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羞江湖錄-卷3極樂門

#海后 #合欢 三卷·第一章　山寨一年，三人分岔
山間歲月如流水，這一年山寨彷彿自成江湖。
鍾靈、洛璃、紫三人領著新收的男女弟子，每日晨練、暮修、切磋極樂功法——招式日日翻新，身法與體力雙雙進步，連山寨裡的男人個個身形魁梧，筋骨粗壯，尤其某些天賦異稟者，據說「手上的棍比寨外的槍還要長」——每到夜深，寨中總有不少帳篷晃得像江湖名門的練武場，遠遠就能聽見壯漢們豪氣沖天的低吼與女子壓抑不住的驚嘆。
有外人流傳：這山寨漢子，不只拳頭硬、刀快，連那「根子」都能撐起整個寨子的傳說。當然，山裡人從不解釋，只讓傳言越說越玄，留給後人慢慢猜測。
甚至洛璃有次開玩笑對小師妹紫說：「這寨裡的漢子，若在江湖行走，只怕腰帶要特製三尺加長。」紫聽了只是冷哼一聲，卻也沒否認。
鍾靈修為臻至「七漢」瓶頸，天地真氣只差臨門一腳，每每靜坐調息，卻總覺一絲無形牽絆，欲進未進——這是經驗派都會遇到的老問題，偏偏她又自信過頭，不願輕易用外力強闖。
洛璃則在「六漢」關口徘徊，偶有靈感，卻又被某種微妙的欲念所困，整日鬧得像被誰撓癢一般，師父不理她，她就只好逗弄山寨裡的弟子與漢子，還不忘和紫爭風吃醋。
紫雖是天生異稟，卻意外卡在「三漢」瓶頸——也許是極樂流派的本能派遇上群體生活的束縛，也可能是她太享受這裡的「弱肉強食」規則，不願再為突破而拼命。她不愛熱鬧，只愛在山寨裡與男人們摔打、放縱，越來越有「本地小霸王」的味道。
一年下來，山寨裡新一代弟子也已出現「二漢級」翹楚，顯然基因與教學齊頭並進。
只可惜，這種溫吞的日子，終究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至少，鍾靈那雙冷靜的眼，早就看膩了這片山林與熟悉的肉體。
這天黃昏，鍾靈靜坐於寨後岩石，看著遠山雲起雲落，忽然生出一種「再不離開就要生根」的不安。
她淡淡道：「江湖未遠，瓶頸難破，不如下山尋路。」
洛璃本能一躍而起，滿臉光彩：「我也要去！外頭肯定更刺激，師父去哪我就去哪！」
紫則冷冷一瞥，抱臂靠在寨牆上：「你們要走就走，這裡比江湖有意思。這麼多男人，這麼多肉——我才不想出去受罪。」
洛璃臉色微變，忍不住嗆道：「小師妹，你就是懶，不敢下山才編這麼多藉口吧？還以為你最狠，結果被山寨給收買了！」
紫懶得理會，嘴角勾起一絲野獸般的笑：「外面的肉還不一定有這裡好吃。」
洛璃正想再嗆，卻被鍾靈舉手制止。鍾靈淡然一笑，語氣裡藏著一絲師父式的腹黑：「隨她吧。各有選擇，才有意思。你若真有本事，哪裡都能成大器——留在這裡，也未必是壞事。」
山風微動，三人目光短暫交錯，各自帶著不同的執念與好奇。
當晚，鍾靈便與洛璃整裝啟程，悄然離開山寨，踏向新的江湖。紫則繼續在山寨坐擁「肉山」，笑看一切風雲。
山徑蜿蜒，晨霧飄散，師徒二人輕裝簡行，邊走邊聊。
洛璃一臉滿足地吸著林間清新空氣，感慨：「其實跟著師父這些年，我從來沒吃過什麼苦。哪怕山寨裡每天都有人想討好我、搶著給我送吃送穿……說到底，還是師父照顧得好。」
鍾靈輕輕一笑：「有我在，誰敢讓你受半點委屈？」
隨著山勢漸高，密林蔽日，四野蟲鳴鳥叫。兩人忽然默契地停下腳步，開始一件件脫去束縛的衣物。洛璃邊脫邊大方笑道：「山裡蚊蟲猛獸多，衣服穿再多也擋不住。反正這皮肉經過極樂淬鍊，毒蟲咬不穿、猛獸咬不爛，不如直接脫光，省得麻煩。」
鍾靈動作簡潔，語氣坦然：「極樂流派，講究以身御氣，以氣護體。穿著反而遮蔽感官，少了警覺。倒是這種山林野地，全裸才是真正的武裝。」
她們雙雙赤足裸行於山澗林間，膚色映著晨曦，肌膚微泛光澤。洛璃還故意在溪水邊比劃幾下：「你說要是有獵戶或山神突然撞見咱們，會不會以為遇見精怪下凡？」
鍾靈不緊不慢，淡淡回應：「他們真要敢靠近，只怕還沒看清楚，就被你嚇得魂飛魄散。」
兩人在山林間如入無人之境。巨藤拂過，卻傷不了分毫；蚊蠅撲咬，反被體表真氣彈飛。
遇有野獸靠近，感受到氣勢反而遠遠避開。於是這片蠻荒深林裡，兩具無瑕胴體反而成了最讓人（與動物）望而卻步的「異獸」。
「你說，這天下還有哪門哪派，敢這麼練功？」洛璃笑得像個小狐貍。
「所以啊，江湖都說我們‘仙羞門’是怪胎。」鍾靈若有所思，「可誰又知道，全天下最安全的衣裳，其實就是我們自己這副皮囊。」
她們一邊笑鬧，一邊在深山密林間穿梭如風，留下一路奇花野果、動物驚逃與天光流轉。
這一路，不再是被動成長，而是主動探索。
兩個女人的赤裸之路，走得比任何江湖男兒都要驕傲。
第二章　陌路羌人
山林轉入小丘，灌木叢間突然傳來低沉的呼哨聲。「咕咕、哢嗒」——像是野獸警示，又帶一絲人為節奏。
兩女剛轉過一片巨石，便見幾名身形壯碩的異族漢子從樹後躍出。這些人皮膚偏黑，身上繪著獸紋圖騰，額頭繫著獸骨髮帶，眼神兇狠，動作詭異。
他們嘴裡喃喃念著聽不懂的話，像咒語：「阿嗬、納穆古——」
但色相盡現，目光全黏在師徒二人赤裸的身軀上，還有人舔唇發出「呸呸」聲，似在召喚同伴。
其中一人突然朝地吐口唾沫，單手在胯下比劃，笑聲低沉：「嫫（美女），斑甘嗦！納阿達！」（意：大美人，今天有口福了！）
話音未落，四人幾乎同時撲上——
一人雙臂張開，欲將洛璃抱個滿懷；另一人則舞著骨刀，朝鍾靈逼近，其餘兩人分作左右夾擊，動作間竟隱隱有些部落獵手的配合感。
洛璃臉色驟冷，腳下微動，赤足在青苔上一點，人如幻影般避開對方大手，手肘反擊直中對方下巴，只聽「咔嚓」一聲，牙齒混著血沫噴出。她順勢一記膝頂撞在對方腹部，將人撞得幾乎翻白眼。
「咩哈剛！……」（原文大致是：媽的！）餘下三人驚怒大吼，竟一時有些遲疑。
鍾靈則動作更乾脆，指尖一彈，點向迎面骨刀男腕脈，「啪」地一聲脆響，骨刀落地。隨即她手肘內旋，反擒對方手臂，輕巧一拉便將人甩到身後。旁邊兩人見勢不妙，齊齊抱頭衝鋒，企圖以蠻力壓倒。
洛璃心頭冷笑：這種靠蠻力的打法，在極樂門下根本不夠看。她右手反抓，一把扣住對方後頸，左腿掃膝，硬生生將那人壓倒在地；最後一名正欲撲上，卻被她閃身讓過，一記掃踢將其踹向大樹，「砰」的一聲撞得腦袋冒星。
短短數息，四人全倒，僅剩一名嘴角掛血、臉色驚懼的羌人瘸著腿想逃。
洛璃如同貓戲老鼠，輕輕一勾手指：「想跑？先把話說清楚。」
鍾靈靜靜站在一旁，雙目如電，觀察著每一個細節——
這些人動作有訓練痕跡，腰間還別著染色獸牙和銅片，應該是某支遊牧部族的勇士。語言帶點羌腔，又夾雜幾句怪異咒詞，顯然部族習俗中帶有某種「獵女」或「搶親」的傳統。
那活口戰戰兢兢用生硬的官話解釋：「我……我羌人，南部山寨來……咱們……納新娘，搶女回寨……前面過林就是平原，放過我……」
洛璃冷哼，嘴角掛著不屑：「新娘？你搶錯人了。這種風俗還真夠落後。」
她掃了一眼鍾靈，師父微微頷首：「留不得，這些人一路搶人劫財，已經成性。」
洛璃聞言，不再遲疑，反手將那羌人拎起，面無表情，語氣冰冷：「替你的部落多留點記性吧。」
說罷，便將他像破麻袋一樣扔下懸崖。
落下前，那人還驚慌失措地喊：「巴阿嗬——！」（救命！）
山林間瞬間回復寂靜，只餘風聲，還有兩女赤裸而立的俠影。
洛璃拍了拍手掌，語帶譏諷：「山裡人，腦袋裡全是野獸的規矩。江湖再亂，也輪不到這些下三濫作威作福。」
鍾靈淡然道：「下山之後，記得狠一點，有時候仁慈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兩人對視一笑，遠遠望向即將到來的平原與未知江湖。
走出山林，眼前豁然開朗，綿延的平原在晨光下展現出一片柔和的金黃。
師徒二人剛從山野「原始狀態」過渡到人間地界，心頭都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鍾靈率先停下腳步，淡淡說：「再這麼走下去，怕是要嚇壞凡人了。」
洛璃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嘟囔：「還不是山寨那群漢子只會打獵，做衣服只會縫獸皮。這麼一大塊地界，也找不到塊正經布——罷了，將就用吧！」
於是兩人俐落地將隨身獸皮簡單一裹——鍾靈手腳麻利地系成一身樸素卻貼身的裹胸與短裙，線條簡潔反而多了一種說不出的俠氣。洛璃則調皮地撕出一條裂縫，邊綁邊碎碎念：「我說師父，這皮裙比沒穿還辣……但總比全裸嚇人吧？」
鍾靈淡淡一笑：「怕什麼？要是有人真敢胡言亂語，大不了再丟一個下去。」
兩人身形高挑、膚色如雪，在陽光下即使被獸皮遮掩，依舊惹來不少路人的側目。
有村婦偷偷議論：「這是外鄉女俠？怎麼穿得這麼……啊，這腿，這腰！」
有漢子眼睛都直了，還裝作不經意地多看兩眼，結果被鍾靈冷冷一瞪，立刻縮回頭顱。
走了沒多遠，遇上一隊挑擔的鄉民。鍾靈主動問路：「這裡可有集市、鎮子？」
一位老者上上下下打量她們，遲疑片刻才道：「往前三里地，就是馬鬃鎮。兩位女俠若要投宿，得趁早——這會兒進鎮，還能搶個好鋪頭。」
道謝後，兩人踏上去鎮子的土路。
洛璃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廣闊的田野與遙遠的山影，忍不住吐槽：「師父，你說咱們這副打扮，進鎮會不會直接被當山匪？我可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接地氣’——還是辣得離地三尺？」
鍾靈邊走邊淡然道：「江湖再大，臉皮還是得有的。能嚇住色狼的皮裙，就當是江湖利器吧。」
漸漸走近鎮口，熱鬧的人聲、商販叫賣，還有混雜著人間煙火氣的咸甜氣息撲面而來。兩人心頭都生出一股說不清的「不真實感」——像是從一場野獸遊戲直接闖進現世，衣不蔽體，卻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地融入俗世洪流。
洛璃忽然湊近小聲說：「師父，要不要賭賭，今晚能不能找到正經布料？」
鍾靈瞥她一眼，笑意裡帶著點腹黑：「只要你不再撕裙子，找什麼都容易。」
兩人的身影在鎮口人潮中一閃而入，引來一連串驚愕與竊笑——
但這江湖嘛，誰規定女俠只能穿得規規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