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风 (原名;AV女优日常)(NP 高H SM)】(38-40 第一卷•完)作者: shayenxxx=================================38:裙下
枯燥的学习三个小时,脑子里都是专业词汇,妍清醒得很,强迫眼睛看更多内容。另一边,谢导忙完工作,凑过来,「睡吧,一点多了。」 她抓头发,「我还差很多。」 「你太紧张了。」 「呃,没有。」 谢景渊握妍的手,「瞧你的手都是僵的,对明天的庭审很害怕?」 她点点头,「嗯。」 「我们去睡觉吧。」 「我要继续看。」 「越紧张越看不进去东西,记忆力反而会变迟钝。倒不如美美睡一觉,好好休息。」 「好吧。」 洗漱完,黎妍换了身珠珠光色丝绸睡衣,料子很亲肤,而且款式是她喜欢的吊带连衣裙,仅在领口有一点刺绣。不光是男人喜欢,她也钟情于性感款式。现在这种穿着比较少,人们更加倾向于体面淑女的款式,学校里穿露肩裙的也很少,在外穿露肩装也可能会招来异样的目光。现在她大可不必在意,没钱的时候穿衬衫长裤,有钱的时候当然要装点自己。 谢景渊盥洗完毕,睡袍下腹肌轮廓若隐若现。他涂保养品的时候,侧面看肩膀和手臂的肌肉,她对男人的审美大概就是定格在身高优越和身材漂亮了吧。黎妍不禁吐槽自己饱暖思淫欲,沉迷男色,可能诱人的点是睡袍无意中露了一丝,春光乍泄?荷尔蒙的作用下,房间里喷的浓郁檀香也抑制不住她的性欲。从前长辈们觉得她骨子里轻浮,见个年轻的男人就发情,但不可否认,她真的很喜欢他啊。人生之中,绝大多数的感情就是没有原因的。而且她无法做永远贞洁的圣母玛利亚。 「景,我们上床吧。」她解掉被他系好的衣带。 一步之遥,凑近,「身上很香,换了新的产品?。」 「对啊。」她很爱樱花味身体乳,闻到清香会使人心情变好。 「好闻。」 黎妍拿安全套给他,男人说:「帮我戴吧。」 「我不会。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啊……」 他一五一十教她,「像这样检查是否完好,卷边要朝外往下卷,记得捏住顶端储精囊避免空气进入,然后对准顶部,一只手捏住前端,另一只手轻轻下卷到底部,达到完全紧密贴合的状态。做爱,射精之后要趁勃起时及时摘掉,如果要再来一次,一定要换新套。」他把套给她,「来戴一次。」 「好奇怪。」拆开包装,她最开始的问题就是分不清卷边,「这面是吗?」 「错了。」 「透明的,感觉很难分清啊。」妍无奈。 「像这样卷边的就是外面。」 「哦哦。」 黎妍戴了一次,手法不对,非常不顺利,丢掉换了新的才成功。她乞求道:「以后不要让我戴这种东西了。好麻烦。」 正确戴好的奖励就是亲吻。 「这是必备小知识。以前没教过?」 妍只意兴阑珊,「哦。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上课是讲过一次,但只限于纸上谈兵的层面。」 她靠在他身上,他的浴袍跟她的颜色一致,手臂肌肉给她可靠的感觉,侧看到起伏的胸口,默不作声地摸摸,光洁的皮肤微热。越深入,越大胆,捏捏奶头,她用劲不算大,只留一圈轻红。她偷偷瞄着他的表情,露出一丝猫腻。 「生理课没意思吗?」 「是。只会告诉我早恋早孕的代价多惨重,例如16岁女生怀孕六个月没法做人流只能引产,可由于贫困,女生最后生下来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使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然而讲案例只讲后果不讲原因。除此之外就是播放剖腹产纪录片,给我幼小的心灵很大阴影。」眼睛犹如湖水波光粼粼,有一点哀怨,一点情愁。 「教育问题吧,方便管理而已。因为性是最自由的,代表人类最原始最自然最无拘无束的本真,否则各国政府也不会对男女之间床上那点事指手画脚。」他抚平她抓乱的发丝,点她略失血色却丰润的唇,「嘴唇发白,眼睛有些血丝,以后要早睡了。」 「血丝很明显?」比起做爱,视力要更重要,她年初已经换过一次镜片,不想再来一次。「那我要睡了!」 谢景渊盯着她逐渐慌乱的表情,有些好笑,于是说:「瞧你,这样睡也未必能睡得安稳。」 「那要怎么样?」 「在最好的年华就是该享受性爱。」 谢景渊撩开她的裙摆,用中指和无名指轻轻拍打阴部,手指尖沾上粘稠的清液,轻轻舔了一口,称赞道:「很甜。」妍撇过头,有些不自在,情人俯身埋在她的膝间,手腿根「放松点,别夹我。」黎妍的脸颊逐渐绯红,知觉都集中在私处,轻不可闻的气息犹如丝丝的柔风般清爽,甜蜜得难以忘怀。舌游刃有余地划着私密处,玫瑰花被打湿了,花瓣绽开露出花蕊心。迟缓地一字回舔,有了润滑,愈发顺畅,从慢悠悠地舔舐到游走。 「妍,放松点,很舒服的。」他的声音中少见地掺杂着气音,略微沙哑但适合调情。说罢,要她用手帮他保持热度。 接着如雨丝般的吻在腿根,手也安抚着不安的情绪。绷紧的肌肉也放松下来,不再阻挠他。他的舌尖挑逗阴蒂,慢慢画圈绕舔。身体随着那触碰而越发敏感,渗出一丝爱液。从缓慢过渡成急切,拨弄似的,感觉随之渐然堆迭,又羞又爽。身体被爱欲支配,她抚摸着睡衣下的乳头,变硬了些,乳晕自然而然发痒,却是欲求不满地渴求一遍又一遍。他吸裹着花蒂,像是品尝着玫瑰露,吸吮也愈加贪婪。他能品到潮水漫延,女孩的喘息声和时有时无的低吟。直到那缥缈、恍惚又刺激的高潮过去,他也只是放缓使这尾韵延续。 他起来去个漱口,回来看娇花软玉般的女孩依然晕乎乎的。 「那么喘,要不要让你歇会儿?」谢景渊亲亲她。水蜜桃味是淡淡的,凉凉的,反而甜味几乎不可察觉,要他深吻才能尝到。 「嗯嗯。」 可她刚点头答应,男人的话马上不作数,把她按倒在床。他早已觊觎盛开的玫瑰,急不可耐去采撷,去占有。性器紧紧嵌在她身体里面,没做任何缓冲就大开大合地律动。黎妍气急败坏地说:「你!你骗人!」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急着输出内容的嘴被堵住,下体猛烈冲撞着她,撞到她喉咙深处发出娇喘声。 一面娇吟,一面哀怨地瞪着他,妍真拿这个男人没办法。谢景渊把睡衣往下拉了一点,乳房半露,在她胸口一亲,「妍,你生气了?我只是想给你点刺激。既然惹你不开心,以后我不会了。」 妍支支吾吾,「不是这样的……唔……」其实她只是想撒娇。 「那是哪样?」 黎妍只能抛媚眼,糊弄掉。谢景渊叫她坐自己腿上,珠光白的睡衣像是加冕袍服,他狡猾地把肩带退到胳膊,睡衣被他刻意弄成低胸晚礼服。妍的眸光含情,他亦情不自禁地行吻手礼,「亲爱的妍,我只想做你的裙下之臣。」 她抱着他的身体,哭笑不得,「谢导竟然低下了你高贵的头。」 谢景渊假装成可怜兮兮的模样,「你说过我是你的男人,你说完就忘了。」 「呵。」 「果然,说出来的话泼出的水。说者无心也无意,听着却沉溺于此。」十足的埋怨,情人耍小性,她一点也抵抗不了。 「啊,说的好像我是渣女。」 「错了。我最奢望的是你的爱。」 妍今天心动的次数太多,此刻有些迟钝。片刻沉睡的阴茎苏醒,把她从迷茫拖入欲海,她在情热的迷乱里难以自拔。 * 从温暖的怀中醒来,黎妍一身轻松,全无疲倦。她身上的衣服被换掉,「裙下之臣」帮她洗干净了,心情更好。现在才早上六点,她没叫醒他,悄悄在他脸庞亲亲。 晨起,简单地祈祷,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而非是宗教狂。从小到大所在的学校都是有着浓郁的宗教氛围,所以她也深受熏陶。但她只是行为上看起来符合要求,实际上并没有很认同,甚至她是叛逆的,否认「贞洁」「禁欲」「性只有婚内是正当的」等等。妍起床洗漱,然后边做饭,边听播客,DW(Podcasts的德语播客)的内容偏日常一些,只是为了磨耳朵才听的。 按照攻略用吐司圈加培根加半熟蛋,添了黄油和柠檬汁烤,她只能做出来非常简单的食物,然后切了点水果做拼盘,再配花茶。她的早餐则是昨天从萧羲和的店里打包的芒果千层,她烤成半熟,吃着正好。 谢景渊洗漱完,走到餐厅里面突然狐疑地盯着她:「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鼻子超灵,老远就闻到那股不同寻常的香。 「唉?」 他警觉地凑近,「榴莲?」如临大敌,脸色大变。 「没有榴莲。」 「但有难闻的气味。」 「你不喜欢吃榴莲?」 「是。」谢景渊诡异的表情。 「那我去客厅吃。」 他按住她,「别,继续吃吧。」 妍则说:「你要尝尝吗?芒果千层,没有榴莲的!超好吃!」 谢景渊无法拒绝她的好意,他屏住鼻息,尝了一小口,「味道不赖。但榴莲的气味真的让我难以忍受,哪怕一点点。」谢景渊罕见地非常难堪,妍吃完后喷了一些香水,他才就座。 「早上开庭很着急吧。」 「嗯,我需要提前一点到,准备一些东西。」 「那我送你吧。」 「谢谢,今天我可能不回来了,我下午要回学校见院长。」 「嗯。」 黎妍表情略显微妙,唇略微颤动,「其实院长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但不是他要求,我一点也不想见他。」 谢景渊给她递餐巾,「有很必要的事?」 「涉及毕业的吧。估计又是以毕业威胁我,我想跟系里一起去法院实习被他一句话就驳回了。超讨厌!」她皱眉。 他吃惊,「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是不想他师生恋搞出人命的事被人知道吧。而且那个人渣,他是个铁血单身主义的花花公子,一辈子都是玩女人游戏人间。」黎妍的语气越来越激烈,怒不可遏。 「噢?」 「他最最过分的就是在我成年以前,他每个月只给六百块,让我负担各种生活需求。这六百块还不是他诚心给的,是怕我起诉他要巨额抚养费。」她说到这里已经气死。 谢景渊语塞,「这太过分了。」他起来摸摸炸毛的猫,「妍,我们快出发吧。」 「好。」 开庭的情节跟她平时模拟法庭的内容略有出入,她的知识层面还不能实际应用,有些观点她很困惑,有些则是她未曾碰过的。千韶姐的思绪很清晰,措词散发着魅力,拥有她梦寐以求的专业素养。闭庭,时至中午,黎妍深感脖子僵硬,手肘发木,眼睛疲劳,抛开工作到邻近的商业大厦吃米线,饭后散步,路过宣传栏,海报上贴着常春藤录取一类字眼,她悄悄拿了张无人问津的传单。想到现在大所招聘很多都需要海外经历,她无奈把传单迭好扔进包里。关于未来的可能性,法官、律师或者检察官,都是很好的职业选择,未来的可能有很多种,她在记录的时候已经在想毕业以后的事。 准时去找院长,妍厌恶之情占满思绪。她大概是无缘他的得意门生,每次上课都是故意无视,其实她很明白这种常见的偏见,但也许是血缘的影响,她的痛苦与恐惧甚至产生后遗症。 她进办公室的时候,院长高兆恺正跟自己的得意门生聊天,所以她的到来令院长的脸转瞬僵冷死灰。 「院长好。」黎妍生硬地说。 「你先走吧,我要跟学生聊聊。」他支开学生。「假期实习怎么样?」 她说:「很好。在千韶学姐的事务所学到很多。」 院长脸色很差,今年他得了严重的肾病,花花公子跌落成死气沉沉的老头,一脸病容,被她一说,本来刚刚大病初愈,现在更加难看。 「哦,她也是我的学生,但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坐吧。」院长点了支烟,道貌岸然,翻出她的成绩单,振振有词:「上学期成绩有点下滑。韩教授跟我分析你的成绩,她说你这个学期上课有时会分心,请假次数偏多。考试结果差强人意,倒也不算很差,但对比前几个学期并不好。」 「嗯……」 「但你缺席我的研讨课是为什么?」 黎妍已经想不起来原因,「我忘了。」 院长叹气,「论文导师选了吗?」 「我已经选韩教授了。」 「她很欣赏你。黎妍,你有打算进我的组吗?」 「没有。」她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 「我想你也知道。」她心头的厌恶与恶心,让她几乎吐出来。 「这么讨厌你的亲生父亲?」高兆恺的老脸挂不住了。「要知道没有我,你也进不了这个学校。」 黎妍说:「但学费是我养父母出的。」 「那么多钱你以为他们肯给你?都是我给的。没有我你也不可能上大学。」 「所以我现在还要给你偿还数十万?你真是够狠了!嫌我还不够惨吗?」她怒吼。 高兆恺错愕,显然意识到那笔钱的问题。「妍妍,你误会了。」 一句话就点燃她的怒火,「误会?误会就是你根本没养我一天,把我丢弃到孤儿院!误会就是你从来只给六百块,让我根本就活不下去!」黎妍想都没想,把滚烫的茶水泼他一身,「人渣,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黎妍压根不考虑可能热水烫伤的后果,看他满脸沾茶叶,冷哼一声就走了。=================================39:冤债
「受伤的骑士被迷雾困在幽暗的森林里,被迫地沿着溪流走向林泉深处。风驱散了雾气,水面上倒映出破碎的满月。骑士奔向月的方向,可力竭昏倒。濒死之际,一阵歌声呼唤回他将要消散的灵魂。等他醒来,海妖手臂上冰冷的鳞片在月光下闪耀着。她不想被人类目睹,跳下海崖,化为一朵海浪。获救的骑士选择留下,这是块无主之地,总有风暴席卷着海岸。在这里,海妖主宰了一切,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于是按照约定成俗叫她『Mélusine』。骑士在海边呼喊着她,海妖浮出了海面,她有着一头令人艳慕的金发,可身上却被冰冷的鳞片覆盖,冰冷可怖。是海妖救了他,所以骑士立下永远守护这里的誓言。但没过多久,这片土地便被贪婪的国王盯上,传说水之女神能满足凡人的欲望,赐予他们永恒的生命,但她终究不是女神,只是人身蛇尾的怪物。国王的侍从利用封印女巫的阵法将海妖困在湖泊下,占领了这里。骑士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海妖,他们一同逃到孤岛,在这里,她无需抑制操控风暴的本性,而骑士依然守护着他们的土地。」 教堂外的草地上,金发青年用着流利的中文给小孩子们讲故事。故事很老套,所以只剩下几个孩子在听。 七八岁的小女孩问:「接下来就是王子公主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如果是这样,那太乏味了。 「哈哈,可惜不是。骑士和海妖是朋友,他守护着岛,成了王国境内的领主,也终身坚持自己的誓言,所以海妖也守护着他的家族。骑士的生命毕竟是短暂的,他的后代继承了骑士的意志,但海妖消失了,她好像从未出现过,也好像那些神化的传说,她的海水流淌在了他们的血液里。几百年后,开拓者赶走了骑士家族,但风暴使得那座岛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现今,骑士的后代依然在寻找着他们的信仰,为了当初他们许下的承诺。」 小女孩天真地问:「真的有海妖?」 年轻人哈哈一笑,「或许吧,我也想亲眼见一见。其实这个故事还有后续。」 女孩好奇地看着他。她注意到他也有着犹如深海的瞳孔。外国青年很英俊,也很和善,他是新来的义工,答应他们每周都会来看他们。他会给他们买冰淇淋吃,也会带一些糖果、玩具,更重要的是他给这里捐了不少钱,所以大人们都很感激他。当然,在小孩子眼里他只是个温柔的哥哥。 年轻人没有讲下去,仅仅把兔子先生的笔记本给她,歉意地笑道:「抱歉抱歉,但这是我想的,你们应该写出自己的故事。」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几支签字笔,鼓励孩子们写出自己想到的情节。 脸上有些雀斑的男孩提议把故事画出来,他在纸上画出了海妖的雏形,男孩的母亲走过来夸他画得漂亮。在一旁的小女孩则盯着空白的纸张发呆,编一个完整的故事对她来说很难很难,她看了眼男孩,圆润的脸庞,像一只可爱的红色小熊。她翻了笔记页前面的小故事,打算写小兔和小熊周游世界。 眼前这一幕,被站在不远处的男女尽收眼底。女人戴着漆黑墨镜,故意掩盖外表,不过从她的首饰可以看出她非富即贵。男人一身西装,文质彬彬。二人站在不远处建筑的阴影里,黑色幽灵似的窥视着前方。 「你就让我来看这个?我下午还有课呢。」男人不耐烦地说。 「你留下的孽种,不带你看带谁啊?孤儿院的人都给我下最后通牒了,要是不想办法把人送出去,他们就要追究我们的责任。当初把她仍这里还是走的社会化抚养,到了年纪就得回归家庭,真是麻烦。」 他的斯文面具被扯碎,「你小点声,如果有人知道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弃养可是要坐牢的。」中年教授最在乎名誉,怎么能让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毁了清誉。何况他出身名门望族,父亲更是首席大法官,一点丑闻就可能毁了家里的前程。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人到中年,权、钱、地位、名气缺一不可,他现在应有尽有了,不想来个外人搅合罢了。即使是亲生的,挡住了自己的前路,照样六亲不认,上位者哪个不是杀伐果断的。 「哎呀,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前途,所以才打算给她找个人家啊,找个普通人收养,以后这孩子就跟我们没关系了。」女人对着镜子涂口红,表现得事不关己。掉下来的肉,泼出去的水,没有两样。 男人苦笑道:「说得轻巧。万一她哪天想起来寻亲呢?万一她以后缠上我们呢?你看你惹出来的烂摊子。」 他几乎丧失理智,这个孩子本该死掉。他本以为她会乖乖听话,可他失策了,由于妇人之仁,造成今天骑虎难下的局面。 生下来的时候,女人立刻告诉他生产的消息,可男人听了两句马上挂断,跟她断绝关系,甚至连看都不来看。医生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产后的她沉默了半晌,脑子里除了害怕与担心,只有对束缚在家庭里面独自带孩子感到深深恐惧,那会把一个正常人逼疯的。最终在那个明媚的下午,女大学生偷偷地跑到孤儿院附近,把襁褓婴儿扔到弃婴的地方。不是所有的弃婴都能活下来,她从腐臭味中嗅到了死亡,无论生死总是与她没有干系了。她也有想做的事情,也有未来,怎么可以让骨肉毁了她。这是个现实而残酷的决定,会有人唾弃她的无情,但谁都知道存在即合理。 不幸的是,被那日路过的院长撞见,她被当场抓获。罪孽被发现才是罪孽。她恳求院长不要揭发她的罪行,并花费了很大的努力才说服那个老女人。老修女看她年纪轻轻的,无法独立养育婴儿,哀叹着命运,接过了婴儿,于是才能相安无事到现在。 女人扶了扶墨镜,生怕墨镜滑落下来被人撞破阴谋。「大教授,你不要担心来担心去的。我可不想她毁了我现在的生活。早点给她找个好点的养父母,她自然会忘了。」这么做总好过心惊胆战,没有她当初咬咬牙狠下心扔掉孩子,就没有现在她的成就。如今,她早已嫁做人妇,也和丈夫养育了两个孩子,突然带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怕不是要她塑造的美好家庭天崩地裂。 「忘了?哪有孤儿不想寻找亲生父母的。当初你就不该生下来,叫你流掉你也不听。孽障啊。」他知道女人怀孕没丝毫情绪波动,怀了就怀了,大不了流掉,现在这时代早就是流产自由,他这种行为无非背上道德压力,被按个打胎人渣的骂名。他完全没有心理包袱的,以前也都是如此解决,很多次。实际上,搞出私生子在他的圈子里属实正常,几十个情妇拼儿子的大有人在,但他既厌恶婚姻束缚他纵乐的本色,又更讨厌孩子扰了他的清静,闻她怀孕只有快点解决麻烦这一个简单的念头。 「那是我想生吗?拖了那么久,再想流掉连引产都做不了。老师,你做人不要太没良心。」女人怨道。 他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嘘!你小点声,不是你痴心妄想非要和我结婚,又不好好吃药避孕。钱我都给足了,再生那就是你的问题,我摆明了不要孩子的。」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却字字体现乖戾阴狠。他跟女人只是短暂的鱼水之欢——被他操几次,施舍点甜头补偿补偿,一如既往,始终如一。在他看来,女人总是很贪心很现实,想要资源,想要金钱,想要名分,他丢个给她妄想的诱饵,就足以令她时刻待命挨操,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女人就可以供男人操烂她的小穴。再说没有女人不爱大屌,试过一次都说好,没有女人不成跪舔他的贱货。所有女人都是像奴隶一样任他随意处置。这个女人也一样,和别的女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会叫,他干她的时候,叫得声音最大最淫荡,水也流得最多,穴肉不松不紧恰到好处,天生媚骨,口技也好,就算她结婚了也会抽空干她一整天,给她来场精液沐浴,甚至她都觉得给他两个孩子添个同母异父的手足也可以。当然她的想法肯定落空。 假设他对她有感情,师生恋、出轨在现今社会上的敏感程度也有目共睹,他是不可能娶她的。而且最开始他完全奔着干女学生去的,贪恋年轻胴体裹夹的爽感,美丽的处女,逼仄的小穴,正经却淫贱,使自己无聊的学术生涯多些刺激。至于结婚?不可能。 「我一点错没有,错的是你好不好,是你先勾搭的我,要是你没有资源人脉,难道我图你老图你不洗澡?哼!有能耐你最好穿越回去射在外面。也就是我心软,没有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这孽种。」女人合上口红盖,冷笑好几声:「反正木已成舟,老师听我的吧,我们忘掉过去,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她不该出生,不该投胎。」她稍微露了一点乳沟,女人终究是爱他的权势地位,「等你想开了,你想怎么干我都行。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爱老师那里……」她把他的手放到胸口。 男人正在编写事关伦理与法律的法理学丛书,现实之于学术简直是偌大的讽刺。大教授被刺激得恼羞成怒,独自走向草地。孩子们看到他只当他是路人,但那个手里拿书的小女孩站起来,往他的方向缓慢地走。她长得白净可爱,面颊上有一点点小孩子都可能有的雀斑,穿着不合身的深蓝色旧衣服,衣袖上有明显缝过的笨拙针脚。她仰头望着他,孩子的眼眸被染上了天空的浅蓝,目光是海妖那如水一般的血。也许是出于那无法斩断的罪孽的血缘影响,她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爸爸」,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说出了那个遥远而禁忌的词汇。此时此刻,连不知道实情的修女也怔怔然,中年教授的心里更是为嫌恶填满,被人堪破的狼狈,以及滔天恨意,小女孩的好奇被他看作一种残酷的天真,他把她当作洪水猛兽一样,终是点燃了满腔怒火。 教授呆呆地立住,鼻息里发出无能狂怒的声音,头脑里清晰地回荡着耳鸣声,小女孩只是站在他面前,抓住他西装的衣角。他怕被沾染晦气似的,打了打她的小手,这是他们唯一的接触。正因此,心情受伤的孩子哭丧着脸跑掉,好心的修女忙追着去安慰,安慰她认错了人,错把生人当成爸爸,这都是小孩子常出错的事情。尤其这里是孤儿院,哭声最为常见,不知道多少的小孩日思夜想地希望找爸爸妈妈。他看着小女孩哭了一小会儿,然后就去陪那些比她更小的孩子们玩,有的才刚会爬,有的还有残疾。幼童的心情总是变幻莫测,哭了哭,碰到有趣的,又开始放声大笑,倒是温馨。 过了一小会儿,耐不住盛夏的毒日头,女人来劝他去酒店开房,她随手抓龙筋撩得他心魂荡漾,找个角落就强迫她口交,把愤怒、憎恶和暴戾全发泄在这具身体上,阴茎在女人嘴里进进出出,男人只听见教堂整点的钟声,那么清脆悠扬,他的节奏正对应了钟鸣,女人的呜咽则像是杂音。冷酷地深入喉咙,再抽出,光天化日之下射她满脸,而后男人刻意整理好被抓乱的衣角,故作镇静,看似冷漠地转身离开,实则是落荒而逃。 * 学生回来时,高兆恺浑身狼狈不堪,黏在脸上、衣服上的茶叶清晰可见。他极有学生素养地忍住不笑,帮恩师简单地清理了脏衣服,且亲自把桌子擦了一遍。 高兆恺咳了咳,吃了几片降压药,回过神,对自己的得意门生说:「麻烦你了,彦行。」 院长今年五十有五,早年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眼含春水似桃花多情,比东风凉薄,所欠风流债无数。一直以来保养得宜,除了鬓边有些许白发,看起来还挺有年轻时俊朗潇洒的风范,即使大病一场,平时面带一点憔悴,也看不出老态龙钟相。但被泼一身茶水后,在秦彦行眼中也只是个孤独可怜的老头。 可这个老头也是显赫一辈子,名下数十家公司,顶级律所的合伙人,资产数十亿刀,可谓榜上有名。除此之外,教授、院长、校长、政府专家、内阁首席顾问、二等金紫星勋章获得者等等,头衔名号太多了。秦彦行想着自己混检察官混一辈子,混到司法界是个人到年限就有的银质天平奖章也就到头了。 「老师您太客气了,都是学生应该做的。」秦彦行不敢多说半个字,检察官生涯告诉他,人生就是要谨言慎行。他委婉地说:「许是现在的年轻人心理太脆弱,一个应激反应,不计后果,老师您别往心里去。」 高兆恺想重新点烟,可被茶泼湿了,烟头湿漉漉的怪可怜,就像他枯萎的灵魂。他表情淡淡的,只说:「不打紧。小孩子不懂事。再说学校里面什么事情没见过啊,拿刀捅人的都有。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何况生气归生气,没犯什么大错。」这些话也只能私底下说说,学校忌讳生死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秦彦行嗅到一丝不对劲,自家老师对学生的刁钻可是人尽皆知,放在去年都肯定大做文章,要狠狠处罚肇事者。于是乎他猜他大病一场历经生死人格改换了吧。开个玩笑,说不定老师是老年越来越慈祥了,往和善老爷爷去了也不一定。他是懂尊师重道的。 他重新泡茶,「老师您请。」 「彦行,唉,」高兆恺深叹一声,说出实情:「其实她是我女儿。」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终究承认了这个残忍的真相,早在她上大学的时候,或是更早之前,他就该承认的。可他犹豫再三,一直拖到今天。过去的十多年,他都像记忆中那样落荒而逃。 高兆恺说完就一言不发。即便是同一所大学里他们也鲜少见面,毫无联系,黎妍除了必选以外完全不选他的课,上课也是没有任何互动可言,他们永远都是陌生人,连擦肩而过都不可能互相看一眼。他从不担心有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她长得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既没继承他的才华和精明老辣,也没继承其母的美貌和八面玲珑,避开了优良基因,没人会认出来的。无可否认,她在常人眼里看起来还不错,高挑,五官端正,成绩优异。但他见过的学生太多了,比她优秀的,比她漂亮的多的是,这个亲子鉴定认定的女儿终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生。成绩算不上最好,考试答卷他总是不满意。容貌也只是能看,眼睛算是灵动,在他眼里不丑却也没有多美。要让她继承他的家业,他实在有些为难。她根本没受过精英教育,从小也没有各种训练,交际上一塌糊涂,从始至终都平庸之辈。要她进上流圈子,恐怕人都得罪光了,丢进高家脸面。那令人厌恶的血缘,在暗暗惩罚着他。 早知如此,过去的十几年就该要个出类拔萃的继承人。肾坏掉前,他的女人们都愿意给他生孩子,虽然有人怀孕被打掉了,但她们都想要分一杯羹,肯定都是愿意的。他想一想,真后悔啊,悔不当初,悔得肠子都青了!年轻时候肯定不愁生不出好儿子。往后了想,哪怕是前两年要几个也行,不管儿女,肯定得是婚生子,正宫嫡长子!可怜他命里无子,全怪他虚假丁克。那个没被亲生父母教过一天的乳臭未干毛丫头,见了亲爹一声不吭,亲自鉴定结果出来之后连句话都不会说,一起吃个饭更不肯。从小在孤儿院里跟着一群臭小子长大,根本不知礼数,不懂人情世故!想想就来气,要是他亲自带大养大的,绝对不会跟二木头一般迟钝,更不会随了她生母的轻薄,他肯定跟他一样年少成名,意气风发,成家以后有娇妻美妾,事业达到巅峰,像祖宗一样做大法官、首席顾问,名誉满身,获得勋章…… 臆想症发作,黄粱一梦,到头来一场空。事到如今,必须接受惨淡加绝望的现实:他裤裆里的东西不灵了,并且没有事先冷冻过精子,想生也生不出来。这时公布她的身份真可谓是别无他法,他这一病,亲戚们都盼着他早死,看着他无儿无女,就等他呜呼哀哉那一天。所以他的家产宁可全都留给自己在外游荡二十年并且一直记恨他的私生女,也绝对不可能白白给亲戚们瓜分了。想到这,真真是脸酸心苦。如何该把个下贱坯子教成大家闺秀,如何叫她乖乖听话,把他这个亲生父亲放在眼里,甚至如何让她来他这,都是难题。 冤孽啊! 他也生气得很,那个没心肝的女人给他睡了二十多年,突然在今年上半年移居海外,跟他彻底划清界限,扬言要做个真正贤妻良母,实则是老公在赌场看上了个小姐。他想她也怕自己有私生女的消息落到她那常年出轨且异常吝啬鬼的老公耳里吧,或许他想那个龟男知道老婆给他戴了十多年绿帽子会作何感想——以上这些仅仅是孤寡老人一时幻想。真论无情无义,他们一路货色,但二十多年了,睡石头都睡出感情了,他承认他就是喜欢她下贱和放荡劲儿,丢掉亲生女儿他们都无所谓,给他操就行,他想着小穴粉粉嫩嫩,情妇叫得温温柔柔,阳具却动不了,着实来气。现在她倒好,居然嫌弃他老了,她怎么敢嫌弃他。叹了又叹,高院长依然无奈心道:唉,要是有她母亲在,女儿可能会听点话?不,她怎么可能认她啊…… 良久,窒息的死寂,秦彦行以为自己听错了,十分震惊,战战兢兢地问:「老师的千金也在这所学校?」 「嗯。小冤亲债主。」声音比落叶声更轻,却是复杂的感叹。高兆恺摘下眼镜,面不改色地擦拭镜片。 这句话信息量过大,他都不敢推理实情。秦彦行对老师那些桃色新闻颇有耳闻,大抵是才子风流,其他人笑一笑听个乐子。现在凭空多出个女儿,许是跟哪个情妇生的,犹未可知。 「彦行,我记得你跟千韶是同一届的。从她自立门户,就再也没来看过我。现在好像也要结婚了。时间真快啊。」他冷冷地说。 千韶独自开事务所的事情让她的老师们都很失望,尤其是她的导师高兆恺。 「她现在每天为了案子忙里忙外,连我约她吃饭,她也说没空。她订婚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恭喜她啊。」他唇边恒久地保持一丝似笑非笑。 「哼,我女儿和千韶一模一样,她不肯进我的组就罢了,还跑到千韶的律所实习,简直拿实习开玩笑。」高兆恺恨铁不成钢,这个女孩既不漂亮,也不聪明,十足愚蠢,换成别人有他这样的父亲,早就恨不得跪在地上求他恩赐,他随手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他叹了叹,正视着眼前自己的关门弟子,「彦行,麻烦你多关照她们,我已经老了,有些事情有心无力。」 「肯定的。千韶手里的案子我也有参与,请老师放心。」虽然他倒是不相信会有人拒绝泰斗的提携,但孩子对父母逆反再正常不过。 高兆恺重新点烟,阴暗角落里他的外表精明冷酷,短暂地恢复往日薄情寡义,「最后有件事情拜托你,请你帮老师办一件事。」 秦彦行开车送老师回丽山,之后折返到千韶的事务所。他感叹堆积如山的文件,黄昏之际,看这一幕有多惊悚,工作创伤后遗症都犯了,像他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什么都吓不倒他,除了工作。上班才是现实恐怖片。 他见她们依然在忙,于是敲敲静静开的门,「冯千韶,准时下班才是美德,这可是你说的。」他挖苦她。 千韶诧异,「你怎么来了?师兄。」 虽然他们是硕士同学,但千韶由于跳级的原因,年纪比他小好几岁,所以顺口叫师兄。 「高老师拜托我来看看你。」他脸上堆满笑,可看着又不像笑容。 「是你想来看我吧。」 「错了,这一次是老师关心你。」他的微笑渐渐退散,视觉中心挪移至旁边的女孩子,天然谄媚地说:「小姐您好,我们刚刚在办公室见过。在老师那里没能打招呼,真不好意思。」 黎妍猛地抬头,「唉?你好。」她离开后,回事务所和千韶一起工作,直至日暮风吹,叶落依枝。 「高老师的千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是他的学生,秦彦行,现在是地区检察官。」他的话有种热情过分产生的油腻,尤其是他笑时眼尾刻着阴谋算计,她曾在不少跟他一样的中年人身上看到。 秦先生恨不得捏紧她的手,拼命示好。黎妍无语:「呃……秦先生好,我叫黎妍。」她无法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姓黎?从了母亲的姓氏?这里似乎没有哪个名流姓黎。他嘴角微微颤了颤,依然恭恭敬敬地掏出名片,「小姐,以后有事情可以来找我。」 「噢,好的。」 千韶听到她的身世原地石化,感到无限惊悚,「等等,师兄,妍妍是高老师的孩子?骗人的吧!老师原来有孩子?这怎么可能啊?师兄你在开玩笑吧!」 众所周知,男人至死是少年,她老师高兆恺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依然是个纯正的花花公子,也就是纵欲过度,酒色伤身,玩到肾坏掉了才收敛许多。千韶不得不腹诽自家老师,真可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有比他更经典更纯粹的渣男了。这些事情曾经闹得满城风雨,但奈何院长大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根本不会产生丝毫影响。 黎妍捂脸,她也不想承认,她低声解释道:「虽然我也想否认,但亲子鉴定上显示他就是我生物学父亲。我也很无奈啊。」她快气哭了,根本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她的秘密。在大学时候,他们做过好几次亲子鉴定,结果都是一样的,真可谓铁证如山。 秦彦行只好安慰道:「老师他知道对你有所亏欠,急于补偿你。」 她的声音如凋零的落花,轻不可闻,「太晚了。」 他提议道:「这样吧,我们晚上吃个饭,我请客。」 「唉,我要去男友店里。」千韶婉拒。 「男友总能见到,好不容易我有假期,走吧。」他拉着她一起出门。 路上,黎妍只好发消息给思雯说晚上晚点回去,没想到她们竟然在附近。秦彦行倒是很大方,请她们一起吃法国料理,他人挺好。但可能是她身份揭秘后太敏感了,氛围有点怪怪的,不过好在没人在意她是谁,一个人的身份并没有那么重要。人生在世,活着就是活着,没有任何意义,生活的意义只会由自己赋予。他的出现不会改变她,她始终是她,也只是她。 觥筹交错,阵阵欢声笑语。 「干杯!」=================================40:光明 [第一卷•完] 摄影棚被人为布置成普通高中教室,黑板、黄桌椅、蓝窗帘,即使开窗通风,阳光照进来,室内依然灰蒙蒙的,不知多少铁窗泪。这令她想起寄宿生活。黎妍整个中学时代都在圣心女校就读,那是一所宗教氛围浓厚的私立学校,作息严格,生活宁静。学校内几乎完全不可能接触到异性,适合培养「淑女」,所以这种学校的学生也大多家境不错。但闭塞环境无尽压抑,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就是一个小型权力场,一面打压驯化,一面听从顺服。 教室里拍AV,她只觉得无趣。老师与学生正是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AV影片等于把这种关系用交配权完美体现出来。之所以师生恋为社会所禁忌,无非是在权力不对等之下社会道德不允许老师利用特权腐蚀学生的性同意,学生很容易把上位者丢的诱饵当成爱,被合理合法地剥削。 更衣室换完衣服,黎妍低头看了下超短裙,以前她把过膝的校服裁掉也不可能如此短,如此暴露。签完检查单,去和萧祈恒对台词。 「萧老师好。」 「小黎同学,作业都做好了吗?要不要老师来亲自检查?」萧祈恒摸摸她的头,教室内尬聊让黎妍忍不住笑场。男优的职业素养在线,轻轻拍了拍肩膀,「放学时间还不回家?」 高中生的人设她连演都不需要演,因为平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那个……老师,我有些题要问你,今天上课讲的公式,我不太会。」她低头玩着小领带,声音甜甜软软,脸颊微微绯红,活脱脱一个羞赧高中生的形象。 萧祈恒眼里笑意渐浓,「先坐吧。题呢?哪部分不懂?我慢慢教你。」 黎妍没道具,用剧本暂时替代,「若粒子速度方向与磁场方向平行,求洛伦兹力大小。」剧本上自然不可能写题,导演要求她自己随随便便编一个题,所以她随口问一个简单的物理知识点。 「啊?」把萧祈恒问懵了。「你来真的。」 「答案是0。」她一副老师这你怎么能不会的样子。 「好吧,我可爱的学生今天给我上一课了。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是生物老师,不是物理老师?」他身子向前倾一点,暧昧地盯着樱唇,「师生题材蛮适合你的对吧?你刚好适合清纯美少女。裹紧的制服下面是顶不住的爆乳,今年最受欢迎的类型。」 「哦。但我觉得师生恋很……无趣。」黎妍撩开碍眼的假发片,这是妆造师为了拍片刻意给她弄的齐浏海。往常她不喜欢头髪挡住视线,即使留着长发,也会把额头露出来,使自己看起来整洁清爽。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我想想……嗯……萧老师演过。大致剧情是魔女诱惑神父堕落,神父想做仪式除魔但失败。叛教堕落型?」黎妍说。她讨厌道貌岸然伪君子,看到这些人沦落为欲望奴隶则要有趣得多。 萧祈恒愕然不已,「哎?我不记得我演过神父。SE出品的魔女性感诱惑不少,神父倒是在片子里挺少见的。」 「哈哈,可能我口味特殊。」 坐下来聊天,萧祈恒给她塞了不少小熊软糖。 「拍完打算做什么?」 她打开手机上的list,「片场跑龙套。」 「转型电影明星?」 黎妍急忙解释:「不是!绝对不是!最开始把我安排到了剧组做路人丙,大导演不知发什么疯要补拍很多剧情,那场戏也要重新拍。」 「哦?《情孽》?制片人我很熟。听说补拍内容已经拍得差不多了,但片子预计票房不是很好。」 「是吗?」 「因为资方和主演把剧本改得很零碎,而且横加干涉导演工作,提出了很多无理的条件,导演夹在中间很无奈。」他皮笑肉不笑。 黎妍没遇到过女主,只知道男主很一般,谢景渊过去得最佳影片奖的《珊瑚海》里面的路人都比男主质量高。也难怪谢景渊说这会是他的污点,他是为了获得本土市场青睐才接受这样的剧本,这已经是尽最大限度妥协了吧。黎妍说:「原来如此,但像他那样拿遍荣誉的名导都会碰到,说明所有导演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吧,影视圈真复杂。」 「妍妍,我们拍个合照吧。主页更新用。」萧祈恒拥抱她,拍了几张,然后发布到主页,附文:要开工了。 黎妍打开社区论坛,工作账号粉丝数已经超过3万,在同期算是数据小爆。最后更新是在七月底,运营者发了许多宣传图,博文内容不堪入目。妍扫了眼置顶博文累计评论超过一千条,想都不用想,肯定和之前一样。她不想打开评论区,打开私信,第一条就是带图问:「小姐约操吗?多少钱一次?」她深感恶心,要不是SE社区必须要用,她真想立刻注销掉。无奈工作需要,她用了萧老师拍的图,不出十秒她的男人就给她点赞,这是唯一令她开心的事。 萧祈恒只说这样的骚扰太多了,要想挣这种钱,跟经纪人暗示暗示,公司自然会安排,但大多数是有钱人买春或者服务上位者,不仅规矩多,也未必能有保障,所以他劝她不要碰,钱只是一部分原因,怕的是被公司送去一次又一次性贿赂。刚进公司的时候齐总就那么做了,她自然可以想象,以齐总的个性会做出多么没下限的事情。 「Action!」 放学铃声一响,学生各自离开。直到只剩下她和萧祈恒。 黎妍装模作样地把耳边的发丝撩开,「老师。」她羞怯地笑了笑,校服着装很减龄,有几分娇媚少女的模样。 萧祈恒低头整理课本,见她站着不动,方才抬头。老师摘掉眼镜,「嗯?小柔,放学了,怎么还不回家?」 「那个……老师,我有些题要请教您。」她双手合十,很诚心地求教,「今天上课讲的公式,我不太会。老师您能不能教教我?」 萧祈恒很会营造出特别的气氛,拍了拍她的肩膀,拉着她的胳膊,看似是老师对学生的关心,实则是亲密无间。「好啊,先坐吧。哪部分不懂?我慢慢教你。」男人很快人戏不分,说着台词,呼吸与气息却都在挑逗着她的神经与底线。 黎妍从道具包里拿出一本书,随便指着上面的文字,说:「若粒子速度方向与磁场方向平行,求洛伦兹力大小。」反正她答案都告诉萧祈恒了,看他自由发挥了。 他坐到她的前方,「这道题我以前也讲过。」这才是剧本上的内容。 「哎?我忘记了,对不起!老师我不记得了!」她低头。 老师的眼神含着一丝深不见底的情意,「没关系,老师再教你一次,反正这是我的职责不是吗?」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嵌,「因为平行,所以是0。需要相交才会有力产生。」 黎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谢谢老师,我知道了。」他的手部有力而温暖,她脸上略微发烧,「老师,其实我觉得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所以才需要老师来教我,我想跟着老师学更多的东西。我一直很崇拜老师。」她声音相比往常更柔,游丝似的,牵动着男人的心。 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手背,他的声音偏低沉,「哦?那小柔是想学一些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 「嗯。我想学。」她媚眼如丝。 「小柔,你知道吗?有些知识,是课堂上学不到的,需要我亲自示范。」他起来俯身靠近她,轻声耳语。「来,把手给我,老师教你些课外的内容。」 黎妍脸颊微红,没有把手给他,而是放在他心脏处,感受怦怦跳。她的呼吸乱了,诱人水眸仿佛能摄人心魂,「老师,我更想知道你能教我什么。」 萧祈恒的手指划过她的发丝,直奔脖颈,另一只手则把她拉起来。「自然是私教课。」 她把目光放到他敞开的领口,「老师,我好想知道接下来的课程。」 「别着急,我们慢慢来,先从哪里开始呢?」他轻轻靠近她的脖子,他的每次呼吸她都能感受到,甚至那急促的变化,也使她暗暗紧张,别的男人靠近,不知道为什么,使她产生了异样。她轻喘,身子微微发颤,靠在他胸前。 萧祈恒似乎注意到她的不对劲,马上说:「你很紧张?是怕听不懂吗?放松些,我的课没有学生会不喜欢。」台词是原本的台词,但情绪跟他们对戏的时候截然不同。这一次他似乎有些生气。 秉着兢兢业业打工人的心态,黎妍忍着那股莫名其妙的难受感,「嗯,老师,我认真听的。」 「天气很热,把外套脱了吧。」萧祈恒笑着提醒她。 黎妍解开外套,男人觉得不够,抱着腰际,含着她的耳唇,「我们的课马上就要开始了。」 「Cut!」导演喊停。 这一次拍摄量比较大,剧情和做爱部分需要分开拍。好在导演比较满意他们的表现,除了开头因为二人笑场NG了几次,其他的地方都很流畅。拍实战内容前,导演给了半个小时准备时间。按照新规,她需要先做润滑,再和男演员磨合。萧祈恒自然不需要什么特别准备,来自老艺术家的从容,做爱对他像喝水一样随便。 萧老师喂她小熊软糖,这种糖提供能量很足,而且不会有异味,也不会使人发胖,最适合体力工作。他关心道:「很紧张?」 「嗯。」她不知道为什么,身上一直发凉,可能是她依然不习惯这种工作吧。 「需要我的私教课?」他问。 「啊?」 他盯着她的脸,脸蛋比一开始遇见的变得精致很多,似乎看出猫腻,突然惊讶道:「莫非你恋爱了?」 她点点头,「嗯,是的。」 老师自嘲一声,「那真是不走运啊。」 「抱歉。」她说。 他的手拦住她,「这样的状态再要工作很难吧,难怪你已经开始抗拒我了。」 黎妍低头,睫羽垂下,「是吗?」 「当然,即使动作不是,微表情也暴露了哦。在SE里不要对其他人说,恋情影响业绩。」萧祈恒也说:「也不要太担心,合成技术越来越成熟,做的时候不会像以前那么长。」 再次开拍,萧祈恒一上来就解掉她的衬衫,露出最里面的黑色性感bra,爆乳似乎随时可以把胸罩崩开。他的眼神愈发灼热,热烈而直率,「我的私教课正式开始,内容是发掘你身体的秘密。」他吻上她的脖子,轻咬一口,黎妍应激般要推他,却根本推不动,所以有种欲迎还拒之感。他不惜弄乱她的戏服,蹂躏她的胸部,「黑色蕾丝,是个小骚货啊。」他吻着脖子,「腿分开点,老师要检查你的作业。」 镜头对准裙下可见白皙的大腿,男人只是稍稍勾了勾裙摆,内裤半露不露,给人足够的想象。 「你闻起来好甜,就像是诱人的苹果。」昏黄的打光使得氛围愈发窒息。 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敏感处,内裤有一丝水痕,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在人听来就像是欲求不满的娇喘,室内提前喷了麝香味香水,荷尔蒙令下体不由自主地湿润。 他的舌擦过她的脸,片刻湿热,在淡白的唇上停留,而后毫不犹豫地吸吮着她的津液。 「啊!老师,你到底要教什么?」明知故问。 抚摸弄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自然是教你如何取悦老师。小柔,你的胸部真美,饱满,粉嫩,美得出水。」他的牙齿在乳沟处留下浅浅红印,舌头舔着那道细缝,体香魅惑着他,情不自禁地揉捏乳房,用拇指拨弄硬挺的乳头。低低娇吟传来,萧祈恒暗暗满足。 「啊……老师,好痒!你咬得我下面都湿了。老师,我要!快给我!」 他将她推倒在桌子上,深入裙底,手指撩开内裤,却只是先帮她脱掉,把它迭整齐放在兜里,然后光临白嫩的阴丘,中指轻轻插入紧致的阴道,漫不经心地搅动,他似乎刻意避开她的敏感点,只是动作看起来凶悍。拇指则轻轻点在阴蒂,微微擦动,使她情不自禁地呻吟。 「那里……老师,你好坏啊,好深的,插得我好舒服。老师快点教我怎么让老师爽。」她飞速拉下他的裤链,握住那粗硬的阴茎,感受到血液流动的热度和青筋的纹理,熟练地帮男人套弄。 他拉进距离,茎首抵在她的入口,摩擦着她的阴户,「小柔,好学生,你学得真快。」老师引导着她的手继续抚摸,男人激烈而放纵,与她唇舌交战,交换着气息与体液。 「它好大好硬啊,我要怎么做?像这样吗?」黎妍按照剧本口交,含着那根东西,发出吸吮的嘶嘶声响。 「真骚。」他低吼一声,按着她的头使阴茎进得更深,那美妙的湿热包裹与小舌细细地轻舐,萧祈恒开始大肆抽动,「对,宝贝,这堂课会让你终身难忘。」他的侵犯叫黎妍猝不及防,应激地吐出来猛烈地咳嗽。 导演立刻喊停,萧祈恒马上关心地问她怎么了。黎妍只说是呛到了,咳得她眼眶含泪,于是休息一下喝口水继续。 萧祈恒这次温柔一些,猛地插入阴道,与她发出性爱的交撞声。教师回荡着喘息、吼叫与交合声。镜头对准她的脸,羞赧的潮红像是在邀请,眼神迷离而且秋水盈盈,使人产生保护欲。萧祈恒看似大力抽插,倒是会惯用巧劲,并在润滑剂作用下纠缠起来没有痛感也没有很爽。镜头也不会总盯着他们交合处拍,而更多是看她的反应,观众喜欢她潮红的脸,晃动的乳房以及最后被射入精液的那一刻。她颤抖地达到「高潮」,收缩着下身,男人大吼一声,节奏从慢到极致地快,在她最深处释放。 事后,黎妍卷缩在他怀里,声音甜美发嗲,下体混合着他们性爱的浊液,「老师……你的精液好热,这节课好刺激,以后我要上!下次能不能继续教我啊!」她边说边觉得内心深处随着下身的污浊,引起一种毛骨悚然的罪孽感。 萧祈恒舔了舔她流出的精水,笑着用小舌点她的阴蒂,「学生喜欢上,老师自然会耐心教,随时可以上哦。」 收工下班,黎妍脸上的潮红立刻褪去,开始发白。 导演助理见状赶过来关照她:「黎小姐不舒服?」 「没、没有,只是呛的那下太严重了。我先走了。」 黎妍冲到浴室去洗干净,用冲洗器把污秽都洗干净,不知道怎么了,她忍不住对着垃圾桶吐了不少秽物,吐完好像抽干了灵魂似的,瘫在地上。要不是有女优也在浴室里,扶她一把,她可能久久都无法起身。拖拖拉拉,洗了又洗,花费一个半小时她才从浴室出来。好在离片场不远,否则她肯定迟到。 「你的东西忘了。」导演助理还好心帮她拿包。 「谢谢你。」 「没事啦,对了,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他把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给她。 黎妍打眼一看不知道是谁送的,因为着急,接过东西就跟他说再见。 到片场,她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龙套演员,跟随群演们去化妆。这种流水线妆容很不适合她,粉底故意选不合她肤色的黄,眼妆几乎是用浓郁的烟灰凸显出年龄感,本来才二十岁的她愣是老了十岁。她望了望谢景渊,离得才五米,他愣是第一时间不敢确认,看了再看才辨认出她的身份,可见这个妆有多丑。 谢景渊在片场打扮得极随性,难看的黑框眼镜加一身宽大休闲装,与他私下那种优雅得体甚至奢华过分的派头截然不同。这样的衣服倒是和她身上店员制服很配。 她终于在片场见到本作真正的女主角,她身上的确有明星气派,可高高在上,鼻孔对人,和男主曾新倒是绝配。好在她就是个钱多戏少背景板的群演,无需直面明星本人。但谢导就不一样,他要跟主演不停交流,而且还要忍受完全是两个世界完全没法沟通的人。放在黎妍眼中,就是谢景渊要他们这段戏应该怎么怎么样,但主演说:不!我要怎么怎么样。不停唱反调挺使人心累的。 因为她的戏份在后面,冷眼旁观。 「拿口红试妆的时候,不要抬起口红盒,你的角色是那种低调的,含蓄内敛的,但你的眼中要有犀利感。镜面里能看到角色潜在的攻击性与欲望。」 女主角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拍了几次,谢景渊才勉强过掉。令他比较满意的是夏绘,她与女主的对手戏充满女人间的硝烟味。黎妍从女主角的眼神里明显察觉出蔑视感,因为夏绘下海拍AV,被演艺圈所轻视。夏绘倒是没有很在意女主角,反而演得自然从容,据秦若菲说,她会是谢景渊下一部片子的钦定女主,这令黎妍有些期待。 看了很久,她最大的感慨就是导演很需要十项全能,拍摄方针,场面调度,细节调整等等全都需要导演决定。她的男人亦十分完美,年纪轻轻什么大奖都个遍了,横扫影坛,手捧小金人。黎妍甚至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她在他横空出世的年纪,只是个兼职AV女优的穷学生。令人可悲的事实是他随时随地可以放弃她,因为各种原因,比如骯脏,比如乱性,而她要坚持做他被爱的那一个,不停地给自己攒原始资本。 黎妍想着想着,头晕想吐,胃里翻江倒海,冲到厕所去狂吐不止。吐完好受一点,头脑冷静下来,也可能是吃太多药导致的,她打算下周就去植入皮下避孕器,这样可以让自己少吃乱七八糟的药。因为呕吐,她洗掉原来的丑妆,根据自己的喜好化了个日常妆,而且喷了不少香水掩盖气味。 「完了,太浓了。」黎妍用的正是谢景渊送给她的香水,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他喜爱的浓香,但对于群演真不合适。 她回到片场,谢景渊在与摄影师不停交流,然后坐回去看监视器。 作为店员D,她只是个纯正背景板。按照事先与谢景渊约定的,他将不给她任何近景。所以她要浑水摸鱼,反正她演的就是个普普通通整理货架的店员。推着装满货物的小推车,到货架摆放,很简单,以前她也做过店员,所以根本毫无难度。 女主角跟夏绘碰面,两个人剑拔弩张,而周围的人不明所以,紧张与松弛相对应。女主随即叫上男主,渣男则不耐烦,对两个人都漠视。而后渣男为了讨好女主,在角落里面接吻,可随后又去撩年轻漂亮的店员。真是好无聊的剧情。 在拍不到的地方,黎妍不禁偷偷打个哈欠,边装模作样整理,边偷偷看手机。但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监视器捕捉。 谢景渊嘴角暗暗勾起一丝笑,但对男主,他马上笑意全无。 黎妍在苦苦等结束这场戏,却遥遥无期。 拍了大概二十分钟,男主才走到她所在的最里面货架,当她空气一般,把她撞倒,慌忙地去寻找女主身影。演技很拙劣,甚至不如短剧有张力。 「真没品。」黎妍彻底无语。 这段戏也自然被谢景渊叫重拍。惹了他的女人他非常记仇,以他演技不行等借口变相羞辱男主,「Cut!男主角的角色感完全不成立,根本没有进入角色状态,你的动作,你的莽撞,与主角的心理与背景全然不匹配,冒失的动作还以为角色在抢劫。请你现在立刻调整状态。」反正每个导演都有大骂垃圾演员的权力,他那么做已经够温柔了。曾新心气也高,把剧本一扔,直接不演了。他说,本来就是补拍,导演挑三拣四,直接找替补拍吧。 黎妍没想到男主角真带着助理走了,把谢导当成空气,经过团队之间的商议,由男主的专职替补上位出演,而且演技居然比曾新强了不少,戏份过得飞快。 跑完龙套,她给谢景渊发消息:「我要等你吗?」 「可以,半个小时后吧。」 「主角罢演让你很为难吧……」 「并没有,松口气才对,补拍很快。那个演员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合作了。」 「进你的黑名单了?你要封杀他?」 「对。」他的话简短而冷酷。 「那你忙吧。」 她发个很可爱的emoji,然后走出片场。 连廊能看到紫红的夕阳,落日壮观绮丽,城市的黄昏,灯光渐渐亮起。 齐明舒早就在此等她,问:「在看风景?」 煞风景。黎妍点点头。 他盯着被黄昏染上胭脂色的侧颜,「我送给你的东西还没看?」 「那个盒子是你送的?」她吃惊地问。 齐总说:「对啊。我还以为你会感到惊喜,而不是现在的惊讶。」 「哦,那我现在拆开看看。」她当着他的面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光明女神闪蝶的标本,蝶翼拥有极致梦幻的蓝,黎妍被它的美丽惊艳到,「等等,这个是送给我的?」除了惊艳,妍只感觉到意外。 「是啊,光明女神很适合『黎妍』不是吗?」 「嗯……我不知道。」 无论是齐明舒代表的月光或是黎妍代表的日光都是光明,齐明舒问:「我可以抱你吗?」 她拒绝:「不要。」 「我可以追求你吗?」 「不可以。」回答更坚决。 「唉,我好受伤。你已经无数次拒绝我了。上一次那么对你是我的错,所以才想道歉。在你面前我那么可怕?」 黎妍嫌弃道:「你何必明知故问。」 齐明舒暗暗不爽,他的微表情出卖了他,「我总是不甘心被拒绝。其实我根本不是无情之徒,我喜欢昆虫、自然,也喜欢光。不要把我想得太恐怖吧。」他背对着流霞,遮住了她前方的夕阳,把她罩在阴影下。他摸着紫水晶耳坠,「谢景渊送的?」他根本无需答案,「我们都很喜欢你,看来迟早会分个高下。」 黎妍恼火,「我根本不想成为你们的猎物或者战利品!你要跟谁竞争根本与我没有关系,我自己明确知道我喜欢谁。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知道我自己是真心喜欢谢景渊的。」 「那你为什么痛苦?难受到呕吐不止,明明你有那样显赫的父亲,你是他唯一的孩子,却要为了生活来SE做女优。妍儿,忘掉尊严与好胜心,其实你本可以不必那么辛苦,哪怕你暂时为了自己取悦我,你也可以得到你理想的生活,而不用一次又一次与男优们交媾。甚至是谢景渊,他现在给你的也够多了吧,那你为什么依然在SE公司,依然来拍AV呢?」 黎妍的脸色愈发惨淡,「我……」 齐明舒则乘胜追击,说:「当你收到礼物感到惊喜时,你就产生了动摇。」他靠近她,灼烧的火烧云照不亮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你在自卑吧,剧烈痛苦,呕吐崩溃,极度不配得,你对谢景渊的爱竟然只带给你这些负面影响,啧啧,真可怜。妍,你已经心动了,我会等你爱上我的那天。」危险而温柔的语调,挑明出她在深渊谷底的挣扎。 「不会的。我知道自己选的是什么。」她强忍不适感。 他接着说:「你要想想你为什么在这,妍儿,我可以帮你中断工作给你足够时间考虑。你那么脆弱,跟萧做了一次就要死要活,连我也不忍心继续让你受苦。等你想明白,再来找我吧。」 齐明舒强吻她,把她按到冰凉的玻璃上,紧接着她拼命反抗,血腥味越来越浓。男人宁愿挨咬,到最后依依不舍地分开。 黎妍留在原地,夕阳消散,她打个谢景渊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落魄地回到公寓,她很久没打扫房间了,地面积灰,而且一直没有通风,闷闷的。 大概一个小时后,思雯回来,她们说去新开的男仆店打卡。 思雯抱住她,「妍妍你回来了啊!你回家了?我好想你!」 「这个,嗯。」 「我们去男仆店打卡的照片你看到了吗?那些男人真的好丑啊!而且还喜欢摆着张臭脸,只有秀场出身的可以给摸,但颜真不可!」 「哎?服务很差?」 「来的人太多了,他们忙不过来,每一桌只陪一小会儿。一瓶酒要两百块!好在是柔仪姐拉着我提前跑了,否则不知道要被坑多少钱。」 黎妍很担心她,「啊?那以后不要去那种地方了。不是有新闻说那些人靠骗女人的钱生活,而且他们完全不会在意客人的想法,只是给点情绪价值,然后不断骗钱直到榨干客人为止。」 思雯说:「是哦。以后我可不去了。下次就去餐厅大吃一顿。」 「柔仪姐去哪了?」 「她跟男友去山音寺玩,今天不回来。」 「何先生?」 「贺先生。」她强调了一下。 「谁是贺?贺是谁?」 「柔仪姐说是她以前的男友,跟何先生有点像,他们是一个类型的男人,但长得更帅更年轻。现在复合了,他们好相配的。」思雯的八卦滚滚来。 「哦哦。」那就是把何先生甩了。黎妍打个哈欠,「我好饿啊,家里有吃的吗?」 「呃呃!没有!那我做饭吧。妍妍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思雯摸着她的头。「对了,冰箱里有嘉敏叫我带给你的巧克力,她自己做的,我的那份已经被我和柔仪姐吃光光了。」她去拿巧克力给她。 「嘉敏怎么样了?」 思雯脸色一僵,然后说:「她已经结婚了。」 黎妍只犹豫地说:「不知道该不该恭喜她啊。」 她马上岔开话题,「我要做饭了,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吃的。」 黎妍忽然说:「那个,思雯,我这周去见院长了。」 思雯吃惊:「哎?他不是生病住院了?现在已经好了?」 黎妍说:「好得很。他问要不要去他的组。唉,我头疼。」她从药箱找了几片止痛药,「其实他本人很讨厌我的,每一次上他的课都对我那种态度,这事是因为韩教授建议他才这么问的。」 思雯吃惊:「这么好的机会,妍妍你答应了?」 「没有,恐怕以后我在学校都混不下去了。」 「院长虽然老登一个,但他抛出了橄榄枝,拒绝掉,有点不太合适吧。」她担心会被老登报复。 「但天天被他瞧不起也挺痛苦的,因为被老师打压抑郁跳楼的可大有人在,我可不想落得那个下场。像我这样人微言轻的,他几天就忘掉了,就像以前一样。而且不是说他打算辞职,继续为了内阁工作吗?下个学期说不定就不在了,呵呵。」 「说的对啊。」 「之前就是他不许我去实习,得罪他真没好果子吃。」 思雯眼睛瞪得超大,「啊?原来你没跟系里一起去是因为这老登?」 「我的申请被他驳回了,包括我想外出研学也被他驳回了。还有参与项目,也把我从名单剔除了。全都是因为他觉得我不适合。」擢发难数。 这些事情她从没听黎妍提过,因为妍觉得没必要分享这些痛苦,「妈呀,快熬过这一年吧。」 「思雯……其实……其实那个人想让我进组也只是想变相羞辱我吧,因为我是他的私生女。」她坦白。隐瞒了三年,秘密迟早会解开,她太累了,所以她现在跟密友诉说了一切。 「天啊,人渣啊,对亲生女儿这样。」 「我从来没被他养过一天,算不上『女儿』吧。这些事情被他的学生和我的带教律师知道,他们的态度很快就变了,可事实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只有我自己知道,他是个多烂的人渣。这些事情,我从来也不敢告诉你们,因为……因为对我来说太残忍了。」 思雯叹了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剧本。她说:「当父母不用考试,这世界上就是有五花八门的渣爹,妍妍,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不管在哪里,你就是你,我们都很喜欢你哦,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谢谢。我也很喜欢你。」她抱她。 思雯边做饭,突然想起来,「对了对了,妍妍,你的俱乐部给你发的东西到了!是俱乐部新一年的会员卡和会员礼物以及季票!教练希望你参加友谊赛!队友也在等你!」 黎妍心情明朗起来,朋友,手球,热情,这世上值得她所爱的还有很多很多。 「这周就要比赛。我要锻炼了!倒时候你和嘉敏要一起去给我加油啊!」 「加油妍妍!我等着你进球不停!Goal!」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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