宝钗置于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他作为在场唯一的「兄长
」,又是刚刚在贾母面前表态「脱胎换骨」之人,此刻若不说话,反倒显得怪异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病后特有的沙哑磁性,在这略显凝滞的
空气里清晰地响起: 「宝兄弟,」 贾琏的目光落在宝玉那写满担忧的侧脸上,语气带着一种兄
长特有的、半是调侃半是提醒的意味,「你这眼里,怕是只剩下林妹妹这个「病
人」了?初次见面的薛家表妹还在这儿站着呢,你倒好,招呼也不打一个,只顾
着问东问西,岂不失了我们荣国府的礼数?」 他这话说得并不严厉,甚至带着点玩笑的口吻,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
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宝玉闻声,猛地回过头,脸上还带着对黛玉的关切未褪,又添了几分被点破
的羞赧和茫然。他这才像是真正「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宝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俊脸「唰」地一下红了,慌忙站起身,对着宝钗连连作揖,语气带着少年人的
无措和真诚:「啊!薛姐姐!对不住,对不住!宝玉一时心急妹妹的病,昏了头
了!姐姐莫怪!姐姐莫怪!」 他那份赤诚的慌乱,倒显得格外真实,让人生不
起气来。 宝钗的反应堪称教科书般的完美。她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愠色,反而绽开一个
比刚才更温煦、更包容的笑容,仿佛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弟弟。她微微侧身,避开
了宝玉的揖礼,声音清润柔和,带着安抚:「宝二爷快别如此。关心则乱,人之
常情。林妹妹身子不适,二爷心急如焚,这份赤诚之心,令人动容。宝钗初来乍
到,岂敢当此大礼?快请起。」 她三言两语,不仅化解了宝玉的尴尬,更将他
的失礼归结于对黛玉的「赤诚」,还自谦地抬高了对方,言语间滴水不漏,尽显
大家闺秀的涵养与气度。 然而,贾琏敏锐地捕捉到,在宝钗说话时,她笼在袖中的手指,几不可察地
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又松开。那份瞬间的紧绷,快得如同错觉。 与此同时,炕上的黛玉也有了反应。她原本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着
情绪。听到贾琏点醒宝玉,又见宝玉对宝钗连连作揖道歉,她忽地抬起眼,那双
含露目清清冷冷地扫过贾琏,又落在宝钗那完美无瑕的笑脸上,最后定格在宝玉
因羞赧而泛红的俊脸上。她苍白的唇边,竟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点
嘲弄,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轻飘飘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
每个人耳中: 「琏二哥教训的是。宝二爷眼里只有病人,倒忘了眼前站着天仙似的姐姐,
可不是大大的失礼么?」 她的话,明着是顺着贾琏的意思在「责备」宝玉,可
那语气里的凉意和「天仙似的姐姐」几个字,却像裹着蜜糖的冰针,轻轻巧巧地
刺了出去。既讽刺了宝玉的莽撞忘形,更隐隐将宝钗那过于完美的应对映衬得…
…仿佛刻意为之。 宝玉被黛玉这话说得一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看黛玉,又看看宝钗,张
了张嘴,却不知如何接话,随后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惯含情意的眸子此刻盛满了
受伤和难以置信,看看黛玉那张带着病容却写满疏离的苍白小脸,又看看旁边宝
钗那温婉端庄的面庞,一股混杂着委屈、被曲解的愤怒和少年人的执拗直冲头顶
! 「妹妹!你…你怎能如此曲解我!」 宝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少年人特
有的尖锐和受伤,「我…我眼里何曾忘了谁?!我只是…只是见你咳得那样凶,
心都揪紧了!一时情急…」 他急切地想辩解,可看着黛玉那清冷疏离的眼神,
再看看宝钗那沉静的目光,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和自厌涌了上来!他觉得自己那
颗赤诚的心,竟被最在意的人如此轻贱误解! 「什么劳什子!」 他猛地抬手,一把抓住项上那沉甸甸、冰凉的「通灵宝
玉」,动作粗暴地往外扯!那金项圈勒得他脖颈生疼,但他不管不顾,俊脸涨得
通红,眼中是近乎癫狂的痛苦和执拗,嘶声喊道:「都是这劳什子东西惹的祸!
什么金玉良缘!什么仙姑姐姐!横竖都是它招来的闲话!惹得妹妹生气伤心…要
它何用!不如砸了干净!」 话音未落,他竟真个发了狠力,将那视为命根子的
通灵宝玉狠狠朝地上掼去! 「二爷不可!」 「宝二爷住手!」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离得最近的紫鹃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扑过去想拦,却
只来得及抓住宝玉的衣袖。而一直侍立在门边的平儿,也下意识地向前抢了一步
,眼中满是惊骇! 然而,终究是慢了半拍!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并非玉石碎裂的清脆,而是那沉重的通灵宝玉裹着
金项圈,重重砸在铺了厚厚绒毯的地面上!虽未碎裂,但那沉闷的撞击声,却如
同惊雷般炸响在小小的碧纱橱内!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黛玉原本带着一丝讥诮的苍白小脸,在看到宝玉抓玉的瞬间已转为极度的惊
愕与恐慌!待那玉砸落在地发出闷响,她瞳孔骤然紧缩,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
地用手捂住了心口,仿佛那玉是砸在了她自己身上!一股尖锐的痛楚和巨大的悔
恨瞬间攫住了她!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带着酸意的气话,竟会激得宝玉做出
如此决绝疯狂的举动!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看着他绝望的眼神,黛玉只觉得心
如刀绞,方才那点委屈和疏离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自责淹没!她脸色惨白如纸,
嘴唇哆嗦着,想唤他,却发不出声音,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洇湿了
衣襟。 宝钗脸上的温婉笑容在宝玉抓玉的刹那便彻底消失!当那玉砸落在地发出闷
响时,她那双沉静的杏眼里瞬间布满了真切的震惊和深重的忧虑!她并非在意宝
玉是否失礼于她,而是惊骇于这命根子般的宝玉竟被如此对待!更忧心此事若传
扬出去,对宝玉的名声、对贾府的体面是何等祸事!她看着宝玉那失魂落魄的痛
苦模样,看着黛玉摇摇欲坠、泪如雨下的自责,心中亦是揪紧。她顾不得什么初
见的矜持,急步上前,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关切:「宝兄弟!快住手!此
乃天授灵物,更是老太太、太太心头至宝,岂能如此轻掷?!快快拾起来!」
她的话语急切,充满了对宝玉的担忧和对事态严重的认知。 贾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头狂跳!他完全没料到黛玉一句话竟能引
爆宝玉如此激烈的情感!更没想到会亲眼目睹这「摔玉」的名场面!他反应极快
,在玉落地的瞬间,已一个箭步上前(不顾病体虚弱),弯腰迅速将那通灵宝玉
连同金项圈拾了起来。入手沉甸甸,冰凉温润,并无损伤。他心中稍定,但看到
宝玉那失魂落魄、痛苦茫然的模样,看到黛玉摇摇欲坠、无声落泪的自责,再看
到宝钗眼中真切的忧虑,只觉得这局面必须立刻控制! 他深吸一口气,将玉紧紧攥在手中,声音带着一种沉沉的、不容置疑的威压
,压向还在发懵的宝玉: 「宝玉!」 贾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兄长般的严厉和痛心,「你糊涂
!此玉乃你命之所系,更是老太太、太太的心肝!岂容你因一时意气,行此莽撞
之举?!你如此作为,置老太太于何地?置林妹妹于何地?!还不快清醒些!」
他一边沉声呵斥,一边将那玉强硬地、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意味,塞
回宝玉冰冷颤抖的手中。 宝玉被他这一喝,又见玉被塞回手中,感受到贾琏手上传来的力道,那股狂
躁的绝望仿佛被强行按捺下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后怕、委屈和茫然。他握着失
而复得的玉,手指冰凉,看着贾琏严厉中带着担忧的眼神,再看看黛玉惨白含泪
、满是自责的脸,和宝钗眼中真切的忧虑,巨大的恐慌和懊悔涌上心头,像个闯
下大祸的孩子,嘴唇哆嗦着,眼泪也涌了出来:「琏二哥…我…我不是…我只是
…妹妹她…我…」 黛玉见他落泪,心中更是痛极,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哽咽道:「你…你这
是何苦来!…我…我不过是一句混账话…你…你竟…」 她泣不成声,自责得几
乎喘不过气。 宝钗见状,心中亦是叹息。她压下忧虑,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婉,却带着抚
慰的力量:「宝兄弟,林妹妹,快都别如此。不过是一时情急口角,何至于此?
宝兄弟,你且定定神,这玉关乎重大,万不可再有闪失。林妹妹,你身子要紧,
万勿再伤心自责,否则岂不更让宝兄弟难过?」 她的话语如同清泉,试图浇灭
这混乱的火焰。 贾琏见场面稍缓,立刻顺势道:「薛家表妹说得极是。林妹妹需静养,宝兄
弟也需平复心绪。紫鹃,好生服侍你家姑娘。宝兄弟,你随我出来。」 他的语
气不容置疑,目光看向宝钗,「薛家表妹,今日搅扰了,改日再叙。我们先行告
退。」 宝钗立刻颔首:「二表哥请便。林妹妹,你且安心歇息,莫要多想。」 她
向黛玉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又对宝玉温言道:「宝兄弟,听琏二哥的,先出去
静静心。」 说罢,她端庄地敛衽一礼,在莺儿的陪同下,转身离去,步履依旧
从容,但那背影也带着一丝凝重。 贾琏最后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黛玉和握着玉、失魂落魄的宝玉,心中沉甸甸
的。他不再多言,对平儿使了个眼色,也带着宝玉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碧纱橱。 门帘落下,隔绝了里面的泪水、自责与沉重的余悸。风雪扑在贾琏脸上,带
着刺骨的寒意。一场探视,竟演变成如此惊心动魄的风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手,仿佛还能感受到那通灵宝玉冰凉的触感。宝玉的赤诚与脆弱,黛玉的敏感与
情深,宝钗的端庄与明理,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以一种震撼的方式,刻入
了他的认知。这看似繁花似锦的贾府,内里竟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 平儿默默跟上,始终垂着眼,只是在经过贾琏身边时,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
了一句:「二爷,仔细脚下。」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心。 贾琏由平儿搀扶着回到东跨院上房,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病后强行
支撑的精力消耗殆尽。他刚在暖炕上歪下,平儿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参汤,他勉强
喝了几口,那暖意还未及化开四肢的寒气,外间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丫鬟
带着惊慌的通传: 「二爷!老太太屋里的鸳鸯姐姐来了!说老太太立时三刻请您过去荣庆堂!
」 贾琏心头猛地一沉!这么快?!宝玉那边到底还是没压住!他强撑着坐起身
,平儿连忙替他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襟,脸上也带着忧色:「二爷…」 「无妨。」 贾琏低声安抚,深吸一口气,掀帘走出内室。 鸳鸯果然站在外间,但她的神情却与平日奉召传话时不同。那张素来沉稳端
方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真切的焦虑和凝重,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
并未如往常般站在堂中等候,而是在门边来回踱了小半步,一见贾琏出来,眼中
急切之色更浓,也顾不得平儿还在场,急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却飞快: 「琏二爷!快!老太太震怒!宝二爷在怡红院又闹着要砸玉了!袭人麝月拼
死拦着,消息已经传到老太太跟前!太太哭得不成样子,老太太拍着桌子命您即
刻过去回话!」 她一口气说完,气息都有些急促。 贾琏心头了然,果然如此!宝玉那惊魂未定的状态,回到怡红院被追问,情
绪再次崩溃是必然。他沉声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然而,鸳鸯却没有立刻带路的意思。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平儿,平儿何
等机敏,立刻会意,低声道:「奴婢去给二爷拿件厚斗篷。」 说罢便转身进了
里间。 外间只剩下贾琏与鸳鸯二人。鸳鸯这才上前一步,几乎挨到了贾琏身侧。一
股淡淡的、清雅的冷梅熏香气息,比在病榻前探视时更清晰地萦绕在贾琏鼻端。
她仰起脸,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急切,声
音压得极低,几乎如同耳语,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懂的恳切: 「二爷!您听我说!」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门口,确保无人,「宝二爷的事
,怕是与…与碧纱橱那边脱不开干系!袭人刚才在老太太跟前回话,虽没明说,
但话里话外都透着是林姑娘说了什么,才引得宝二爷如此!老太太正在气头上,
太太更是…您待会儿回话,千万要慎之又慎!万不可…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
她的话在这里顿住,似乎觉得后面的话不妥,但眼神里的关切和提醒却明明白
白——她怕贾琏像从前一样,在长辈盛怒下慌了手脚,或是言语轻浮推卸责任。 贾琏低头,看着鸳鸯近在咫尺的脸。她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鼻尖也微微泛
红,显然是跑着来的,又急又忧。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除了对事态的焦虑,还有
一种…他许久未曾在她眼中见过的、带着温度的真切关怀。这关怀,不再是因他
是「琏二爷」的身份,而更像是对他「这个人」的担忧。他想起原身记忆里,早
年鸳鸯也曾对他有过几分少女的仰慕,只是后来他越发荒唐不堪,那份情愫便渐
渐淡了,只剩下主仆间的客气与疏离。如今,自己病后醒来,行事说话判若两人
,这份被冰封的关切,似乎又悄然复苏了? 这份认知让贾琏心中微动,也感到一丝沉甸甸的责任。他迎着鸳鸯焦灼的目
光,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同样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放心
,鸳鸯姐姐。我省得轻重。老太太跟前,我自有分寸。今日之事…」 他顿了顿
,目光锐利地看着鸳鸯,「是谁在老太太跟前说得最多?太太?还是…」 鸳鸯立刻会意,飞快地低语:「是袭人!她虽没明指林姑娘,但句句都在往
那边引!凤二奶奶也在旁帮着腔,说宝兄弟最是听林妹妹的话…」 她点到即止
,但信息已足够清晰——矛头隐隐指向了黛玉!而凤姐,显然在推波助澜! 贾琏眼神一凝,心中了然。他再次对鸳鸯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
的感激:「多谢你,鸳鸯姐姐。」 这句道谢,真诚而郑重。 空气中,那股清雅的冷梅熏香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混合著贾琏身上因病后
初愈而带着的淡淡药气,在寂静的屋子里,形成一种奇异而私密的氛围。 贾琏的目光,从方才的锐利和感激,渐渐染上了一丝平日里不轻易流露的深
沉和温柔。 他看着鸳鸯因急切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因担忧而水光盈盈的眸子,心
中那根柔软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往前又踏了半步,与鸳鸯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 鸳鸯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身后便是门板,已无路可退。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贾琏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和那股令人心安的沉稳,让她
因焦急而有些紊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又加快了几分,却是因为另一种不同的情
绪。 「鸳鸯姐姐…」 贾琏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刻意的沙哑和磁性,如同
情人间的耳语,温柔地拂过她的耳畔。 「你这般为我奔走筹谋,这份情意,琏儿铭记在心。」 他的目光温和而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真诚,一寸寸地在鸳鸯精致的五官上
逡巡,最后落在了她那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菱唇上。 那唇瓣饱满而红润,如同清晨带着露珠的樱桃,散发著淡淡的香气。 鸳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姿态和温柔的言语弄得心慌意乱。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贾琏。 从前的琏二爷虽然也曾有过片刻的温存,但大多带着几分轻浮和不经意。 而眼前的贾琏,眼神深邃如潭,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那话语里的郑重和感
激,更是让她脸颊发烫,心如小鹿乱撞。 「二爷…您…您客气了…奴婢…奴婢只是…只是尽自己本分…」 鸳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也开始有些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轻轻扇动。 她心中那份被冰封许久的、对贾琏的少女情愫,在这一刻,如同被春风吹拂
的冰面,渐渐消融,露出了底下那汪清澈而温暖的春水。 她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个「脱胎换骨」的琏二爷,似乎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异
样的情愫,那是一种混合著敬佩、好奇、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盼
。 贾琏看着她这副又羞又窘、却又带着几分无法掩饰的关切的模样,心中那股
暖流更加汹涌。 他知道,鸳鸯对他并非全无情意,只是碍于身份和礼教,以及他从前的荒唐
,才将这份情意深深埋藏。 今日,他想轻轻拂去那层尘埃,让她感受到自己改变的决心和真挚的情感。 「本分?」 贾琏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而温暖,带着一丝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握住了鸳鸯微凉的手。 鸳鸯的手指纤细修长,肌肤细腻光滑,触手微凉,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想要将
这只手捂暖的冲动。 「姐姐为我做的,早已超出了本分。」 他的拇指在鸳鸯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那温柔的触感让鸳鸯浑身一颤,呼吸
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一股暖流从两人相握的手掌处,缓缓流遍全身。 「姐姐心里…是不是也为我这个不成器的琏二爷,担了不少心呢?」 贾琏的声音如同醇厚的酒酿,带着一丝醉人的温柔,在鸳鸯耳边低低回响。 鸳鸯的脸颊瞬间红得像天边的晚霞,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 她想将手抽回,但贾琏的力道虽然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二爷!请您…请您…老太太还等着…」 鸳鸯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羞怯,眼神也四下躲闪,却始终不敢与贾琏那双
饱含深情的眼眸对视。 贾琏看着她这副模样,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他低下头,脸颊几乎贴上了鸳鸯的鬓角,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传来的淡淡幽
香,那股清雅的冷梅香,让他心神俱醉。 「我知道老太太等着。」 他轻声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令人安心的沉稳。 「但在去之前,我想让姐姐知道,从今往后,我贾琏,定不会再让你这般为
我担惊受怕。」 说着,他的另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轻轻揽住了鸳鸯纤细的腰肢,
将她更近地带向自己。 鸳鸯的腰很软,隔着几层衣物,他也能感受到那令人心动的弧度和柔韧。 「唔…」 鸳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浑身一僵,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呼,
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但当她接触到贾琏那双充满真诚和温柔的眼眸时,那挣扎的力道却渐渐消散
了。 她的双手,也不知何时,轻轻地搭在了贾琏的胸膛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和那透过衣料传来的灼热温
度,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和悸动。 「鸳鸯…我的好姐姐…」 贾琏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情。 「这些年,委屈你了。」 他的脸越凑越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鸳鸯敏感的唇瓣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药
香和清冽的梅香。 鸳鸯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脑中一片空白。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这不合规矩,若是被人瞧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贾琏此刻的温柔和深情。 这个曾经让她失望透顶的男人,如今却散发著一种令人沉醉的魅力,让她不
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沉沦在这片刻的温情之中。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贾琏的唇,已经轻轻地印上了她那微微颤抖的菱唇。 那是一个带着一丝试探,充满了珍惜和温柔的吻。 鸳鸯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却又带着一丝预料之中的甜蜜
。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贾
琏胸前的衣衫。 贾琏的舌尖温柔地描摹着她的唇形,然后轻轻撬开她紧闭的牙关,探了进去
,与她的小舌温柔地纠缠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情感。 「唔……嗯……」 鸳鸯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身体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吻而渐渐软
了下来,无力地靠在贾琏的怀里,任由他引导着这场温柔的探索。 她能感觉到,自己心中那道坚守多年的防线,正在一点一点地消融,化作一
汪春水,将他温柔地包裹。 贾琏一边温柔地吻着她,一边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芬芳,心中充满了前所
未有的满足和珍惜。 他知道,这个吻,不仅仅是欲望的宣泄,更是两颗心的靠近。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鸳鸯的脸颊绯红,眼含春水,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却不再像先前那般慌乱,
反而带着一丝雨后初晴的娇羞和宁静。 贾琏看着她这副娇羞可人的模样,心中更是喜爱和怜惜。 他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因激动而渗出的一点泪光。 「姐姐这胭脂…真甜。」 他低声说道,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目光中充满了爱恋和珍惜。 鸳鸯被他这句话说得更是羞红了脸,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二爷又取笑
奴婢。」 那声音娇媚婉转,带着一丝小女儿的娇态,和平日里那个端庄沉稳的鸳鸯判
若两人。 就在这时,里间的门帘一挑,平儿拿着一件玄狐皮的斗篷走了出来。 「二爷,斗篷拿来了。」 平儿的声音打破了外间的宁静。 她一出来,便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和她进去前有些不太一样,鸳鸯姐姐
的脸红得有些不寻常,二爷的眼神也格外温柔。 但她并未多想,只当是两人商议事情的结果。 鸳鸯见到平儿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后退一步,与贾琏拉开些距离
,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鬓发,试图掩饰方才的失态。 贾琏则坦然地接过平儿递来的斗篷,对鸳鸯温和一笑:「我们走吧,莫让老
太太久等了。」 贾琏披上斗篷,在鸳鸯的引路和平儿的陪同下,再次踏入风雪,走向那山雨
欲来的荣庆堂。有了鸳鸯的通风报信和关键提醒,他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却也
多了几分应对的底气。他知道,即将面对的,不仅是一场关于宝玉的质询,更可
能是一场针对黛玉的、隐形的风暴。而他,必须成为那道屏障。 荣庆堂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冰封。贾琏一踏入,便感受到那几乎令人窒息的低
气压。贾母面沉似水,端坐榻上,手中佛珠捏得死紧。王夫人哭得眼睛红肿,邢
夫人面无表情,王熙凤侍立一旁,眼神锐利如鹰。袭人、麝月跪在堂下,瑟瑟发
抖。 「跪下!」 贾母的声音如同寒冰裂帛,直刺贾琏。 贾琏依言跪倒,姿态恭谨,背脊却挺得笔直。 「说!」 贾母目光如炬,直射贾琏,「今日在碧纱橱,你与宝玉、林丫头
,还有那薛家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宝玉为何会魔怔至此,竟敢摔他那命根
子?!你给我一字一句,从实道来!若有半字虚掩,我定不饶你!」 雷霆之怒
,笼罩了整个荣庆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贾琏身上。平儿在门边垂手侍立,心提到了嗓子眼
。鸳鸯侍立在贾母身侧不远,低垂着眼帘,指尖却微微蜷缩在袖中。贾琏深吸一
口气,迎着贾母凌厉的目光,开始了他的陈述。一场关乎黛玉处境和他自身立足
点的危机应对,就此展开。 第四章 舌战与暗手(微肉) 荣庆堂内,落针可闻。贾母的怒气压得人喘不过气。贾琏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背脊却挺得笔直,迎着那雷霆般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却
异常清晰沉稳: 「回禀老祖宗,今日之事,孙儿不敢有半字虚言。」 他略一停顿,组织着
语言,「孙儿奉老祖宗慈命,前往碧纱橱探视林妹妹病情。恰逢薛家表妹宝钗也
去探望,送了人参燕窝。林妹妹咳疾反复,精神短少,言语间因病中心绪不宁,
与宝兄弟略有些…口角误会。」 他刻意用了「口角误会」这个模糊但相对中性的词,将黛玉那句带刺的话轻
描淡写地带过。 「宝兄弟待林妹妹一片赤诚,见妹妹病容憔悴,又闻言语误会,一时情急忧
心如焚,竟致…竟致心神恍惚,举止失措!」 贾琏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痛心
和强调,「此乃孙儿亲眼所见!宝兄弟绝非有意轻慢灵物,实是忧思过甚,如同
魔怔!幸得孙儿当时在场,拼着病体虚弱,及时将那玉抢回手中,才未酿成大祸
!」 他巧妙地避开了「摔玉」这个刺激性的字眼,用「举止失措」替代,并将核
心原因归结为宝玉对黛玉病情的「忧心如焚」和「心神恍惚」(呼应王夫人说的
「魔怔」),弱化了黛玉言语的直接刺激,更突出了自己及时出手的功劳。 王夫人听到「忧心如焚」、「心神恍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哭道
:「老太太!您听听!宝玉他…他这是心病啊!是太过记挂他妹妹才…」 贾母脸色依旧铁青,但听到「忧心如焚」、「抢回手中」等词,眼中的怒意
似乎稍缓了一瞬,却依旧厉声追问:「口角?什么口角?林丫头说了什么?!」 贾琏心中一凛,知道关键来了。他面不改色,语气带着对病人的体谅:「老
祖宗明鉴。林妹妹病中气弱,咳喘难言,不过因宝兄弟一时只顾问她病况,忽略
了对薛家表妹的初次见礼,说了句「宝二爷眼里只有病人」之类的玩笑话。本是
病中无心之语,带着些许烦躁,绝非有意责怪。谁知宝兄弟…太过在意林妹妹,
竟将玩笑当了真,一时情急钻了牛角尖!」 他将黛玉的话定性为「病中无心玩
笑」,并将宝玉的反应归咎于他「太过在意」和钻牛角尖。 王熙凤在一旁立刻接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哎呀!原来如此!宝
兄弟对林妹妹的心,那是掏心窝子的!妹妹病着,说话难免没轻重,宝兄弟又是
个实心眼的,可不是就当了真?再加上前些日子那场大病刚好些…」 她看似帮
腔,实则再次点出黛玉「说话没轻重」和宝玉「刚好些」,将责任无形中又往黛
玉那边推了推。 贾琏不等贾母深究,立刻提高声音,恳切道:「老祖宗!当务之急,是安抚
宝兄弟!他此刻惊魂未定,若再听闻老祖宗为此震怒,恐更添惊惧!孙儿不才,
愿即刻再去怡红院,一则开解宝兄弟,二则…」 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袭人,
「细问当时情形,也好回禀老祖宗详情,以免以讹传讹,徒增烦扰!」 他主动
请缨,既展现担当,又暗示要控制信息源(袭人),并将「以讹传讹」的警告抛
了出来。 贾母盯着贾琏看了半晌。这个孙儿病了一场,说话行事果然大不相同。条理
清晰,不推诿,更难得的是这份临危不乱的沉稳和顾全大局的心思。她胸中的怒
火被这番有理有据的回话和主动请命浇熄了大半,疲惫地挥挥手:「罢了…你既
如此说,便速去怡红院!好生开导宝玉,务必让他安稳下来!至于林丫头…」
她顿了顿,终究没再深责,只道:「病着的人,心思重些也是有的。让太医好生
看着。」 这算是暂时放过了黛玉。 「孙儿遵命!」 贾琏暗自松了口气,叩首起身。他目光与侍立贾母身侧的
鸳鸯短暂交汇,看到她眼中一闪一丝慌乱和更深的忧虑。 离开荣庆堂,贾琏并未立刻去怡红院。他带着平儿,在回廊僻静处停下,低
声吩咐:「平儿,你悄悄去怡红院,把袭人叫到…嗯,就后园假山旁那间堆放旧
物的耳房来。就说我有要紧话问她,关乎宝二爷和老夫人,让她务必独自前来,
莫惊动旁人。」 平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低声应下,匆匆去了。 贾琏独自来到那间偏僻冷清的耳房。屋内堆着些破损家具和旧帘幔,灰尘味
儿很重。他负手而立,静静等待。 不多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轻微的推门声。袭人独自走了进来,脸上
还带着未褪尽的惊惶和不安,见到贾琏,连忙屈膝行礼:「奴婢给琏二爷请安。
」 「起来吧。」 贾琏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显得格外低沉。他没有叫袭人靠近
,只是踱了两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袭人,你是个明白人。今日荣庆堂上
,你说的话,老太太和太太可都听着呢。」 袭人心中一紧,连忙道:「奴婢…奴婢只是据实回禀…」 「据实?」 贾琏打断她,嘴角勾起一丝冷意,走近一步。袭人下意识地后
退了小半步,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宝兄弟魔怔摔玉,是为何故?林妹妹病
中一句无心之言,真就是那「实」?还是你…心中早有了偏向,句句都在往碧纱
橱引火?!」 他靠得很近,属于成年男子的压迫感和淡淡的药味笼罩了袭人。袭人脸色煞
白,呼吸急促:「二爷…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你只是什么?」 贾琏忽地伸手,指尖带着一丝轻佻和不容抗拒的力道,
抬起了袭人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惊慌的眼睛对上自己深不见底的眸子。这个动作
极其逾越,带着赤裸裸的轻侮和掌控。袭人浑身僵硬,想挣脱,却被他指尖的力
量和那迫人的眼神钉在原地,心中又羞又怕,屈辱感涌了上来。 「看着我。」 贾琏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丝蛊惑和威压,「你是个聪
明人,更是个想往上走的人。宝玉是你的倚仗,他的名声,就是你的前程!今日
之事若坐实了是因林妹妹言语刺激才引得宝玉摔玉,你猜老太太、太太心里会怎
么想林妹妹?又会怎么想你这位…贴身伺候,却未能及时化解的大丫鬟?嗯?」
他拇指的指腹,带着薄茧,暧昧地在她光滑的下颌线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袭人如遭电击,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恐惧和贾琏话语中点明的利害,瞬间
压过了被轻薄的羞愤!是啊!若黛玉因此失宠,宝玉必定伤心欲绝,迁怒于她!
而王夫人…最恨带坏宝玉的人!她袭人「贤」名何在?前程何在?! 「二爷…二爷救我!」 袭人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恐惧
。 贾琏满意地看着她眼中升起的恐惧和依赖,这才缓缓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
但身体并未退开,依旧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俯视着她,声音放缓,带着一
丝「恩典」的意味: 「救你?那要看你怎么做。」 他指尖下滑,竟似无意般掠过袭人因紧张而
剧烈起伏的胸口衣襟边缘,那若有似无的触碰让袭人又是一抖。「听着。从此刻
起,无论谁问起,包括老太太、太太、凤丫头,你都要一口咬定:宝兄弟今日是
路上被风雪激着了,加上前些日子病根未除,心神不宁,才突然犯了痴性,与旁
人言语一概无关!尤其…」 他眼神陡然锐利,「尤其与林姑娘无关!那玉,是
他自己胡思乱想,觉得「金玉」之说烦扰才…懂吗?!」 袭人被他手指那一下轻佻的触碰弄得心惊肉跳,又被这直白的指令吓住,但
巨大的恐惧和利益权衡让她瞬间做出了选择。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决绝
:「奴婢懂了!奴婢全听二爷的!宝二爷是旧病复发,风雪激的,与林姑娘绝无
半点干系!奴婢以性命担保!」 袭人被他手指那一下轻佻的触碰弄得心惊肉跳,又被这直白的指令吓住,但
巨大的恐惧和利益权衡让她瞬间做出了选择。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决绝:「奴婢懂了!奴婢全听二爷的!宝二爷
是旧病复发,风雪激的,与林姑娘绝无半点干系!奴婢以性命担保!」 贾琏满意地看着她眼中那份被自己掌控的恐惧和全然的顺从,嘴角勾起一抹
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袭人这个丫头,聪明,有野心,也最识时务。 只要拿捏住了她的七寸,便不怕她不听话。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袭人因紧张和恐惧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上。 那桃红色的绫袄紧紧地裹着她发育良好的身段,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方才那若有似无的触碰,似乎在他指尖还残留着一丝柔软的触感。 贾琏的心思,便又活络了起来。 这耳房偏僻,四下无人,袭人又已被他彻底震慑,正是上下其手的好机会。 他没有立刻移开身体,依旧将袭人困在自己与冰冷的墙壁之间,那属于成年
男子的气息和淡淡的药味,如同无形的网,将袭人笼罩。 「光嘴上说懂了,可不够。」 贾琏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暧昧,眼神也变得有些灼
热起来。 他的手,再次抬了起来,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的触碰,而是带着几分不容
置疑的力道,直接覆上了袭人胸前那片最柔软的所在。 「唔…!」 袭人浑身一僵,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身体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剧烈
地颤抖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琏二爷会…会这般大胆放肆! 羞耻、惊恐、愤怒……种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想推开他,想尖叫,但贾琏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带着一
丝警告和不容抗拒的威压,让她所有的反抗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知道,如果此刻惹怒了这位琏二爷,自己的下场恐怕会比得罪林姑娘更惨
! 贾琏的手掌隔着几层衣料,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轻轻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
弹性和饱满的弧度。 「袭人啊袭人,你可真是个……可人疼的。」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放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袭人胸前那颗小小的蓓蕾,在衣料的摩擦下,渐渐地挺
立起来。 袭人的脸颊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急促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身
体,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只能无助地将头偏向一边,不敢去看贾琏那双
带着侵略性的眼睛。 贾琏见她这副逆来顺受、任君采撷的模样,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的另一只手也不再安分,轻轻揽住了袭人纤细的腰肢,将她柔软的身子更
紧地贴向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没有缝隙,袭人能清晰地感受到贾琏身上传
来的灼热温度,和那隔着衣料依旧坚硬如铁的物事,正抵在自己的小腹上。 「二爷……求您……放过奴婢吧……」 袭人终于忍不住,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声哀求道。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贾琏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低头在她散发著淡淡幽香的颈窝处轻轻吻了一下
,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放过你?那要看你怎么伺候爷了……」 他的手开始不满足于隔着衣物的挑逗,手指灵巧地解开了袭人袄裙的盘扣…
… 袭人被他手指那一下轻佻的触碰弄得心惊肉跳,又被这直白的指令吓住,但
巨大的恐惧和利益权衡让她瞬间做出了选择。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决绝:「奴婢懂了!奴婢全听二爷的!宝二爷
是旧病复发,风雪激的,与林姑娘绝无半点干系!奴婢以性命担保!」 贾琏满意地看着她眼中那份被自己掌控的恐惧和全然的顺从,嘴角勾起一抹
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袭人这个丫头,聪明,有野心,也最识时务。 只要拿捏住了她的七寸,便不怕她不听话。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袭人因紧张和恐惧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上。 那桃红色的绫袄紧紧地裹着她发育良好的身段,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方才那若有似无的触碰,似乎在他指尖还残留着一丝柔软的触感。 贾琏的心思,便又活络了起来。 这耳房偏僻,四下无人,袭人又已被他彻底震慑,正是上下其手的好机会。 他没有立刻移开身体,依旧将袭人困在自己与冰冷的墙壁之间,那属于成年
男子的气息和淡淡的药味,如同无形的网,将袭人笼罩。 「光嘴上说懂了,可不够。」 贾琏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暧昧,眼神也变得有些灼
热起来。 他的手,再次抬了起来,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的触碰,而是带着几分不容
置疑的力道,直接覆上了袭人胸前那片最柔软的所在。 「唔…!」 袭人浑身一僵,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身体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剧烈
地颤抖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琏二爷会…会这般大胆放肆! 羞耻、惊恐、愤怒……种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想推开他,想尖叫,但贾琏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带着一
丝警告和不容抗拒的威压,让她所有的反抗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知道,如果此刻惹怒了这位琏二爷,自己的下场恐怕会比得罪林姑娘更惨
! 贾琏的手掌隔着几层衣料,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轻轻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
弹性和饱满的弧度。 「袭人啊袭人,你可真是个……可人疼的。」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放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袭人胸前那颗小小的蓓蕾,在衣料的摩擦下,渐渐地挺
立起来。 袭人的脸颊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急促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身
体,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只能无助地将头偏向一边,不敢去看贾琏那双
带着侵略性的眼睛。 贾琏见她这副逆来顺受、任君采撷的模样,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的另一只手也不再安分,轻轻揽住了袭人纤细的腰肢,将她柔软的身子更
紧地贴向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没有缝隙,袭人能清晰地感受到贾琏身上传
来的灼热温度,和那隔着衣料依旧坚硬如铁的物事,正抵在自己的小腹上。 「二爷……求您……放过奴婢吧……」 袭人终于忍不住,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声哀求道。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贾琏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低头在她散发著淡淡幽香的颈窝处轻轻吻了一下
,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放过你?那要看你怎么伺候爷了……」 他的手开始不满足于隔着衣物的挑逗,手指灵巧地解开了袭人袄裙的盘扣。 桃红色的绫袄向两边敞开,露出了里面水红色的绸缎小衣,那小衣紧紧地包
裹着她丰腴的曲线,更显得呼之欲出。 贾琏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的手掌直接覆上了那隔着一层薄薄绸缎的柔软,那细腻滑嫩的触感比隔着
厚厚冬衣时更加销魂。 他用力地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丰盈在掌中变幻形状。 袭人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胸前的柔软被他揉搓
得有些发疼,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酥麻。 咿……呀……嗯……啊……❤❤ 贾琏见她这般模样,更是兴奋不已。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散发著幽香的颈窝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细腻的肌肤
。 袭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刺激得浑身一颤,一股电流般的快感从颈间迅速
蔓延至全身。 「嗯……二爷……别……❤」 她再也控制不住,一声娇媚的呻吟从唇边逸出,带着一丝抗拒,却更像是欲
拒还迎。 这声音如同催化剂一般,让贾琏体内的欲望彻底爆发。 他的另一只手也不再安分,顺着她敞开的衣襟探了进去,直接握住了另一团
更加温热柔软的丰盈。 肌肤相亲的触感,让两人都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袭人的身体彻底软倒在贾琏怀中,任由他那双大手在自己胸前肆意揉搓、把
玩。 她已经放弃了所有思考,脑中一片混沌,只剩下那越来越强烈的、陌生的快
感。 贾琏的手指在她胸前流连忘返,感受着那每一寸的柔软与弹性。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因情动而加速的心跳,和那微微泌出的汗珠,带着一丝淡
淡的香气。 他的吻也变得更加深入和缠绵,从她的颈窝,到她的耳垂,再到她因喘息而
微微张开的唇瓣。 他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小舌嬉戏追逐,吮吸着她口中的甘甜津液。 袭人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喘息。 她的双手无力地搭在贾琏的肩上,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摇晃。 贾琏的欲望越来越高涨,他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是亲吻和抚摸。 他空出一只手,开始去解袭人下身的裙带。 层层叠叠的裙裳被他有些粗鲁地褪下,露出了里面粉色的亵裤。 那亵裤紧紧地包裹着她浑圆挺翘的臀部和神秘的幽谷,更添了几分朦胧的诱
惑。 贾琏的呼吸更加粗重,他能感觉到自己下身的硬物已经胀得发疼,急欲寻找
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得到释放。 他将袭人转过身,让她背对着自己,双手扶在冰冷的墙壁上。 这个姿势,让她挺翘的臀部更加突出,那幽深诱人的沟壑也更加清晰可见。 贾琏从后面紧紧地贴了上去,将自己那早已硬挺如铁的欲望,隔着最后一层
薄薄的亵裤,抵在了她柔软的臀瓣之间。 那滚烫坚硬的触感,让袭人浑身一颤,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二爷……不……那里脏……」 她带着哭腔哀求道,身体也开始微微挣扎起来。 贾琏却不为所动,他的手掌在她浑圆的臀部上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
和细腻的肌肤。 「爷不嫌弃。」 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欲望,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霸道。 他一只手固定住袭人不断扭动的腰肢,另一只手则直接探向了她双腿之间的
神秘所在。 隔着薄薄的亵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里的湿润和温热。 他的手指在那片神秘的幽谷外轻轻按压、揉弄着,感受着那里的柔软和敏感
。 噗呲……哧溜…… 袭人被他这般挑逗,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从身下传来,让她浑身发软,
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她的口中发出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娇吟,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 咿……呀……嗯……啊……齁……❤❤❤ 贾琏见状,知道时机已到。 他不再犹豫,猛地一用力,便将袭人那最后一道屏障——亵裤,连同亵衣一
起,粗暴地撕扯开来。 随着布帛撕裂的轻响,袭人那洁白无瑕的玉体,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贾琏
的眼前。 那浑圆挺翘的雪臀,那幽深神秘的芳草地,还有那两片微微张开的、娇嫩欲
滴的「胭脂」,在昏暗的耳房内,散发著致命的诱惑。 贾琏的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猛地挺起腰
身,将自己那早已忍耐到极限的、滚烫坚硬的巨物,对准了那片散发著幽香的、
湿滑泥泞的神秘洞穴。 他深吸一口气,腰部猛地向前一挺! 就在那坚硬的龙头即将破开那层薄薄的阻碍,狠狠地刺入那紧致温暖的所在
之际—— 「二爷!您在里面吗?袭人姐姐可曾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平儿清脆而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寂静的耳房内炸响! 贾琏正欲提枪策马、驰骋疆场的动作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
般,保持着那个即将狠狠刺入的姿势,额头上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那早已被欲望烧得通红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惊慌和懊恼,但更多的,
是一种好事被打断的强烈不悦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后怕。 而被他压在墙上,正闭着眼睛、咬着牙,准备承受那即将到来的、撕裂般痛
楚的袭人,在听到平儿声音的瞬间,也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浑身剧烈地一颤! 她猛地睁开眼睛,那双原本盛满了屈辱、恐惧和一丝绝望的眸子里,此刻却
爆发出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是平儿! 平儿姐姐来了! 得救了!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让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是……是平儿姐姐的声音……」 袭人声音颤抖,带着一丝虚弱和难以置信的惊喜,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 「别动!别出声!」 贾琏反应极快,几乎是在平儿声音响起的瞬间,便压低了声音,用带着一丝
凶狠和警告的语气在袭人耳边低吼道。 他那原本即将刺入的欲望,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硬生生地停在了那紧
致的入口处,龙头甚至已经微微顶开了一点点那娇嫩的「胭脂」,感受到了那极
致的湿滑和温热,却无法再寸进分毫。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几乎要抓狂! 更要命的是,平儿的声音,分明就在门外,而且听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推
门进来! 贾琏的心脏砰砰狂跳,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此刻若是被平儿撞破,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他颜面尽失,更重要的是,袭人若是将此事捅出去,或者平儿知道了,
告诉了凤姐…… 他不敢再想下去。 「二爷?您在里面吗?怎么不说话?」 门外,平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脚步声似乎也向门口靠
近了几分。 贾琏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坚硬的欲望,因为这突如其来
的紧张和惊吓,竟然开始有了微微疲软的迹象。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边用身体紧紧地将袭人压在墙上,不让她有丝毫动弹和发出声音的机会
,一边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对着门外扬声道: 「是平儿吗?我在同袭人说话呢,有些要紧事,你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他的声音因为刻意的压制,显得有些沙哑和不自然,但愿平儿听不出来。 同时,他飞快地用眼神示意袭人。 袭人此刻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她自然明白贾琏的意思,也知道如果此时被平
儿撞破,她也难逃干系。 她强忍着身下的不适和羞辱,配合著贾琏,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门外的平儿听到贾琏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但依旧带着一丝疑惑: 「哦,是这样啊……那二爷,老太太那边还等着回话呢,您看……」 平儿显然有些着急,毕竟是老太太的命令。 贾琏心中暗骂一声,这平儿,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今日这般不识趣! 但他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继续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知道了,就快好了,你先在外面候着吧,莫要进来。」 他说着「莫要进来」四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 门外的平儿似乎察觉到了贾琏语气中的异样,微微一顿,没有再说话,但脚
步声也并未离开,显然是打算在门口等着了。 耳房内,贾琏和袭人都是心惊胆战。 两人保持着那个极其暧昧和危险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贾琏能清晰地感受到袭人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也能闻到她身上因紧张
而散发出的淡淡汗香。 而袭人,更是羞愤欲死。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贾琏那滚烫坚硬的物事,依旧紧紧地抵在自己最私密的
所在,那龙头甚至还微微嵌入了一点点,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又带着一丝奇异
酥麻的触感。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上面传来的、一下一下的脉动,和那不断泌出的、湿滑的
液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每一分每一秒,对两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贾琏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平儿在外面等着,他不可能一直这样耗下去。 而且,他那原本坚挺的欲望,在这样紧张和尴尬的境地下,已经开始不受控
制地渐渐软化下来。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彻底「偃旗息鼓」了。 不行! 不能就这么算了! 今日好不容易将袭人逼到这个地步,若是就此罢手,岂非前功尽弃?! 而且,他也不甘心! 那极致的销魂滋味,明明已经近在咫尺! 贾琏理智最终战胜了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欲望。 他紧紧地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强行压制住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邪火。 他知道,此刻若是真的不顾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平儿就在门外,一旦被她撞破,不仅他颜面扫地,更重要的是,袭人这个丫
头,未必不会因此生出异心,甚至反咬一口。 到那时,他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甚至会引火烧身。 权衡利弊之下,贾琏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懊恼,但最终还是化为了一片冰冷
的理智。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将自己那已经微微嵌入的欲望,从袭人那湿滑紧致
的入口处一点一点地退了出来。 这个过程,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 每一次的退出,都伴随着强烈的摩擦和空虚感,让他几乎要发疯。 而袭人,也因为他这缓慢的退出,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既羞耻又带着
一丝奇异失落的复杂情绪。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坚硬的物事是如何一点点地离开自己的身体,带走那
一片滚烫和湿热。 当那最后的龙头也彻底离开她的身体时,两人都同时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
、压抑的叹息。 贾琏退后一步,与袭人拉开了距离,胸膛依旧在剧烈地起伏着,但脸上已经
迅速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几乎要突破最后防线的狎昵和
危险的压迫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袖和袍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体内尚未完
全平息的燥热。 「快!把衣裳整理好!别让平儿看出破绽!」 贾琏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已经恢复了几分镇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袭人此刻也是惊魂未定,浑身瘫软无力,几乎要站立不住。 听到贾琏的吩咐,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慌忙转过身,背对着贾琏,手
忙脚乱地去整理自己被撕破的亵衣和亵裤,以及那散乱的裙裳。 她的手指依旧在剧烈地颤抖着,好几次都无法将那撕裂的布料重新系好。 脸上火辣辣的,羞愤欲死,却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贾琏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眼神幽深。 他抬起方才触碰过袭人身体的双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细腻肌肤的触感和
那片神秘之地的湿滑。 这具身体原主的某些本能和手段,在必要时,用起来竟如此顺手。 恩威并施,再加一点暧昧的敲打和肌肤之亲的威慑,足以让袭人这样有野心
又惜身的聪明人彻底就范。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说道: 「平儿,好了,你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平儿端着一张略带疑惑的小脸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贾琏站在门边,神色如常,而袭人则背对着门口,
似乎在整理什么东西,看不清表情。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二爷,您和袭人姐姐说完话了?」 平儿轻声问道。 「嗯,说完了。」 贾琏点点头,语气平静无波,「袭人,没什么事了,你
先回去吧。记住我交代你的话,管好怡红院上下人的嘴。若再有一丝对林姑娘不
利的风声…」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袭人依旧有些僵硬的背影一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
警告。 「后果,你清楚。」 袭人如蒙大赦,也顾不得整理被弄皱的衣襟和狂跳的心,慌忙转过身,飞快
地屈膝行了一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虚弱: 「奴婢……奴婢遵命……奴婢告退……」 她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贾琏,也不敢去看平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令她
感到窒息和屈辱的耳房。 贾琏独自站在满是灰尘的旧物间,看着袭人仓惶消失的背影,眼神幽深。 黛玉的危机暂时解除,宝玉那边的口径也已统一。 然而,与袭人这隐秘而逾矩的接触,如同埋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也让他食
髓知味。 他转身走出耳房。 贾琏跟着平儿,一前一后地走在回东跨院的抄手游廊上。 风雪似乎小了一些,但空气依旧寒冷刺骨。 贾琏裹紧了身上的斗篷,目光却不时地瞟向身前半步的平儿。 他在暗中观察着平儿的神色,想看看她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方才在耳房门口,平儿虽然没有直接撞破,但以她的聪慧和细心,未必不会
对袭人那慌乱的神态和自己略显刻意的言辞产生怀疑。 尤其是,他特意将平儿支开,单独召见袭人,这本身就有些不同寻常。 平儿一路沉默不语,脚步轻盈,神态如常,仿佛真的只是在前面引路。 她那张温婉秀丽的脸庞上,看不出丝毫异样的情绪,依旧是那副恭顺柔和的
模样。 贾琏心中暗自思忖,这丫头,是真没察觉,还是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 回到东跨院上房,屋里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 丫鬟们见他们回来,连忙上前伺候。 贾琏在暖炕边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热茶,轻轻呷了一口,目光依旧不着痕
迹地打量着正在为他解下斗篷、挂在衣架上的平儿。 平儿的动作依旧是那么的娴熟利落,有条不紊,仿佛刚才那段小小的插曲并
未在她心中留下任何波澜。 「难道是我想多了?」 贾琏心中嘀咕。 他决定主动出击,试探一下。 「今日之事,也算是暂时平息了。」 贾琏放下茶碗,语气随意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平儿听。 「怡红院那边,我已经嘱咐过袭人了,让她好生看顾着宝玉,莫要再出什么
幺蛾子。至于宝玉摔玉的缘由,也让她对外统一了口径,只说是旧病复发,受了
风雪刺激,与旁人无干。」 他说着,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平儿的侧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 平儿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
关切和几分释然。 「二爷处事周全,如此一来,老太太和太太也能安心些了。」 她的声音温婉柔和,听不出丝毫异样。 「只是……」平儿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抬起眼帘,目光清澈
地看向贾琏,「方才奴婢在耳房外等候时,见袭人姐姐出来的时候,神色似乎有
些……有些不大好,眼圈也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不知二爷……可是
训斥她了?」 她问得小心翼翼,语气中带着几分对袭人的同情,又像是在单纯地好奇。 贾琏心中一动! 来了!这丫头果然还是察觉到了! 只是她没有直接质问,而是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来打探。 贾琏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唉,你也是知道的,袭人那丫头,素来是个有心气的。」 他故作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语气半真半假。 「今日宝玉闹出这等事,她身为贴身大丫鬟,自然是难辞其咎。我不过是多
叮嘱了她几句,让她日后仔细些,莫要再让老太太和太太操心。许是……许是话
说得重了些,她心里不舒坦,也是有的。」 他将袭人的异样归咎于自己的「训斥」,既解释了袭人为何神色不对,又将
自己摘了个干净,同时还暗示了自己处理此事的「公正严明」。 「毕竟,」贾琏顿了顿,目光变得深沉了些,看着平儿的眼睛,意有所指地
说道,「这府里头,人多口杂,一句话说得不对,就可能掀起轩然大波。为了平
息风波,让大家都安生,有时候,不得不做些……敲打的功夫。也是为了她好,
免得她日后拎不清,惹出更大的麻烦。」 他这话,既像是在解释给平儿听,又像是在敲打她,让她明白,有些事情,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不该知道的,最好永远不知道。 平儿静静地听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她眼底深处的情绪。 过了片刻,她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温顺: 「二爷说的是,袭人姐姐是个聪明人,想必能明白二爷的苦心。」 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也看不出是否真的相信了贾琏的说辞。 贾琏看着她这副滴水不漏的模样,心中对这个丫头愈发多了几分警惕和……
兴趣。 他知道,平儿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她能在王熙凤那样厉害的主子身边稳稳当当地待这么多年,并且深得信任,
绝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今日之事,她或许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这也正是贾琏希望看到的。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必说破,反而更好。 「嗯,你知道就好。」 贾琏端起茶碗,又呷了一口,语气恢复了平淡。 「天色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下去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他下了逐客令。 平儿恭敬地应了声「是」,屈膝行了一礼,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带上了
门。 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 贾琏独自坐在炕上,摩挲着手中的茶碗,眼神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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