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18-21)作者:长平

送交者: 丫丫不正 [★★★声望勋衔14★★★] 于 2025-11-27 16:56 已读2998次 1赞 大字阅读 繁体
【梨落】(18-21)

作者:长平
2025年11月27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字数:29,491字
              第十八章 初见

  九月的晚风还带着夏末的燥热,穿过敞开的窗户,在阶梯教室里搅动起一阵
微澜。

  成心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锁屏仍是去年
冬天和玉梨在雪地里的合照,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围巾缠住两人的脖颈。

  如今那条围巾被他塞进抽屉最深处,连同所有联系方式一起,消失得干干净
净。三个月了,没有一句解释,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字迹,只留下纸面粗糙的
空白。

  他抬眼,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讲台。投影仪嗡嗡作响,光束里尘埃飞舞,映
出《洛神赋图》的局部。

  教授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曹植笔下的洛水女神,凌波微步,
罗袜生尘。这『尘』并非污浊,而是仙姿掠过凡尘时激起的、转瞬即逝的涟漪
……」

  「罗袜生尘?」一个清亮的女声忽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成心循声望去。前排靠过道的位置,一个女生微微侧过身。金丝边眼镜架在
秀气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眸子专注而清澈,像初春解冻的溪水。

  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一晃,几缕碎发挣脱束缚,垂在白皙
的颈侧。她手里捏着一支磨砂黑的钢笔,指节修长,正无意识地用笔帽轻轻点着
摊开的笔记本——上面是工整得近乎刻板的医学笔记,夹在一本崭新的《东方美
术史》中间。

  「老师,」她继续问,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空调的低鸣,「如果『尘』
是涟漪,那洛神脚下的水波,是不是也该有触感?比如……凉意,或者水流拂过
肌肤的微痒?」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捕捉某种难以言传的体验。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几个学生交换着眼神,有人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艺术
鉴赏选修课,竟有人纠结起「触感」来了。

  教授却眼睛一亮:「问得好!张柠枝同学,对吗?艺术不仅是看,更是全身
心的沉浸。顾恺之画洛神,衣带当风,我们仿佛能听见环佩叮咚;看她足下微澜,
便该想象那水汽氤氲的凉意,甚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班,「或许还能嗅到水岸边幽兰的冷香。感官互通,
方得神韵。」

  成心的心猛地一跳。感官互通——这四个字像一颗小石子,猝不及防砸进他
沉寂已久的湖面。他下意识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搁在膝上的左手。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玉梨在江边最后一次牵他手时的温度,那温度早已冷却,
此刻却诡异地与教授口中「水汽氤氲的凉意」重叠起来。

  他慌忙移开视线,想逃开这突如其来的感官围剿。目光仓促掠过前排那个扎
马尾的背影——金丝眼镜的细链在投影光线下泛着微光,后颈处一小片细腻的肌
肤在浅蓝色棉质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又或是为了更清楚地看屏幕,身体微微前倾。

  「啪嗒。」

  一声极轻的脆响。她放在桌沿的钢笔滚落下来,不偏不倚,掉在成心脚边。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秒。成心看着那支磨砂黑的钢笔静静躺在自己球鞋旁边,
他几乎能闻到新书页混合着淡淡油墨的气息,还有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类似雨后
青草般的洁净皂角味,不知何时已悄然弥漫过来。

  他弯腰,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笔身,就在他拾起笔的瞬间,她也恰好转身来
寻。两人目光猝然相撞。

  她的眼睛很大,瞳仁是深褐色的,此刻因惊讶微微睁圆,镜片后的视线清澈
见底,毫无杂质。成心却像被那目光烫了一下,迅速垂下眼睑,只盯着手中那支
笔。笔杆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微温(触觉错觉),这温度让他想起玉梨消失
前那个同样闷热的下午……

  他弯腰的动作尚未完全收回,视线无意间扫过她的脚边。

  一双极简的黑色细带高跟凉鞋,鞋带纤细如墨线,松松地绕过脚踝。脚背绷
出一道柔韧而流畅的弧线,肌肤在教室顶灯下泛着象牙白的光泽,细腻得看不见
一丝纹理。

  最惹眼的是那十枚小小的趾甲——涂着清透的藕粉色指甲油,像初春枝头将
绽未绽的樱花苞,在冷调的光线下透出一点怯生生的暖意。右脚无名趾的甲面边
缘,似乎蹭掉了一点点油彩,露出底下更浅的月牙痕,反而添了几分真实的、未
经雕琢的生动。

  成心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抹藕粉,竟奇异地与投影仪光束里《洛神赋图》中
洛神裙裾上晕染的淡霞色重叠起来。

  他忽然想起教授刚才的话——「罗袜生尘」……可眼前这双赤裸在夏日空气
里的足,分明不染纤尘,只有凉鞋细带在脚踝处压出的一道浅浅红痕,无声诉说
着方才坐姿的局促。

  一股极淡的、类似新剥莲藕的清甜气息仿佛若有似无地飘来,混着空调的冷
气,竟让他喉头微微发紧。

  「谢、谢谢。」她的声音比刚才提问时轻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伸出手,指尖离他的掌心尚有寸许,停住了,仿佛怕碰到什么。

  成心没抬头,只是将笔柄朝向她,动作有些僵硬地递过去。笔身交接的刹那,
他的拇指无意间擦过她微凉的食指指腹。那一点凉意像电流,倏地窜上手臂。

  「不客气。」他嗓音干涩,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两个字。

  她接过笔,飞快地转回身,马尾辫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成心看见她耳根处
悄悄漫开一层极淡的粉晕,像宣纸上晕开的一点胭脂。她低头,手指用力攥着那
支失而复得的钢笔,指节微微泛白,仿佛在平复某种突如其来的慌乱。

  投影仪的光束依旧在《洛神赋图》上缓缓移动,洛神衣袂飘举,姿态翩跹。
教授的声音继续流淌:「……所以,真正的艺术,是唤醒我们沉睡的感官,让眼
睛看见声音,让皮肤听见色彩……」

  成心却再也听不进去了。他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支
笔的冰凉轮廓,以及那一瞬指尖相触的、令人心悸的微凉。

  他悄悄抬眼,目光越过前排的椅背,落在她专注的侧影上。金丝眼镜的细链
随着她记笔记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她正用那支黑钢笔,在崭新
的《东方美术史》扉页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张柠枝。

  十月的郊野,风已带了凉意,卷着枯草和泥土的气息。成心被舍友陈锐硬拽
来这片河滩烧烤,理由冠冕堂皇:「散心!你再窝宿舍里要长蘑菇了!」——可
当陈锐的女友林薇笑着招呼几位女生下车时,成心立刻明白了:这是一场精心策
划的「治愈局」。

  他沉默地坐在折叠椅上,手里捏着一罐冰啤酒,铝罐表面凝结的水珠顺着指
缝往下淌,凉得刺骨。炭火堆在几步外噼啪作响,油脂滴落引燃明火,腾起一阵
焦香混着烟熏味的浓烈气息,呛得人眼眶发酸。他下意识眯起眼,目光却越过跳
跃的火焰,落在河滩另一侧。

  她站在那里,背对着人群,正低头看手机。依旧是那副金丝边眼镜,马尾辫
比开学时略长了些,发尾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浅米色的针织开衫松松垮垮罩在白
T 恤外,衬得身形愈发单薄。她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喧闹场合,手指无意识地卷着
衣角,指节泛白。

  「嘿,成心!发什么呆?」陈锐的大嗓门炸响,一把将他拉回现实,「去帮
林薇拿点饮料!还有——」他压低声音,促狭地朝张柠枝的方向努努嘴,「那位,
医学院的大美女,张柠枝!林薇特意叫来的,听说人特干净,还没谈过恋爱…
…」

  成心的心猛地一沉,像被那冰啤酒罐狠狠砸了一下。干净。这个词像根细针,
猝不及防扎进他心底最溃烂的疮口。玉梨悄无声息离开前,也曾在最不干净的江
边,把最干净的自己交给了他,然后从他的生活中离开的很干净。

  他没应声,只闷头起身,走向装满饮料的保温箱。指尖刚碰到一瓶冰矿泉水,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林薇清脆的招呼:「柠枝!这边!」

  成心的动作顿住。他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那道视线落在自己背上——带着
一丝迟疑,或许还有一丝认出他的惊讶。他甚至能想象她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
镜,镜片后那双清澈的眼睛微微睁大。

  「成心,帮柠枝拿瓶水呗?」林薇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热情。他转过身。距离
很近,近得能看清她开衫柔软的毛球在风里轻轻颤,近得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
雨后青草般的皂角味,此刻混着炭火的烟气,竟奇异地沉淀下来,不再飘忽。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他的脸,又迅速垂下,落在他手中那瓶水的标签上,耳
尖悄然漫开一点红晕,像上次在教室里一样。

  「谢……谢谢。」她伸出手,声音很轻,几乎被炭火的噼啪声盖过。

  就在指尖即将触到瓶身的刹那,成心注意到她今天穿了双极干净的白色低帮
帆布鞋,鞋面柔软,边角已微微泛出使用过的柔白。脚踝处露出一截纤细的弧线
——没有穿袜子,只套着几乎隐形的肉色船袜,衬得那截肌肤愈发莹白如玉。

  脚踝骨小巧而清晰,像一枚被溪水打磨千年的鹅卵石,线条流畅地没入鞋口,
又向上延展至小腿紧致的线条。阳光斜斜掠过河滩,在她脚踝内侧投下一道极淡
的阴影,随着她无意识调整站姿的微动,那阴影便轻轻流转,仿佛有光在骨节间
呼吸。

  他递过水,指尖没有碰到她的。瓶身冰凉,她接过去时,小指不经意擦过他
虎口。这点微不足道的摩擦,却像一小簇无声的火星,倏地溅落在两人之间稀薄
的空气里。

  「小心烫,刚烤好的玉米。」林薇塞过来一根裹着锡纸的玉米棒,热气腾腾。
成心接过,滚烫的温度透过锡纸灼烧掌心。他抬眼,正对上张柠枝的目光。她抱
着那瓶水,也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探究,只有一种近乎专注的平静,像深秋的湖
面,映着炭火跳跃的光点。

  远处,陈锐在大声招呼大家吃烤肉。油脂在铁网上滋滋作响,香气霸道地弥
漫开来。成心低头,看着手中滚烫的玉米,又瞥见她怀中那瓶凝结着水珠的冰水。
冷与热,隔着不到一臂的距离,无声对峙。

  他忽然觉得喉咙干涩,像吞了一口未熟透的青桃,又酸又涩,梗在那里,不
上不下。

  炭火堆得有些旺了。林薇正踮着脚,试图把一串刚刷好蜂蜜的鸡翅挂到高处
的烤架上,手臂一晃,几滴滚烫的蜜糖甩落下来,「嗤」地一声,在下方燃烧的
炭块上腾起一小簇幽蓝火苗。

  张柠枝恰好站在下风口,手里还抱着那瓶没来得及拧开的矿泉水。一阵风突
然掠过河滩,卷起几点猩红的炭屑,像失控的火星精灵,直扑向她浅米色的针织
开衫下摆。

  「小心!」陈锐的惊呼慢了半拍。

  成心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动起来的——高中时打篮球练就的反应速度,此刻
竟用在了这里。他猛地跨前一步,右手还攥着那根滚烫的玉米棒,左手已毫不犹
豫地拍向她腰侧那点骤然窜起的、贪婪舔舐布料的火苗火焰顺着轻薄的针织面料
疯狂向上蔓延,眨眼间已烧到腰侧,火苗窜起!灼热感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扎在皮
肤上,浓烟直冲口鼻。

  成心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思维更快。

  他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冲过去,根本来不及思考。右手抄起旁边装满冰水的塑
料桶,左手已死死攥住张柠枝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狠狠拽离火源!

  「低头!闭眼!」他吼声嘶哑。

  话音未落,整桶冰啤酒混合着水和未化的冰块,兜头盖脸浇向她身后熊熊燃
烧的衣摆!

  「嗤——!!!」

  白茫茫的蒸汽混合着浓黑的烟雾轰然爆开,刺鼻的焦糊味瞬间被冰水的腥气
压过。

  火灭了。但湿透的、焦黑碳化的布料仍紧贴在她腰背处,边缘硬邦邦地卷曲
着,底下肌肤被燎得通红,甚至起了细小的水泡。那湿透的破洞边缘正紧贴着她
后腰最敏感的凹陷处,随着她因惊吓而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别动!」成心低喝,声音紧绷如弦。他必须立刻清除那些滚烫的焦炭残渣,
否则低温烫伤会迅速恶化。

  没有时间犹豫。他一手仍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以防她因腿软摔倒,另一只手毫
不犹豫地覆上她后腰—掌心隔着湿透的T 恤,精准地按在那片滚烫焦黑的破洞区
域!

  那一瞬,两人都僵住了。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热,带着常年敲击键盘磨出的薄茧,此刻却异常稳定。掌
心清晰地感受到她腰窝处细腻肌肤的微颤,以及下方脊椎骨节细微的凸起。

  湿透的棉质T 恤紧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腰线流畅收束的弧度,再向下,便
是臀部圆润饱满的轮廓——他的小指边缘,无可避免地擦过那柔软的外缘。

  像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成心的呼吸猛地一窒,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四肢百
骸,又在下一秒被强行压回心脏深处。他强迫自己忽略掌下那惊人的柔软与温热。

  张柠枝的身体在他掌下剧烈地一颤。不是因为疼痛——那拍打反而带走了灼
烧感——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预兆的亲密接触。陌生的男性手掌覆盖在
腰臀之间最私密的区域,隔着薄薄一层湿衣,热度惊人。

  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纹路、指节的力度,甚至他因紧张而微微加速的脉
搏。巨大的羞耻感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而来,让她耳根、脖颈瞬间烧得
滚烫,连脚趾都在帆布鞋里蜷缩起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将脸更深地埋进湿透的衣领里,
试图藏起那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红晕。

  「好了。」成心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他迅速收回手,仿佛那掌
心还残留着不该有的温度。动作快得近乎仓皇,却又在松开她手腕前,确认她站
稳了。

  他立刻转身,抓起自己的深灰色连帽卫衣递过去,目光刻意投向远处翻腾的
炭火余烬,喉结滚动了一下:「穿上。别着凉。」

  宽大的卫衣带着他残留的体温,罩在她头上。张柠枝把自己深深埋进去,指
尖紧紧攥住柔软的布料,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腰背处被他手掌覆盖过的地方,灼痛感奇迹般退去,却留下一片奇异的、持
续发烫的印记——像一枚看不见的印章,烙在皮肤上,也烙进了她从未有过波澜
的心湖深处。

  成心站在几步之外,晚风吹着他单薄的T 恤。他摊开自己的右手,掌心似乎
还残留着那惊人的柔软弧度与温热。他用力握紧,又松开,仿佛要驱散什么。

  河滩上人声嘈杂,炭火噼啪,可世界却诡异地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擂鼓般
的心跳,和掌心那一片挥之不去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余温。

  火熄了,人散了,河滩重归寂静,只余炭灰在晚风里打着旋儿。

  张柠枝裹着成心宽大的卫衣坐在返程的车上,湿透的T 恤紧贴皮肤,腰侧被
燎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可更让她坐立不安的,是后腰那片被他手掌覆盖过的区
域——仿佛还残留着陌生的热度与压力,像一枚隐形的烙印,随着每一次呼吸微
微发烫。

  她悄悄抬眼,透过前排座椅的缝隙望向斜后方。成心坐在靠窗的位置,头靠
着玻璃,闭着眼,似乎睡着了。路灯的光掠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在眼下投下一
小片阴影。

  他手臂随意搭在膝上,手背青筋微显,指节处还沾着一点没洗干净的炭黑。

  就是这双手,刚才稳稳地按在她最私密的腰臀之间,动作果断得近乎冷酷,
却又在递来卫衣时透出笨拙的温柔。

  张柠枝迅速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卫衣柔软的袖口。上面有淡淡的皂
角味,还有一丝极淡的、属于他的气息——干净,微凉,像雨后的松林。

  她忽然想起艺术鉴赏课上他递还钢笔时僵硬的手势,和此刻他沉睡中毫无防
备的侧脸,竟奇异地重叠起来。这个沉默寡言的计算机系男生,像一块外表坚硬、
内里却藏着滚烫岩浆的石头。

  「柠枝,」林薇凑过来,压低声音,眼神促狭,「你穿成心的衣服……感觉
怎么样?」

  张柠枝耳根一热,慌忙摇头:「就……挺暖和的。」

  「暖和?」林薇笑出声,「我看你是心也暖和了吧?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
你这小身板可就……」

  「别说了!」张柠枝急急打断,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她抱紧双臂,
仿佛这样就能藏起心底那点不合时宜的悸动。

  回到宿舍,张柠枝小心翼翼脱下卫衣,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腰侧的烫伤
已经红肿,起了几颗小米粒似的水泡。她翻出医药箱,用棉签轻轻擦拭,刺痛让
她倒抽一口冷气。正皱眉忍耐时,手机屏幕亮了。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成心】烫伤处理了吗?别碰水,千万别抓。
需要去医院吗?我明天陪你去。

  没有称呼,没有表情,简洁得像一行代码。张柠枝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键盘
上方,犹豫了很久,只回了一个字:

                【好】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懊恼地捂住脸——怎么这么冷淡?可再想补一句「谢
谢」,又觉得多余。他救了她,这声谢太轻,好像有点配不上他泼水拽人的决绝。

  第二天清晨,校医院烧伤科。

  张柠枝刚在候诊椅坐下,就看见成心从走廊尽头走来。他穿着件简单的白T
恤,头发还有些睡翘,手里拎着一个透明药盒。目光扫到她,脚步顿了一下,才
走过来。

  「医生在忙。」他把药盒放在她旁边的椅子上,里面是几支独立包装的烫伤
膏,「先用这个。比碘伏温和。」

  「谢谢。」张柠枝接过药盒,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
回手。

  沉默蔓延开来。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晨光里的微尘,空
气粘稠得让人呼吸不畅。

  「昨天……」成心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干,「不是故意碰你那里。」

  张柠枝猛地抬头,撞进他略显局促的眼神里。他耳根泛红,视线落在她脚边
——她今天穿了双浅色帆布鞋,脚踝纤细,穿一双白袜,干净得像初雪。

  「我知道。」她轻声说,声音很稳,心跳却快得像要蹦出来,「你是在帮我。」

  成心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嗯。」

  这时护士叫号。张柠枝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他:「你的卫衣…
…洗好了还你。」

  「不急。」他顿了顿,补充道,「留着吧。天凉。」

  她抱着药盒走进诊室,后颈还残留着他目光的温度。而门外,成心没有立刻
离开。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掌心无意识地
蜷了一下——仿佛还能触到昨夜那惊鸿一瞥的柔软弧度。

  几天后,计算机系机房。

  成心调试着一段冗长的代码,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他脸上。舍友陈锐凑过来,
嬉皮笑脸:「嘿,听说张柠枝今天在解剖楼上解剖课?要不要一起去『偶遇』?
人家可是特意问了我你的课表……」

  成心敲键盘的手指停住。

  「别瞎说。」他语气平淡,眼神却不由自主飘向窗外。医学院的方向,银杏
叶开始泛黄。

  「我认真的!」陈锐压低声音,「她昨天在校医院,攥着你那件卫衣,脸红
得跟番茄似的!兄弟,机会啊!」

  成心没回答。他调出系统日历,在明天下午三点的位置,新建了一个提醒:

              【取回卫衣】

  光标闪烁了几秒,他又删掉「取回」两个字,改成:

              【见张柠枝】

  保存。关闭窗口。

  屏幕恢复漆黑,映出他自己的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地、坚定
地融化。

              第十九章 升温

  深秋的傍晚,银杏叶铺满小径。为了感谢成心,张柠枝约他在校外一家僻静
的江南菜馆见面——店面不大,木桌竹椅,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桂花香与食物暖
意。

  她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坐在靠窗的位置。今天特意穿了件浅杏色的高
领毛衣,衬得肌肤愈发白皙。下身是条深灰色的羊毛呢半裙,长度及膝。

  脚上是一双圆头的浅棕色小皮鞋,鞋面擦得锃亮,搭配一双薄如蝉翼的肉色
连裤袜。她微微并拢双腿,脚踝纤细,在桌下轻轻交叠,显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紧
张。

  鼻梁上那副金丝细框眼镜,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镜片后的眼神清
澈,却带着一丝等待的忐忑。

  成心推门进来时,带进一阵微凉的风。他穿着那件洗得发软的深灰卫衣,肩
线微垮,衬得身形清瘦。他目光扫过餐厅,在看到她的瞬间顿了一下,才走过来。

  「谢谢你能来。」张柠枝起身,声音轻柔。

  「嗯。」成心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目光不经意掠过她搁在桌下的脚——
浅棕小皮鞋的搭扣精致小巧,肉色丝袜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像一层薄雾笼
着玉雕。他迅速移开视线,落在菜单上。

  点完菜,沉默又悄悄弥漫开来。窗外暮色渐浓,路灯次第亮起。张柠枝搅动
着面前的柠檬水,冰块叮当作响。她鼓起勇气:「那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
你,我可能……」

  「举手之劳。」成心打断她,语气平淡,眼神却有些飘忽,「换成别人也会
这么做。」

  「可你做得很快,很……稳。」她强调,想起他掌心按在腰背时那种不容置
疑的力道。

  成心沉默片刻,忽然问:「你烫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医生说不留疤。」她下意识摸了摸腰侧,那里已结了一层薄痂,
「对了,你的卫衣……」

  「穿着挺合适。」他难得地接了一句,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了一下,快
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糖醋排骨端上来了,酱色油亮,酸甜香气扑鼻。张柠枝夹了一小块,小心地
剔掉骨头,放进他碗里。

  「尝尝,这家的招牌。」

  成心看着碗里的排骨,没动筷。他盯着那油亮的酱汁,眼神渐渐沉下去,像
落入深潭的石子。

  「以前……也有个女孩,喜欢给我夹菜。」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背
景音乐淹没。

  张柠枝的动作停住,抬眼看他。

  「高中同学,玉梨。」他盯着排骨,仿佛那上面有过去的倒影,「在一起两
年,她说我是她见过最好的人。」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苦涩得像中药渣,「结
果高考前,她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顿了顿,拿起筷子,却没夹菜,只是无意识地用筷尖戳着碗里的米粒。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问遍了共同朋友,没人知道原因。就像……一段运
行得好好的程序,突然被强制终止,连错误日志都没有。」

  张柠枝的心揪紧了。她终于明白他眼底那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从何而来。她轻
轻放下筷子,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浅棕小皮鞋的鞋尖微微朝内,显出一种无措
的收敛姿态。

  「也许……不是你的问题。」她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有些人离开,只
是因为他们自己走不下去了,和你无关。」

  成心猛地抬头看她。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沉静的理解。
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在暖黄的灯光下像温润的琥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
么,最终只是低下头,夹起那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

  酸。甜。最后泛上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谢谢。」他咽下食物,声音沙哑,「我很少和别人说这些。」

  晚餐结束,两人并肩走出餐馆。夜风微凉,吹起张柠枝额前的碎发。她下意
识裹紧了外套,脚上的浅棕小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成心走在她身
侧半步之外,脚步很轻。

  「我送你回宿舍。」他说。

  「好。」她点头,没拒绝。

  走到杏雨楼下,银杏树影婆娑。张柠枝转身,正想道别,却见成心从卫衣口
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盒——正是上次校医院给的烫伤膏。

  「这个……你留着备用。」他递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

  「你还有?」她有些惊讶。

  「多拿了一支。」他目光落在她脚上,「天冷了,注意保暖。」

  张柠枝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浅棕小皮鞋虽然好看,却单薄得很,脚已被夜
风吹得有些发凉。她点点头,接过药盒,指尖残留着他掌心的微温。

  「成心,」她忽然叫住他,「下次……如果你愿意的话,要不要一起上自习。
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光线很好。」

  成心愣住。晚风拂过,他看见她耳根处又悄悄漫开一点红晕,。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刚才在餐厅里坚定许多。

  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张柠枝提前半小时到了,用一本厚重的《格氏解剖学》
占好两个并排的座位。她脱下米白色羊绒大衣搭在椅背,里面是件浅蓝条纹衬衫,
袖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手腕。

  鼻梁上的金丝细框眼镜微微下滑,她用指节轻轻推回原位,目光落在摊开的
组织胚胎学笔记上。

  十分钟之后。成心匆匆走来,卫衣外裹着件黑色冲锋衣,手里拎着两杯热美
式,杯壁烫得他指尖微红。「抱歉,让你久等了。」他把其中一杯放在她手边,
杯底压住她摊开的一页笔记,留下一个浅浅的水印。

  「谢谢。」张柠枝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弯了弯。她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
青影,和冲锋衣拉链上沾着的一小片银杏叶——大概是跑得太急。她抽出纸巾,
默默擦掉他杯沿溅出的咖啡渍,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自习开始。空气里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偶尔翻动书页的轻响。张
柠枝专注地画着神经传导通路,纤细的手指握着铅笔,指腹因用力微微发白。成
心则盯着笔记本屏幕,看着滚动报错的bug.阳光斜斜穿过玻璃,在他低垂的睫毛
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忽然,他余光瞥见她脚边——她在桌下悄悄脱掉了那双黑色乐福鞋。两只裹
在深灰色羊毛袜里的小脚并排蜷在椅子横档上,脚趾无意识地轻轻蜷起、又舒展,
像初春试探暖意的嫩芽,在厚实柔软的袜筒里微微动着。

  那截纤细的脚踝从袜口露出一痕白皙,随着她思考的节奏,脚背绷出柔和而
灵动的弧线。

  成心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迅速移开视线,假装调整屏幕亮度,手指却在
键盘上停顿了几秒,仿佛刚才那一瞥的柔软弧度,已悄然扰乱了他代码世界的逻
辑秩序。

  「这里,」张柠枝忽然开口,指尖点着自己笔记上一处,「臂丛神经的分支,
我总记混顺序。你能帮我编个口诀吗?你们计算机不是擅长这个?」她侧过脸看
他,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眼神带着一点狡黠的求助。

  成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凑近了些,目光落在她密密麻麻的笔记上。
消毒水和淡淡铅笔屑的味道混合着她身上清冽的皂角香(嗅觉),若有似无地飘
来。

  他清了清嗓子:「嗯……『Muscles Move, Sensation Stays』?肌肉动,
感觉留……好像不太顺。」

  「太直白了。」她笑着摇头,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要押韵,像『C5肩
外展,C6屈肘腕』那样。」

  他看着她因思考而微微蹙起的眉心,和镜片后专注闪烁的眼睛,忽然觉得那
些冰冷的神经根编号,此刻竟有了温度。他拿起自己的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几个
字母,又划掉:「让我想想……」

  窗外,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窗台。张柠枝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画图。她没
注意到,自己那只抵着桌腿的脚,已不知不觉收了回来,深灰色的羊毛袜安静地
蜷在乐福鞋里,像一颗终于找到归处的种子。

  几天后,医学院解剖楼外。成心站在寒风里等张柠枝下课。她抱着一摞厚重
的图谱走出来,脸颊被冷风吹得微红,鼻尖也泛着粉。金丝细框眼镜上蒙着一层
薄薄的雾气,她抬手擦拭,看见他时明显怔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路过。」他言简意赅,递过一个纸袋,「CoCo新出的姜
茶,驱寒。」

  她接过,温热透过纸袋熨帖掌心。「谢谢。」她低头。

  两人并肩走向校门。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像一种默契的留白。路过公告栏时,
张柠枝忽然停下脚步。上面贴着一张海报:「冬季校园马拉松,情侣组队报名享
双人奖品」。

  她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视线,耳根却悄悄红了。脚下的鞋无意识地碾了
碾地面一小块冰碴,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成心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海报,喉结动了动。他没提马拉松,只是把双手插进
冲锋衣口袋,声音很轻:「晚上……还去图书馆吗?」

  「去。」她立刻回答,声音快得有些突兀。随即又放缓语气,推了推鼻梁上
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我的臂丛口诀,还没编完呢。」

  成心看着她冻得微红的脸颊和镜片后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或
许没那么冷。他点点头:「好。我……继续想。」

  暮色四合,路灯次第亮起。张柠枝抱着温热的姜茶,走在成心身侧半步之外。
深灰色的羊毛袜裹着脚踝,踩在清冷的地面上,每一步都踏实而轻盈。

  十二月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傍晚时分,天空骤然阴沉,鹅毛大雪纷纷
扬扬砸落,顷刻间覆盖了整座校园。图书馆暖气开得很足,窗玻璃上凝着一层薄
雾,模糊了外面白茫茫的世界。

  张柠枝快步走进图书馆,低头整理本周的病理学笔记,指尖冻得微红——她
今天穿了双新买的浅口麂皮短靴,为了搭配裙子好看,却牺牲了保暖性。

  此刻脚趾在薄薄的黑色连裤袜里悄悄蜷缩着,试图抵御从鞋底渗入的寒意。
鼻梁上的金丝细框眼镜因室内温差蒙着淡淡水汽,她时不时抬手擦拭,镜片后的
目光却始终专注。

  成心坐在她身旁,正在调试代码。他注意到她翻页时手指的僵硬,和桌下微
微颤抖的小腿线条。「冷?」他低声问。「还好。」她轻声答,脚趾又往靴尖里
缩了缩,像一只怕冷的小兽。

  闭馆铃响。两人收拾书本走出图书馆,瞬间被凛冽的寒风裹挟。雪下得极大,
地面已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张柠枝刚迈出几步,右脚踝猛地一崴!

  「啊!」她惊呼出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栽去。

  成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脚扭了?」他声音紧绷。

  「好像……踩到塑料袋了。」她咬着唇,试图站稳,右脚却不敢着力。浅口
麂皮短靴松垮地挂在脚上,黑色连裤袜的脚踝处已被雪水洇湿了一小片,透出底
下泛红的皮肤。

  「别动。」成心蹲下身,动作利落得不容拒绝。他一手托住她的脚跟,另一
只手轻轻捏了捏踝关节外侧——这是他高中打球时学的应急检查。「肿了,去医
院看一看吧。」

  张柠枝低头看他。他低垂的眉眼在路灯雪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睫毛上沾着细
小的雪花。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她透过朦胧镜片望着他,忽然觉得这漫天风雪也
不那么可怕了。

  校医院急诊室亮着惨白的灯,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值班医生是个和
蔼的中年女医师,示意张柠枝坐在检查床上。「把鞋袜都脱了,让我看看脚踝。」

  医生一边戴手套一边说。张柠枝的脸「腾」地红了。她咬住下唇,手指微微
发颤,慢慢解开靴子的搭扣。

  厚重的靴筒被褪下时,一股白茫茫的热气猛地蒸腾而起——那是被厚袜子和
密闭靴腔捂了一整晚的体温,混着淡淡的皮革气息,在冷冽的诊室灯光下袅袅升
腾,像一小团无声的雾。

  接着,她将踩脚连裤袜袜从脚踝处轻轻卷起。一双赤足显露出来:脚趾圆润,
脚背肌肤白皙,在热气散去后迅速泛起一层薄薄的粉晕,仿佛初绽的玉兰。

  右脚踝外侧已明显肿起,红得刺眼,与周围细腻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有点肿,但没伤到骨头。」医生轻轻按压,「韧带拉伤,静养就好。」张
柠枝全程低着头,金丝细框眼镜滑到鼻尖也忘了推。

  她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椅子里,脚趾无意识地蜷起又松开,试图藏起这份暴露
在陌生人——尤其是他在场时——的难堪。那双脚仿佛成了最烫手的秘密,连地
板的凉意都让她脚心发麻。

  「好了,让你的同学送你回去吧。」她几乎是抢过袜子,迅速套上,再慌乱
地蹬进靴子,动作快得差点打翻药盒。直到重新裹好脚,她才像松了口气,脸颊
依旧滚烫,耳根红得几乎透明。

  回宿舍的路上,又下起了雪。成心脱下自己的冲锋衣裹在她肩上,又蹲下身:
「上来。我背你。」

  「不用!太麻烦了……」她慌忙拒绝,脚上的麂皮短靴差点滑落。

  「张柠枝。」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语气不容置疑,「雪这么大,你走不了。」

  她怔住。金丝细框眼镜后的眸子微微睁大,映着路灯昏黄的光,像受惊的鹿。
最终,她轻轻伏上他的背。他脊背宽阔而温热,隔着他单薄的卫衣传来稳定的心
跳。

  她小心地把两只脚收起来,裹在湿冷的连裤袜里的脚丫悬空晃着,脚趾无意
识地蹭到他冲锋衣的下摆。

  一路无言。只有踩雪的咯吱声和他沉稳的呼吸。

  成心把张柠枝背到医学院宿舍楼下时,雪已经停了。夜风清冽,卷着未化的
残雪掠过空地,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台阶前悄然重叠。

  他小心地扶她站稳,右脚依旧悬空,不敢着力。她裹着他宽大的冲锋衣,鼻
尖冻得微红,金丝细框眼镜上凝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镜片后的目光却异常清晰。

  「明天……我带药过来。」他说,声音比平时低沉。

  「好。」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冲锋衣粗糙的袖口——上面还残留着
他体温的余痕。

  他转身要走,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就在这一步之遥,身后传
来她轻而坚定的声音:「成心。」

  他停下,回头。她站在灯下,低着头,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这两周
……在图书馆,你每天都来。」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谢谢你能每天陪在我身边,在每一个我需要的时刻出现……」她顿了顿,
声音有点发颤,却没躲开他的目光,「我不是因为这些才想靠近你。我是……真
的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这个人。」

  说完,她耳根红透,赶紧补充了一句,像怕他误会似的:「你不用现在回答
我,我就……就想让你知道。」

  成心静静看了她几秒,忽然笑了。他走回来,在她面前站定,声音很轻,却
字字清楚:「我知道。」

  她一愣:「啊?」「我也喜欢你。」他说,「从我第一次在艺术课上递给你
那支钢笔开始,就喜欢了。」

  张柠枝怔住,眼眶一下子热了。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所以……我可以牵
你手吗?」她用力点头,把手放进去。他的手很暖,把她冰凉的手完全包住。雪
又悄悄飘了下来,可谁都没觉得冷。

             第二十章 亲密爱人

  周五傍晚,城市华灯初上。张柠枝穿了件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搭浅灰呢子
大衣,鼻梁上的金丝细框眼镜在商场暖光下泛着柔光。

  脚上是一双柔软的栗色短靴,配着厚实的米白色羊毛袜——这次,她终于记
得保暖了。成心站在她身边,穿着干净的深蓝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手里两
张电影票被攥得微微发皱。

  《超时空同居》开场不久,张柠枝就被陆鸣和谷小焦在狭小屋檐下相守的笨
拙与温柔击中。当陆鸣为了改变未来不惜抹去自己存在、谷小焦在空荡房间哭喊
「你回来」的那一刻,她的眼眶毫无预兆地红了。

  一滴泪悄然滑落,顺着脸颊滚下,在下颌处悬了一瞬,才坠入衣领。她慌忙
低头,想用指尖悄悄抹去,却被一只温热的手先一步覆上脸颊。

  成心不知何时已侧过身,掌心轻轻托住她的下颌,拇指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
那道湿润的痕迹。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仿佛擦拭的不是泪
水,而是易碎的琉璃。

  「怎么哭了?」他低声问,声音混在电影配乐里,像一声叹息。

  张柠枝抬眼看他。银幕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出他眼底清晰的担忧与心
疼。她忽然想起自己告白那晚,他也是这样看着她——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
宝。

  「因为……他们差点就错过了。」她声音微哽,「还好最后,没有。」

  成心凝视着她梨花带雨的脸,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水光潋滟,鼻尖微红,唇瓣
因紧张而轻轻抿着。那一刻,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他没忍住,俯身在她右脸颊上极轻地亲了一口——像羽毛拂过,又像一个迟
来的承诺。

  张柠枝整个人僵住了。

  那一吻轻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却在她心里炸开一片烟花。脸颊被亲过的地
方迅速发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她怔怔地看着他,眼神从惊愕渐渐转为某种勇
敢的决意。

  下一秒,在成心尚未反应过来时,她忽然倾身向前,双手捧住他的脸,踮起
脚尖,将自己的唇印上了他的。

  柔软。温热。带着一点泪水的咸涩,和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成心的大脑瞬间空白。他本能地回应,一手扶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环住她
单薄的肩,将这个青涩的吻加深。唇齿轻启,舌尖试探性地触碰,随即缠绕——
不再是少年懵懂的轻啄,而是带着确认与渴望的交融。

  时间在黑暗中溶解,银幕上的悲欢离合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缓缓分开。

  唇瓣分离的刹那,一道极细的银丝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从她的下唇牵连
到他的上唇,晶莹、脆弱,又充满生命热度。

  张柠枝呼吸急促,脸颊酡红如醉,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眼神迷蒙又
清澈,像一场刚刚停歇的春雨。

  成心喉结滚动,拇指轻轻擦过她湿润的唇角,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还看电影吗?」

  她摇摇头,把滚烫的脸埋进他肩窝,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笑意:「不看了。
我想……回家。」

  他低笑一声,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走出影院时,夜风微凉,他
替她拉高围巾,遮住她依旧绯红的脸颊。而她的手,始终紧紧攥着他衬衫的下摆,
仿佛怕一松手,这场梦就会醒来。

  两人慢慢走在回校的林荫道上,路灯将影子拉长又缩短。张柠枝忽然停下脚
步,仰头看他,金丝细框眼镜后的眸子亮晶晶的,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娇憨与得
意。

  「喂,」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软软的,像裹了蜜,「人家的初吻
……可是给了你了哦。」

  她顿了顿,脸颊微红,却故意扬起下巴,佯装不满地追问:「那你的呢?是
不是也……早就给了别人?」

  话音落下,成心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凝固。他眼神黯了下去,像被风吹熄的
烛火,整个人沉入一片无声的阴影里。他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脸,避开了她的
目光——那是张柠枝熟悉的、属于「前任之后」的防御姿态。

  她的心猛地揪紧。「成心……」她轻唤他的名字,声音里没有责备,只有心
疼。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身,脸
颊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她的声音闷在他衬衫里,带着鼻音,「都过去
了,好不好?那些事……都过去了。」

  她仰起脸,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眼神坚定而柔软:「以后的日子,我会一直
陪着你。不是因为你救过我,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成心。只
喜欢你。」

  成心的身体在她怀里一点点放松下来。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阴霾被一种更
深的情绪取代——像是冰封的河面终于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底下温热的水流。他
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的初吻,也是
你的。」

  张柠枝愣住,随即眼眶一热。原来他从未交付过任何人,连最深的伤痕里,
也藏着一份未曾说出口的等待。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狡黠一笑,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下周平安
夜,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你可要准时来约我出去吃饭哦。」

  「什么礼?」他问,眉宇间的阴郁已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人般的期
待。「现在说出来就不灵啦!」她笑着后退一步,栗色短靴在月光下轻轻一转,
像只雀跃的小鹿。」

  说完,她转身跑开几步,又回头冲他挥手,金丝眼镜在夜色中闪着细碎的光。
成心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掌心还残留着她拥抱的温度。

             第二十一章 平安夜

  平安夜的市中心灯火如昼。圣诞树缀满彩球与星灯,街头艺人拉着小提琴,
空气里飘着烤栗子与热红酒的甜香(嗅觉听觉视觉)。

  张柠枝挽着成心的手臂,鼻梁上的金丝细框眼镜映着霓虹流光,脸颊因兴奋
而泛红。她怀里抱着一束深红玫瑰——是半小时前,成心在街角花店买的。花瓣
上还沾着水珠,在寒夜里蒸腾出微弱的暖雾。

  「没想到你会买花。」她低头轻嗅,声音带着笑意,「程序员不是只送代码
吗?」「今天……想做点不像自己的事。」他低声说,目光落在她被路灯照亮的
侧脸上,眼神柔软。

  他们在一家安静的西餐厅吃了晚餐。牛排七分熟,红酒微醺,话题从算法聊
到解剖学,笑声不断。时间在烛光里悄然滑过,转眼已近十点。

  「该回去了。」成心看了眼手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再晚,
宿舍门就关了。」

  张柠枝脚步顿住。她仰起脸看他,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在夜色中灼灼发亮,像
燃着两簇小小的火苗。那火光里有期待,有紧张,更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敢。

  「我还没送你礼物呢。」她轻声说。

  成心正想开口,她却忽然踮起脚尖,温热的唇贴在他耳边,气息拂过他的耳
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今晚……不回去了。我是你的。」

  七个字,轻如耳语,却如惊雷炸响在成心耳畔。他浑身一僵,血液瞬间涌向
四肢百骸,又在下一秒被强行压回心脏深处。他猛地后退半步,双手扶住她的肩
膀,力道重得几乎让她皱眉。

  「张柠枝!」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颤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没躲,反而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我知道。我不是冲动,也
不是报恩。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完完整整地。」

  寒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金丝眼镜微微滑落。成心看着她冻得微红的脸颊,
和眼中那团不肯熄灭的火,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攥住。

  他想起烧烤摊的火焰、图书馆的灯光、雪夜里的背影……这个女孩一次次向
他伸出手,从未退缩。

  「好。」他哑声说,只有一个字,却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他们凭着本能走向
街角那家灯光昏黄的酒店。雪花落在肩头,融成水痕,像无声的见证。

  前台登记时,张柠枝低着头,手指死死攥着玫瑰茎秆,刺扎进掌心也不觉得
疼。成心报身份证的声音微微发颤,暴露了他的紧张。

  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张柠枝靠在冰冷的镜面
墙上,看着镜中两人模糊的倒影——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像一座沉默的
山。

  她忽然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角。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复杂得
让她心口发酸。

  房门关上的刹那,世界骤然安静。窗外是城市的霓虹,屋内只开了一盏床头
灯,光线昏黄如旧日胶片。

  张柠枝站在房间中央,没脱大衣,也没摘眼镜。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
等待一个答案,又像在交付一生。

  成心一步步走近,脚步很轻,却像踩在她心上。他在她面前站定,抬手,极
其缓慢地摘下她鼻梁上的金丝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瞬间失焦,又在他掌心的
温度里重新聚焦。

  「怕吗?」他低声问,拇指轻轻摩挲她的眼尾。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
轻得像叹息:「怕……可更怕错过你。」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
深海般的温柔与痛惜。

  然后踮起脚,把自己整个人贴进他怀里。玫瑰被随手放在床头柜上,花瓣簌
簌掉了一地。

  成心低头吻她。第一下,只是唇瓣贴着唇瓣,像雪落在烧红的铁上,瞬间化
开。

  他微微张口,含住她下唇,轻轻吸吮,牙齿若有若无地磨着那片柔软。

  张柠枝「唔」了一声,手指揪住他毛衣下摆,指节泛白。

  他退开半寸,与她鼻尖相抵,眼神交流。

  那一眼像在说:我爱你。

  她睫毛颤得厉害,却主动又凑上来,舌尖怯生生地探出一点。

  成心喉结猛地滚动,扣住她后颈,舌尖长驱直入。

  舌吻一开始是俏皮的,他舌尖从她舌尖左侧滑到右侧,像羽毛扫过,带起一
阵战栗。她学着他,也伸出小舌头来追,他坏心眼地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

  「啊……」

  她吃痛地缩,却被他追得更深,舌尖在她口腔里肆意搅弄,勾着她的小舌头
狠狠吮吸,发出啧啧水声。

  张柠枝被亲得腿软,脚尖只能勉强点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成心一手托着她后颈,一手滑到腰后,把人猛地往怀里一带,借着她踉跄的
瞬间,一个倾身,把她放倒在床上。

  唇舌未离。

  他整个人覆上去,膝盖顶开她双腿,压进她腿根最软的那片。

  舌吻加深,呼吸越来越重,舌尖几乎顶到她喉咙深处,带着要把她吞掉的狠
劲。

  张柠枝被吻得晕头转向,呜咽声断断续续,口水顺着嘴角滑下来,在雪白颈
侧拉出一道晶亮的水痕。

  成心空出一只手,从她大衣下摆探进去,指腹贴着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上,隔
着薄薄的毛衣和蕾丝内衣,握住一只饱满到炸裂的乳房。

  「唔……!」

  她浑身一抖,乳尖瞬间硬得发疼,在他掌心挺立成一粒小石子。

  他掌心用力揉捏,感受那惊人的重量和弹性,拇指找到乳尖,隔着布料狠狠
一碾。

  「嗯啊……成心……轻一点……」

  她哭着求饶,声音却甜得发腻。

  他咬着她耳垂,声音哑得可怕:「轻不了。」

  掌心滚烫,乳肉软得像要化开,却又弹得惊人,一捏就能陷进去。

  张柠枝的脸还红得要滴血。

  她推开成心,低头小声说:「我……我想先洗个澡。」

  成心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却温柔:「好,我在外面等你。」

  浴室的门虚掩着,只留一条缝,透出暖黄的灯光和水汽。

  张柠枝把玫瑰抱进去,轻轻关上门。

  成心靠在走廊墙上,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布料滑过皮肤的细
碎摩擦声,像有人拿羽毛在他心口来回扫。

  接着是水声,哗啦啦地放满浴缸。

  然后是极轻的、带着少女羞涩的哼歌声,软得像融化的糖。

  成心低头,看见自己裤子已经顶起一个明显的帐篷,硬得发疼。

  他深呼吸几次,把额头抵在冰凉的墙面上,试图让自己冷静。

  五分钟后,门里传来她怯生生的声音:「成心……你可以进来吗?」

  他推开门。

  浴室里雾气蒸腾,暖黄顶灯被水汽晕成一团柔光。

  浴缸里撒满了深红玫瑰花瓣,像一池被撕碎的晚霞。

  张柠枝整个人泡在里面,只露出锁骨以上的雪白皮肤,金丝眼镜被她摘了放
在一旁,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肩头,发梢漂在花瓣上。

  她双手环胸,耳尖红得几乎透明,却努力抬头看他,声音怯怯地传出:「我
……想和你一起泡。」

  成心站在原地,眼睛都直了。

  那对被水汽蒸得泛粉的巨乳半浮半沉,乳尖在花瓣间若隐若现;腰肢细得过
分,水面下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脚踝纤细,脚趾在水底蜷了蜷,像十颗小小的
珍珠。

  他脱掉毛衣和裤子,只剩一条黑色内裤,胯间鼓起夸张的弧度。

  张柠枝看见了,脸更红,却没躲开视线。

  成心跨进浴缸,水花溅起几片花瓣。

  他坐在她身后,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让她背贴着自己胸口,坐在自己两腿
间。

  水温刚好,玫瑰香气混着她身上淡淡的甜橙味,像一场会融化的梦。

  他先没乱动,只是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湿漉漉的肩窝,声音低低
的:「舒服吗?」

  张柠枝轻轻「嗯」了一声,整个人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拿过沐浴球,挤了玫瑰味的沐浴露,轻轻搓出细密的泡沫,从她肩头开始,
慢慢地、慢慢地往下,给她搓背。

  指尖偶尔碰到她脊柱的凹陷,她就轻轻颤一下,像被电流扫过。

  「换你。」他把沐浴球塞进她手里,声音带着笑。

  张柠枝红着脸转身,跪坐在他腿间,小心翼翼地给他搓肩膀、胸口、手臂。

  她的手指碰到他胸肌时,指尖抖得厉害,却又固执地不肯退。

  成心握住她的手腕,引导她往下滑,滑过腹肌,最后停在他大腿根。

  她指尖碰到那处硬得发烫的轮廓,吓得想缩,却被他扣住。

  「别怕。」他贴着她耳廓,低声哄,「只是让小张医生认识它。」

  他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带着她一起,轻轻摩挲那处鼓起的形状。

  张柠枝呼吸乱得不成样子,却乖乖地、慢慢地摸。

  气氛渐渐变了味道。

  成心低头吻她手指,一根一根含进嘴里,舌尖卷着她的指尖慢慢舔,眼神始
终锁着她。

  她被吻得指尖发软,眼神湿漉漉的,像盛了满池的水。

  他握住她一只脚踝,轻轻抬起来。

  那只脚雪白纤细,脚背弓起一道优雅的弧,脚趾因为紧张蜷缩着,像一排小
珍珠。

  她的脚小巧得过分,36码,脚背雪白得几乎透明,青色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
现,脚踝细得他一只手就能圈住。

  他先低头吻她脚背最凸起的那块骨头,唇瓣贴上去时,能感觉到她脚背因为
紧张而绷出的细微颤栗。

  接着舌尖探出来,从脚踝内侧那道浅浅的凹陷开始,一路往上,沿着脚背的
弧度缓慢舔过,留下一道湿亮的痕迹。

  「唔……成心……」

  张柠枝声音发抖,脚趾下意识蜷紧了,「别……那里脏……」

  他抬眼看她,眼神暗得吓人,嗓音却低哑得温柔:「一点都不脏。」

  话音未落,他张口含住她的大脚趾。

  温热的口腔瞬间包裹住那根圆润的小脚趾,舌尖先在趾尖最敏感的指腹处轻
轻打了个圈,然后像品尝糖果一样,慢慢卷着、吮着,发出细微的「啧」声。

  「啊……!」

  张柠枝猛地弓起背,另一只脚在水里乱蹬了一下,溅起大片玫瑰花瓣。

  她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声音带着哭腔:「真的脏……我今天走了一天路…
…」

  成心没理她,反而把她的脚趾含得更深,舌尖沿着趾缝滑进去,细细舔舐,
连最隐秘的缝隙都不放过。

  他牙齿轻轻刮过趾肚,又用舌尖抵着趾尖往下压,逼得她脚趾被迫张开,然
后他顺势把舌尖探进去,舔过趾缝里每一寸嫩肉。

  「别……呜……痒死了……」

  她哭着想把脚抽回来,却被他扣得死死的。

  他换了一根脚趾,第二根、第三根……像在品尝最珍贵的甜品,每含住一根
就深吮一口,舌尖绕着趾尖打圈,再轻轻一咬。

  水汽蒸得她脚背泛起一层粉,趾尖被他舔得湿亮发红,像五颗熟透的小樱桃。

  最后他把整张脸都贴在脚上,舌头在足弓最敏感的那道弧线上重重扫过。

  「啊啊——!」

  张柠枝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后仰,胸口剧烈起伏,乳尖在水面下晃出两道淫
靡的波纹。

  她哭着求饶:「不要了……真的……好痒……我受不了……」

  成心这才松开,舌尖最后在她脚心最嫩的那块肉上重重一舔,留下一串湿亮
的吻痕。

  他抬头,嘴角还沾着水珠,声音低哑得要命:「哪里脏了?

  明明是甜的。」

  成心把她的右腿从浴缸里整个抬起来,水珠顺着小腿肚滚落,在雪白皮肤上
拉出一条晶亮的线。

  他先从膝盖后窝开始吻,那里是女人最隐秘的一处敏感带,皮肤薄得几乎透
明,露出青色的血管。

  唇瓣贴上去的瞬间,张柠枝整个人像被电了一下,脚趾猛地蜷紧,喉咙里溢
出一声细碎的呜咽。

  「别……那里好痒……」

  她声音发抖,却被他扣得更紧。

  他没说话,舌尖探出来,先在膝盖后那道柔软的褶皱里轻轻舔了一下,像羽
毛扫过,又像最细的电流。

  她立刻抖得更厉害,腿根不自觉想并拢,却被他膝盖死死顶开。

  成心顺着大腿后侧一路往上吻。

  那里的皮肤比别处更嫩,带着刚被热水蒸出来的粉,细腻得像刚剥开的荔枝
肉。

  他每吻一寸,就用舌尖在那片皮肤上打个圈,再轻轻吸吮,留下一串湿亮的
红痕。

  水珠混着他的口水,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淌,在玫瑰花瓣间开出一朵朵淫靡的
小花。

  最后,他停在大腿内侧最顶端,那片最柔软、最敏感、离花穴只有一指距离
的皮肤。

  那里已经因为情动而泛起一层细密的粉,微微颤着,像在邀请。

  他低头,舌尖轻轻扫过。

  「啊——!」

  张柠枝尖叫一声,声音又软又碎,带着哭腔,整个人猛地往后仰,后脑勺撞
在他锁骨上。

  她浑身像被抽掉骨头,软成一滩水,靠在他怀里剧烈喘息,胸口起伏得厉害,
乳尖在水面下晃出两道雪白的浪。

  「成心……不要了……我……我真的不行了……」

  她哭着求饶,声音却甜得发腻,尾音像被水浸过的糖,拉出细细的丝。

  成心抬头,眼神暗得吓人,嘴角还沾着她的水珠,声音低哑得要命:「不行?

  这才刚开始。」

  他舌尖又在那片皮肤上重重扫了一下,这次带着一点牙齿,轻轻咬住那块白
嫩的腿肉,往外一拉。

  「呜啊啊——!」

  张柠枝哭得更凶,腿根猛地夹紧,却刚好夹住了他早已硬到发痛的肉棒。

  那根东西隔着内裤顶在她腿根最软的地方,滚烫得吓人,像一根烧红的铁。

  她抖着哭,声音断断续续:「太……太过了……我……我受不了……」

  玫瑰花瓣漂在水面,被她的颤抖震得四散。

  而她,已经彻底软在他怀里,连哭都哭得甜腻。成心把她从浴缸里整个抱出
来,水珠顺着她雪白的身体滚落,像一串碎钻。

  他把她放在浴室的防滑垫上,自己半跪在她面前,低头吻她。

  先是唇。

  他含住她下唇,轻轻吮吸,舌尖沿着唇缝来回描摹。

  张柠枝被吻得发软,舌尖怯怯地探出来,被他一下子卷住,狠狠吮了一口。

  她「呜」了一声,手指揪住他湿漉漉的头发,指节泛白。

  他退开半寸,咬着她下唇磨,声音低哑:「张嘴。」

  她乖乖张开,他舌尖长驱直入,在她口腔里缓慢扫过每一寸柔软的地方,勾
着她小舌头狠狠吮吸,发出啧啧水声。

  吻到深处,她几乎喘不过气,鼻音浓重地哼着,眼泪都出来了。

  成心放过她的唇,舌尖滑到耳珠。

  他先含住那粒小小的、粉得几乎透明的耳珠,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再用舌尖
绕着耳廓打圈。

  张柠枝浑身一抖,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呜咽:「别……耳朵……好痒……」

  他低笑,舌尖滑到耳背最敏感的那块软肉,轻轻舔过,再用力吸吮。

  她整个人像被电击,脚趾蜷紧,腿根不自觉夹紧。

  接着是颈部。

  他吻过她下巴,舌尖沿着颈侧一路往下,舌尖在喉结旁的小窝里打了个圈,
再顺着颈动脉舔到锁骨。锁骨窝里积了几滴水珠,他低头舔干净,牙齿轻咬那块
突起的骨头。

  「啊……!」

  她尖叫一声,声音又软又碎。

  成心终于来到胸前。

  那对饱满挺拔的雪白乳房因为呼吸剧烈起伏,乳尖早已挺立成两粒熟透的樱
桃,在水汽里泛着粉光。

  他先低头吻乳沟,舌尖沿着乳沟的弧线来回描摹,再张口含住一边乳尖。

  「唔——!」

  张柠枝仰头叫出声来,声音甜得发腻。

  他含得极深,舌尖绕着乳晕打圈,牙齿轻咬乳尖,再用力吮吸,像要把奶水
吸出来。

  另一只手握住另一边乳房,五指深陷进软肉里,揉得乳肉从指缝溢出,乳尖
被他拇指和食指夹住,轻轻搓动。

  「太、太刺激了……成心……轻一点……」

  她哭着求饶,声音却带着近乎癫狂的欢愉。

  他换了一边,重复刚才的动作,舌尖、牙齿、掌心,轮番折磨那两团雪白。

  乳尖被他吮得红肿发亮,乳晕上全是他的牙印和口水。

  张柠枝被弄得浑身发麻,腿根早已湿得一塌糊涂。

  成心终于放过她的胸,舌尖一路往下,吻过小腹,在肚脐里打了个圈,再顺
着人鱼线舔到腰窝。

  他双手扣住她,找到腰窝最深的那两点,舌尖在那片皮肤上重重扫过。

  「啊啊——!」

  她尖叫着弓起腰,浑身像过电一样抖个不停。

  成心抬头看她,眼神黑得吓人,声音低哑得要命:「柠枝,你这里……好敏
感。」

  他指尖顺着腰窝往下,停在腿根最软的那片皮肤,轻轻一按。

  她就抖得更厉害。

  张柠枝哭着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断断续续:「别……别碰那里……我……我
会坏掉的……」

  成心低笑,吻落在她颤抖的小腹,声音低哑得像在蛊惑:「坏掉才好。

  坏了我才好把你吃干净。」

  成心把她抱回床上,用一条大浴巾随意垫在她腰下。

  灯光昏黄,水汽蒸得她浑身泛着粉,像一整块被温水泡开的羊脂玉。

  张柠枝双腿并得紧紧的,膝盖内侧都在发抖。

  她咬着下唇,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别……别看……」

  成心没急着掰开她,只是俯身,先吻她颤抖的膝盖。

  舌尖沿着膝盖内侧最嫩的那条线,一点一点往上,吻到大腿根时停住。

  他双手覆在她膝盖外侧,掌心滚烫,却只是轻轻揉着,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
小猫。

  然后指尖慢慢滑到她大腿内侧最柔软的位置,用极轻的力道,一点一点往外
推。

  不是强硬,是诱哄。

  「乖……让我看看。」

  他声音低哑,带着一点蛊惑。

  张柠枝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腿却在他掌心温度里一点点松开。

  膝盖分开五厘米、十厘米……直到整条腿根彻底暴露在他眼前。

  她那里是一线天,处女的极品形状。

  两片饱满的大阴唇紧紧闭合,像一枚未经开封的粉色蚌壳,中间只留一条细
得几乎看不见的缝,缝里渗出的蜜液把周围的皮肤都染得晶亮,灯光一照,像撒
了一层极细的碎钻。

  成心喉结猛地滚动,呼吸重得吓人。

  他先没碰那处花穴,而是低头,舌尖从她左边大腿根最深处,那条与大阴唇
交界的骑缝开始。

  由下往上,极轻、极慢地舔过。

  舌尖像一片最柔软的羽毛,贴着那道敏感的缝隙,一路滑到髋骨凸起的位置,
再停住。

  然后换右边,重复。

  一下、两下、三下……

  到第五下时,张柠枝已经开始忍不住扭腰,腿根细细地发抖,喉咙里溢出断
断续续的呜咽:「痒……好痒……成心……」

  他没停,第六、第七、第八下……舌尖每次都故意在大阴唇外侧那条最敏感
的褶皱上重重扫过,却又在她快要崩溃时巧妙避开最中心的阴蒂。

  到第十下时,她整个人已经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腿根酸胀得几乎要抽筋,
穴口一阵阵收缩,涌出更多透明的蜜液,顺着股沟往下淌。

  「酸……好酸……那里好胀……」

  她哭着说,声音又羞又痒,脚趾蜷得死紧。

  然后,他把舌尖往下移,落在会阴处。

  那块皮肤紧绷得像一张小鼓面,颜色比周围更深一点,带着处女特有的青涩。

  他先用舌尖最柔软的部分轻轻点了一下。

  「啊……!」

  张柠枝猛地弓起腰,脚趾瞬间绷直,声音带着哭腔:「那里……不行……太
羞耻了……」

  他没停,舌尖整个贴上去,湿润、滚烫,由下往上,缓慢地、一下一下地舔。

  每一下都带着水声,像在最娇嫩的丝绸上描摹。

  会阴被他舔得发亮,皮肤下的血管一点点浮起来,颜色由浅粉变成深粉。

  张柠枝哭得更凶,却又忍不住把腿张得更开。

  那种由下而上的、被彻底撑开的舒坦感,像一股温热的潮水,从会阴一路涌
向小腹、子宫深处,让她整个人都软成一滩水。

  成心舔了十几下后,舌尖顺着会阴往上,滑到那条紧闭的一线天。

  他先用舌尖最尖的部分,沿着那条细缝由下往上,极轻极轻地描了一遍。

  蜜液立刻涌得更多,透明、稀薄、带着淡淡的甜香,像刚掰开的椰青水。

  他张口,舌尖整个贴上去,把那条缝整个含住,轻轻一吸。

  「呜啊啊——!」

  张柠枝尖叫一声,整个人剧烈痉挛,腿根猛地夹紧,却被他双手死死按住。

  透明的蜜液瞬间涌出一大股,顺着他的舌尖流进他嘴里。

  成心喉结滚动,把那股带着她体温的甜水整个吞下去。

  味道干净、微甜,带着一点点青涩的处女香。

  他抬头,嘴角亮晶晶的,声音低哑得要命:「甜的。」

  灯光下,两片大阴唇饱满得像刚剥开的荔枝肉,颜色粉得几乎透明,因为充
血而微微外翻,边缘已经湿得发亮。

  他先用两指轻轻按住左右两片大阴唇,指腹往外侧极慢地掰开。

  张柠枝立刻羞得呜咽一声,双腿想并拢,却被他另一只手死死扣住膝盖。

  「别躲。」

  他声音低哑,带着一点命令的味道,「让我看清楚。」

  一线天被彻底撑开,露出里面更嫩的小阴唇,像两片湿透的玫瑰花瓣,中间
的穴口一张一合,透明的蜜液一股一股往外涌。

  成心低头,先用舌尖最柔软的部分,贴着左边那片大阴唇,从最下端开始,
慢慢往上舔。

  舌尖压得极轻,却带着湿热的温度,把那片阴唇一点点撬开,卷进嘴里。

  「啊……!」

  张嘴……不要……」

  张柠枝哭着摇头,声音却软得像糖。

  他没理她,嘴唇整个包住那片大阴唇,用力一吸。

  整片阴唇被他吸得微微变形,里侧嫩肉翻出来,露出更敏感的内壁。

  然后舌尖开始扫。

  先是内侧最嫩的那面,来回横扫,再翻到外侧,沿着边缘轻舔,像在描一只
蝴蝶的翅膀。

  每扫一下,她就抖一下,腿根绷得死紧。

  换右边。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力度,把右边那片大阴唇也吸得红肿发亮,里外两面都
被舔得湿漉漉、亮晶晶。

  张柠枝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断断续续:「好痒……阴唇好痒……成
心……再、再往里面一点……」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求什么,只觉得那两片阴唇被他吸得又麻又痒,像有
无数细小的电流在上面乱窜,痒得她想哭,又想把腿张得更开。

  成心却故意不理她。

  他微微侧头,让自己的嘴唇与她的阴唇呈平行状态,然后张口,一下把两片
大阴唇同时含进嘴里。

  「呜啊啊——!」

  张柠枝尖叫一声,腰猛地挺起来,几乎要坐起来。

  他用力吸住,舌尖从两片阴唇中间伸进去,像一根柔软的小肉棒,缓慢地插
进去,又抽出来,再横扫。

  每一次抽出都带出一大股透明的蜜液,每一次插入都顶到最敏感的那片嫩肉。

  「太、太过了……我……我要死了……」

  她哭着喊,声音又甜又碎,脚趾蜷得死紧,脚背绷出一道漂亮的弧。

  成心却越舔越深,舌尖在两片阴唇中间来回抽插,发出「啧啧」的水声。

  她的阴唇被他吸得红肿发亮,像两片熟透的桃瓣,边缘全是他的口水和她的
蜜液。

  张柠枝已经完全迷糊了,眼尾音拖得又长又软,腰不自觉地往上送,嘴里断
断续续地哼着:「嗯……好舒服……成心……」

  就在她整个人快要化掉的瞬间,成心忽然张口,轻轻地,却带着一点坏心眼
地,用牙齿叼住她左边那片最饱满的阴唇,牙齿陷进去一点点,刚好卡在那层最
嫩的软肉上,「嗷——!」

  张柠枝猛地睁大眼,尖叫一声,腰猛地弹起来,像被电击一样浑身抽搐,腿
差点从他肩上滑下去。

  那声「啊」刚出口一半,还带着惊吓和疼痛的颤音,成心却已经迅速低头,
嘴唇整个贴上她湿热的阴道口,滚烫、柔软、湿润,像一张大嘴把她整个下体都
包了进去。

  「啊——噢……!」

  后半截的惊叫瞬间被硬生生掐断,变成一声拖长了的、又酥又麻的轻呼。

  她整个人僵在半空,又软又麻地抖了一下,脚趾死死蜷紧,脚背绷出一道漂
亮的弧。

  刚才那一点点尖锐的刺痛,被他温热的唇舌瞬间抚平,反而变成一种更深、
更痒的渴望。

  她想骂,却骂不出来;想叫,又被那股突如其来的温暖堵在喉咙里,只剩断
断续续的抽气声。

  成心抬头,嘴角还沾着她的水,眼神坏得要命,声音低哑:「清醒了吗?」

  张柠枝眼泪汪汪地瞪他,声音带着哭腔,却软得像糖:「你……你故意的
……」

  他低笑一声,又低头,这次换右边那片阴唇,牙齿轻轻一咬,「呀——!」

  她刚酝酿好的控诉又被打断,身体条件反射地弓起。

  而他再次迅速贴上去,用整个含住她的阴道口,舌尖甚至往里探了一点,轻
轻扫过那层薄薄的处女膜边缘。

  「噢……哈……」

  她这次连话都说不完整,只剩一连串被掐断的轻呼,整个人像被抽掉骨头,
又软又烫地瘫回去。

  张柠枝已经完全沉溺在刚才那阵「被咬- 被安抚」的折磨里,注意力全集中
在湿热的穴口,腰不自觉地轻轻扭动,像在无声地乞求更多。

  她的阴蒂已经胀大外露,像一颗被雨水洗过的粉色小珍珠,挺立在顶端,亮
晶晶地颤着,每一次呼吸都跟着轻轻抖一下。

  成心却故意停住。

  他先低头,在她会阴处落下一个极轻的吻,舌尖只是轻轻一点,像羽毛扫过。

  然后舌尖开始往上,慢得要命。

  从会阴最深处开始,湿润的舌尖贴着那条敏感的中线,一毫米一毫米地往上
滑。

  每滑过一寸,就停顿半秒,再继续。

  张柠枝立刻感觉到那股痒得要命的轨迹,像有人拿一根烧红的细线,慢慢地、
慢慢地往上拉她的神经。

  「唔……别……好痒……」

  她哭着扭腰,声音细碎得像要化掉。

  舌尖终于抵达阴道口。

  他故意用舌尖左右拨动,把左边那片湿透的大阴唇往外轻轻拨开,露出里面
更嫩的小阴唇和仍在收缩的小洞。

  然后舌尖继续往上,沿着被拨开的阴唇内侧,一点点往上爬。

  每靠近阴蒂一毫米,她就抖得就越厉害,脚趾蜷得死紧,脚背绷出一道漂亮
的弧。

  可他就是不碰那颗最敏感的小珍珠。

  舌尖在距离阴蒂只有两毫米的地方停住,绕着它画圈,却始终不触碰。

  「啊……成心……别这样……

  她哭得更凶,腰主动往前送,想把那颗肿胀的小肉珠往他舌尖上凑。

  可他偏不让。

  舌尖又退回去,重新从会阴开始,第二遍、第三遍……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慢,更轻,更靠近,却永远差那最后一毫米。

  张柠枝被这种「永远差一点」的折磨逼得快疯了。

  她的阴蒂已经胀得发紫,亮得像滴血的小宝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小的抽
搐,却得不到真正的抚慰。

  「求你……碰一下……就一下……」

  她终于崩溃,哭着哀求,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

  成心这才抬头,眼神黑得吓人,嘴角勾着一抹坏笑。

  他舌尖最后一次从会阴出发,极慢、极慢地往上,路过湿透的阴道口,路过
被拨开的阴唇,直到舌尖最尖的那一点,终于、终于轻轻扫过那颗肿胀到极限的
阴蒂。

  「啊啊——!」

  张柠枝尖叫一声,腰猛地弹起来,整个人像被电击般剧烈抽搐。

  那一下太轻了,轻得像幻觉,却又刚好点在那最敏感的神经末梢上,让她整
个人都炸开,却又得不到真正的满足。

  可成心立刻反方向退回去。

  舌尖顺着原路,慢悠悠地舔回阴道口,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不要回去——!」

  她终于崩溃,哭着喊出声,手指胡乱去抓他的头发,声音带着哭腔:「求你
……别走……再亲一下……就一下……」

  成心低笑,声音哑得吓人:「想要?」

  他再次从会阴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慢到残忍,每一次都让她以为「这次
终于要到了」,却又在最后一毫米轻轻扫一下,然后退回。

  连着五六次后,张柠枝已经完全疯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腰主动往前送,腿张得更大,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成心……我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含住它……」

  成心终于满意了。

  他低头,这次舌尖直接顶上那颗肿得发紫的小阴蒂,卷住,用力一吸。

  「嘶——!」

  张柠枝猛地抽气,脚趾瞬间绷直,脚背绷出一道漂亮的弧。

  成心没给她喘息的机会,舌尖立刻从阴蒂下方挑上来,由下往上,极轻地一
挑,像羽毛扫过琴弦最细的那根。

  「啊……!」

  她哭着叫了一声,声音又软又碎。

  接着是拨。

  舌尖左右来回,极轻地左右拨动那颗小肉珠,像在拨弄一颗滚烫的玻璃珠。

  每拨一下,她就抖一下,穴口收缩一次,透明的蜜液一股一股往外涌。

  再压。

  他舌尖整个压上去,把那颗小阴蒂轻轻压平,停顿一秒,再松开。

  反复几次,她已经完全失去语言能力,只剩断断续续的呜咽。

  最后,成心张口,把整颗阴蒂含进嘴里,舌尖开始搅。

  湿润、滚烫、缓慢地绕着阴蒂四周打圈,一圈、两圈、三圈……

  每一次都刚好擦过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却又不直接压上去。

  张柠枝彻底疯了。

  她哭着仰头,腰肢乱扭,手指死死揪着床单,指节泛白。

  「成心……我……我受不了了……」

  她的阴蒂在他嘴里跳得越来越快,像一颗小小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
她往更高的地方坠落。

  成心感觉到那股跳动的节奏,他没加快,也没停,只是保持着那个致命的、
均匀的频率,点、挑、拨、压、搅,循环,循环,再循环。

  张柠枝的哭喊越来越高,越来越碎,直到某一刻,她的腰猛地弓成一道不可
思议的弧,脚趾死死蜷紧,穴口剧烈收缩,一股热流喷涌而出,直接溅了他满脸。

  她尖叫着高潮,声音甜得发腻,像要把灵魂都哭出来。

  成心没停,舌尖继续在那颗还在抽搐的小阴蒂上轻轻扫过,把她的高潮,一
波又一波地往外拽。

  直到她哭着求饶,声音软得滴水:「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我……我会
死的……」

  他这才抬头,嘴角、下巴、鼻尖全是她的水,眼神黑得吓人。

  他舔了舔唇角,声音低哑得要命:「真的吗?枝枝。

  可是我还没吃够。」成心把她的双腿彻底压到胸前,让她整个下体完全敞开。

  那颗被折磨得通红的小阴蒂挺立在顶端,像一颗熟透到要炸开的樱桃,亮得
晃眼,跳得急。

  他低头,嘴唇整个罩上去。

  上唇贴在她阴毛最根部的地方,轻轻压住;

  下唇左右一分,把两片湿透的大阴唇往外撑开,嘴唇下沿几乎贴到阴道口。

  整个口腔形成一个温热、湿润、带着轻微吸力的空间,把那颗小阴蒂完完全
全含住,却又留了一丝空隙,让它像漂浮在一团热云里。

  张柠枝瞬间失声都变了调。

  「唔……!」

  她整个人像被电流击中,腰猛地弹起,又被他死死按回去。

  张柠枝彻底失控。

  她哭着仰头,腰肢乱扭,手指死死揪着床单,声音断断续续:「成心……我
……我要到了……」

  成心感觉到她阴蒂在他嘴里跳得越来越快,像一颗要炸开的小心脏。

  就在她快要到达顶点的前一秒,他忽然松口,嘴唇整个离开。

  「——!!!」

  张柠枝猛地睁大眼,哭喊:「不要走——!」

  可她话还没喊完,成心又猛地含回去,舌尖狠狠一搅。

  张柠枝已经完全崩溃。

  她哭得满脸泪痕,睫毛湿成一缕一缕,声音又软又娇又委屈:「要……成心
……求你……给我高潮……我受不了了……」

  她一边哭一边主动把腰往前送,腿张得更大,像要把自己整个塞进他嘴里。

  成心低笑,声音哑得发狠:「再叫一声好听的。」

  她立刻带着哭腔喊:「老公……求你……快给我……我真的要疯了……」

  那一句「老公」像点燃了炸药。

  成心猛地低头,嘴唇整个含住她的阴蒂,然后开始疯狂地晃头。

  「啊啊啊啊——!」

  张柠枝尖叫一声,声音拔高到几乎破音。

  她的双腿瞬间死死夹住他的头,大腿内侧的软肉剧烈颤抖,像要把他整个脑
袋夹碎。

  成心没停,反而舔得更快,头左右疯狂晃动,舌尖像一台失控的马达,每一
下都精准地碾过她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张柠枝整个人彻底僵住。

  她眼睛失焦,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剩一连串被掐断的「啊
……啊……」,腰死死弓起,像一把拉满的弓,脚趾蜷到发白,脚背绷出漂亮的
弧,穴口剧烈收缩,一股又一股透明的液体喷出来,溅了他满脸。

  高潮持续了整整二十多秒。

  她整个人像被抽掉骨头,一动不动地瘫在那儿,只有小腹和大腿内侧还在细
细地抽搐,乳尖挺得发紫,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成心终于松开嘴,那颗小阴蒂已经被他舔得红肿得几乎翻倍,像一颗熟透的
草莓,亮得晃眼。

  他抬头,嘴角、下巴、鼻尖全是她的水,眼神黑得吓人,却带着一点餍足的
笑。

  他俯身,吻住她还在颤抖的唇,把带着她自己味道的水渡给她。

  张柠枝哭着吞下去,声音软得几乎听不见:「成心……我……我真的死了
……」

  张柠枝还瘫在床上,腿根微微发抖,眼角带着泪,可她的小穴却空虚得要命。

  那处被舔得红肿的一线天,此刻正一张一合地翕动,像一张小嘴在无声哭喊:
「要……要东西进来……快填满我……」

  成心直起身,单膝跪在她腿间。

  那根硬到爆炸的肉棒早已青筋暴起,龟头涨得紫红,顶端渗出的透明液体在
灯光下拉出一条晶亮的丝。

  他握住自己那根粗得吓人的东西,龟头抵在那条湿得一塌糊涂的缝上,轻轻
一顶,只进去一点点,就被那层紧窄的处女穴死死咬住。

  「唔……!」

  张柠枝猛地抽气,瘫软的身体突然有了力气,慌慌张张地支起身子,湿漉漉
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点清醒后的羞耻和医学生的职业本能:「等、等等……我…
…我带了套……」

  她声音又软又抖,带着哭腔,却努力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小包,「在……在
包包里……你去拿……」

  成心低笑,嗓子哑得不像话:「现在才想起来?」

  他却没为难她,俯身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起身去翻她的小包。

  包包里除了口红、纸巾、学生证,就是一盒超薄003 ,杜蕾斯隐形空气套,
还没拆封。

  他撕开包装,金属箔纸「刺啦」一声,像某种信号。

  张柠枝在床上看得脸更红,腿不自觉地又并拢了一点,却又在对上他视线时
乖乖张开。

  成心回到她腿间,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捏着那枚薄得几乎透明的套子,
慢条斯理地、却又带着一点粗暴地给自己戴上。

  龟头被套子裹住时,他低低地吸了一口气,那根东西太硬了,硬到把超薄的
乳胶都撑得微微发白,青筋的轮廓清晰可见。

  他俯身把她抱进怀里,让她侧躺面对自己,自己也侧躺下来,额头抵着额头。

  他抬起她一条雪白的大腿,轻轻搭在自己腰侧,让她上方那条腿跨绕住他,
两个人面对面,四目相对,呼吸交缠,像两条鱼在同一片水里缠绵。

  这样子,能看到她每一次细微的表情,能吻到她每一次颤抖的唇,也能让她
知道:这不是单纯的占有,而是把命都交给你。

  成心一手托着她后腰,一手向下,握住自己那根硬到极致的肉棒。

  龟头已经涨得发紫,青筋盘绕,顶端渗着晶亮的液体。

  他先用龟头在那条湿得一塌糊涂的一线天上来回研磨,从会阴一路滑到阴蒂,
再滑回来,轻轻地、慢慢地,在穴口打圈。

  「嗯……」

  张柠枝轻哼一声,腿不自觉夹紧了他的腰。

  他用拇指从上方轻轻压住龟头冠,让那颗圆润的头部微微陷进穴口,只进去
一点点,就停住。

  「疼……」

  她立刻皱起眉,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揪住他手臂。

  成心没动,只是低头吻她,舌尖卷着她的,温柔地安抚。

  「乖,呼吸……很快就好了。」

  等她呼吸平缓了些,他又轻轻往前送了一点,龟头三分之二没入,停住。

  那层薄薄的处女膜被撑得发白,隐隐有血丝渗出。

  张柠枝哭着摇头,眼泪滚落:「好疼……成心……」

  他抱着她,一动不动,吻她的眉心、鼻尖、唇角,低声哄:「柠枝,看着我
……我在呢,别怕……我爱你。」

  他就这样抱着她,吻着她,等她身体慢慢放松,等那处紧窄的穴肉一点点软
化,开始主动吮吸他。

  成心这才开始极小幅度地抽插,只动龟头那一点点,慢慢地、轻轻地,像在
哄一个受惊的小动物。

  每一下都带着水声,带着她压抑的呜咽。

  渐渐地,她的声音变了调,从「疼」变成了「唔……嗯……」,眼泪还挂在
睫毛上,却开始主动迎合他的动作。

  成心感觉到她的变化,他深吸一口气,手动把自己那根东西调到最硬到发痛
的状态,然后,在一次她主动挺腰的瞬间,猛地一沉腰,整根没入。

  「啊——!!!」

  张柠枝尖叫一声,疼得眼泪瞬间涌出来,手指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红痕。

  成心立刻停住,把她抱得死紧,吻她的唇,吻她的泪,声音低哑却温柔:
「乖……我在……疼就咬我……」

  他就这样抱着她,一动不动,等她适应。

  等她呼吸从急促变成绵长,等她腿根的颤抖慢慢平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动了动腰,声音软得像糖:成心把节奏一直稳在慢
慢抽插的温柔频率,只用前半截在她体内浅浅地抽送。

  张柠枝的呼吸已经从一开始的抽气变成了细碎的、甜甜的哼声,腿也软软地
缠在他腰上。

  忽然,她腿猛地一紧,像两条雪白的藤蔓突然收紧,膝盖几乎夹到他腰侧,
身体也僵了一下,连呼吸都停了一拍。

  成心立刻停住。

  整根停在她体内最舒服的那一点,一动不动。

  他低头吻她额头,声音低得像在哄受惊的小猫:「没事,柠枝,我们慢慢来,
不急。」

  他就这样抱着她,吻她的眉心、鼻尖、泪痦,一下一下,像在数心跳。

  手掌也顺着她汗湿的背脊背慢慢往下抚,掌心贴着她尾椎轻轻揉,帮她放松。

  过了十几秒,她紧绷的腿慢慢松开,又软软地缠回去,腰甚至主动往他那边
送了送,喉咙里溢出一声细细的、带着鼻音的「嗯……」

  成心低笑,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可以再快一点了吗?」

  她羞得把脸埋进他颈窝,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他这才重新开始,每一次都精准地擦过她刚刚被开发出的那一点敏感。

  张柠枝的哼声立刻变甜,腿又缠得更紧,手臂也主动环上他脖子,指尖插进
他后颈的发间。

  「成心……好奇怪……好满……」

  他低笑,吻着她的唇,「那就再满一点。」

  他幅度慢慢加大,频率也一点点加快,每一次都撞得她雪白的乳肉晃出淫靡
的乳浪。

  快感像温水,一点点漫上来。

  张柠枝的呼吸越来越软,哼声越来越黏,最后她整个人突然僵了一下,腿死
死缠住他腰,小穴一阵剧烈收缩,却不是剧烈的高潮,而是一阵温柔的、长长的
颤抖。

  她哭着抱紧他脖子,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成心……我好喜欢你……」

  他低吼着吻她,猛地从她体内退出来。

  「唔……」

  她空虚地哼了一声,腿还软软地缠着他腰。

  成心跪起来,把她两条雪白的长腿并拢,轻轻压向她胸前推,让她整个下体
微微翘起,那张红肿的、还一缩一缩的小穴对着他,而平坦的小腹像一块最干净
的玉。

  他握住自己硬到发紫的肉棒,龟头夹在她双腿之间,开始疯狂地摩擦。

  一下、两下……

  粗硬的茎身碾过她细腻的皮肤,龟头每次滑到肚脐附近,就重重地顶一下,
又滑回去,顶端渗出的透明液体把她的小腹涂得亮晶晶的。

  张柠枝被这画面刺激得又抖了起来,她咬着唇看他,眼睛湿漉漉的,声音软
得滴水:「成心……好烫……」

  他低吼着加快速度,青筋暴起的肉棒在她双腿和小腹上来回碾压,快感像潮
水一样堆积,最后猛地一挺,滚烫的精液一股股喷出来,全射在她雪白的小腹上,
从肚脐一路射到胸口下沿,白浊、浓稠、带着他的体温,像给那块玉盖上了一层
厚厚的釉。

  张柠枝被烫得轻轻「啊」了一声,手指揪住床单,腿根又是一阵抽搐。

  成心喘着粗气,低头吻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对不起……没忍住……」

  她却笑着摇头,指尖沾了一点他留在她小腹上的精液,怯怯地放到唇边舔了
一下,然后红着脸把脸埋进他怀里:「……你的味道。」

  成心差点又硬了。

  他深呼吸几次,把她抱起来,走进浴室。

  热水开得很小,他抱着她坐在花洒下,先用温水把她小腹上、腿间、胸前的
痕迹一点点冲干净,再拿沐浴露给她搓泡泡,搓到敏感的地方就放轻力道,她靠
在他怀里,眯着眼像猫一样哼哼。

  洗完后,他拿大毛巾把她包成一只茧,抱回床上,把被子拉到两人下巴。

  张柠枝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脸贴着他胸口,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
软蒸汽:「成心……我好幸福……」

  他低头吻她发顶,手臂收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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