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忽近又忽远(姐姐不让我失恋)】(17) 作者:秋事已过

送交者: Cslo [☆★★★声望勋衔15★★★☆] 于 2025-12-01 22:22 已读3001次 4赞 大字阅读 繁体
【与你忽近又忽远(姐姐不让我失恋)】(17)

作者:秋事已过
2025年12月2日发表于pi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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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不知什么时候,意识在掌心传来的温热里渐渐沉了下去。没有繁杂的梦,只有一片模糊的暖意裹着四肢,像被春雨浸润过的泥土,松软得让人卸了所有防备。

再次睁开眼时,视野里是熟悉的天花板——不是客厅的白炽灯,是我小房间里那盏蒙着薄尘的吸顶灯。我动了动胳膊,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单人床上,身上盖着洗得发白的薄被,暖意顺着布料渗进皮肤。坐起身靠在床头,指尖下意识抚过身前,忽然一顿:外套不见了,裤子也被褪去,只剩一条短裤贴在身上。

目光扫过床头柜,一杯水静静放在那儿,玻璃杯子上凝着层薄薄的水汽。我伸手拿过来,水还是温的。喉咙确实有点干得发紧,我抿了一口,温水润过喉咙的瞬间,整个人都松快了些。

放下还剩半杯温水的杯子,我下意识摸向枕头边——往常睡觉,手机不是压在枕下,就是随手搁在床头柜上,伸手就能碰到。可指尖扫过床单、划过柜子表面,摸了两圈都空落落的,连手机的边角都没碰到。

我掀开薄被下床,穿上拖鞋想出去看看,刚拉开门,没想到客厅的灯居然还亮着,暖黄色的光漫过来,把门口的地板照得透亮,和我睡前习惯的漆黑截然不同,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意外。

我抬眼往客厅里看,她就靠在沙发上。

她没躺着,只是微微歪着头,肩膀放松地垮着,像是累极了才靠着歇会儿。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平日里总是带着小心翼翼试探的眼神此刻藏在眼睑后,连眉峰都舒展开来,少了几分紧绷,多了些卸下防备的柔和。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素净的棉麻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细的,指尖轻轻搭在沙发扶手上,指节因为之前握得太紧,还带着点淡淡的红痕。

空气里飘着熟悉的栀子花香,比白天更淡,混着客厅里残留的解酒茶的清苦,慢慢漫进鼻腔。我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眼角藏着几道浅浅的细纹,在暖光下不太明显,却让她看起来少了些“邻居姐姐”的疏离,多了几分真实的疲惫——像是为了什么事,攒了很久的累,终于能趁着这片刻的安静松口气。

她睡得很轻,或许根本没真的睡着,呼吸均匀得像窗外的晚风,轻轻拂过客厅的角落。我站在门口,没敢往前走,怕脚步声惊动了她,就这么隔着几步远,悄悄看着她此刻卸下防备的模样。

我转头看了眼窗口,窗帘还开着条缝,夜色里的微光顺着缝隙钻进来,和客厅的暖光搅在一起。我走过去,抬手把窗帘轻轻拉严,布料摩擦的声响在安静里格外轻微。

转身再看向客厅,她还靠在沙发上没动。我抬脚走过去,在她面前站了几秒,又自然地坐到她身边,肩膀离得不远,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比刚才在房间里更清晰些。

近距离看着她,才惊觉她是真的好看——眉峰的弧度柔和却不拖沓,鼻梁高挺得恰到好处,鼻尖带着点自然的圆润,唇形饱满,唇色是淡淡的粉,即使没涂口红,也透着健康的光泽。她的皮肤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眼角没有明显的细纹,只有在暖光下能看到一丝极淡的、几乎可以忽略的纹路,反而让她的美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些真实的温润。

目光往下移,落在她的身上。她靠在沙发上的姿态很放松,却依旧难掩匀称挺拔的身形。素净的棉麻衬衫贴合着肩背,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不宽不窄的肩膀透着温婉的骨感,却又不失柔韧。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臂纤细白皙,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衫下摆自然垂落,刚好遮住腰腹,却能隐约感觉到腰身的纤细紧致,没有多余的赘肉。

她的腿并拢着,穿着一条深色的长裤,裤型贴合却不紧绷,衬得双腿修长笔直,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匀称的比例。整个人就像一幅柔和的画,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既有都市女性的精致利落,又带着一种沉淀后的温婉韵味,让人移不开眼。

昨晚她握着我的手,说想多陪陪我时的触感好像还留在掌心,可当时具体是什么感觉,我却记不太清了——或许是宿醉后的昏沉,或许是被那句“妈妈”冲昏了头,总之是乱糟糟的,没来得及想明白。

我试探着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温热的,带着点细腻的触感。她没什么反应,呼吸依旧均匀。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屁股下意识地挪了挪,离她更近了,胳膊几乎贴到她的肩膀,身体也挨着了她的胳膊。

我慢慢凑近,脸离她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绒毛,能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她胸腔里传来的、平缓的心跳声。一股莫名的躁动顺着脊椎往上窜,手不自觉地抬起来,想再摸摸她的手,想碰碰她的脸颊,还想试试她身上别的地方,可手悬在半空,停了好久,终究还是慢慢收了回来。

我站起身,转身回了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一张薄毯——那是我去年冬天买的,不厚,但足够挡风。拿着毯子出来,我轻轻蹲在沙发边,小心翼翼地把毯子盖在她身上,尽量不碰到她。可刚把毯子的边角掖好,她的睫毛忽然颤了颤,接着,眼睛慢慢睁开了。

她慢慢睁开眼,眼神还带着刚醒的迷离,像蒙着一层薄薄的雾。看清是我时,她眼里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只掠过一丝极淡的惊讶,快得像风吹过水面的涟漪,转瞬就散了。

“晨晨,你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轻轻的,有点沙哑,却格外柔和。 我没接话,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愣愣地看着她。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身上的薄毯上,指尖轻轻碰了碰毯子的边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慢慢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不是刻意的笑,就是那种发自心底的、带着暖意的柔和,在暖黄的灯光下,看得人心里软软的。

接着,她抬眼重新看向我。那目光安安静静的,带着点探究,又带着点说不清的温柔,就那么直直地落在我脸上。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慢慢发烫,连耳根都热了起来,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外面冷,”我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声音有点干涩,“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我转身就往小房间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手碰到房门把手时,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还坐在沙发上,身上盖着那张薄毯,姿态没变,只是目光追随着我,静静地看着我这边。

看样子,她没打算起身。我心里莫名揪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声音放得更轻:“别弄感冒了。”

话音落下,我没再等她回应,推开房门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门板合上的瞬间,我靠在门后,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咚咚响,脸颊的热度半天都没退下去。

我躺在被窝里,赖到八点多才舍得睁开眼。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床单上投下几道亮晃晃的光斑,不用看也知道,今天又是个好天气——没有昨天的阴翳,连空气里都像是带着点暖融融的味道。

我翻了个身,又赖了几分钟,才慢悠悠地掀开薄被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和昨晚暖灯亮着的模样截然不同。沙发上没有她的身影,茶几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毯子,也没有水杯,仿佛昨晚她在这里休憩、我们近距离相对的画面,只是一场模糊的梦。

我在客厅里随便走了两步,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沙发扶手,还能隐约想起昨晚靠近时闻到的栀子花香,心里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觉。

出门前,我下意识摸出手机解锁,翻了翻微信界面,置顶的“晚”没有新消息,聊天框停留在昨晚她发来的那句“早点休息”。没有多余的留言,也没有预想中的关心。

我捏着手机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忽然顿了顿——脑子里莫名冒出来一个念头:她会不会像前几天那样,早早在楼下等着,手里拎着热乎的早餐,看见我出来就笑着递过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自己都愣了一下。我甩了甩头,觉得有点荒唐,却还是忍不住轻轻拉开了门。

楼道里空荡荡的,没有熟悉的身影,也没有传来温和的声音。阳光从楼道尽头的窗户照进来,映得灰尘在光里跳舞,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安静里回荡。

我站在门口,隔壁紧闭的大门看了几秒,心里那点莫名的期待像被风吹散了似的,空落落的。愣了片刻,才轻轻带上房门,抬脚往下走。

外面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我在街头巷尾转了一天,忙忙碌碌地应付着手里的事,具体做了什么反倒记不太清了,只觉得时间过得又快又慢。

傍晚踩着余晖往回走,楼道里的灯还是那盏昏黄的,我掏出钥匙开门时,下意识往隔壁的房门瞥了一眼,门紧闭着,没有任何动静。走进自己的出租屋,客厅里空荡荡的,沙发上没有她靠过的痕迹,茶几上也干干净净,连一丝人气都没有。

她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心里另一股硬邦邦的声音压了下去。

她做什么关我什么事?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她有她的自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像她当年那样,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

我甩了甩头,把那点莫名的牵挂甩开,转身进了房间。可关上门的瞬间,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像藤蔓似的缠上来,怎么扯都扯不掉。还是忍不住去想她,想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想她靠在沙发上休憩的模样,想她那句慵懒的“晨晨,你醒了”。

我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不就才一天没见吗?你怎么急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她那点温柔冲昏了头,忘了当初是怎么被丢下的?

可骂归骂,心里的别扭丝毫没减。那一整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她的笑容,一会儿是自己的抗拒,两种情绪拧在一起,纠结得让人难受,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第一时间冲到走廊,隔壁的门依旧紧闭,她好像真的不在。心里的那点不安越来越重,我忍不住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备注“晚”的对话框。

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打出“你在哪”三个字,盯着看了两秒,又觉得太刻意,赶紧删掉;又想打“你在做什么”,刚输完一半,又觉得自己太没骨气,狠狠按了删除键。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打了删,删了打,反复好几次,输入框里始终是空的。我明明很想知道她的消息,很想问问她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可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怎么也按不下去——我怕显得自己太在意,怕她觉得我离不开她,更怕得到的是我不想看到的回应。

那种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没处使,急得心里发慌,却又只能硬生生憋着。

不过同时,我又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她可能是真的有什么事在忙吧,只是这个想法刚一冒头,脑子里就突然窜出苏小妍的影子。

我猛地僵住,指尖还停在微信输入框上。

苏小妍离开的那一天,也是这样。前一天还在香山的夜色里跟我说爱我,转天就没了踪迹。我当时也是这样安慰自己,说她可能是学校有事,可能是临时出差,可能只是忙得没顾上联系我。可一天天过去,她始终没出现,那些自我安慰,最后都变成了戳在心上的刺。

想到这里,一股冷气顺着脊椎猛地往上窜,瞬间蔓延到全身,连指尖都凉了。

原来那种感觉是一样的——明明心里已经慌得不行,却还要硬撑着找借口,可潜意识里早就怕了,怕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消失,怕好不容易松动的心房,又要被“抛弃”两个字狠狠砸破。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晚”字的备注,喉咙发紧,刚才还在反复删改的文字,现在连打出来的勇气都没了。那种熟悉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把心里那点仅存的期待,浇得透凉。

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我猛地想起老黄的修鞋摊——老黄当时守着那个袋子等了一天,她又长得那么扎眼,老黄肯定还记得她。

我心里一阵发紧,转身就往楼下跑,楼梯间的脚步声咚咚响,震得耳膜发颤。巷子里的阳光还是那么晃眼,老黄的摊子果然还在原地,他正低头摆弄着一双旧鞋。

“老黄!”我几步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就问,“你这昨天见过那个——之前来你这儿领衣服的女人吗?就是长得挺漂亮的那个!”

老黄被我晃得愣了愣,抬头眯着眼想了想,慢悠悠地点了点头:“见过啊,咋了?”

听到“见过”两个字,我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咚”地落了地,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昨天什么时候见的? 她干什么去了?”我追问着,声音都有点发急。

老黄放下手里的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诧异,嘴角还撇了撇:“干啥?你要跟踪别人啊?”

“不是不是!”我连忙摆手想解释,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

“哎呦,”老黄叹了口气,拿起手里的鞋刷敲了敲摊子,“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不学好呢?以前觉得你小子虽然混得一般,但起码是个实诚孩子,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啊!人家看着斯斯文文的,你别给人家添麻烦,知道不?”

被老黄劈头盖脸一顿说,我张了张嘴,半天没挤出一句话,喉咙像是被堵住似的,憋得脸颊发烫。可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必须从他这儿问出点消息来。

我攥着拳头,憋了好半天,才猛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钱,递到他面前,声音有点发紧:“就当……就当我给你买消息的钱。你只要告诉我,昨天什么时候见过她就行,别的不用你说。”

老黄瞥了眼我手里的钱,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把头扭了回去,手里的鞋刷继续在鞋面上蹭着:“这可不行啊,这是原则问题。”

我心里忍不住骂娘:你踏马一个修鞋的,还跟我讲什么原则?

“说真的,我劝你别自毁前程。”老黄头也不回地补了一句,语气里满是不赞同。

我实在受不了了,拳头捏得梆硬,指节都泛了白,胸腔里的火气和憋屈搅在一起,差点没炸开。最后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败下阵来,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她……她是我妈妈。”

我以为说了这话,老黄总能通融了,没想到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没吹胡子瞪眼:“啥?她是你妈?我咋这么不信呢?还有当儿子的找不到妈的?你这儿子咋当的?”

他放下鞋刷,胳膊往摊子上一撑:“找妈妈你给她打个电话不就得了?犯得着跑来问我吗?”

我心里一阵无语,差点没气笑了——我他娘的不就是因为不想打电话、不敢打电话,才跑来问你的吗?我要是愿意打、能打得出口,还用得着在这儿跟你磨嘴皮子、递钱还遭你数落?

但转念一想,我这又是何苦呢?犯不着跟自己较劲,也犯不着在这儿受老黄的数落。我把五十块钱揣回裤兜,转身就走。

“哎——”

身后突然传来老黄的声音,我脚步一顿,回头瞅了他一眼。

“她真是你妈?”他手里还捏着鞋刷,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是不是的,等她下次来,你自己问问不就清楚了?她就住6楼,这些天你也见过她不少次了吧?”

他沉吟了几秒,朝我摆了摆手:“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涌上一股喜意——看来这老黄也不是犟到不可回头的地步,还有救。我连忙凑过去,等着他往下说。

“昨天早上我就看见她出门了,”老黄慢悠悠地开口,手里的鞋刷无意识地转着,“看她那样子,好像不怎么舒服,好像生病了。”

“生病?”我心里猛地一紧,下意识追问。

脑子里瞬间闪过前天晚上的画面——我那出租屋本来就冷,窗户漏风,她却硬是在沙发上守了半宿,就为了陪着醉酒的我。肯定是那时候着凉了,感冒发烧了。想到这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闷又不舒服,刚才的赌气和憋屈全没了,只剩下着急。

“然后呢?她去哪了?”我往前凑了凑,声音都有点发颤。

老黄斜瞥了我一眼,撇了撇嘴:“急什么?我这不正说着吗?”

“哦哦哦,是是是,你说你说。”我连忙道歉,把到了嘴边的催促咽了回去。

老黄这才接着说:“我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我又不是跟踪狂。”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意斜眼瞟了我一下,那眼神里的调侃,看得我眼皮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就瞅见她出了巷子口,好像去街对面的药店买药去了。”他摊了摊手,“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没看见她回来。”

我几乎是一路跑着冲到巷口对面的药店,推门进去时,风铃叮当作响,店员正低头整理货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您好,请问昨天早上有没有一个个子高高的、长得很漂亮的女人来买过药?”

我喘着气问,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她可能有点感冒发烧,大概……大概早上九十点的时候来的?”

店员终于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摇了摇头:“记不清了,昨天人太多。”

我不甘心,又走到柜台前,往前凑了凑补充:“她皮肤很白,穿得挺素净的,看着特别有气质,您再想想?”

另一个年长些的店员皱着眉扫了我一眼,语气不耐烦:“真没印象,我们这儿每天那么多客人,哪能都记住。”

“再想想?她可能买的是感冒药、退烧药之类的……”我还想追问,目光突然扫到柜台上方的监控摄像头,心里猛地冒出个念头,“对了,你们店里有监控,能不能让我看看昨天早上的?就九十点那一段!”

店员闻言,脸上瞬间没了耐心,语气冷冷的,连多余的字都没有:“监控坏了,看不了。”

那态度明摆着是觉得我烦了,不想再搭理我。

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着他们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用,只会更招人嫌。心里那点刚燃起来的希望,“唰”地一下就灭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失落。

我没再说话,转身走出药店,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掏出手机,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屏幕,最后还是停在了微信界面,那个备注“晚”的对话框静静躺在列表里。

我点开对话框,屏幕上还是之前那几句简单的聊天记录,她最后发来的“早点休息”还停留在那里。指尖在输入框上悬着,滑来滑去,却不知道该打些什么,只能任由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映着我有些茫然的脸。

我终究没按下拨号键,失魂落魄地回了出租屋。

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桌上的外卖凉透了,我却没半点胃口。窝在沙发上发了一下午呆,手机扔在一旁,没心思看任何消息,脑子里却全是她的影子。

天黑后躺到床上,黑暗里我安慰自己:说不定一觉醒来,她就像以前那样在门外等我了。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我忍不住又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前几天还在刻意抗拒她的靠近,明明还在心里骂自己不该贪念这份温暖,怎么才短短两天不见,就变成了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我在想她吗?

我想见她吗?

这两个问题像藤蔓似的缠上来,勒得心口发紧。我攥着被子,脑子里一会儿是她身上的体香,一会儿是苏小妍消失前晚和我的亲昵,一会儿是她握着我的手说“想多陪陪你”时的温热触感,一会儿又是童年被丢下时那种无助的冷。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心里打转,我翻来覆去地琢磨,却怎么也给不出答案。像是有两个自己在拉扯,一个喊着“别傻了,她迟早会走”,一个却在拼命贪恋那点转瞬即逝的暖意。

………

第三天,她还是没出现。

我窝在出租屋待了一整天,门都没出。桌上的饼干放了两天,包装都没拆,胃里空荡荡的,却半点食欲都没有,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咽不下任何东西。

我就那么瘫在沙发上,盯着紧闭的房门发愣,耳朵却一直竖着,拼命捕捉门外的任何动静——脚步声、开门声、甚至是轻轻的咳嗽声,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的心就会猛地提起来,可每次都只是失望。

她会回来的吧?她要是回来了,肯定会先来找我的吧?

这个念头在心里转了无数遍,像一根反复拉扯的线,勒得我心口发紧。我一会儿安慰自己,她肯定是有急事耽搁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自我否定。

直到晚上,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扛不住了,我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抓了件外套就往楼下走。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昏黄的光洒在石板路上,影子被拉得老长。我随便找了家还开着门的面馆,点了一碗面,扒拉了两口就没了胃口,味同嚼蜡,最后索性放下筷子,结了账就往回走。

上楼梯的时候,我的脚步放得很慢,耳朵依旧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楼道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敲在水泥地上,格外清晰。

走到6楼,穿过走廊,正要掏出钥匙开门时,我突然顿住了脚步。

不对劲。

我下意识往隔壁的房门看了一眼,还是紧闭着的,和我刚才下楼时没什么两样,门把手上甚至还沾着点灰尘,看起来没被人碰过。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我皱着眉,用力吸了吸鼻子,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间钻进了鼻腔——是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带着点栀子花香的清润,不浓,却格外清晰,在安静的走廊里慢慢弥漫开来。

是她。

她回来了。

这个念头像惊雷似的炸在我耳边,我浑身的血液瞬间涌到头顶,之前所有的委屈、焦虑、恐惧,在这一刻全变成了一股说不清的力气,让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

我什么也不管了,脑子里只剩下“她回来了”这一个念头,之前死死攥着的“不主动找她”的倔强,在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里碎得一干二净。

我转身就往楼下冲,脚步踉跄着,楼梯间的脚步声咚咚作响,震得耳膜发颤。我甚至忘了自己饿了一整天,忘了浑身的乏力,只觉得有股用不完的力气,推着我往前跑——她肯定就在这附近,肯定没走远。

冲到一楼,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昏黄的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来来回回跑了两趟,眼睛死死盯着巷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连墙角的阴影都不肯放过,可除了偶尔掠过的晚风,什么都没有。

我不甘心,又冲出巷子跑到街上。晚上的街道还有些人气,几家超市亮着灯,路边的夜宵摊冒着热气,三三两两的人坐在那里吃饭聊天,我挨个找过去,却没有一个是她。

我在街边转了两圈,心里的欢喜一点点冷却,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慌。她肯定是回去了,肯定上了六楼,可为什么没回家?为什么没来找我?

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又疯了似的往回跑,晚风刮在脸上,带着深秋的凉意,冻得我脸颊发麻,可我一点都不在乎。

我们出租屋楼下的过道里,我气喘吁吁跑到过道入口时,猛地停住了脚步。

过道里空空的,没开灯,只有远处路灯的光斜斜地照进来,把空间衬得愈发单薄。晚风穿堂而过,带着刺骨的冷,吹得我单薄的外套猎猎作响。

她就站在过道的那头,面向着我。

一身剪裁精致的深色长裙,料子泛着细腻的光泽,衬得身姿窈窕挺拔,模样格外好看。

晚风穿堂而过,吹得过道里的尘埃轻轻打转,路灯的光斜斜切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整个空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十二年的缺席与重逢,拉扯与牵挂,都凝在这狭窄的过道里。

我站在这头,她在那头。

晚风卷着凉意撞在身上,我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到发疼,胸腔里像揣着一团炸开的火——想冲过去,想把她按在墙上狠狠质问,想嘶吼着问她这几天死哪去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为什么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守着空屋子担心,为什么又要让我尝到被丢下的恐惧!

脚步迈得又急又沉,地砖被踩得咚咚响,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她身边冲,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怒意。她也在过来,步子很慢,裙摆扫过地面的声响,在这死寂的过道里格外清晰。

距离越来越近,一米,半米,直到她站在我面前。我能看清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尘埃,能闻到栀子花香里裹着的一丝陌生香气,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

她就这么看着我,什么也没说,眼底没有丝毫慌乱,反倒漫着一层浅浅的欣慰,像久等的人终于赴约,眉梢眼角都带着点藏不住的软。那笑意很淡,却像温水似的,一下浇灭了我胸腔里的怒火。

那些堵在喉咙口的嘶吼,瞬间卡在原地。我张着嘴,喉咙里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刚才的激动和戾气全散了,只剩下浑身脱力的茫然,和眼底不受控制泛红的委屈。

我猛地别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声音冷得像过道里的晚风,带着刻意压下去的沙哑:“下次要去哪里,和我说一下。”

她没多言,只淡淡“嗯”了一声,尾音轻得像被风吹散。

我喉结动了动,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委屈又冒了上来,声音软了些,却依旧硬邦邦的:“生病了要告诉我,别自己扛着。”

又是一声淡淡的“嗯”,落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我攥了攥手心,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涌到嘴边,变成了笨拙的叮嘱:“在外面的时候,要给我打电话。”

她依旧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却让我心里的戾气彻底散了。

沉默在过道里蔓延了几秒,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加重了些,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固执:“以后不准出去这么久了。”

这次,她没有回应。

我心里一紧,转头想再追问,刚开口说了半句“我已经等了……”,话音就顿住了。

她突然伸出手,轻轻牵住了我的手。她的指尖带着点微凉,却格外柔软,一下就攥住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了我的脸,掌心的温度顺着皮肤渗进来,轻轻捧着我的脸颊,慢慢将我的脸转了过来。

我被迫与她对视,视线撞进她眼底那片温柔的海。

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脸颊的皮肤,声音温柔得似浸了月光的蜜糖,裹着化不开的暖意,眉梢眼角漫着藏不住的柔光。

“妈妈听你的。”

我就那么看着她,眼底的湿润越来越明显,脸上滑过凉凉的触感,说不清是委屈还是释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空落落的。

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回应,突然感觉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走,双腿一软,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等我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布置得干净整洁,身下是张柔软舒适的大床,被褥带着淡淡的清香。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酸软,没什么力气。

我打量着房间的大小,又望向窗外,熟悉的街景让我心头一动——这地方竟有些眼熟。房间外传来稀疏的脚步声,许是听见了我这边的动静,门被轻轻推开,她走了进来。

看到我醒着,她立刻快步上前,在床边坐下,伸手拉起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声音里满是关切:“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就是没力气。”我哑着嗓子说,随即反问,“我怎么了?”

“低血糖。”她答得干脆,眼神里带着点嗔怪,“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眉头轻轻蹙起,像是有些生气,语气却软得很:“早知道你这样,我也……”

后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停顿了几秒,才又缓和了神色:“我煮了养胃的粥,先让你吃一点。”

我点了点头,她便松开我的手,转身出去了。

在客厅喝了两碗小米粥,配着几样清爽的配菜,温热的粥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熨帖得浑身都暖了起来,之前的酸软乏力也消散了大半。

她的屋子里开着热风空调,暖意裹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比我那漏风的出租屋舒服太多,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收拾好我吃剩的碗筷拿去厨房,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了,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我。

我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干净又雅致。阳台那边摆着几盆绿植,叶片鲜绿,看得出被精心照料着,其中一盆水仙花正含苞待放,和我房间里那盆一模一样。

目光扫过客厅的小电视柜时,我突然顿住了——上面放着一台收音机,木质外壳,样式有些老旧,却擦得锃亮。

我盯着那台收音机,心头一阵熟悉,忍不住开口问:“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在外面闲逛的时候看到的,觉得挺喜欢,就买了。”她轻声回答,语气平淡。

“老板说,这收音机差点就被别人买走了,我赶得巧。”

话音刚落,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走过去拧开了收音机的开关。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熟悉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不是具体的歌,只是一段温柔的纯音乐,和我当初在旧货市场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恍然一笑,原来当初我犹豫着没下手的那台收音机,最后竟被她买走了。

“真巧啊。”我轻声说,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抬眼看我,眼底盛着浅浅的笑意,和收音机里的旋律一样温柔:“是挺巧的。”

暖风从空调出风口缓缓吹出来,带着水仙花的清香,收音机里的旋律循环往复,缠缠绕绕。我看着她眼底的柔光,又看了看那台静静播放着的收音机,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越来越浓——哪有那么多赶得巧,分明是冥冥之中,有根线牵着我们,把错过的、犹豫的,都悄悄补了回来。

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坐了一会儿,身上的力气彻底恢复了,她看了眼窗外,笑着说:“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吧?”

我点头应下,跟着她起身准备出门。她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时,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她穿了条白色的长裙,裙摆垂坠感很好,衬得身姿窈窕,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整个人干净又亮眼,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怎么穿这么好看?”

她闻言,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的红晕,像熟透的桃子,避开我的视线笑了笑,语气带着点打趣的温柔:“妈妈今天开心。”

我们沿着苏大的外墙慢慢走,最后到了西湖——以前我和苏小妍总在雨夜逛这里,今天却格外不同,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风也吹得恰到好处,温柔不刺眼。她走得离我很近,偶尔会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我们走走停停,随口聊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笑声落在湖边的风里。

快到傍晚时,她带我去了商场,执意要给我选衣服,挑了好几套合身的,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

晚上,她又带我去了一家我从没去过的高档餐厅,点了双人餐。我坐在精致的餐桌前有些不自在,她察觉到我的局促,轻声问我怎么了。

我挠了挠头,如实说:“还不如吃点烧烤,喝点啤酒呢。”

她被我逗笑了,眼底弯起浅浅的弧度:“啤酒没有,来点红酒吧?”

红酒入口带着淡淡的果香,不似啤酒那般冲,却也有几分后劲。她显然不胜酒力,喝了小半杯,脸颊就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像被晚霞染透,眼神也渐渐变得朦胧,带着点醉意的柔软。

我让她少喝点,她却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轻声说:“今天开心,陪你多喝一点。”

她喝得慢,每一口都抿得轻轻的,脸颊却越来越红,到后来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说话的语速也慢了些,带着点糯糯的鼻音。窗外的灯火映在她眼里,像盛了漫天星光,醉醺醺的模样格外可爱。我没再多劝,只是陪着她慢慢喝,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餐厅里的轻音乐轻轻流淌,空气里满是温柔的暖意。

饭后我们打车回去,我们一起坐在后排。她头轻轻靠在我的肩头,发丝蹭着我的脖颈,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栀子花香,一只手紧紧挽着我的手臂,指尖攥得微微用力,像是生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车到出租楼下,我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她上楼,她大半重量倚在我身上,呼吸温热地拂在我的耳侧。进了她的房间,我们一起靠坐在沙发上,空调的热风依旧暖融融的,她没松开我的手臂,只是往我身边又挪了挪,肩膀挨着肩膀,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问:“醉了吗?”

她缓缓睁开眼,眼神迷迷糊糊的,带着酒后的慵懒,却又柔情脉脉地锁着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不服输的娇憨。

“妈妈才没那么容易醉呢。”

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那以后也不能这么喝了。”

她乖乖点头,嘴角却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轻轻晃着,声音软乎乎的:“那以后每次少喝一点点,就一点点。”

看着她这突如其来的机灵模样,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了两下。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从她背后轻轻搂住她的腰,指尖能感受到布料下温热的肌肤和柔软的曲线。她似乎早有预料,自然地将双手搭在我的肩头,身体微微向我倾过来。

我慢慢凑近,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温热的呼吸交织在彼此之间,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

“以后,只能和我一起。”

她眨了眨眼,轻轻点了点头。

心跳得更快了,我再也忍不住,缓缓闭上眼,鼻尖贴着她的鼻尖,温柔地吻了下去。

我慢慢闭上眼,鼻尖贴着她的鼻尖,温柔地吻了下去。

她的唇软软的,带着红酒淡淡的果香和一丝清甜,像裹了层细腻的蜜,温热又柔软。我能感受到她轻轻踮了踮脚,脸颊贴得更近,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带着酒后的温热气息拂在我的脸颊上。她的手微微收紧,搭在我肩头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衣服,带着点羞涩的试探,却又格外坦诚。

近距离的触碰让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她发丝上的栀子花香、唇间的清甜、身上传来的温热,还有彼此交织的呼吸,都缠缠绵绵地裹着我。我忍不住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吻得更柔了些,仿佛怕惊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又贪恋着这份近在咫尺的暖意,不愿松开。

就在我想再深入些,舌尖刚要触到她唇齿的瞬间,她忽然轻轻推了推我的胸口。

那力道很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我下意识地停下动作,看着她缓缓退开。她脸颊红得更厉害了,连耳根都泛着粉,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双手轻轻攥着裙摆,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空气安静了几秒,她才低低开口,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沙哑:“妈妈有些累了。”

话音刚落,她便起身,没再看我,转身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门被悄无声息地合上,隔绝了两个空间。

我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原地,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清甜,胸口的心跳依旧剧烈,却莫名多了一丝空落落的怅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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