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之花的救赎与沉沦重置版 第一部:滇南旧事】(1-4)作者:Dsun1983

送交者: 丫丫不正 [★★★声望勋衔14★★★] 于 2025-11-01 2:36 已读10775次 3赞 大字阅读 繁体
【警队之花的救赎与沉沦重置版 第一部:滇南旧事】(1-4)

作者:Dsun1983
2025/11/1发表于:sis001
字数:10955

  前言:正式进入重置内容,这部分紧接序章9-11章。

  第一章

  灰蒙蒙的天空沉沉压在破旧火车站生锈的铁皮顶棚上,令人窒息。张彪缩在
站台角落一根水泥柱子投下的阴影里,廉价夹克的领子被他神经质地竖得老高,
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他像一头误入猎人陷阱的困兽,布满血丝的眼珠不安地转动
着,扫过每一个拖着巨大编织袋、神情麻木的旅客。

  每一次视线扫过,他的心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跳动。

  妈的……他妈的……"他喉咙里滚出含混不清的诅咒,牙齿不受控制地互相
撞击,发出细微的咯咯声。汗水浸透了他贴身的背心,冰冷地黏在皮肤上。为了
减刑保命?这念头此刻像个巨大的讽刺,沉甸甸地压垮了他的脊梁。老K集团…
…鳄鱼李利超……那群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他张彪算个什么东西?不
过是个偷鸡摸狗、替人收点烂账的怂包混混,连捅刀子都只敢挑没人的后背下手
。贩毒?那是阎王爷点名簿上的营生,他以前闻着味儿都绕着走!

  要不是那年冬天在城郊的烂尾楼里,他鬼使神差地没抢那个缩在角落、浑身
是血的家伙的钱包,反而顺手把他拖出来扔到了街边诊所门口……那人就是鳄鱼
。这点八竿子打不着的"救命之恩",如今竟成了他唯一能攥住的、通向活路的
稻草。可这稻草,烧手啊!他想起出发前那个姓周的队长,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
他:"张彪,鳄鱼认得你,也只认你。带"薇薇"进去,摸清他们的窝点、路线
、交易规律。成了,算你重大立功。如果砸了,后果你自己也清楚。"

  故事警队上层已经编排得天衣无缝了——他张彪,一个有点旧关系的混混,
搭上了个叫"薇薇"的鸡头,这女人靠拉皮条攒了钱,现在想跟他合伙做更大的
"生意"——毒品。可故事再完美,风险也是巨大的。张彪清楚,毒贩是一群杀
人不眨眼的疯子,他们被抓住就是死刑,所以他们毫无顾忌!毫无顾忌!

  站台上的人流开始骚动,绿皮火车像一条疲惫不堪的钢铁长虫,吭哧吭哧地
喘着粗气,停靠下来。张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锁住涌向车门的人群。
林雪呢?那个煞星一样的女警,她扮的"薇薇"……能成吗?

  就在他焦躁得快要原地爆炸时,一道鲜亮得刺眼的身影,硬生生劈开了灰蒙
蒙的背景,撞进他的视野。

  张彪的下巴差点脱臼。

  那是林雪?那个平时走路带风、眼神能把人钉在墙上的女刑警?

  只见她上身一件紧裹的、亮得晃眼的猩红丝质衬衫,领口开得极低,露出大
片晃眼的白皙。下面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黑色迷你裙,紧紧包裹着浑圆的臀线
,两条修长的腿裹在近乎透明的黑色丝袜里,脚下蹬着一双同样猩红、细得吓人
的高跟鞋。她脸上的妆浓得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厚厚的粉底掩盖了原本的光洁,
夸张的假睫毛和粗黑的眼线将那双锐利的眼睛包裹得有些模糊,唯有那烈焰般的
红唇,在浓墨重彩中格外扎眼。她整个人,从衣着到妆容,都刻意往一种廉价的
、带着浓重风尘气的庸俗方向打扮。然而,就在她警惕地扫视四周、目光掠过张
彪的瞬间,那双被刻意描画得媚俗的眼睛里,倏地闪过一道冰凌般锐利的精光!
快如电闪,转瞬即逝,仿佛刚才的庸俗艳丽只是虚幻的皮囊。

  "林……薇薇?"张彪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声音干涩得发劈,几乎不敢相信
自己的眼睛。这装扮的冲击力远超他的想象。

  "彪哥!"林雪扭着腰肢快步走来,脸上堆起一个刻意甜腻的笑容,声音拔
高了几度,带着一种造作的娇嗲,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利落,"发什么呆啊
,车都要开了!"话音未落,一只裹着薄薄黑丝的胳膊已经熟稔地、甚至带着点
蛮横地,挽住了张彪僵硬的臂弯,不由分说就拽着他往最近那扇咣当作响的车门
拖去。

  张彪被她带得一个踉跄,鼻尖钻进一股浓烈的、混合著廉价香水与某种说不
清道不明的女性气息的味道,呛得他头晕。身体接触的瞬间,他能感觉到臂弯里
那条手臂传递来的惊人力量,以及一种紧绷的、蓄势待发的质感,绝不是一个真
正的风尘女子该有的松弛。

  就在他被拖拽着挤进车厢过道那令人窒息的浑浊空气里时,一个压得极低、
冷得像冰渣子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

  "别大惊小怪!我现在就是你姘头!给我放自然点!露了馅,咱俩活不过半
天!"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在张彪的神经上。他猛地一激灵,下意识
地咽了口唾沫,那口水卡在喉咙里,火辣辣地疼。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动作微小
得几乎无法察觉。

  他必须做点什么,显得"自然"。张彪深吸一口气,混杂着汗臭、食物馊味
和劣质香水的气息冲进肺里,让他一阵反胃。他鼓起全身的勇气,那只沾满油污
、指节粗大的右手,笨拙地、试探性地,搂上了身边女人那被短裙紧紧包裹的、
纤细得惊人的腰肢。

  触手所及,是丝袜滑腻的凉意,以及布料下温热而充满弹性的肌肤。那腰肢
在他粗糙的手掌覆盖下,极其轻微、却极其清晰地——颤了一下。

  林雪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一张拉满的弓。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
水,瞬间淹没了她。这只肮脏的、属于罪犯的手,正堂而皇之地贴在她最私密的
腰肢上!然而,在这屈辱的洪流之下,一股更细小、更隐秘、更让她惊惶失措的
电流,却从被触碰的肌肤深处窜起,迅速蔓延开一丝带着热度的麻痒。那是她的
身体,在她最憎恶的敌人面前,在她扮演最不堪的角色时,背叛了她的意志,发
出的可耻信号。

  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浓妆掩盖了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她知道,这只
是个开始。这趟凶险的、通向地狱边缘的旅途,伴随着脚下绿皮火车沉重的轰鸣
,已经正式开始了!

  第二章

  绿皮火车像个巨大的、摇晃的铁皮罐头,在漫长的铁轨上吭哧吭哧地爬行。
车厢里混杂着汗臭、脚臭、劣质烟草和方便面调料包的浓烈气味,令人作呕。林
雪那身猩红的丝质衬衫、短得惊人的黑色迷你裙、透明的黑丝袜和刺眼的高跟鞋
,在这灰扑扑的硬座车厢里,如同一块磁铁,吸引着各色目光。有猥琐的打量,
有好奇的窥探,也有带着厌恶的快速瞥开。

  林雪对这种注视早有心理准备。虽然心底深处翻涌着强烈的不适和被物化的
屈辱感,但她面上依旧维持着"薇薇"该有的神情——带着几分慵懒和不耐烦,
偶尔对张彪抛去一个媚眼,或者不耐烦地拨开被汗水黏在颈侧的假发。身旁的张
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眼神里带着混不吝的凶气,虽然此刻这凶气底下全是
虚张声势的恐惧,但好歹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那些跃跃欲试的骚扰目光在
触及他时,都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张彪紧绷地坐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侧过头,看着林雪浓妆艳抹的侧脸
,压低声音,带着不解和一丝侥幸问道:"薇薇……这,这戏是不是到了地方,
见了鳄鱼他们才有必要开始……演吧?"他觉得现在在火车上,都是些无关紧要
的路人,没必要这么辛苦地端着。

  林雪闻言,脸上立刻堆起一个甜腻的笑容,身体也顺势朝他靠了靠,在外人
看来,就像是在跟情人撒娇。然而,贴着他耳朵传来的声音,却冰冷而清晰,带
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就你这个状态,,进了毒窟就是找死!"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看似随意地
扫过对面的行李架,嘴唇几乎没动,声音压得更低,"从上车开始,一直有人盯
着我们。"

  张彪浑身猛地一震,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他几乎是本能地就想抬眼去
搜寻那个监视者。

  "别看!"林雪立刻低声警告道,瞬间掐断了他的动作,同时她伸出一根涂
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状似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子,娇嗔道,"死鬼,看什么呢
!"做完这个动作,她才继续耳语,语速极快:"别打草惊蛇!装作不知道。让
他们监视!毒贩对你这个"老朋友"可能还有点旧情面,但对于我这个突然冒出
来的、想跟他们做"大生意"的新买家,他们绝对不会轻易信任。提前派人观察
,摸我的底细,太正常了!"

  张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装作被
林雪点得不好意思的样子,嘿嘿傻笑了两声,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借着整理衣角
的动作,飞快地瞥向林雪刚才目光扫过的方向。

  在斜后方几排座位,靠近过道的位置,一个染着一头枯草般黄毛的年轻人映
入眼帘。那人面容异常消瘦,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色带着一种病态的灰败,
整个人缩在座位上,像只没精打采的瘟鸡。他手里捏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神
经质地一下下按着,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目光时不时地、带着一种混浊的审视
,飘向他们这边。

  吸毒者! 张彪的心沉了下去。这种人,为了口"粉儿",什么事都干得出
来,当眼线再合适不过。他万没想到,还没抵达目的地,甚至还没见到鳄鱼的面
,就已经要开始和这帮亡命徒在无形中斗智斗勇了!冷汗再次浸湿了他的后背。
如果不是林雪的警觉性和临场指挥,他自己只怕在对方第一次看过来时,那惊慌
失措的眼神就已经彻底暴露了!

  接下来的旅程,对张彪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必须强迫自己放松身
体,学着像个小混混那样,偶尔伸手在林雪穿着丝袜的大腿上摸一把,或者故意
大声地讲两句荤段子,引来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林雪则配合著,时而娇笑推搡,
时而故作嗔怒,将一个风尘女子该有的做派演得十足。两人在火车这摇晃的铁皮
盒子里,硬是靠着林雪的沉着指挥和张彪强压恐惧的配合,有惊无险地扮演着"
彪哥"和"薇薇",没有露出致命的破绽。

  第三章

  当绿皮火车终于拖着沉重的身躯,喘着粗气停靠在滇南边境那个破败简陋的
小站时。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拖着行李,跟着林雪挤下火车。

  站台更显破旧,空气中弥漫着热带植物特有的潮湿气息,混杂着泥土和牲畜
粪便的味道。刚踏上沾着泥泞的地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张彪口袋里那部警方
提供的、专门用于和鳄鱼联系的手机就突兀地、刺耳地响了起来!

  这铃声在嘈杂但相对空旷的站台上显得格外清晰。张彪和林雪同时心头一凛
。对方显然知道他们已经到了,而且根本不在乎暴露自己一直在监视的事实!

  张彪掏出手机,手指有些颤抖地按下接听键。

  "彪子。"电话那头传来鳄鱼李利超那标志性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沙哑嗓
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种冰冷的直接,"站在原地别动,很快会有个小子
过来接你们。跟着他走,他会带你们来见我。"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只剩下忙音在张彪耳边嗡嗡作响。

  两人迅速抬头,警惕地环顾四周。破败的小站台,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步履
匆匆,几个小贩在角落里吆喝着售卖水果或劣质香烟。很快,他们的目光锁定在
了一个正向他们跑来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约莫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皮肤黝黑,像是常年被高原阳光炙烤
过,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旧T恤和一条膝盖磨破的短裤,赤着脚,
脚上沾满了泥巴。他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眼神清澈,甚至有些懵懂,跑动时带
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像一只刚从田埂上撒欢回来的小牛犊。

  "彪哥!你是彪哥吧?"少年跑到他们面前,仰起黝黑的小脸,声音清脆,
带着点乡音,眼神在林雪身上好奇地扫了一下,但很快就回到张彪脸上,笑容干
净得毫无杂质,"我叫阿水!鳄鱼哥让我来接你们的!跟我来吧!"

  这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与张彪和林雪预想中的阴狠毒贩形象截然不同,
干净、朴素,甚至带着点未经世事的憨厚。

  林雪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干净、眼神清澈的少年阿水,浓妆下的眉头几不可查
地蹙了一下。一股强烈的、职业性的警惕感瞬间压过了最初的诧异。这反差……
太大了。在这片被毒品侵蚀的土地上,一个如此"干净"的少年,却做着毒贩的
引路人?这本身就透着一种诡异的不协调。她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目光锐利如
刀,无声地审视着这个自称阿水的少年。

  破旧的小皮卡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前行,扬起一阵阵呛人的黄色烟尘。
阿水坐在驾驶座上,瘦小的身躯似乎还够不太着方向盘,但他开车的动作却异常
熟练,显然对这条路烂熟于心。他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频频侧目,目光
在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林雪和神情紧绷、体格壮硕的张彪之间来回扫视。最终
,少年人的好奇心还是更多地落在了林雪身上。

  "姐姐,"阿水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坦诚,甚至有点傻气
的天真,"你长得好漂亮啊!"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只有纯粹的欣赏,没有
任何成年男人的油腻和欲望。

  这突如其来的、毫无城府的赞美,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林雪刻意维持的"薇
薇"表象。她扮演的是一个久经风月、泼辣放浪的"鸡头",这种角色面对这种
单纯的称赞,该是什么反应?害羞?那太假了。欣然接受?似乎又不够风尘。林
雪的大脑在职业本能的驱动下高速运转,瞬间做出了反应。

  "哟!"林雪刻意拔高了声调,让声音变得尖利又带着几分刻薄的媚意,她
夸张地扭过头,冲着阿水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勾着假笑,"小小年纪不学好,就
想占便宜啊?毛长齐了没?"她故意把话说得粗俗不堪,这是"薇薇"该有的保
护色。

  谁知,阿水的反应再次狠狠撞碎了林雪的预判。只见那黝黑的小脸瞬间涨得
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慌乱和不知所措,连握着方向盘的
手都紧张地收紧了。

  "对……对不起!姐姐!"他语无伦次地道歉,声音都带了点结巴,"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好看……真的对不起!"他慌忙地转
回头盯着前方坑洼的路面,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那副窘迫又真诚的样子,让林
雪准备好的下一句刻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这个替鳄鱼这种大毒枭跑腿、接头的少年,竟然会有如此纯粹、未经污染的
羞赧反应?这强烈的反差让林雪的职业神经瞬间绷得更紧。事出反常必有妖。她
浓妆下的眼睛锐利地审视着阿水的侧脸,那上面只有少年人特有的、因说错话而
引发的真实窘迫,没有丝毫伪装的痕迹。

  不行,必须摸清这小子的底细。林雪迅速调整策略,脸上重新堆起那种带着
点不耐烦、又有点居高临下审视意味的笑容,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薇薇
"特有的市侩和直接:

  "行了行了,小屁孩儿,毛手毛脚的。看你这么慌,没见过世面啊?哎,你
叫阿水是吧?给鳄鱼做事多久了?我看你开车挺溜的嘛。"

  阿水似乎还在为刚才的"冒犯"感到局促不安,听到林雪问话,几乎是立刻
回答,带着一种急于弥补的讨好:"啊,我…我也不算给鳄鱼叔工作啦。"他挠
了挠后脑勺,露出一个带着点憨气的笑容,"我们这种小地方的穷小子,哪有那
福分当他的手下哦。就是……就是鳄鱼叔要是有什么事儿,需要跑个腿啊,送个
东西啊,或者像今天这样接接人,有时候会叫我去做。他给钱很大方的!"说到
"钱很大方"时,阿水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鳄鱼叔?给钱大方?

  林雪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上来。她敏锐地捕捉到
了阿水话语里透露的关键信息,这信息比预想中更糟糕!

  她立刻顺着话头,用一种带着点市侩羡慕的口吻追问:"哦?听你这意思,
给鳄鱼叔跑腿儿还是个好差事咯?你们这儿的人都想干?"

  "那当然好啦!"阿水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我们这
种地方,山沟沟里头,能有什么正经活儿干?种地刨一年也刨不出几个钱。出去
打工路费都凑不齐,还容易被人骗!鳄鱼叔他们不一样啊,每次帮他们做点小事
,给的钱都够我们一家人吃好几个月了!出手可阔气了!所以大家伙儿都盼着能
有这种机会呢!"阿水说得理所当然,脸上甚至带着一种朴实的骄傲,仿佛能为
"鳄鱼叔"跑腿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阿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雪的心上。

  她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再次看向外面掠过的景象:破败低矮的土坯房,衣
衫褴褛在田地里弯腰劳作的老人,几个无所事事蹲在路边、眼神空洞麻木的年轻
人……一切都印证着阿水的话。这不是简单的被毒贩控制,而是更可怕的、根植
于贫困土壤的共生关系!在这个被遗忘的、极度贫困的边境三不管地带,毒贩的
存在,用金钱开道,竟然成了当地人眼中改善生活的"希望"和"机会"!鳄鱼
用一点小钱,就轻易收买了整个村寨、整个小镇的沉默甚至支持!

  这意味着,在这个小镇上,她和张彪,这两个"外来者",尤其是她这个意
图做"大生意"的新买家,在任何人眼中,都可能是行走的"财神爷",也可能
是需要报告给"鳄鱼叔"换取好处的"可疑目标"。任何一个看似淳朴的村民,
任何一个眼神清澈如阿水的少年,任何一个在路边对你憨厚一笑的老人,都可能
在不经意间,成为毒贩集团无处不在的眼睛和耳朵!

  林雪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比火车上那个吸毒者眼线的监视更让人窒息。她
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张彪。张彪显然也听懂了阿水话里的意思,他黝黑的脸
上肌肉绷紧,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眼神里充满了惊惧。他比林雪更熟悉底
层社会的逻辑,更明白在这种地方,"钱就是爹"的道理有多深入人心。他仿佛
已经看到,无数双隐藏在贫穷和麻木背后的眼睛,正贪婪而冰冷地注视着他们。

  破皮卡继续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车窗外是郁郁葱葱却显得格外压抑的滇南
山林。车内,阿水依旧专注地开着车,偶尔因为路面颠簸而小声抱怨一句。但林
雪和张彪都知道,他们驶向的,不仅仅是一个毒贩的巢穴,更是一个被毒品经济
彻底渗透、人人皆可为耳目的巨大陷阱。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破旧的小皮卡最终停在了一栋灰扑扑的七层旧楼前。这栋楼外墙斑驳脱落,
窗户大多蒙着厚厚的灰尘,有些玻璃碎裂,用木板或塑料布胡乱钉着,透着一股
破败和荒凉的气息。阿水利索地跳下车,动作轻快得像只猴子。他绕到林雪这边
,黝黑的脸上带着那种毫无心机的笑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显得格外耀眼。

  "姐姐,彪哥,就是这里了。"他指了指那黑洞洞的楼道口,语气里带着点
少年人的兴奋,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就送你们到这儿啦!你们自己
上去吧,三楼!"说完,他还特意又看了林雪一眼,眼神依旧清澈,带着点不舍
,然后才转身,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尘土飞扬的街角。

  林雪和张彪站在那栋散发著不祥气息的旧楼前,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无形的
压力。阿水的离开,仿佛抽走了最后一丝虚假的轻松。真正的考验,就在这扇破
门之后。

  巨大的、冰冷的恐惧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张彪。他能清晰地听到自
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双腿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像是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随时可能瘫软下去。他下意识地看向林雪,眼神里
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恐和绝望,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林雪看着他这副模样,浓妆下的眉头深深蹙起,心底叹了口气。她低声呵斥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张彪!冷静点!深呼吸!你这样只会害死我们两
个!给我站直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像鞭子一样抽在张彪混乱的神经上。

  "薇……薇薇,我……我知道……但我……有点控制不住……"张彪的声音
抖得厉害,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脸色惨白,状态明显濒临崩溃。他这
个样子,别说骗过老奸巨猾的鳄鱼,就是门口随便一个马仔都能看出不对劲。

  林雪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狭窄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尘土打着旋
儿。时间紧迫,鳄鱼的人随时可能下来接应或者窥探。她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
决绝。事到如今,只能用最直接、最让她难堪的方式了!

  她突然转过身,毫无征兆地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浑身僵硬的张彪!丰满
的胸脯隔着薄薄的丝质衬衫直接压在了张彪的胸膛上,浓烈的香水味和女性温热
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

  张彪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张彪,"林雪的声音压得极低,贴着他的耳朵,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残
忍的刺激,"你可以……摸摸我。"她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得张彪魂飞魄散。

  不等张彪反应,林雪猛地抬起头,近距离逼视着他惊恐的双眼,浓妆下的眼
神锐利如刀,带着刻意的轻蔑和挑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刺
入他的神经:"你这个敢在废弃厂房强奸女警的歹徒,不会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吧
?嗯?"

  "强奸女警"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张彪的记忆深处。他万没想
到林雪会在此时提到这事,这对林雪来说是绝对的耻辱。她却愿意拿出来鼓励他

  一股混杂着羞耻、愤怒和某种被激起的原始凶戾之气,猛地从张彪心底最深
处炸开!他浑浊的眼睛瞬间充血,呼吸变得粗重。被恐惧压垮的懦弱仿佛被这股
邪火瞬间烧穿!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双手猛地落下,隔着薄薄的裙料,狠狠地
抓握在林雪那挺翘饱满、充满惊人弹性的臀瓣曲线上!那触感无比真实,带着灼
人的温度,点燃了他眼中疯狂的火焰。

  "妈的!!"张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吼,像是野兽的咆哮,充满了破釜
沉舟的暴戾,"死就死!怕个鸟!薇薇,我们走!"他猛地松开林雪,但那股被
强行激起的凶悍之气,却实实在在地支撑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挺直了腰背
,脸上的恐惧被一种亡命徒般的狠厉所取代,虽然依旧僵硬,但至少有了几分混
混头子该有的样子。

  林雪暗暗松了口气,后背也惊出了一层薄汗。这招险棋,总算暂时稳住了局
面。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裙摆和表情,重新挂上那副风尘媚笑,挽住张彪
的胳膊:"这才像我的彪哥嘛!"

  第四章

  两人推开那扇吱呀作响、布满油污的破旧铁门,一股混合著霉味、汗馊味和
某种隐约化学气味的怪味扑面而来。楼道里光线昏暗,墙壁斑驳,台阶上满是污
渍。他们顺着狭窄、陡峭的楼梯,一步步向上,脚步声在空寂的楼道里回荡,每
一步都像踏在薄冰上。

  三楼。一扇同样破旧的木门虚掩着。张彪深吸一口气,用肩膀顶开门,拉着
林雪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陈设简陋。几个身材或壮硕或精瘦、眼神或凶狠或麻木的马仔像
门神一样分立在两侧的阴影里,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敌意。房间中央,一张掉漆的旧木桌后面,坐着一个男人

  正是鳄鱼,李利超。

  他比张彪记忆中更加消瘦,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
蜡黄色。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Polo衫,整个人像一截被风干的枯木。但
那双眼睛,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阴鸷、冰冷,没有丝毫温度,此刻正牢
牢地锁定在张彪和林雪身上。

  "鳄鱼!"张彪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熟稔又带着点江湖气的笑容,声音刻意放
得粗犷,"哈哈,好久不见了哈!你这地方……还是这么有"味道"!"

  鳄鱼脸上肌肉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声音沙
哑得像砂纸摩擦:"彪子。"他慢悠悠地开口,目光却锐利如鹰隼,带着无形的
压力,"这么多年了,我这边路子一直有,叫你来发财你死活不肯,怎么?突然
就想通了?"语气听起来像是老友寒暄,但字字句句都透着毫不掩饰的试探和怀
疑。

  张彪心头一紧,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他早有准备,顺手指了指身边风情
万种的林雪,脸上露出一种被女人迷住又带着点无奈的笑容,语气轻佻:"嗨!
还不是因为她!这娘们儿,心野着呢!嫌我那点小打小闹来钱慢,非要做大的!
这不,拗不过她,只能来找老兄弟你讨口饭吃喽!"

  "鳄鱼哥,您好!"林雪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起最甜腻、最职业的媚笑,
声音也拔高了几度,带着刻意讨好的风尘气,"我叫薇薇!早就听彪哥提起过您
,说您是大人物,本事通天!今天可算见着真佛了!"她微微欠身,姿态放得很
低。

  然而,鳄鱼并没有接她的话茬。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如同两把冰冷的解剖
刀,死死地钉在林雪脸上、身上,仿佛要穿透那层浓艳的妆容和暴露的衣衫,直
接剥开她的皮囊,看到内里的灵魂。那目光锐利、冰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
透力和审视。

  林雪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面上笑容不变,甚至迎着鳄鱼的
目光,眼神坦荡,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被大人物注视的"受宠若惊"和"紧张
"。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鳄鱼阴鸷的目光在林雪脸上来回扫视了几遍,似乎没
能捕捉到明显的破绽,那紧绷的审视感才稍稍缓和了一丝。他缓缓开口,声音依
旧沙哑冰冷:"你……想要进货?"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更加逼人,"为什么
想干这行?这中间的风险,你不会不知道吧?掉脑袋的买卖!"

  来了!核心问题!林雪心中早有腹稿。她脸上那夸张的媚笑瞬间收敛,取而
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疲惫、无奈和一丝市侩野心的复杂表情,她叹了口气,声音也
低沉下来,显得"掏心掏肺":

  "鳄鱼哥,不瞒您说……干我们这行,"她指了指自己,意指皮肉生意,"
说白了也就是个青春饭。我现在手底下养着一帮姐妹,都是跟我从苦日子熬过来
的。可女人嘛,年纪不饶人,好些个……已经干不动了。"她语气带着点唏嘘,
随即眼神又亮起一种精明的光芒,"但是!她们这么多年攒下的人脉可都在呢!
三教九流,什么人认识不到?如果……如果能有您这边的好货,她们就是现成的
、最好的散货渠道!这也算是……给她们自己,也给我自己,下半辈子谋个安稳
点的出路吧。"这番话半真半假,合情合理,将"薇薇"这个"鸡头"寻求转型
的动机包装得极其自然。

  鳄鱼听罢,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陷的眼睛只是盯着林雪,手指在
油腻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那敲
击声和几个马仔粗重的呼吸声。过了足足有十几秒,他才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听
不出喜怒:"那……你要多少货?"

  林雪心中微动,知道初步试探算是通过了。但她没有立刻报出具体数字,而
是摇摇头,脸上重新挂起那种带着野心的笑容:"鳄鱼哥,这次要的货,其实不
多。重点是想跟您,跟您背后的老板们,搭上线,建立个长期的渠道!"她语气
变得热切,"只要货好,价格公道,我这边散货的速度和广度,一定包您满意!
以后,绝对是双赢的局面!"

  "双赢?"鳄鱼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露出一个极其邪性、带着浓浓嘲
讽意味的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说得是挺好听。呵呵。"他身体向后靠了靠
,眼神更加深邃难测,"如果只是要点货,那倒简单。不过……要谈渠道合作,
建立长期的买卖……"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如毒蛇般缠绕着林雪,"那也得
等我们"龙头"回来才能拍板。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龙头?"林雪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语气带着掩藏不住的急切,"那龙头
……他老人家何时能回来?"话一出口,她心里就咯噔一下!糟了!太心急了!

  果然!

  鳄鱼那张蜡黄阴鸷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如同乌云盖顶!刚才那点皮笑肉不
笑的表情彻底消失,眼神变得极其锐利和危险,如同发现猎物破绽的毒蛇!他死
死盯着林雪,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冷的质疑和不容错辨的警惕:"你问题……
挺多啊,薇薇?"简单的几个字,却像冰锥一样刺过来。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那几个一直沉默的马仔,身体明显绷紧了,手
也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眼神充满了不善!

  林雪心头警铃大作,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她反应极快,脸上立刻堆满惶恐和
歉意,头也微微低了下去,声音带着点颤抖和委屈:"鳄鱼哥您别误会!我……
我就是心急!您是不知道,手底下那帮姐妹眼巴巴等着呢,天天追着我问……我
这心里也着急啊!想早点给她们个准信儿,也好安她们的心……您大人大量,千
万别跟我这不懂规矩的女人一般见识……"她将姿态放得极低。

  鳄鱼阴冷的目光在林雪低垂的脸上盘旋了许久,仿佛在权衡她话语的真假。
那无形的压力让张彪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努力控制着呼吸,维持着脸上那
副"被女人连累"的不爽表情。

  终于,鳄鱼似乎暂时压下了疑心,但显然并未完全信任。他沉吟片刻,挥了
挥手,说道:"好了。你和彪子,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具体的事情,晚一点
再谈。"他不再看林雪和张彪,仿佛失去了兴趣。

  随着他的动作,一个站在阴影里的马仔立刻走了出来。正是之前在火车上监
视他们的那个黄毛!他依旧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眼窝深陷,但此刻眼神却充满
了不加掩饰的侵略性和下流的贪婪,如同打量货物般,肆无忌惮地在林雪凹凸有
致的身材上扫视着,尤其是那裹着黑丝的修长双腿和饱满的胸部。他咧开嘴,露
出一口黄牙,流里流气地说道:"跟我走吧,彪哥,薇薇姐!附近我们有几个房
间,条件嘛……嘿嘿,凑合能睡!"那笑声里充满了下流的暗示。

  张彪看到这个黄毛,瞳孔猛地一缩!他认出来了!火车上那个吸毒的眼线!
原来他一直在这里!他眼中的惊惧瞬间被一股更深的忌惮和凶狠取代。而林雪,
在鳄鱼面前低眉顺眼的伪装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喜欢丫丫不正朋友的这个帖子的话,👍 请点这里投票,"赞" 助支持!

[用户前期主贴] [手机扫描浏览分享] [返回主帖] [返回禁忌书屋首页]

帖子内容是网友自行贴上分享,如果您认为其中内容违规或者侵犯了您的权益,请与我们联系,我们核实后会第一时间删除。

所有跟帖: (主帖帖主有权删除不文明回复,拉黑不受欢迎的用户)

打开微信,扫一扫[Scan QR Code]

进入内容页点击屏幕右上分享按钮

楼主本月热帖推荐:

    >>>查看更多帖主社区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