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昶游商后宫记(青尘直上)】(31-32)作者:牛郎姗姗来迟 2025/08/17 发布于 uaa 字数:5418 第31章 惹了官二代 金陵紫金山,观星台。 长乐帝与司天监监正汤进贤寒暄几句天象与民生,便眺望山下巍峨的金陵旧皇宫—— 那是父亲天武皇帝的荣光所在。 小时候的他,就在这金陵城长大,皇宫每个角落,这个城的每一处小摊,他都一清二楚。 那时候的秦泰,没有想过要做镇北王,更没想过会做皇帝。 自前一年迁都燕京后,号称天子守国门。但长乐帝依旧保留了完整的金陵皇宫和六部衙门。 经过御前会议决定,每五年一次,他率文武百官皇室子女南返金陵,祭奠列祖列宗,今年刚好是头一年。 站在长乐帝身后,除了监正大人,太保邓聿宏,国师张渔初,锦衣卫都督龚行健。 本来随行还有太监总管叶东叶公公,但这叶公公在扬州时突发疟疾,只得深居行宫,避免见人。 此外,观星台下,是皇家成员以及文武百官。 “龚都督,金元号惨案是否已经可以结案了?” “陛下,有间接线索指向了风雨楼,然后盗鼎人确定是那青城山的道士鱼包渐,后续琼州李家庄灭门案和天宁寺投毒案都是他和唐门护法唐润峰所为,唐润峰已缉捕归案。 ” 龚行健如实汇报。 “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长乐帝声色俱厉, “张天师,取消青城山的道门弟子晋升资格!唐门弟子从今日起,禁足三年,不许出川!” 张渔初和龚行健同时欠身领命。 “邓太保,据我所知,风雨楼这些年来作恶多端,多地掌握了证据。你联合一下兵部尚书,调兵前去端了他们老窝,张天师和龚都督一同前往!” “臣等遵旨!”三人齐声应下。 长乐帝这时候看了一眼龚行健,“对了,上次问你那个画师呢?起死回生了没?” 龚行健陪笑讪讪说道,“陛下,必须的,此人是个游商,叫柳青尘,正赶往杭州方向!” 长乐帝哈哈一笑,“好小子,还要让朕南下来找他。” 龚行健忙躬身,“陛下言重了,不出三天,我让人马上把他拿到金陵来!” “粗鄙武夫!什么叫拿?朕亲自去杭州,看看这天才画师究竟是何等模样!”长乐帝曾经作为镇北王,虽是军武出身,但对琴棋书画颇有兴趣。 长乐帝观景半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沉声道, “医王庄的神医齐妙冰前段时日被人毒死,也是那鱼包渐所为,龚都督,速速查清他到底易容成了何人。” 龚行健冷汗直流,这件事情确实棘手,主要是药王谷的易容术太过于精湛,新换上的面容不仅没有破绽,而且气血经脉浑然天成,即便是能观测气机的高手,也难以察觉。 “臣尽力!”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死,毕竟寻找鱼包渐的真容,如同大海捞针。 长乐帝自然也是知道其中难处,便不再深究。但压力还是要给的,不然显得自己这个皇帝很没尊严。 …… 柳青尘一行人踏破千山万水,终于来到了繁华的杭州城。 他的马车往那集市上一停,异地拉来的珍奇货物立马被抢购一空,阮天星和程悠二位美人哪怕路途上多有怨言,但看着分给自己白花花的银子,也是喜笑颜开。 阮天星是头一回见这等繁华,像被卷入了一个五彩缤纷的梦境。 胭脂铺里香气甜腻,裁缝店内绸缎流光,街角的小吃摊热油翻滚,香气隔着人群钻进鼻腔,甚至连路边的套圈、猜拳、抛石子的地摊游戏都让她流连不去。 若不是柳青尘适时提醒,她早就把蛇王鼎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柳青尘和程悠这等江湖客倒是见过世面,少了些许新奇之感。 少年想到上一次跟随师父来,还是三年前,感觉杭州城又变得更加喧闹非凡。 三人经过两条大道的一处交叉口,发现众人围拢一处。 挤进一看,原来是一处地摊,那小贩摆了一地的首饰,良莠不齐,最远处是一蹲玉佛,晶莹剔透,价值千金。 只见不少人手里拿着竹圈,往哪摆开的物件上扔,可惜套中的寥寥无几。 在阮天星的怂恿下,柳青尘挤到跟前,才发现旁边招牌,写着“一钱银子十个竹圈,五品武夫背对扔。” 这种骗局,在自己前世,司空见惯了,无异于在圈上做手脚,物件摆放密集,让看客觉得很好中,其实不然。 柳青尘摇了摇头,一侧头结果发现阮天星已经仍上了,她作为三品武者,自然是要反向扔的,眼看她花出去五钱银子,中的不过极其平常的物件。 她还想继续,柳青尘赶忙制止。 他终于知道这个老萝莉的银子是怎么没的了。 然后,就在此时,只见周围人哗然一声都自行散去,紧接着是几匹骏马疾驰而来! 摊主一看脸色微变,想赶紧收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摊位上的竹篮、陶罐被蹄风震得乱晃,接着便是“啪、啪、啪”接连几声脆响,地上的物件稀碎一地,碎渣飞溅。 几匹快马前头开道后,只见远处不急不慢一匹枣红马踏着蹄子嗒嗒嗒往这边驶来,那马毛发鲜艳,肌肉发达,一看就是没少保养。 而马上之人,锦衣华服,玉面无须,后面还跟着几个同样是着装华丽的公子哥。 开兰博基尼的官二代,柳青尘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但他也拉着程悠和阮天星退至街边,本能地不想惹事。 这时候随从中一人跳下马,走到还在收拾摊位的小贩跟前,“谁让你在这儿摆摊?懂不懂规矩?” 只见那小贩拿出今日出摊的大半碎银,双手捧上,却被那扈从一把摔在地上,刹那间银钱四散。 有的还蹦跶到了小贩的脸上和周围看热闹的人身上。 “太过分了!狗东西,欺压良民!”程悠小声骂了一句。 柳青尘暗道不好,他知道程悠有一颗侠肝义胆,但脑子不如自己好使,她并不知道那个摊贩是个骗子。 他刚想阻止程姐姐,但这时候只见那骑枣红马的公子转过来,一张俊美的脸,他看了程悠一眼。 要坏事,柳青尘寻思着,这杭州城在他的世界,就相当于大上海,而自己一介草民,在淮海路惹了一个开豪车穿普拉达的二代。 果真,那公子驱马缓慢行了几步,高头大马来到三人跟前,那美男居高临下, “这位美人,对本公子有意见?” “这位大哥,对不住,我姐姐有眼无珠……” 他还没说完,刚开始那个问话摊贩的扈从却一皮鞭抽了过来,被柳青尘躲开, “畜生,还敢躲?!你知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他放肆地大喝道。 嘿,我管你是谁,难不成你要亮证不成?我一个重开号来到这个世界,好好跟你说话已经算是给你脸了。 柳青尘暗骂一番,抓住了那扈从挥出的第二鞭,顺势一带,把那扈从摔了个狗吃屎。 只见周围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欧~” 公子身后的护卫欲上前,却被他擡手制止了,他看了一眼柳青尘腰间的佩刀,轻笑道, “玩刀?敢不敢跟我过上十招,你要撑过十招,今日之事算是没发生。” 柳青尘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硬着头皮也得上,“撑不过呢?” 只见那公子接过随送递过来的一柄长刀,用刀柄指了指两位美人,“她们陪我一晚,然后扔野外喂狗!” 靠,特么的,劳资今天干不过也要干死你! 他拦住了生气的两位美人,擡眼看那公子的面板数值后,心中便有了打算。 第32章 可恶,被人装逼了 那公子从枣红马上翻身而下,手中长刀随意一转,吩咐随从将周围吃瓜群众驱散,腾出一片空地。 他单手持刀,负手而立,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霸道。 柳青尘感叹,这特么就是钞能力啊,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我有他这家底,我保证是杭州城最靓的崽。 我的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突然间就很想鬼畜起来。 柳青尘准备好了一气乾坤斩的起手式,后腿单膝跪地,脚尖蹬住青石路面,前腿弓步屈膝,一手握住腰间刀鞘,另一首紧握刀柄开始搬运气机。 弹指后,他觉得集气差不多了,这种切磋,还有吃瓜群众,不宜全力出击,主要是招式的比拼。 “看好了!” 这三个字还没说完,路人只见一道影子闪过,接着弧光一闪,就听到“铿铿”两声的金属碰撞声,和一股铺面而来的气浪。 柳青尘在那一瞬间变了两招,但全被这公子挡了下来,对方的刀还没有出鞘。 “好快的刀!” “看清楚他怎么出刀了吗?” “我的天,秦公子还没拔刀!” “他是来不及拔刀吧……” “放你娘的狗屁!世子爷会来不及拔刀?” 周围的人群爆发了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争论,甚是激烈,而柳青尘出完两刀后改用双手持刀,拉开一个身位,继续观察。 被人群中称为秦公子的年轻男子依旧没有拔刀。 程悠稍微有点紧张,秀眉紧促,他知道自己情郎那迅猛的乾坤斩在于出其不意,如果被对手挡了下来,那气势就输了一半。 阮天星则完全无担忧之色,她想得很简单,徒儿有事的话,自己就出手。 柳青尘第二次出刀又是一个飘忽的身法,到身前时刀光一闪,瞬间由下往上斜劈,只见那秦公子不慌不忙,妖娆的身姿一个夸张后仰闪躲,两脚却未动半寸,牢牢扎在地上。 闪躲的同时,秦公子手握刀身,气机流淌,顺着柳青尘划过的轨迹,轻轻一拨,差点把他的刀弹飞出去。 而这股内息把握得恰到好处,既给了对手压力,又没波及到吃瓜群众。 柳青尘本能地想握住刀,却只见那男子在刀柄处一扣,那刀鞘便朝自己激射而来。 眼看这带着浑厚气机的刀鞘就要打到自己,他刚想使出龙鳞罩来防住这一击。 但那刀鞘在自己胸前一寸的位置停了下来,悬在空中,但前进的势头似乎并没有停下来,感觉像是有人狠狠地拽住了它。 “你输了,少年,我刚要是扔出的是刀的话,你已经没命了!” 秦公子说罢,他收回刀鞘,唇角微扬:“身法不错。” 不是,你装神马啊?你都没赢啊,只是看上去你赢了啊,柳青尘暗暗骂道,不经意间让人装了个比,让他浑身难受。 然而秦公子并没有理会他的不甘,翻身上马,指了指两位美人,“识趣点,自己把她们送到我府上,不服来府上继续打,闹市人多,不便大动干戈。” 一勒缰绳,感觉忘了什么,又回头威胁道,“别想着逃跑,你们跑不出这杭州城!” 说罢,带着一众随送仆役踏马离去。 “完啦,这位少侠,你完啦!”一位热心老者见那马匹跑远,才敢出口。 什么我完啦,这位老不死的你说话小心点,我打不过他还打不过你不成…… “这位前辈,敢问何出此言?”柳青尘恭敬请教道。 另一个中年人帮腔, “杭州城的秦公子,要是看上我的女人,真是我的福气啊……” 哎,这位满脸雀斑的大叔,你这阴阳怪气的功夫真是一流啊,柳青尘刚想还击, 程悠却按捺不住,上前带着一股暗劲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大哥真会说话!”,只见那雀斑中年人大惊失色, “小人错了,对不住,对不住,女侠莫要杀我……” 柳青尘笑了笑,“大叔别乱说,光天化日,谁要杀你了,跟我说说那秦公子是何许人?” 其余人眼看这三人也不好惹,便先后散去,作为寻常百姓,小命要紧。 那中年人尬笑着小心翼翼说道,“少侠莫不知当今圣上姓甚名谁?那秦公子,是临安王的嫡长子啊!这杭州城,我等草民,都不敢多看一眼!” 柳青尘装作不经意见靠住旁边一个房梁,才没有让发软的双脚瘫下去。 三人寻得一处酒楼暂憩,程悠很是忧心,她断然是不会去临安王府的。 听说那秦世子在临安一带极为嚣张跋扈,看上哪家的女人就要掳到王府去,事后侍奉他高兴的,自然是挥金如土;若不对他胃口,就真有可能丢在野外喂狗了。 这临安王其实天武皇帝封给他的第七子秦赋,德文帝削藩后,前几个藩王被削,本想削掉镇北王后再动这个临安王的封地。 但镇北王起兵后,未被削藩的几位王爷多半不看好秦泰能成事,纷纷表态效忠德文帝,以换取自家爵位的稳固。 唯有这个临安王秦赋,一直和四皇子暗通款曲。 前期虽也观望,但关键时刻却是极其果断。 在镇北王抵达淮水河,准备和朝廷军决战时,他毅然说服了浙江布政司的都指挥使章天熊。 两人竟然组织起一支号称50万大军的部队,其实大概只有六七万人的样子,响应镇北王的“清君侧”旗号。 这一支军队,由于“号称”的人数太过夸张,不出意料地吸引了朝廷的一部分主力,被一通狠揍。 走投无路之下,秦赋与章天熊带着两万残部闭门死守,才勉强撑到秦泰在淮水河大捷的消息传来。 那一刻,这位临安王在残破的城墙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抱着都指挥使痛哭流涕! 他赌对了,成了秦泰登基后唯一一个保留的亲王。 为了减轻当今圣上的猜忌,自然也不过问朝廷事务,终日沉湎于觥筹交错与温香软玉之间,父子众人沆瀣一气,在这临安城中,倒也过得逍遥快活。 柳青尘几口花酒下肚,他也醒悟了过来,好歹前世作为一个高材生,对历史也算是有点了解,他哪里看不出这秦世子的花花肠子。 之前之所以敢于上前一搏,不仅是看到了秦世子对自己有点好感,而且武力值只有45,虽比自己高一些,但过十招本就问题不大。 他一边安慰着美娇娘程悠不必担心,表示自己要去会会这秦世子。 阮天星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瞪大了卡姿兰大眼睛,“可以带我去吗?我也想看看临安王府!” 柳青尘问道,“师父,你这蛇王鼎还在不在这杭州城?” 阮天星轻拍袖口,小青蛇悠悠醒来,立时呲牙咧嘴,蛇信子颤动得前所未有地急促,嘶嘶声如阴风过耳,令人毛骨悚然。 她柔声安抚,轻轻抚摸蛇头,小青扭头,哀怨地瞥了主人一眼,似在埋怨被扰清梦,随即闭目睡去。 “还在的,气息很强烈,就在这城内!” 第33章 深入虎穴 柳青尘一行人傍晚轻装来到临安王府前,只觉一股豪奢之气扑面而来,险些晃瞎了眼。 这王府坐落于杭州城南,占地广袤,在柳青尘脑子里,有个词叫“富人小区”,能形容这王府的气派! 正门高丈余,朱漆大门上镶嵌鎏金兽首,左右两尊石狮昂首怒目,似在俯瞰凡尘,气势仅次皇宫。 门前长街宽阔,足以并行八匹骏马,青石铺地,纤尘不染。 府墙绵延看不到头,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条金鳞巨龙盘踞。 墙头每隔数步,便有一名甲胄卫兵肃立,腰佩长刀,目光如鹰,隐隐透着杀伐之气。 府门上方,鎏金匾额题“临安王府”四字,笔力遒劲,传闻乃天武帝亲笔御赐,字里行间尽显皇族威严。 三人刚想多瞻仰一会儿,便有几个四五个甲士朝他们走过来,大声喝道, “临安王府重地,闲杂人速速离开!” 柳青尘恭敬作揖,“今日我等与世子殿下在闹市有一面之缘,受他邀请特地前来拜会。” 为首一人一听是受世子之邀前来,前倨后恭看上去就很喜感, “原来是世子殿下交好,刚多有得罪,我们也是责任在身,几位稍等片刻,我进去通报一声。” 大约两刻钟后,那甲士带着一名灰衣老者出来,那老者身姿矫健,满头银发,一开口声如洪钟, “三位,世子殿下有情,请随我来!” 几人步入府内,里头更是金碧辉煌。 大理石铺就的甬道直通正殿,两侧奇花异草争艳,假山流水潺潺,雕梁画栋间隐约可见祥云瑞兽,奢华得让人怀疑这是亲王府还是龙宫翻版。 正殿前的广场足可容纳千人,中央一座圆形的十二生肖喷泉,水雾升腾,映出七彩虹光。 偏殿回廊曲折,檀香木柱撑起飞檐,廊下悬挂百盏琉璃灯,若是夜间点燃,整个城南都能远远瞧见王府辉光。 来往的婢女丫环皆是秀色可餐,身着锦衣罗衫,酥胸半露,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步伐轻捷,娇笑声声。 远处隐约传来丝竹之声,似有歌姬舞姬在为王侯们助兴,靡靡之音与王府的威严交织,透出几分醉生梦死的奢靡。 柳青尘暗自咋舌,心道:这临安王府,简直壕到没朋友! 临安王果然是有几分城府,怕被猜忌故意挥金如土,沉溺于享乐,这是一个君王最喜闻乐见的。 他偷瞄程悠与阮天星,见两人的眼神被那鳞次栉比的建筑牢牢吸引住,这一派奢华的气息显然震慑住了她们。 那老者带着三人穿过前殿后殿,顺着走廊来又穿过一处偏殿,来到一处院门口,小院里头是那欢声笑语,莺歌燕舞,刚外头听见的隐隐丝竹声就是这里传来。 老者示意三人在外头稍等,自己推开门进去了。 少顷,那老者出来,“三位请进!” 柳青尘三人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人有点尴尬,这种感觉就像是袁华拿着鱼叉上了夏洛的游艇,还得硬着头皮吟诗一首。 只见这花园内一处巨大的人工湖,远处是隐隐群山,竟然有几分西湖模样。 湖上一艘华丽如宫殿的画舫,画舫中有戏台,茶楼,观景,一应俱全,远处亭台楼榭,此时已经黄昏,还未点灯,但能想象夜间的豪华盛景。 画舫之内,秦世子左拥右抱,身前一妖娆女子衣衫不整,喉头轻动,舔了舔红唇,似刚饮下琼浆玉液,媚态撩人。 而这花园内,除了画舫中那歌姬舞女在歌舞升平,还有踢毽子的性感婢女,也有在凉亭对弈的俊俏后生,有人饮酒划拳,也有俊男艳女在角落遮遮掩掩行那羞耻之事。 柳青尘心思,这临安王,是把西湖的缩小版搬到了自己家中,还有这夜生活也开始得太早了吧,都没人主意到我吗,我这么一个绝世美男子,简直是有眼无珠啊,这些人。 这时候,两名粉衣罗衫的婢女款款走来,娇声道:“三位,请随奴婢登画舫。” 柳青尘强装镇定,自己可是2025年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抱歉,这场面真没见过…… 三人被婢女带到那秦世子跟前,这秦世子并没有抬眼看他们,依旧和左右的妖艳贱货眉来眼去。 柳青尘也不在意,厚着脸皮弯腰拱手,“草民柳青尘,拜见世子殿下。” 那秦世子嚼碎了右边女子递过来的葡萄,这才正眼扫过眼前三人。 “柳青尘……”他默念着这个名字,接着问道,“那姓鱼的道士,他的通缉画像,出自你手?” “正是不才。”柳青尘回答得很平淡。 “沈寅!沈寅!沈运年!”这秦世子一反常态,朝另外一个亭子大声喊道,“运年!过来!” 不多时,一个头戴四方巾,身着红色立领大襟的年轻公子小跑着上了画舫。 “秦哥,叫我什么事?” 秦玉言指了指带刀少年,说道,“你要我留意的粤商帮带刀才俊,自己送上门来了。” 只见那个叫沈寅的公子,转头看向柳青尘,这少年虽衣着朴素,但气度不凡,头一次进入这“小西湖”的客人,除了那本身就是富贵公子,其余人莫不是惶恐万分,无比拘束。 他双手一抱拳,“神人,神人啊!你可知,第一眼见到你的画,我就把我的画笔都折了。” 柳青尘欣慰一笑,“沈公子过誉了,你的画山有骨,水有韵,浓淡相宜,诗画一体,我难以望其项背。” 他一番恭维滴水不漏,半分真心半分套路,颇有前世职场PUA的精髓。 沈寅显然十分受用,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柳少侠,不仅画画得好,说话也好听,哈哈哈哈哈,对我胃口!来,痛饮三杯!” 不料这时候座上的秦世子却发话了, “运年,你俩的事儿,先放一放,我跟他还有点恩怨未了。” 第34章 被世子白嫖一次 柳青尘早知眼前这位才是今日的主角,“世子殿下有何吩咐?” “我让你把这两位美人送到我府上,算你守信,这园子里的女人,随你挑,我身边三个不行。” 秦玉言不动声色地开口道,仿佛在试探眼前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柳青尘思忖着,他早就听闻这世子殿下讨厌娇柔做作之人,自己如果拿商人那一套圆滑的说辞,想必会引起他的反感,而且作为唯一亲王的嫡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只不过在试探自己到底有几分底气,那怕个卵,我一个重开号,生死看淡。 他淡淡一笑,语气坦然: “世子殿下误会了,这两位佳丽,都是我心爱之人,我今日过来,纯粹是仰慕世子殿下的为人。” “哼!你口气倒是很大,进了我这王府,敢这么跟本世子说话的,你是第五个。” 秦玉言此话一出,在场的婢女和他身边的美人都稍微变了脸色,刚刚还高高兴兴的沈寅也绷紧了神经。 因为前四个下场都不怎么好…… 一直心无挂念的阮天星也感觉到了无形中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程悠更是坐立难安。 “我要是强行留下她俩呢,你觉得她是高手,敢跟我叫板?”他指了指阮天星,继续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刚刚接你们的老头,是这临安城仅有的三位二品武夫之一。还不算我王府麾下一万重甲。” “我知道,两位在你府上,那老头,我没猜错的话,是当年铸剑山庄的周不巧老先生,铸剑四十八载,自悟上乘剑道,出山便已巅峰,一度重创数位高手,江湖尊称‘剑魂’。” 秦玉言微微抬眸,未置可否。柳青尘见状,心中笃定,继续说道: “七年前昆仑大比,他以自铸的神剑‘灵竹’迎战剑神花月容,却被对方一掌震碎。从此隐居江南。江湖虽传闻他隐于贵府,今日方得一见,三生有幸。” 他这一言出,在场的惊诧的人不在少数,程悠和阮天星不知道那老头就是剑魂很正常。 但画舫其他几位男宾显然也是身手不凡,包括沈寅,都很震惊,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难不成他们都不知道这老先生的真实身份? 柳青尘略微迟疑,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之所以能猜到,是因为看到那老头的武力值达到了惊人的83!妥妥的二品巅峰! 江湖上传言杭州城有三位二品高手,除去无忧镖局的总镖头,还有一位是阴阳宗圣女,这个是程悠告诉她的。 只不过为何阴阳宗圣女会在这临安王府,他就不得而知了。 秦玉言也是相当惊讶,这小子怎么一眼就看出那老头是剑魂周不巧,这府里除了临安王的至亲,没人知道剑魂的真实身份。 “世子殿下,若你真要强留她二位,以你的实力,自然易如反掌。” 柳青尘语声一顿,唇角微扬,目光如刀,“只是……几个月前,我在琼州府衙含冤入狱,三日后便要押上菜市口问斩,你猜,我会怕死吗?” 这秦玉言虽然嚣张跋扈,实则多半是掩人耳目,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杀人越货”“抛尸荒野”,多是他暗中吩咐心腹放出的风声。 被他带到王府的女子,两厢情愿,那是最好,女子家人,不说鸡犬升天,起码是衣食无忧。 那些誓死不从的女子,他嘴上纵有百般羞辱,夜深人静时却暗令属下悄悄放走。 城中所谓的巧取豪夺,多半也是有的放矢,不是针对横行乡里的市井恶霸,就是收拾一方作乱的纨绔子弟。 他本身也是喜好结交江湖豪杰,但平生素不喜商帮之人,只因看不惯那一套巧言令色、圆滑世故。 正因如此,这次见到柳青尘,才生了试探之心;待察觉他身上的侠气凌驾于商贾气息之上,那点原本的敌意,也就烟消云散。 “哈哈哈哈哈哈……有点意思!” 这位秦世子闻言大笑起来,他看向美妇程悠,戏谑地说道,“美人儿,其实没有你白天那句话,你的情郎不至于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 “世子殿下,我觉得我说的……”程悠在这气派的王府中,说话也显得有点拘谨。 “哈哈,你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是吗?我当时看起来很像一个欺负弱小的纨绔?那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小贩靠着那拙劣的骗技日进白银五十两?柳少侠,你贩卖一趟货物,能赚多少?” 他慢悠悠地说道,眼神直视着程美妇,把她看得都有点不自信了。 “世子殿下,这等骗术,我自然是看出来了……” 柳青尘替程悠回答道,他暗暗心惊,知道这街头骗术赚钱容易,没想到这般容易。 自己从琼州一路行商到这杭州,数月的行程,刨去吃住成本,也不过赚了区区四百多两,还分了师父和程悠一份。 之前南洋那一趟,能赚那么多,首先是因为全是珍奇,其次那船上都是无主之物,没有成本。 一两银子按他前世一千块来算,这狗日的骗子一天赚五万块!操他妈的! “行了,不说这等不开心的事情了,柳少侠,现在世人只知有一个出名的画师,但不知道是你,所以,在你成名之前,先帮我把这小西湖画下来,如何?” 那秦世子一改刚刚那严肃嚣张模样,这时候又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沈寅这时候眸子也亮了起来,“我觉得秦公子提议极好,极好!” 好家伙,这不是想白嫖我,等我成名了,我就不是这个价了…… “世子殿下,眼下天渐渐黑了,看不清景致,我那技法,展示不出夜间的效果……” 秦玉言见柳青尘有点犹豫,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便笑道, “哈哈哈哈哈,好说好说,今晚就在这画舫之上,一醉方休,这花园里的婢女你随便玩……” 嘿嘿嘿嘿,柳青尘刚一脸淫笑浮上脸颊,便看到两双利剑一般的目光射向自己,他立马一脸正色, “嗯……世子殿下,多谢好意,我看看歌舞,饮酒即可……” 秦世子微微一笑,不再执着,便问道,“这两位美人,都是何方英雄?” 阮天星憋了半天,她一直跃跃欲试,一脑子问题想问,这时候迫不及待开口了, “这些我可以吃吗?”她指了指桌上的水果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食。 秦世子微笑道,“失礼了,来这儿的人都比较随便,请。” 拉倒吧,刚还一副跟我势不两立的样子,柳青尘笑了笑,迎着世子的目光掩饰心中的吐槽,不过貌似被看穿了。 阮天星这时候却鼓着腮帮子,模糊不清的说道, “我、我叫阮天星,来自南洋那伽派,嗯,我年纪其实不大……那个世子殿下,你家宅子好大呀,感觉比我家还大……” 此言一出,满座皆笑,却并无嘲弄之意,她娇小的身影和天真的神态,反倒平添了几分可爱。 柳青尘心说,你不能把咱整个门派当你家啊。 “哈哈哈,有趣,有趣。那伽派?丢了蛇王鼎那个?这么说,你是来中土找鼎的。”秦玉言笑问道。 “对对对!你知道在哪里吗?”阮天星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无所顾忌地询问高贵的秦世子。 秦世子再次哑然失笑,“这位姑娘,我要知道在哪里,肯定拿来自己用了啊,据说能提升一品实力呢。” 阮天星刚想开口,“那都是假的……”,却被柳青尘按住了嘴巴。 “那个程姐姐,你还没和世子殿下介绍自己呢?” “我叫程悠,阴阳宗弟子。”程悠也缓解了那紧张情绪,重新变得从容大方。 话音刚落,一阵夹带着幽香的疾风倏然从园外涌入,带着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心中一凛,抬眼望去,只见岸边不知何时立着一位紫衣裙衫女子。女子面若桃花,声音柔媚,却带着森森冷意, “程悠,你已为人妻,却在外勾搭男人,成何体统!” 第35章 柳青尘‘喜当爹’ 在王府的这一晚,柳青尘总算体会到了古人接着奏乐接着舞的放浪形骸。 酩酊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勃起被园中的婢女摸了不少下,得亏他暗暗搬运气机,才消下那股心火。 不过以心法对抗肉欲,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一次又一次的压制,欲望会越来越旺盛,越来越变态。 得亏程悠被她师叔祖带去训话了,阮天星又只沉迷于美食和游戏,没人在意他被揩油这件事儿。 翌日醒来,已经日升三杆,感觉身上软绵绵的肿么回事?还香香的? 赶忙睁眼一看—— 卧槽!我的贞操呢!我的气节呢!我的元阳还在不在! 只见左右两个姿色上乘婢女,一个搂着他腰;一个搂着他结实的臂膀,一手还挂着档。 那薄如蝉翼的罗衫已经被褪到腰间,青丝肚兜包不住胸前的滚圆。 自己在睡在一艘小舟中,衣衫凌乱,小舟在湖中随风飘荡。 他拍了拍脑袋,把那婢女挂挡的手轻轻拨开,运行一遍心法后,暗自庆幸,并没有走火。 此时,左边的婢女因为柳青尘的动静也悠悠醒来,摸了摸他鼓起的胸肌, “公子,你真会玩儿,昨晚奴婢好舒服啊……” 右边婢女闻声也醒了过来,媚眼如丝带着一点哀怨看着身旁的美少年, “就是,哈哈哈哈,世子都没这么服侍过我们呢,就是公子怎么都不进入,说要把初夜留给那程娘子呢……” 左边婢女也说到,“公子真是多情,哎,有人这么对我就好了……”,她说完眼眶红了起来。 柳青尘安慰她们一番,穿好衣服,把船划到岸边,使劲摇了摇头,才想起昨晚的荒诞…… 一众公子喝醉后,那秦世子故意他和两个府中姿色上乘的婢女塞入一艘小舟内,在两女妖娆身段的贴身肉搏下, 柳青尘还是放纵了一把…… 他几近疯狂的抚摸那美好的肉体,摩挲着柔和的曲线,嘴里吸着香舌,手指直捣玉泉,把两女弄得娇喘吁吁,尖叫连连。 只不过和程悠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让他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他走出船舱后,在花园四下寻找,却不见师父阮天星的身影。 待众人接二连三的醒来,他一个个问去,最后还是秦世子告诉了他,这秦世子虽也是夜夜笙歌,但千杯不醉,小西湖里发生了什么,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师父半夜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飞走了,轻功真好……”他戏谑地看着身前带着熊猫眼的少年, “小兄弟功夫不错,你船上那两女子,叫得很大声……” 柳青尘顿时黑线,“啊……世子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话到嘴边却显得苍白无力,“总之,替我和程娘子保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要看你今天把我的小西湖画得怎么样了……” 包满意的! 眼下光线正好,便叫人拿来上好纸张,以及数截木炭,他先用小刀把木炭打磨得纤细光滑,不至于划破纸张,当初在琼州狱中,那纸张不好,一幅画划破好几张。 还好这杭州城文娱产业发达,被人改良出一种楮纸,用楮树皮、麻、竹代替稻草,纤维更长,纸更有韧劲。 经过灰水浸煮,去除杂质,反复捣浆,再用极其细密的丝绢作筛网,减少纸面孔洞。 最后还用用珍贵的动物胶涂在纸面,让其不渗墨,再加以玉石工具反复压抛,使表面平整光滑。 这种纸张,在大昶国,只有官方用来印钞,或者重要文书,还有贵族的书画。一般人家是接触不到的。 但临安王府,不缺。 众公子都围坐在柳青尘后方,有那浙江都指挥使的儿子,有各地府衙的公子,也有本地巨贾的富少。 只见他用木板凳子支了一个简易画架,大手一挥,就看他开始打线稿,不能太过于豪放,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橡皮,顶多拿白布擦一擦。 一众苏杭的富家官宦公子一开始还不以为然,这画的啥,横七竖八,杂乱无章的。 只有沈寅一开始看他的线条,就张大了嘴,同作为画师,他是能从几笔简单的线条中看出框架的。 “怎么可以这样?!”他似乎正在见证神迹的诞生。 慢慢地,柳青尘开始在那大框架中,绘制小轮廓,假山,湖水,凉亭,画舫,小舟,婢女…… 虽然此时还很粗糙,但大家大致已经看出来他要画什么了,脸上的不以为然开始凝固…… 他时而细腻雕琢,时而大开大合,换了好几支打磨好,但粗细不一的木炭,那小西湖的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浮现在纸上。 这时候沈寅眼神呆滞,手止不住的发抖,激动得说不出话。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 柳青尘眼角余光瞥见了他的神态,嘴角微杨,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下你得哭出来。 眼看大致成型,他开始继续补充细节,假山的棱角,湖面的波光倒影,凉亭的瓦片,画舫的图案和装饰,以及婢女的衣裙,斑驳的光影交错…… 众人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眼看那红日开始西沉,众人却全然忘了腹中饥饿,只如着了魔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幅在柳青尘笔下缓缓成形的画卷。 柳青尘最后拿来白布,在纸上那些明暗交界处,轻轻一摸,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把白布随手一扔, 那小西湖刹时跃然纸上,本来生硬的线条随着最后的擦拭变得柔和,一切都浑然天成。 在没有照片的年代,这就是神迹! “拿毛笔来!” 对不起,各位,我知道你们已经很震撼了,觉得很不不可思议了,但是我还要再人前显圣一次! 婢女随后捧上来笔墨,他大手一挥,笔走龙蛇,几行草书小字苍劲有力——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空悠悠; 暖风熏得游人醉, 月下烟波梦杭州 。 ——长乐四年柳青尘赠秦世子殿下。 落笔之时,栩栩如生的画卷配上龙飞凤舞的四句神来之笔,身后所站众人无一不呆若木鸡! “爹!”沈寅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36章 王府座上宾 柳青尘在花园作画的同时,程悠还在王府偏厅极力说服她的师叔祖。 那位阴阳宗圣女。 “程悠,你是本门年轻一代中几位资质上乘的弟子之一,你这么做可是有辱师门啊!” 这位阴阳宗圣女昨晚和程悠聊了一个时辰,但依然没动摇她的心思。 甚至说要把他逐出门派,废去功夫,这女子也只是泪汪汪的一句, “只要能跟柳郎在一起,我都可以接受。” 而今日起来后,程悠见师叔祖并没有生气,便动起了心思,若是这师叔祖能同意这门亲事,就可以先斩后奏了。 便开始拉着师叔祖软磨硬泡,转守为攻了。 “师叔祖,前辈您当初不也是和师祖私奔了……”程悠嗫嚅着小声说道。 聂韵霜眉头一皱,“放肆!” 程悠低下头去,“不敢……” “那你怎么不去和你师父说,来求我算什么回事?”聂韵霜虽如此说,但语气柔和了许多。 “我小时候,师叔祖就疼我……”程悠一个二十七八的女子,拉着圣女的衣袖柔声撒娇,若是柳青尘看到这一幕,估计得喷鼻血。 “哼,咱阴阳宗的长辈,谁不疼你,你干出这趟子事,看你怎么回宗门?”聂韵霜还是冷着脸,不肯轻易服软。 程悠笑了笑,“师叔祖,我师兄和我新婚一夜,这都快十年了,不知所踪……您就看我一辈子守寡啊,咱宗门也不是那恪守礼教的门派呀,我若再无双修对象,恐怕要走火入魔了……” “悠悠,那是因为你起心动念了,之前不也是好好的。”聂韵霜听到程悠如此说,心里确实软了下来,毕竟若是那气机如果因为欲火而紊乱,轻则功力渐退,重则筋脉逆行。 程悠无奈道,“师叔祖,可是我就是爱上他了啊……我能怎么办?” “哎……”聂韵霜长叹一声,“这人有什么好,我看过他的气息,功力远不如你,内力才到六品的水平,这在大昶,进不到五品,属于很平庸了。” “可是他才16岁啊……他几个月前还是我第一次跟踪他,感觉还是九品入门呢。”程悠反驳道。 “你说什么?!具体几个月?”聂韵霜也有点震惊,哪怕一年之内,从九品到六品,也是个奇迹了。 “我在南洋跟踪他时,是三月份,现在八月了,五个月吧。”程悠回答道。 聂韵霜沉思了一会儿,内心似乎有所动摇,“你想和他双修,得让他成为我派弟子,还有,他是不是个雏?” 程悠害羞地点了点头,“可是他已经是那伽派弟子了。” 聂韵霜摇了摇头,“不行,那伽派是佛门心法,咱宗派追根到底是起始于道门,修炼方法会有所不同,你们双修会出问题。” 程悠这时候也担忧起来,根系上不同的心法,双修确实存在风险,这江湖很多门派,其实说到底,一大部分都是来自儒释道神巫,当然一些西域和北境的帮派除外。 “那他修习两种心法,身体会不会冲突?”程悠问道。 “那就看他造化了,或者,看你们有没有缘分。你是否愿意让你的情郎一试呢?而且,我打算收他做亲传弟子,按辈分,他就是你师叔了。”聂韵霜诡异一笑。 “啊……” 面对几个月来张口闭口叫姐姐的孩子,突然成了自己师叔,这角色确实有点难以转变,她也不明白师叔祖为什么突然要收柳青尘做亲传弟子。 “师叔祖,你不会也想和他……” “闭嘴!”聂韵霜娇喝道,吓得程悠缩了缩脖子。 “对不起,师叔祖,我说错了,你能成全我们,就是我程悠的再生父母!” 临安王府中,眼见一盘盘精美佳肴端上用膳房,却不见世子和他的狐朋狗友前来用膳,临安王和他三个妃子也有点诧异,问身边婢女,才获悉一众人都在那小西湖看世子殿下昨晚 “王爷,他们都在小西湖看世子殿下昨晚刚交的好友画画呢!” 临安王皱了皱眉,“看什么画,饭都不吃了?” 那婢女不敢忤逆,小声说,“据说是前几个月画青城山通缉犯那个画师……” 王爷闻言点了点头,招呼众人一起吃饭,这临安王,最烦儒家理学那一套规矩,什么尊卑有序,男女有别。 主仆子女时常一起用膳,在外头看来有伤风化的行为,在这临安王府,却是没什么规矩。 世人皆说这临安王只纵情声色。可他自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几十年写诗数万,深受布衣喜爱,却常为读书之人嗤笑。 最著名的莫过于几年前“清君侧”围城战役中,那一首, 百万贼兵困临安, 也无援救也无粮。 有朝一日城破了, 哭爹的哭爹, 哭娘的哭娘! 虽上不得台面,却因朗朗上口而流传甚广。 相传当时还在淮水北边和朝廷对峙的秦泰,听闻这打油诗,笑弯了腰,刚好躲过刺客射来的暗箭。 王爷与三位妃子用罢午膳,原打算回房小憩片刻,却也索性携着众人,一同往小西湖缓步而去。 院门大开,围在外围的人踮着脚尖,撑着前面人的脑袋,也看不清柳青尘到底在画什么,但却最早发现王爷过来了。 于是看不清的这搓人乖乖地朝王爷行礼,让在一边,直到王爷走到了柳青尘身后,而这少年是如此的专心,他只当是寻常人又来看他画画了。 大家也都不敢出声,只有那木炭摩擦着楮纸的沙沙声。 不多时,程悠和师叔祖也过来了,王府大大小小的婢女丫环,都来了,最外头小声交流着, “里面在干嘛呢?” “不知道,大家都在看……” 所未的里头看门道,外头看热闹,莫过如此。 整个临安王府,非常安静的度过了一个下午,直到沈寅那一声感人肺腑的“爹”打破了寂静。 此时,王爷也默念出声,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空悠悠,暖风熏得游人醉,月下烟波梦杭州 。” 他不禁拍手道,“好诗!好诗!这要流芳千古啊!画也神乎其神!” 柳青尘回首,只见一位五旬余的男子负手而立,疏眉如远山,双眸清亮而沉稳,长须如丝般垂至胸前。 他一袭湖蓝色团花织锦吉服,暗纹在阳光下如水波轻漾,腰间束着镶银嵌玉的墨色革带,垂着一方白玉佩,随步轻摇,温润如水。 举手投足间,既有久居高位的威严,又带几分不羁洒脱的风度,气场与周围众人迥然不同。 他立马单膝跪地,“草民柳青尘,拜见王爷!多谢王爷厚誉! ” “哈哈哈哈……青尘,快快请起!以后这临安王府,你就是座上宾。” 临安王亲自上前扶起少年,仔细一看,剑眉星目,英姿飒爽,那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像自己女婿…… 第37章 三姓家奴 柳青尘享受了一把什么叫众星捧月的感觉。 何况这是在临安王府,成为了视觉焦点,多少人想踏进这亲王府都难如登天。 亲王府晚间再次大摆筵席,各家公子逐个给柳青尘敬酒。 谁不知道王爷那句“座上宾”含金量,而且传言不久后圣上要亲临杭州,召见这画师。 此时能逮住机会混个脸熟,怎么都不亏。 让柳青尘比较奇怪的是,那位剑魂周不巧却不在席间,白天画画凑热闹的人里也没有他。阴阳宗圣女和程悠倒是坐在女眷那一桌。 “师父阮天星会去了哪里呢?难道她的青蛇感受到了蛇王鼎?” 柳青尘在席间胡思乱想,他担忧自己红了怎么办,亲王会不会把他的公主嫁给我? 皇帝召见后,会不会把我留在他身边当御用画师? 会不会随便给自己塞几个美女? 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作为一个游商周游天下还能把钱赚了,结识各路豪杰,这也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并不想扎根一方。 席间最高兴的莫过于那秦世子,这段佳话传扬出去,这万古流芳的热度蹭得嘎嘎爽。 他借着酒劲拍着柳青尘的肩膀,“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秦玉言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柳青尘却发现程悠时不时瞅向自己,眼神很复杂,他哪里不知道程悠所想。 虽为阴阳宗得意门生,但说到底,还是江湖打打杀杀之辈,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她担心自己心爱的人就此和自己天各一方。 他朝美妇柔情一笑,随后站起身,对着临安王拱手作揖,“王爷,草民有一事相求!” 刹时间王府的宴厅安静下来,都在等着这个少年到底有何需求。 临安王笑意温厚,抹了抹长髯,“哦,但说无妨,但凡我满足不了你的,那能满足的人不多了,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也会心一笑。 “王爷,草民斗胆请王爷为我做证婚人,”说着他看向了程悠的方向,美妇羞红了脸。 “我和那阴阳宗的程女侠结识数月,同生死共患难,意气相投,互相爱慕,她夫君已失踪十年,我愿和她共度余生。”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地望向程悠,让她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心跳如鼓,又害羞又激动。 临安王闻言也是稍稍诧异,此时此刻的柳青尘已非往日,他凭着这一副画,完全可以辉煌腾达,起码像沈寅那般良田千亩,妻妾成群,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的眼神复杂,仿佛在说, 少年,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头婚可是你一生的正妻啊!你这娶了正妻,将来要那富家官宦千金做你小妾,那可就难上加难了啊。 其他众人也在交头接耳,大家意思都差不多,觉得这少年哪里都好,怎么在这件事上昏了头。 那秦世子甚至在旁边捅了捅他的腰,小声说,“贤弟,莫要一时冲动,那娘子虽姿色上乘,可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可是柳青尘不为所动,眼神坚毅。 其实作为一个思想领先这个时代的现代人,他也知道程悠不是他人生的最优解。 但程悠,是在他作为一个一无所有的江湖菜鸟的时候,愿意跟着自己。 和程悠一起的日子,他很舒服,她不是那种礼教约束下的女子,讲究三从四德;却也张弛有度,不像阮天星那般自由奔放。 他选择娶程悠,就意味着自己不愿意过那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是选择和她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王爷,草民虽能一步登上富贵殿堂,但我终究是一介武夫,心在四方,程女侠最为合适。”他补充道。 众人听闻,有心生敬佩,有摇头叹息,那程悠眼里却噙满了泪水,圣女聂韵霜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临安王此时也懂了这少年心中的意思,心里对他的侠骨柔情心生几分羡慕, “程悠,你可愿意下嫁柳少侠?”他声如洪钟,认真询问那美娇娘。 程悠此时娇羞不已,泪光点点,那衣裙下柔美的身段不输于在场的王妃公主。 她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师叔祖,只见她点了点头,便柔声应允,“王爷,草民程悠愿意。” “哈哈哈哈哈哈,好!”临安王拍手道,自己再不表态,未免坏了兴致。 “既然两情相悦,又有本王为证,那就择日三日后,在王府设宴成亲!” 临安王一锤定音,全场顿时轰动起来。 秦世子立刻站起身,拍了拍柳青尘的肩膀,“好!三日时间。周老头!把西苑花厅布置得红红火火,让全杭州都知道,我秦玉言的贤弟娶亲了!” 随着秦玉言的一声喊,刚不在席间的周不巧却从外头赶了进来,垂首道, “谨听世子吩咐!” 聂韵霜也颔首道:“阴阳宗弟子成亲,即便不循俗礼,也须有个娘家人。三日后,我权当她女方亲属。” 柳青尘听秦世子这么一说,却担心起银子来,自己兜里那点银票哪够这般花钱如流水的人霍霍,便说道, “世子殿下,那个,简单布置即可,不必劳师动众……” 秦玉言哪里会不知道少年心中所虑,便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柳贤弟,莫要担心,你赠与我的画,将来万金不止。我这点算不了什么。” 这时候另一边的才十岁的二世子秦玉虎也凑了过来,“柳哥哥,刚刚哥哥还说,要把我二姐嫁给你呢……” 秦玉言便往那稚童屁股上拍了一把,“虎子,别瞎说。”,那秦玉虎受了委屈,哭唧唧地就跑向了临安王妃的怀抱,控诉坏哥哥的不是。 秦世子有点尴尬,转头对柳青尘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柳青尘哪里不知,纵然他有这狗胆,这亲王的公主,岂是他这种草头百姓能娶的,于是借着哈哈几声商业化的笑容掩饰过去。 宴席散去,按照规矩,接下来三日柳青尘和程悠是不能相见的。 只不过阴阳宗圣女聂韵霜却找到了柳青尘,带他来到一处王府后山至高之处的吞云台,这吞云台,是王府子弟的修炼场所。 吞云台后方,是一座七层的八角塔楼,名曰饮风亭,饮风亭内,含天下武学书籍数万卷。 据说饮风亭下,还有一处密洞,收藏着神兵灵器无数。 这饮风吞云之地,也是天下武林人士向往的圣地,只不过亲王的身份特殊,不说府内高手坐镇,世子所说府上重甲一万,其实有九千是在浙江沿海驻守海防。 但纵然是只有一千重甲,那也不是寻常高手能破的,更别说还有龙虎山道门阵法加持。 *本书首发UAA、河图以及个人蓝P,其他都是盗版,原创不易,请支持正版。* 柳青尘站在方圆数十丈、以大理石铺就的演武场上,抬眼望向挺拔如剑的饮风亭,心里莫名生出几分崇拜。 聂韵霜背对着她,还是昨天的紫色衣裙,虽已八月渐凉,但习武之人阳气充足,漂亮才是首选。 她虽作为阴阳宗最位年轻的师叔祖,只有四十来岁,但除了当今宗主,她便是阴阳宗的战力巅峰了。 身段修长婀娜 ,一张俏脸含着几分媚态,但又如其名一般高冷如霜。 “青尘,我原本是不同意悠悠嫁给你。” “多谢前辈成全!” “她说你愿意入我阴阳宗,并且成为我唯一的亲传弟子,我才答应这门亲事。” 啊……我有愿意吗?这都三个师父了,我这不成吕布了吗? 第38章 白嫖圣女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罢倒头便拜,那叫一个诚意十足。白嫖狗虽然可耻,但是白嫖很香啊! 其实除此之外,柳青尘还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江湖上,想要达到顶尖的水准,天赋运气固然重要,但还有一项很重要的能力,就是金钱。 这和自己前世“寒门再难出贵子”是一个道理。 大昶王朝抛开那几个顶尖高手不说,那都是天赋以及各种机缘,还有勤学苦练的加持。 如果把范围扩大到五品武夫,大多数习武之人家庭条件都是相当殷实的。 不是那宗门的得意门生(武二代,武三代……),就是乡绅豪族。 所谓的穷学文,富练武,更古不变。 就如当今的大昶的几个大的门派,招收外门弟子,都开始要收纳银钱,如少林、龙虎山正一道,两大剑宗。 更有甚者,东海天嵊岛的合欢宗,公然以美色打擦边球来诱惑豪绅子弟重金博得一个外门弟子名额。 习武费钱,最核心的问题,还是两个字——资源。 武学,神兵,丹药,灵兽,哪一项都不是寻常百姓能消耗得起的。 而且越有钱的势力,对武林资源,也开始慢慢形成垄断的趋势。 强势的门派,武学开枝散叶,分支越来越广,宗门里各种流派,五花八门。 像这临安王府,数万卷的武学典籍,就是典型的例子。 没钱的丐帮,几百年了,招式还是那金钵如意掌和三郎搅屎棍,绝学降龙十八掌被西域密宗偷师过去,改成了威力更为迅猛的降魔三十六式。 柳青尘对这个道理自然是明白不过,所以他需要融合百家的武学,才有机会在这个武林崭露头角。 比如那咖派的身法,少林的锻体,逍遥派的内功,昆仑剑宗的剑道,正一道的阵法和元神锤炼,阴阳宗的五行绝学,合欢宗的男女双修…… 绝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聂韵霜转过来,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青尘,我知道你还有两位师父,但为师不介意,我阴阳宗和南山,那咖两派并无恩怨。” “师父,您是咱宗门圣女,作为前辈唯一的亲传弟子,我感激涕零!”柳青尘发自肺腑郑重地说道。 聂韵霜淡淡地说了句“起来吧”,然后玉手轻轻放在他天门处,柳青尘感觉到一丝温柔的气机从头顶汇入,在体内源源流淌,最后慢慢消失,顿感身体精神无比。 “我这是测试一下你体内真气是否与我派相斥,结果还不错,但能否融合就不得而知了。” 她面露宽慰,像是得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接着说道, “我收你做徒,是看重你的天资,你不到半年,从九品升到六品,招式虽还粗糙,但还算可塑之才。” “谢师父,师父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我先教你宗门双修之法,毕竟你三日后就要和悠悠成亲了。到时你们夫妻行房,自有双修效果。” 啊……你要在这里教我吗? 师父玩这么刺激? 公然露出什么的,我是相当痛恨的,只不过师父这不输于程娘子的姿色,还带着成熟的韵味,也不是不可以啊…… 柳青尘虽这么想着,但也不敢有一丝不轨的眼神,深怕被这位二品高手看出端倪。 “不要胡思乱想,你我境界天差地别,就算有心,也会让你神形俱灭!” 武力值确实差的有点大,柳青尘看聂韵霜的武力值达到了80,只比那位剑魂周不巧低3点,那也是二品上的水准了。 而她对自己的好感度,只有区区15,说明她收自己为徒,多半是出于功利。 “徒儿不敢!”柳青尘低头说道。 聂韵霜对于自己的姿色能引起眼前少年遐想并不感到惊奇,毕竟自己年轻时也是上过大昶芙蓉榜的江湖美人儿。 大昶王朝的大多数排名榜单并非官方,属于民间野榜。 芙蓉榜则是从前朝开始流传。 一开始主要是由两江一带富庶之地的豪门望族、文人骚客于杭州举办的一场百花大赛,在钱塘江边搭台。 四海的美人闻风而至,或上台舞枪弄棒,或展示琴棋书画,多单纯地展示美貌。 最后由坐在台上的贵族公子、文人墨客根据现场看客的反应和自身喜好,相互商议,决出排名先后。 挑选的上榜美人,根据身份获得奖项一份,如武林人士则获得绝学秘籍,兵器等等;行文作诗者则获得古籍真迹,亦或真金白银。 百花大赛最初的目的,其实是豪门望族的别样选妃。 (本书首发UAA以及河图,其他都是盗版,原创不易,请支持正版,特别是看了盗版还满嘴喷粪的,WQNMLGB。) 大昶天武皇帝结束前朝末年乱世,统一中土后,江南众公子重启百花大赛,并细分成了牡丹榜,芙蓉榜,和桃花榜,每个榜单十位绝色美女,其中牡丹榜居首,桃花榜最末。 而评选方式,也从现场参赛,到根据以往的记录或者传闻画像,综合评定,如当今的二皇女昭阳公主,已经连续五年稳居牡丹榜前五,但其人并未参加百花大赛。 柳青尘曾想过这个问题,我若是把前世的投票制度带到这百花大赛上,会不会被当今圣上打死。 而且,貌似一年一度百花大赛马上又要在钱塘江边举办了,主办方正是那临安王府的秦世子打头。 聂韵霜上榜,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不过如今虽已到不惑之年,依然是姿色不减,举手投足间更是风韵十足。 她轻声问柳青尘,“徒儿,既然已经入门,那你想走什么武学路线?” 柳青尘曾听程悠说起阴阳宗有诸多流派,但他并未深入了解。他对聂韵霜展示了自己的困惑后,眼前的熟妇也是娓娓道来。 阴阳宗最早由天师道分支、巫门遗脉、锻体武宗三脉融合而成。 讲究阴阳调和,五行轮转,以“观混沌之道,天人合一”为宗旨。全盛时号称“十殿七峰三十六支脉”,如今虽已衰落,但底蕴犹在。 门内弟子修行分为五大主流流派,分别是魅灵流、玄阴流、烈阳流、两仪流、五行流。 这五大流派涉及到功法,外招,兵器搭配,解释起来相当复杂。 所以聂韵霜并没有多费口舌,而是简明扼要的告诉柳青尘: “魅灵流就是悠悠的流派,擅长驭魂慑魄,诡秘无常,招式轻盈,需打磨元神; 玄阴流则讲究以柔克刚,女弟子居多; 烈阳流反之,走霸道锻体之路; 两仪流类似太极,讲究阴阳融合,为师还是三品时便是此流派; 五行流则擅长阵法、风火雷电等道术的驾驭。” 柳青尘有点犯难了,自己最讨厌做选择题,每个都听起来好厉害啊,最后还是把问题抛给了师父, “师父觉得我适合哪种流派?” “你练刀,适合烈阳流。此流派心法和悠悠双修也相得益彰!”聂韵霜柔声建议。 柳青尘正打算问烈阳流的心法招式,却听到凌空一声, “手持神兵,却当砍柴刀,简直是暴殄天物!” 第39章 青雷认主 柳青尘抬头一看,原来是那剑魂周不巧一袭铅灰长袍,立在饮风亭的三层檐角之上。 “你个老不死的,我在教徒弟,你别打岔!”聂韵霜愤愤喝道。 不料这剑魂老先生,也不生气, 从亭上一跃而下,脚尖轻轻点地,不带走一丝灰尘。 “哈哈哈哈,”他朝聂韵霜露出一脸老实人的笑容,“聂姑娘莫要生气,你教你的,我只是点拨一下。” 得,大名鼎鼎的剑魂,也是老舔狗了。 吐槽归吐槽,柳青尘还是朝剑魂老先生鞠了一躬,“多谢前辈指点。” 周不巧朝聂韵霜呵呵一笑,“耽误你半盏茶功夫。” 聂韵霜也察觉徒儿腰间这佩刀不是俗物,作为铸剑山庄的前辈,肯定是知道点门道的,也就傲娇地点了点头。 只见剑魂老先生,朝柳青尘走来, “本无意助你,只是看一代神兵青雷沦落至此,老朽痛心疾首。” “惭愧,惭愧!”柳青尘有点无地自容,青雷在他手中,确实是凡物一件。 他心思,莫不这老先生能解开那道门符咒,把那鲛人的元神释放出来?那还是有点恐怖啊…… “拔刀。”周不巧沉声说道。 “啊……前辈,我不敢……”柳青尘心说咱俩差距多大啊,你这不欺负老实人嘛。 只见周不巧一副无奈的眼神一闪而过, 这时候聂韵霜开口了,“你个老东西,多说两句话会死啊!” “咳咳咳……拔刀,刀尖朝上,另一手握住刀尖,往下薅。” 柳青尘有点明白了,他前世读过小说不少,猜这神兵应该是认主,但这方式有点太野蛮了啊,不能其他方式吗,比如撒点蛋白质什么的…… “你若这胆子都没有,赶紧把这刀扔到钱塘江底去。”周不巧一脸不屑。 柳青尘闻言,不再犹豫,拔出神兵,左手握住刀尖,轻轻往下滑下去,一直到了刀座。 手掌一阵剧痛传来,但顾不得这么多,因为下一刻,奇迹出现了。 原本光滑无比的刀刃,按理说不会留住血水,但柳青尘手心划过之处,那鲜血似乎凝固在刀身,那奇异符文,在鲜血浸润下,渐渐清晰,最后竟然泛起了红光…… 随着红光淡去,那青雷光洁如新,没有一丝血迹。 柳青尘这才反应过来左手流了不少血,赶紧收刀入鞘,撕了衣袍一块不料扎了起来。 一边问道,“前辈,这青雷是有何门道?” “自你从天王寨获得青雷刀,琼州李家庄被灭门后,青雷在你之手,便传开了,你要感谢那个那咖派的高手护你一路。”周不巧道。 “啊……我这么有名了吗?” “青雷在如今的《神兵录》里虽已名落孙山,但它依旧是神兵。本来大家以为你死了,但后续有人在道上认出了青雷,便猜出又是锦衣卫那张冠李戴的手法。 “前几天,李家庄灭门案的主犯也被押到了杭州府衙,随着你名气的流传,琼州府估计要给你翻案。” 柳青尘长舒了一口气,碰到陌生人再也不用说自己是周伯通了。 那周不巧没察觉他的反应,或者根本是不屑,继续自顾自说道, “李员外曾与你提过青雷的来历,只是他并不知晓,当年张天师在刀身刻下符文,正是为了让它落在天命之人手中,” 他停顿一下,侧头看了看聂韵霜,发现她也在认真听,便说得更来劲了, “那几道符文,既是镇压鲛人元神之用,也是试炼新主之魂。若元神不够强大,刀便会弃主,另寻机缘。” 柳青尘恍然大悟,记起这一路几次三番,差点就把刀落在客栈;还有一次从腰间脱落,骑马倒回去十里地才寻回。 “那,前辈,这青雷认我了吗?” 周不巧凝视他良久,肃然道: “小子,老夫小看你了,我虽不知道原因,但你的元神极其强大,让青雷将精血尽数吸纳之人 ,据我所知,你是第一个。 ” 开玩笑,我可是被改造过的灵体,能不强大吗?元神连量子层面都被重写过,还没完全觉醒而已。 “那,前辈,这青雷,认我后,威力是不是更大了?” “俗气!”剑魂周不巧冷哼一声,满脸不屑,“若想凭区区兵刃便登临巅峰,你此生只会困于井底,而且青雷并无多大变化,依然是玄铁一块。” 柳青尘有点失望,刚想动嘴说点什么,那老剑魂站了起来,迈出几步,说道, “这青雷已从凡器变成灵器,觉醒神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接下来,你需要用自己的气机去温养它。” 说罢纵身一跃,便消失在暗夜中。 “哼,装神弄鬼的,改日老娘定要一掌拍死这个老不死的! ”聂韵霜撇嘴冷哼。 嗯?怎么感觉有一丝打情骂俏的意味,那我还有机会吗? “徒儿,为师觉得你福缘不浅,将来定有一番作为,可别忘了是我阴阳宗弟子的身份。” 聂韵霜慧眼识人,阴阳宗这些年渐渐没落,亟需一个能扛起大梁的年轻后辈,眼前这少年是一块几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璞玉。 “师父,你放心,你一日是我师父,我终身就是阴阳宗弟子!” 聂韵霜满意地点了点,“你陪悠悠寻得那蛇王鼎后,再随我回宗门,闭门苦练三年,你可愿意?” “好的,师父!”柳青尘答应得很干脆。 “嗯……不错,我先教你烈阳流的心法——《烈阳锻体诀》和《阳极冲脉图》,你已有内功根基,无需修炼入门心法。” 她把两种心法的口诀和搬运气机的要义都告知了柳青尘,并非常详细的介绍了两种心法。 其实阴阳宗前三种流派,魅灵、烈阳、玄阴、都是内门弟子初选的,有了一定的基础、再修两仪流和五行流是最为合适, 到了后期,还会有一些资深门人创造出什么天雷流,地火流,那都不是入门弟子能学的。 这《烈阳锻体决》和《阳极冲脉图》说是两门心法,其实是相辅相成,前者锻体,后者内修。 两门心法都有七层境界,同时修炼的话,一般二者大会处于同一境界。 第一层:皮糙肉厚,耐力提升,血气旺盛;气机暖而充盈,小伤快速自愈。 第二层:强化筋骨,力气倍增,空手接白刃;气机逐渐升温,体内如火炙烤,需在极阴之处修炼。 第三层:脱胎换骨,浴火重生,肉身从皮肤到五脏,都能承受千斤之力;气机运转周身,出招自带烈阳灼热。 第四层:肉身能应对各种极端条件,不惧高温极寒,百病不侵;气机雄厚,周天不息,可快速恢复体力真气,并能凝成护体火罡,御敌于身外。 第五层:灼髓炼筋,力能扛起千金闸,血液流动似火;内息如烈日当空,吐纳可焚物,气机随招式而出,如火似浪。 第六层: 铜皮铁骨,肉身难灭,刀枪不入;内息进入真火境界,收发自如,一掌可烧山,一拳可融铁。 第七层:再次重塑气血筋脉成不败金身;体内自有烈阳,内息滚滚不绝,真火可焚焦百里荒野,蒸干一方湖泽。 聂韵霜介绍完,抬手阻止了立马就要坐下搬运气机的傻子徒弟, “这里不行,随我去这饮风亭的地下,里头有一处冰池,刚好够你修炼。” 她顿了顿又说,“以你的资质,应该会直接进入第三境,本来我宗门锻体要辅以外力。” 柳青尘不明所以,问道,“外力是什么?” “就是你在修炼的时候,会有人从四面八方击打你,让肉体不断突破极限。” 柳青尘心中暗暗倒吸一口凉气:我擦,这么变态的吗!这简直是把人往死里整啊。 似乎瞧穿了他心中所想,聂韵霜轻声一笑:“不过,我在临安王府这些年,摸索出一法。以药浴代击打,同样能锤炼肉身。” 柳青尘安下心来,“师父,太好了,我就说嘛,打人终归是不太好……” “泡在药浴中的疼痛,是被击打的数倍!”聂韵霜悠悠补充道。 “师父,要不等下还是你来打我好了……” 第40章 和美人师父共处一室 柳青尘随师父聂韵霜来到饮风亭的地下密洞,也算是小刀扎屁股——开了眼。 那一排排的的兵器架,每一排都是一种兵器, 每种类型的兵器都收藏的都是古往今来的神兵利器。 兵器房过后是丹药房,丹药也是成排叠放,类目齐全,什么养生类、调息类、增益类、简直是一个琳琅满目。 “这地底下还有炼丹炉哦。”柳青尘经过两个一个长廊,两边两个巨大的房间,里面分别摆放大丹炉一个,小丹炉若干。 “这两炉子一边炼丹,一边炼器,可不简单,比龙虎山那鼎太上炉材质差不了多少,能耐住玄火一个时辰的炼制。” 柳青尘听师父这般说,猜那玄火应该就是一个温度,“师父,玄火上面还有更高的吗?” 聂韵霜看了他一眼,才回味过来,这少年才16岁,没做过内门弟子,很多东西不懂也是正常。便耐心说道: “炼丹的火候,分七种。初火最是温润,如同春风拂面,适合慢慢熬药,药性被温和引出,不会受损; 小火便像炭火,绵长不绝,用来炼制调息固本之类的丹药最是合适; 再往上是文火,火焰如丝,收放随心,讲究一个稳字,多用来炼制延寿养气的温补之药,一点差错就全毁了; 大火则是炽盛无比,能迅速逼出药材精华,炼出的多是增益、提气、爆发的丹药,不过药效猛烈,往往伴随副作用; 烈火更甚,犹如炎阳腾空,能焚尽药材皮骨,只留下最纯粹的精华。 炼出的丹药多半霸道无比,也有专门解毒的灵丹,若无高深功力控火,丹炉立刻就得炸; 玄火则不同,它是碧青色的真焰,却能温养药性而不毁本源。这世上之中能掌握玄火的屈指可数,往往能炼出跨境界的灵丹玄丹; 这种火候不仅能炼药,还能炼金。凡铁放进去,去杂炼纯,可化为精钢; 精钢再淬之,可得百炼玄铁;若有异矿灵金,以玄火炼之,甚至能生出灵性兵器; 龙虎山那‘太上炉’,便是以玄火炼丹炼器,名震天下; 至于最后一种天火,那是天地间本源之焰,或赤如烈日,或幽若星辉,早已绝迹。 传说中只有天火,才能炼成九转金丹,或者将凡铁点化成神兵。” 柳青尘并没多少惊讶,在前世的工业世界,莫说什么天火,随便一个高炉就能把钢铁熔得稀烂,还是工业社会好啊。 经过很长一段的台阶拾级而下,最后来到一处洞口,与其说洞,不如说一个深渊,深不见底。 只见聂韵霜,小手一弹,指间一团黄色的火焰亮瞎了柳青尘的钛合金狗眼,她朱唇轻启, “跟着为师,往下跳,跳错一步,可就粉身碎骨了。” 柳青尘这才看清楚,这洞下方有伸出错落有致的一小截石阶,这让有点恐高的他双腿发软,而且那石阶会不会年久失修啊…… 可眼看师父轻盈的身躯跳了下去,他硬着头皮,也跳在师父上一个台阶上,就这么一前一后,跳了大约两刻钟,最后柳青尘感觉有点耳鸣心虚,才到了一块实地。 聂韵霜按动机关,打开一扇石门,立马寒气逼人,冻得柳青尘直打哆嗦,活像忘穿秋裤。 师父点燃石壁上的青灯,只见洞窟内冰锥倒挂,晶莹森寒,地面光滑如镜,深处一个巨大的类似浴缸一样的东西,难不成就是师父说的冰池? “徒儿,脱光了衣物,坐进去。” 啊……有点害羞啊,会不会不太好。 聂韵霜转过脸去,说道,“等下我要在你身旁观测气机,也是要看的……” 柳青尘并没有回答,心里反而有点期待,窸窸窣窣地脱掉衣袍,很快没了那香艳想法,因为太他妈的冷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咯咯咯咯”地响,不禁害怕起来, “师……师、师父,什、什、什……什么东西在响啊?” “是你的牙齿。” 我去,这么冷的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反而感觉有点热了,冒出这个念头,他却突然警觉起来,卧槽!这特么的是我要被冻死的信号啊! 耳边仿佛传来师父遥远的声音,“去冰池,调息运气!” 柳青尘感觉自己失去控制,靠着意志力走向了那个光滑的冰做的浴缸,一抬腿,整个人便栽了进去。 勉强着撑起身体,开始按照《极阳冲脉图》运气调息,体内原本的气机,被新的法门口诀带入,一时间纷纷乱串,仿佛没头苍蝇。 “太极一炁,二分阴阳;阳极则生,炽若烈阳。 先以呼吸,纳乾坤之气;后以心念,引日月之光……” 他感觉到师父在他耳边诵着心法口诀,于是再次专注起来,无视之前那咖派心法的干扰,只顾自行按照新的要诀搬运气机。 渐渐地,新的一股气机竟然在他体内悄然形成,和原本的《那咖神诀》形成的真气打了个照面一般,互不干扰,也不融合,仿佛在说,“嘿,是你啊。”,另一个说,“啊,你也来啦……” 这股新的气机在柳青尘搬运了一个周天后,感觉那刺骨的寒冷稍减了几分,这时候他感觉头上似乎有冰水淋下—— 聂韵霜见他进入了状态,便打开了冰池上方一处水闸,刹那间冰冷刺骨的水灌入冰池,她眼疾手快,立马把准备好的药包撒入池中,几乎同时,冲入冰池的水也冻结了起来…… 柳青尘感觉自己被包裹住了。 于是加速运转周天,来对抗这股极寒,一个周天《极阳冲脉图》接一个周天《烈阳锻体决》。 两种心法四个周天后,极寒褪去,温度适中,感觉到有点舒服,但那浑身传来的万剑钻心的剧痛是什么情况? 应该就是师父的药浴吧……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这极寒之地,此时的他已经烈焰焚心,身死道销。 渐渐地他感觉到身体有点热了,这种热不是那种外部带来的热,而是自内而外,而且随着自己搬运气机的深入,愈发的燥热难耐起来, 而且那药浴侵入皮肤,深入骨髓,感觉全身都在痛,会呼吸的痛…… 这个时候,冰池里的水竟然开始腾腾冒出热气,聂韵霜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四周的冰锥开始滴水。 “还不到时候……”她心里默念着,紧盯着徒儿的变化。 又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六个周天了,这时候整个洞穴仿佛在蒸桑拿,冰锥开始掉落,冰池里的水咕噜咕噜冒泡了,不过那冰池却是天然海底千年冰玉铸成,并不会融化。 柳青尘此时只有一个感觉,那痛感跟自己的灼烧感比起来,已经不值一提,那磅礴带着烈炎的气机在体内流淌,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七筋八脉,让他随时都有炸裂之感! 按理说,此功法本应假以时日,循序渐进,便无需忍受这般业火煎熬。 然而柳青尘有深厚的内功基底,相当于是速成法,当然要忍受别人数百倍的痛苦。 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肉在脱落,甚至能闻到烧烤摊的焦香味儿,有点饿了是怎么回事? “是时候了。”聂韵霜呢喃道,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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