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是抓妖道姑】(6-8)作者:秦苏

送交者: Cslo [☆★★★声望勋衔15★★★☆] 于 2025-08-26 10:45 已读16765次 8赞 大字阅读 繁体
【我的妈妈是抓妖道姑】(6)

作者:秦苏 2025年8月25日发表于pi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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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从那天起,母亲就像变了个人。

  以前她总会早早起床,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算不出门,也会换上得体 的衣服。可现在,她整天都窝在房间里面,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哪怕是白天也要 开着灯。

  我好几次推门进去,都看见她坐在床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板,她还是那 么漂亮,如同女神一般,但是身上却没有了什么生气,我喊她好几声才慢悠悠地 抬下头,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饭也吃得越来越少。我变着花样给她做了爱吃的糖醋排骨,端到床边时, 她只是瞥了一眼,摇摇头说没胃口。那排骨放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后还是倒 进了垃圾桶。没过几天,母亲的脸颊就凹了下去,眼窝也陷了进去,原本光滑的 皮肤变得干巴巴的,虽然依然很美丽,却没有往常那样光彩照人了。

  有天半夜,我起床上厕所,听见母亲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哭声。那声音很轻, 听起来像蚊子哼哼,却一下下扎在我心上。我扒着门缝往里看,她蜷缩在被子里, 肩膀一抽一抽的,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刚好照在她脸上,我能看见她美丽的 脸上全是眼泪。

  我忍不住想起那天在监控里看到的一切,虽然母亲的身体得到了满足,但是 灵魂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那个男人的狂笑,母亲被绑在床头的样子,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我当 时居然只顾着自己心里那点龌龊的念头,对妈妈的痛苦选择了沉默旁观。如果我 能早点砸开门,哪怕只是喊一声,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没过多久,母亲就病倒了。那天早上我去叫她吃饭,推开门发现她躺在床上, 脸色白得像纸,呼吸也很微弱。我吓得手忙脚乱,想去叫救护车,她却抓住我的 手,气若游丝地说:"道儿,别去……我没事……"

  她的手冰凉,瘦得能摸到骨头。我这才发现,她手腕上那些被黑雾勒出的红 痕,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像一条条蚯蚓爬在上面,看着狰狞可怕得厉害。

  "妈,你都这样了,怎么能没事!"我急得眼泪直掉。

  她却只是摇摇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我守在床边,看着她胸口微弱的起伏, 突然想起奶奶。小时候我生病,都是奶奶用那些奇怪的草药捣鼓几下就好了,并 且奶奶的法力比母亲只强不弱,说不定她有办法能让母亲重新振作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了东西。临走前,我给母亲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亲了 一下,"妈,等我回来。"

  坐上去宋家村的大巴时,天还没亮。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地往后退,像极了那 天在娱乐会所里逃跑的场景,但是这次我回去不是为了逃跑了。我握紧拳头,心 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母亲振作起来。

  进村的路还是那么难走,坑坑洼洼的,大巴颠簸得厉害。快到村口时,我远 远看见那座熟悉的老宅,心里又开始有点发慌了,小时候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深 了。

  自从八岁那年见过爷爷的纸人后,我就很少再回来这里了,仅有的一次也是 母亲陪我一起回来的,现在只有我自己了。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往里面走,心里想着,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推开老宅的大门,吱呀一声响,惊得院角的鸡扑腾着翅膀飞起来。院子里还 是老样子,墙角的青苔比以前更厚了,堂屋门口的石狮子也多了几道裂纹。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

  没人答应。我走到堂屋门口,刚想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我的心一 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想起小时候看到的纸人,耳边好像又响起了那个纸人喊我的 声音,一瞬间腿都有点发软。

  我抖着手推开老宅那扇大木门,『吱呀』一声,屋里光线有点暗。我原以为 会看见奶奶坐在太师椅上,头发都白了,背也驼了,结果一抬眼,八仙桌旁边站 着个女的,背对着我。

  结果冷不丁往里一瞅,我直接愣在原地了——这哪儿是我印象里的奶奶啊?

  正对着门的八仙桌旁站着个女的,背对着我,穿一身月白色的旗袍,料子看 着就顺滑。领口袖口绣着几丛兰草,针脚细得跟头发丝似的。最惹眼的是那身段, 旗袍紧紧裹着她的身体,腰细得像是被人一掐就断,眼睛再往下看却猛地丰腴起 来,屁股挺得翘翘的,圆润挺翘得就是网上美女都追求的蜜桃臀,一看就特有肉 感,捏上去的手感绝对很软弹紧实。旗袍下摆垂到脚面,绷得笔直,但是又特别 贴身,将两条腿的曲线显了个明明白白,侧面可以从裙摆的开叉当中隐隐约约看 见那两条修长丰腴的大长腿,皮肤白嫩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慢慢转过身,我这才看清脸,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眉眼跟特别漂亮的, 不算那种甜腻的美,眼神里带点厉害劲儿,却又透着股子温柔。头发没全扎起来, 鬓角几缕碎发用白玉簪别着,额头光溜溜的特清爽。眼角有几道细纹,不但不显 老,反倒添了几分美妇人的味道。

  再往下看,那旗袍在胸前撑得鼓鼓囊囊,这旗袍很会设计,胸前有一个很精 致的半个手掌大的开叉,雪白的软肉露在外面,若隐若现的深邃沟壑引得人浮想 联翩,浑身燥热,浑身的线条特明显,走路时跟着晃悠,看得人眼都直了。旗袍 开叉到大腿根,走一步就能瞥见一截白花花的肉,又嫩又滑。她往那儿一站,又 端庄又勾人,身上那股子熟女的韵味,混着老宅的木头味儿,让人感觉说不出的 带劲。

  我盯着她前凸后翘的身子,半天没回过神。这胸这腰这屁股,裹在紧身旗袍 里,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哪还有半点老太太的样子?虽然眼神和表情都很眼 神,但是浑身都透着股子不自知的妩媚劲儿,让人想移开眼都难。

  我直接愣住了,这……这是谁啊?我好像没见过这个人,但是眉眼之中又透 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道儿?你怎么回来了?"女人开口了,声音听起来也有点耳熟。

  我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女人看着也就四十来岁,皮肤白净,腰杆 挺得笔直,怎么看都不像我印象中那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奶奶。

  "你……你是谁?"我更紧张了,生怕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结结巴巴地开口 问。

  女人一看见我这幅局促的样子就笑了,眼角的细纹轻轻皱起来,"傻孩子,连 奶奶都不认识了?"

  "奶……奶奶?"我惊得后退了一步,差点绊倒门槛。

  这怎么可能!我记得我离开村子那年,奶奶头发就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 能夹死蚊子,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年轻?她不会也是……纸人吧?

  一想到纸人,我整个人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越想越害怕,抖着身体转 身就要跑。奶奶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很有力,暖暖的,不像小时候那个 纸人那么冰凉。

  "跑什么?"奶奶拉着我往屋里走,"是不是觉得奶奶变样了?"

  我点点头,眼睛死死盯着她,生怕她突然变成八岁那年看到的样子。

  "坐下说。"奶奶把我按在椅子上,转身倒了杯热水。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 在她手上,能在她的手臂上面看见淡淡的血管,怎么看都是真人,我下意识地有 些放松了下来。

  "其实我们宋家的女人都这样,"奶奶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越老越年轻, 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本事。"

  我这才想起母亲之前说的话,宋家女修炼法术后会变年轻。可奶奶这变化也 太大太离谱了,简直像换了个人。

  "你妈怎么样了?"奶奶像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一般,突然开口询问我,眼神 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我心里一紧,把母亲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于私心我并没有将监控和自 己有看到的母亲被男人欺负的场景说出来,只说母亲最近状态很不好,可能是经 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奶奶听后叹了口气,先是手上做了几个符诀,我知道这个东西,奶奶同母亲 本就是母子连心,这个符诀可以将两人的感官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虽然没有 办法直接知道母亲经历了什么,但是可以通过母亲情绪的变化来大致推测母亲的 经历。

  果不其然奶奶施完符诀之后先是脸色大变,随后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难怪,那老东西修炼了几百年,你妈法力消耗过多,那老东西又奸诈狡猾,怎么 斗得过他。"

  她站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布包,往里面塞了些草药和黄纸,"走吧,去看 看你妈。"

  我看着奶奶利落的样子,心里突然踏实了不少。虽然她的样子变得让我吃惊, 但这熟悉的语气和动作,还是我记忆中的奶奶。

  "奶奶,你真的……"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奶奶笑了笑,随手拿起一边的镜子照了照,"不用奇怪,我们宋家世代修炼的 法术就是这样的。"

  我有点懵懂地点点头。

  "等你以后就懂了,"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宋家的女人,本事越大,样 子就越年轻。"

  她拎起布包往门口走,脚步轻快得不像个老人。我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突然觉得,也许这次母亲真的有救了。

  奶奶马上收拾好东西就跟着我进城了,回城的路上我一直都有些恍惚,毕竟 平日里熟悉的严肃小老太婆如今变成了一位风韵犹存的大美女,换成谁都会很不 适应的。

  我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面一边闪过妈妈正气凛然的美丽脸蛋,一 边闪过妈妈被凌辱时楚楚可怜的娇弱脸蛋,偶尔转头看着奶奶如今风姿绰约的脸 蛋和身材,心里面的想法乱七八糟的。

  现在交通很发达了,我们没用多少时间就回到了城里。

  奶奶一进屋子就翕动着鼻子四处嗅着,像是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一般。 我学着奶奶的样子到处闻,但是除了家里的空气清新剂,我并没有闻到任何其他 的味道。

  奶奶自打进了屋,表情就一直很严肃,眼角的几条细纹绷得紧紧的,眼神凌 厉地在房子里面来回扫射,我打量着奶奶的表情,跟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我们家就是普通的三室一厅,格局跟楼上楼下没啥两样。主卧带个阳台,客 厅不算大但敞亮,尤其是那面大落地窗,从早到晚都有太阳照进来,哪怕是冬天, 屋里也暖烘烘的,亮得晃眼。

  今儿天气是真没话说,外面天蓝得跟块布似的,连朵云彩都没有,按说这时 候阳光早该透过玻璃铺满客厅了,地板得泛着光,沙发上的抱枕都该带着点热乎 气的。可不知道是咋回事,现在明明是正午的时间,这屋里却阴沉沉的,跟拉了 厚窗帘似的,明明窗户都敞着,却一点暖意都没有,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能感觉 到一股子凉气往上冒,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奶奶紧紧地皱着眉,手里转着个旧罗盘,指针转得飞快,叮铃叮铃响。她时 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外,又低头念叨几句听不懂的词,脸色越来越沉,嘴角抿得紧 紧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我缩在角落里面,问她咋了,她也不搭理,就直勾勾盯着我妈那间房的门。 那门关着,门缝里好像有凉气往外渗,明明客厅里没风,可我总觉得后脖颈子凉 飕飕的,跟有人对着我脖子吹气似的。

  突然,奶奶快步往妈妈的房间门口走去,动作快得衣角都带着风。她从怀里 摸出个黄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沓符纸,哗啦啦响。她挑了一张,捏在手里,快 步走到我妈房门口停下,脚往地上一顿,嘴里「嘿」了一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手一甩,那张符纸跟长了眼睛似的飞出去。符纸看 着破破烂烂的,边缘都卷起来了,中间画着些歪歪扭扭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可怪就怪在它发着光,淡淡的金色,看着跟塑料纸似的。

  符纸没飘多远,「啪」一下贴在我妈房门正中间,贴得死死的,连边角都没 翘起来。就在贴上的瞬间,符纸突然亮得吓人,跟个小太阳似的,刺得我赶紧眯 起眼。紧接着,一道光圈从符纸中间往外扩,一圈圈的,跟水波纹似的,把整个 房子都罩住了。

  说也奇怪,刚才那股子让人发抖是阴冷劲儿,碰到光圈就跟冰遇着火似的, 「嗖」一下就没了。地板好像也慢慢回温了,脚底下不凉了,连空气都变暖和了。 客厅里的光线也好像亮了点,虽然还是透着股阴森劲,但好歹不那么吓人了。

  奶奶盯着那扇门看了半天,直到符纸的光慢慢暗下去,只剩下淡淡的一层光 晕,她才松了口气,肩膀都垮下来了,额头上微微冒汗。我瞅着她那模样,再看 看门上的符纸,心里突突的,很想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

  我盯着奶奶看了好一会儿,见她脸上的紧绷劲儿松了些,但眉头还是拧成个 疙瘩,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儿, 听得人心里发慌。我等了又等,奶奶还是没说话,就那么盯着妈妈的房门出神, 手里的罗盘还在微微颤动。

  我实在憋不住了,心里好奇得要死,憋得我嗓子有点发干,清了清嗓子大着 胆子问:「奶奶,这到底咋回事啊?刚才那光溜溜的符纸是咋弄的?我妈屋里是 不是有啥东西?」

  奶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沉沉的,没立马搭话。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端 起刚才倒的那杯热水,手指头在杯沿上摩挲着,沉默了老半天,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妈这情况,比我想的要麻烦。」

  我赶紧凑过去,坐在她旁边的小凳子上:「麻烦?是因为那天那个黑雾男人 吗?」

  奶奶叹了口气,喝了口热水:「那不是普通的鬼魅,是个有年头的老东西, 跟咱们宋家结仇好几百年了。」

  「好几百年?」我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心里很惊讶那男人居然这么有 道行,也难怪能与我妈妈一战,「那他跟咱们家到底有啥恩怨啊?」

  「早年间,你太爷爷的太爷爷,也就是咱们宋家那会儿最厉害的抓魂师,碰 上这老东西在人间作乱,害死了不少人。」奶奶的声音压得很低,表情严肃,眼 神凌厉,像是怕被啥听见似的,整得我也有点慌慌张张,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 又被那股子阴气冻得打哆嗦,「那老东西本来是个修行了上千年的宗师,按理说 该有点道行,可他偏不走正道,专挑年轻姑娘下手,吸她们的精气修炼,闹得方 圆百里人心惶惶。你太爷爷的太爷爷看不下去,设了个大阵把他困住了,这一困 就是几百年。」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那他咋跑出来了?还找上我妈了?」

  「还不是因为咱们宋家这几代人里,没出啥厉害角色,镇不住场子了。」奶 奶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这老东西被压了几百年,心里的恨早就积成山了,出 来第一件事肯定是找咱们宋家报仇。你妈是现在宋家法力最强的女人,他不找你 妈找谁?」

  我想起那天监控里的画面,脸有点发烫,赶紧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说起 别的东西岔开话题:「那我妈现在这模样,又是咋回事啊?」

  奶奶的脸色又沉了沉,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我没有跟奶奶明说,但是 就刚刚那副景象,奶奶怕是猜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一方面是被那老东西侮辱 了,心里过不了那坎,精气神儿都没了。另一方面……」她顿了顿,像是很难说 出口似的,「那老东西被压了几百年,啥念想都没了,就憋着股子邪火。他见你 妈长得好看,又恨咱们宋家,就趁你妈法力耗尽的时候,偷偷勾走了她一丝魄。」

  「勾走了一丝魄?」我没听懂,「那是啥意思?人没了魄会咋样啊?」

  「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一丝魄,看着跟正常人没啥两样,可内里早就虚了。」 奶奶指着妈妈的房门,又忍不住轻轻「你妈现在是不是整天待在屋里,不说话也 不吃饭?是不是眼神直勾勾的,就知道望着一个方向发呆,跟丢了魂似的?」

  我连连点头:「对对对!她就那样!有时候喊她好几声都没反应,饭也吃得 特别少,人都瘦脱形了。」

  「这就是丢了魄的样子。」奶奶叹了口气,「那丝魄管着人的精气神,没了 它,人就跟个空壳子似的,提不起劲头,对啥都没兴趣。时间长了,剩下的魂魄 也会慢慢散掉,到时候……」她没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着急地问:「那能把魄找回来不?奶奶,你肯定有办 法的对吧?」

  奶奶皱着眉没说话,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招魄倒 是不难,难的是我们要从那老东西手上招魄。那老东西精得很,知道咱们会找他 要回魄,肯定藏得严严实实的。而且他跟咱们宋家的仇太深,当年你太爷爷的太 爷爷不光困了他,还废了他不少修为,他这次出来,就是想让咱们宋家断子绝孙。」

  「他都这么坏了,当年咋不直接灭了他?」我有点气不过。

  「哪那么容易。」奶奶摇了摇头,「那老东西修行千年,根基太深,就算被 制服了,目前也没法彻底灭掉,只能暂时困住他。再说那会儿有规矩,因果相连,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毁人魂魄,否则是会背上报应的,谁知道反而养虎为患,留下 了这么个祸害。」

  奶奶眉头拧成个疙瘩,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得笃笃响,半天没吭声。我在旁 边急得直搓手,瞅着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有个法子……」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但是这法子险得很,弄不好咱 俩都得搭进去。」

  我赶紧凑过去,说话的声音很坚定:「啥法子?只要能救我妈,再险我也干!」

  奶奶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犹豫,又透着股狠劲:「得去那老东西欺负你 妈的地方招魂。」

  「去我妈的卧室?」我愣了一下,想起那天监控里的画面,后脖颈子直冒凉 气。

  「对,就是面前你妈那间房。」奶奶点头,眼神凝重地看着眼前被黄符纸定 住的那扇门,「魂魄这东西认地儿,尤其你妈那丝魄是被强行勾走的,这房间又 有你妈的气息,那丝魂魄肯定还在那附近打转。」她顿了顿,从布包里翻出一卷 黄纸,「得先做个招魂灯笼,这里头放这根招魂烛。点着了在那屋里来回走,一 边走一边喊你妈名字,喊到蜡烛烧完,说不定能把魄引出来。」

  奶奶停顿了一下便拉着我出门了,奶奶并没有常备招魂烛,得先去买。奶奶 说这种强行被勾走的魂魄,一般勾走魂魄的鬼魅也会在魂魄游荡的地方长待,奶 奶估摸着那老东西估计也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了。

  我一边跟着奶奶走一边浑身发冷,难怪最近总觉得屋子里面冷得人心发慌, 原来那老东西就在这附近啊。

  奶奶一边快步走一边继续解释,这老东西道行不浅,一般的招魂烛还不一定 管用,得去个靠谱的地方买,一般功力深的人做出来的招魂烛效果也更好,奶奶 说着拽着我往城边子的老胡同钻。越走越偏,周围的房子越来越破,墙皮掉得像 块破布一样坑坑洼洼,路边堆着没人管的垃圾,苍蝇嗡嗡地绕着飞,闻着像一股 说不清的馊味,惹得人直反胃。

  拐进一条更窄的胡同,头顶的电线缠得乱七八糟,把天遮得只剩条缝,显得 周围更加阴森森了,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面犯嘀咕,什么样的人会把店开在这种 偏僻没人的地方啊,环境这么差真的能做得好生意吗?

  走到头,看见个破门面,木头门板都翘边了,漆都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 灰扑扑的木头,看着比奶奶的岁数都大。门框上挂块破木牌,写着「福顺杂货」, 那「顺」字少了一竖,看着别扭得慌。门口摆着俩石墩子,上面爬满青苔,有一 个的耳朵还被磕掉了,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奶奶推开门,门上的铁环「哐当」一声撞在门板上,吓我一激灵。屋里黑黢 黢的,就屋顶挂着个昏黄的灯泡,线都快磨破了,忽闪忽闪的,照着货架上乱七 八糟的东西——看着像些瓶瓶罐罐,又像些旧农具,蒙着层厚灰,看不出里面装 着的是什么东西。

  柜台后面坐着个老头,背对着我们,正低头在账本上写啥。听见动静,慢慢 转过来,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看清楚长相的瞬间,我吓得差点往后跳一步—— 这老头干瘦得像根柴火棍,脸上全是褶子,皮肤蜡黄蜡黄的,俩眼瞪得溜圆,眼 珠有点往外凸,瞅着不像正常人。他穿着件蓝布褂子,洗得发白,袖口都磨破了, 手里攥着支毛笔,笔尖还滴着墨。

  我赶紧往奶奶身后缩了缩,大气不敢出。奶奶倒跟没事人似的,大大咧咧走 过去,身子轻轻往柜台上一靠:「老胡,忙着呢?」

  那老头抬眼看了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声音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 「宋家丫头,稀客。」

  「别叫丫头了,都这把岁数了。」奶奶笑了笑,「给我来两根招魂烛,要坟 头土混朱砂的那种,再拿两沓黄符纸,得是你亲手画的那种才行。」

  老胡没应声,慢悠悠地站起来,往柜台底下钻。他动作特别慢,像个提线木 偶,后背驼得厉害,站起来跟坐着差不多高。半天,他从底下摸出个木盒子,打 开来,里面躺着几根蜡烛,黄澄澄的,比手指头粗点,上面画着些黑道道,看着 就邪乎。又从旁边的纸卷里抽了两沓黄纸,纸上用红笔画着歪歪扭扭的符,闻着 有股檀香混着墨的味儿。

  「还是老价钱?」奶奶问。

  「嗯。」老胡应了一声,伸出枯瘦的手,手指头跟鹰爪似的,指甲又黄又长。

  奶奶从兜里掏出个布包,数了些零钱递过去。老胡接钱的时候,我看见他手 腕上戴着串黑珠子,形状看着像骨头做的,吓得赶紧移开眼。

  「最近不太平?」老胡忽然发问,眼睛直勾勾盯着奶奶。

  「家里的事,你也知道。」奶奶叹了口气,「这次还得麻烦你。」

  老胡没说话,又从柜台底下摸出个小布包,塞给奶奶:「这个带上,关键时 刻能顶用。」

  奶奶接过来揣进兜里,说了声「谢了」,拽着我就往外走。出门时,我忍不 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老胡还直勾勾地站在柜台后面,俩眼好像一直盯着我们,灯 泡的光打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看着更吓人了。

  走出胡同,我才敢喘口气,心跳还是很快,但是又很好奇,忍不住小声问: 「奶奶,那老头……」

  「别瞎问。」奶奶打断我,「他是看着怪,人靠谱,咱们家好几代都在他这 儿买东西。」

  我点点头,可心里还是发毛,总觉得那小店阴沉沉的,像个会吞人的黑洞。

  我瞅着那截蜡烛,比手指头粗点,蜡身黄澄澄的,上面还画着些歪歪扭扭的 道道,看着像庙里求来的。「就这?」

  「别小看这烛。」奶奶把蜡烛往我面前一怼,「这是用坟头土混着朱砂做的, 专能通阴阳。点着了之后,鬼界那层皮就会慢慢掀开,拿着灯笼的人能看见平时 看不见的东西。」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但问题在这儿——我是女的, 阴气重,拿着这灯笼招魄,保不齐引来一堆野鬼缠上身;你呢,阳气太盛,尤其 你是宋家血脉,天生带火,你妈那丝魄本来就虚,靠近你非得被烧得魂飞魄散不 可。」

  我听得头皮发麻:「那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妈……」

  奶奶没说话,往回走的路上,奶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一路都没咋说话, 一双眼睛就瞅着脚下的路,漂亮的嘴唇抿得很紧,绷着就像一条直线,搞得我也 不敢说话,就跟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不过我知道她这是在心里琢磨着咋救我妈。

  走了没多远,她突然停下脚,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一头撞上去,不过最后好歹 还是堪堪停了下来没有撞上去。

  我知道奶奶这样肯定是想到办法了,于是赶紧凑过去:「奶奶是不是想到什 么法子了?」

  她扭头看我,眼神充满担忧和犹豫,似乎很是纠结,看起来像是不太想又不 得不做的迫不得已的样子,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原本是不太想让你现在 就掺和这些事情,但是现在走到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等会一切行动你都得听我 的,我先给你开个天眼,然后慢慢跟你讲!」

  「天眼?那是啥?」我看着奶奶一脸高深纠结的样子一脸懵,有点听不懂奶 奶在说什么。

  「就是能让你看见那些脏东西的眼。」奶奶纠结完之后倒是解释得挺干脆, 「你阳气足,我阴气重,到时候你跟在我后面,不远不近的,你那阳气能挡挡别 的野鬼,我也能安心招你妈的魄。」

  我听到会有别的野鬼在顿时感觉有点发怵,浑身打了个冷颤,但一想到妈那 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是狠狠心咬咬牙说:「行!只要能救我妈,咋弄都行!」

  奶奶点点头,没再多说,拉着我就往家赶。

  到家一进门,奶奶就直奔厨房,翻出些黄纸、竹篾子,还有一小罐朱砂。她 往客厅桌上一摊就开始忙活。

  我很好奇地凑过去看,她先把竹篾子弯成个女人的身形,有胳膊有腿的,看 着怪瘆人的。接着拿黄纸往上糊,糊到最后,居然真像个小纸人站在那儿,就是 没画脸,瞅着空荡荡的。

  我一看就想到小时候看见的那个纸人,心里一阵发寒,但是后面越看越觉得 眼熟,愣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奶奶,这纸灯笼咋跟我妈身形有点像啊?」

  奶奶动作麻利,手上没停,头也不抬地说:「就得照着你妈的样子做,她那 丝魄才认路。」

  说着,她拿起朱砂笔,在纸灯笼胸口画了道符,又在额头点了点。画完把灯 笼往旁边一放,转身从布包里掏出张黄符,又摸出根银针。

  「过来,低头。」她冲我招手。

  我赶紧低下头,心怦怦直跳。就见她捏着银针,在符纸上扎了个小眼,然后 把符纸往我眼皮上一抹,符纸轻飘飘地从我眼皮上面掠过,带起一丝微风,吹过 去凉飕飕的,奶奶紧接着又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词,念完用手把符纸往我脑门上 一拍:「成了,天眼开了。」

  我眨了眨眼,刚开始没觉得有啥不一样,看周围的东西好像还是跟平时一样, 张嘴刚想问奶奶是不是没成功,就见奶奶拿起那根黄澄澄的招魂烛,「噌」一下 点着了,不知道为啥,明明刚点上的时候还是黄澄澄的,没过多久火苗颜色忽然 变得绿油油的,明明也没感觉哪里有风,但是火苗就是忽明忽暗的。她把蜡烛放 进纸灯笼里,那纸人的影子一下投在墙上,跟着火苗晃来晃去,我看着就觉得更 吓人了。

  没半分钟,我突然觉得俩眼发烫,像进了沙子,使劲眨了眨眼,再一看周围, 忽然觉得屋里的颜色都变了——原本白花花的墙透着股青灰色,墙角好像有黑影 在晃,刚才还觉得暖和点的屋子,一下子又冷得像冰窖。

  「别慌,天眼开了就这样。」奶奶见我使劲眨眼,还抽工夫给我解释安慰我, 「记住了,一会儿我开门进去,你就跟在后面三步远,别说话,别靠近,也别掉 队,跟紧点,但别太近。看见啥都别吭声,尤其别叫我的名字。」奶奶拎着纸灯 笼,脸色挺严肃,又叮嘱了我一遍,「不管看见啥都别咋呼,只管跟着我走就行 了。」

  我有点不敢看四周,虽然现在眼前的环境还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我已经 提前开始害怕了,那个纸灯笼唤醒我小时候对纸人的恐惧,我只能赶紧点头,手 心都冒出汗了。

  奶奶深吸一口气,拎着纸灯笼走到妈房门口,回头又瞅了我一眼,见我准备 好了,伸手就去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股凉气立马钻了出来。奶奶拎着灯笼先一步迈 了进去,我赶紧跟上,心里默念着别出岔子,眼睛死死盯着前面那晃悠的纸人影 子,一步一步跟在奶奶后面缓慢地抬脚往里挪。

  她推开门走进我妈那间房,明明看着很重的一扇门,奶奶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我赶紧迈开步子跟上去,在离着她三步远站定。我看见屋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明明是大白天,却黑得跟傍晚似的,空气里飘着股铁锈味,还夹杂着点说不出的 腥气。

  我能看见妈妈躺在床上似乎是在睡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床 上躺着的妈妈不像是活人,看不出一点活人气息,虽然妈妈的皮肤一直都很白, 但是此时此刻却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惨白,就像是——死了一样!!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抖了一下,狠狠地甩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要 胡思乱想,乱飞的眼神却注意到妈妈饱满的胸脯居然没有呼吸的上下起伏。

  我一下子吓得浑身冰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妈妈真的……我赶紧否定自己 的想法,我出门前妈妈除了消沉其他的还很正常,怎么可能突然变成现在这样。

  一瞬间我又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难道这张床上躺着的根本不是妈妈吗?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都打了个冷战,原本还算暖和的身体变得冰冷沉重,我盯着床 上的妈妈看了一会,发现她的身体是的确没有呼吸的起伏的。

  我不相信妈妈出了什么事情,因为如果妈妈出事了奶奶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并做出反应,我看了一眼奶奶,奶奶提着灯笼正四处看着,根本没注意到床上没 有呼吸的妈妈。

  我感觉这一切都很奇怪诡异,我想开口询问这一切是什么原因,但是又不能 开口,只能先暂时把疑问压回心里。

第七章

  奶奶对着前面的黑暗举起灯笼,绿油油的光往四下照,嘴里开始喊:「黄珊, 回来喽——黄珊,回家了——」

  黄珊是我妈的名字。她这一喊,我忽然觉得后脖颈子被人吹了口气,凉飕飕 的。

  那声音刚落,屋里在我眼前突然就变了样。轮廓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像是 蒙了层雾,眼前慢慢浮出个宅院的影子,就跟叠在这房间里似的,看着特奇怪—— 明明还是我家那间卧室,可又硬生生多出个院子的轮廓,墙是歪的,瓦片缺了角, 看着破破烂烂的很老旧。

  这宅院看着邪乎得很,光线暗沉沉的,像是永远没太阳,看着就让人觉得很 不舒服。院墙看着是土坯的,可走近了又觉得像纸糊的,风一吹就晃悠,却偏偏 怎么都倒不了。院子里的树光秃秃的,枝桠歪歪扭扭,跟鬼爪子似的伸着,地上 的草枯黄枯黄的,看着就扎脚。最吓人的还是里面那屋子,门是破木板拼的,关 不严实,缝里黑黢黢的,不知道里面藏着啥,偶尔还能听见「吱呀」一声,像是 有人在里面动。

  奶奶提着灯笼往里走,那灯笼的光绿幽幽的,照在地上也发暗,只能看清脚 边一小片地方。她一边走一边喊我妈名字,声音在院子里荡开,听着有点发飘, 像是被啥东西扯着似的。我跟在后面三步远,心里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直发毛,眼 睛也也不敢乱看,就盯着奶奶的背影。

  说也怪,我家卧室就那么点大,按理说奶奶走几步就得撞到墙,可她不管往 哪个方向走,都顺顺当当的,像是那墙壁压根不存在。有一回她往左边走,我看 着前面明明就是卧室的衣柜,可她脚一迈,就跟穿过去了似的,连衣角都没蹭着。 我赶紧跟上,走到衣柜那儿时,心里咯噔一下,可真走过去,啥都没碰着,就跟 穿过一团气似的,身后的衣柜还好好立着,前面对应的却是院子里的一口枯井。

  那枯井看着更渗人,井口长满了绿苔,黑乎乎的深不见底,站边上能感觉到 一股凉气往上冒,像是有啥东西在底下喘气。奶奶绕着井喊了两声,井里没动静, 可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井底下瞅着我,吓得我赶紧挪开步子。

  院子里静得可怕,除了奶奶的喊声,就只有风吹过破窗户的「呜呜」声,跟 哭似的。偶尔能看见墙根有黑影晃一下,快得跟闪电似的,等我定睛去看,又啥 都没有。地上的影子也怪,我和奶奶的影子被灯笼照着,看着好好的,可周围那 些树啊、墙啊的影子,却在慢慢扭动,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诡异得不行。

  奶奶还在往前走,喊我妈的声音越来越急,灯笼光晃得更厉害了。前面出现 个小屋,门虚掩着,里面黑得像泼了墨。奶奶走到门口,刚要喊,那门「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道缝,从里面飘出股味儿,又腥又臭,像是啥东西烂了。我赶紧捂 住鼻子,心里直打鼓,可奶奶跟没闻着似的,举着灯笼就要往里进。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赶紧跟上,脚刚迈过去,就发现身后还是我家 卧室的墙,可前面却是那间黑黢黢的小屋。这破地方,真他妈邪门。

  借着灯笼那点光,我看见墙角的黑影好像动了动,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黑 影,是个穿着破烂衣服的老太太,头发乱蓬蓬的,正蹲在地上啃啥东西,听见喊 声猛地抬起头,脸白得像纸,俩眼黑洞洞的,直勾勾地盯着奶奶手里的灯笼。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赶紧捂住嘴,心「砰砰」跳得像要炸开。刚刚看了半天 不过只是一些死物,突然就看见了一个能动的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给我吓得不轻, 这就是开了天眼能看见的?

  奶奶好像没看见那老太太似的,举着灯笼在屋里慢慢走,一边走一边喊: 「黄珊,跟我走——黄珊,别躲了——」

  招魂有个讲究,就是招魂的时候必须要喊被招魂人的全名,这样她才能够听 见呼唤。

  她快走到床边的时候,我看见床上好像坐了个人,背对着我们,头发长长的, 穿着我妈那件蓝色睡衣。我心里一紧:我妈刚不是还躺在床上呢吗?可再一看, 那人的脖子好像不对劲,歪歪扭扭的,像被人拧过似的。

  「黄珊……」奶奶此时的声音也有点发颤,举着灯笼往床上照。

  床上那人慢慢转过头,我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我妈,脸是青的,嘴唇紫黑, 俩眼翻白,嘴角还淌着黑血,直挺挺地盯着我们。我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赶 紧扶住墙,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床上那鬼脸青得跟冻了三天的猪肉似的,嘴唇紫黑紫黑的,俩眼翻白,嘴角 还挂着黑血,直勾勾盯着我和奶奶。我腿肚子都转筋了,扶着墙根才没瘫下去—— 这玩意儿长得也太他妈磕碜了。

  它瞅见我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这时候我反应过来他估计是想吓 唬人。毕竟这鬼界是它地盘,突然闯进来俩活人,换谁都得炸毛。虽然我不知道 为什么躺在床上的妈妈不见了,变成了他,他还穿着妈妈的睡衣。

  他慢悠悠从床上飘下来,脚不沾地,直挺挺往我们这边挪,那姿势跟提线木 偶似的,看着特瘆人。

  我正以为它要扑过来,却见它眼神突然定在奶奶胸口。奶奶今天穿的旗袍领 口开得不算低,但那枚老玉佩正贴着皮肤晃悠,绿幽幽的,上面刻着的纹路在灯 笼光下看得特清楚——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宋家抓魂师的标志,在鬼界跟「官方 认证」似的。

  那鬼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翻白的眼珠里好像闪过点别的东西,不再是刚才 那股子凶巴巴的劲儿。它盯着玉佩看了几秒,喉咙里的怪响也停了,显然是认出 这玩意儿不好惹。

  可它的眼神很快就往下滑,从奶奶的脸挪到脖子,又扫过旗袍裹着的身段。 奶奶现在看着也就四十来岁,旗袍紧绷绷地裹着,腰细得像一掐就断,屁股翘得 老高,胸脯也鼓得老挺了,一晃一晃的,两大团奶球挤在一起,看着老带劲了, 根本移不开眼睛,走动时旗袍开叉那儿还能瞥见白花花的大腿。那鬼的眼珠子好 像都亮了点,虽然还是白乎乎的,但明显带出点不怀好意的味儿。

  它居然没走,反而悄没声地跟在奶奶身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那灯笼的绿 光晃啊晃,把它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地上跟条黑蛇似的,随着奶奶的步子慢慢 挪。

  我心里直骂娘,这鬼也太色胆包天了,看见硬茬子不跑,居然还想耍流氓? 但我不敢吭声,奶奶之前特意嘱咐过,让我不管看见啥都别咋呼。

  这时候周围已经围过来几个模糊的黑影,都是被那招魂烛引来的。它们跟那 鬼不一样,看着虚飘飘的,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脑袋歪在一边,估计都是些孤 魂野鬼,生前没人祭拜,死后连点纸钱都捞不着。

  奶奶好像早有准备,从布包里掏出一沓黄纸,点燃了随手往旁边一撒。那些 黑影立马跟苍蝇见了血似的扑上去,在地上抢着啄食,嘴里发出「悉悉索索」的 声音,抢完就渐渐散了——看来奶奶说得没错,这些苦哈哈的鬼,给点纸钱就打 发了。

  可身后那鬼还是没走,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它好像对纸钱压根没兴趣,眼 睛就没离开过奶奶的背影,偶尔还伸出半透明的手,想往前凑,又好像有点怕那 玉佩,伸到一半又缩回去,跟个小偷似的。

  奶奶肯定也察觉到了,她往前走的步子稳了稳,手里的灯笼晃得更厉害了, 绿光把周围照得更清楚。但她没回头,也没停下喊我妈名字:「黄珊,回家了—— 黄珊,跟我走——」 声音在院子里荡来荡去,还是有点发飘,可听着比刚才更沉 了点,像是在警告什么。

  那鬼跟得更紧了,几乎快贴到奶奶身后。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奶奶那 浑圆高耸的臀部,走路的时候左右一扭一扭的,臀尖的软肉甚至在轻微颤抖着, 看得人头脑发热,我看见它青黑色的手慢慢抬起来,指甲尖得跟爪子似的,眼看 就要碰到奶奶的旗袍后摆。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攥着拳头,指节都发白了,可 奶奶没发话,我只能死死憋着。

  就在那鬼的手快碰到布料时,奶奶突然往旁边挪了一步,像是不经意似的躲 开。那鬼的手僵在半空,愣了愣,又悄没声地跟上去,还是那副色眯眯的样子。 他好像笃定奶奶不会先动手,就这么耗着,跟在后面瞅机会。

  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奶奶的腰,偶尔还咽口「口水」——虽然它嘴里流的是黑 血。它好像觉得,只要不动真格的,奶奶就不会收拾它,一门心思就想占便宜。

  我突然发现他贴奶奶似乎贴得越来越近了,整只鬼几乎完全贴上奶奶的身体。

  奶奶似乎没什么心思搭理他,也许是觉得她毕竟是宋家人,没什么鬼会这么 不长眼去招惹她,于是便一门心思招魂。奶奶抬脚迈过里屋门槛,我赶紧跟上, 脚刚沾地,眼前的景象「唰」地一下就变了——之前那破得掉渣的屋子没影了, 换成个看着特精致的房间,可整个屋子都被暗红色裹着,窗帘是暗红的,床单是 暗红的,连桌子上的花瓶都带着暗红的纹,看着又诡异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腻歪劲 儿,让人浑身不得劲。

  我正愣神呢,就听见隐隐约约有女人的声音飘过来,软乎乎的,娇媚得不行, 还带着点喘,听着让人心里发飘,感觉身子都软了一半。我赶紧晃了晃脑袋,把 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压下去——这时候可不能走神,妈还等着救呢,要是因为这 点破动静分了心,出点啥岔子可就完蛋了。

  再看奶奶,她刚踏进这屋,脸色「唰」地就沉下来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之前一直跟在她身后黏黏糊糊的那只小鬼,她都顾不上了。那小鬼本来就贼心不 死,见奶奶似乎没精力搭理他,反而更来劲凑的更近了,俩眼还是直勾勾盯着奶 奶一对晃个不停的大奶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跟没见过女的似的。

  奶奶没管那小鬼,伸手就从布包里摸出张黄符,手指轻轻一捻,不知道咋弄 的,符纸「呼」一下就着了。黄色的火苗窜起来,映得她脸也黄黄的,紧接着我 脑子里就响起奶奶的声音——不是用嘴说的,就跟直接在我脑子里念叨似的: 「这地方气息不对劲,诡异得不行,八成是那老东西的落脚地,他的气息沉得很, 摸都摸不透深浅,你妈的气息也混在里面,淡淡的,没跑远。」

  我心里一紧,赶紧竖起耳朵细听,果然能在那女人的呻吟声里,隐约辨出点 妈妈的味道,虽然很淡,但绝对是妈没错。

  奶奶的声音又在我脑子里响起来,比刚才更严肃,跟敲警钟似的:「那老东 西实力太强,咱们俩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他对手。等会儿不管看见啥、听见啥,没 我允许,你绝对不能乱动,也不能出声,连大气都别喘太响,要是惊动了他,咱 们俩今天都得栽在这儿,想全身而退都难了。」

  她顿了顿,又压着声音补了一句:「咱们暂时先把气息压下去,别让他发现, 等他走了,再想办法把你妈的魂魄唤出来带走,这是现在最稳妥的法子,硬碰硬 咱们吃不消。」

  我赶紧使劲点头,脸上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生怕自己喘气声 太大被听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之前在监控里看见那老东西对妈做的事,还有 奶奶说他修炼了几百年,真要是被他发现,我俩这点本事,估计连还手的机会都 没有,搞不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奶奶手里的符纸快烧完了,她随手一扬,烧剩的纸灰飘在空中,没等落地就 散得干干净净。她举着那盏纸灯笼,绿幽幽的光在暗红色的屋子里轻轻扫来扫去, 脚步放得特别轻,跟猫走路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跟在她后面三步远,眼睛 不敢乱看,就盯着她的背影,耳朵却竖得老高,跟雷达似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走的越近,那女人的呻吟声越来越清楚了,娇媚又软绵绵的,还夹杂着男人 的低笑,粗哑的,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但是又让人心猿意马,浑身酥麻。

  我本来就阳气旺盛,平日里就对妈妈的身体充满欲望,上次在监控里面看见 的场景这些天其实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面。

  在不为人知的深夜里面,我在梦里同样向往着对妈妈做出那样的事情,这样 娇媚的呻吟无疑是在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本就不坚定的身体更是蠢蠢欲动,但 是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诡异了,我哪怕再欲火焚身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做出什么。

  奶奶好像也听出来了那是妈妈的声音,脚步放得更慢了,灯笼光往声音传来 的方向慢慢挪过去,动作轻得跟怕碰碎啥似的。

  房间的门是大敞开着的,前面只挡着个屏风,也是暗红色的,上面绣着些缠 缠绵绵的花纹,看着腻腻歪歪的,跟这屋子的调调一模一样。声音就是从屏风后 面传出来的,只有屏风的遮挡,声音便无遮无拦地传了出来。

  「嗯……啊……哈啊……」

  还能看见里面有影子晃来晃去,可以看出来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压着一个修长 丰腴的女人,女人的腿被掰开大张开着架在男人的肩膀上面,而男人正弯着腰猛 顶,女人的声音被顶得破碎娇媚,连求饶声都喊不出来,这画面不用想也知道里 面在干啥龌龊事。

  「啊哈……好爽……」

  奶奶停在屏风前,手里的灯笼轻轻颤了颤,绿光映得她脸色更沉了。我看见 她悄悄从布包里摸出桃木剑,剑身上还泛着点淡淡的红光,她捏着剑的手紧了紧, 指节都有点发白,显然是被眼前看到的景象给气到了。

  与此同时与她动作形成极大反差的就是在我脑海里面响起来的奶奶骂骂咧咧 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转头往奶奶那边看过去,就看见奶奶一双美目 狠狠盯着屏风后面那团若隐若现的人影,气得手都抖了:「这老不要脸的!被封 印几百年憋疯了是吧?寂寞得没地儿撒火了?」

  她越骂声音越冲,手里紧握着的桃木剑都跟着发颤:「上次逼了你妈一次, 就迷上你妈那身材了,我女儿那身段是他能碰的?居然还用邪招把你妈一丝魂勾 过来,关在这破地方日日夜夜折腾,真当我们宋家好欺负?」

  我在后边听着,拳头攥得死死的,难怪这几天妈跟丢了魂似的,整天消沉空 洞,原来魂魄在这儿遭这种龌龊罪。奶奶喘了口气,接着在我脑海里面骂:「几 百年的老怪物了,一点脸都不要!把人魂魄拘着满足自己,也就他干得出来这种 龌龊事!换谁的魂魄被这么折腾,也扛不住啊,更别说你妈本来就受了伤!」

  这时候,那只一直跟在后面的小鬼突然飘近了点,它好像也听见屏风后的声 音了,俩眼直勾勾盯着屏风,黑洞洞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打啥主意。

  奶奶并没有察觉到小鬼的动静,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屏风后面的影子,想等男 人结束之后找机会将妈妈的魂魄带走,

  屏风边缘那块儿裹了一大圈浓黑色的雾气,那颜色深得跟泼了墨似的,黑得 都快看不出边儿,瞅着就邪乎得不行。

  这雾气还不是一动不动的,就跟活物似的,在屏风周围以极缓慢的速度慢慢 转动着,偶尔还往外冒点小黑气,碰着旁边的东西,那东西表面「滋啦」一下就 黑了块儿,看着就特别危险。

  我往跟前凑了凑,还没挨近呢,就觉得一股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浑身的汗 毛马上就竖起来了——这肯定是那男人的雾气,光这气场就吓人得很。

  我被吓得心里直打鼓,这要是真跟他硬碰硬,奶奶还好,毕竟这么些年了, 道行还算高深,但是就我这么个脆皮,一点本事没有,真打起来简直就是纯属找 揍挨,讨不到半点好处。

  奶奶之前说的真没错,跟他硬刚是一点好处都捞不着,搞不好还得把自己搭 进去。

  现在也没啥别的办法,只能盯着那圈黑雾,盼着他赶紧离开。我攥着兜里奶 奶给我的用来防身的几张黄符,眼睛死死盯着屏风,就怕那些黑雾突然冲过来。 这老东西实力也太离谱了,光这雾气就这么吓人,要是惊动了他,他出来我们连 跑都不一定跑得掉。

  我跟奶奶这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风后面的动静时,奶奶身后一直紧贴着的 小鬼突然有了动作,他像是突然明白了我们两个人类来鬼界的目的,他虽然只是 个小鬼,但是也能从那笼罩着的浓密又诡异的雾气中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可怕气息, 很显然是他招惹不起的人物,但是他也从我们小心翼翼的动作里面看出来这个男 人也是我们招惹不起的。

  小鬼先是试探性地伸手摸了一下奶奶挺巧的屁股,奶奶的身材本就性感火辣, 韵味十足。

  那身材真是没话说,虽然她现在暂时是四十岁模样的人,但是实际上看着跟 三十出头似的,比那些二十来岁正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还惹眼。该胖的地方胖得正 好,该瘦的地方一点不赘肉,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媚劲儿,虽然脾气火爆,但是身 材惹眼,眼神犀利,反倒平添了几分辣椒美女的意思。

  尤其她现在正穿着旗袍,那味道就更绝了。旗袍料子贴身,把她身上的曲线 全显出来了,腰细细的,往下一收,再往屁股那儿一翘,那弧度看着就舒服。她 那屁股是真好看,圆滚滚的,又挺又翘,我看着都移不开眼睛,更不要说这些死 了很多年的鬼了。

  这世上绝大多数女人死后会变成鬼,基本都是因为心里有执念,或者憋着一 股子怨恨。就因为这些放不下的东西,她们才没法正常投胎,只能在阳间晃悠。

  这些女鬼吧,模样基本上都跟死的时候一个样。不管生前多好看,身材多火 辣,死的时候那模样大多都不怎么样——要么是脸色惨白,一点血色没有;要么 是身上带着伤,看着就吓人得很;有的眼睛还直勾勾的,透着股子怨气,阴森森 的,反正没几个能看的。

  她们也不是不能变样,鬼都有点法术,想变个漂亮脸蛋、好身材并不算难。 但问题是,美貌这东西对鬼来说屁用没有。她们留着那点法力,还不如用来找仇 人报仇,或者完成没了的心愿,谁闲得没事干把法力浪费在变好看上?所以基本 上,你见着的女鬼,都是她们死时那副尊容,丑的居多。

  也正因为这样,这小鬼在人间鬼界晃荡了这么久,见过的女鬼不是青面獠牙 就是死气沉沉,压根没见过正经像样的女人。结果今天撞见奶奶,他直接就看傻 了——奶奶那模样,跟他印象里的女鬼完全不一样,不光不吓人,还特别漂亮, 身上那股子女人劲儿,比他见过的活人都惹眼。

  小鬼哪见过这阵仗?脑子里那点邪念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根本控制不住。他 做鬼这么久,头回见着这么好看的女人,那些乱七八糟、淫淫荡荡的心思跟野草 似的疯长,眼睛都直了,压根移不开,心里就一个念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 跟以前见的那些简直天差地别,这时候哪还顾得上别的,满脑子都是些不干净的 想法。

  说真的,那些四五十岁的阿姨跟她一比,要么太显老,要么少了点那股子灵 动劲儿。奶奶身上是又有成熟女人的那种稳当韵味,又带着点年轻姑娘没有的风 情,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吸引力。光看她那身段,谁能想到她都六十几 的人了,说她是精心保养的明星都有人信。

  奶奶身上穿的旗袍布料非常精致服帖,看着就不像便宜货,轻薄的布料紧紧 地贴在奶奶的身上,屁股那块设计得很紧身,布料也是很有弹性的那种,并不会 影响奶奶的日常走动,反而走动时被她动作带起的紧绷起来的布料将她圆润美好 的臀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圆鼓鼓的,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诱人,让人即刻 就想扶着肉棒插进这大屁股中去。

  我都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更不要说这没见过世面的小鬼了,他毫不犹豫地伸 手就覆了上去。

  尽管隔着旗袍,奶奶那光滑细腻富有弹性的肉感还是让小鬼感到激动不已, 这是比那些死气沉沉,阴郁恐怖的女鬼更加真实鲜活的手感。

  小鬼总归还是有些惧怕奶奶的宋家人身份的,所以一开始只是先摸了两下, 他强忍着体内翻腾不休的欲望,压抑着身体的兽性,短暂地摸了两下之后便收回 了手。

  他想观察一下奶奶的反应以此来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果不其然,奶奶本来正屏着气躲在屏风后头,冷不丁感觉屁股被人摸了一把。 那触感又凉又滑,跟冰块擦过似的,她浑身汗毛「唰」地一下全竖起来了,整个 人瞬间绷紧,跟块铁板似的硬邦邦。

  宋家女人的身体是一脉相承的阴气极重,面对男人的触碰都敏感得不行,虽 然这只是个鬼,但是她现在身处鬼界,这小鬼在她面前跟普通的男人并没有什么 区别,男人粗糙微凉的大手在她的屁股上面冷不丁地掐了几下。

  奶奶只感觉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第一反应就是扬手把这不知死 活的东西扇飞,她活了这么多年了,虽然总有男人惦记她的美貌,但是她身为宋 家传人,接触的又是些阴森森的东西,大部分男人还是比较畏惧她的——像这个 小鬼一样敢对她动手动脚,简直是活腻歪了?此时奶奶的手都已经抬到一半,指 尖都带着凌厉的气儿了,可猛地又想起面前屏风里的男人。

  那男人鼻子灵得跟狗似的,对宋家人的气息十分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察 觉。要是这时候动了手,气息一乱,保准被他察觉。奶奶想到这里只好咬着牙, 硬生生把那股火压了下去,指甲掐进自己手心,疼得她脑子清醒了点。

  她缓缓转过头,眼睛瞪得溜圆,里头全是火。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吓着了, 那眼神里除了怒气,还带着点别的——一双美目眼尾微微挑着,嘴唇抿得紧紧的, 倒像是有点撒娇似的嗔怪。她自己是一点没察觉,可对面的小鬼可是看得一清二 楚。

  小鬼本来还提着心吊着胆的,生怕她发作把自己打得魂飞魄散,结果见她就 这么瞪了一眼,没动手,也没出声,心里那点子害怕的顾虑一下子就没了。尤其 是那眼神,看得他心里简直像被猫抓了似的,刚才被微微压下去的邪火「腾」地 又窜了上来,烧得他一只鬼都浑身发烫。

  他盯着奶奶,越看越觉得勾人。这女人不光长得好看,连生气都这么带劲, 跟他以前见的那些只会呲牙咧嘴的鬼完全不一样。而且她居然没反抗,就这么忍 着?这是不是说明……她也不怎么反感自己的这些行为?看着脾气火爆,一副清 高样子,原来也喜欢半推半就这一套啊。小鬼嘚瑟地想着。

  正这时候,屏风那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女人的喘息一声比一声浪,还有断 断续续的哼唧,跟小钩子似的往人耳朵里钻。那声音黏糊糊的,裹着股子媚劲儿, 撞得小鬼脑子更晕了。

  他本来就被奶奶勾得上火,再被这声音一刺激,那点仅存的顾忌彻底没了。 胆子跟吹气球似的鼓了起来,心里就一个念头:反正她也没反抗,怕什么?

  小鬼往前凑了凑,离奶奶更近了,几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他眼 睛在奶奶身上打转,刚才摸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点触感,让他忍不住又想伸手。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里的欲望都快溢出来了,盯着奶奶的目光越来越露骨,根本 藏不住。

  奶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后颈的汗毛直直地都竖起来了,她心里头跟明镜 似的,她不能在这里这样继续僵持下去。这鬼地方属于鬼界地域,邪乎得很,普 通活人在这里待久了骨头缝里都会往外面透着寒气,时间久了活人就会阳气损耗 殆尽死在鬼界。

  虽然她并不是普通人,身为宋家人,她有血脉护身,不至于死在鬼界,但是 同时她比谁都清楚,自个儿是宋家的女人,打小就带着股子阴柔气,本来天生就 招这些脏东西。在这鬼界多待一天,身上为数不多的阳气就跟被戳破的气球似的 往外漏,肉眼可见地往下掉,时间久了她就必须要使用法力来维持自己的活人体 息,或者是到我的身边,用我旺盛的阳气来滋养她的肉体。

  她咬着牙攥紧了拳头,手心全是汗。怕归怕,但真要让她坐以待毙,那也不 是我奶奶的性子。说实话,如果非要她跟那个男人硬拼一场,她也不是完全没胜 算。她刚刚寻思了一会,这男人被他们宋家压了这么几百年,出来的第一件事不 是大肆报复,竟然只是先软禁了妈妈的一丝魂魄满足自己的欲望,想来这几百年 着实是把他给寂寞坏了。

  奶奶在心里冷笑,不管是人是鬼,这事儿上都一个德性。活人要是没节制, 天天瞎折腾,身上的阳气和精元就得大把大把地往外丢,整个人会垮得很快;这 鬼呢,看着吓人,其实也一样,纵欲过度了,损失的就是阴精。别看这玩意儿名 字跟阳气精元反过来,可对鬼来说,那就是命根子,是法力的根本。阴精要是耗 得太多,就算是再厉害的恶鬼,也得变成没牙的纸老虎,虚得打晃。

  这么一想,奶奶心里多少有了点底。她偷偷摸了摸藏在袖口里的符纸,那是 早就备好的,黄澄澄的纸片上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摸着糙糙的。她得给 我传个信,不然我什么都不知道,干在一边站着也容易出事。但又不能让我的气 息沾到符纸上,这鬼地方的东西鼻子都尖得很,一旦闻着生人的味儿,肯定会顺 着找过去,到时候我就得栽进去,那可就彻底完了。

  她小心翼翼地捏着符纸的一角,指尖轻轻在上面蹭了蹭,嘴里默念着只有宋 家人才懂的口诀。声音压得极低,跟蚊子哼哼似的,生怕惊动了屏风那边的动静。 符纸很快就有了反应,微微发烫,还透着点光,她赶紧把心里的话往里面送—— 让我别冲动,就在旁边等着,什么都别做。

  传完信,奶奶把符纸往地上一丢,那纸片落地就化了,连点灰都没剩下。她 深吸了口气,丰满的胸脯起伏得厉害,眼神却越来越坚定。她已经想好了法子, 刚刚也用符纸简单地给我解释了一番,通俗来讲就是元神出窍。让自己的元神能 出去跟那男人拼,元神其实就是是魂魄的一种,速度快,也灵活;肉身这边呢, 得留着一丝魂魄守着,不能让肉身成了空壳子,不然就彻底回不来了。

  元神出窍,说白了就是人把自己最核心的那部分「魂儿」从身体里弄出来。

  你可以理解成,肉身就像个装东西的壳子,元神就是壳子里最关键的「内核」, 带着人的意识、念想,还有点本事。出窍的时候,这「内核」能脱离肉身飘起来, 看着可能跟本人长得差不多,但更虚、更轻,能到处走,还能做些肉身不方便做 的事,比如快速移动、感知周围的动静。

  不过元神也不是随便就能出来的,得有法子才行,而且出来后肉身得留着点 念想守着,不然元神可能回不去,肉身也容易出问题。就像奶奶这样,元神出去 打架,肉身还留着一丝魂魄看着,就是怕出岔子。

  奶奶无视身后的那只小鬼,她盘腿坐下来,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身子慢慢挺直。先是感觉头顶有点发飘,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钻出来似的, 接着浑身的骨头缝都在发麻,酥酥痒痒的,又带着点疼。她咬紧牙关,不敢分心, 就想着要把那团最亮、最暖的东西从身体里推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多了点平时没有的清亮。这时候再看 她的肉身,眼皮耷拉着,脸色比刚才更白了,跟睡着似的,只有胸口还微微起伏, 透着点微弱的气儿——那就是她留下的一丝魂魄在守着。

  而那个从肉身里飘出来的元神,看着跟奶奶一模一样,就是身子骨更虚灵, 脚不沾地,头发和衣角都轻轻飘着。

第八章

  我看着奶奶的元神逐渐飘到半空中,眼睛一眨都不眨,直接就看呆了。她那 元神飘在那儿,浑身上下跟蒙了层薄雾似的,看着虚虚的、不真切,跟现在可以 看到的那些鬼差不多的感觉,但是奶奶实在是太漂亮,不像那些鬼一样看着面目 狰狞,反而让人移不开眼睛,下意识地就直勾勾地看着她,偏偏那身材看着比肉 身还要惹眼性感——本来奶奶肉身就够火爆的了,腰细屁股翘,胸脯也挺得老高, 这会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元神身上的旗袍看着好像更薄了,薄得跟层纱似的,风 一吹就轻轻晃,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光景,可真要使劲瞅,又啥都看不清楚,急得 人心里跟有小猫爪子在挠似的,心痒痒得不行。

  你说这邪门不邪门?元神明明是虚的,可那旗袍贴在身上的劲儿一点没少, 该显的曲线全显出来了。腰那儿收得紧紧的,往下一瞅,屁股圆滚滚的,弧度特 别好看,旗袍料子绷在上面,连点多余的褶皱都没有,就跟专门为她这身段做的 似的。再往上看,胸口那儿更让人挪不开眼,薄布料裹着,隐约能看见点浅色的 痕迹,挺起来的弧度饱满,稍微一动,胸脯就晃个不停,不用想也能感受到那胸 脯的柔软弹滑,我使劲眨了眨眼想看得更清楚,可那雾气似的虚劲儿总挡着,明 明就在眼前,却抓不住实影,心里面顿时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刚才好 不容易压下去的那点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奶奶的脸也好看,元神的脸色比肉身白了点,透着股清冷的劲儿,可眉眼间 那股子锋利劲儿没少,眼尾微微挑着,看着又飒又勾人。头发轻轻飘着,几缕碎 发贴在脸颊边,更添了几分柔劲儿。她就那么飘着,动作比刚才慢了不少,抬手、 转头都透着股迟缓,不像平时那样干脆利落,可偏偏就是这慢半拍的样子,配上 那若隐若现的身材,更让人心里发慌,总想着再凑近点,再看清楚点。

  旁边那小鬼还没察觉不对劲,眼睛死死盯着奶奶的肉身,时不时伸手想碰一 下,可又有点怕。他哪知道,真正的奶奶元神正飘在半空盯着它呢。我看着半空 中的奶奶,又瞅了瞅那没眼力见的小鬼,心里又急又燥——急的是怕小鬼突然动 手,燥的是奶奶这元神的样子实在太勾人,那轻薄的旗袍、若隐若现的风光,还 有那慢半拍的神态,总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浑身上下都有些燥热起来了。

  我盯着半空中奶奶的元神,眼睛都挪不开了。本来就因为她那若隐若现的样 子心猿意马,这会儿不知咋的,浑身突然就热了起来,跟揣了个小火炉似的,连 后背都开始冒汗。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只觉得身上的阳气跟没关紧的水 龙头似的,丝丝缕缕往外泄,空气里都飘着股热乎气儿。

  这股热劲儿一冒出来,我脑子更乱了。眼神黏在奶奶元神身上,一会儿瞅着 她那被轻薄旗袍裹着的腰,一会儿又忍不住往胸口瞟,明明知道不该这样,可就 是控制不住。手都有点发颤,心里头跟有只小鼓在敲,咚咚直响,连呼吸都变粗 了,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这副意乱情迷的模样——眼睛发直,脸也红了,嘴角还不 自觉地抿着,跟丢了魂似的。

  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旁边「嗖」的一声,跟有东西跑了似的。我余光一扫, 就见墙角那儿本来蹲了俩模糊的小鬼,这会儿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连滚带爬往 远处窜,飘得飞快,还不忘回头瞅我两眼,眼神里全是害怕,好像我是什么洪水 猛兽。

  我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周围那些本来凑过来想看热闹的小鬼,这会儿全慌了。 有的躲在柱子后面,探着个脑袋,刚想往前凑,一碰到我泄出来的阳气,立马跟 被烫着似的缩回去,转身就飘走;还有俩飘在半空中的,本来还盯着奶奶的元神 指指点点,察觉到我这边的阳气,身子猛地一哆嗦,连方向都没辨清,慌慌张张 就撞在了墙上,然后跌跌撞撞地跑没影了。

  有个胆子大点的小鬼,本来还想绕到奶奶肉身旁边,估摸着想趁乱占点便宜, 结果刚靠近我三步远,我身上泄出来的阳气就跟无形的墙似的,「呼」地一下把 它弹开。那小鬼惨叫一声,身上的黑影都烫淡了点,眼神里满是惊恐,再也不敢 往前凑,灰溜溜地飘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我一眼,可那眼神里全是怂劲 儿,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我还没搞明白咋回事,只觉得身上的燥热越来越厉害,阳气泄得更猛了,周 围的空气都好像被烘得发烫。那些路过的小鬼,本来还慢悠悠地飘着,一闻到我 身上的阳气味儿,立马跟踩了油门似的,飞快地绕着我走,生怕沾到一点。有个 没留神的小鬼,差点撞在我身上,刚碰到点阳气,就跟被泼了开水似的,「滋啦」 一声,身上的黑影都快散了,尖叫着就跑没影了,连回头都不敢。

  我这时候还没从意乱情迷里缓过神,光顾着盯着奶奶的元神,心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想再看清楚点,一会儿又骂自己没出息。完全没注意到,因为我这股子没 控制住的阳气,周围本来围过来的小鬼全跑光了,连个影子都没剩下,只剩下我 跟半空中的奶奶,还有旁边没察觉不对劲的那个小鬼。身上的热劲儿还没退,心 也还在砰砰直跳,满脑子都是奶奶元神那若隐若现的样子,压根没心思管那些跑 掉的小鬼。

  那小鬼应该道行比其他小鬼厉害不少,我跟奶奶之间又隔着一段不算小的距 离,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心思一个劲地放在奶奶身上。

  他一双黄豆大的,阴沉的无神的黑白眼睛只顾着粘在奶奶身上,一阵阴风吹 过,旗袍开叉那儿更明显了,风一吹就往上撩点,能看见一小截白花花的大腿, 皮肤看着又嫩又滑,小鬼猛的咽了咽口水,浑身的阴沉劲更深了。

  奶奶好像没注意到我这边的动静,元神微微低头,像是在感知周围的动静, 动作还是慢悠悠的,肩膀轻轻晃着,连带着胸口的弧度也跟着动,看得人心里更 痒了。那小鬼还在琢磨着怎么碰奶奶的肉身,压根没往天上看,要是它知道真正 的威胁就在头顶,估计得吓得魂飞魄散。我一边盯着小鬼,一边忍不住瞅着半空 中的奶奶,心里乱糟糟的,一半是担心正事,一半是被奶奶这元神魅惑的样子勾 得心神不宁。

  说真的,平时看奶奶是长辈,可这会儿看她这元神的模样,真没法把自己的 心思完全放在正事上。那轻薄的旗袍、若隐若现的风光,还有那虚虚的、带着点 朦胧感的身材,比平时穿得严实的时候更让人上火。尤其是她动作迟缓了之后, 举手投足间多了点不一样的韵味,不像平时那样雷厉风行,反倒多了几分柔劲儿, 两种感觉混在一起,更勾人了。

  我赶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小鬼身上,可眼睛总不自觉地往 半空中飘。奶奶的元神还在那儿虚虚地飘着,旗袍的料子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 更显得薄了,隐约能看见腰上的曲线,还有胸口那若有若无的胸沟,可越想看清 楚就越是看不清楚,急得人抓耳挠腮,但是看那轮廓和大小,奶奶绝对是不输给 妈妈的。我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这都啥时候了,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可眼 睛就是不听使唤,总忍不住往奶奶的元神身上瞅。

  奶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元神微微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警告,也 许是害怕我发出动静打草惊蛇,但是天知道这样的美人在眼前,我需要有怎样的 毅力才能忍住不发出声音来,此时此刻奶奶那眼神配上她那若隐若现的身材,一 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更勾人了。我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生怕自己忍不住, 可脑子里全是刚才看见的画面,心里的蠢蠢欲动压根压不下去。那小鬼还在旁边 蠢蠢欲动,我却满脑子都是奶奶元神的样子,真是又急又燥,但是又一点办法都 没有。

  那小鬼见奶奶的肉身就那么站着,好像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他原本还担 心奶奶会不顾一切直接跳起来收拾他,现在看来奶奶还是更忌惮屏风后面那位大 佬,他的胆子瞬间肥得跟吹了气似的。本来还往后退了几步探头探脑地观望,这 会儿直接一缩脖子,跟块黏人的膏药似的猛往奶奶身上贴。

  我站在后面看得眼睛都快瞪裂了——奶奶那身段是真没话说,那小鬼可以说 是被奶奶迷得神魂颠倒,整只鬼贴上去的时候,几乎是严丝合缝地扒在奶奶后背, 黑黢黢的影子把那性感的曲线都印得更清楚了。

  接着那小鬼就更过分了,俩苍白的细胳膊一伸,正好圈住奶奶的细腰。那腰 是真细啊,我都怀疑那小鬼一只手就能攥过来,可他偏不,非得用两只手,指尖 还故意往旗袍缝里钻了钻。然后就开始左右慢慢蹭,跟摸什么稀罕物件似的,一 下一下顺着腰侧滑来滑去,那动作慢得让人牙痒,明摆着就是在享受。

  再看那小鬼的表情,简直猥琐到家了。本来就模糊的脸,这会儿挤成一团, 嘴角咧得老大,露出点黑黢黢的牙,眼睛眯成一条缝,里头全是那种让人恶心的 光。他贴得更紧了,脸都快埋进奶奶后颈那儿,好像在闻味儿似的,喉咙里还发 出「嗬嗬」的怪声,跟偷着乐又不敢大声笑似的。

  手也不老实,摸了会儿腰,开始往上挪,快碰到奶奶胸口的时候,还故意顿 了顿,好像在试探,只是轻轻地摸了摸,见奶奶还是没什么反应,那爪子直接就 按了上去,虽然是虚影,可那猥琐的劲儿一点没少,而且奶奶此时在鬼界,小鬼 是可以直接触碰到她的身体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奶奶饱满的酥胸被他揉摸成各种 形状,他的手隔着旗袍慢悠悠地摩挲,手指还时不时蜷一下,跟在捏什么软乎乎 的东西,酥胸被他揉得左右乱晃,衣服绷得紧紧的,两只大奶兔似乎要从里面跳 出来一般,看得我双眼发直。

  奶奶的肉身看着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头发松松挽着,旗袍开叉的地方露出点 白花花的大腿,被那小鬼一折腾,裙摆都晃悠起来。那小鬼得寸进尺,一只手往 下滑,顺着开叉的地方往里探了探,另一只手还在胸口揉来揉去,整个鬼都快挂 在奶奶身上了,那享受的表情都快溢出来了,好像这辈子没碰过这么好的身段, 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眼神里全是龌龊的光。

  周围安安静静的,就听见那小鬼时不时发出点奇怪的哼唧声,还有他那爪子 蹭着旗袍布料的窸窣声。他贴得那么近,影子都快和奶奶的肉身融在一起了,一 只手抱着腰使劲往自己这边带,另一只手在奶奶身上到处乱摸,那猥琐的样子, 看得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但是同时我又感到一阵莫名地兴奋,奶奶大腿处的裙摆一直轻晃着,里面的 风光好似若隐若现,但是总是看不清楚,我一方面嫉妒愤恨小鬼占奶奶便宜,一 方面又在心里隐秘地期待着小鬼可以直接把奶奶的旗袍掀起来让我看看里面的美 妙风光。

  我这儿还在心里打鼓呢,一边是奶奶被小鬼占便宜吃豆腐,一边是屋里头不 知道啥情况,脑子里乱糟糟的。

  哪成想我这边还没理出个头绪,奶奶的元神跟一阵风似的,「嗖」地就冲进 了屋里,那速度快得我都没看清她是咋动的。

  门「吱呀」一声被带开个缝,那个动静让我下意识就凑过去瞅,这一眼瞅得 我心「咯噔」一下,差点没当场直接喊出声来。

  就见屋里头,妈妈那点魂魄爬在床边上,身上啥正经衣裳都没有,就那么松 松垮垮挂着块破布,遮不住啥地方,白花花的皮肤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胸前那两团软乎乎的乳肉,妈妈明明就是三十来岁的女人了,那乳晕 却是粉嫩又娇媚,看着可人得不行,最让人眼晕的是,她身上每处地方的皮肤都 透着股不正常的粉,粉嘟嘟的,一看就知道是被男人宠爱过后的痕迹。再往下看, 脖子上、胸口上,到处都是红印子,那雪白的乳肉上到处都是牙印,淫靡得让人 一看就面红耳热的,有的深有的浅,还有几道像是被指甲掐出来的印子,横七竖 八的,光看印子都可以想象出来男人是怎么玩弄妈妈的。

  奶奶冲进去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压在她身上,他背对着门口,上身赤裸着,他 浑身上下冒着一股淡淡的黑雾,与妈妈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动作不紧 不慢的,一只手还搭在妈妈魂魄的腰上,妈妈的两条白皙大长腿大张开着,两人 那姿势很明显是正在交合中,我一想到男人那东西正在妈妈的肉穴中我浑身上下 的火就往下半身涌。妈妈的魂魄好像没注意到奶奶的突然闯进去,她的身体就那 么软软地躺在男人身下,眼神迷离魅惑,嘴唇微微张开,一副被男人肏爽了的样 子。

  奶奶刚冲进屋子时,里面的男人跟妈妈的那丝魂魄都没反应过来,尤其是男 人,毕竟正沉浸在其中,突然闯进来别的气息,男人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也正常。

  男人一开始并不打算搭理这突然闯进来的别的气息的东西,奶奶如今元神出 窍,肉身气息又隐藏得很好,男人并没有发现是奶奶,还以为只是什么不知名的 小鬼贸然闯了进来,他作为修炼百年的老鬼,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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