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情敌的救赎】(5-7)作者:慕云

送交者: 留立 [☆★★声望品衔R12★★☆] 于 2025-10-10 5:40 已读3056次 大字阅读 繁体
           【来自情敌的救赎】(5)

作者:慕云 2025/10/10 发布于 春满四合院 字数:7254

  五、旁观与感受

  夜色如墨,江临的家中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死寂中。客厅的灯光昏黄,投下斑驳的光影,沙发上的靠枕歪斜著,像这段婚姻的无声控诉。江临坐在餐桌旁,双手紧握一杯早已冷透的茶,目光空洞地凝视桌面的木纹,彷彿想从中寻找一丝熟悉的温暖。

  纪璇今晚又不在家,她说要去参加「朋友聚会」,但江临心裡清楚,那个「朋友」十之八九是黎华忆。自从勉强接受了「开放式关係」的提议,他的日子就像被抽乾了灵魂,只剩一具空壳在这间冷清的屋子裡游荡。他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保住婚姻的唯一出路,但内心深处的自卑与无力感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的意志。

  他闭上眼,大学校园裡那条洒满阳光的林荫道便清晰地浮现眼前。他似乎还能闻到纪璇髮间那股淡淡的洗髮水清香,感受到她纤细的手指插入自己指缝时的温热。

  那时他们总是分享一杯加满了珍珠的廉价奶茶,她会笑著抱怨他把珍珠都吸走了,然后把吸管塞回他嘴裡,两人唇瓣若有似无的触碰,总能让他心跳漏掉半拍。那时的她,眼中满是对他的依赖与憧憬,看著他的眼神,亮得像装满了星星。

  而如今,那些温柔的回忆像刀割般刺痛,与现实的冷漠形成清楚的对比。

  当他睁开眼,眼前只有昏黄的灯光和冰冷的空气。那股清新的洗髮水香味早已被黎华忆那充满侵略性的玫瑰香调所取代,这间屋子裡,处处都是另一个人的痕跡。他手边的沙发扶手上,甚至还能看到一道不明显的、深红色的唇印,那是纪璇前几天坐在黎华忆腿上时,不小心蹭上去的。

  他想起昨晚纪璇的眼神,冷淡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还有黎华忆包扎他伤口时那抹温柔的笑意,彷彿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彻骨的「不被需要」,像是被整个世界拋弃。

  门铃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刺破屋内的寂静,将他从回忆的深渊中拽出。

  江临愣了一下,缓缓起身,走向门口,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却在看到门外的人时僵住了。

  黎华忆站在门口,穿著一袭黑色蕾丝边连衣裙,裙襬轻贴著她纤细的腰身,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宛如暗夜中的精灵。她的长髮微卷,散发著淡淡的玫瑰香气,唇角掛著一抹温柔的笑,眼中却闪烁著狡黠的光芒,彷彿能轻易看穿人心。

  黎华忆像女主人般侧身让纪璇先进屋。纪璇踢掉高跟鞋时,身体因酒精而微微一晃,黎华忆立刻伸出手,自然地扶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则顺势接过纪璇脱下的外套,熟练地掛在门口的衣帽架上,甚至还温柔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髮丝。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亲暱的默契。而纪璇,只是懒懒地倚靠在黎华忆身上,享受著这份体贴的服务,目光扫过江临时,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彷彿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

  两人的姿态形成强烈反差——黎华忆的从容与诱惑,纪璇的冷漠与疏离,让江临的心猛地一沉,彷彿被无形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

  「江临哥,晚上好。」

  黎华忆的声音甜美如蜜,带著一丝玩味的轻佻

  「我和璇姐顺路过来,顺便看看你。没打扰你吧?」

  她的语气轻鬆,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江临的心湖,掀起阵阵涟漪。

  江临的喉头一紧,想开口,却被纪璇冷漠的眼神堵住了话语。

  她径直走向沙发,慵懒地倒了下去,语气中带著一丝被宠溺后的娇嗔与不耐:

  「华忆说有事跟你谈,我只是陪她来的。」

  他看向黎华忆,试图从她的笑容中读出些什么。黎华忆轻轻掩嘴一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缓步走进客厅,裙襬随著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她在沙发上坐下,姿势优雅地翘起腿,黑色蕾丝裙微微上滑,露出白皙的大腿,诱惑而不自知。

  「别紧张,江临哥。」她说著,声音柔和得像在安抚一隻受惊的小动物

  「我们只是想聊聊……怎么让这个『开放式关係』更有趣一点。」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挑逗的光芒

  「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需要一点……刺激吗?」

  江临的脸色一阵青白,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低声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语气中带著一丝颤抖,既是愤怒,也是无奈。

  黎华忆的指尖轻轻划过纪璇的肩膀,那动作亲暱而自然,像是在安抚一隻属终自己的宠物。她低头在纪璇耳边低语了几句,纪璇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推开她,只是瞥了江临一眼,眼神中混杂著挑衅与不安。

  抬头看向江临,眼中没有嘲讽,反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温柔:「江临哥,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璇姐总说你不够好?为什么你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她真正快乐起来?」

  江临的呼吸一滞,这个问题直击他内心最深的痛处。

  「语言是苍白的,」黎华忆继续说,声音柔得像丝绒

  「有些东西,光靠说是无法理解的。所以今晚,我想给你一个……观摩学习的机会。」

  她说得如此真诚,彷彿真的是在为江临的「性福」著想,「你可以留下来,亲眼看看,一个女人在真正被满足时是什么样子。这对你……对你们的未来,或许会有帮助。」

  纪璇冷哼一声,起身走向卧室,那姿态高傲得像一隻孔雀。她丢下一句:「随你便,江临。他这种木头,看了也学不会。」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江临心中因黎华忆那番话而升起的、一丝荒谬的「学习」念头,只剩下赤裸裸的羞辱。

  黎华忆看著江临苍白的脸,轻轻一笑,那笑容裡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你看,璇姐就是这么没耐心。所以,你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啊,江临哥。」

  他想拒绝,想愤怒地赶她们出去,但脚步却像被钉住般无法动弹。

  他对纪璇的爱与不甘像一团烈焰,烧得他无法思考。

  他告诉自己,只要留下,就能证明自己还有挽回的可能,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

  卧室的门半掩著,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投下曖昧的阴影。江临站在客厅,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他应该转身离开,保留最后的尊严;但另一个声音却在低语:如果他走了,就真的失去了纪璇,连最后一丝联繫都会断裂。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卧室的门,像是踏入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他告诉自己,只是想看看纪璇是否真的如她所说,已经完全不属终他。他想证明,自己还有挽回的可能,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卧室门半掩著,裡头传来低低的交谈声。江临推开门,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纪璇半躺在床上,酒红色的紧身裙被推到了腰际,露出黑色的蕾丝底裤,饱满的臀部与修长的大腿在灯光下泛著诱人的光泽。

  黎华忆则跪坐在她身侧,一手轻抚著她的小腿,另一手缓缓滑向她的腰间,动作轻柔而曖昧,彷彿在抚弄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黎华忆抬头,见到江临站在门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江临哥,你来了。」她的声音柔和,却带著一丝命令的口吻,「坐那边,看著。」她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容抗拒的光芒。

  江临的双腿像灌了铅,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

  他的目光无法从床上移开,纪璇的呻吟声如刀般刺进他的心。

  她闭著眼,头微微后仰,双手紧抓著床单,随著黎华忆的动作发出断续的喘息。黎华忆的动作熟练而有力,每一次深入都让纪璇的身体颤抖,她的呻吟声越来越高亢。

  「华忆,别闹了……他还在看著。」

  纪璇的声音带著一丝不耐,瞥了江临一眼,眼神冷得像冰。

  但黎华忆只是轻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让他看吧,璇姐。你不是说,他从没让你满足过吗?今天,就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她的语气轻佻而霸道,随即低头吻上纪璇的脖颈,灵巧的舌尖沿著她的肌肤滑动,留下湿润的痕跡。

  纪璇的身体微微一颤,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像是抗拒,又像是沉沦。她的手下意识抓住床单,指尖泛白,却没有推开黎华忆。

  她的手指轻柔地拨开纪璇底裤的边缘,两根纤长的指头探了进去,準确地找到了那颗早已因情动而肿胀的小巧阴蒂。

  她没有立刻开始粗暴的揉弄,而是用指腹,以一种极轻、极缓的速度,在那颗敏感的肉粒上画著圈。

  「嗯……」纪璇的喉咙裡立刻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身体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

  「江临哥,看清楚,」黎华忆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江临耳中,「女人的前戏,需要的是耐心,而不是你那种猴急的乱捅。你要先让她放鬆,让她的身体……渴望你。」

  随著她的话语,她的另一隻手抚上了纪璇的小腹,温热的掌心隔著布料轻轻按压,时而向下,在阴阜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打著转。与此同时,她腿间的手指开始变换节奏,从轻柔的画圈,变为有节律的、一轻一重的按压。

  「啊……华忆……」纪璇的呼吸开始急促,她咬著下唇,试图忍耐,但身体的反应却出卖了她。

  她的双腿微微张开,腰肢不自觉地向上挺起,迎合著黎华忆的挑逗。

  黎华忆见状,低笑一声,手指的动作越发大胆。她的一根手指顺著湿润的阴唇缝隙,缓缓地滑了进去。那裡早已泥泞不堪,爱液多得顺著她指根流下,在黑色的床单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你看,璇姐的身体多诚实,」黎华忆抬头看著江临,眼中满是炫耀,「她已经湿透了。你和她做的时候,她有这么湿润过吗?还是说,你每次都得靠润滑液?」

  江临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深陷进掌心。

  黎华忆的手指在纪璇的体内轻轻搅动,指腹感受著温热紧緻的媚肉的吸吮。她突然改变角度,指尖向上弯曲,準确地找到了那块被称为G点的敏感区域,开始有节奏地按压、勾弄。

  「啊——!」纪璇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她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一股清亮的爱液从腿间喷涌而出,溅湿了床单和黎华忆的手背。「不……不行了……华忆……那裡……啊……」

  她从未发出过如此高亢、如此满足的浪叫。

  江临呆呆地看著,他甚至不知道纪璇的身体裡还有这样一个能让她瞬间崩溃的开关。

  黎华忆抽出手指,将那沾满了淫靡液体的手指凑到唇边,伸出殷红的舌尖,轻佻地舔了一下,然后对著江临,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这个动作,充满了极致的侮辱与挑衅。江临的喉头一阵发紧,他想闭上眼,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黎华忆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向他示威,展示她对纪璇身体的掌控力。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纪璇的敏感部位,引来一阵颤抖,然后她缓缓俯下身,唇瓣在纪璇的颈间游走,留下一个个曖昧的痕跡。

  纪璇的身体像被点燃,随著黎华忆的节奏起伏,呻吟声渐渐转为无力的喘息,最终瘫软在床上,满脸潮红,眼中满是满足与迷离。

  江临的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著,喘不过气来。他看著纪璇在黎华忆的挑逗下彻底沉沦,那满足而迷醉的表情,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他的心像被刀绞著,恨意与自卑交织,让他的双眼泛红。他多想冲过去,将黎华忆从床上拉开,可身体却像失去了力气,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著这场对他尊严的羞辱。

  更让他羞耻的是,儘管内心充满愤怒与痛苦,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那股屈辱中夹杂著莫名的热流,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低头看著自己的裤襠,脸色越发苍白,内心咆哮著:为什么?为什么连自己的身体都要背叛自己?

  「高潮有很多种,江临哥,」黎华忆对江临说,「阴蒂高潮只是开胃菜。刚刚那个,叫G点高潮。你……听说过吗?」

  不等江临回答,她便再次俯下身,这次,她的目标是纪璇的双唇。她们激烈地拥吻,舌头交缠,发出嘖嘖的水声。在亲吻的同时,黎华忆那具与柔美外表不符的、充满力量感的身体,压在了纪璇身上。她轻轻褪下纪璇的底裤,也褪下了自己的裙子。

  然后,江临看到了那足以将他所有男性自尊彻底碾碎的一幕。

  黎华忆的腿间,那根尺寸惊人的、超过十八公分的巨物,早已硬挺如铁,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賁张虬结,顶端的马眼甚至渗出了清亮的液体,散发著一股浓烈的、充满侵略性的雄性气息。她轻轻抚弄著自己的性器,冲江临扬了扬下巴。

  江临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羞耻与恨意几乎让他崩溃。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咬紧牙关,双手颤抖。

  黎华忆握住那根巨物,缓缓抵在了纪璇湿滑泥泞的穴口。

  「璇姐,告诉我,想要它吗?」黎华忆的声音沙哑而性感,「想要这根大肉棒,把你干到失禁吗?」

  纪璇早已意乱情迷,她喘息著,双腿主动缠上了黎华忆的腰,用行动回答了她。

  「嗯……要……老公……快进来……用你的大鸡巴……狠狠地操我……」

  「老公」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瞬间击穿了江临的心臟。

  黎华忆不再犹豫,腰部猛地一沉,那根巨大的肉棒便势如破竹地、一寸寸地没入了纪璇紧窄的甬道。

  「啊啊啊——!」纪璇发出一声痛苦与快感交织的尖叫,身体猛地弓起,「太……太大了……要被……撑坏了……」

  卧室裡,只剩下肉体撞击发出的、淫靡不堪的「啪、啪」声,以及混合著两人喘息的、湿润的「噗嗤」水声。黎华忆每一次的顶弄,都彷彿要将纪璇整个人贯穿。

  黎华忆低头吻上她的唇,动作越发激烈,每一次顶入都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伴随著纪璇高亢的呻吟,响彻整个卧室。

  「爽吗,宝贝?」黎华忆一边操干,一边转头看向江临,嘴角是得意的笑

  「看看她,被我操得多爽。再想想你自己那根可怜的小肉棒,是不是连让她有感觉都难?」

  纪璇在极致的快感中断断续续地回答:「嗯……比他……好太多了……你操得我……好舒服……啊……操死我吧……老公……」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江临的最后一道防线。他踉蹌后退一步,靠在门框上,双眼空洞,彷彿灵魂都被抽走。

  屈辱、嫉妒、愤怒,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份极致快感的羡慕,交织在一起,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

  他看著纪璇在黎华忆身下彻底放开,那种满足与快乐,是他从未给予过的。她的每一个呻吟,每一个颤抖,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而更让他崩溃的是,在这场对他而言极度屈辱的「表演」中,他身下那根被妻子鄙夷为「小肉棒」的性器,竟然不合时宜地、可耻地,完全勃起了。

  黎华忆的动作越来越快,每一次顶入都直抵纪璇的最深处,带出一波又一波的浪潮。纪璇的身体像被点燃的火焰,彻底燃烧起来,呻吟声几乎化作尖叫,双腿紧紧缠住黎华忆的腰,像是恨不得将她整个融进自己的身体。

  最终,在一阵高亢的尖叫中,纪璇浑身痉挛,达到高潮,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喘息著,眼神迷离,嘴角甚至掛著一抹满足的笑意。

  在纪璇高潮后的餘韵中,黎华忆缓缓退了出来。她那根巨大的性器上,沾满了两人交合的爱液,在灯光下闪著淫靡的光。她没有急著清理,而是就这样赤裸著,一步步走向早已僵在原地的江临。

  「江临哥,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真正的满足。」

  她的目光落在江临的裤襠上,那裡早已撑起了一个明显的帐篷。

  「呵呵,」她轻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裡显得格外清晰,「江临哥,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要诚实得多呢。」

  黎华忆蹲下身,与坐著的江临平视,那双狐狸眼裡满是洞悉一切的狡黠。

  她的指尖,带著纪璇身体的餘温和气味,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声音低柔得像在诱惑:

  「你也可以有这样的感觉,只要你愿意……放开自己。」

  江临的内心像被撕裂,一边是对纪璇的爱与不甘,一边是黎华忆的温柔与诱惑。他的脸瞬间涨红,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制,动弹不得。黎华忆的手指滑到他的脖颈,轻轻按压著他的脉搏,然后缓缓向下,停在他的胸口。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内心充满了羞耻与矛盾——他憎恨黎华忆,却无法否认她的触碰让他感到一阵异样的颤慄。

  「别怕,」黎华忆的声音柔得像在催眠,「你也很渴望的,不是吗?渴望被这样对待,渴望体验到真正的快乐。你也可以的,只要你愿意……让我来『教』你。」

  黎华忆一边说著,另一隻手轻轻地、隔著裤子,抚上了江临那根因羞耻和慾望而硬挺的器官。

  江临浑身一颤,像被电流击中,猛地向后缩去,却逃避不了。

  她的手开始轻柔地打圈,那种隔著布料的、若有似无的摩擦,让江临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羞耻与快感像两股激流,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华忆!」床上的纪璇突然开口,声音冰冷而尖锐,充满了被打扰的不悦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他那根东西,有什么好玩的?」

  她的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江临的心底,让他越发感到自己是个多餘的存在。

  江临的脸色苍白,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裡。

  黎华忆闻言,停下了动作。她轻笑一声,退开一步,重新回到纪璇身边。低声说:

  「璇姐,别急。他……也是我们『开放式关係』裡的一份子,不是吗?总要让他找到自己的乐趣才行。」

  说完,她又转向江临,眼神变得深邃而充满诱惑:

  「江临哥,今晚只是第一课。以后,我会慢慢让你明白,快乐……从来都和尺寸无关。」

  她的语气温柔,却带著一丝操控的意味,让纪璇的眼神更加复杂。

  留下这句充满暗示的话,她转身回到了床上,再次将纪璇拥入怀中,低声耳语,彷彿没看到江临。

  她们相拥著躺下,彷彿江临从未存在过。

  江临站在门口,目光空洞,心底的羞耻与失落如潮水般涌来。他缓缓退出卧室,关上门,隔绝了裡头的低语与笑声。

  江临踉蹌著站起身,逃也似地冲出了卧室。他跌坐在客厅冰冷的沙发上,将脸深深埋进臂弯,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终决堤而出。那不是悲伤的哭泣,而是混杂著极致的屈辱、无边的绝望,以及对自己身体可耻背叛的憎恶。

  他低头看著自己的手,那道被咖啡杯碎片割伤的伤口已经结痂,却仍在隐隐作痛。

  「我还是个男人吗?」他低声问自己,声音哽咽而绝望,却无人回应。

  ***

  眼睁睁的看著妻子和偽娘情敌在自己面前上演偽百合

  江临的心中想必是五味杂陈

  但没有黑暗的绝望,哪裡会渴望希望的曙光呢?

  所以...只能在苦一苦江临了,骂名纪璇来担吧!

  虽然...这段情节刻划的很详细,角色的心态与感受无比具体。

  但是,以上故事纯属虚构,绝~对~不~是~作者个人的经歷喔~

  请不要对号入座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6.未曾带伞的雨夜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黏腻而颓靡的气息,那是情欲过后尚未散去的、带着腥甜的余温,混合著纪璇身上那款他从不喜欢的、过终甜腻的栀子花香水味,以及黎华忆身上那股清冷却仿佛能钻进骨头里的薰衣草香调。三种气味纠缠在一起,发酵成一种让江临闻之欲呕的、有毒的空气。

  这一切都像一张由气味编织成的无形大网,将他死死地捆绑在沙发上,让他动弹不得,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玻璃碎渣,割得他肺部生疼。

  方才那活色生香、极尽淫靡的一幕,犹如最锋利的、沾了毒的刻刀,在他的视网膜上反复雕琢,烙下永不磨灭的耻辱印记。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了那股味道,让他从里到外都感到肮脏。

  他和纪璇之间的关系,在那一刻,彻底崩塌、质变。

  曾经的温存与爱恋,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讽刺剧。而他,是剧中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丑角。

  纪璇赤裸地半倚在黎华忆怀中,身上的浴巾早已滑落,丝毫不顾及旁边沙发上的江临正坐在那,眼神呆滞,指节紧握,嘴唇泛白。他看见了——他的妻子与另一个男人,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欢好,毫不遮掩、毫不羞愧。

  不对,那不是男人。是黎华忆,那个拥有女性容貌与身形,却又具备着模糊性别界限的存在。

  沉默,是这间屋子里最刺耳的噪音。黎华忆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那双桃花眼不经意地扫过江临僵硬的脸,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与怜悯。

  而纪璇,那个他深爱多年的妻子,只是慵懒地拢了拢滑落肩头的丝质睡袍,遮住胸前那片被黎华忆肆虐过后留下的点点红痕。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刚结束的不是一场惊世骇俗的背叛,而只是一次无关痛痒的下午茶。

  江临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纪璇,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想质问,想咆哮,想将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然而,巨大的羞辱感和心痛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只能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过去,纪璇对他的态度是冰冷的,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漠视。

  她像一尊精致易碎的瓷器,安静地摆放在家中,不让他靠近,却也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但现在,当那层虚伪的面纱被江临亲手撞破后,她索性连伪装都懒得继续了。

  她擡起那张依旧残留着情欲潮红的美丽脸庞

  看向江临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排斥与厌恶。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江临的心脏。

  「看什么看?」纪璇终终开口,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沙哑

  「现在才来装深情,你不觉得恶心吗?」

  江临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的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

  身躯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恶心?

  他亲眼目睹妻子与另一个男人在他们的婚床上翻云覆雨之后,她竟然说他恶心?

  似乎是江临那受伤的、茫然的表情取悦了她,纪璇的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她从床上款款走下,她踩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却发不出丝毫声响,像一只优雅而致命的黑猫,一步步逼近他。

  她站定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丈夫,而像在打量一件残次品,一件她早就想丢掉却一直没找到机会的废物。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的声音终终嘶哑地挤了出来,宛如破碎的沙石,「我们……不是夫妻吗?」

  「夫妻?」纪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却比任何尖叫都更刺耳,「江临,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你看看你,」她伸出纤长的食指,却没有触碰他,而是在距离他胸口几公分的地方,,仿佛连触碰他都觉得肮脏

  「你每天除了像个机器一样上班下班,就是回家对着你那破电脑敲敲打打。你有真正关心过我吗?你有问过我今天穿的新裙子好不好看吗?你有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准备过哪怕一次超出我预期的惊喜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凌迟着江临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给我情感慰藉的男人,一个能陪我、懂我、宠我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把薪水袋丢给我,就以为尽了丈夫责任的木头!我不是你的室友,江临!我是你的妻子!」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毫不留情地点着江临的胸口

  那力道不大,却让江临感觉像是被重锤击中,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还有钱!」纪璇的语气愈发激昂,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不满一次性倾泻而出,「江临,你别搞笑了。你看看你赚的那点钱,每个月去掉房贷、车贷、水电煤气,还剩下什么?我上个月看中一条项炼,才五万块,我跟妳提了一句,你沉默了半天,最后跟我说『下个月发了奖金再说』。可是华忆呢?她昨天带我去逛街,我只是多看了一眼,她二话不说就刷了卡,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就是差距!你给我的生活,只能叫作『活着』,连生存都算不上,更别提『享受』!」

  最致命的攻击,总在最后。

  纪璇的目光变得幽深而露骨,她缓缓走到黎华忆身边,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然后回头看着江临。她的声音压低了,带着致命的毒性,清晰地钻入江临的耳中。

  「更别提在床上……」她轻笑一声,手指甚至挑逗地划过黎华忆的锁骨

  「你根本就不行。每次都像小学生交作业,匆匆忙忙,流程固定,毫无情趣。结束后问我舒不舒服,我说『舒服』,你还真信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从来不主动?为什么从来不叫出声?」

  她转过头,媚眼如丝地瞥了一眼身后好整以暇看戏的黎华忆,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华忆不一样。她知道我喜欢被怎么样对待,知道我身上哪里最敏感,知道怎么让我哭着求饶。她随随便便用一根手指,都比你那根可怜的小东西强上一百倍,一千倍。他才知道,该怎么让一个女人,从身体到灵魂,都快乐得颤抖。」

  江临的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男人的自尊、丈夫的颜面、一个男人最根本的骄傲,在这一刻被纪璇用最残忍的言语,践踏得粉碎,连一丝完整的碎片都找不到。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够了……」一直沉默的黎华忆终终看不下去了。她走上前,轻轻拉住纪璇的手臂,阻止了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意图。她的语气依然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凉意「璇姐,别再说了。点到为止,就够了。」

  她的目光转向江临,眼神复杂难明,有同情,有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神态。

  然而,黎华忆这份看似「公正」的调停,此刻在江临看来,更像是一种惺惺作态的、胜利者的施舍。

  「过分?」纪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想挣脱黎华忆的手

  「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他不是早该听听我的想法了吗?要不是妳在这里,我还懒得浪费口水跟他解释。」

  黎华忆的手微微用力,纪璇便无法再动弹。她依然保持着微笑,但眼神却冷了下来:

  「璇姐,听话。我说够了,就是够了。把他逼到绝路,对我们谁都没好处。」

  江临的拳头已握得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情绪压回胸口,但那张看似冷静的面孔下,是无声崩溃的深渊。

  他咬牙切齿,低声道:「我拼命加班,是为了你……是为了这个家……」

  「谁稀罕?」纪璇毫不留情打断,「你那几万块工资也好意思说为了我?说白了,你根本不懂我需要的是什么。」

  那一刻,江临觉得什么都碎了。

  他心里那点勉强支撑着家庭幻象的意志,被纪璇连根拔起,撕裂得彻底而干净。

  「我……我为了谁……」江临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带着血和泪的腥气

  「我每天加班,应酬陪笑,累得像条狗一样,是为了谁?是为了这个家!是为了妳!结果呢?妳在做什么?妳就在我辛苦赚钱养着的家里,在我们的床上,跟这个男人……」

  他的情绪终终在压抑中彻底爆发,积攒了许久的委屈、不甘、愤怒和心碎,如山洪般倾泻而出。他的眼眶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混合著脸上的屈辱。

  「你看着我!你告诉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一个笑话吗?一个提供你们偷情场所,赚钱给你们花销的工具吗?!」他对着纪璇怒吼,声音因绝望而扭曲变形

  黎华忆见状,连忙站起来,轻声安慰道:「江临哥,你冷静点,璇姐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她只是心情不好,在说气话……」

  但江临的嗓音越来越激动,情绪像决堤的洪水,「你们当着我的面做那种事,还要我像个小丑一样坐着不动,乖乖地看着妳和别人欢爱?纪璇……你是我结婚多年的妻子,是我曾经托付所有爱的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江临哽住了,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在这个家...仿佛没有我的位置了...我真的……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纪璇甩开黎华忆的手,用一种看着地上令人作呕的污渍般的眼神,冷冷地扫过江临那张因愤怒与悲伤而扭曲的脸庞,吐出了压垮他灵魂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想待,就滚。」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高声叫骂,只有平静到近乎残忍的三个字。

  这句话,像是一把无情的冰刀,彻底斩断了江临心中最后一丝留恋与幻想。

  江临的身体僵住了,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愤怒,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他死死地盯着纪璇那张绝美的脸,试图从那双曾让他沉溺的眼眸中,找到一丝犹豫,一丝不舍,哪怕一丝一毫的动容。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

  那瞬间,江临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突然笑了,无声地笑了起来,肩膀剧烈地耸动,看起来比放声大哭还要悲伤。

  眼泪汹涌而出,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任由它们划过自己扭曲的面颊。

  他缓缓转过身,像一个上了发条却走错了方向的机器人,一步步走向玄关。他不再看那个曾经占据他整个世界的人,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笨拙地、手忙脚乱地穿上鞋。

  他甚至忘了自己没有带钱包,没有带钥匙,没有带伞。

  他只想逃离。

  「砰!」

  一声巨响,门被重重地甩上,震得整个屋子都仿佛颤抖了一下。

  门外,是无尽的黑夜和瓢泼的大雨。

  江临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将那个曾经被他视为港湾,如今却已破碎不堪的家,彻底抛在了身后。

  ***

  江临离去时那决绝的甩门声,余音仍在偌大的客厅中震荡,与窗外哗啦啦的雨声交织成一片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黎华忆的目光从那扇紧闭的门上移开,落在了玄关的矮柜上。那里静静地躺着江临那只用了多年的旧皮夹,旁边还有一串孤零零的钥匙,伞桶里更是空空如也。

  他走了,在这样一个瓢泼的雨夜,身无分文,连一把遮雨的伞都未曾带上。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划过黎华忆的眼底,那不是胜利者的快意,反而带着几分沉重的怜悯与不忍。

  「江临哥——!」黎华忆下意识追出几步,却只见雨幕已将他的身影吞没。

  她轻叹一口气,正准备动身,一具温软的身体便从身后贴了上来。

  纪璇的双臂如蛇般缠上她的腰,刚经历过情事的脸颊还带着妩媚的潮红,她将脸埋在他的背后,声音慵懒而娇媚,带着撒娇的鼻音:「华忆……别管他了,那种废物死活与我们何干?我们……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好不好?」

  她吐气如兰,纤细的手指不规矩地在她结实的小腹上游移,试图重新点燃方才那旖旎的火焰。

  然而,黎华忆的身体却微微一僵。她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拉开了纪璇的手,转过身来,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刻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带着一丝审视与不悦:「璇姐。」

  她的声音平静,却让纪璇心头一跳。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妳刚才那些话,未免太过了。」黎华忆的眉头紧锁,「我知道妳心里有怨,但把他伤成那样,再逼得他在这种天气跑出去,真的有必要吗?这已经不是在陈述事实,而是在用最恶毒的方式践踏一个男人的尊严了。」

  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与失望:「璇姐……一夜夫妻百日恩,江临哥虽然有错,但这样逼走他……不是太绝情了吗?」

  纪璇脸上的媚态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被扫了兴致的恼怒与委屈。她抓住黎华忆的手臂,语气急切地辩解道:「可是外面的雨下得那么大……我不是担心他,我是心疼你啊,华忆。你出去会淋湿的,我不想你为了那种不相干的人着凉……」

  她的表演真切,眼中甚至泛起了水光,仿佛真的是个只为情郎着想的痴情女子。

  「妳也知道雨大?」黎华忆的语气倏地转冷,她轻而易举地抽回自己的手臂,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所有虚伪的伪装,「正因为雨这么大,江临哥连伞都没带,才更应该去找他。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妳担待得起吗?」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直刺纪璇的内心:

  「妳如果拉不下脸去面对他,就在家待着。我去。」

  话音未落,她便不再理会愣在原地的纪璇,径直走向玄关,利落地穿上鞋,从伞桶旁拿起一把属终自己的黑色长柄伞。随后,她转过身,对着纪璇伸出手,语气不容置喙:「手机给我。」

  纪璇下意识地将手机握紧,脸上满是犹豫与不情愿。

  黎华忆的眉头皱得更深,只是用眼神催促着她。

  最终,纪璇还是妥协了。她不情不愿地将手机递了过去。黎华忆接过手机,修长的手指在萤幕上迅速滑动,熟练地打开了定位软体,萤幕上立刻显示出一个代表着江临的小点,正在雨幕中缓慢而无助地移动着。

  「你……真的要去找他?」纪璇咬住下唇,语气中终终出现了一丝动摇。

  「他虽然不是个完美的丈夫,但至少没做过对不起妳的事。他刚刚那副样子……我不忍心看下去。」

  黎华忆眼神冷静,低头看着纪璇手机中与江临连结的定位程式。

  她拿起车钥匙,给了纪璇最后一个复杂的眼神,便转身拉开大门,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片深沉的雨夜之中。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喀」的一声轻响,将满室的旖旎与残酷彻底隔绝。

  很快,楼下传来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引擎发动声,那辆昂贵的麦巴赫黑色跑车划破雨幕,尾灯如划破长夜的红色刀痕,消失在湿冷的街道尽头。 带着一份荒谬而又唯一的救赎,疾驰而去。

  ***

  雨,像是天空破了个大洞,以一种不计后果的姿态倾泻而下。

  高架桥下的公园,昏黄的路灯在雨幕中挣扎,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无法驱散这片冰冷的黑暗。雨水如断线的珠帘,疯狂地砸在地面,溅起细碎的水花,仿佛连天空都在为这一夜的悲伤而哭泣。公园里的树木在狂风中摇曳,枝叶被雨水压得低垂,偶尔发出沙沙的哀鸣。

  江临脚步踉跄地踏过人行道积水的边缘,他来到了一处位终高架桥旁的小公园。

  这里空无一人,只剩钢筋水泥构筑的桥墩与停不下来的风雨。

  头顶的高架桥像是巨兽横卧天际,桥上,车流如织,一道道雪亮的车灯划破深沉的夜幕,又迅速隐没终前方的雨帘之中。那些疾驰而过的车辆,像一个个有着明确目标的生命,奔赴着各自温暖的归宿,却没有一辆车为这孤独的行人停留片刻。

  每一次呼啸而过的引擎声,都像是在无情地嘲讽着他此刻的迷惘与无助。

  那明亮的光晕透过雨水折射,映在他失焦的瞳孔里,却只剩下斑驳陆离的、冰冷的色块。

  他与那个世界,仿佛被这场暴雨彻底隔绝了。

  他是这座繁华都市里,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孤岛,任由悲伤的潮水将自己一寸寸淹没。

  江临坐在半湿的长椅上,周围的空气湿冷刺骨,雨丝斜斜飘落,无情地打在他的肩头、脸颊。

  他的衣衫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冰冷得像一层铁皮,紧紧裹住他颤抖的身躯。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的双手紧紧抱住膝盖,试图留住仅剩的那一点体温,但比身体更冷的,是他那颗早已被撕裂的心。

  他仰起头,看着桥底闪烁的车灯在天花板上划过一道又一道白影,而其中一道特别明亮的灯光,在转弯时映出一辆黑色的麦巴赫,无声地驶过上方的高架。

  湿冷的空气钻入肺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江临抱紧了双臂,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却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源终内心深处那无法抑制的巨大悲恸。纪璇那张绝美却又无比残酷的脸,她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化作最锋利的冰刃,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凌迟。

  「恶心……」

  「木头……」

  「你根本就不行……」

  「不想待,就滚。」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江临擡起头,茫然地望着被城市灯光染成一片橘黄色的、混沌的天空。

  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梢滑落,划过脸颊,冰冷得像是纪璇的眼神。

  他的唇角颤动,终终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波涛,喃喃开口,语气破碎又不甘:

  「像我这样不懂情趣、也赚不到大钱的人……难道就只能够被抛弃了吗?」

  声音很低,几乎要被雨声淹没。但这一句却像钉子一般,狠狠钉在他自己心口。

  他在心中一遍遍地质问自己,声音嘶哑而绝望。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以为只要努力赚钱,让纪璇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是对她最好的爱。

  他以为那些笨拙的关心,那些默默的付出,她都懂。

  原来,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给的,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是名牌包,是随心所欲的奢华,而他那份微薄的薪水,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可笑的数字。

  他以为的「为了这个家」,在她看来,只是「只能叫作『活着』」。

  让他感到锥心刺骨的,是那句最致命的羞辱。

  「性能力不行……短小早泄……」

  这句话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最脆弱的自尊里。

  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眼底的失望,但他越是紧张,表现就越是糟糕。

  那些在床笫之间难以启齿的困窘与挫败,此刻被她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轻描淡写地、血淋淋地揭开,让他无地自容。

  「……这也不是我想要的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无奈与自嘲交织,声音被淹没在哗啦的雨声中。

  他曾无数次在深夜里质问自己,为什么自己无法像其他男人那样强壮、持久?

  为什么他连最基本的满足都给不了她?

  每当纪璇在床上冷淡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他都能感受到那无声的嫌弃,像一根根针,刺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

  谁不希望自己能雄风万丈,能给心爱的女人带来极致的欢愉?

  可这与生俱来的缺陷,难道就成了他被判处死刑的罪证吗?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与纪璇初识时的画面——大学校园里,她穿著白色连衣裙,笑靥如花,轻声说着「江临,你读诗的样子真好看」。那时的她,是那么温柔,那么美好,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的存在而明亮。

  可如今,那些温暖的记忆却像被雨水浸泡的纸张,脆弱而模糊,随时都会化成一滩墨水。

  他又想起了他们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的纪璇,虽然也爱美,却远没有现在这般物质。

  她会在他加班晚归时,为他留一盏灯,热一碗汤。

  他们会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分享一支冰淇淋。

  那时的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是有光的,是有爱的。

  那些温存的片段,如今想来,竟像一场早已散场的电影,只剩下他一个观众,在空无一人的影院里,反复回味着虚假的温馨。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他忙终工作,忽略了她的感受?

  是婚姻这座围城,磨平了所有的棱角与诗意,只剩下柴米油盐的算计吗?

  还是说,那些温柔本就是一种伪装,是他这样平凡的男人,用尽全力也无法供养的昂贵奢侈品?

  「难道过往的那些美好……就可以如此轻易地被抛弃吗?」

  江临的拳头紧握,指节泛白,仿佛想抓住那些逝去的时光。

  他想起两人婚礼那天,纪璇穿着洁白的婚纱,对他说「江临,我相信你会给我幸福」。

  那时的他,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觉得只要努力工作、用心经营,他们就能拥有属终自己的小幸福。

  可现实却像这场暴雨,无情地冲刷掉他所有的幻想,留下满地的狼藉。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配不上她。

  他只是她从绚烂世界暂时退守的一个避风港,而当黎华忆那样的豪华邮轮出现时,她便毫不犹豫地弃船登舰。

  黎华忆……

  这个名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江临心口剧痛。

  他脑海中浮现出黎华忆那张雌雄莫辨的俊美脸庞,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还有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从容优雅的贵气。她拥有自己所没有的一切。

  「凭什么……」江临的拳头死死地攥紧,指甲深陷进掌心的皮肉里

  「凭什么我遇到的,是一个所有条件都点满的对手……有钱有势、有颜质、性能力还……还那么强……这场仗,要怎么打?」

  这是一场从开始就注定惨败的战争。他拿什么去比?

  他仅有的、那点可怜的「真诚」与「努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纸。

  用他那辆代步的国产车,去比黎华忆那辆能买下他整个公寓的麦巴赫?

  用他那疲惫不堪、被工作掏空的身体,去比黎华忆那精力旺盛、能让纪璇欲仙欲死的体魄?

  「难道……我就只能当一个被当面戴绿帽的苦主吗?」

  「难道……像我这样的人,就注定只能当一个被淘汰的失败者吗?」

  这个念头像一条毒蛇,缠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巨大的屈辱和不甘,混合著对自身价值全盘否定的悲哀,终终冲垮了他最后一道防线。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汹涌而出,他再也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泪水混着雨水,从他苍白的脸上滑落,冰冷的雨滴完美地掩饰了他溃堤的悲伤,让他所有的狼狈与脆弱,都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片无尽的雨夜。

  泪水不断涌出,却被雨水无情地冲刷,仿佛连他的悲伤都不被这世界允许存在。

  他想起黎华忆那张精致的脸庞,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还有纪璇在他怀中时那满足而迷醉的神情。

  那些画面像一把锋利的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

  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水珠打在他的脖子、背脊、手臂、脚踝,每一下都像是在抽打他的自尊与尊严。他的西装湿透贴在皮肤上,脚下的皮鞋浸满泥水,手指早已因湿冷而僵硬。

  江临不知在长椅上里待了多久,身体的热量被一点点剥夺,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打了个寒颤,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着凉了。

  然而,身体的寒冷,又怎比得上心如死灰的冰凉?

  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那个他称之为「家」的地方,此刻正上演着怎样的旖旎春色?他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纪璇娇媚地躺在黎华忆的怀中,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喘息与欢笑。那个家,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回去,只会遭受更深的羞辱。

  想要找个地方独自静静,可这狂暴的骤雨却像是算准了他没带伞一般,用尽全力地鞭打着他,正如他最近所遭遇的一切逆境,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承受。

  找个旅馆歇息一晚?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苦笑着掐灭。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才想起自己冲出家门时,是何等的仓皇失措,连钱包和手机都遗落在了玄关的柜子上。

  身无分文,寸步难行。

  他曾是个丈夫,有家庭,有责任、有爱。

  现在,他只是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多余的人」。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低声问自己,声音几乎被风雨吞没,「我只是想做个好丈夫……想给她一个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纪璇对他的冷嘲热讽,还有黎华忆那温柔却带着目的性的眼神。他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孤独——这个世界上,似乎再也没有人真正需要他。

  他就这样被困在了这个雨夜,困在了这座冰冷的城市里。

  狂风骤雨不断涌过来,将他最后一块干燥的衣角也浸湿。

  他索性放弃了躲避,任由雨水和悲伤将自己彻底淹没,仿佛这样就能麻痹所有的痛楚。

  世界像是一个黑洞,将他吞没。所有的声音、色彩、温度,都远离了他。

  就在这静默的雨夜中,江临仿佛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孤岛,与这世界隔绝

  只剩下风声、雨声、心碎的余声……久久不息。

  就在江临的神智因寒冷与绝望而渐渐模糊,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就这样冻死在这里也无所谓时,一道刺眼的、不属终路灯的强光突然穿透了厚重的雨幕,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劈开他眼前的黑暗。他下意识地擡手遮住眼睛,刺耳的刹车声随之响起。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的豪华跑车,无视路边足以淹没半个轮胎的积水,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稳稳地停在了公园旁边。那车头闪亮的星徽标志,在雨夜中散发着冰冷而贵气的光芒。

  车门打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率先踏入了水中,溅起一圈涟漪。

  紧接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长柄伞撑开,为伞下的人隔绝了漫天风雨。

  黎华忆从车里走了下来。她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依旧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连衣裙,只是外面多加了一件风衣。

  在这狼狈不堪的雨夜里,她依然显得那样从容不迫,纤尘不染

  与缩在长椅上、浑身湿透、状如丧家之犬的江临,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鲜明对比。

  「江临哥!」黎华忆的声音在雨中传来,带着一丝急切与关心。

  她快步走进凉亭,伞下的脸庞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柔美,眼中却满是担忧。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雨这么大,你会生病的!」

  江临愣住了,脑海一片空白。

  他没想到黎华忆会来找他,更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雨夜里,独自开车来到这荒凉的公园。

  ***

  写到这里时,有些感触

  有多少婚姻是因为物质、因为身体的不满足、因为生体上的疲怠而陷入危机?

  有多少在婚姻中的人是透过忍耐而将就?

  又有多少是往婚姻之外寻求满足与寄托?

  面对一个已经残破不堪的家,身为苦主...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用尽了一切的词汇去形容、许多的比喻去描摩

  但是,还是刻划不出这种深刻的无奈与悲伤...

  或许...这种难以言喻的的伤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品味吧?

  ***

  7.雨夜、高架桥、麦巴赫

  车子驶下匝道,巨大的高架桥墩如史前巨兽的腿骨,矗立在灰濛濛的雨雾之中。

  引擎的轰鸣在桥下產生沉闷的回响。

  黎华忆几乎是甩上车门,连车都来不及完全停稳,高跟鞋踩在积水的柏油路面上,溅起一圈冰冷的涟漪。她从副驾上捞过一把黑色的长柄伞,「砰」地一声撑开,伞面在风雨中发出猎猎的声响。她像一隻惊慌的鸟,不顾一切地奔向那片被雨水浸透的公园深处。

  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裹挟著泥土的腥气与腐烂落叶的颓靡味道。脚下的草地早已化为一片泥泞,每一步都深陷下去,冰冷的泥水几乎要漫过她精緻的鞋面。但她毫不在意,只是凭著手机上那微弱的光,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著定位点跑去。

  心跳如鼓,敲打著她紧绷的耳膜,与哗啦的雨声混杂在一起,谱成一曲焦虑的交响。

  转过一排湿漉漉、不断滴水的灌木丛时,她的脚步猛然顿住。

  她看见他了。

  江临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背对著她,整个身体像是被这场大雨彻底击垮的雕塑。

  雨水毫无遮拦地浇灌在他身上,深色的衬衫紧紧贴著他单薄的背脊,勾勒出微微颤抖的轮廓。

  水珠从他湿透的髮梢不断滴落,顺著僵直的脖颈滑入衣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就那样坐著,一动不动,彷彿要将自己彻底融入这片绝望的雨夜之中,让冰冷的雨水洗刷掉他所有的温度与存在感。

  「江临哥!」黎华忆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清亮,带著一丝急切与心疼。

  她快步上前,将手中的伞举过他的头顶,巨大的伞面瞬间为他隔绝了那片冰冷的世界。

  雨点打在伞布上,发出沉闷而连续的「噗噗」声,在这片小小的、乾燥的空间裡,显得格外清晰。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雨这么大,你会生病的!」

  江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庇护惊动了,他迟缓地、僵硬地转过头来。

  当他的目光对上黎华忆那双写满了担忧与不忍的眼眸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张原本温润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双唇失去了血色,雨水顺著他的脸颊滑落,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然而,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那潭死水深处陡然燃起了火焰——那是混杂著屈辱、不甘与滔天愤怒的烈火。

  「妳……」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妳也是来嘲讽我,看我此刻的难堪的吗?」

  他几乎是从牙缝裡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著冰冷的恨意。

  他猛地站起身,身体因为久坐的僵硬和突来的情绪而剧烈摇晃,彷彿下一秒就要倒下。

  江临的声音颤抖著,带著无尽的委屈与不甘,彷彿要将这段时日积压的所有痛苦倾泻而出。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单薄而颤抖的身形。

  黎华忆被他眼中那种愤恨的情绪刺得心口一痛,

  她连忙向后退了半步,却依旧固执地将伞举在他的上方。

  「不是的……」她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破碎,带著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恳求

  「我只是担心江临哥你……雨下得这么大……」

  她向前一步,将伞撑得更高,试图让更多的雨水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落到江临身上。

  「别这么叫我!我担当不起!」

  江临怒吼著,猛地站起,水珠从他的袖口甩落,声音震得她胸口发闷。

  他的脸庞因激愤而泛红,嘴唇微微颤抖,彷彿下一秒就会崩溃。

  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眶死死地瞪著她,情绪彻底失控

  「那也不用妳这个情敌来管!妳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看我像条被主人拋弃的狗一样,只能躲在这裡淋雨!」

  「我没有!」黎华忆急切地辩解,雨水打湿了她的肩头,冰冷的感觉顺著布料渗入皮肤,但她浑然不觉。

  「江临哥,你全身都湿透了,这样会生病的……跟我走吧,先……先到车裡躲雨。」

  她试探著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手臂,却被他狠狠地甩开。

  「不用妳在这裡,假惺惺地可怜我!」

  江临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著,积压了多日的委屈、愤怒与不甘,在此刻如同火山般喷发。

  他嘶吼著,声音盖过了雨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既是刺向她,也是在凌迟自己。

  「妳赢了,好吗?黎华忆!妳彻底赢了!」

  他的声音裡带著泣音,却又充满了不甘的咆哮,「不论是比背景、比财势,还是比……比讨女人欢心的手段……妳都赢了!妳赢得彻彻底底!何必呢?何必再跑到我这个一败涂地的失败者面前,来彰显妳的胜利,来凸显我的失败与可悲呢?」

  江临说到这裡,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沿著长椅的边缘缓缓滑坐下去。

  双手插进湿透的头髮裡,痛苦地蜷缩起身体,那些被妻子用最恶毒的言语践踏过的尊严,此刻赤裸裸地暴露在情敌面前。

  「她说……她说我不能让她满足……」他的声音变得细碎而哽咽,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詰问,「结婚这么多年,我自认没有对不起她……可她说我连钱都挣不够,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还说……她说我性事上也……」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无法说出口,那是一个男人最深处、最不堪的隐痛。

  江临就这样崩溃了,像个迷路的孩子,在无边的雨夜裡,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彻底展现在了那个夺走他一切的人面前。

  黎华忆站在雨中,雨水打湿了她的额髮与睫毛,她的眼神始终不曾移开,只是静静看著他,看著江临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看著他眼中那份被碾碎的、绝望的恨意,心中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快感。

  是的,她赢了。她精心策划的每一步都完美达成,他们之间的婚姻堡垒已然崩塌。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让这道光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而不是看著他像此刻这样,光芒尽失,变成一具被掏空灵魂的残骸。

  纪璇……那个愚蠢的女人,怎么敢?怎么敢把她渴望了十几年的宝物,摔成这副模样?

  一股夹杂著心疼与暴怒的寒意从她心底窜起,让她握著伞柄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骨节泛白。

  看著江临痛苦到颤抖的肩膀,黎华忆的心像是被揉碎了一般。

  她收起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自己身上,然后蹲下身,与他平视。

  她没有说那些空泛的安慰话语,只是用一种无比温柔,却又带著一丝坚定的声音,轻轻地说:

  「璇姐今天情绪太激动了,说话可能过火了点……但你不是她说的那样,江临哥。我知道的。」

  江临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抬起头,满是泪水与雨水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他看著她,看著这个本应是他最恨的人,此刻却用如此篤定的语气,否定了妻子对他的所有指控。

  黎华忆的眼神清澈而真诚,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或施捨,只有纯粹的心疼。

  「你为了她做了很多……我都看在眼裡。」

  她低声补充道,声音轻得彷彿随时会被风吹散,却又清晰地落入江临的耳中。

  「她现在会说那些话,只是……只是在为自己的选择找藉口,只是不想面对那个现实的自己。」

  江临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眶红得吓人。

  他愣愣地看著黎华忆,这个女人,这个抢走了他妻子,毁了他家庭的女人,此刻却成了唯一一个理解他、肯定他的人。

  这巨大的荒谬感与一丝奇异的慰藉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江临的呼吸短促,喉头滚动了一下,眼角泛红。

  他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像是害怕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会在她面前彻底碎裂。

  「那又如何?」他沙哑地开口,语气中带著几分自嘲的哽咽

  「莫非我还有挽回的餘地不成?」

  话没说完,声音就被苦涩噎住了。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满是绝望与自嘲。

  他想起纪璇那冷漠的眼神,想起她与黎华忆亲密的画面,那些记忆像刀子般反覆切割著他的心。

  「江临哥……」黎华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轻轻地唤了他一声,然后伸出被雨水打得冰凉的手,温和而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先别说这些了。你全身都湿透了,先跟我进车裡躲雨吧。」

  她的手温暖而有力,像是雨夜中唯一的光亮。

  这一次,江临没有反抗。

  他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愤怒,似乎都在刚才那场歇斯底里的爆发中耗尽了。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动力,也没有任何意愿去抵抗。

  就这样任由黎华忆将他从冰冷的长椅上拉起来,半扶半拖地,一步步带回了那辆在雨中静静等候的麦巴赫。

  雨水顺著他的脸颊滴落,滴在黎华忆撑著的伞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雨夜、高架桥、麦巴赫...沉淀了江临的失意与忧伤...

  ***

  车门打开,一股温暖乾燥的空气迎面而来。江临麻木地坐进副驾驶座,柔软的真皮座椅包裹住他冰冷僵硬的身体。车门关上的瞬间,外界的风雨声被隔绝,车内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謐,只剩下暖气出风口轻微的「呼呼」声。

  黎华忆绕到驾驶座,她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几缕髮丝狼狈地贴在脸颊上。她却毫不在意,只是默默将暖气开得更足了一些,然后从后座拿过一条乾净的白色毛巾,递给江临。「擦擦吧。」

  江临没有接,也没有动。黎华忆便俯过身,温柔地将毛巾盖在他的头上,隔著毛巾,轻轻地、笨拙地替他擦拭著湿透的头髮。她的动作很轻,带著小心翼翼的试探,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额头和耳廓,带来一阵微痒的、温热的触感。

  江临的衬衫还在往下滴水,在昂贵的脚垫上积起一小滩水渍。

  黎华忆直起身,从后车厢的储物格裡翻出一件自己常备的乾净T恤——那是件简单的黑色纯棉T恤,带著淡淡的洗衣精的味道。

  「换上吧,」她将衣服放在他的腿上,声音低柔,「穿湿的会著凉。」

  江临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是低著头,目光落在腿上那件属终她的衣服上。

  沉默了许久,他终终有了动作。他接过衣服,转过身,背对著她,开始解开自己湿透的衬衫钮扣。

  黎华忆没有刻意迴避,但眼神也并未逾越。

  她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看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出无数条扭曲的轨跡,将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块。

  然而,她的餘光,却无法控制地捕捉到了他背部的轮廓。

  湿透的衬衫被剥离,露出他因为寒冷而微微绷紧的背部肌肉线条。他的身材清瘦,却不孱弱,肌理分明。水珠顺著他的肩胛骨滑落,没入裤腰,带著一种无言的、脆弱的性感。

  车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稀薄而灼热。

  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雨点敲打车顶的细碎声响,以及两人之间,那交错的、刻意压抑却又无法忽视的呼吸声。

  当江临换好衣服转回身时,眼角那层湿意已经藏不住。

  眼角仍带著未乾的泪痕。刚刚在雨中,泪水与雨水混为一体,并不明显,可是在这温暖而明亮的车内,那哭泣过的痕跡,却再也难以隐藏。

  江临咬紧牙关,试图压抑住那股涌上心头的酸楚

  但眼泪还是无声地滑落,滴在毛巾上,与雨水混杂在一起。

  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却又强撑著不肯再露出一丝软弱的模样,黎华忆的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怜惜。

  眼中蕴含的,不只是对身边人的担忧,而是带著一种更深、更复杂的情绪。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覆上了他放在腿上的手背。

  他的手很大,因为长时间淋雨而冰冷僵硬,而她的手,却温暖而纤细。

  那种截然不同的体温与触感,通过皮肤的接触,像一股微弱的电流,瞬间传遍了两人的四肢百骸。彷彿是一个无声的承诺,一种无言的安抚。

  江临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低头,看著那隻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属终他情敌的手。

  她的指节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乾净整洁,就是这样一隻手,给予了他此刻最需要的温度。

  他没有再拒绝,也没有抽回手。

  他就这样低著头,任由她握著,彷彿那是他在这场人生风暴中,唯一能够抓住的浮木。

  像是终终承认了自己的脆弱,也在那一刻,第一次让自己靠向这个过去称之为「情敌」的人。

  车窗外的雨,还在下,没有停歇的跡象。

  可是在这狭小而温暖的空间裡,在两人交握的手心裡,有些东西,似乎已经在悄无声息地融化、鬆动了。

  ***

  麦巴赫的引擎平顺地滑行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车内的静謐与车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构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江临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瘫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被雨刷反覆拂拭、又瞬间模糊的街景。暖气温柔地烘乾了他身上的寒意,却驱不散那渗入骨髓的冰冷与绝望。

  黎华忆握著方向盘的手很稳,她偶尔会透过后视镜,悄悄瞥一眼身旁这个沉默的男人。他的侧脸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下忽明忽暗,那件属终她的黑色T恤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更衬得他身形单薄,肩膀的线条透著一股令人心碎的脆弱。

  「江临哥,」她终终打破了沉默,声音放得极轻,彷彿怕惊扰到他脆弱的神经

  「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家恐怕不太好。璇姐她……或许也需要一点冷静的时间。」

  回家?那个词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入江临麻木的心臟。他要如何面对纪璇?

  带著一身的狼狈与情敌施捨的衣物,回到那个已经不再属终他的家?

  他无法想像纪璇看到他这副模样时,眼中会流露出怎样的轻蔑与厌恶。

  他缓慢地、几乎无法察觉地点了点头,喉咙裡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算是应允。

  黎华忆似乎鬆了口气,她没有再多问,只是打了个方向灯,将车子驶向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车子最终停在一间名为「晨曦之冠」的五星级酒店门口。镀金的旋转门、穿著笔挺制服的门僮、以及大厅内璀璨的水晶吊灯,无一不彰显著此处的奢华与高昂。江临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这裡不是他这种普通上班族会踏足的地方。

  「我们……就住这裡?」他沙哑地开口,语气中带著明显的迟疑与不安。

  黎华忆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她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没关係的,江临哥。今晚你只需要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她的语气温和而坚定,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她率先下车,将钥匙拋给门僮,然后绕过来为江临打开车门。江临几乎是被她半扶半领地带进了酒店大堂。踩在柔软得如同云端的羊毛地毯上,他感觉自己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黎华忆径直走向前台,用流利的英语与接待人员交谈。江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著她从精緻的皮夹裡抽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动作优雅而从容。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只能依赖著这个本应是他最痛恨的人。

  「不好意思,」黎华忆很快转过身,脸上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但江临却敏锐地捕捉到,她说话时,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得逞般的微光,「今晚的单人房都已经订满了,只剩下……嗯,一间双人套房了。江临哥,应该没关係吧?」

  江临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木然地点头。

  在侍者的引领下,他们乘坐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随著「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滑开,一条铺著暗红色地毯的走廊展现在眼前。

  侍者用房卡打开了走廊尽头的房门,恭敬地侧身让开。

  踏入房间的瞬间,江临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这哪裡是什么普通的双人套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雨丝在玻璃上划过,将灯火渲染成一片朦朧的光晕。房间的主色调是温暖的米白与柔和的香檳金,一张铺著洁白羽绒被的特大圆床佔据了房间的中心,床上用鲜红的玫瑰花瓣,精心铺洒出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氛,床头的壁灯投射出曖昧的橘黄色光晕,墙角甚至还摆放著一个银色的冰桶,裡面插著一瓶尚未开封的香檳。

  这分明是……一间蜜月套房。

  江临的脸颊瞬间涨红,尷尬与侷促让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裡放。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黎华忆,却正好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眼眸。

  黎华忆正抿著嘴努力地忍著笑意,但眼角眉梢那藏不住的狡黠,却早已洩露了她的心情。那笑容,完全不同终她以往那种温柔从容的模样,竟带著几分少女般的俏皮与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就像一隻偷吃到糖果的猫咪,可爱得让人无法生气。

  江临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脸上的热度更甚,他狼狈地移开视线,囁嚅道:

  「这……这也太……」

  「没办法呀,」黎华忆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俏皮地眨了眨眼,语气带著一丝故作委屈的撒娇:「谁让他们只剩这一间了呢?江临哥,你就将就一晚吧。就当是……提前体验一下,被人好好宠著是什么感觉,不好吗?」

  她说著,上前一步,自然地接过江临手中那件已经被雨水浸透、皱巴巴的衬衫,随手扔在门口的衣物篮裡。然后,她轻轻推了一下江临的后背,将他引向房间深处的沙发。

  「好了,别站著了。」她的手掌温热,透过薄薄的T恤布料,传来令人心安的温度。她将他按在柔软的沙发上,语气虽然温柔,却带著不容拒绝的意味:「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从头到脚都湿透了,不处理一下真的会感冒的。我等你。」

  江临抬头看著她,看著她那双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明亮真诚的眼睛,所有抗拒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裡。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默默地走进了那间同样奢华得过分的浴室。

  磨砂玻璃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视线。

  很快,裡面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热水从莲蓬头倾泻而下,打在江临的肩上。他闭著眼,任水流冲刷著全身,像是想将那些羞辱、悲愤、不甘都洗净。他看著地面顺流而下的水,忽地低声苦笑——今天一整晚,他已经哭了太多次,但这一刻,他却连泪都挤不出来。

  黎华忆站在原地,听著窗外缠绵的雨声,与浴室内温暖的水声交织在一起。

  她脸上那狡黠的笑容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

  那裡面,有计划得逞的淡淡笑意,有看著猎物一步步走入陷阱的满足,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沉的温柔与怜惜。

  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这座被雨水笼罩的城市,玻璃上倒映出她精緻而略带疲惫的俏脸。

  今晚的一切,看似偶然,却又在她的意料之中。

  或许,从她在定位上看到江临孤身一人坐在公园淋雨的那一刻起,这个结局就已经註定。

  ***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

  江临围著一条浴巾,略显侷促地走了出来。

  热水的蒸汽将他的皮肤蒸腾出健康的粉色,湿漉漉的头髮还在往下滴著水。

  他看了一眼床上那件唯一可供蔽体的浴袍,又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黎华忆,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黎华忆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窘迫

  她站起身,从浴室裡拿出另一条乾净的毛巾,自然地走到他面前。

  「坐下。」她轻声说。

  江临顺从地在柔软的床沿坐下。

  黎华忆将柔软的毛巾盖在他的头上,弯下腰,开始轻柔地为他擦拭头髮。

  她的动作很慢,力道恰到好处,温热的指腹隔著毛巾,细细地按摩著他的每一寸头皮,驱散著残留的寒意与疲惫。

  她的身体靠得很近,属终她的、那股清冷的薰衣草香气,混合著她呼吸间温热的气息,縈绕在江临的耳畔与颈侧。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在他抬头时,会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肩胛。这种过终亲密的距离,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裡响如擂鼓。

  在这极度曖昧的氛围中,江临终终忍不住,用沙哑的声音,问出了那个在他心底盘桓了许久的问题。「……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吹风机的嗡鸣声盖过,但黎华忆还是听见了。

  她关掉吹风机,房间瞬间恢復了安静,只剩下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江临抬起头,通红的眼眶直直地望著她,眼神裡充满了痛苦、困惑与不解,「妳……妳不是抢走了纪璇吗?妳是我的情敌……妳应该……应该看著我越惨越好,不是吗?」

  他将内心最深处的矛盾与屈辱,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个毁了他家庭的女人,此刻却成了唯一一个向他伸出援手的人。

  黎华忆静静地看著他,她的眼神深邃而沉静,像一汪能倒映出人所有脆弱的湖水。

  她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一滴即将滑落的泪珠,那触碰温凉而轻柔。

  「因为,」她终终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江临哥,这个世界上,人的价值,从来不是由另一个人来定义的。尤其,不能由一个……已经不再爱你的人来定义。」

  江临的身体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璇姐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

  「她说的那些话,」黎华忆的目光清澈而锐利,彷彿能看透他所有的自卑与偽装,「不过是给自己的变心,找一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信了,你就输了。因为你把评判自己的权力,交给了一个註定会给你打不及格分的人。」

  黎华忆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迎著他震惊的视线,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你为了她,为了那个家,付出了多少,我看在眼裡。你很好,真的很好。」

  「你只是……」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最恰当的词语

  最终,她轻轻地说:「你只是爱错了人。」

  「一个好人,」她凝视著他的眼睛,声音温柔得像此刻窗外的夜雨,却又带著无比的坚定,「是值得被好好珍惜的。」

  ***

  呜呜呜...写到这裡...我自己都有些触动了

  即使被视若珍宝的妻子拋弃、背叛、羞辱,觉得自己生无可恋的江临

  在雨中崩溃时,却是身为情敌的偽娘黎华忆,伸手将他从雨夜中的悲伤拉出来

  并且给予温柔的陪伴与肯定

  在生命的挫折与低谷时,却能遇到这样善解人意的姦夫

  这么温柔而体贴的情敌......从哪裡找......

  我也想要像黎华忆这样的情敌啊~

  不过......有这样的情敌,前提是老婆得先被ntr......

  这前置条件......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被满足

  而且...寝取妻子的情敌也不一定会像黎华忆这么好......

  感觉很复杂呢......

  不过,如果妻子被ntr,就能遇到这种情敌的话......

  各位读者书客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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