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流色改版】(12-14)作者:weilehaowan

送交者: 丫丫不正 [★★★声望勋衔14★★★] 于 2025-07-04 18:13 已读15408次 4赞 大字阅读 繁体
【官路风流色改版】(12)

作者:weilehaowan 2025/07/05发表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10860字

             第十二章 奇风异俗

  醒来已是傍晚,夕阳挂在了山峰之上,天边极为绚烂多彩。侯卫东来到一楼, 打开电灯,将办公室和会议室扫了一遍。

  刚刚打扫干净,就看到高长江和习昭勇从外面走了进来。

  高长江道:「今天早上的案子破得精彩,派出所从窝点中居然发现了毒品。 县里管政法的副县长和公安局长都到了青林镇,顺藤摸瓜,将流窜到本地的一个 贩毒团伙打掉了。」

  侯卫东没想到竟然无意中破获大案,习昭勇更是兴奋:「这伙人在江苏被警 方追得紧了,竟然千里迢迢躲到青林山避风头。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被我们 青林镇派出所抓住了。」

  「这次派出所立了功,军功章有侯卫东的一半。」高长江对侯卫东挑起了大 拇指,「今天晚上到我家里吃饭,我家那位手艺还可以,咱俩喝点小酒,庆祝庆 祝。」

  三人出来,习昭勇径自回家,侯卫东跟在高长江后面,走了很远才进到一个 农家院里。

  屋里迎出来一个身材姣好的妇人,笑盈盈地跟侯卫东打招呼:「你就是侯大 学吧?」

  侯卫东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三十出头的女人。

  高乡长的话里带着炫耀:「这是我老婆巧莲,你叫婶子吧。」

  侯卫东恭敬地说道:「婶子你好,我是侯卫东,冒昧过来,打扰了。」

  「快进屋吧,菜都炒好了,我去拿酒。」妇人步伐轻盈地去了厨房。

  屋子中间的方桌上摆满了下酒菜,两人落座,巧莲端进来一盆金黄色的酒。

  侯卫东看到那盆酒至少有两斤,吃惊地道:「我们俩喝这么多?」

  高长江呵呵笑道:「在基层工作,不喝酒怎么行?今天侯大学很勇敢,立了 大功,我们应该好好喝一杯。」他倒上一大杯,又道:「这是我花了一百多块钱 泡的药酒,祖传的方子,滋阴壮阳。你到了上青林乡,我还没有给你接风,今天 算是接风酒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看着粗壮的上青林酒杯,侯卫东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招。

  高长江也是爽快人,对老婆说道:「巧莲,侯大学是贵客,你也坐下来陪他 喝几杯。」

  巧莲嫣然一笑,又拿过来一只酒杯,然后坐在侯卫东旁边的凳子上,将桌上 的酒杯倒满了药酒。

  三人推杯换盏,一边吃菜一边聊天。

  高长江名为工作组的组长,但是工作组成员都属于各个部门,各有各的事情, 各有各的科室领导。他这个组长徒有虚名,工作组成员表面上对他很客气,心里 其实都没把他当回事儿。

  高长江毕竟当乡长多年,自从去年被彻底边缘化后,心底的失落感只有自己 知道。目前,工作组只有侯卫东这个外来户是真心实意地听从高长江安排,小伙 子一表人才,又是大学生,能力强,听话又懂事儿,这让高长江对侯卫东很满意, 把他真正当成了自己人。

  高长江很健谈,对侯卫东讲起了青林山的历史。

  「这座青林山,山势险峻,古代很多落草为寇的盗匪常在这里占山为王,八 路军也在这里建过根据地。村里有很多年轻人参军,后来走出大山南征北战,出 过几个开国名将。所以,这里也是革命老区,受到政府的特殊照顾。」

  「因为偏僻闭塞,这里便跟山外的世界有很多不同。比如说,建国后的历次 政治运动,包括文革,都没波及到这里。大伙习惯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不想接 受外面的新生事物。当年大炼钢铁之时,沙州各地都上山砍大树。当青林山下的 公社干部带着民兵们准备到山上来伐木时,山上的村民全体动员,数千男女老幼, 拿着锄头、扁担、大砍刀,还有打猎的老铳,悍然与山下的官员民兵对抗。」

  「青林山敢公然对抗政府,可是县里和公社的干部对山上彪悍的村民颇有些 顾忌,到底没敢强行将森林砍掉,青林山就有一片在沙州市保存最完好的森林, 还有一些参天古树。」

  「可是这里穷啊,因为是山地,不适合耕种,粮食产量低,每年要靠政府救 济。其实满山都是宝,这里的茶叶,菌菇等山珍,还有飞禽走兽……对了,还有 煤炭、石头,都能换钱。可惜交通不便,不然的话,哪怕发展旅游,都能让这里 富起来。」

  一盆酒喝完,高长江五十多岁的人,酒量不逊侯卫东,巧莲因为斟酒布菜喝 得最少。

  侯卫东看天色已晚,就想告辞。

  高长江却谈兴正浓,不放他走,吩咐巧莲再去倒一盆酒。

  巧莲又倒了半盆酒回来,娇滴滴地说道:「舅舅,喝完这半盆就差不多了, 你这岁数还是要注意身体。」

  侯卫东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地问道:「她喊你舅舅?」

  高长江呵呵一笑:「巧莲是我姐家的三闺女,从小在我家长大,喊舅舅顺口 了,结了婚也没改过来。」

  侯卫东的脑袋好像短路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奇怪地问道:「婚姻法规定三 代近亲不能结婚,你们还差着辈分,领结婚证的时候顺利吗?」

  「我们没领结婚证。」高长江随后解释,「上青林这边比较偏僻,很多法规 和制度在这里执行不了。就拿结婚来说,只要办了婚礼就算结婚了,没听说谁领 结婚证。」

  「那你跟外甥女结婚,你姐同意吗,别人也都不反对?」侯卫东摸了摸脑袋, 不好意思地问道:「还有,你俩结婚后,见了你姐怎么称呼呀?」

  侯卫东满脸好奇的样子把高长江逗笑了,他耐心地回答:「青林山有很多风 俗,外面人都理解不了。像我这种娶了自己外甥女的,很常见,毕竟不同姓。至 于你说的称呼问题,这里以男人为主,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娶了我姐的女 儿,还喊姐啊;巧莲就不能再喊妈了,跟着我也喊姐。女儿成了弟媳妇,我姐对 巧莲也得平辈相待。」

  巧莲笑道:「婚礼那天改口,我妈听我喊她『姐』,答应得很痛快;我爸听 我喊他『姐夫』时,可是楞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高长江神秘兮兮地对侯卫东道:「听老辈人代代相传,说最早来到青林山的 是一对逃难的母子。当时天灾人祸民不聊生,都到了人吃人的地步。少年十三四 岁,他娘还不到三十岁,躲进这深山老林中,有山洞有泉水,可以打猎采摘,便 在这里安家了。」

  「古代人成家早,少年该结婚了,可这里没别的女人。他娘也正是如狼似虎 的年纪,想改嫁也没别的男人,母子俩索性做了夫妻,生儿育女。十几年后,女 人绝经,他们的女儿也长大了,男人又娶了自己女儿,继续繁衍后代。再往后, 别说叔嫂、母婿和公媳,就连叔侄、姨甥,甚至兄妹、姐弟、父女、母子,只要 两厢情愿都可以另立门户……这家人的后代开枝散叶,慢慢形成了村落。」

  侯卫东目瞪口呆,高长江瞅了他一眼,悠然说道:「跟我们的老祖宗相比, 你还觉得我这个舅舅娶外甥女,稀奇吗?」

  巧莲在旁边道:「这种婚俗毕竟太出格,政府几次在青林山开展移风易俗运 动,现在这种事少多了,就算有,也都不敢明着来。这些年,只有尖山村王家发 生的那些事挺稀罕。」

  高长江也笑了:「你说的是王老蔫家吧?你说山根叔当过兵立过功的人,怎 么生出这么一个蔫坏的儿子?山根叔自己老婆死了没续弦,给儿子娶了一个十三 岁的小媳妇,生下一双儿女。王老蔫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喝酒,打老婆骂 闺女,他儿子长大了就总跟他干仗。」

  巧莲道:「王老蔫的儿子当兵,还是你帮的忙吧?」

  高长江道:「对,就前几年,那小子虽然学习成绩不错,可是没考上高中, 天天跟他爹打架。还是我帮他改了年龄,托了关系送他去当兵。两年后退役去了 益杨县城找了份工作,就把他妈接走了。让人没想到的是,我听说他后来跟他妈 结婚了,娘儿俩还领了结婚证。」

  巧莲兴致勃勃地说道:「王家小子当兵后,他妹妹也一天天长大了,王老蔫 重男轻女,经常打骂母女俩。小姑娘去找爷爷告状,山根叔就训斥儿子。王老蔫 还算孝顺,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喝了酒就管不住自己。儿子把亲娘接走后,小姑 娘就住到了爷爷家,后来索性嫁给了自己的亲爷爷。摆酒那天,女儿让自己的亲 爹当着众人的面喊妈,从此翻身农奴把歌唱,再也不用受亲爹的气了。」

  高长江摇摇头:「这王老蔫也是自作孽,到最后妻离子散,自己成了孤家寡 人。」

  巧莲接着说道:「小姑娘婚礼那天,她哥和她妈也回来了,改口的时候可热 闹了,大家都等着看好戏。她妈嫁鸡随鸡,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喊奶奶,小姑娘 都不好意思答应。」

  侯卫东好像在听天方夜谭,这种惊世骇俗的孽恋畸婚实在是太过离奇了。

  巧莲喝得浑身发热,把上衣纽扣解开了几颗,侯卫东蓦然发现她也没带乳罩, 一对白嫩的大奶子颤颤悠悠、波涛汹涌。

  侯卫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高长江也不在意,苦笑道:「这里的女人不管多 大年龄,都不戴乳罩。以前就连穿衣服都能省就省,买布料要花钱,请人缝衣服 要工费,所以尽量少穿甚至不穿衣服。」

  巧莲笑道:「胸罩不但费钱,还束缚勒得慌,我们上青林的女人都不戴那玩 意儿,不怕让人看奶子。」

  高长江越说越来劲:「侯大学,你知道我们青林山的男女关系有多开放吗? 尖山村半山腰有个湖,男女都去那里洗澡,旁边就是树林,看对眼了光着屁股钻 树林里就干,连脱衣服都省了。」

  侯卫东以前听说过日本的温泉,顿时两眼放光,跃跃欲试地问道:「是男女 混浴吗?」

  巧莲道:「政府倡导移风易俗后,女人去洗澡都改成了天黑以后,男人想看 也看不清楚。」

  高长江忿忿不平:「要我说,政府就是吃饱撑的多管闲事!我们这些习俗怎 么啦?又没妨碍别人。青林山没有卖淫嫖娼,没有强奸迷奸,就连偷盗抢劫都很 少,要没有你今天早上抓的那个流窜团伙,我们这里太平得很。」

  巧莲撇撇嘴:「你就是工作不积极,上青林精神文明工作不达标,现在才让 你靠边站了。」

  「无官一身轻,每天喝点小酒,晚上抱着小媳妇睡觉,工资还不少拿,我很 知足。」

  侯卫东开玩笑道:「高乡长宝刀不老,我很羡慕。」

  巧莲抿嘴笑道:「你别看我舅舅鬓角都白了,在床上可能折腾呢,一个钟头 都不带歇的。」

  高长江面带愁容,叹息道:「能干有什么用?给你肚子里播了那么多种子, 也没见发芽。」

  「我每年都去仙女洞,肚子不争气,我也没办法……」巧莲也很委屈。

  侯卫东好奇地问道:「仙女洞在什么地方?」

  「在望日村的半山腰,山洞入口远看很像女人下面那个宝贝,就叫『仙女晒 羞』。洞里地面上有一根钟乳石,跟男人的命根子非常像,山民认为这根石柱有 灵气,尊为『阳根神』。每年的七月七,青林山不能生育的女人就去洞里对着阳 根神烧香磕头,然后摸几下蘑菇头。」

  侯卫东说道:「这跟到庙里拜送子观音有什么区别?都是封建迷信。」

  高长江摇摇头,说道:「青林山有独特的风俗,拜完后,心诚的女人晚上就 睡在山洞里,附近村里的男人半夜便会钻进来,摸到哪个女人都可以随便玩。因 为看不清脸,谁也不会找后账,女人当晚如果怀上孩子就当作神明所赐。」

  侯卫东愣住了,还有这种好事?他不由得看向巧莲,暗自琢磨她那晚会跟几 个男人性交……

  侯卫东喝了一斤多药酒,浑身燥热,裤裆也支起了帐篷。

  「我去撒泡尿,厕所在哪儿?」侯卫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高长江也醉眼迷离,说道:「外面黑咕隆咚的,厕所离得挺远。巧莲,你带 他去。」

  巧莲扶着他,一直来到院子东南角。侯卫东挥挥手,想自己进去,却在门口 趔趄了一下。巧莲笑道:「别逞能了,婶子扶你进去。」

  巧莲扶着他走进厕所,伸手给他解开腰带,还用温软的小手掏出了他的鸡巴。

  鸡巴在药酒的作用下滚烫胀硬,巧莲不由得偷偷咽了一下唾沫。

  巧莲用手握住侯卫东的鸡巴,颤声说道:「尿吧。」

  侯卫东觉得很尴尬,想赶紧尿出来,谁知越急越尿不出来。

  巧莲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么硬,是尿憋的还是想女人了?」

  侯卫东酒壮色胆,调笑道:「想女人了咋办,婶子能帮我?」

  巧莲腻声道:「今天不方便,哪天我舅舅不在家,你过来,婶子让你玩个够。」

  「可现在咋办?不让它软下来,我尿不出来。」

  「别急,婶子帮你。」巧莲熟练地用手套弄着侯卫东的硬屌,温软柔腻的小 手如春风化雨般抚慰着男人的欲火。

  「婶子,我摸摸你的奶子,这样能快点射出来。」

  「随便你摸,跟婶子客气什么?」

  侯卫东急切地将手伸进巧莲上衣内,贪婪地摸捏揉搓着女人的一双肥奶,感 觉还不满足,一只手就径直从裤腰探进巧莲胯间,发现女人没穿内裤,手指直接 摸到了湿漉漉的阴唇。

  「婶子,你流水了。」

  「巧莲馋我大侄子的鸡巴了,你快帮我抠抠。」

  摸奶抠屄,加上妇人很有技巧的手法,侯卫东快感迅速飙升,很快就怒射出 股股精液。

  鸡巴慢慢软下来,侯卫东屏心凝气,积聚尿意,终于畅快地尿了出来。

  巧莲一直扶着他,等他尿完,还帮他甩了甩鸡巴,然后温柔地放回裤子里面, 扣好腰带,把他又搀扶回屋。

  一直到夜深人静,侯卫东才往回走,山风一吹,燥热的身体很舒服。

  第二天,醒来已是烈日当空。

  侯卫东急忙到楼下将办公室打开,又提着暖壶到了后院。池铭和一个胖女人 正在喝稀饭,池铭介绍:「这是田秀影,买饭票就找她。」

  田秀影四十多岁,眼角往上横,神色中带着一种狠巴巴的味道。她手里拿着 个大馒头,一边吃一边道:「小侯,我是党政办的,以后买饭票就来找我。」

  池铭曾说过,青林山工作组的成员,要么是年纪大的,这不用说,是指高长 江;要么是管不了事的,可能是指田福深、池铭、杨新春这一类人;还有一类不 听话的,按侯卫东的直觉,可能是指李勇和田秀影这一类。

  侯卫东暗道:「田秀影面相不善,以后跟她要少接触。」

  打了开水,把院子里卫生打扫了一遍,侯卫东坐下来看报纸。

  几个满头大汗的陌生男女走进了办公室,看他们的派头,侯卫东就断定是镇 政府的人。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大胖子高声道:「高长江呢?」

  高长江正巧进门,笑道:「晁胖子,爬山可以减肥,只要每周上山两次,一 定能减肥成功。何必去吃减肥茶,白浪费钱。」

  听到晁胖子,侯卫东想起了分管政法和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副镇长姓晁。他 来了三天,还是第一次在山上见到真正的镇领导,起身倒了一杯水,道:「晁镇 长,请喝水。」

  晁胖子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你是新分来的大学生侯卫东?」

  侯卫东赶紧点头,晁胖子站在吊扇下面,摇头晃脑地道:「不错,小伙子不 错。」

  「把李勇和独石村的秦书记、江主任叫过来。」晁镇长吩咐了李辉一句,又 对高长江道:「收到情报,独石村郭铁匠家里的儿媳妇怀了三胎。郭铁匠是有名 的蛮子,不好弄,要让习昭勇、田大刀一起去,还有驻村干部李勇、新来的侯卫 东,都要跟着去。」

  高长江道:「郭蛮子想孙子都快发疯了,我们要是硬来,恐怕要出事。」

  晁镇长沉着脸说道:「今年镇里超生太多,已经被县里点名了。郭家儿媳妇 要是躲到外地去生,我们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现在她明目张胆地住在村里,我 们若是不处理,青林镇的计划生育工作以后就没办法开展了。」

  习昭勇穿着一双拖鞋走了进来,坐在侯卫东身旁,问道:「啥事?」

  一旁的计生办黄正兵笑道:「郭蛮子的儿媳妇又怀上了,我们准备让她到政 府接受处理。」

  习昭勇硬邦邦地道:「局里有规定,派出所不能乱出警。这是政府的事情, 我们不管。」派出所并不属于镇政府的下属部门,而是公安局的派出机构,工资 福利和人事关系都在局里。所以,派出所的民警具有相当强的独立性。只是派出 所需要地方协助的事情很多,有些经费需要地方解决,因此地方政府和派出所的 关系相互依靠,互不统属。

  晁胖子见习昭勇搬出了条条框框,面子上挂不住了:「又没有让你去打人, 我们担心郭蛮子动粗,妨碍公务。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这总是派出所的事情。」

  习昭勇跷起二郎腿,道:「我不能违反公安纪律,除非秦所长同意。」

  黄正兵给晁胖子递了一个眼色,道:「习公安,出来一下,我有一件事情问 你。」

  习昭勇跟着黄正兵出去了,剩下晁胖子抚着肚子生闷气。不知黄正兵跟习昭 勇说了些什么话,两人回来的时候,习昭勇垂头丧气,不再推脱了。

  一群人来到了郭蛮子家,出其不意地将郭蛮子和他的儿媳妇堵在家里。

  「谁敢进来,我就砍死谁!」郭蛮子提着柴刀吼道。他身材并不高大,乱蓬 蓬的头发下有一双凶狠的眼睛,这双眼睛发着寒光,就如被猎人包围的野兽。

  一个穿着黄色T恤的高大汉子上前劝道:「郭蛮子,把刀放下!计划生育是国 家政策,谁都不能违反,你这样反抗也没用。」

  郭蛮子提着锋利的柴刀,道:「秦大江,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三代单传。 幺妹子已生了俩丫头,不怀第三胎不生儿子,郭家就绝种了,祖宗们会在地下骂 我。」

  独石村的村支书秦大江和村委会主任江上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郭蛮子却死 活不让开。晁胖子火气往上冲,道:「郭蛮子,给你讲了这么久道理,你都听不 进去,我们只有硬来了。」

  习昭勇已将手铐取了出来,对侯卫东道:「夺刀,你管左手,我管右手。」

  侯卫东紧张地点了点头,心跳得如同擂鼓,和习昭勇一左一右向郭蛮子身侧 挪了过去。

  「上!」习昭勇喊了一声,猛地扑了上去。

  侯卫东双手紧紧扭住了郭蛮子的左手,郭蛮子一甩手,差点将侯卫东双手甩 开。侯卫东手上力道不小,较量了两三个回合后,郭蛮子的手臂被他扭住了。

  习昭勇双手握住了郭蛮子的右手腕,他腿往前一靠,绊住了郭蛮子的腿,一 使劲,将郭蛮子扑倒在地。这一招是他在部队时所学的擒拿术,简单实用。

  郭蛮子被习昭勇和侯卫东按在地上,拼命地挣扎,习昭勇夺下了郭蛮子手中 刀,利索地给他套上了手铐。

  等到局面控制了下来,晁胖子这才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对郭蛮子道:「郭队 长,你也不要怪我。这都是政策,我们吃这碗饭,也没法子。」

  一行人带着幺妹子朝山下走,晁胖子道:「侯卫东,习昭勇,一起下山。」

  晁胖子发话,侯卫东当然只有执行。

  顺利完成了工作任务,计生办的黄正兵、李辉、段洪秀等人神情就轻松了下 来,特别是李辉,毫无顾忌地讲起了荤段子:「晁镇长有次穿着短裤作报告,讲 到激动时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鸡巴头子露了出来,会场一片哗然。他以为大家 不耐烦,就大声说:这只是个头,后面还长着呢!」

  人群哄然大笑,晁胖子笑得最开心。段洪秀是已婚妇人,听了也不恼,一边 哈哈大笑,一边骂流氓,追着李辉打闹。

  到了山下,侯卫东跟着晁胖子等人走进了青林镇政府。

  青林镇政府大院和上青林乡的院子截然不同。上青林院里冷冷清清,一天难 得见到几个人,而青林镇政府车来人往,非常热闹。

  晁胖子让段洪秀将幺妹子带到计生办的办公室,然后对大家道:「今天辛苦 了,中午到何家馆子吃饭。」

  人们匆匆散去,各归各位。侯卫东一个人站在镇政府大院,没人招呼他,不 免心里抱怨:「晁胖子是什么意思?让我下山,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侯卫东已经知道工作组是一个临时机构,组里的所有人都分别属于青林镇政 府的某一个部门,只有他例外。目前为止,他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个部门。

  时间还早,侯卫东便进了党政办公室。

  杨凤正嗑瓜子,看见侯卫东便道:「侯大学,听说你抓到了一个土匪,没想 到大学生还这么勇敢。」

  办公室的其他人都打量起这位被分到了工作组的大学生,有人惋惜,也有人 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下班了,唐树刚和杨凤到食堂吃饭,侯卫东则在办公室等着计生办的人。

  一个中年人走进了办公室,他中等个子,有一头漂亮的自来卷,皮鞋发亮, 腰间皮带很精致。他看了一眼侯卫东,道:「唐树刚走了吗?」

  来人直呼唐树刚的名字,侯卫东不用猜都知道他是镇里面的头头,道:「唐 主任刚出去。」

  来人瞥了侯卫东一眼,道:「你是谁?」

  侯卫东作完自我介绍,中年人脸上露出笑容:「我是秦飞跃。今天上午的事 我听晁胖子说了,你干得漂亮。中午我和计生办一起吃饭,你也参加。」秦飞跃 说完就出了办公室,向大门走去。

  侯卫东第一次见到镇政府的一把手,急忙把报纸放上报架,跟着往外走。

  刚出门,赵永胜迎面走过来,侯卫东连忙道:「赵书记好。」

  赵永胜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起侯卫东是谁。

  侯卫东连忙道:「我是侯卫东,已经在上青林住下了,正在熟悉工作,准备 向赵书记汇报思想。」

  赵永胜这才点头道:「在上青林这段时间,你要多跟高长江学学,抽空到各 村去跑跑,熟悉基层情况。」又微笑着问道:「你中午在哪里吃饭?」

  侯卫东看到秦飞跃已经走出大院门口,对赵永胜道:「今天上午我和晁镇长 一起到独石村抓了大肚皮,中午晁镇长让我到何家馆子吃饭。」

  赵永胜原本笑容满面,听完后脸色却阴沉了下来,淡淡地道:「你去吧。」 转身走了。

  侯卫东有些莫名其妙,等赵永胜上了楼,他加快脚步,追上了秦飞跃,惴惴 不安地跟着他来到了何家馆子。

  黄正兵正站在门口等着,看到秦飞跃来了,笑着道:「秦镇长,里面请。」 又对侯卫东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不一会儿,便围了满满一桌子,秦钢坐在了秦飞跃身边。

  晁胖子声如洪钟地道:「请秦镇长给大家讲两句。」

  秦飞跃清了清嗓子:「今天这场硬仗给青林镇的计划生育工作增添了亮点, 能够圆满完成任务,所有人都立了功,下午给大家放半天假。」

  听说放假,满桌都喜笑颜开。

  秦飞跃举着大酒杯,对秦钢道:「如果没有派出所的协助,今天这事还真不 好办。我首先代表镇政府,敬秦所一杯。」他极为豪爽地将大杯酒喝了。

  秦钢与书记赵永胜关系挺密切,与镇长秦飞跃关系一般。今天秦飞跃诚意满 满地大杯敬酒,就是有意想和秦钢搞好关系。

  秦钢的表情仍很严肃,他虽然不愿意中午喝酒,可是镇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举起酒杯,一口干了。

  秦飞跃开始发动群众:「晁镇长,你分管政法。秦所长在这里,你要好好敬 一杯。」

  晁镇长举起酒杯,道:「今天幸亏习昭勇在场,要不然,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情。秦所长,我敬你一杯。」

  秦所长用左手捂着酒杯:「今天下午还要到局里开会,不能喝了。」

  晁镇长举着酒杯道:「这杯酒无论如何都要喝,秦所长酒量我清楚,喝两杯 酒没问题。」

  两人争来辩去,秦钢还是不喝。

  晁胖子面子挂不住了,道:「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气将酒喝了。

  秦飞跃见气氛有些尴尬,就和稀泥:「秦所长要到局里开会,他的酒就由侯 卫东代喝,如何?」

  秦钢摆了摆手,道:「这杯酒我和晁镇长喝,先声明,这是最后一杯。」

  喝了这一杯,秦钢就离开了。

  听到门外吉普车的发动声音,晁胖子忍不住道:「秦钢的眼中只有那个姓赵 的。」

  秦飞跃看到房间里还有些办事员,道:「晁镇长,喝酒,别乱讲。独石村这 事办得好,我们碰一杯。」

  侯卫东暗道:「看样子,青林镇党政一把手不太团结。」得出这个结论,再 琢磨刚才赵永胜的表情变化,心里有些懊恼:「看来赵书记对我是有看法了,以 后应该怎么办?」

  喝过这一顿滋味复杂的酒,出门时,黄正兵将他拉到一旁:「侯卫东,刚才 我跟秦镇长说了,想把你调到计生办。虽然工作辛苦,但是待遇还不错,不知你 愿不愿意?」

  侯卫东心中一喜,如果能调离上青林,那当然是一件好事,道:「黄主任, 我愿意。到了计生办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不会给黄主任丢脸。」

  这一次黄正兵到独石村办事,听说新来的大学生很勇敢,一马当先冲上去将 歹徒扑倒在地。因此,他到独石村处理郭蛮子的时候,强烈建议晁镇长挑选侯卫 东参加行动。侯卫东果然不负众望,再次勇敢地冲了上去,与习昭勇一起将郭蛮 子按住了。下山时,黄正兵暗自后怕:「如果没有他们两人,说不定会出现什么 事情。」

  计生办经常会遇到这种暴力事件,李辉耍点嘴皮子还可以,可是遇到这种狭 路相逢勇者胜的情况,他就靠不住了。段洪秀是女同志,无法冲锋陷阵……缺兵 少将的黄正兵就看上了侯卫东。

  计生办是镇政府的重要部门,也是重要财源之一。掌管镇里财政大权的秦飞 跃对计生办相当重视,满口答应了黄正兵的请求。

  有了调动消息,侯卫东很高兴,努力终究没有白费,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回 上青林乡的时候,他脚步轻快,感觉上山的沿途风景都更美了。

  回到了青林镇小院,杨新春高兴道:「侯大学,邮政所把电话安好了。」

  对于侯卫东来说,这是一个不亚于调到镇政府的好消息。

  食品店新加了一块牌子:青林邮政所代办点。杨新春笑道:「我这小店以后 热闹了,报纸、电话、包裹,都在这里办,邮政所两天来一趟,电话是程控电话, 方便得很。」

  侯卫东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地说道:「杨大姐,我来打个长途。」

  「沙州园林局,请问找哪一位?」

  小佳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让侯卫东身心俱醉,他轻声道:「小佳,是我。」

  「啊?是你!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侯卫东道:「这是工作组新安的程控电话,你记下电话号码,随时给我打电 话。」随后报了电话号码。

  「我记下了。」

  「这个星期天我去沙洲见你。」

  小佳迟疑了一下,道:「这周末园林局搞活动,集体去游长江,星期五出发。」

  侯卫东心里咯噔一下,道:「那就下个星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一定到 沙州来。」

  「好,我等你。」小佳迅速挂断了电话。

  侯卫东付了钱,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经济困难,青林镇还没发工资,他只 剩下七十多元,还要留生活费,去一趟沙洲,实在担心钱不够花。小佳的拒绝, 让他减轻了压力。

  另一方面,两个人分别了一个多月,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跟他的热情 洋溢相比,小佳的反应太冷淡了。他心中就如被蚂蚁咬了一小口,坐立不安。

  「肯定是办公室不方便说话。」侯卫东只能自我安慰,心里却没底。张小佳 太漂亮了,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惦记她,自己不在她身边,鞭长莫及,只能靠她的 自觉。侯卫东知道张小佳并不是什么贞洁节烈的女子,能不能守得住,他实在没 有把握。

  恋爱中的男女总是患得患失,侯卫东感觉时间很煎熬。傍晚,估计园林局下 班了,他又给小佳打了电话。这一次小佳热情多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打到23 分钟的时候,侯卫东心疼电话费,赶紧结束了通话。

  付了钱,侯卫东心里总算踏实了,却又开始觉得心痛:「这怎么得了?一次 就打了25元钱!再打几次,我就要身无分文了。」

  七点多钟,侯卫东到了铁柄生家里。

  铁柄生全家人都在等着侯卫东,桌上的菜都没动。侯卫东道:「铁校长,这 个假期,只要有时间,我就过来,你们也不要专门等我。」

  饭后,来到少女的闺房,陈大姐送进来一杯茶水。

  「这样,你先读一遍课文。」

  高中英语第一课就是卡尔·马克思的故事。这篇课文侯卫东倒背如流,听到铁 瑞青带有浓重益杨口音的英语,努力绷着脸没有笑出来。

  「铁瑞青,你读得很熟练,只是你的音标有问题,许多单词发音不准,你听 我读一遍。」侯卫东没看课本,很流利地背了一遍。

  铁校长两口子在门口倾听,铁柄生在妻子耳边道:「不愧是大学生,英语水 平就是高,发音标准流利,真是不错。」

  陈大姐拉着丈夫轻手轻脚地从门口离开了,小声说道:「咱们捡到宝了。」

  侯卫东很有耐心,逐个单词,逐句话地教铁瑞青朗诵。一个小时后,侯卫东 结束了课程,铁瑞青一脸崇拜地望着他,眼里闪烁着小星星。

  侯卫东走的时候,一家三口将他送到门外,铁柄生还送给他一包茶叶。

  侯卫东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周末到了。星期六下午两点多,高长江来到大院, 看到侯卫东坐在办公室里,奇怪地道:「侯大学,这个周末你不回家?」

  侯卫东正犹豫是不是回家探望母亲,脸上却不动声色:「我没有请假,怎么 能够早退?」

  「你这孩子,太实诚了。」高长江赞许道,想了想,做出了决定:「这样吧, 以后每到星期六,如果工作上没什么事,你想回家的话,中午就可以走。」

  侯卫东激动地站了起来,感激地说道:「太谢谢高乡长了!那我现在就走, 行吗?」

  「有啥不行的?这里我说了算!你快走吧,晚了赶不上车了。」

  侯卫东兴奋得跳起来,给高乡长鞠躬道谢,回宿舍拿了东西,一溜小跑出了 乡政府大院。

  他跑下山,刚好赶上到县城的客车要发车。到了益杨汽车站,恰好没误到吴 海的末班车。走进家门的时候,感觉这一路真像打仗似的,也就是自己年轻身体 好,不然真是吃不消。

  刘桂芬看到儿子进门,先是仔细打量一番,看到几天没见,儿子又黑又瘦, 心疼地真抹眼泪。然后赶紧给儿子做饭,母子俩还喝了点小酒,饭后简单收拾了 一下,各自洗了澡,就很有默契地上床了。

  侯卫东一边奋力地抽送,一边恶狠狠地问道:「何勇操了你没有?」

  刘桂芬在他屁股上扭了一把,嗔道:「我怎么会让他那么轻易得手?对了, 你姐打算今年国庆结婚。」

  「我姐结婚后住哪儿?」

  「说是住何家,何勇有个房间,小两口先住过去,回头他们买了房搬出去。」

  春宵苦短,母子俩缠绵了一夜。刘桂芬从儿子口中知道了他的境况,唉声叹 气:「朝中有人好做官,咱家没这个条件,这可咋办?」

  侯卫东反过来安慰母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要相信你儿子,我一定会 有所成就。」

  知道儿子囊中羞涩,刘桂芬拿出五百元给他应急。

  (第十二章完,请期待第十三章《沙洲相会》。)

             第十三章 沙洲相会

  侯卫东再次回到了冷清清的上青林宿舍,带回来一些书和一个收音机,生活 才不至于那么枯燥。

  计生办主任黄正兵说把他调到计生办,侯卫东日思夜盼等着调动通知,可是 一直没动静。他干着急,却毫无办法。

  侯卫东知道上青林工作组是临时机构,人员被边缘化,二十多人就像一盘散 沙,但他仍坚持在办公室坐班。他这样做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家不在青林山上, 与其在宿舍无所事事,不如到办公室看报纸;二是他想在高长江面前留个好印象, 镇政府领导很少到青林山,高长江虽然退居二线,他的评价却能影响侯卫东的命 运。

  又快到周末了,侯卫东跟小佳商量能不能周六各自请一天假,在沙洲相聚。

  小佳也理解,侯卫东来一趟不容易,如果就一天的时间,都耗在路上也不够。 她爽快地答应了,跟领导请好假就给侯卫东回了电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侯卫东找高长江请假,说是有私事去沙洲。高长江也没多问,告诉他周五下 午就可以走。

  星期五,侯卫东吃过中午饭,下山乘车到了益杨县城。能多歇一天,马上能 见到日思夜想的小佳,他心里高兴,哼着小曲来到了长途汽车站,却看到往沙洲 市的末班车刚刚开走。

  侯卫东傻眼了,急得额头冒汗,在车站里到处询问还有什么办法能尽快到沙 洲。

  终于,有热心人告诉他,益杨还有一班夜车开往沙州,这是益杨做服装生意 的小老板们专用车。晚上12点出发,到沙州是早上3点,稍等一会儿,沙州综合批 发市场就要开市。小老板进货打包后,再坐这班客车返回,上午就回到了益杨县 城。由于有了这班车,益杨县的流行服饰始终能跟上沙州的步伐,比周边吴海、 成津几个县明显要快上几个节拍。

  侯卫东问清了坐车地点,不敢大意,找地方吃了晚饭后,早早就去等这班车, 买了单程票。车上的乘客互相打着招呼,开些荤素搭配的玩笑。侯卫东不是这个 圈子的人,就闭上眼睛睡觉。

  到了沙洲,小老板们一哄而下,结伴到夜摊上要些卤菜和啤酒,悠然吃喝起 来。侯卫东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和一排路灯,不知应该到何处去,就一个人在市区 里转。

  沙州市这几年经济发展迅猛,城市建设搞得不错,一个人走在夜色中,有明 亮的路灯相伴,倒也不怕。

  经过街心花园时,侯卫东见树林中有一张长条椅,就坐在那里等待天明。

  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到脚步声,侯卫东睁开眼,见一个小女孩站在身边, 穿着打扮明显与年龄不符:上身是一件白色V字领薄衫,领口很低,露出大片白皙 的胸脯,两个小奶苞在薄衫上顶出两座尖尖翘翘的小肉峰;下身竟然是超短裙, 里面穿的是性感的粉红色三角内裤,大腿根和屁股蛋儿都露在外面。

  更让侯卫东意外的是,小女孩竟然化了妆,描得细细的眉,深蓝色眼影,脸 上敷的粉泛着白光,红红的嘴唇娇艳欲滴。

  要不是她年龄还小没长开,身材曲线明显有些稚嫩,侯卫东都怀疑她是站街 的卖淫小姐了。

  小女孩此时一脸惊恐,浑身哆嗦地道:「叔叔,帮帮我,有坏人跟着我。」

  侯卫东睡意全消,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道:「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有几个人跟着我,叔叔救救我。」

  三个乞丐模样的成年男子在树林外张头探脑,其中一人朝这里走来。

  侯卫东听说过臭名昭著的沙州丐帮,没想到今天遇上。他不敢马虎,捡起一 块半截砖,握在手中,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

  进来打探的乞丐以为里面只有小女孩,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此时他完全没有 白天在路人面前的温顺,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刀,恶狠狠地道:「滚开,别坏大爷 的事。」

  那个小女孩躲在侯卫东身后,吓得浑身发抖。

  侯卫东道:「这是我妹妹!你们还想在沙州混,最好别闹事。惹了老子,端 了你们的窝!」

  乞丐多是欺软怕硬之辈,见侯卫东人高马大,威风凛凛,嘟哝了句:「倒霉。」

  等到三名乞丐走了,侯卫东暗自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见女孩子惊魂未定,问 道:「你读几年级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和家里人吵架了?」

  女孩子余悸未消,哆嗦着道:「我现在放暑假,再开学就是中学生了。」又 赌气道:「我不回家,妈妈不喜欢我。」

  「现在的小孩都被惯成什么样儿了!」侯卫东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爸爸呢?」

  小女孩摇头道:「爸爸不在家。」

  「外面坏人多,若是刚才叔叔不在,你就要被那几个坏人带到很远的地方卖 掉,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你怕不怕?」

  小女孩抓住侯卫东的衣角,道:「叔叔带我去给家里打电话。」

  两人来到了沙州综合批发市场,在一个小烟摊前看到一个公用电话。

  小女孩拨通电话,喊了一声:「妈。」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小女孩脸上显出高兴的表情,扭头问侯卫东道: 「叔叔,这是哪里?」

  「沙州综合批发市场。」

  打完电话,侯卫东买了一包饼干,和小女孩坐在烟摊前的长凳上。

  沙州综合批发市场人来人往,还有保安巡逻,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小女孩大口吃着饼干,想必是真饿了。侯卫东仔细打量着她,一张精致的娃 娃脸,身材苗条,确是一个美人坯子。

  一辆普桑开了进来,一男一女从车上冲了下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烟摊 旁边吃饼干的女儿。

  女子衣着时尚,跟小女孩一样都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眉目如画,身材小巧 玲珑。她一把抱住了小女孩,道:「粟糖儿,妈妈再也不骂你了。」

  那男子中等身材,长得白白净净,戴一副金丝眼镜,看见小女孩,明显松了 一口气。他走到公用电话旁,准备付电话费。

  烟摊老板指了指侯卫东:「他已经付了。」

  男子看了侯卫东一眼,心里保持着一丝警惕,取出十块钱递了过去,道: 「这是电话钱和饼干钱,谢谢。」

  侯卫东摇了摇头,道:「小事一桩。」

  小女孩挣开妈妈的手,来到侯卫东身边,道:「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侯卫东没说自己的名字,好心地叮嘱道:「小姑娘,以后要听大人的话,不 要一个人乱跑。外面有好人,也有很多坏人。」

  女子正欲说话,男子用眼神制止了她。

  一家三口上了车,一溜烟开走了。

  世上万事皆有因果,侯卫东的见义勇为只是出于善良的本性,他没想到这次 的无心之举,会为他今后的仕途增添了一大助力,并和粟糖儿一家会有那么深的 交往……

  侯卫东步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和张小佳相约的沙州公园门口。

  经过这一夜折腾,侯卫东身心俱疲,坐在了公园门口的木椅上,享受着夏日 清晨的凉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小佳来到约会地点,看见侯卫东坐在木椅上睡着了,既心疼又好笑。将侯卫 东摇醒后,小佳掏出纸巾将他的口水擦干净,又将一个酱肉小包子塞进了侯卫东 的嘴里。

  两人千言万语,见面之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走到公园大门,侯卫东准备买票,小佳拉住他的手,低声道:「不用买票。」

  果然,公园守门的中年人热情地招呼道:「张小佳,今天怎么有空到公园来 检查工作?」

  张小佳抿嘴笑道:「老何,我跟朋友过来玩。」

  老何看见张小佳胳膊挽着一个年轻人,开玩笑道:「张小佳,男朋友长得好 帅,在哪里上班?」

  听到有人夸奖侯卫东,小佳心里很甜蜜,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侯卫东, 在益杨工作。」

  老何愣了愣,随即又笑道:「在益杨工作,你们两人是同学?」

  沙州人对下边县里的人向来瞧不起,老何眼中稍纵即逝的惊疑和不解,被侯 卫东敏锐地捕捉到了,心道:「就连公园看大门的都瞧不起我,我要是不混出个 样子来,怎么配得上小佳?」

  此时瞧不起侯卫东的老何自然想不到,将来有一天会为了儿子找工作的事求 侯卫东帮忙。

  沙州公园全省有名,里面有许多参天古树,见证了沧桑历史。

  走了一段路,两人长久没见的暌违感才逐渐消除。侯卫东看左右无人,搂着 小佳的腰,隔着薄薄的裙子,手掌能感到小佳腰间肌肤的细腻和温软。

  两人在沙州学院经历了三年地下恋情,对于寻找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很有经 验,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合适的约会地点。

  这种约会地点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一是当事人的视线必须开阔,若不能及时 发现来人,藏得再好也很被动;二是最好背靠围墙、山岩、建筑物等屏障,这样 就不会有人从背后出现。三是地方要隐蔽,才可以放心亲热。

  侯卫东和小佳坐在公园一个僻静角落的长椅上,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小佳主 动索吻。

  侯卫东躲了躲,尴尬地道:「晚上和早上都没有刷牙。」

  小佳使劲掐了侯卫东一把,道:「讨厌,为什么在旅馆里不刷牙?」

  「我坐夜车过来的。」

  小佳眼睛湿润了,关切地问道:「你困不困?要是困就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

  「这个时候睡觉,怎么对得起你这个大美人?」

  「你坏。」小佳掐了侯卫东一把,转过身靠在侯卫东怀里。这是两人在沙州 学院时最喜欢的姿势,侯卫东双手从小佳衬衫下摆伸进去,将乳罩解开,抚摸着 傲然挺立的一对肉峰。

  没一会儿,小佳就情动难耐,娇躯瘫软,扭过头索吻。

  「不嫌我口臭?」侯卫东有些犹豫。

  「不嫌……」张小佳没有洁癖。多少次,郭道林不洗澡就让她口交,她从开 始的不适应到后来沉迷其中,甚至觉得带点骚臭味儿的鸡巴更有味道,更刺激性 欲。

  侯卫东对此当然不知情,但女友不嫌弃,他大喜若狂,马上含住小佳的双唇, 舌头伸入她的口腔,翻江倒海地吻得死去活来。情浓之时,谁还在乎对方口中的 异味,只是拼命地索取,尽情地给予,直吻得口干舌燥、腮帮子酸痛,这才分开。

  鸳梦重温,两人格外激动,真恨不得脱光了大干一场。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能放浪形骸,只能尽量地克制着自己。

  张小佳看四周无人,解开侯卫东的裤子,掏出他胀硬的鸡巴,爱不释手地玩 弄着。

  小佳的柔荑温软细腻、手法熟练,侯卫东的鸡巴扑棱棱地竖起,一柱擎天, 仿佛要刺破苍穹。小佳满意地一笑,低头含入口中,伸出舌头绕龟头舔舐一圈。

  鸡巴愈发粗壮,热得发烫,青筋缠绕如盘龙柱,别别直跳。小佳迷醉地闭上 眼睛,大口地吞吐套含起来。

  侯卫东舒服得浑身挺直如弓,快感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没坚持多久,就嘶 吼一声,精液激射而出。张小佳裹紧嘴唇,任男友的精液如机关枪怒射出的子弹, 灌了满满一嘴。

  侯卫东毕竟年轻,精液量大却不黏稠,如同一杯热牛奶,有点甜,带点咸味, 饱含男人的激情和欲望……张小佳咕咚一声,大口咽下了这些精华液。在外面, 这种处理方式最简单,也最便捷,不留痕迹。

  小佳又用嘴把侯卫东的鸡巴舔舐干净,温柔地将鸡巴放回裤子里,从包里掏 出纸巾擦了擦手,两人开始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在青林山上,你与书记和镇长离得这么远,无论做得再好,他们都不知道, 干了等于白干……我认为还是要想办法回到青林镇政府去。」

  「计生办黄主任想把我调到计生办,秦飞跃镇长已经同意了,只是到现在还 没动静。」

  「我爸妈这段时间没有过问我的事情,但是他们应该清楚我们还在交往。我 妈时不时敲打我,还规定晚上九点前我必须回去。」说起这事,小佳脸上愁云密 布。

  侯卫东的心情也不好受,却故作轻松地道:「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出成 绩,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看着侯卫东坚毅的神情,小佳心里坚定了许多。毕业这段时间,每到夜深人 静的时候,她对两人能否最后走到一起也有焦虑。益杨和沙州确实是一道难以逾 越的鸿沟,比王母娘娘划的天河还要宽阔。

  在公园里坐到了中午,侯卫东和小佳才出去吃了午饭,随后四处寻找旅馆。 没想到沙洲正在开糖烟酒大会,所有宾馆旅店都人满为患。

  小佳想起闺蜜金玲俐交游广阔,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有没有办法。

  电话接通后,小佳低声说了几句,忽然啐道:「胡说八道。」又红着脸说了 声:「谢谢了。」

  挂掉电话,小佳道:「金玲俐的哥哥去外地了,把房子钥匙给了她,今天就 让给你住。」

  侯卫东闻弦歌而知雅意,麾下小弟不争气地就竖了起来,急切地说道:「赶 紧去拿钥匙。」

  小佳笑话他:「你姓侯,可真够猴急的。」

  来到一片豪华住宅区的门口,一个打扮很妖艳的女子撑着小花伞,站在树荫 下,看到匆匆赶来的两人,女子脸上露出了笑意。

  那女子扭着水蛇腰,迈着猫步,如风摆杨柳般走向侯卫东,伸出白嫩的小手, 落落大方地说道:「侯卫东,久闻大名了,我是金玲俐。」

  女子挟着一阵香风来到面前,侯卫东握住女子嫩软的小手,真切感受到什么 叫柔若无骨,笑道:「金玲俐这三个字,我写得很熟练,今天终于见到名字的主 人了。」

  侯卫东给小佳写信都要经她转手,写过多次「金玲俐转张小佳收」,两人其 实早有交集。

  金玲俐高中毕业就进入社会,目前在沙洲最大的娱乐城当经理,她身材高挑, 体态丰腴,身穿嫩黄色的旗袍,侧面的开衩比大腿根还高,走路时两条白生生的 大腿让人目眩神迷;精修的柳眉,淡蓝色眼影,鼻子好像隆过似的异常直挺,樱 桃小口涂得烈焰红唇;颈间的珍珠项链,一对耳坠闪亮夺目,手指上的钻戒和手 腕上的翡翠玉镯,就连水晶高跟鞋上的脚踝都有铂金的脚链发出悦耳的声音…… 这是一位浑身珠光宝气、光彩夺目的上流名媛。

  这身旗袍面料极好,前胸有一个很大的桃型开口,雪白的乳沟很是刺眼。她 媚眼如波,男人被她看一眼就像过电般,浑身痒酥酥的,色授魂销。

  金玲俐和张小佳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也是最好的闺中秘友,对于两人的 恋爱故事知之甚详,今天总算见到了故事的男主人公。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侯卫东, 这个男人从相貌、气质到谈吐,在同龄人中都是佼佼者,和张小佳甚是般配,连 金伶俐看了都不由得心动。

  金玲俐瞄了一眼侯卫东的下身,对张小佳耳语道:「姐们好眼力啊,这家伙 不但一表人才,那本线也足够雄厚,肯定能喂饱你。」

  小佳瞥见侯卫东裤裆鼓耸如包,羞红着脸去打金玲俐……两人闹了一会儿, 金玲俐就递了一把钥匙给小佳,转身对侯卫东道:「我今天早上四点多才下班, 回家补觉去了,不耽误你们这对痴男怨女偷情寻欢了。」

  金玲俐说完,如模特般扭腰摆臀地摇曳而去。

  张小佳知道地址,领着侯卫东往前走。

  侯卫东对刚见过一面的金伶俐印象深刻,忍不住对小佳说道:「你这个朋友 一看就是社会人,一身行头价值不菲,跟你完全不是一类人。我奇怪的是,你们 怎么会成为好朋友呢?」

  「性格互补懂不懂?」张小佳斜了侯卫东一眼,「你是不是觉得她很风流, 怕她把我带坏了?」

  见男友不吱声,知道侯卫东有这个顾虑,小佳解释道:「我和金伶俐从小一 起长大,知根知底,无话不谈。你别被她的外表所迷惑,金伶俐其实是一个很有 分寸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理解和包容。 她要是想带坏我,我早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路过一家药店,侯卫东小声道:「我去买避孕套。」

  小佳道:「不用。」却也没说理由。

  金伶俐哥哥的房子真不错,全新装修,除了冰箱、电视等家用电器以外,卧 室还有空调,这让侯卫东和小佳很满意。

  将防盗门反锁,两个人快步来到卧室,侯卫东将小佳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在 窗式空调的嗡嗡声中,房间的温度慢慢地降了下来,两个年轻人的欲火却急速燃 烧起来。

  小佳站在房间中央,微闭着眼睛,任由侯卫东一件又一件地脱掉她身上的衣 服。

  两人恋爱多年、亲密无间,可是他们两人每次亲热都是在野外提心吊胆地匆 忙行事。这是侯卫东第一次在安全环境下看清小佳的庐山真面目,他如欣赏艺术 品一样,凝视着小佳的裸体。

  发育成熟的女性胴体,仿佛带着圣洁的光辉,除了头发、腋窝和阴毛外,通 体洁白莹润,好像一座玉雕。白皙细腻的肌肤吹弹得破,亭亭玉立的身姿傲然挺 立,高耸的乳峰、堪堪一握的细腰、浑圆挺翘的美臀,勾勒出曼妙的S型弧线。

  难怪女性人体无论在雕塑、绘画还是摄影作品中,都是永恒的主题,这真的 是上帝的杰作,人间难得一见的胜景。

  谁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侯卫东欣赏了一会儿,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乳 峰的顶点。他动作如此轻柔,就如面对着一位刚刚出生的婴儿,害怕动作一大就 会弄疼了小佳。

  尽管只是轻触,乳头却如触电般支棱起来,涨硬得如同鲜艳的南国相思豆。

  张小佳吟哦一声,一滴淫水悄然泌出,挂在阴毛上,泫然欲滴。

  侯卫东看到这一幕兴奋地瞪大了眼睛,激动地蹲下去,伸出舌尖将这滴淫水 卷入口中。

  张小佳双腿颤抖,站立不稳,呢喃道:「卫东,我爱你……抱我上床吧。」

  侯卫东起身弯腰,一手环住小佳的后背,一手托住她的屁股蛋儿,将她打横 儿抱起。小佳身子轻盈,皮肤光滑,尤其是屁股浑圆饱满、细腻绵软,手感绝佳。

  将小佳轻轻放到床上,侯卫东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年轻的身体是如此健壮, 肌肉紧绷,没有一丝赘肉,肩膀到臀部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倒三角,倒三角的底端 则是蓄势待发的大肉棒。

  小佳目光有些迷离,她坐起身伸出手指在侯卫东腹间的八块肌肉间划过,感 受着男性的阳刚力量。粗挺的阴茎霸气地斜指上方,如诗词中所说的「西北望, 射天狼!」更是让小佳暗暗咽口水。

  临上阵了,侯卫东忽然懊恼地说道:「没避孕套咋办?」

  小佳微微一笑,道:「不用,我在安全期,别怕。」

  侯卫东大喜,做梦也没想到今天可以不戴套插入,这才是真正的性交!

  侯卫东跳到床上,张小佳马上张开大腿夹道欢迎。侯卫东腾身而上的时候, 真有提枪上马纵横沙场的英雄豪气。

  当侯卫东进入之时,小佳紧紧抓住了侯卫东的手臂,神情紧张。她也是第一 次真切地感受年轻的鸡巴对自己的直接侵犯,颇有些庄严神圣的感觉。

  没了避孕套的阻隔,实现了身体的真正交融,那滋味实在销魂。侯卫东压抑 多日的性欲得到真正的释放,简直兴发如狂,像一头公牛欢声嘶吼,奋力耕耘。

  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爆豆般的肉体撞击声,张小佳阴道里的淫水急速分泌, 被侯卫东捣弄出一圈圈泡沫,涂满了肥厚的两片阴唇,沾满了粗大的阴茎,好像 生日蛋糕上的奶油。

  年轻男人的火力太猛了,跟郭道林那种中年儒雅男人截然不同,迅疾如狂风 大作,猛烈如电闪雷鸣……张小佳全力迎敌,也已渐感不支。

  好在,侯卫东第一次没坚持多久就射了出来。

  张小佳刚擦干净下身,侯卫东又硬了,不由分说再次上马,房间再一次风雨 大作。

  这一场,侯卫东充分使用战术,缓急有度,三浅一深,顶耸旋磨,一边抽插 还一边摸奶亲嘴,玩弄了半个小时才泄。

  抱着说了会儿情话,侯卫东又想要了。春宵苦短,小佳也不想男友扫兴,钻 到他胯间用嘴把鸡巴嘬硬,双眼媚得滴水地看着侯卫东。

  侯卫东笑着说道:「前两次都是我在出力,这次你在上面。」

  张小佳娇俏地白了他一眼,跨身上去,扶住鸡巴对准胯间的秘洞,屁股缓缓 下沉,将它纳入屄中。

  张小佳摇晃着屁股,摆正位置后双手撑在侯卫东胸前,屁股上下抛动,鸡巴 在臀缝中忽隐忽现……接下来,两个人换了好几种姿势,张小佳熟练地配合,拉 长战线打起了持久战。

  直到晚上8点,第三次战役才结束,两个人体力消耗巨大,侯卫东饿得前胸贴 着后背了。两人都舍不得短暂的幸福时光,抱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眼见快到九点了,小佳很不舍地道:「卫东,我该走了。若是九点前不回家, 回去肯定又要吵翻天。」

  侯卫东亲了亲小佳平坦而柔软的小腹,道:「走吧,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要 激怒了父母。」

  将小佳一直送到了她家的单元楼下,几位居委会老太太在不远处盯着他们。 两人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中,根本无视这些居委会大娘们防贼似的目光。

  「明天,我等你。」侯卫东握着小佳的手,满腔的柔情蜜意。

  小佳吻了侯卫东,道:「我争取早些出来。」她担心父母责怪,分手以后, 匆匆上楼。

  这一夜,侯卫东睡得很香甜。第二天醒来之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起了床,侯卫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竖着耳朵听门口的动静。可是,小佳的 敲门声始终没有响起,心急火燎地等到了下午两点,小佳才出现。

  看着小佳的脸色,侯卫东就知道事情不妙,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妈妈出去买菜,回来大发脾气,说我学会了撒谎,还骂我不听话。」

  「你妈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她最多是怀疑,哪里能肯定?你不承认,她就 没有办法。」

  小佳带着哭腔道:「昨天我们分手的时候,被居委会的阿姨看见了。今天早 上,她们就跟我妈说了。」

  侯卫东奇怪地道:「那你怎么出来的?」

  「上午在家里和妈妈大吵了一架,我是冲出家门的。」

  小佳的家庭风暴,不用细说侯卫东也能想象,他紧紧抱着小佳,喃喃地道: 「小佳,对不起,太难为你了。」

  两人昨日还处于幸福的云端,今日就掉进了冰窖。小佳在侯卫东怀里哭了一 会儿,道:「我想搬出去住。」

  侯卫东闻了闻小佳的发香,再一次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耐心劝解道:「你 不要使性子,关系搞得太僵,将来不好收场。」

  小佳泪流满面:「妈妈的态度很坚决,若是你再来找我,她就要写信到益杨 县委组织部去。」

  听到这个威胁,侯卫东脸色顿变,随即道:「她真要写信,我也没办法,这 是她的权利。我们是自由恋爱,写了信我也不怕。」

  小佳依偎在他怀中,道:「干脆我想办法调到益杨去。」

  侯卫东劝道:「你是独生女,离开沙州必然会深深地伤害父母,我不愿意你 们一家人因为我反目成仇。你放心,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会杀出一条血路。」

  「好,我等你。」张小佳想了想,突然面露狠色,咬牙切齿地说道:「侯卫 东,你有没有胆量把我妈操了?」

  「你说什么?」侯卫东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地问道。

  「我说,你要是能把我妈操得服服帖帖,咱俩的事儿就没有障碍了。」

  「你疯了?」侯卫东好像不认识张小佳了,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 法。

  「我没疯,我能看出来,其实我妈很欣赏你,就是不想我们两地分居。你就 用美男计,征服了她的肉体,也就能征服她的心。只要她不反对,咱们就大功告 成。」

  「你可真能异想天开,她是我将来的丈母娘,这样做岂不是乱伦?再说,就 算你妈同意,你爸呢?我给老丈人戴绿帽子,太不仗义了吧?」

  「乱伦怎么了?乱伦才刺激!我爸那儿你也不用担心,他也不是第一次戴绿 帽了。」

  陈蓉跟潘书记的事,厂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张小佳自然有所耳闻。爸爸对 此事的态度她也看在眼里,何况她跟爸爸的关系不清不楚……如果侯卫东能操了 陈蓉,他们父女的事情反而有了转机,相信张远征会乐见其成。

  侯卫东以为张小佳只是赌气,或是对他的试探和考验,可不敢应承,庄重地 说道:「别瞎说,你说的这事我做不来,咱们还是想其他办法吧。」

  离别在即,下次相见还不知什么时候,侯卫东情兴如火,又将小佳抱到了床 上。

  张小佳有心拒绝,她昨晚回家才发现,自己的屄被操肿了,两片外翻的阴唇 肿胀如两枚橘瓣,水润透亮,整个阴户膨胀高凸如一枚咧嘴的杨桃,一碰就疼。 今早起床虽然有所好转,但还有些胀疼。可是看到侯卫东如饿狼般的目光,她咬 咬牙,豁出去了。

  好在时间紧迫,两个人心情也不佳,侯卫东急急抽插了几分钟就射了。这不 能怪侯卫东早泄,女人的屄肿了挨操虽然痛苦,可肿胀的屄却让男人很享受,不 但紧,而且更加弹软,如肥厚的肉垫更抗冲击。

  两人含泪分别,小佳回家,侯卫东直奔车站。

  沙洲汽车站售票大厅门口,侯卫东看见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陈蓉。他没有躲避, 迎着陈蓉走了过去。

  「陈阿姨,你好。」

  陈蓉的表情很复杂,转身说道:「你跟我来。」

  旁边的车站旅馆门口竖着牌子:临时休息,每小时5元。

  陈蓉走进去,在柜台办了手续。服务员领着他们上楼,打开一个房间,就转 身离开了。

  侯卫东忐忑不安地跟着陈蓉进去,屋里有床有沙发,两人在沙发上落座。

  陈蓉脸色平静,道:「我们只有一个女儿,我们不愿意她嫁到益杨去,为了 小佳的幸福,求求你不要再来了。」

  侯卫东毫不退缩,说道:「我和小佳真心相爱,这样分手,我痛苦,她更痛 苦。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一定能改变现状。」

  「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在这个社会上,光有能力远远不够。小佳赌不起, 希望你不要再纠缠她。只要你答应跟小佳分手,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我们虽 然没什么钱,但我可以在别的方面补偿你。」陈蓉说到后面,眼中有了媚意,水 汪汪地看着侯卫东。

  想起小佳发狠的话,侯卫东怦然心动,陈蓉很有女人味,与刘桂芬相比毫不 孙色。但他也明白,如果自己把持不住,正中陈蓉下怀,也给她一个他对爱情不 忠,挑拨小佳跟他分手的借口。

  侯卫东不为所动,态度坚决地说道:「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会调到沙州来。」

  陈蓉立刻精神一振,道:「我答应你,三年之内你真能调到沙州,我就不再 阻止你们。」她紧接着道:「你再有信心,恐怕也没多大把握吧?其实我很欣赏 你,甚至可以说很喜欢你,你真的不考虑我的补偿方案吗?」

  侯卫东感激道:「谢谢阿姨的好意,也请你相信我的承诺,这三年之内不要 限制小佳和我交往。」

  两人订下了君子协议,陈蓉的眼神中既有欣慰,又有遗憾。

  沙州之行,侯卫东感到了肩上的巨大压力。

  回到上青林老场镇,躺在宿舍的床上,侯卫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房梁,愁眉 不展。

  忽然,门被推开,一个少女闪身进来了。

  侯卫东呼的一下从床上坐起,看到是铁瑞青,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两天没见你的人影,问场镇的人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有点担心,过 来看看。」

  「哦,我去了一趟沙洲,今天有点累,明天晚上再过去给你辅导功课吧。」

  铁瑞青不吭声,却一步步走到床前。侯卫东吃惊地抬头,看见少女脸飞红霞, 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侯卫东赶紧坐到床边穿鞋,心里有点慌乱。

  铁瑞青站在侯卫东两腿间,两只手臂怯怯地抬起来搭在他的肩上,小嘴里发 出呢喃的声音:「我……我想问你一句话。」

  「什……什么话?」侯卫东心怦怦直跳,铁瑞青的身子靠得太近了,温软的 娇躯带着少女的柔情和体香,就像一块磁石,发出强烈的磁场。他艰难地抬起头, 鼻尖几乎触到少女胸前挺拔的乳峰。

  「你……喜欢我吗?」铁瑞青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才十天的时间,少女怎么就芳心暗属了?侯卫东扪心自问,他并没有传说中 的潘安、宋玉那样让女人发花痴的魅力。虽然在辅导铁瑞青的过程中,他也能感 觉到少女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亲昵,眼光停留在他脸上的时间越来越长,眼神越来 越复杂,情愫越来越浓……

  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他始料不及,侯卫东有点口干舌燥,说出的话都带颤 音儿:「嗯……瑞青,我有女朋友了。」

  铁瑞青的表情僵住了,她一直以为侯卫东刚毕业参加工作,应该还没谈对象, 所以一颗芳心满满的都是他。回想起第一次见他,铁瑞青认为那就是传说中的一 见钟情。每次他来辅导功课,听着他那浑厚的嗓音,看着他身材魁伟、剑眉朗目, 头脑聪明、成熟稳重,身上的男人味儿直往鼻孔钻,少女就心如鹿撞、春心荡漾。

  侯卫东自问不算太优秀,可他在青林山上简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从小在县 城长大并接受良好教育的他与那些淳朴的村民和粗犷的村干部有截然不同的气质, 班级里那些没长大的毛头小子更跟他没法相提并论,这也难怪铁瑞青情根深种、 无法自拔了。

  就算他有女朋友又怎样?反正不在身边,还不如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想到 这里,铁瑞青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管,我只是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侯卫东愣住了,他对青涩的铁瑞青并无非分之想,尽管这个少女也很美。

  他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这件事,我没想过。铁瑞青,你现在是高一, 两年后就要参加高考了,这时候要专心学习……」

  「我又没说让你现在娶我,我们可以先谈朋友。」铁瑞青并不想放弃,班里 好多长得比她丑的女孩子都在偷偷谈恋爱,她也不想落了下风。

  「我真的有女朋友,这次去沙洲就是见她去了,你想让我脚踏两只船?」

  「公平竞争呗,反正你没结婚,我就有机会。」

  「你这样做,你父母同意吗?如果因为这事,你将来考不上大学,我可担待 不起。」

  「我没想那么多,反正我就是喜欢你……」铁瑞青往前靠了靠,「抱抱我。」

  「这样不好。」侯卫东的心快动摇了,肥肉送到了嘴边,吃还是不吃?

  「只是抱一下,有什么关系?」少女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赌气道:「你不抱, 我就不走!」

  「好……吧。」侯卫东妥协了,迟疑着伸出双手,搂在了铁瑞青的腰上。

  少女欢声低呼,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发育中的少女,身段窈窕,娇躯柔软,搂在怀里,滋味美妙。

             第十四章 嫂子来陪睡

  忽然,门被推开,陈大姐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侯卫东好像被捉奸在床,惊恐地放开手臂,坐直了身子。

  铁瑞青扭头看见妈妈,也是一脸惊慌,脸色都白了。

  陈大姐威严地呵斥道:「青儿,你先回家。」

  铁瑞青慌乱地扯扯衣服角儿,低着头急匆匆地夺门而出。

  侯卫东坐得板直,像一个待审的囚徒,眼看着陈大姐步履坚定地走过来,坐 在他身边。

  「陈大姐,我……」侯卫东眼神躲闪,张口结舌。

  「你别怕,我没怪你。你想不想听姐姐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

  「你难道不奇怪,我跟铁柄生为什么相差了二十岁?」

  侯卫东心里也很好奇,追问道:「为什么?」

  「差不多二十年前吧,我考上了益阳一中的高中,家里穷,我在学校也过得 很苦,缺吃少穿。当时铁柄生是常务副校长,知道了我的困难,就经常帮助我, 让我去他家里吃饭,给我买衣服和学习用品,还辅导我学习。」

  「他那时候老婆刚过世,孤身一人,我便帮他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日久生 情,我就爱上了他,第一次还是我主动投怀送抱。本来学校里只是有些风言风语, 可没想到,我怀孕了。等我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铁柄生想让我打 掉孩子,可我舍不得。」

  「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终于闹大了,学校要开除我,还要给他处分。其实 这件事情闹开后,铁柄生也没脸在一中待下去了。好在他有些关系,主动调到了 上青林乡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降格当了一个小学校长。」

  「我主动跟他过来,家里不同意,说白养了我这个女儿,用断绝关系威胁我。 可我那时候铁了心,这辈子非他不嫁,义无反顾地来到这里,生下了青儿,跟他 相守到了现在。」

  侯卫东听了很感动,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他迟疑地问道:「陈大姐,你后 悔吗?」

  「说不上后悔,只是觉得那时候年少不懂事,还是太冲动了。所以,我明白 现在女儿的心思,不想她走我的老路。」

  「陈大姐,其实我有女朋友了,我对铁瑞青没有那种想法。」

  「真的?」陈大姐很高兴:「那你帮着姐,让青儿去掉私心杂念,把心思都 用在学习上。」

  「要不……我以后不再见她,不给她辅导英语了。」

  「那样治标不治本,大禹治水的道理懂不懂?堵不如疏,只有让她死了心, 她才会善罢甘休。不然,她心里装着你,照样踏不下心来学习。」

  「那我下次跟她好好谈谈,这个假期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开学后让她轻装上 阵。」

  「好,一言为定!」陈大姐如释重负,开心地站起来:「你休息吧,我回去 了。」

  「大姐慢走。」

  陈大姐走到门口,忽然转身冲他一笑:「你放心,事成之后,姐姐会报答你 的。」

  侯卫东盯着门口,愣住了,陈大姐那个笑容妩媚迷人,说出的话别有意味。

  陈大姐的背影早已远去,侯卫东还有些恍惚。陈大姐刚才坐在他身边,离得 不远不近,可那成熟的女人味却分外撩人。跟青涩的铁瑞青相比,这种三十多岁 成熟的少妇对他的诱惑力无疑更大。

  第二天晚上,侯卫东来给铁瑞青辅导,先是跟她一番深谈,亮明了态度:在 她没考上大学之前,不会考虑跟她谈恋爱的事。如果她能专心学习,考上名牌大 学,他就同意跟她做朋友,至于能不能恋爱结婚,要看感情的发展。

  铁瑞青看到他眼神坚定,口气决绝,也知道这事不能强求,无奈地答应。

  辅导功课时,少女总想离他近一些,可侯卫东总是刻意保持距离。每当铁瑞 青把话题引到学习之外时,他总是坚决地打断她,重新把话题拉回到学习中来。

  陈大姐时不时进来送杯水,拿些水果、点心给侯卫东吃。侯卫东知道当妈的 不放心,是在监督他。他问心无愧,坦然接受。

  可陈大姐的态度却让侯卫东觉得有点奇怪,她似乎殷勤得有点过头了。有一 次,陈大姐端了一盘洗好的葡萄,站在他身边用手指捏着一粒葡萄往他嘴边送, 侯卫东伸手想接过来,陈大姐却弯腰低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你没洗手,我喂 你吃。」

  女人在耳边呵气如兰,吹得侯卫东耳根发痒,他的脸一下子红了。看着嘴边 女人两根白皙细嫩的手指掂起的葡萄,他忸怩地张开了嘴。

  陈大姐的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手指伸到他嘴里,轻轻放落葡萄粒,慢慢 将手指抽了出来。侯卫东闭上嘴唇时,真想含住那两根手指吮吸一番。

  陈大姐温柔、细心又体贴地将一粒粒葡萄放到他嘴里,有时候侯卫东使坏, 故意提前合拢嘴巴,嘴唇就碰到了手指,陈大姐也不生气。

  侯卫东胆气顿壮,吃最后一粒葡萄时,他含住手指还用舌头舔了一下。陈大 姐低声轻笑,瞟了他一眼,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这样亲昵的喂食,在侯卫东的理解中,只有恋人、情人和夫妻才会有。陈大 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他将注意力从女儿那里转移到她自己身上,还是对他 表现良好的奖励?

  不管怎么说,侯卫东在上青林举目无亲,白天在工作组无聊度日,没人把他 当回事。而在铁家,铁柄生待他如上宾,与之攀谈总有收获;陈大姐柔情似水, 让他倍感温馨;铁瑞青暗恋着他,至少满足了他当男人的虚荣心。

  离开铁家这个温暖的小窝,回到上青林乡大院,侯卫东又回到现实中,依然 没有调动的任何消息。侯卫东想要通过努力工作来实现三年之约,可是现实是如 此无奈,他被放逐到了上青林,根本就没有努力工作的机会。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在这个信念支撑之下,侯卫东准备了一个厚厚的 笔记本。每看一份报纸,他都要认真做好笔记,让头脑跟得上形势的发展。

  这天上午,侯卫东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报纸,几个人走了进来。

  「侯大学,这是粟镇长。」李勇大大咧咧地介绍道。

  粟明一米六左右,身材瘦小,主动伸出手:「侯卫东,欢迎你到青林镇来工 作。」

  高长江、李勇、田福深、独石村的秦大江和江上山等人陆续到了办公室,粟 明道:「办公室太小了,我们还是到会议室去。」

  看到干净整洁的会议室,粟镇长点点头:「杨新春终于把办公室和会议室都 打扫干净了。」

  高长江道:「现在办公室和会议室都由侯卫东来打扫。」

  粟明奇怪地问道:「这是杨新春的事,怎么能让侯卫东打扫卫生?」

  高长江嘿嘿笑了笑:「这是侯大学主动要求的。」

  等大家坐下,粟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狗日的天气,当真是热得要 命。高乡长,中午让嫂子煮锅稀饭,炒盘回锅肉,我们喝两杯。」

  村支书秦大江道:「今天中午就不麻烦高乡长了,粟镇长亲自追收去年没交 的提留统筹。我们独石村再穷,一顿饭还请得起。」

  「亲自追?我还亲自解手、亲自吃饭、亲自陪老婆睡觉。」粟明幽默了一句, 随即脸色一正,道:「今天上山是追收去年独石村拖欠的提留统筹,具体情况请 江主任给大家讲一讲。」

  村委会主任江上山拿出一张纸,念道:「去年提留统筹一共欠3412元,独石 村二社的何红富欠得最多……」

  所谓提留,是指村一级组织收取的公积金、公益金和管理费,统筹则是镇政 府收取的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镇村道路建设和民办教育等经费,这两项 是镇村两级的重要财源。

  粟明道:「去年青林镇征收提留统筹费的情况很不理想,我认为主要原因有 两条:一是个别群众交费意识差,对合理负担也不愿承担;二是提留统筹费计算 不合理,收取方法也存在问题。」

  他加重语气:「今年如果不采取措施收清,拒缴农户还会增多,村干部的工 资无法支付,各项工作无法开展。这会挫伤村干部工作积极性,我们的工作将更 加被动。」

  「我们必须下大力气解决征收难的问题,具体做法,一要公开计算方法,获 得群众认可;二要细化征收办法,对一些困难户通过群众公评的方式准予缓交或 减免;三要强化财务公开,定期公布提留统筹费的收支情况;四要对确有交付能 力而拒缴的,采取必要的处罚措施。」

  粟明口才极好,这一番话讲得头头是道,侯卫东大为叹服:「粟镇长还真有 水平。」

  「今天我们催收的重点就是何家院子的何红富,他家连续两年没交提留统筹, 还四处说怪话。不抓这个典型,独石村的款项以后更难收取。」粟明布置完任务, 特意说了一句:「侯卫东也要参加行动,如果何红富敢乱动,就由你负责。」

  侯卫东一听这个任务,心道:「怎么总是让我干这种事情?看来都是勇敢名 声惹的祸。」

  秦大江大声道:「何红富最会胡搅蛮缠,讲不通道理就只能来硬的。他养了 两头猪,仓里还有谷子,我们只牵一头猪,挑四担谷子,这样符合政策。」

  粟明道:「这种事情派出所不会出面,我们只能自己干。李勇负责牵猪,秦 书记找几个村干部挑谷子。不上手段,何红富不会服软。」

  这一次到独石村与上次抓超生不一样,抓大肚皮就如夜袭阳明堡一般,是搞 偷袭。此次追提留统筹则是大张旗鼓,目的就是杀鸡儆猴。

  侯卫东以为何红富又是郭蛮子似的人物,谁知却是一个白面书生。

  何红富将众人都请进了屋里,翻着一本小册子与粟明辩论:「就说统筹款吧, 有一项叫乡村道路建设费,我们独石村交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上青林乡目前一条 公路都没有?」

  「上青林的公路肯定要修,镇政府已经规划了。只是资金量大,我们正在争 取上级资金。」

  「几年前就规划了,现在还没有动静。反正我只认一条死理,公路什么时候 开始动工,我就立刻交钱,现在这钱我不交。」

  粟明道:「何红富,有意见可以提,但是拖欠的提留统筹一定要交。」

  「没把问题说清楚,我就是不交。」

  「相关手续你都拿到了,我们是先礼后兵。今天不交钱,我们就挑谷子牵猪。」

  何红富暴跳如雷:「你们是共产党的干部,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什 么时候变成土匪了?」他堵在门口,道:「你们今天敢挑谷子,我就到北京去上 访。」

  「我按照政策和镇人代会制定的标准来收,你随便到哪里去告,我都不怕。」 粟明不再和何红富纠缠,下令道:「愣着干什么?动手!」

  何红富考大学只差几分,是村里的高学历,但他是文弱书生,不像郭蛮子敢 暴力抗法。见对方人多势众,他气得在门外直喘粗气。

  何家院子住了七家人,都姓何,听到吵闹声,围过来很多人。

  粟明大声道:「镇政府在执行公务,何红富拖欠了两年提留统筹。大家说, 皇粮国税该不该交?」

  何红富的妻子尹小红抱着孩子,大声道:「我家粮食和农业税交了的,这才 是皇粮国税。提留统筹算什么皇粮国税?都拿去喂狗了。」

  谷子被挑了出来,肥猪也从圈里被牵到院里,粟明宣布:「谷子和肥猪弄到 镇政府去。给你两天时间,到时候不交提留统筹,就把谷子和肥猪卖了充抵,价 格就按市价也不亏你。」

  在何家院子众人的谩骂中,在尹小红恶毒的诅咒下,粟明还是将谷子和肥猪 带到了青林老场镇。谷子放在了底楼的一间空办公室里,肥猪就在伙食团的猪圈 里喂着。

  中午就由独石村安排伙食,江上山在基金会旁边摆了一桌。

  在等人之时,江上山问道:「侯大学驻村没有?」

  驻村是镇政府的一项工作制度,镇政府派驻到各村帮助工作的干部,简称驻 村干部。

  侯卫东道:「我才到青林老场镇,正在熟悉工作,领导还没安排驻村。」

  江上山道:「你坐在办公室怎么能够熟悉工作?你到独石村来驻村,我们欢 迎你。」

  侯卫东正等着秦飞跃把他调到计生办,委婉地道:「领导没发话,我驻村的 事不好办。」

  江上山态度很积极:「这还不容易?等会儿我去给粟镇长说。」

  今天成功整治了拖欠大户何红富,粟明心情明显不错,酒桌上气氛很热烈。

  粟明突然问侯卫东:「今天我们去挑粮食、牵肥猪,你有什么看法?」

  侯卫东没想到粟明会问这样的问题,道:「这是工作需要所采取的必要措施。」

  粟明道:「侯大学是政法专业,可能对乡镇财政这一块不太熟悉。一般说来, 乡镇财政收入可以分为三大部分,即预算内的财政收入、乡镇统筹收入和部门收 费。预算内财政收入是正规的税收入账的资金,以及上级返还和补助收入;镇统 筹资金是由乡农经站入账管理的资金收入,一般称为五项统筹,统筹款按人头向 农民摊派收取,另外还有义务工和积累工;部门收费是行政或事业单位在提供服 务时的有偿性收费,如计生办的收费,国土办向土地开发商收取的服务费,学校 向学生收取的杂费等。」

  「青林镇税源不好,每年财政收入只有一百三十多万。而青林镇政府由上、 下青林乡合并,干部数量多,有干、工一百一十多人,加上三所小学,一所中学, 教职工又有二百多人。一百三十多万只能算是吃饭财政,捉襟见肘。镇里对提留 统筹以及计划生育收费抓得很紧,并不是存心为难老百姓。这些钱收不上来,政 府根本无法运转,这么多干部职工等着吃饭,还要养活一家人。」

  下山时,粟明心道:「侯卫东这个小伙子真是不错,比苟林不知强多少倍。 欧阳林虽然不错,也比不上侯卫东。这个小伙子工作几年,肯定是乡镇工作的一 把好手。」

  下午召开的党政联席会上,秦飞跃提议将侯卫东调到计生办,充实计生办力 量。赵永胜本来对侯卫东没什么意见,但对他跟镇长们走得近心怀不满,马上否 决了秦飞跃的提议,理由是上青林有三个村一个场镇,工作组力量不够,既然分 来大学生,就要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侯卫东只是个小人物,他的去留只是一个导火索。赵、秦积怨日久,为了这 件小事当场拍了桌子。分管党群的蒋兴财副书记提议暂时将侯卫东的问题放一放, 不作调整,维持现状。

  粟明趁机提议让侯卫东作为独石村的驻村干部,得到了大部分班子成员的同 意。赵永胜和秦飞跃借着侯卫东的工作安排又掰了一次手腕,赵永胜占了上风, 压制了秦飞跃。

  第二天,益杨组织部副部长肖兵带着综合干部科科长郭兰来到了青林镇。此 行主要目的是了解公开招考十名干部的工作情况,组织部办公室提前给赵永胜打 了电话。

  此事赵永胜故意没跟秦飞跃通气,秦飞跃按照他的工作日程,到县农办去要 项目了。

  等到秦飞跃坐着小车刚刚离开了政府大院,赵永胜把蒋兴财叫到了办公室: 「刚才接到电话,肖部长十点左右来镇里调研组织工作,到时你参加。」

  在益杨官场,不管正职还是副职,皆按照正职来称呼。比如肖兵,正式称呼 应该为肖副部长,可这样称呼听起来很别扭,基层同志一律称呼他为「肖部长」, 没有人会把「副」字加上去。

  蒋兴财有些紧张地问道:「肖部长到镇里来有什么目的没有?我们没有准备 汇报材料。」

  「肖部长就是来了解十名公开招考干部的工作情况,顺便调研组织工作。」

  蒋兴财想起昨天开会的情况,提醒道:「公开招考是县委干部人事改革的一 项重要内容,我们把侯卫东安排在工作组,不知道组织部门会不会有意见?」

  「组织部门能有什么意见?侯卫东分配到青林镇,就是青林镇的干部。到工 作组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有利于干部的成长。」

  侯卫东没有背景,赵永胜就没把他当回事儿。本来侯卫东调入计生办也没什 么,但因为是秦飞跃提出来的,侯卫东就成了两人掰手腕的牺牲品。

  书记赵永胜是青林镇土生土长的干部,而镇长秦飞跃却是从县里派下来的干 部。

  秦飞跃下来前是乡镇企业局副局长,对管理企业很有一套,来到青林镇以后, 把基金会抓得很牢,同时也就间接把乡镇企业老板团结在身边。赵永胜与镇长秦 飞跃的矛盾是从管理基金会和镇属企业逐步扩大、升级。

  十点钟,组织部肖兵副部长准时到了青林镇。赵永胜汇报了青林镇的组织工 作后,几个人坐在会议室聊天。

  肖兵问道:「侯卫东是如何安排的?」

  赵永胜丢了一根烟给肖部长,道:「侯卫东分到上青林乡工作组。」

  各地工作组的情况,肖兵心里很清楚,不禁有些惊讶:「怎么分到了工作组?」

  赵永胜不慌不忙地道:「上、下青林合并后,镇政府设在了下青林,而上青 林七千多人也需要服务和管理。为了加强对上青林的领导力度,镇里在上青林设 了工作组,侯卫东如今就是工作组成员。」

  肖兵笑了笑,说道:「县委赵林书记很重视这十个公开招考的干部,说不定 哪一天就要问起这十个人的使用情况。」

  肖兵在烟雾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赵永胜听到他说的话,感到了一阵压力。

  赵永胜灵机一动,道:「侯卫东工作中表现不错,镇党委准备让他担任工作 组的副组长,慢慢地接过高长江的工作。他这个副组长,按照他所做的事情来看, 相当于以前的副乡长。如果他能够胜任这个副组长,青林镇党委就给他压担子。」

  肖兵在本子上记了几句,说道:「公开招考干部,是益杨县委在干部制度上 的一次改革。沙州市委组织部很重视,粟明俊常务副部长专门听取了相关工作汇 报。」

  赵永胜便试探着问道:「肖部长,你看侯卫东的工作是否需要调整?」

  肖兵不予正面回答:「这是青林镇党委的权力,组织部门向来尊重你们的意 见。而且赵林书记交代过,公开招考的干部不能搞特殊,要一步一个脚印在基层 工作。若是人才就大力提拔,若才能平庸,则按照干部使用原则进行合理安排。」

  蒋兴财在党政联席会的第三天来到了上青林山,把工作组所有人召集起来, 宣布侯卫东驻独石村,任工作组副组长,协助高长江工作。

  这样的安排很滑稽:上青林工作组没权没势、没人没钱,高长江能当这个组 长,靠的是老乡长的余威。侯卫东是新毛头,安排一个工作组副组长的职务,管 不了任何业务,官不像官,兵不像兵……若高长江不在,他根本无法开展工作。

  送走了蒋兴财,高长江紧紧握住了侯卫东的手,道:「以后你就是工作组副 组长了。工作一个月不到,就当了副组长,侯大学前途无量。」

  侯卫东苦笑道:「我刚从学校毕业,什么事都不懂,让我当这个副组长,压 力太大了。」他嘴里说得好听,心里却道:「不知道这是哪个王八蛋的主意,把 我挂在山上。」

  侯卫东在青林镇政府领导面前,不过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毫无反抗能 力的新兵,此时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他只得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接受了 这个安排。

  当然,不接受也不行。侯卫东可不愿意一边做事一边发牢骚,这种做法叫做 割卵子敬神,卵子被割掉了,神也得罪了。

  蒋兴财宣布任命后,侯卫东来到了独石村。村里对新来的驻村干部也很是重 视,村委会、支部一班人基本到齐。支书秦大江、村委会主任江上山以及文书陈 达川、民兵连长兼团支部书记杨柄刚、妇女主任朱姚芬,加上工作组组长高长江, 刚好坐了一桌人。

  这一次没有到上青林老场镇的大馆子,而是在秦大江家里。

  划拳、喝酒、粗话,不知不觉中,十斤一罐的蛇酒就见底了。李勇、江上山、 陈达川、杨柄刚喝得醉醺醺的,纷纷起身告辞,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秦家。

  秦大江的老婆冯秀菊一直忙前忙后地端菜倒酒,等到别的客人都走了,只剩 下侯卫东时,她都还没有上桌吃饭。

  侯卫东不好意思地说道:「嫂子,你忙活半天了,赶紧过来一起吃饭吧。」

  冯秀菊笑着说道:「等你们吃完了,我随便对付两口就行。」

  秦大江也说道:「你不用管她,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家里来了客人,女人不上 桌的。」

  侯卫东更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道:「你们别把我当客人,现在没有别人,嫂 子一起吃吧。」

  秦大江便说道:「既然侯大学这么说,那你就过来吧。」

  冯秀菊就笑眯眯地坐在侯卫东身边,随口问道:「侯大学有对象吗?」

  侯卫东听女人问起这件烦心事,借着酒意索性把他和张小佳的事情从头至尾 说了一遍。

  冯秀菊听得很认真,眼眶都湿润了,拿过一只酒杯倒满酒,举杯对侯卫东说 道:「没想到侯大学这么年轻,又有本事,日子过得这么可怜……嫂子陪你喝一 杯。」

  秦大江家里所用的杯子俗称为「良种杯」,比普通的杯子大上两圈,一杯就 有一两。

  侯卫东也举起酒杯,两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侯卫东惊讶地看着冯秀菊,没想到这个女人也这么能喝。

  「那你想那事了怎么办?」冯秀菊很好奇。

  侯卫东知道这里的女人谈论性事向来无所顾忌,也就随口说道:「忍着呗。」

  「你这么年轻,火气旺,要是把身体憋坏了可怎么办?」冯秀菊说着,瞟了 秦大江一眼。

  秦大江眼睛一亮,对老婆使了一个眼色,冯秀菊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头不语。

  侯卫东很奇怪,不知道这两口子打什么哑谜,他想问又不知怎么开口,索性 装作没看见。

  秦大江很热情,侯卫东也不忍心拂了人家的好意,加上心中原本就郁闷,此 时借酒浇愁,杯来酒干。喝到最后,侯卫东只觉得天旋地转,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种情况下,他住在了秦大江家里。

  秦大江和冯秀菊把侯卫东抬到了厢房的床上。夫妻俩回到自己屋里,嘀嘀咕 咕商量了半天,声音很小,喝醉后睡得死沉的侯卫东根本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半夜,侯卫东被尿憋醒,忽然发觉怀里搂着一个光身子女人,把他吓了一大 跳。

  他摸索着找到灯绳拉亮了屋里的灯,赫然发现怀里的女人一丝不挂,正是秦 大江的老婆冯秀菊。

  侯卫东头皮发麻,吃惊地问道:「嫂子,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冯秀菊四十出头,平时很少干农活,而且青林山的水土很养人,所以她看上 去也就三十五六岁,少妇的韵味十足。她能嫁给村支书,本就姿色出众,一身白 肉丰腴绵软,性感撩人。

  她往侯卫东怀里拱了拱,腻声道:「你喝醉了,我来照顾你呀。」

  侯卫东赶紧说道:「我没事,嫂子快回去吧,让秦书记知道了可不得了。」

  「嘻嘻……就是他让我过来陪你的。」

  「怎么会?」侯卫东惊呆了。

  「我们这里从老辈儿传下来个风俗,贵客登门,家里的女人是要陪睡的。你 是大学生,又是领导干部,就是我家的尊贵客人。嫂子过来陪你睡,就是尽这个 礼数。」

  侯卫东以前看书上讲过有的地方以前有这种风俗,但他当时觉得这种事离他 很遥远,没想到今天真的遇到了。他好奇地问道:「现在还有这规矩?」

  「对呀,贵客进门,家里所有女人都要露面。吃饭的时候,贵客想让哪个女 人陪睡,就让她上桌陪酒。家里的女人不管是奶奶、妈妈还是媳妇、女儿,从十 一二岁到七八十岁,贵客可以随便挑选……就是想让家里所有女人都陪他睡,也 不是不行。」

  侯卫东赶紧解释:「我不懂这个规矩,晚上让你上桌不是这个意思。」

  冯秀菊的手已经摸进了侯卫东的内裤里,一边捋搓着涨硬起来的大屌,一边 在侯卫东耳边喘息着说道:「你都这么硬了,别憋坏了,赶紧上来弄我吧。我家 那个死鬼已经一个多月没跟我办事了,你是年轻小伙子,肯定比他有劲儿……快 点吧,嫂子是自愿的。」

  侯卫东正是性欲勃发的年纪,眼前这个女人予取予求,他怎能不动心?但这 是村支书的老婆,他理智尚存,硬起心肠道:「嫂子,我不能……今天弄了你, 明天我怎么面对秦书记?」

  冯秀菊没想到今天碰了钉子,她陪过赵永胜和秦飞跃,也陪过县里来的领导, 对自己的姿色很自信。面对年轻英俊的侯卫东,冯秀菊欲望如火,骚声骚气地说 道:「你是城里人,又有文化,肯定很会玩女人吧……嫂子下边都湿透了,快让 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段吧。」

  侯卫东内心很纠结,他何尝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痛快淋漓地发泄性欲?但他 是外来户,又初来乍到,行事不敢不小心谨慎,只能狠心拒绝:「好嫂子,你的 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秦书记也喝醉了,需要你照顾。」

  冯秀菊没想到侯卫东如此意志坚定,她恋恋不舍地从侯卫东内裤里抽出手, 略带自嘲地说道:「你还真是正人君子,是嫂子自作多情了。好吧,你休息吧, 我走了。」

  冯秀菊从被窝里坐起身穿衣服。看着白花花的肉体,侯卫东的眼睛贪婪地逡 巡,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冯秀菊扭腰摆臀地离开了,过了好久,侯卫东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

  第二天,侯卫东早早起床,来到水塘边。秦大江走过来,道:「青林山上的 石头很多,硬度很高。以前我接待过地质队,他们说这些石头能烧石灰,也可以 制造水泥,还可以用来做铺路的碎石。就因为没通公路,满山石头没有用场。」

  侯卫东脱口而出:「既然这样,我们干脆组织起来,把公路修通。」

  秦大江摇头:「修公路涉及三个村,复杂得很。没有政府来组织,根本干不 成。」

  侯卫东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修公路的艰难,急切地道:「事在人为,当年 修红旗渠比修公路更难。我们七千人的上青林,难道修不成一条路?」

  三年调回沙州的承诺,如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侯卫东的心头。修路之事如一 道闪电,将他的内心照亮,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作为工作组副组长,如果牵头修好一条路,就多了一项政绩,对以后发 展肯定有好处。如果修路之事上了报纸,我就出名了,县领导看到后说不定就会 把我调进城,或提拔重用。高志远是上青林人,现在是沙州市人大主任、正厅级 干部,如果知道了我在他的家乡修路的事情,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

  侯卫东兴冲冲地来到高长江家,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道:「高乡长,我有一 个想法。」

  侯卫东说完,高长江的脸色很平静:「以前上青林还没有撤乡的时候,曾经 请县交通局的刘维工程师来勘测了地形,准备从独石村三社修一条上山路,全长 约十六公里。这是贯穿三个村的最近路线,地势比较平缓,岩石也不多。」

  侯卫东没想到上青林乡已经有过行动,心情更加激动。

  「刘维搞了地勘,画了设计图,结果上、下青林突然合并了,这事就拖了下 来。」高长江语重心长地道:「侯大学,修路之事,还得等你当了镇长再说,现 在根本不可能。」

  巧莲也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想法太天真,道:「当时上青林乡政府花了不少钱, 几次想动工,都是刚刚开头就停了,弄得社员很有怨言。现在乡政府垮了,更没 机会修路了。」

  侯卫东不肯轻易放弃:「只要高乡长支持,上青林七千人齐心协力,一定能 将公路修好。」

  高长江道:「我一个退居二线的老头有什么能耐?即使要修公路,也是你张 罗,我最多帮你敲一敲边鼓。」

  侯卫东对眼前的处境很是不甘,与其在上青林不死不活地憋着,不知放手一 搏。他没有推辞:「有高乡长在背后掌舵,我就当过河卒子,拼命往前冲,不将 公路修好,我决不后退。」

  修路曾是高志远、高长江那代人的梦想,他们曾经努力过,知道其中的艰难。 高乡长思虑再三,还是不想惹这种麻烦:「这事难度太大,让我想想。」

  接连三天,任凭侯卫东磨破嘴皮子,高乡长就是不表态。

  第四天早上,高长江刚开门,就见到站在门口的侯卫东。

  高长江无奈地道:「侯老弟,我算服了你啦。如果三个村能统一意见,咱们 去找赵书记和秦镇长。我们是镇里干部,这种大事还得向镇里汇报,否则就是无 组织无纪律。」

  高长江一直称呼侯卫东为「侯大学」,今天第一次称他「侯老弟」。

  高乡长召集独石村、尖山村和望日村的几个头头开会,当他讲完会议的主题, 会场异常安静,只听到电扇叶片呼呼地转动。

  尖山村村委会主任曾宪刚是石匠出身,上青林山有优质石材,只是不通公路, 让他守着石山发不了财。听说要修路,他大声道:「拖了好几年,开了无数的会, 这条路早该修了。」

  他看到会议室只有高长江和新来的大学生,不客气地道:「这么大的事情, 镇里也不来一个领导,完全是屁话。」

  高长江也不生气,摇着蒲扇,笑道:「修路不是镇里的安排,是侯老弟提出 来的。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就是征求大家意见。若是真想修路,我和侯老弟再 给赵书记和秦镇长汇报。」

  侯卫东原本以为高长江说出修路的建议,村干部们一定会群起响应,没料到 会是这样一种冷淡的场面。他激动地站了起来,道:「青林山是一座宝山,就是 因为不通公路,大伙儿还在过穷日子,你们甘心吗?」

  秦大江对于侯卫东修路一事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见他慷慨激昂, 道:「侯大学,大道理就别说了,我们都懂。既然修路,钱从哪里来,说来让我 们听听。」

  高长江知道侯卫东初来乡镇,不太懂具体情况,道:「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如果大家都同意修路,我和侯老弟就以工作组的名义向镇政府汇报,请求拨款。 若是政府没钱,只能是上青林七千人来集资,就和以前修水库一样,大伙出力办 大事。」他随即冷下脸,「如果大家都不想修路,就当我和侯老弟的话没说,以 后再不提修路的事情。」

  望日村支书贺合全道:「修路是好事,大家都支持。只是修路是政府职责, 政府如果不出钱,今年我们没有收齐的农业税、提留统筹都不交了,全部拿来修 路。」

  侯卫东不知此事轻重,不知不觉点了头。

  高长江吓了一大跳,断然否决这个提议:「这是两码事,不要扯到一起。」

  曾宪刚高声道:「农业税还是要交,但是镇里的积累工和义务工我们不交了, 全部拿来修路,这总没有错。」又道:「修路是为了上青林的发展,侯大学是外 乡人都热心张罗,我们应该支持他。」

  秦大江态度最积极:「我坚决支持修路。」看到唐桂元、贺合全等人不说话, 他骂道:「你们别想捡落地桃子,不出人出力,等路修好后老子就竖个横杆,收 你们几个狗日的过路费。」

  在吵吵闹闹中,各村总算是初步同意修路。中午在姚瘦子的饭馆吃豆花饭, 侯卫东原本想下午就到镇里去汇报,可被几个支书、主任灌了酒,在宿舍里醒来 已是满天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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