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生日愿望 陈维新弯腰站在她身后,双臂越过她的头顶点燃蜡烛,从背后把陈盈盈紧紧圈在自己的怀里。陈盈盈虔诚的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祈祷:“第一个愿望是,快点长大,做你口中的‘大人’,第二个愿望是,有机会和你一起去芬兰看极光。”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配上少女专心致志的面容,使得陈维新失了神。
“第叁个愿望是……”陈盈盈突然转头,正好撞上他的唇,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眉角。
陈盈盈的脸红得像初升的朝霞,她不知道这个样子落入陈维新的眼里,有多美好。他竟没有察觉,她真的长大了,长到他不可以再忽视她的美,长到他开始有负罪感,罪名是霸占了一个少女的青春。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哪怕只是把这个少女藏在心底深处,都是龌龊的,不可饶恕的,更何况……
陈盈盈清脆的声音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回来,“我的第叁个愿望要分享给你,你也许一个愿吧!”
他望进她的眼里,“我的愿望是,你的两个愿望都可以实现。”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是不是很难看,对于这份感情,他也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手。
“你没有自己的愿望吗?”陈盈盈虽然很开心,但心里却异常地不安。
“因为我的愿望就是实现你的愿望呀。”他伸手把她耳前的碎发轻轻地拨到耳后,一如既往的沉着,刚刚的异常仿佛只是她的错觉。他接着说,“我会尽全力帮你实现的。”
“真的吗?!”陈盈盈欣喜地吹了蜡烛,然后转身紧紧地抱住他。他的身上还是冷的,俨然一个人形冰山。她多么执着呢,拼命想要用尽自己的热情去融化一座冰山,一座地形复杂,无人能及的冰山。
她没有地图,没有任何人可以找到地图。因为,陈维新心里早把地图销毁地一干二净,把所有人都隔在外面。他深知,里面的东西太禁忌又太沉重,只得永远被冻结在冰山深处,那才是它该有的命运。连他自己也才发觉,最近这冰山竟然被潜移默化地融化了……
陈维新伸手轻轻把她揽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她的肩膀。
陈盈盈紧闭双眼,四周静的出奇,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里小鹿乱撞的声音。准确的来说,那不是一头小鹿就能达到的效果,那是小象。
她不敢睁开眼睛,全身的感官好像都聚集在背上,感受他温柔的爱抚。
不知过了多久,陈盈盈的睫毛也不再抖动,她睡着了。
陈维新低头端详她的睡颜许久,喃喃道,“傻姑娘。”
陈维新回到房间的时候魏晁来了电话,他气急败坏地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做心愿这个又臭又长的项目!政府那边说是支持,结果审批文件起来又是推叁阻四!今晚陪他们喝酒,真是受够了那群老家伙的窝囊气!现在公司正在巅峰期,为什么不趁热打铁推行一些迎合市场的项目?”
陈维新按了按太阳穴,道:“实在抱歉,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去应酬。”
“你不是为了你家小姑娘?”魏晁道。
“明知故问可不是魏总的风格啊。”陈维新道,“咱们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你从前不着四六的时候,我也没有少替你兜着。”
魏晁那头突然没了音,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咱们?现在你的‘咱们’里面,还有我的位置吗?” 62.渐生嫌隙 “你喝醉了。”陈维新说。
魏晁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们认识了几年?你收养了那丫头几年?她出现之后,我们的关系越走越远。”
陈维新开玩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甘心当公司的二把手,是因为我始终坚信,你做这个掌舵人比我更合适。”魏晁的声音有些伤感,“可是从你揽下心愿的时候开始,从你倾尽心血罔顾公司的利益去经营这个项目开始,从你完全无视我的提案、一心只顾着你的‘心愿’开始,我真后悔,后悔让你坐这个位子……”
陈维新叹一口气,局促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今晚你喝多了,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在公司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别挂——”魏晁的声音越来越轻,“假设非要选的话,你选我还是选她?”
“你醉得不轻。”陈维新的声音冷冷的。
听了他的话,魏晁怒不可遏:“我醉得不轻?我看是你醉得不轻!你做心愿这个吃力不讨好的项目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谁?!”
陈维新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保持了沉默。
魏晁接着说,“你要我陪你一起疯,可以,但我好歹也是和你共创江山的兄弟,你却连你心里在想什么都不愿意让我知道……”说着说着,电话那头就只剩下一些口齿不清的声音,渐渐地,传来了平静的呼吸声。
挂掉了电话,陈维新呆呆地望着手机屏幕,直到它暗了下去。
有些话他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他知道,像魏晁这样从小衣食无忧,家庭幸福的人,永远无法理解,那些失亲孤儿,那些被父母弃养的孩子,那些长期生活在原生家庭阴影下的儿童,那些承受着家庭暴力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势群体,他们多么渴望有一个温馨的家,他们多么期望,在承受煎熬的时候,会有人伸出手来拉他们一把。
他知道魏晁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但是,他和魏晁是从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即使是好兄弟,他也不能改变他从小到大养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魏晁是书香门第出身,又是家里的独子,从小父母疼爱,爷爷奶奶也都视为心头肉,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后来两人一起创业建公司,大多数的难题也都是陈维新先扛,他也算是娇生惯养的。而陈维新呢,从小被父母抛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长什么样。他在孤儿院长大,也没有人来领养过他,连大学入学,都是孤儿院的姐姐成年之后出去打工挣钱,资助他的。后来他刚刚创业,有了点起色,姐姐又出了事……魏晁永远不会理解,他有多缺少亲情,有多渴望亲情,有多希望这样的悲剧不要重蹈覆辙……
在魏晁看来,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其实是陈维新用尽余生去治愈的伤疤。 63.身世谜底 第二天一早,陈维新便驱车赶往了吴江市郊的女子监狱。
“姐,最近都还好吗?”陈维新拿起桌上的对讲电话,隔着玻璃问候对面的女人。
女人身穿囚服、素面朝天,一脸的倦容,囚服胸口印着她的编号。虽然她处于监狱,但也打扮的干净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从骨相上看得出她是个美人,她声音轻轻的:“都还好,盈盈她还好吗?”
陈维新答道:“盈盈都还好,昨天刚给她过了生日。”他说着拿出手机,隔着玻璃给她看自己手机上的照片。
陈悦容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睛有些湿润,“一眨眼,盈盈都十八岁了,真的是长大了……”
陈维新回应道:“是啊,长大了……下次我把她带来,让你好好看看。这么多年了,她也应该能慢慢放下了,我近期也有找医生帮她继续从前的心理辅导,效果很好。更何况,你毕竟是她的母亲,她会理解你的。”
陈悦容连忙摆手,“不要不要!小新,饶了我吧!我宁可让她以为自己的母亲一走了之,也好过让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杀人犯,更何况,死者是他的父亲……怎么能让她知道,是自己的母亲杀了自己的父亲?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陈维新叹了口气,“是那个混蛋自作孽!你只不过是自卫,失手杀了人。要是我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会那几年忙于创业都忽略了关心你的生活……”
陈悦容苦笑,“第一刀是自卫,后面那十八刀,刀刀都是我压抑多年的恨意,刀刀都是治他于死地的决心……”她低头,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笑容,继续说道:“要不是后来走到绝路,我也不想去麻烦你……罢了罢了,案子也结束了,要不是你帮我请了那么好的律师,我也不会只有二十年刑期,我已经对这个结果很满足了。”
陈维新也不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什么,“不提伤心事了,姐,是我不好,又说到你不开心的事。我给你讲个好消息吧,上次来看你的时候提到的心愿计划,现在慢慢地步上正轨了,顺利的话,春节之前就能开始收集居民数据,明年年末也许就能正式投入运行。”
“好孩子!姐姐这辈子就做对过两件事,一件事,是供你上大学,另一件事就是把盈盈托付给你。”陈悦容眼里已蓄了泪。
陈悦容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可以完全让陈维新放松下来,无话不说,毫无心理负担的安全区。即使是面对陈盈盈,他也要做个成熟的“大人”,遇什么事情都先扛下来,并不能什么都说。而面对好兄弟魏晁,他也无法诉说自己感情上的遭遇。只有这个姐姐,两人从幼年的孤儿院时期就开始互相依靠,一路走来,知根知底。哪怕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胜似亲姐弟,陈维新不用去想商业算计,也不用过度担心,什么话都可以倾诉。
陈维新试探性地问:“姐,我想把盈盈送出国留学,你觉得怎么样?等到我把心愿这个项目忙完了,公司就留给我的兄弟,我也去那边照顾她。等你出来了,我把你也接过去,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陈悦容敏感的察觉出一丝异样,停顿了几秒才说道:“咱们都是孤儿,你好不容易才在吴江市有了立足之地,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盈盈,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跋山涉水地去外国重头再来。更何况,盈盈还这么小,我真不舍得让她出去遭罪。”
陈维新有些局促,头一次像是个被家长教育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央求道:“姐,现在我的事业其实也已经稳定了,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再去追求什么名利,我更想要用时间去好好照顾身边的人,尤其是盈盈。如果她去国外留学,我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受苦的。”
陈悦容咬了咬唇,顾左右而言他:“我希望盈盈不要背负和承担太多的事情,只想让她像个普通孩子一样生活,不必有什么压力,能考上什么大学就上什么大学,不强求;然后在大学时遇到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相识相恋到结婚……那时候我也该出来了,咱俩作为家长一起参加她的婚礼,以后我还能给她带带孩子……多好啊!盈盈这么多年承蒙你照顾了,现在她也成年了,孩子大了就让她自己飞吧,你也不用时时刻刻都照顾她,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陈维新一时无言,拿着手里的听筒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姐姐,竟不知道要接着说什么。
“是姐姐太自私了,照顾盈盈这么多年耽误了你……是姐姐对不起你。”陈悦容说着就要从那面跪下,因为动作太大被她身后的狱警制止,刚好探监时间到了,狱警便示意要把她押送回监狱。
陈维新站起来,张了张嘴,对上她乞求的眼神,突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最后什么也没说。 64.何去何从 出了监狱,陈维新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发呆。
他还记得出事那天陈悦容来找他时的样子,半干的头发好像被雨淋过一样,身上的衣服不论是颜色还是搭配都看着乱七八糟的,还带着浓重到呛鼻的香水味,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劝说前台放她进来。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因为陈悦容和他同出身于孤儿院,所以她最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最怕被贴上“贫穷”、“土”、“过时”的标签,所以工作努力,赚钱努力,打扮得也很努力,把自己精心装点成都市丽人的形象,每次见人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多年未见,两人皆诧异。虞陈维新从朴素、干净的愣头青弟弟变成了西装革履的业界新贵。而曾经精致靓丽的姐姐变成了冒冒失失的愣头青。
他能清楚地回忆起那天她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手。
她说,她杀了人。
她受够了折磨和虐待,手刃了那个嗜赌成性,家庭暴力的男人。
她手刃了那个曾经海誓山盟白首不离的男人。
她手刃了那个曾经非君不嫁的选择。
她手刃了自己以为可以相守一生的婚姻。
她手刃了已经被折磨到扭曲的意志。
她手刃了这个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庭。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的搂着她。空气中浓郁的香水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堵住他的鼻腔,他被刺激得要流出泪来。
她说,她以为死的那个会是自己。
她说,她终究还是了断了。
她说,盈盈终究是没有家了。
她说的支离破碎,她说的撕心裂肺。他听了只有心碎。
这是个死结。
那个男人该死吗?该死。
她该杀死那个男人吗?不该。
可如果他不死,谁能解救她呢?旁人又能如何?劝解?他假意答应,回家以后只会变本加厉。离婚?法官也只是劝和不劝离。更何况,她结婚后做全职主妇,根本没有争抚养权的条件,如果离婚,难道要把盈盈留给那个男人吗?
没人能永远带她脱离苦海,她该听之任之吗?不该。
不听之任之,又能如何反抗呢?盈盈又该怎么办?
所以,她做了最愚蠢却又最简单解开死结的选择。
她的恨意让她着了魔。那一刻,她没有爱人,没有孩子,甚至没有后路,只有不堪忍受的折磨和滔天的恨意。
这个死结以她锒铛入狱为终,一判就是二十年。
陈盈盈于他,也是死结,这个结又该如何去解呢?
他该继续进行这段不明不白,难舍难分的关系吗?不该。
难道他们之间,难道可以一刀两断吗?可她还小,还需要他的照顾。
他舍得放下与她有关的一切吗?舍不得。
即使他从没对陈盈盈表露过什么,但他自己心知肚明,这份感情早已超越它该有的界限。
更何况,与其说他是陈盈盈的救赎,对于陈维新来说,反而是陈盈盈重新赋予了他生活的意义,陈盈盈才是他的救赎。 65.一吻天荒 陈盈盈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也许老天爷真的开始眷顾她,在她十八岁生日之后,把过去带给她的阴霾都换成甜蜜的礼物偿还给她。
不然,她的生日愿望怎么会这么快就实现?她迷迷糊糊地在陈维新的安排下办了签证,趁着寒假,半梦半醒地跟着他来到了芬兰,即使是现在,两个人坐在罗瓦涅米的Lehtoj?rvi湖岸,她都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美好的难以置信。
“这不是你的生日愿望吗?”陈维新掩下眼中的苦涩,“我说过,要帮你实现的。”
“这也太快了……”陈盈盈望着眼前的雪夜发呆。
“现在正好是观赏极光最佳的季节。”陈维新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中的树枝,神色不明。
这次旅行过后,他真的要学着放手了。他会给她一个完美甜蜜的梦,梦醒之后,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也许只有斩断情丝才是死结最好的解法。
别无他解。
他终究是不能放任自己去心安理得地占有这朵娇嫩的小花。她是那么美好单纯,而自己怎么能一错再错,怎么能!
陈盈盈看着一旁发呆的陈维新,自然地靠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枕在他的肩膀上,问:“是不是这几天夜里都能看到极光?”
她带着温热的体温靠在他身上的时候,陈维新的身体僵了一下,还是任由她靠着,并没有拒绝。陈盈盈欣喜于他的反应,抱得更紧了。
此时此刻,陈盈盈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酒店的房间就在他们身后。这是一间玻璃穹顶雪屋酒店,每个房间都是一间独立的小屋,坐落于被松树包围的开阔地,充分远离城市灯光,是理想的观测北极光和享受漫天星辰的地方。它的玻璃穹顶是由电加热玻璃制成,这意味着玻璃不会使房间变冷,而是保持均匀分布的温度来融化屋顶上的冰雪,可以带来极佳的天空景色。
两人回到房间,陈盈盈一坐到床上,就兴奋地四处鼓捣,念念着:“刚刚只是进来放了一下行李,没注意到这个床竟然可以动欸!还可以调整方向!”
她像个孩子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毫无顾忌道,“好舒服~它这个床的调节度设置的这么高,该不会是……嘿嘿嘿……”
陈维新无奈地摇头:“你想什么呢,这是为了让我们轻松地调整睡觉姿势去看天空的位置。”
“真的好好玩,你来试一下嘛!”陈盈盈起身,二话不说就把床边的陈维新拉过来,陈维新重心不稳,一下就倒到了床上。
两个人面对面躺着,陈维新望着着眼前的人,忍俊不禁道:“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么莽撞?”
陈盈盈伸手去戳他脸上浅浅的梨涡,那像是荡漾在她心湖上的涟漪,她柔声回答:“等到你可以经常像现在这样笑的时候。”
陈维新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摸。
只是在两人肌肤相接的刹那,冷与热交集之间,电流涌过全身,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了,又好像还和刚刚一样。
陈盈盈抬眼,两人的目光甫一交汇,便如同电磁的两级,被彼此深深吸引,难以挣脱。
意乱情迷之中,已经分不清是谁先靠近,两人开始了一场难舍难分的吻。
也许是这里的天气太冷,也许是因为两人同处在密闭的空间,也许只是她的眼神太诱人……陈维新已经无法理智地思考为什么他又吻住了她,明明自己都已经决定了要克制……脑内的恶魔诱惑着他,再享受一下,就沉沦一下,最后一下,不要抗拒……
陈盈盈热情地吸吮他的舌头,陈维新也不甘示弱地回吻过去,津液在口中泛滥,两人从未有过如此甜蜜契合的时刻。这里面不再有青涩,不再有试探,不再有犹疑,而是如同一对热恋般的情侣,痴缠纠葛,难舍难分。 66.要不要摸(h) 【本章建议搭配杨千嬅的《勇》当背景音乐观看】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嘴边还连着银丝,好不缠绵。
陈维新闭了闭眼,不去看她,试图用尽一切理智让自己不再沉沦,哑着嗓子说道:“我想,我应该去另一张……”床上。
他还没说完,就又被陈盈盈吻住,她翻身过来,整个人大胆地骑在陈维新的腰上,唇齿不知疲倦地纠缠。
陈盈盈能明显地感觉到,身下人的小腹下有一个东西正逐渐挺立,正硬邦邦地顶在她的腰上。
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像是夜里的星星,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水光,一脸天真地问他:“你硬啦?”
陈维新再也把持不住,他自认没有柳下惠的定力,伸手搂住她的腰,扶她坐稳,张嘴就问:“要不要摸摸?”此话一出,他都觉得自己十足的下流。
陈盈盈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全然没有刚刚的勇猛,说话都结巴起来:“可、可以吗?”
陈维新逗她,“可能一会就不可以了。”
陈盈盈傻乎乎地当真了,深吸一口气,仿佛英勇就义般去扒他的裤子,眼神却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看自己落手的地方。
陈维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用大手包裹住她微颤的小手,“嘶拉”地一声,裤子的拉链便应声拉开,隔着内裤已经看得出他胯间巨龙的形状。
陈盈盈咽了咽口水,在他的“手把手”地带领下,就这么掏出了那个乱人心神的大家伙。
随即,她像是被烫伤似的快速缩回手,捂住自己因羞涩而滚烫的面颊,过了一秒又后知后觉地又意识到自己的手刚刚摸过什么,一时间双手无处安放,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陈维新看着她娇俏可爱的样子,和透明屋顶外的夜空融为一体,仿佛她就是从天上陨落到自己怀里的一颗耀眼明星。
陈维新再也按耐不住一分一秒,起身含住她湿润的小嘴,与此同时,双手快速地去脱陈盈盈的裤子,在她乖巧的配合下,裤子很顺利地被剥离,抛在床下。
由于两人的动作激烈,连床上的枕头和被子都被一并卷到床下,陈维新势在必得,一只手搂着她的背,把陈盈盈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把她的底裤拨到一边,就让她这么直接地坐到自己坚挺的肉棒上。
虽然陈盈盈的腿间早已春水泛滥,但当巨大的阳物进入体内的一刹那,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一丝不适,只是她的惊呼全都被陈维新尽数吞入口中,这轻微的不适感也很快便淹没在迎面而来,如浪潮般汹涌的情欲里。
陈维新感受到她的紧致,松了口,在她耳边低叹,“宝贝,你好棒……”
陈盈盈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顶撞地左右摇晃,节奏越来越快,快到她觉得自己像是从高空向下俯冲的鸟儿,这快感难以比拟。
“慢、啊啊……慢一点,慢一点……”陈盈盈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她不知道自己叫他慢一点的时候有多动人。
陈维新更加卖力,按着她的腰,全身投入地操干,顶得陈盈盈直求饶。
“宝贝、啊……盈盈,我爱你……”他粗喘着低吼。 67.我也爱你(h) 陈盈盈的腰已经被操软了,整个人快要趴下来,仅靠双手勉强支撑在他的小腹上,股间皆是情欲的痕迹。
陈维新翻身把她裹在怀里,拔出仍旧精力旺盛的肉棒,低头吻上爱人的唇瓣。
就在陈盈盈忘情地回吻时,狡猾的肉棒杀了个回马枪,“噗嗤”一声又顺着粘腻的汁液挤进了她的体内,两人再次合二为一,于床上进行着最原始的情欲痴缠。
陈盈盈下身酥麻无比,娇嗔一声,咬着唇瓣软软地谴责他:“你坏!”
陈维新爱死了她放荡又娇媚的样子,双手大力揉搓雪白地乳肉,像是把他多年的爱意都发泄在此刻一样,卖力地抽插,舔掉她额角晶莹的汗珠,回应道:“谁坏?嗯?”
他的话尾音刚落的时候,正好顶在陈盈盈的G点上,顶得她大声地叫出来,“啊、啊啊……啊……不要……那里……啊啊、慢、慢……啊啊啊!啊!”
陈维新把她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上,扶着她的屁股更加用力地加速操弄,“骚宝贝,说是不要,却夹得这么紧……哦!我的盈盈,才是最坏的……啊……”
陈盈盈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丧失思考能力,整个人被肉体最本能的欲望驱使,只想和这个男人一起做到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在她的年纪,甚至不知道地老天荒是什么样概念,却已经冒出这样的想法……
陈维新把陈盈盈托起心理上,都带来极大的刺激。
陈盈盈搂紧他的脖子,一面生怕自己掉下去,一面又因为紧张不由自主地夹紧,爽得陈维新倒吸一口气。
他站在窗边,双手托住陈盈盈软弹的臀肉,卖力地顶胯,只想要给她最快乐的体验。窗边是浪漫的雪景,两人却已无暇关注——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维新……”陈盈盈在他的滚烫的胸膛中哭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股热流喷薄而出,浇灌在他的小腹上。
她就这么高潮了,流下的眼泪不知道是因为在窗边的羞耻还是过于兴奋的生理反应。
陈维新低头吻上她眼角掉落的小珍珠,温柔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陈盈盈用力摇头,抱他更紧,给予他无声的回应。
被她触动,陈维新把她抵在身后地玻璃上,发了疯似地顶弄,给她传达最汹涌的爱意。
终于,在陈盈盈的一声尖叫中,陈维新隔着避孕套在她体内射了出来。
“盈盈,宝贝,盈盈……”他埋首于她的颈窝,喃喃自语地叫着她的名字,反倒像是个闯了祸不知所措的孩子。
陈盈盈已经脱力,紧紧抱着他,道:“我也爱你,维新。”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可以为你披荆斩棘,跨越山海,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给我肯定。
陈盈盈的颈窝传来湿热的触感。
陈维新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抿起唇瓣,一言不发地抱着她去了浴室。
傻姑娘,我不要你为我承受任何不堪,我不要你为我承受任何非议,我不要你为我勇往直前……前面是刀也罢,是剑也无妨,我都会替你去捱,我都会替你扛下,即使粉身碎骨,只要你快乐…… 68.如梦似幻 这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美好到陈盈盈甚至从未想象到两人可以如此亲密,美好到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梦里一个转身,她就会在床上翻身惊醒这场美梦。
接下来,陈维新带陈盈盈去了圣诞老人村,还一起和其中一位会说中文的圣诞老人合了影。一路上,陈盈盈都和他十指相扣,一刻都不舍得放开,就像连体婴一样。陈维新也由她牵着,无视路人的目光,对着陈盈盈满眼皆是宠溺和纵容,紧握着她的右手没有松开过。
圣诞老人村里还有一间圣诞老人邮局,在这里,可以把明信片邮寄到世界各地,邮筒就在邮局的门口。这里有两个不同颜色的邮筒,分别是黄色和红色,黄色的是马上寄出,而红色的则是这一年的圣诞节前寄出。陈盈盈从刚刚买的一堆漂亮的明信片中选出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张,特意松开了陈维新的手,找到一个小角落,神秘地写写画画,然后投到了红色的邮筒里。
陈维新看着陈盈盈蹦蹦跳跳地跑回他身边,伸出手迎接她,微笑着问:“你写了什么?这么神秘。”
陈盈盈自然地牵回他的手,笑嘻嘻道:“你凑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陈维新听话地低头凑过去,没想到陈盈盈什么都没说,而是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饶是成熟稳重的他,也被少女出其不意的动作乱了心神,明明这里是北极圈的极寒之地,他整个人却好像被扔进了火炉,浑身热得发烫.
“你脸红了!”陈盈盈得意地嘲笑他,露出两颗锐利的虎牙,笑得甚是明朗可爱,仿佛冬日的雪地里一只活泼的小兔子。
陈维新不说话,长臂一伸,便把陈盈盈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她。也许,对陈维新来说,这也是一场梦,美到难以置信的梦。
不愿梦醒的人,不止有陈盈盈一人。
陈盈盈被禁锢在他怀里,从他的双臂间伸出自己的小脑袋,望着陈维新,不明所以道:“干嘛突然抱得这么紧啊?”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让人着迷吗?
陈维新伸出右手,扶着她的脸颊,动情地吻了下去。陈盈盈张嘴的空隙,他的舌头长驱直入,肆意席卷她口腔的每个角落。陈盈盈乖巧地予取予求,将自己全部的爱意都传递给他,随着他的节奏回吻,吻到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彼此。
等到他们松开的时候,陈盈盈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地贪婪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陈维新搂着陈盈盈的肩膀,笑着逗她:“看你喘得这么厉害,下次不亲了吧?”
陈盈盈撅起小嘴,撒娇道,“不嘛不嘛,下次我就不这么喘了!我保证!”说这还伸手作发誓状,没想到姿势不对,手势变成了发“四”。
陈维新忍俊不禁,“小傻瓜!”
这时候,有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男人走过来,用英语打断他们,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这位先生有没有电子邮箱?”
陈盈盈熟练地摆出小猫护食的架势挡在陈维新前面,她必须挡住这些狂蜂浪蝶,男的也没门!只听她用颇不熟练的英语生硬地问:“你想要做什么?”
陈维新从身后把陈盈盈圈在怀里,看似是陈盈盈挡在他前面,实则是陈盈盈被他宽大的身躯保护在怀里。
那位陌生的男人很有绅士风度,并没有因他们的防备生气,而是笑着解释道:“哦!真是一对有意思的情侣!请听我解释,我是一名来自芬兰的摄影师,本来只是在圣诞老人村采景,没想到刚巧把二位的身影取进了风景,拍了几张十分美丽的照片!我只是想来请问一下二位的邮箱,以便回去之后把这美丽的风景分享给你们!”
陈维新客气地和对方握了手,交换了邮箱后用英语说道:“非常感谢你的好意,请问多少钱呢?”
那位摄影师连连摆手,“哦,我的上帝!这又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我拍照并不是为了索取钱财!如果想要表达谢意的话,能否把这组照片的肖像权授予我呢?我太喜欢二位在邮局前接吻的画面了,甚至想要拿它们去参加明年赫尔辛基的摄影大赛!”
陈维新一向低调,并不喜欢抛头露面,更何况如果把他们的照片展示到公共场所,一旦无意间流到国内,又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陈盈盈还是学生,不宜招摇。
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张口拒绝,便被陈盈盈心直口快地答应了。
陈维新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都依了她。 69.永远多远 晚上回到酒店,陈维新叫了两杯热可可,一杯留给陈盈盈,而自己端着另一杯站到了窗边,望着外面的雪景发呆。
陈盈盈在寒冬里冻得小脸通红,热可可刚送到房间里,她只等了几秒,就迫不及待地一口气喝完了,而后又被烫得吐着舌头直哈气。
听到背后的声音,陈维新回头,便看见了这一幕。他扬起嘴角,露出开朗的笑容,连牙齿都露出了几颗。
只有她,才会让陈维新露出这样的笑容。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陈盈盈看见陈维新回头,穿着纹路整齐的黑色高领毛衣,在皑皑白雪中长身玉立,对自己露出会心的笑,一眼万年。
她冲过去紧紧抱住他,傻乎乎地脱口而出:“这不会是梦吧?好怕下一秒你就要变成嫦娥飞走了。”
陈维新抬手端稳差点被她撞翻的热可可,抿了抿嘴道:“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你天天在学校里到底学的什么?”虽然看似是责备的话,但他的语气竟像裹了蜜一样温柔。
陈盈盈紧紧抱着陈维新的腰,把头都埋在他的怀里,什么话都没有说。
陈维新吹了吹杯中的热可可,轻轻抿了一口,已经不烫了。
他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小家伙,仿佛只是不经意地问:“我手里这杯热可可已经不烫了,有没有哪只小鸵鸟想要喝?”
陈盈盈抬起头,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眼眶里还蓄着泪,吸吸鼻子,小声道:“我还想喝。”
陈维新把杯子递给她,她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然后举手作灌篮状,便把纸杯轻松地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陈维新揉了揉她的发顶,挑挑眉道:“不错呀,小伙子!”
陈盈盈轻巧地跳到他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捧着陈维新的脸就开始劈头盖脸地乱啃。
陈维新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彻底搞得一头雾水,甚至怀疑那两杯热可可里是不是掺了什么奇怪的兴奋剂,叫道:“你这是怎么了,快停下,停下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上还是托着她的腰,生怕她摔下来。
陈盈盈用鼻尖轻扫他的鼻尖,目不转睛地望着陈维新,声音还带着没有完全消化的哭腔,说道:“答应我,以后都不许离开我,我们永远、永远、永远都会像今天这样。”
看着她明明眼泛泪光,眼神却无比坚定,坚定到不像是一个刚刚成年的人才有的眼神,那么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的时候,陈维新喉头滚动,眨了眨眼睛,扶着她的后颈便迎面吻了上去。
陈盈盈热情地回应他的吻,就好像只要她吻得越深,他属于自己的时间就会越久,就不会离开自己。
可是她忘了,陈维新始终,都没敢答应她。 70.惩戒屁股(h) 又是一番激烈的唇齿纠缠,两人皆是吻得衣衫凌乱。
吻着吻着,陈盈盈就被他压到了床上。
陈维新微微抬身,凝视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他伸手拂过陈盈盈的饱满的额头、细长的眉毛、浅浅的眼窝和浓密的睫毛……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人,浑身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他知道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他配不上她。
陈盈盈还不明所以,在他想要收回手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笑嘻嘻地调侃道:“怎么,亲够了,摸够了,就要跑路啊?”
陈维新还没反应过来,便又被陈盈盈拉回床上,只听她念念有词道:“小伙子,姿色不错呀,我决定让你肉偿!”
陈维新扑哧一声笑出来,一脸无奈地配合她演戏:“可不可以先欠着啊?”
陈盈盈大胆地上手,隔着裤子摸到他腿间微热的物什,得意地反问道:“你的小弟弟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陈维新没曾想自己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片子拿捏住了,似笑非笑,答非所问:“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啊?”
陈盈盈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得意忘形地去拉他裤子的拉链,一下子被人捉住了手腕。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放荡了?你才多大?”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陈盈盈撅嘴,“又不是没摸过!”
陈维新不知道该气她变得如此不知收敛还是该气自己纵容她、带坏她,明明在她这个年纪,该是什么都不懂,懵懂无知、无忧无虑的,怎么能如此娴熟地去挑逗他……
陈盈盈也是逆反心理作祟,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他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偏要做,于是在他思虑的这几秒仍是强势进攻,把他的肉棒掏出来,拿在手里把玩。
陈维新气极,自己竟然还起了生理反应!他气自己的为老不尊,更气变成这样下流的陈盈盈。于是,他拉开她的手,自己穿好裤子,又拿出为人长辈的架子来,把陈盈盈翻身摁在床上,扬手就要打她的屁股。
由于衣服穿得太厚,陈盈盈根本没什么感觉,手肘撑着下巴趴在床上,嬉皮笑脸地回头看着他。
陈维新这下是彻底被她的“顽劣”激怒了,粗暴地拽下她的裤子,把陈盈盈的下身脱了个精光,在身后毫不留情地抽打她的屁股。
陈盈盈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表现亲昵,怎么会让他变得这么严厉,一个劲儿地叫着疼。就像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屁股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在他每次打屁股扬手的间隙,竟然会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冲神经末梢,痛感与快感并驾齐驱。
难道只是因为打自己的人是他?他的手宽大,温暖,手上的皮肤接触到屁股的时候又痛又痒……
不知不觉,陈盈盈叫疼的声音从委屈求饶变成了浅浅的呻吟,她的屁股也都被陈维新打红了。
看着布满红痕的屁股,陈维新有点心疼,收手之时,指尖却无意间触到湿热的液体。
他怎么会看不出这是什么。
欲望变成一条猛龙翻江倒海而来,一旦意志松懈,便毫不犹疑地吞噬脆弱的理智,不给人一点反应的机会。
理智弥留之际,陈维新听到自己狠厉的声音:“你怎么这么骚!这样都能湿?嗯?”
Facile的话:啊啊啊啊严厉版的陈维新,非常戳我的性癖!!!我知道我很奇怪,我检讨!捂脸ing
陈维新真的是天秤座,纠结的要死,一面爱到难以克制,爱到放纵自己沉沦,一面又怕改变单纯的盈盈,又不想让盈盈成熟,想让她永远当温室里被保护的很好的大小姐……
71.爱欲深渊(激h) 陈盈盈的脸已经泛上一层浅浅的红晕,回头眼神涣散地看着他,哀求道:“别打了,好不好?” 陈维新太阳穴上的神经突突地跳,他已经无法克制自己如泄洪般汹涌而来的爱欲,理智早已消失殆尽,不剩分毫。他把陈盈盈从后面拉起来,让她以跪姿趴在床上,随后脱下自己的裤子,也跪在陈盈盈的身后,伸出手指探入了她腿间那春水泛滥的小孔。 “屁股再抬高点。”他命令道。 陈盈盈看不见自己背后的场景,感官上的刺激反而更加强烈,她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敏感又害羞的菊花被直接展示在爱人面前的样子有多么羞耻,甚至屈辱,但莫名的快感在脑内盘旋,挥之不去,她还是按照他的命令抬高了屁股,享受着手指在甬道内扩张的快感。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就在陈盈盈逐渐适应手指的律动时,一根庞然大物早已蓄势待发,手指刚一抽出来,它便迫不及待地捅入紧窄湿热的花穴。 “啊!”手指和肉棒的巨大反差让陈盈盈收到了激烈的刺激,她不禁浪叫出声。 这一声叫床更加鼓舞了陈维新的斗志,扶着她柔软的胯部恶狠狠地撞向自己的肉棒,不留一点余地。 陈盈盈哪里受过如此激烈的刺激?她孟浪的叫声一声盖过一声,甚至开始学着主动配合他摇摆臀部,使得肉棒更有力的操干。她已经在着欲壑中彻底迷失了自己的灵魂,她只知道她好快乐,她还想要更多,想要被他用力填满,她爱死了这样的感觉。 陈维新也是第一次这样粗暴地对待盈盈,但是他那不堪一击的内疚和罪恶感早已被湮没,取而代之的是渗入皮肉每一寸的快感,尤其是看着陈盈盈在自己身下媚态尽露的成就感和征服欲的满足,让他忘乎所以,即使下一秒要他粉身碎骨,他都会甘之如饴。 即使是这样,陈维新还要变本加厉地给予她刺激,他伸出一只手经过腋下来到胸前,肆意地玩弄陈盈盈的一对饱满白皙的乳房,另一只手从她的小腹两侧绕到前面侵略她花穴外侧敏感的豆豆。 很快,一股透明的液体从陈盈盈的腿间喷出,她大叫一声便瘫软了下去。 陈维新粗喘着问:“哈,小宝贝,这么快就高潮了吗?” 陈盈盈回头,媚眼如丝地望着他,坏心眼地刺激他:“爸爸~你怎么能操得自己的女儿高潮呢?”她犹记得那天他信誓旦旦地对她说“自己是以父亲的身份”的仇呢。 不知道是她勾人的眼睛让他欲罢不能还是这声爸爸刺激了他,陈维新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一手抚摸她的后背,一手抓住她的肩膀,下体撞击每一下的同时,将陈盈盈的上半身加强力度拉向自己,操得更加猛烈和深入。 最紧要的关头陈维新猛地记起他没有带套,在千钧一发之际抽出了肉棒,一大股乳白色的液体悉数喷在了陈盈盈的股间,留下一片狼藉。 陈维新耐心地一点点帮陈盈盈清理干净,累得躺倒在床上,陈盈盈乖巧地趴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都望着屋顶的星空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屋内鸦雀无声。 也许陈维新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他带着陈盈盈堕入爱欲的深渊,还是陈盈盈引诱他跌下神坛,心甘情愿地走入这桃色陷阱。 72.再无亲人 夜里凌晨三点,陈维新的手机在床头微微震动。 夜里他的手机设置了免扰模式,白名单里只有三个人,监狱联络电话,陈盈盈和魏晁。魏晁不是不知道他出国了,除非有非常紧急的事否则不会联络自己;监狱则更是不会没事给他这个家属打电话。 陈维新浅眠,手机一震动他就醒了。他怕惊醒了旁边的陈盈盈,小心翼翼地抽回被她枕着的手臂,从床边坐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接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陈维新陈先生吗?”电话那边背景音很嘈杂,但是依然听得到对面的人声铿锵有力。 陈维新随手拉起床尾的浴袍,一边穿一边远离卧室,轻声答道:“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呢?”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涌现出一股凉意。对面正是清晨九点,会有什么事一大早的就打给他呢? “是这样的,我会慢慢跟您讲述整件事情的经过,还请您不要激动,不要打断我,静下心来听我讲,可以吗?”电话里的女声吐字清晰,态度温和,但她每说一句话,陈维新的心就下沉一寸,心头那股凉意愈发明显。 “但说无妨。”他按下心中的不安,平静答道。 “今早六点四十二分,陈悦容女士被发现于囚室中昏迷不醒。经抢救和初步尸检,鉴定结果为由恶性心律失常导致的心源性猝死,真正死亡时间推算应该是今日凌晨十二点到三点之间。如果家属有任何异议,可以申请法医化验,我们这边可以为您安排法医进行解剖。希望您能尽快来到我们监狱认尸并且办理相关手续,如果要求法医化验则需要再填一份申请书。” 她的话一字一句,像一把把匕首,直扎进陈维新的心里。 怎么会?怎么会! 上次见面两人还有来有回地聊天,他还说要带盈盈见她,她还畅想着参加女儿婚礼的画面……最后,陈悦容望着陈维新哀求的眼神,竟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面! 他握紧手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平缓些,说:“好,我明天就去监狱。” 挂了电话,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呆了许久,都无法从这巨大的打击中恢复。 从此以后,他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再无亲人了。 陈维新又想到盈盈,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她该还在熟睡。从此以后,她真的再也没有父母,只有自己了。 他还要继续装聋作哑,假装自己还是个少年,假装自己并没有依靠任何物质的优势来得到她,假装她对自己的依赖都是理所当然,假装自己和她天生一对地爱下去吗? 73.永夜无光 陈维新披了件外套,坐在套房的阳台上点了根烟,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他就这么望着外面虚无的景色,好像望久一点,就能找到出路,就能发现美景似的。良久,手上的烟灭了又燃,已经抽完了好几根,他的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 陈维新熄了手里的烟,回到室内,戴上耳机,想让音乐缓和一下自己悲伤的情绪,让自己不要陷入完全负面的情绪中。他点击随机播放,却恰巧听到了莫文蔚的《看透》。 如果我能假装没有所谓 你就不会觉得牵累 那么下次 我们还有 若无其事拥抱的机会 你不想说 我不敢讲 这可能是最后的约会 不愿让你看透我的卑微 我却看透你爱得我好累 他闭上眼睛,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暂停音乐关掉了耳机,还是回到了卧室。 床上的陈盈盈还在安睡。他发邮件让蒋秘书定了明早的机票,接着小心翼翼地整理起两人的行李。 天就快亮了吧,太阳出来就是新的一天了,陈维新想。 可是他忘了,现在的芬兰正在极夜时期,他不会看到白天,更不会看到太阳。 就像,这段感情——注定只能存在于黑夜,见不得光。 脑内又响起刚刚的旋律: 不愿让你看透我的伤悲 不愿看透两个人的结尾 假如失去了你在你面前都没有崩溃 你可能会以为 我们爱得不够 对不对 他站在床边,贪婪地望着陈盈盈的睡颜,仿佛每一寸皮肤都要刻入脑海。明天以后,他再也不该和她出现在同一间卧室里了。 他伸出手,想触摸她恬静的小脸,想去再摩挲一下她的五官,哪怕只是最后一次就好……可是手伸到半空,他还是收了回去。 想到上次见面时姐姐的嘱托,纵使是宠辱不惊的陈维新,也不由得眼眶湿润。 他不能,让她在世上再无亲人。 他不能,占有她的青春。 他不能,辜负她母亲的托付。 他爱她,爱入骨血,又能如何?在她还不懂什么是爱的年纪,更不懂这份爱背后要付出什么代价的时候,他怎么能自私地无视所有的一切,假装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身份注定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他只能在她身后,帮助她长大,看着她和同龄人嬉笑怒骂,看着她幸福快乐,做好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角色。 也许芬兰的这一切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手里的那最后一盒火柴,每天都消耗掉一根火柴来换取一个美梦,等到火柴用光了,甜美幸福的梦也该醒了。 他们两个人,都该醒了。 他回到“大人”的身份,她回到“小孩”的身份,各自安分守己,各自去和“合适”的人在一起。 74.不要如果 回国之后的这几天,陈盈盈见到陈维新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日日晚归,甚至有时候整夜都不回家。她不明白,明明他们在芬兰已经那么亲密,为什么回国之后反而关系变得比出国之前还疏远,好像他是故意躲着自己。 终于,这天陈盈盈放学后回家,难得见到了陈维新,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卸下一身冷冽的装束,就像普通家庭里的一个男人,正坐在桌前等她吃饭。 陈盈盈抿嘴,抑制住嘴角的笑意,匆匆放下书包,洗了手就来到饭厅。走近餐桌的时候,陈盈盈还特意把椅子拉近了一些,紧贴在陈维新旁边坐,一副小女友的姿态。 陈维新不说话,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向远处移了几寸。 “开饭吧。”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 陈盈盈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心里还是想着,也许他只是这几天太忙太累了,自己不要给他压力,不要让他烦恼,乖乖地坐在旁边开始吃饭。 正好上了一天课,中午在食堂也吃得很少,她饿坏了,拿起筷子开心地享受起美食来。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陈维新柔声道 :“慢点吃,这一桌都是你的。” 陈盈盈只是点头,嘴里被饭菜塞得满满的,两侧的腮帮都鼓起来,像是一只可爱的小仓鼠。 陈维新不知道自己着迷地望着她看了多久,直到陈盈盈出声:“你怎么不吃啊?”说话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抬头,没有看到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此刻陈盈盈的眼里都是面前的菜碟。 陈维新被她的声音拉回来,轻咳了一声,才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知道你的妈妈在哪里,你想不想见她一面?” 陈维新已经去监狱确认过的确是姐姐陈悦容的尸体,常规的尸检报告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仍旧不敢相信姐姐竟然就这样猝死了,他还是想申请法医解剖验尸,却又不忍心让姐姐的尸体再承受一遍折磨,思前想后都做不了这个决定。他想,不论是否解剖,至少盈盈作为姐姐在世上唯一的血亲,她也是时候要见她最后一面,跟她话别。 陈盈盈听到他的话却以为他是想赶自己走,顿时手下的饭菜都不香了,停了碗筷,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陈维新看着她不解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疼,摆了摆手,说:“对不起,我不该在这时候提起这个话题。你先吃饭,吃饱了再说吧。” 他这个态度对陈盈盈来说,更像是古时候监斩官给犯人送刑前的最后一餐,她又联想到芬兰的时候他对她那么好,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陈维新找到了妈妈的下落,终于要送走自己这个“拖油瓶”,不要她了。 她开始觉得饭菜难以下咽,眼泪珠子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争先恐后地往下掉,一颗接着一颗,像是开关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不听使唤。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走?彻底离开、离开这里?”陈盈盈哽咽着问道。 看到她敏感脆弱的样子,陈维新鼻子一酸,站起来走到她的座位前,展开双臂牢牢地把她圈在怀里:“别哭,盈盈别哭,”他轻抚她的头顶给予安慰,“没有的事,你别难过,我只是说如果啊?” 陈盈盈哪里听得进去,哭得更凶了,死死攥着陈维新的衣角,哀求道:“以后我都乖乖的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再也不任性了,我努力学习……求求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陈维新抱得更紧了,温柔道:“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则我一直都会在这里。” 小学时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陈盈盈只记得自己的爸爸是个嗜酒家暴的恶魔,而妈妈是个懦弱温柔的女人,在某一天突然丢掉自己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头。陈维新就像她黑暗童年里的一束光,照进她的生命,温暖她的人生。甚至可以说,他让自己知道什么是活着,什么是安全感,什么是一个家,什么是幸福和快乐。如果陈维新让她选择,她绝对不会选择她的父母,她只想留在他身边,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陈盈盈抽泣着回答:“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妈妈,我不要见她,我只要你。” 陈维新叹了一口气。也罢,她还小,如果把关于姐姐全部的真相告诉她,她恐怕难以承受,更何况斯人已逝,不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说过去就能过去的坎;就像姐姐说的,也许让盈盈以为妈妈丢下她远走高飞才是最好的选择,难道自己要逼着她去看她母亲冰冷的尸体吗? 陈盈盈埋首在他的怀里,只听他说道:“盈盈乖,别哭了好不好?是我错了,这件事我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她还在啜泣,在他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 75.回得去吗 似乎一切都恢复到了他们跨越那道防线之前的样子。 可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一旦跨出这一步,再回去又谈何容易。 陈盈盈时常在想,得到又失去和从未得到之间,到底哪个选择会更让人痛苦一些? 寂静的夜里,回应她的只有无孔不入的寒风。 即使暖气开到最大,陈盈盈还是觉得从头冷到脚。被窝里没有一点温度,她反倒更加清晰地记起,在北欧极冷的寒夜里,曾有一个宽大的胸膛包裹着她,给予她源源不断的暖意。 眼泪不知何时从她的侧颜滑过,之后便再也抑制不住,像是失控的大雨源源不断地流下,可她连哽咽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出声,生怕声音传到楼下,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此时门口传来声响,陈盈盈快速背过身去,把脸埋在枕头上,紧闭双眼,佯装熟睡。 有人来到她的身前,动作轻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期间他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指尖冰凉,上面还挂着湿热温的水渍。陈维新觉得奇怪,借着月光定睛一瞧,只见一张白皙的小脸上都是斑驳的泪痕,在月光下反着光,像是碎了一地的琉璃。 只是停留了短短的一会儿,他便离开了。这时间短到陈盈盈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去细想,自己到底是该让他发现她的脆弱,还是该隐藏悲伤,像他一样若无其事。 不过很快,陈维新又回来了。他的手上多了一块温热的毛巾,不厌其烦地一点点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从前贪睡的陈盈盈从不知道,在她熟睡的每个深夜里,曾错过了多少润物细无声的关怀。 良久,一双富有温度的大手包裹住了她露在外面的右手,十指连心,陈盈盈只觉得她的心又开始热切地跳动起来,浑身的血液都被小火煨着,咕嘟咕嘟地冒着开心的泡泡。 即使是紧闭着眼,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陈盈盈有些耐不住性子,假装自然地轻轻咳嗽了两声。 她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随后她的手被放开,脚步声渐行渐远。 陈盈盈猛地睁眼,眼前除了一地的月光一无所有。若不是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陈盈盈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可这无比真实的触感和脸上消失的泪痕都是他曾存在过的蛛丝马迹,她迫切地坐起来,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这一定是现实而不是梦。 饶是如此坚信一切的她,在此刻仍是有些恍惚,是不是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自己的生日还没到,他们也不曾去过芬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长长的美梦…… “维新、陈维新。”她的口中喃喃着他的名字,慢慢进入了梦乡。
76.替罪羔羊 今天早读期间,窗外下起了雪,雪花漫天飞舞,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陈盈盈也不例外。她越是努力让自己忘记那些美好的回忆,反而芬兰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更加清晰——那里也有这么大的雪,森林里的雪景比操场上的积雪还要漂亮。 她甚至想,此时此刻,看到雪景的陈维新,会不会想到自己呢?会不会想起,他们也曾快乐过…… 可惜陈维新根本无心观赏雪景。 他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办公室里,望着摩天大楼下如蚂蚁般渺小又忙碌的人流发呆。 身后的萤幕里正在播报着早间新闻:心愿计画导致使用者资讯泄露,December Revolution深陷信任危机,弱势群体该如何维权? 镜头切换,演播室变成了外景,一位元记者拿着话筒对准镜头说道:“本台新闻记者王菲菲线上为您报导,此时我们就在December Revolution的门口,大家可以看到,这里已经被一些情绪激昂的群众和媒体围得严丝合缝,但是公司的主事人一直没有露面。外界存在不少猜测,公司是否有意假借与政府合作,从中套取弱势人群的个人资讯,再卖给一些目标客户为弱势群体的盈利机构从而获益呢?而心愿计画能发展到今天的进度,我们也不禁想要问,又是政府哪些部门一直为其开绿灯呢?接下来我将会为大家持续进行真实的报导……” 秘书在外面敲门,拉回了陈维新的思绪。 “陈总,可以开始会议了。” 今天正好是一月一次的董事会开会时间,所以本次危机处理会议和董事会一起召开。 陈维新从座椅上起身,有条不紊地从办公室走出去,丝毫不见慌乱。 会议室所有人已经落座,陈维新是最后到的,显得他像是一个外人。陈维新心下了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没有说什么。 不出陈维新的意料,公关部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停止心愿这个项目。董事会的意见也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必须立刻停止心愿计画,因为资讯泄露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丑闻,所以他们甚至不愿去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彻查资讯泄露的来源,而是要推出一个负责人来承担这一切的后果,把公司的名誉问题转移到个人的身上,从而避免公司的名誉和声望损失。 谁来当这个替罪羊?这个替罪羊必须是公众有认知的项目负责人,在心愿的推进上频繁露面的人,他的职位一定要够高,不然难以服众,也不能表示出公司解决问题的决心。 这个人选,昭然若揭。 77.拱手相让 大家都在热切地讨论究竟该推谁出来承担这个责任的时候,陈维新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靠着座椅放肆地大笑,仿佛下一秒眼泪都要被笑了出来。 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陈维新主动站起来,完全没有刚刚在办公室里那样严肃的神情,一脸坦然:“我想不必讨论了,我引咎辞职是最好的结果。”他知道,即使他不提出辞职,经过董事会“激烈的讨论”,最后还会是决定让他下去,与其是这样,不如自己直接站出来,也免得再跟他们演戏。 姜晓惠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陈维新抬手示意制止了她。她还没看明白这场游戏的意义——看似是要找一个人出来承担公司名誉损失,挽回公司形象,李代桃僵,实则让陈维新倒牌才是更深层的目的。 陈维新手扶桌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座的所有人,问道:“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魏晁握紧了拳头,猛地站了起来,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急切地打断了陈维新,说道:“抱歉,会议暂停,请大家休息十分钟,我有话想单独跟陈总说。”他伸手大力地把陈维新从会议室拽了出来,直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才松手。 陈维新理了理被他拉乱的衣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魏晁以为陈维新会对董事会的决定做出反击,会对心愿发展到这个场面难以置信,会爆怒……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陈维新轻松又冷静,这让魏晁只觉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看着他这个样子更加生气,一挥手就把办公桌上的档摆件什么的全部扫到地上,一言不发地瞪着他,像是示威的小猫,又像是发脾气的小孩子,室内一片狼藉。 “你叫我过来就只是想让我参观一下你发疯的样子?”陈维新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魏晁质问他。 陈维新答非所问,“使用者资讯泄露这个丑闻,早不爆晚不爆,偏偏在董事会这一天爆出来,是为什么呢?从微麦科技公司出现开始,你就在做这个局,接着借微麦把心愿的资料卖出去,自己可以撇得干干净净,再趁我出国的时候暗中联系董事会,一心搞垮心愿,把我踢走,自己坐上这个位置。”陈维新双手抱臂,面色冷清。姐姐去世带给他很大的打击,加上心愿计画被人当作玩弄手段的利器用来击败他,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也就罢了,只是没有人在乎完成这个项目的意义,没有人会为心愿的流产而感到惋惜,就像他们这些所谓的“上流”一向都不会关注底层弱势群体的生活需要,漠视民生。 陈维新终于是累了。 他已经厌倦了这样声色犬马、利益至上、尔虞我诈的商场,他没有什么欲望,只想回到家里,好好地守护盈盈长大,如同姐姐所说,替她寻觅一个如意郎君,看着她嫁人生子,看着她过上像平常女孩一样幸福美满的生活,他别无奢求。 “你能做这些手脚不是因为你有多聪明,只不过是因为我对你的信任罢了。”陈维新淡淡道,“December Revolution像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你想要你就拿去,就当是我离别的礼物吧。” 说罢,他便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78.潇洒放下 回到会议室,陈维新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话继续说道:“我不仅会辞去职位,现在我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会出售,一个percent都不会留。在December Revolution这么多年,我很高兴和大家并肩作战,我们的缘分到这里就结束了。” 此时魏晁刚从门口进来,听到他的话僵在原地,双拳紧握。 他的这个决定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座的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魏晁刚刚给陈维新说了什么,能让他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陈维新很洒脱,解释道:“这个想法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是我深思熟虑许久的结果,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办好交接手续。在这里我希望魏总可以代替我的位子继续带领大家前进。公司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创办的,除了他没人比我更了解公司的运作,我相信在他的带领下December Revolution会越来越好。” 下面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大家都开始鼓掌,无不佩服陈维新的风度。 接下来陈维新还是心平气和地参加完了整场会议,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不带一点留恋。 回到办公室,他只从抽屉里拿走了一个相框,那里面是一张陈盈盈喜笑颜开的照片。剩下的他什么也没拿,准备孑然一身地离开,就如同他当初创立December Revolution时一样。 这时候几位董事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靠近陈维新,道:“不知道陈总想以什么价位出手你的股份呢?”这可是一块肥肉,毕竟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在魏晁和陈维新手里,谁拿到了陈维新手上的百分之三十,谁就会是这个公司最大的股东。 陈维新拿出早已在办公室准备好的合同,放在了桌上。 几个人轮流翻阅了一遍,对视几眼,心照不宣道:“这个价格可比现在December Revolution的股价高了足足三倍啊。” “December Revolution出事之前的股价,和之后股价增长的趋势各位都心知肚明,我想这个价格值不值就不必多解释了吧。” 几人仍不知足,像是盘旋在天上等待蚕食的秃鹫,仍不依不挠地游说陈维新。因为他们笃定,除了他们几个人,这么大的股份没人可以吞得掉,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地压价,这百分之三十他们手到擒来。 这个时候魏晁走进来,几人更得意了,他们都以为两个人的关系会是剑拔弩张,在魏晁面前,陈维新即使再有姿态,这股份他咬着牙也得卖出去。 魏晁拿起桌上的股权出让书扫了几眼,很随意地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签字笔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董事们都惊呆了,没想到魏晁没多看几眼里面的条目就爽快地签了,陈维新非但没有阻止,还在旁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们一时间摸不到头脑,明明是魏晁联合他们设的局,陈维新竟然心甘情愿地退出,甚至联手上的股份都卖出去,难道魏晁手上还有他的什么把柄不成?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尘埃落定,陈维新终于离开了这个自己奋斗了小半生的地方。 车库里仍有蹲守的记者,看到他从电梯里下来一拥而上,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问他各种问题。 陈维新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十分抱歉。公司并非有意泄露使用者资讯,不论贫富与地位,我们都会认真对待所有的使用者。作为心愿计画的主要负责人,我会为这个失误全权承担责任,我已经从December Revolution辞去董事长的职务,心愿计画也会立即停止并且销毁所有使用者资料和记录。” “那些已经被泄露个人资讯的使用者你们会怎么赔偿?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的辞职是不是为了隐藏背后更大的阴谋?” “作为一个资讯科技公司,竟然爆出这样的丑闻,我们是不是可以怀疑你们已经不是初犯?”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辞职?你是自己主动请辞还是被公司辞退?” 记者用接二连三的尖锐问题堵住了陈维新的去路,并不想让他就这样离开,摄像头和话筒几乎都要戳到陈维新的脸上,陈维新一时身陷囹圄,无法脱身。 79.做了逃兵 魏晁带着公司的法务和公关从身后的电梯里走过来,“我将接替陈先生成为公司的代理人,我想对于这些问题我更有发言权。他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现在他再说什么,都不能代表December Revolution的立场。” 听了这话,记者们自然是蜂拥而上。也许世人都会以为魏晁这是小人得志,只有陈维新明白,他是帮自己解了围。 陈维新从停车场把车开出去,等在外面的不少围观群众都认出了他,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围上来,声称要他给一个说法。 陈维新本可以强冲出去,毕竟他坐在车里,只要他表现得强势一些,那些人当然不会真的拿命去搏,自然会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但是他偏偏心软,偏偏变得优柔寡断,和从前商场上那个铁血手腕、说一不二的Vincent陈判若两人。 也许爱和痛都会让人变得软弱吧。 陈维新降下车窗,诚恳地对外面愤怒的人们又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处境,并保证一定会删除资料、给予赔偿,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的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卷钱跑路了?” “对!谁知道你辞职是不是演戏?” “说开始的也是你,说停止的也是你,把我们当猴耍啊!” “你们这些有钱人只会吸普通群众的血!你这辆车也是那脏钱买的吧?”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黑心资本家!” “你都已经把资料卖了,现在说这些好听的有什么用?!”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靠心愿计画捞钱,现在曝光了就想拍拍屁股就走?”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 群情激愤,根本不会真的去听陈维新到底说了什么,他们甚至不在乎陈维新的解释。这其中有很多人,要的只是泄愤,要的只是报复,把自己所有的不幸和难过都归结到心愿计画和陈维新身上,一定不要他好过。 义愤填膺的他们说得话越来越难听,甚至已经不再满足于言语攻击,手里的垃圾、地上的石头等等都被拿来当武器,纷纷向驾驶室丢去,越丢越兴奋,越丢越用力。如果不是他的车门上了锁,他们恨不得把陈维新从车里拽出来狠狠的揍一顿。 陈维新麻木地看着车外的人群,默默承受着千夫所指。恍惚间他仿佛能看到姐姐的影子也在其中,质问他为什么放弃心愿计画,责怪他用人不当,责备他不够坚持…… 不知是谁报了警,愤怒到失去理智的人群才被疏散,陈维新在员警的指挥下开着车狼狈地离开。 生平第一次,他做了逃兵,半途而废。 陈维新把车开到一个僻静处,趴在方向盘上,终于还是流出了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当年,他怀揣着梦想和好兄弟共同建立起这个公司,热血沸腾、眼里都是光;如今,他却带着一身疮痍踉跄着离开。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对他来说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那都是他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骨血。只是,当初他和魏晁有共同的梦想,肩搭肩、背靠背一起拼了这么多年,那时候以为可以持续一辈子的的“志同道合”,终究还是变了质,这股份留在他手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为了盈盈将来的路,陈维新还是卖了股权,也当做是和魏晁、和过去彻底做个了断。 想到盈盈……陈维新还是愧疚,他终是对不起姐姐,无论是曾经拿心愿计画给她描绘的美好蓝图,还是许诺过会好好照顾她的女儿,他都没有做到,终究还是越了雷池,伤害了懵懂的少女…… 他已不能回头,却还是无法向前走。 外面有人敲了敲车窗,打断了陈维新的思绪。 80.如果是我 陈维新匆匆擦了擦脸上的斑驳痕迹,才起身回应窗外的人。 他本以为敲窗的人会是因为他的车占道或者阻碍了别人的停车位才过来协商,没想到来的人是姜晓惠。 他降下车窗,不明所以。 姜晓惠扔进来一个东西,陈维新顺手接住:是一罐咖啡,很暖手。 她故作轻松地说:“我本来留着它想当下午茶喝的,现在归你了。” 陈维新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打开了车门。 姜晓惠也不客气,顺势从车头绕到另一边,就坐上了副驾驶。 还没等陈维新开口,她又说道:“现在叫你Vincent,是真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陈维新无奈地笑,双手捧着那罐咖啡,汲取着这份难以抗拒的温暖。 见他不说话,姜晓惠倒反客为主起来,自顾自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伸手就要靠近。 陈维新闪躲,她才解释道:“别动!你额角流血了,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陈维新这才恢复知觉一般,机械地从她手里接过纸巾,自己循着痛意用纸巾按住了受伤的地方。 “刚刚那些人砸你,你为什么不躲?”姜晓惠问。 陈维新反问:“你一直跟着我?” 她大方承认:“我不可以关心你吗?”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暧昧,补充道:“作为一个共事多年的同事。” 陈维新怔了怔,没再说什么。 姜晓惠凝视着他,“你为什么总喜欢装作遗世独立呢?不累吗?” 陈维新反驳:“你为什么总喜欢装作关心别人呢?不累吗?” 姜晓惠不甘示弱:“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陈维新用同样的话噎她:“那你又知道我是装的了?” “因为你对待你家那位,倒不像现在这个样子哦。” 不偏不倚地,姜晓惠正中红心,戳中了他心口最脆弱的那道伤口。 陈维新皱起眉头,“你是不是以为我离职了之后,你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了?” 姜晓惠撅撅嘴,“我是这么以为的,有什么不对吗?” “下车。” “我偏不。” “我说、下车!”陈维新靠近,半个身子都压过来,给予姜晓惠绝对的压迫感和无声的威胁。姜晓惠却反倒从中受益,她顺水推舟地搂住陈维新的脖子,像没有骨头一样伏在他怀里,柔声道:“她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刚刚还咄咄逼人,现在却变得小鸟依人,在巨大的反差感下不着痕迹地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不管哪个男人都抵抗不了如此软玉温香的诱惑。 车内气氛逐渐升温,陈维新却毅然决然地推开了她。 “你和她不一样。” “你敢让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她能明白你离职意味着什么吗?你可以让她一辈子都生活在你的羽翼下吗?更何况现在你退出了公司,也就代表你放弃了社会地位,除了金钱方面,你还能保证她的生活无忧吗?她又愿不愿意一直困在你身边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姜晓惠的话像针一样一下一下地戳着陈维新的心口。 这些问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沦陷了,最后迷失在这段感情里。为了和她在一起,他瞒着姐姐带她出国旅游;为了满足她去芬兰的愿望,他明知道魏晁的小动作但还是听之任之;为了让她可以衣食无忧,他果断卖掉手里所有的股份……他有时候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他明知道该怎么做,但为了陈盈盈,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像姜晓惠说的这些他明明一直都清楚,却选择性忽视,刻意去逃避这些问题,假装自己和盈盈之间什么阻碍都没有…… 陈维新如鲠在喉,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竟哑口无言。 姜晓惠上前紧紧抱住他,“如果是我,我不会让你这么累。”版主:青青的世界于2025_07_04 4:40:00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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