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刑警妻子】(3-4)作者:Ab357831884

送交者: 留立 [★★★声望勋衔13★★★] 于 2025-10-16 10:30 已读30310次 3赞 大字阅读 繁体
            【我的刑警妻子】(3)

作者:Ab357831884 2025/10/16 发布于 春满四合院 字数:11954

  第三章

  第二日,我脑袋昏沉地醒来,昨夜KTV的喧嚣和那根小金条的冰冷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感官里。身旁空荡荡的位置提醒着我筱月并不在,那种熟悉的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我用力搓了把脸,强迫自己清醒。任务才刚刚开始,我不能有个人情绪。

  洗漱后,我揣着那根用红布包好的小金条,先去了局里。王队已经在办公室了,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我把小金条递给他,他拿在手里掂了掂,没多说什么,只让我按计划去金铺兑换成现金。

  “记住,自然点,你现在就是个搞了点外快、急着变现的普通民警。”王队叮嘱道,眼神锐利,“换来的钱,继续去‘铂宫’输。这是取得他们信任最快的方式。”

  我点点头。走出警局,阳光有些刺眼。我找了家看起来门面不大不小的金铺,老板是个戴着老花镜的精瘦老头。我拿出小金条,直接说要换现金。老头拿起金条,用牙咬了咬,又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成色,最后放在小秤上称了称。

  “成色还行,按今天的牌价,给你两万八。”老头推了推眼镜,报了个价。

  我知道这价格肯定被压了,但不用计较。我略作犹豫便同意了。老头点出一沓沓新旧不一的百元大钞,我仔细数过,揣进怀里。钞票厚厚的,带着油墨和无数人经手后的复杂气味,感觉比那根小金条更沉重。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铂宫”赌场的常客。每次去,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现金,然后在那片奢靡之地将它们“合理”地消耗掉。

  我依旧扮演着那个技术稀烂、有点憨憨的赌客。有时在21点台,有时在轮盘赌,尽量避开筱月当值的桌子,也尽量不去父亲李兼强负责的区域,以露出马脚。

  通过筱月偶尔传递回来的加密信息,我得知了他们“晋升”后的新情况。由于赌场经营出色,加上父亲“举荐”我成功,他们在帮内的地位似乎稳固了一些。

  父亲李兼强不再仅仅是赌档的看场人,而是被任命为“铂宫”酒店的经理部长,负责酒店部分楼层的安保和某些“特殊客人”的接待。而筱月,作为他的“得力助手”和“女人”,自然也水涨船高,成了名义上的“部长夫人”,不用再每日站在赌台前发牌,而是跟在父亲身边,接触一些更高层面的“业务”和“人脉”。

  看到“部长夫人”这四个字时,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酸涩难忍。明明我才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只有我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牵手、拥抱、亲吻,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她以我父亲“女人”的身份周旋于那些虎狼之中。我用力攥紧了写着信息的纸条,理性告诉我,这是目前最能保护她的身份。

  至少,有了“李部长女人”这层身份,像黑鼠不敢明目张胆的骚扰,父亲也可以在必要时出面维护。这种扭曲的现实,让我感到无比的憋屈和自责,恨自己的无能,只能靠这种办法来保护妻子。

  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初,天气彻底转冷,街上行人都穿上了厚实的冬装。一天,我再次收到筱月通过隐秘渠道传来的信息,内容让我精神一振:由于近期警方巡查力度明显“放松”(这自然是王队有意安排的假象),帮派上层认为环境“安全”,决定召开一次区域合伙人会议,一方面总结近期“业务”,另一方面也是为下一步扩张做准备。

  父亲和妻子这个区域的会议由黑鼠负责召集,地点仍在“铂宫”酒店的高级宴会厅。作为新晋的五级合伙人,父亲李兼强必须参加,而作为他的“夫人”和得力助手,筱月也要一同出席。

  更重要的是,我这个被拉下水的“警局眼线”,也被要求参会,算是正式“引荐”给更上层的“自己人”,同时也可能接触到帮派在本区域贿赂的其他官方人员。

  信息里特别强调,这次会议很可能有其他被收买的警局或政府内部人员到场,这是我的一个重要机会,务必利用王队提供的微型相机,尽可能拍下这些人的清晰照片,作为日后清查内部蛀虫的关键证据。会议时间定在十二月三日晚上七点。

  十二月三日傍晚,我仔细检查了藏在纽扣里的微型相机,确认电池和胶卷都处于最佳状态。换上一套像样的西装,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向那座金碧辉煌的“铂宫”酒店。

  这次的心境与以往都不同,不再是单纯的输钱或忐忑,而是带着明确的任务和沉重的压力。

  宴会厅在酒店的三楼,巨大的双开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恍如白昼。水晶吊灯层层迭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照亮了脚下柔软的猩红色地毯。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和食物混合的奢华气味。

  男人们大多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手腕上露出金光闪闪的名表,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彼此寒暄时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透着成功人士的派头。

  女人们则争奇斗艳,穿着绫罗绸缎的晚礼服,脖颈、耳垂、手腕上佩戴着闪亮的珠宝首饰,妆容精致,发型时髦,大多是烫着大波浪或盘着优雅的发髻,手里端着高脚杯,巧笑嫣然。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的最新款手机铃声不时响起,成为身份的另一重象征。整个场面极尽奢华,仿佛这不蛇鱿萨发起的聚会,而是某个名流云集的商业晚宴。

  我尽量低调地融入人群,注意着身边的每一个面孔,试图从中找出那些可能是蛇鱿萨拉拢的警局或者政府人员。

  侍应生端着放满香槟的托盘穿梭其间,我取了一杯,只是握在手里,不敢多喝。我有重任在身,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

  七点半左右,宴会厅前方的小型舞台上,黑鼠走了上去。他今天依旧是一身暴发户似的打扮,名牌西装也掩盖不住那股暴发户的土豪气。他拿起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台下渐渐安静下来。

  “各位老板!各位兄弟!各位给我们‘蛇鱿萨’面子的朋友们!”黑鼠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带着几分得意和嚣张,“今天把大家请来,一是感谢各位这段时间的鼎力支持,让咱们的生意顺风顺水!这第二嘛,是有个大好事要跟大家宣布!”

  他环视台下,享受著众人聚焦的目光,继续大声说着,“咱们‘铂宫’的生意,大家有目共睹,那是天天爆满,日进斗金。这点地方,已经不够用了。所以,经过上头批准,我黑鼠决定,要把‘铂宫’左右两边的地皮都买下来!”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黑鼠更加得意,大手一挥,“左边,咱们要建一个全恒温的室内泳池,冬天也能游泳!右边,搞一个全市最豪华的夜总会,请最好的乐队,找最漂亮的妞儿!到时候,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保证让各位老板玩得尽兴,赚得开心。”

  他这番话,无疑是在彰显“蛇鱿萨”的强大财力和扩张野心。台下不少商人模样的宾客眼中放光,显然看到了其中的投资机会和利益空间,纷纷交头接耳,显然动了心思。黑鼠这番豪言壮语,背后有整个帮派的黑色资金和支持,听起来确实很有诱惑力。

  “来!为了咱们的未来,干杯!”黑鼠高举酒杯。

  台下众人纷纷举杯响应。黑鼠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走下舞台,开始四处敬酒。他很快就晃到了我这边,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

  “小李警官!来来来,咱哥俩必须喝一个!”他满嘴酒气,声音洪亮,“以后局里有什么消息,记得通报一声!放心,跟着哥哥我,亏待不了你!”

  我勉强挤出笑容,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黑鼠老大客气了,我一定尽力。”

  “好!爽快!”黑鼠用力拍着我的背,然后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说,“走,带你去见几个人,都是咱们自己人。”

  我心下一动,知道关键时刻来了。我跟着黑鼠,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那里,我的父亲李兼强和妻子夏筱月正站在一起,与一个男人交谈。

  父亲李兼强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条纹西装,熨烫得笔挺,衬着他高大的身材。胡子刮得还算干净,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模像样,完全看不出昔日在市郊地下赌场档口被抓时的邋遢落魄模样。

  而挽着他手臂的夏筱月,更是让我心头剧震。

  她穿一件酒红色的丝绒露肩长裙,裙身包裹着她婀娜有致的身体曲线,露出光洁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裙摆一侧高开衩,行走间隐约可见修长笔直的小腿,脸上化着比上次在KTV时更加美艳的妆容,眼影深邃,红唇烈焰,过肩的秀发烫成了妩媚的波浪,松散地披在一侧。耳朵上戴着闪亮的钻石耳钉,颈间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更添高贵气质。她整个人看起来明艳不可方物,性感中透著一股冷艳的魅力,与平时那个清爽干练的女警判若两人。她自然地挽着父亲的手臂,脸上带着社交场合得体的微笑,偶尔侧头倾听父亲说话时,身高挺拔的她,在父亲高大身躯的映衬下,竟也显出几分小鸟依人的姿态。

  这一幕,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烫在我的心上。嫉妒、酸楚、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屈辱,瞬间淹没了了我。那是我的妻子!只有我才可以那样亲密地拥着她,亲吻她,现在她却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即使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与他们交谈的那个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个子不高,挺著个显眼的啤酒肚,把西装撑得紧绷绷的。他头发稀疏,梳成地方支援中央的造型,脸上油光满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痘疤,一双小眼睛时不时就黏在筱月身上,尤其是在她裸露的肩头和开衩的裙摆肌肤处逡巡,眼神里的贪婪和猥琐毫不掩饰。他手里端着酒杯,说话时发出一种令人不适的、带着痰音的笑声。

  我认出了他——三环路派出所的局长,何大政!一个我曾在局里大会上见过几次、印象中道貌岸然的家伙!没想到,他竟然也被“蛇鱿萨”收买了,而且看样子还是熟客!

  黑鼠带着我走过去,大声笑道:“何局长!李部长!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何大政转过头,看到黑鼠,脸上的笑容更盛,目光却依旧在筱月身上打转,说,“哎呀,黑鼠老大!正跟李部长和他这位……啧啧,真是艳福不浅的夫人聊天呢!李部长好福气啊!”

  父亲李兼强从容地笑了笑,举杯示意:“何局长过奖了,小莺,还不敬何局长一杯。”他语气自然,仿佛筱月真是他的女人。

  筱月端起酒杯,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飞快地向我这边瞥了一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和催促。我立刻明白了——目标确认,机会难得!

  何大政受宠若惊般地要和筱月碰杯,手指似乎还想趁机揩油。筱月巧妙地用酒杯挡开,声音娇柔的说,“何局长,您可是大忙人,难得见到,我敬您。”

  我趁著他们寒暄、何大政注意力全在筱月身上的时候,故作自然地侧过身,假装要和旁边一位面生的宾客搭话,实则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右手悄悄伸进西装内袋,摸到了王队长给我的迷你相机。

  凭借在警校练就的隐蔽拍摄技巧,我调整角度,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准何大政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以及他身边笑容可掬的父亲和明艳动人的筱月,轻轻按动了快门。相机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嚓”声,淹没在宴会厅的嘈杂音乐和谈笑声中。

  拍下一张后,我还不放心,又稍微移动位置,争取拍下何大政的侧脸和全身,确保照片清晰可用。完成这一切,我将手抽出口袋,掌心已经沁出冷汗。任务第一步,总算完成了。

  我定了定神,端着酒杯,开始若无其事地在宴会厅里慢慢踱步,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全场,寻找着其他可能的目标。那些大腹便便的商人,那些神色倨傲的富人……

  我没有贸然拍摄,以免打草惊蛇。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明确的警方或政府内部人员,心下不免有些失望,看来何大政是今晚唯一暴露的“大鱼”。

  就在我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宴会厅前方靠近父亲他们所在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玻璃杯摔碎的清脆声响,夹杂著男人的惊呼和痛叫。

  我的心里浮起不祥哦预感,那个方向正是筱月所在。我顾不上多想,立刻快步靠近。

  只见刚才还人模狗样的何大政,此刻正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狼狈地躺在一张酒台旁,酒水和碎片溅了他一身,他捂着后腰,哎哟哎哟地叫唤著。

  筱月站在酒台边,脸颊绯红,不知是酒意还是怒气,胸脯微微起伏。而我的父亲李兼强,则站在何大政身旁,脸上带着一种看似抱歉实则疏离的微笑。

  “哎呀,何局长,您这是怎么了?喝多了站不稳吗?摔伤了没有?”父亲的关切语气只在口头上。

  何大政挣扎着想爬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呸!李兼强!你他妈少给老子装蒜,不就喝酒时摸一下你女人吗?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老子是局长,摸她是给她面子,像她这样的妞儿,不知道有多少想往老子身上贴呢!”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耳朵,我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瞬间握紧,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他那张肥脸砸烂。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在刚刚轻薄筱月!

  这时,黑鼠也闻声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何大政,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对这场面很不满。他瞪了父亲李兼强一眼,说,“李老哥,怎么回事?何局长可是我们今天的贵客!你怎么能动手?摔伤了怎么办?”

  父亲李兼强面对黑鼠的质问,依旧不慌不忙,他微微躬身,脸上还是那副圆滑的笑容,说,“黑鼠老大,你误会了。我哪敢对何局长动手?真是何局长自己没站稳滑倒了。不过您放心,”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疼得龇牙咧嘴的何大政,“实不相瞒,我以前就是干正骨按摩的,手上有点功夫。何局长要是真摔著了,我现在就可以帮您看看。隔壁开个房间,我亲自给您正骨按摩,保证妙手回春。”

  何大政一听“正骨按摩”,又看到父亲那的目光,想起刚才被轻易放倒的经历,气焰矮了半截,但嘴上还不服软,说,“赔罪?光按摩就行了?老子…”

  父亲不等他说完,上前一步,看似要搀扶他,手肘却隐蔽地在他腰椎某处轻轻一顶。

  “哎哟喂!”何大政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刚刚缓过一点劲的身体又软了下去,额头冒出冷汗,“疼…疼死我了!我的腰……腰好像真断了!”

  父亲故作惊讶:“哎呀,看来何局长伤得不轻啊!这可得赶紧处理,不然留下后遗症可就麻烦了。”他转头看向黑鼠,“黑鼠老大,你看…”

  黑鼠虽然不满,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得罪何大政这个还有用的“保护伞”,他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既然你会正骨,赶紧扶何局长去楼上开个房间好好看看!不给何局长治好不算完。完事了再下来自罚三杯给局长赔罪。”

  “明白,明白。”父亲连声应道,让旁边的两个服务生过来,一起搀扶叫痛的何大政。何大政此刻也顾不上面子了,腰间的剧痛让他只能乖乖就范。

  父亲在经过我身边时,目光极快地与我交汇了一下,示意我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然后,他便和服务生一起,搀扶着骂骂咧咧又痛苦不堪的何大政,朝着宴会厅外的电梯走去。

  筱月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裙摆,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她看向我,眼神里有一丝后怕,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后的镇定。她微微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放心。

  我看着父亲和何大政消失在门口,心中五味杂陈。愤怒于何大政的龌龊,庆幸于父亲的及时出手和解围,又对筱月身处这种环境感到深深的心疼和无力。

  宴会厅的喧嚣很快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黑鼠站在宴会厅门口,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阴沉表情,目送他们离开。就在三人即将步入电梯厅的刹那,守在门口的一个黑鼠的心腹马仔,毫无征兆地突然暴起。

  那人动作极快,手里握一根短小的甩棍,带着风声,猛地一下抽击在夏筱月的后腰上。

  “呃!”筱月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整个人向前踉跄几步,险些扑倒在地。她猛地弯下腰,一只手死死捂住被击中的部位,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疼得倒吸冷气,身体发颤。

  黑鼠这才缓步踱到门口,声音不大,带着老大的架子冷冰冰的说,“老李啊,顺便也给你这位不懂事的‘夫人’正正腰吧。小莺以后也好认清楚,谁是客人,谁是主人,别再对贵客无礼了。知道吗,小莺?”他眼睛眯着,目光凌厉。

  父亲李兼强脚步顿了一下,但他只沉声回答,“是,黑鼠老大,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筱月疼得声音也发颤,但也只能低眉顺眼地回答,“…知道了,黑鼠老大。”

  那一刻,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愤怒和心疼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里喷发。对一个女人,还是他的“合伙人”的女人,竟然下如此重手!这分明是杀鸡儆猴,既惩罚筱月刚才“导致”何大政摔倒,更是提醒所有人,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

  我死死咬住牙关,压下想冲出去的抓捕这个黑鼠的冲动。

  父亲回身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筱月,半搀半抱地,带着她和仍在哼哼唧唧的何大政,走进了电梯。

  我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筱月痛苦的神情和苍白的脸。什么任务,什么拍照,此刻都被我抛到了脑后。我不能再让她独自面对危险,尤其是受伤之后。我必须知道她怎么样了,我得帮她才行!

  我迅速收好迷你相机,假装不胜酒力般摇晃着走向洗手间方向,避开人群,然后立刻绕道,快步走向电梯厅。我看到电梯指示灯停在了酒店的十二楼。

  等我赶到十二楼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我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隐约听到某个方向传来开门声和模糊的说话声。我小心翼翼地循声摸去,正好看到走廊尽头,父亲扶着筱月,和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年轻人说了几句,然后接过房卡,打开了一间豪华套房的门,三人走了进去。

  我正焦急如何探听情况,却注意到父亲进去后,那扇厚重的房门并没有完全关死,而是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我心里一动,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父亲故意为之。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果然,没过几分钟,一个穿着黑西装、眼神警惕的男人悄然出现在走廊,他看似随意地踱步,但目光多次扫过那扇虚掩的房门,随后便靠在斜对面的墙壁阴影处,点了支烟,显然是在监视。

  父亲果然料到了!黑鼠没有完全放心,派了人来盯梢后续的情况。

  我也必须知道里面的情况!焦急中,我忽然想起这种豪华套房 通常带有相连的套间,方便一家人或团队入住。

  我立刻转身下楼,跑到酒店前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声称是刚才上楼那几位老板的朋友,喝多了想开个房间休息,指名要开1208房隔壁的1206房,

  前台小姐查看了一下电脑,面露难色:“先生,1206房已经有人入住了。1208房隔壁是1210房,您看可以吗?”

  “可以,就1210!”我立刻答应,心中暗喜,果然有连通的套房。

  拿到1210房的房卡,我几乎是跑着冲进电梯。进入1210房后,我反锁房门,立刻屏息寻找。很快,我发现了在客厅一侧,有一扇与隔壁相连的木质推拉门。我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上去,隔壁的说话声隐约可闻。

  我心脏狂跳,轻轻尝试推动那扇门。万幸,隔壁似乎也没有从那边彻底锁死,门扉露出缝隙,勉强能看到隔壁套房客厅的景象。

  只见父亲李兼强先是在为何大政正骨。何大政趴在客厅的宽大沙发上,哼哼唧唧。

  父亲站在一旁,大手在他后腰、背脊处又按又揉,手法看起来沉稳老练,时而按压,时而扳动,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何大政起初还龇牙咧嘴,但没过多久,痛呼声就慢慢消失了。

  “哎哟…轻点…嗯…舒服…老李,没看出来啊,真有你的两下子…”何大政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父亲手下不停,语气平淡的说,“这是吃饭的老手艺了,何局长您这主要是扭了一下,有点错位,现在正过来了,休息一下就好。”

  不过十来分钟,何大政就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扭了扭腰,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说,“嘿,真神了!不怎么疼了!行了行了,你们歇着吧,我可得赶紧回去,那新来的几个小模特还等着我呢!”

  他搓着手,一脸淫笑,迫不及待地拉开门走了,完全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也没多看受伤的筱月一眼。

  客厅里暂时只剩下父亲和筱月。筱月侧卧在另一张长沙发上,脸色依旧苍白,眉头因疼痛而紧蹙着。

  父亲走到门口,看似随意地将门缝又推开一点点,这个角度,恰好能让门外监视的人更容易看到室内情况,但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然后他回到筱月身边,低声说,“黑鼠的人还在外面。”

  筱月忍着痛,声音极低,说,“…我注意到了。他从宴会厅就跟过来了。李叔…黑鼠可能一直在怀疑我们关系的真实性…毕竟,在酒店里,我们一直是分房睡的…”

  父亲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她腰部的伤势,那里已经明显红肿起来。他眼神里有些怒意,低声说,“嗯,我也察觉了。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先给你治伤,那一下不轻。”

  说着,他让筱月趴好,撩起她晚礼服后背的部分。我看到他倒了些酒店备用的红花油在掌心搓热,然后沉稳地覆上筱月受伤的腰肢。

  “嗯…”筱月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手指紧紧抓住了沙发套。

  “忍着点,淤血要揉开。”父亲的声音低沉而专业。

  他的大手开始用力揉按那片红肿的区域。动作看似粗犷,实则力道均匀精准,每一次按压都似乎能穿透肌肤,作用到伤处要害。

  我从门缝里看着,心疼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冲进去代替她受苦。但我也能看到,随着父亲专业的推拿,筱月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紧蹙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原本因剧痛而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悠长,甚至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极轻的、仿佛难以抑制的舒适叹息。

  看来父亲李兼强数十年的正骨按摩手艺确实高超,不仅能正骨治跌打损伤,似乎也擅长治疗肌骨伤势和疼痛。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父亲停下了手,用毛巾擦净手上的药油,问“感觉怎么样?”

  筱月慢慢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肢,虽然动作还有些小心,但脸上已没了之前的痛苦神色,她惊讶地说,“好多了…真的没那么疼了,李叔,谢谢你。”

  她的脸颊因为刚才的治疗过程和自己不由自主发出的舒服声音而泛起一丝红晕,眼神有些不敢看父亲,带着点不自然的羞涩。

  父亲点点头,神色却并未放松,他瞥了一眼门缝,声音压得更低的说,“伤是暂时缓解了,但门外那家伙还没走。黑鼠生性多疑,今晚这一出,不过关,后面麻烦更大。”

  筱月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门口,咬了咬下唇,脸上闪过一丝决绝,说,“我明白。李叔,现在正好如彬不在,只有我们两个…要想取得他的信任,我们…我们必须演得更像一些。”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显然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父亲闻言,老脸竟然也难得地一红,连忙摆手低声说,“这…这怎么行!你是如彬的媳妇!我怎么能…对你做那种事?不行不行!”

  筱月的脸颊更红了,如同熟透的苹果,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说,“李叔,这都是为了任务。况且…你毕竟是如彬的父亲,总好过让黑鼠或者别的什么男人来轻薄我,你又不会真的非礼我,我们只是演戏而已。”

  房间里陷入尴尬和紧张的沉默。

  我躲在隔壁,心脏疯狂跳动,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凉,我明白筱月的无奈和决绝,可亲眼目睹、亲耳听到自己的妻子说出这样的话,要将自己置于我父亲的亲密表演下,那种滋味如同万蚁噬心,痛苦难当。

  我只能拼命告诉自己,这是任务,这是为了揪出内鬼,为了捣毁蛇鱿萨,筱月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父亲李兼强,也是为了保护我…

  就在这时,父亲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的尴尬和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带着几分痞气和风流的油滑表情,眼神也变得轻佻起来,仿佛瞬间变成了另一个混迹风月场所的老手。

  他忽然伸出手指,极其轻佻地勾了一下筱月的下巴,声音也变了调,带着调戏的意味,说,“哟,小莺儿,这就等不及了?刚给你治好伤,就想念老公的‘大家伙’了?”

  露骨的话语调戏让筱月身体猛地一僵,她显然也没料到父亲进入状态如此之快、如此之彻底,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和不适,但很快被强行压了下去。

  她垂下眼睫,努力配合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似是而非的“嗯…”,仿佛是娇哼。

  父亲低笑一声,那只刚刚正骨按摩的大手,此刻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意图,缓缓抚上筱月的肩膀,顺着她光滑的臂膀一路下滑。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腰侧,再缓缓抚过她臀部的曲线。

  筱月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放松,甚至微微扭动了一下腰肢,仿佛在迎合这种令人羞耻的抚摸。

  她的脸蛋抑制不住的羞红与窘迫。

  “瞧你这身子,又软又韧…”父亲凑近她耳边,臭嘴几乎贴着她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窝,用那种油腻的语调继续低语,“刚才给那肥猪正骨,哪有摸我的小莺儿来得舒服…”

  筱月轻微的呜咽,似乎想推开他,但最终却变成了看似无力地搭在了父亲的肩膀上,手指蜷缩着,透露出内心的剧烈挣扎。

  她像是豁出去了般,用带着装出来的媚意回应,“老李…别…别在这里…门外有人…”

  “有人怕什么?让他们听去,老子疼自己女人,天经地义…”父亲的声音更加放肆,他的另一只手竟然大胆地覆上了筱月晚礼服的前胸,隔著丝绒布料,握住了那饱满的绵软山丘,甚至还故意揉捏了一下!

  “啊!”筱月惊喘一声,身体剧烈一颤。她猛地睁大眼睛,看着父亲,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但很快又被任务所需的伪装压了下去。她闭上眼睛,仿佛认命了一般。

  更让我心如刀绞的是,筱月那只搭在父亲肩膀上的手,竟然缓缓下滑,颤抖着,主动抚向了父亲西裤的裤裆处!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里时,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想缩回手,但最终还是停留在了那里。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隐约看到父亲裤裆处被顶起的、令人难以置信的硕大轮廓和坚硬帐篷。筱月的脸颊瞬间变得血红,眼神中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仿佛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性和强烈的雄性气息,她的手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父亲似乎也因为她的触碰和反应而更加兴奋,他低吼一声,顺势半压在筱月身上,臭嘴亲吻着她的耳垂、脖颈,大手在她身上更加放肆地游走揉捏。

  筱月仰着头,急促地喘息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呻吟,身体微微扭动,不知是在抗拒还是在被迫迎合。她的发髻有些散乱,几缕发丝黏在潮红的颊边,晚礼服被揉搓得褶皱不堪,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肤…整个场面充满了情欲和失控的边缘。

  我躲在门后,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血液冰冷,呼吸艰难。巨大的心痛和嫉妒几乎将我淹没,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我无数次想要冲进去,打断这令人崩溃的表演,但我的理智和筱月之前坚定的眼神又将我死死钉在原地。我只能痛苦地闭上眼睛,反复默念:这是任务,这是假的,筱月是为了取得信任,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我的父亲李兼强,我相信她,我必须相信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我听到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那个监视者离开了。

  几乎就在同时,隔壁房间那令人心碎的声音和动作戛然而止。

  父亲李兼强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从筱月身上弹开,迅速退后好几步,一直退到另一张单人沙发边,踉跄着跌坐下去。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涨红,眼神里充满了慌乱、羞愧和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

  他甚至不敢再看筱月一眼,慌忙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西装和因为兴奋明显隆起的裤裆,动作狼狈不堪。

  筱月也猛地蜷缩起来,拉过沙发上的靠垫紧紧抱在胸前,试图遮挡被揉乱的衣服和暴露的肌肤。她低着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但我能看到她裸露的肩膀在微颤。

  她整个房间只剩下两人粗重不均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情欲和巨大的尴尬。

  我无力地靠在门板上,浑身冷汗淋漓,仿佛刚经历了一场酷刑。

  过了好一会儿,父亲才似乎缓过气来,声音干涩嘶哑,愧疚的说,“对…对不起…筱月…我…”

  筱月没有抬头,只是拼命地摇头,坚定的说,“别说了,李叔,任务需要,我们都别无选择。”

  她停顿了很久,才用尽力气般低声挤出一句,说,“谢谢你,刚才宴会厅里护着我。”

  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我不敢再待下去,巨大的心痛和复杂的情绪让我几乎崩溃。我小心翼翼地合拢门缝,像逃一样离开了1210房。回到喧闹的宴会厅,这里的气氛依旧热烈奢华,仿佛刚才在楼上发生的那惊心动魄、令人心碎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端起酒杯,在人群中穿梭,试图寻找其他可疑的目标。但我的目光无法聚焦,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隔壁房间的画面,筱月痛苦的呻吟、父亲放肆的抚摸、那惊人的轮廓…这一切像噩梦一样缠绕着我。

  直到宴会散场,我也再没能发现任何值得拍摄的目标,唯一的收获,只有何大政的那几张照片。

  散场后,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酒店。寒冷的夜风一吹,让我稍微清醒了些。果然,没过多久,那辆熟悉的红色出租车再次停在我面前。

  我拉开车门,父亲李兼强沉默地坐在驾驶位,目光直视前方,没有与我对视。

  筱月坐在后座,她已经重新整理好了头发和衣服,甚至补了妆,眼神里带疲惫和一丝残留的惊惶。

  她看到我,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

  我默默地坐进她身边,关上车门。熟悉的馨香传来,但这一次,我却感到一些隔阂与心痛。

  当我再度拥着妻子筱月的娇躯时,她靠在我的肩头泫然欲泣,我知道她受了巨大的委屈,但我只能在旁观望,也心痛如绞。

  父亲默默地开着车,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我和妻子筱月分开,她叙述起调查情况来,说,“如彬,今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今天晚上父亲帮我治疗了腰伤,你不要太过担心。今天晚上宴会厅里的何大政是关键突破口。他是三环路警察局的局长,位置重要。你必须想办法…利用好你现在这个‘被拉下水’的身份,接近他,从他那里打开缺口,摸清警局内部到底还有哪些人被收买了,调查如果得当的话说不定可以抓到重要线索,这很重要,听明白了吗?”

  我看着她强装冷静的侧脸,想到她为了任务所付出的代价,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为沉重的点头:“…我明白。我会想办法的。”

  车子很快到了我家附近的路口。天色已经很晚,而且今天晚上的骚动已经引起了黑鼠老大的疑心,妻子没有下车与我吻别,我也理解,她的任务和安全更加重要。

  “如彬,一切小心。”她轻声说。

  “你也是。”我说。

  出租车载着她消失在寒冷的夜色里。我独自站在风中,摸着口袋里的迷你相机,感觉它重若千钧。

  何大政…警局内鬼…蛇鱿萨…未来的路,似乎更加黑暗和艰难了。

  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到了局里。口袋里只拍到何大政迷你相机让我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王队办公室门口没什么人,我立刻闪身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王队正就着浓茶吃早点,几个包子,一碟咸菜。见我进来,他抬了抬眼皮,没说话。我掏出相机,轻轻放在他桌上,低声说,“队长,照片拍到了,是三环警局局长何大政。”

  王队放下筷子,拿起相机,动作熟练地取出胶卷,对着窗户的光线眯眼看了看胶卷的边缘标记,确认已曝光。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把胶卷小心收进一个牛皮纸信封,然后才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带着熬夜后的疲倦,说,“嗯,拍到了就行。万事开头难,你这头,算是开得不错。”

  我心里并没觉得有多“不错”,昨晚妻子与父亲令我心痛的一幕幕还在脑海里翻腾。但我没表露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王队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说,“何大政这老狐狸,在系统里混了这么多年,根子深,关系网复杂。现在光有照片,证明不了实质问题,最多说他出入不当场所。贸然动他,打草惊蛇不说,搞不好他还有后招,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所以,现在不能急。”

  “那下一步……”我问。

  “查他周边关系。”王队弹了弹烟灰,“看看他平时跟哪些人走得近,经济往来,社会关系,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蛛丝马迹。这种老油条,直接查他本人难,但从他身边的人下手,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这个任务相对简单,就是翻翻旧档案,找人打听打听,你来做比较合适,不容易引起注意。”

  “明白,队长。”我应承下来。这确实是我目前能胜任的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头扎进了档案室和基层派出所。翻阅何大政历年的人事档案、经手案件的记录,找那些和他共事过、或者打过交道的老同事、老下属旁敲侧击地闲聊。得到的信息五花八门,但归纳起来,无非就是那么几条:何大政贪财,好色,善于钻营,业务能力平平,但拉关系、摆平事是一把好手。

  何大政喜欢出入高档场所,据说在外面养着不止一个情妇。这些信息,印证了我们在“铂宫”看到的情况,但正如王队所说,都是些风闻,没有实质证据。他的银行账户流水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额异常,工资奖金,偶尔有些说不清来源的小额进账,但都在可解释的范围内,显然他非常谨慎。

  一次,我跟一个以前在何大政手下干过、后来因为“不懂事”被排挤到边缘岗位的老警员喝酒,几杯下肚,他话多了起来,“何局?哼,那老小子,精着呢!你看他好像挺张扬,其实胆子小得很,脏钱过手,从不留痕。我听说啊……”他压低了声音,“他搞来的那些好处,都不走自己名下的账,至于怎么弄的,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啊,查不到他头上。”

  这话让我心里一动,但再细问,老警员也说不出了所以然了。

  几天调查下来,收获寥寥。我有些气馁地向王队汇报:“队长,查来查去,都是些贪财好色的老生常谈,实质性的一点没摸着。这老油条,比想象的还难对付。”

  王队似乎早有预料,没什么失望的表情,只是问:“还有别的发现吗?”

  我想了想,说:“虽然没直接证据,但我打听到一个规律。何大政这人,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个星期五晚上,只要没什么突发任务,必定要去‘铂宫’酒店的赌场一趟,有时候还会带上不同的女伴。”

  王队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来了兴趣,“哦?每个星期五?”

  “对,几乎成了他的固定节目了。”我鼓起勇气提出自己的想法,“队长,我想这个星期五,我也去‘铂宫’赌场,制造个偶遇,看能不能跟他攀上点关系,近距离观察一下,说不定能有意外发现。”

  王队沉吟了片刻,手指敲着桌面,然后点了点头,说,“可以。你现在这个‘赌鬼民警’的身份,正好用上。去吧,机灵点,自然点,别刻意。重点是观察,别贸然行动。”

  得到王队的首肯,我心里竟有点莫名的兴奋,终于不再是完全被动的等待和煎熬了。

  星期五晚上,华灯初上。我再次踏入“铂宫”那奢华得令人眩晕的大堂。熟门熟路地兑换了筹码。

  赌场里依旧是那副纸醉金迷的景象。我端着杯免费的饮料,在赌台间随意晃悠,下注心不在焉,眼睛不时瞟向入口方向。

  快九点的时候,何大政果然出现了。他穿着一身骚包的亮灰色西装,肚腩凸出,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臂弯里挎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紧身短裙的女郎,那女郎妆容艳丽,五官有几分人工雕琢的痕迹,个子几乎比何大政还高出半个头,走起路来腰肢扭动,风情万种。何大政一脸得意,手很不老实地在女郎腰臀处摩挲着。

  我看到他们径直走向一张玩“梭哈”的赌台。等了片刻,估摸着他们坐定了,我才装作随意溜达的样子,晃到那张台子边,恰好何大政旁边有个空位,我便顺势坐了下来。

  我手里玩弄着筹码,故意弄出点声响,然后侧过头,露出惊讶的表情,说,“哟!何局长?这么巧,您也来玩两把?”

  何大政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牌,闻声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陌生,显然没认出我来。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又转回头去看牌。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只好凑近些,压低声音提醒说,“何局长,是我啊,李如彬。上次晚宴,李部长…李兼强和黑鼠老大介绍我给何局长您认识的。”

  听到“李兼强”和黑鼠老大,何大政这才又转过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双被酒精和纵欲浸泡得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恍然,脸上堆起假笑,说,“哦——小李啊!看我这记性!怎么,你也好这口?”他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调侃。

  “闲着没事,过来碰碰运气,小玩几把。”我讪笑着回答。

  何大政似乎来了点兴致,一边下注,一边凑过来,低声问,“哎,小李,你跟李部长熟,他那个…那个叫小莺的娘们,你熟不熟?”

  我心里一股无名火腾地就上来了,暗骂这老色鬼真是贼心不死。但面上还得维持着笑容,说,“见过几面,不算太熟。”

  “啧,可惜了。”何大政咂咂嘴,眼神放光,“那妞儿,真他妈够味!盘靓条顺,关键是她那股子劲……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首饰?包包?还是别的什么稀罕玩意儿?你要是能帮哥哥我搭上线,少不了你的好处!”他拍着胸脯,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我强忍着恶心,推脱说,“何局长,您这可难为我了。小莺姑娘眼界高着呢,喜欢的东西,恐怕……”我故意欲言又止。

  何大政果然被吊起了胃口,哼了一声,不屑地说,“笑话!在这地界,还有我何大政买不起的东西?你说说看,啥玩意儿?”

  我打了个哈哈,把话题岔开来了说,“何局长您手气正好,先赢钱,先赢钱!这些事儿,以后慢慢说。”我不能说得太明显,以免引起怀疑。

  何大政注意力又被牌局吸引过去,他手风很顺,接连赢了几把大的,面前堆起不少筹码。他心情大好,搂着身边的高挑女郎狠狠亲了一口。玩了一个多小时,便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看到我面前所剩无几的筹码,脸上露出嘲弄的表情,抓起一把大概四五千块的筹码,塞到我手里,说,“行了,小李,别送了,看你这样儿今天运气也不咋地。这些拿去,翻翻本儿,或者干脆别玩了,留着请哥哥我喝酒也行。”

  这分明是把我当成了彻头彻尾的冤大头和跟班。我脸上发热,但还是接过筹码,连声道谢。

  何大政搂着女郎往柜台走,看样子是去兑换筹码。我心里一动,立刻跟了上去,假装也是去兑换。

  柜台前,何大政把赢来的筹码推过去。穿着马甲裙的女柜员微笑着问,“先生,兑换到哪位名下?”

  何大政很自然地指了指身边那个高挑女郎,“还是老规矩,存她名下,王丽。”

  那名叫王丽的女郎娇笑着贴在他身上。

  我心中一震,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原来如此!何大政把赃款都存在赌场,但不是用他自己的名字,而是用他带来的这些女人的名义。赌场提供类似银行的寄存服务,客人可以将现金或筹码存在柜台,随时支取。何大政用这种方式,既方便了他随时赌博消费,又完美地隐匿了资产来源!每次他来,取的是存在“王丽”或者其他情妇名下的钱,赢了钱再存进去,账目上根本查不到他何大政的任何直接关联,这老狐狸,果然狡猾!

  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手里所有的筹码,包括何大政“赏”我的那些,都兑换成了现金。何大政那边办完手续,心情似乎更好了,热情地揽住我的肩膀,说,“走,小李,别垂头丧气的了!哥哥带你上楼乐呵乐呵去!铂宫的KTV,小姐可是一绝!”

  我正想找机会接近他,了解更多情况,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那就谢谢何局长了。”

  铂宫的KTV在酒店的顶层,比宴会厅更加私密和奢华。走廊铺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墙壁是吸音的软包,两侧是一个个紧闭的包房门,门牌号都是烫金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烟酒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穿着性感制服的女服务员端着酒水果盘穿梭往来,隐约能听到各个包房里传出的鬼哭狼嚎的歌声、娇笑声和划拳声。

  何大政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经理亲自迎上来,点头哈腰地把我们带进一个中包。包间里灯光昏暗,巨大的液晶屏幕闪烁着MTV画面,真皮沙发柔软宽大,大理石茶几上已经摆好了果盘、小吃和几瓶洋酒、啤酒。

  我们刚坐下没多久,包房门被轻轻推开。我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带头走进来的,竟然是我的妻子夏筱月!

  她今晚穿着一件宝蓝色的亮片吊带短裙,裙摆只到大腿中部,勾勒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外面罩着一件短款的黑色小皮衣,脚下是一双黑色的细高跟长靴,波浪长发放下肩后,脸上化着淡妆,涂着哑红色唇膏,看起来像一朵在午夜盛放的带刺玫瑰,冷艳又带着一股江湖气息。

  她身后跟着四五个同样打扮妖娆、年轻漂亮的KTV公主。

  何大政一看到筱月,眼睛都直了,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堆笑,说,“哎哟!小莺姑娘!今天怎么劳动您亲自过来了?”

  夏筱月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说,“何局长是大客户,又是李叔的朋友,我当然要亲自来招呼一下。”她目光扫过我,没有任何停留,仿佛我只是个普通客人,然后对身后的公主们示意了一下。

  那几个公主立刻娇笑着围了上来,两个坐到何大政身边,一个坐到我旁边。浓烈的香水味瞬间包围了我,让我有些不适。

  何大政受宠若惊,连忙给筱月让座,说,“小莺姑娘快请坐!一起喝两杯!”

  筱月落落大方地在何大政旁边的沙发坐下,服务生给她倒上酒。

  何大政端起酒杯,色眯眯地盯着筱月说,“小莺姑娘,上次晚宴是我不对,喝多了,手脚没个轻重,我自罚一杯,给你赔罪!”说完一饮而尽。

  筱月笑了笑,也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说,“何局长言重了,我上次也做得不对,也要向您赔罪才是。”

  何大政放下酒杯,那只肥短的手就迫不及待地伸过去,想要握住筱月放在膝盖上的纤纤玉手。筱月似乎早有预料,在他碰到之前,巧妙地抬手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避开了他的触碰,顺势拿起酒瓶为何大政的空杯斟酒,“何局长今天手气好,多喝点,尽兴。”

  何大政抓了个空,有些悻悻,但看着筱月近在咫尺的侧脸和斟酒时低领口若隐若现的春光,又心痒难耐,只好就着台阶下,说,“好,尽兴,尽兴!”

  趁着何大政注意力被筱月和公主们吸引,我悄悄向筱月使了个眼色,微微点了点头。筱月立刻会意,知道我有情报要传递。她不动声色地继续陪着何大政喝了两杯,聊了些不痛不痒的闲话,然后站起身,抱歉地笑了笑:“何局长,你们先玩着,我那边还有几桌客人要招呼一下。今天的酒水记我账上,算我给何局长赔罪了。”

  何大政虽然不舍,但也不好强留,连声说:“小莺姑娘太客气了!你忙,你忙!”

  筱月临走前,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我,然后看似随意地指了指包房自带洗手间的方向,说,“各位玩得开心,需要什么直接跟服务员说。” 我明白,那是告诉我稍后在洗手间附近碰头。

  筱月带着一阵香风离开了包房。何大政怅然若失地看着关上的门,叹了口气,然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身边两个公主身上,开始左拥右抱,喝酒唱歌,丑态百出。

  我耐着性子,又陪着他和公主们玩了一会儿猜拳游戏,喝了几杯酒,然后假装肚子不舒服,捂着肚子对何大政说。“何局长,您先玩着,我…我有点闹肚子,得去趟厕所。”

  何大政正搂着公主唱得投入,不耐烦地挥挥手,“快去快去!”

  我起身走出包房,走廊里灯光昏暗,音乐声从各个门缝里钻出来。我按照筱月的暗示,走向走廊尽头相对僻静的洗手间方向。果然,在洗手间旁边一个放置清洁车的阴暗角落,一个身影悄然站在那里,正是筱月。她一直在观察着四周。

  见我过来,她立刻靠拢过来,身体几乎贴着我,低声快速地说,“快说,这里暂时安全,黑鼠的人没跟过来。你发现什么了?”

  我见到她了,心中稍定,也压低声音说。“我查到到何大政藏钱的方法了!”我把我的观察和推测快速说了一遍,“他用带来的女人的名字,把钱直接存在赌场的柜台里!就像银行存钱一样,这样账目上完全查不到他头上!”

  筱月听完,眼中闪过一抹赞许和兴奋的光芒,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低声说:“可以啊,如彬,进步不小!这个发现非常关键!”

  得到她的肯定,我心里一阵激动,但马上说。“但这还需要你们内部查证,拿到确切的账目证据才行。”

  筱月点点头,说,“没错。赌场所有的进出账记录,都在李叔的经理办公室。要查何大政的存记录,必须通过李叔。”她说着,警惕地看了看走廊两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她带着我,没有走客人电梯,而是拐进了一条员工通道,下了几层楼,来到了铂宫酒店豪华套房所在的楼层。这里安静许多,地毯厚实,灯光柔和。

  筱月让我先进入她和我父亲常用作秘密联络点的那间套房隔壁的空房(1210房),低声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李叔。他这会儿应该在自己房间休息。”她指了指斜对面那间豪华套房(1208房)。

  我点点头,闪身进了1210房。房间里的布置和上次来时一样。我关上门,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上一次在这里,透过那扇相连的门,我听到、看到了令我心痛不已的一幕。那种混合着嫉妒、屈辱和无奈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就在我心神不宁之际,我似乎听到隔壁1208房,也就是父亲李兼强的套房里,传来一些隐约的、奇怪的声响。像是女人压抑的呻吟,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一些肉体碰撞的细微声响?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再次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扇与隔壁套房相连的木质推拉门前。和上次一样,这扇门似乎并没有从那边完全锁死。我心脏狂跳,手心冒汗,带着好奇和恐惧,极其轻微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缝隙,屏住呼吸,凑近朝里面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鬼使神差地,我蹑手蹑脚地走到这间套房与隔壁相连的那扇木质推拉门前。和上次一样,这扇门似乎也没有从这边锁死。我颤抖着手,极其轻微地推开了一道缝隙,屏住呼吸,凑近朝里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如遭雷击,身体僵硬。

  豪华套房的暧昧灯光下,父亲李兼强只穿着一条松垮的睡裤,赤裸着上身,露出虽年过半百却依旧结实、甚至带着些疤痕的胸膛和臂膀。

  他高大壮硕的身躯正压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女人背对着我这边,身上原本穿着的一套KTV公主的制服裙装已经被褪到了腰间,上身近乎赤裸,露出光滑的脊背和柔弱的腰肢。她被迫弯着腰,双手撑在床沿,臀部高高撅起,形成一个屈辱而又充满诱惑的姿势。

  父亲李兼强站在她身后,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按在她光洁的背脊上,胯部正有力地、一下下地向前撞击着。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看到他那怒张的、尺寸惊人的阴茎,在那ktv公主的幽谷处紧密交合拔出插入的景象,以及随之而来的、ktv公主压抑不住的、夹杂着痛苦与欢愉的娇喘呻吟。

  而更让我惊骇的是,那个女子散乱的头发、侧脸依稀的轮廓,以及那身段竟然与我的妻子夏筱月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尤其是那股子被迫承欢时又羞又媚的神态,简直就跟我的妻子夏筱月太像了,但也只是看起来像而已,仔细分辨便会知道她还是远远不如我的妻子,似是而非。

  就在这时,套房的门铃突然响了,紧接着,是钥匙卡刷开门的“嘀”声!房门被推开,我的妻子夏筱月,像往常那样直接走了进来。

  “李叔,你睡了吗?我有急事……”筱月的话戛然而止。

  她显然也没料到会撞见如此不堪入目的情景,整个人僵在了门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从惊讶到愕然,再到难以言喻的尴尬和羞愤,脸颊迅速飞起两抹红晕。

  床边的两人也猛地僵住。那个神似筱月的ktv公主惊慌失措地回过头,看到是“部长夫人”,更是吓了一大跳,带着被父亲阴茎肏出来的呻吟无伦次地辩解,“小…小莺夫人!我…是李部长他…拉我过来的…我……”

  父亲李兼强动作也停顿了一下,但他看到是筱月,脸上闪过尴尬,但出乎意料的是,他非但没有立刻停止,反而当着筱月的面,又就着与KTV公主小屄连接着的姿势,狠狠地、示威般地用力顶撞了几下!

  “嗯啊——!”公主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高亢的娇吟,身体剧颤,几乎瘫软下去。

  那黏腻的肉体撞击声和女子失控的娇吟,在这时的豪华套房里格外刺耳。夏筱月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猛地侧过身去,又羞又怒地低喝道,“李叔!你…你让她先把衣服穿好!”

  父亲李兼强这才似乎意犹未尽地啧了一声,慢悠悠地从公主身体里拔出来阴茎,阴茎惊人的尺寸和茎身上面沾染的亮晶晶水渍,在昏黄灯光下暧昧至极。

  公主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手忙脚乱地拉起褪到腰间的裙子,遮挡住身前,满脸潮红,哀羞地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低声说,“李部长……我…我先走了……”

  父亲嘿嘿一笑,拍了拍她的臀部,毫不避讳地说,“去吧,下次还找你。”

  公主如蒙大赦,低着头,踉踉跄跄地跑出了房间,经过筱月身边时,甚至不敢抬头。

  筱月始终侧着脸,直到公主离开,才转回身,眼神复杂地瞪了父亲一眼,语气带着责备和无奈,“李叔!你……你也赶紧把衣服穿好!像什么样子!”

  父亲李兼强这才不紧不慢地提起睡裤,遮住那依旧昂首挺胸的阴茎,脸上带着混不吝的笑容,讪讪地说,“咳…来这里之后憋太久了,发泄一下,发泄一下……筱月你别介意。”

  筱月没有接话,但她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父亲裤裆那依旧明显的隆起,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惊异和…对比?

  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酸涩和自卑。我是他的儿子,可在这方面,却与他相差甚远……筱月她……会不会也在心里比较?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让我无地自容。

  父亲很快穿戴整齐,恢复了那副道上大哥的派头,仿佛刚才的荒唐从未发生。他和筱月一起,推开了与我所在套房相连的那扇门。

  我早已退回套房中央,假装刚刚站定。看到他们进来,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

  “如彬等久了吧。”筱月率先开口,她的脸颊还残留着一丝红晕,眼神有些闪烁,似乎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尴尬中恢复过来,“你发现的情况,我跟李叔说了。”

  父亲李兼强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好小子!脑子够用!何大政这老狐狸,玩这手掩耳盗铃,还真被你给看出来了,干得漂亮。”

  得到父亲的夸奖,我却高兴不起来。刚刚的那一幕和妻子的略有些异样的神情令我心神不宁。

  妻子跟在他身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神有些飘忽,偶尔扫过父亲时,会飞快地移开。

  父亲李兼强看向我的妻子,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办公室,把何大政,还有他常用那几个女伴名下的存取记录调出来看看!”

  “好!”筱月立刻同意。

  我拿出那个迷你相机,递给父亲,“爸,这个你拿着,把关键的账目拍下来。”

  父亲接过相机,熟练地检查了一下说,“放心,交给我。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回来。”

  父亲和筱月匆匆离开了1210房。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我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在隔壁看到的画面——父亲健壮的身躯,那个与筱月神似KTV公主迷乱的神情,以及筱月撞见时那震惊羞愤的眼神……还有父亲那令人瞠目结舌的“本钱”和展现出的强悍能力。这一切都像一根根刺,扎在我心里。

  明明案情有了进展,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和自卑在蔓延。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对我来说却格外煎熬。大约过了三十多分钟,套间门被推开,只有夏筱月一个人回来了。她脸上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和对我毫不掩饰的赞赏。

  “如彬,你猜得完全正确!”她快步走到我面前,语气带着兴奋,“我们查了账本,何大政果然用好几个女人的名字在柜台存有大量资金,频繁存取,金额巨大,明显与他正常收入不符!关键页目都已经拍下来了!”

  她把迷你相机递还给我。我接过相机,感觉它沉甸甸的,里面装着扳倒何大政的关键证据。

  “太好了!”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夏筱月看着我,似乎察觉到我情绪不太高,但她以为我是紧张或者疲惫,便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这次多亏了你!快回去把证据交给王队,准备收网吧!只要拿下何大政,就能顺藤摸瓜,揪出警局里更多的蛀虫,离捣毁‘蛇鱿萨’也更近了一步!”

  她的吻和鼓励让我心里温暖了一些,暂时压下了那些阴暗的思绪。我点点头,握紧相机说,“好,我这就回去。”

  我离开了铂宫酒店,深夜的冷风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些。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相机,证据确凿,方向明确,我晃晃脑袋,把不该有的杂乱思绪甩出脑袋,打了一辆出租车,连夜赶回王队长所在的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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