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
作者:Lancsh
(1)失去童贞的人是否已经成为了大人 她从我身上起来,颤颤巍巍的身体猝然收紧,分离的时候带着一缕晶莹的液体,从彼此身体上逐渐变细,分离。她用嘴把避孕套剥下来,问我要不要让她喝掉。我说别喝了,看着怪恶心的,她听后笑了笑,把口塞进嘴里,像莫泊桑笔下的那几个贵妇人一般把精液吸进了嘴里,末了还伸出舌头展示那粘稠淡黄的液体,最后才喝下去,看起来很满意。 “有点像我的叔叔于连。” “我的叔叔于勒,你书白念了?” “刚做完,脑子有点晕。” “放轻松,头晕是正常的。”她凑到我脸上,冲着我的脸轻轻的亲了一下。“这回也算我老牛吃嫩草了。” “说的跟你挺老似的。” “这话我爱听哦。”她一边说,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看起来要去洗澡了。“我也觉得我不老,但人到了25,回想起18岁,差了整整七年。”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年龄不是女人避之不谈的话题吗。 “那我先去洗澡了,可能要长一些。” “去吧。” 她关上门,开了灯,方才与我缠绵过的身体在磨砂玻璃上投下了妖娆的影子,我却感受不到任何冲动,没有。我环顾四周,想找点什么盖住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被子从来时就一直铺在身子底下没动过,已经晕出了一片水渍。我起身把被子拖到旁边的椅子上,到衣橱里找到了备用的被子。这种酒店就是会有这种设计。 躺好了,疲惫席卷而来。我射了几发?得有三次吧,我记不太清楚,到第二发之前我还是处男之身,如今不是处男了,还能让女人满足,除此之外就没了,空荡荡的。我不像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只是如今的场面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小时候我曾经误入父母的房间,那时见到的一切一直烙在我心底,偶尔自己浮出来提醒我一下,致使我对想象性爱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但哪有男人不意淫的?我就这么一边恐惧一边意淫,以至于后来所有的场面都如同当下昏黑的房间一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我打开手机,手不由自主的点开和她的聊天记录。我和她认识实际上挺荒唐的,我们原本是游戏群认识的,她游戏理解实在差劲,还不听指挥,我就骂了她,然后她加了我,然后就开始了。 我往上翻,翻到顶,最早的聊天记录距离今天只有七天…八天了,微信加好友会有一句例来的问候,而她的问候接下来的一句是“我肏死你的妈!”。 我把肏复制粘贴到浏览器上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确实不是那种喜欢学习的孩子,是的,法理上来说我还未成年,是17岁,如今上高二,初中的话,因为混了三年只能让父母掏钱上私立学校,贵,但是管的松。 反正发展到约炮,我觉得最大的原因是前天我想发“草你妈”的时候,觉得问候长辈不礼貌,就把妈去了。她沉默了得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就是一个“来。”。 我们竟然是同一座城市。 她还在洗澡,停了水龙头,里面有搓身体乳啪嗒啪嗒的声音。酒店的沐浴露又臭又没用,我以往都是自己带的。 搓了一会,喊我进去给她搓背。 我答应了一声,放下手机推门进去,她见到我进去就把我推在墙上,抓着我的手握住她水一般的乳房,那感觉就像是发过头的剂子,柔软温暖的存在仿佛要在指尖溜走。她又亲了我一下,后退了一步,叉开大腿对我说。 “你能帮我口吗?” “我才射在里面啊?” “我都不嫌弃你。”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按压翘起来的阴蒂的周围,另一只手顺着饱满的阴户滑动,时不时往里面按一下,“再说了,我都特意洗干净了,你就试试嘛。” “我……”我其实想试试,但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阻止了我。 “先用手也可以,来嘛。” 浴室狭小的空间里挤了两个人,一个是男人,另一个也不是男人。倘若从哲学议题上,大可给出“两性以诞生之姿坦诚相见”的主题,可是毕竟这子宫一般狭小湿暖的空间里装着的已经不是白纸一般待诞的两个孩子了。 我看着她的身体,夏天的痕迹在她的四肢上蔓延,直到衣服覆盖的地方为止,从那以后便是成熟得火候正好的白皙皮肤,她的皮肤正因为这地方不充分的氧气泛着粉红,在水雾中依稀可以看到血管。我把眼睛从上往下,逆着用双手攀爬那两座山峰,对男性来说,女性外在美最大的体现,便是这一对永远温暖,永远温柔的两只乳房,而在其上,画龙点睛一般的乳头正巧就在那里,也永远在那里。没有哪个男人在脱离了哺乳期之后能够忘掉趴在上面吮吸的充斥口腔的柔软的触感,那是所有人类对口欲期的最大的补偿。我恋恋不舍地往下移动,双眼仿佛乘着雪橇从她雪白的腹部滑向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刮了毛,最起码在做的时候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她这个年纪也没有什么沉积,两片粉嫩的肉瓣宛若天作之合,被两根弹性十足的大腿夹在中间,让人有些忍不住感叹大自然给予了人如此之多的情色设计。如果真的有造物主的话,祂一定是个雌雄双体的放荡不羁的家伙。 “来不来嘛。” 她的话语里掺杂着粗糙的呼吸,让我忍不住一阵悸动,我蹲下去,伸出食指,学着情色片里的样子反过来慢慢探了进去,里面温暖,湿润,蠕动着的阴道把手指包裹得很紧。我抬起头,发现她正一脸坏笑地盯着我。我有些愤懑,抽出来改用食指和中指插了进入,往外一下一下,顿时,浴室里响起了一阵淫糜的水声,她喘着粗气,闭上眼睛依靠在我身上,身体一阵一阵地痉挛。她是这种体质吗?我减少了频率,一边用指尖指腹折磨她的内里,一边用大拇指按摩阴蒂,她的阴蒂饱满有弹性,看起来是已经是平时的一点五倍大了。 她转过头紧闭双眼,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忍住不叫出声,我趁机加快了频率,她弓起身子大幅度颤抖起来,同时阴道里淌出了滑腻温热的液体,接着她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按理说应该停止,但我没有,我保持频率想看看女生高潮之后还能有什么反应,她面色潮红,时而左时而右地摆着头,整副身体不受控制似的不断弓起扭动,我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才停手。 她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迷离,身体时不时抽一下。我抬起她的一条腿,把我的阴茎缓慢地插了进去。她顺从地侧过身,轻咬着嘴唇,把一根胳膊垫在头下面,另一只手在自己的双峰上揉搓。 扭动腰,把阴茎抽送进出,我刚才已经摸到了她敏感的地方,现在正有意无意进攻那里,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张开嘴只顾享受了。 “你刚才不是挺强势的吗。”我放缓了速度。 她自顾自像之前那样轻轻呻吟着,喘着粗气,我突然诞生了一个想法,就停了下来。 停了约莫三十秒之后,她反应了过来,扭过脸,皱着眉头委屈地问:“怎么了?” “到洗手台上做吧。”我拔出阴茎,伸手拉她起来。 她勉强站了起来,双腿打着哆嗦,把胳膊放在洗手台上支撑着上半身,下半身则像发情期的母猫一样高高翘起。晶莹的液体在那里随着阴道的一紧一缩。她已经准备好了。 我伸出手,将我的阴痉对准入口,一点一点地没进半个头部,留在能恰好感受她体内极速上升的温度的时候停了下来。镜子被水雾朦胧得看不清,但还是知道镜子里的她是什么表情,我伸出左手,顺着那阴蒂缓慢滑动,像我之前滑雪的目光一样,从小腹,再到肚脐画了个圈,然后兜兜转转来到了那一对埋在洗手池里的,挺拔的乳房。我不急着攀登,用食指顺着圆形的形状缓慢有深有浅地按摩。她随着我的动作不住的颤抖,呼吸,两条腿扭来扭去,我的下面也没停,阴痉一直徘徊在来与去之间,宛若一个在口腔里轻轻把玩樱桃的舌头。 我的右手抹了几下从她那里流淌下来的液体,来到了她的后庭,将液体均匀涂抹上去之后,让指头缓缓伸了进去。那里果然跟前面不一样,那里更紧致,更有压力,她的反应也更大,已经忍受不住轻轻叫了出来。 “你从哪里学的…”她一边喘粗气一边问。 “互联网上什么没有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整根指头伸了进去。 “嗯!”她紧闭起后庭,也把前面的阴道连带着紧缩了起来,我趁机狠狠将整根全部塞了进去,霎时间,她双脚变成了内八字,嘴里呜呜咽咽得叫个不停。我缓慢而深得在她的阴道里来来回回,同时不停下两手的动作。她把右手伸向下面,揉搓着阴蒂,她已经快了。我于是加快了动作,让下半身像牛一样不停冲撞她的内里,粘腻的水声不绝于耳,同时我拽起她另一根胳膊,让她的上半身如一张紧绷着的弓,她仰着头,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狭小的浴室彻底关不住她淫靡的声音。最后的冲刺来了,她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已经陷进了我的节奏中,我的手放开她的胳膊,用手臂环住她的脖颈缓缓用力,她左手无力地挣扎,右手却持续不断地揉捏自己的阴蒂,她的后背紧紧和我贴在一起,头往后仰着,贪婪地一边大口吸气一边大声呻吟。就在最后的时候,我拔了出来,转过她的身体,狠狠射进了她的大腿中间。她的大腿颤抖着,接受了我射出来的滚烫的东西,我看到了她的脸,潮红,迷离,整个嘴唇因为微微缺氧而发红。我搂住她的腰,把另一根手放在水龙头上冲洗。 “哈啊……哈……”,她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整个身体仿佛还在被我冲撞,止不住的颤抖。 “……吻我,好不好。”她像祈求主人关爱的小狗一样祈求我的嘴唇。 “你会缺氧的。”我说。 洗干净了身体,我搀扶着她擦干净,钻进了被窝。她紧紧贴着我,躺在我的臂弯里。我睡不着,打开手机清理日常,没过多久,怀里就传来了她缓慢而规律的呼吸。 我一边揉捏她的乳头,一边打开群聊。半夜里,群聊依然有很多人,他们都很无聊,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找着话题。我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发过去,我的脑子现在乱乱的,不过还是有一丝的喜悦,那是很多人都应该懂得,学习了的东西派上用场的喜悦,总之先别管学了什么,总之是用上了,而且效果不错。 而那之后呢。 我有些迷茫,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迷茫。我感觉自己干了这个年纪不该干的事,我感觉自己违抗了这个社会长久以来对我的归训,萌萌中,仿佛有个声音再告诉我,我已经堕落,再也无法起身,再也无法振作。我闭上了眼睛,随他去吧,可没过多久就又睁开了,我看到了躺在我怀里的她,她微微张开的嘴唇和她的脸十分可爱。 我最后还是没有吻她。 那夜我挣扎了许久,心里野草般蔓延地混乱思路一直持续到窗帘透过幽幽的光,四点了,天快亮了。她的头枕着我的手,那根手已经麻了。我把她的头轻轻放到枕头上,为她盖好被子,自己穿好了衣服。 我站在门口,看着乱糟糟的房间,为清洁工感到有些对不起。 然后我推门而出,轻轻关上门,走出了酒店。 街上没什么人,商店也大多没开,我还没见过这个时间的城市,天蒙蒙亮,等待太阳正式的升起。我走进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在香烟区徘徊许久——我最终还是没选择抽烟,我买了两瓶果粒橙,一点零食,回了房间。 我看到她坐在床上,神情失落,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声音,猛地抬起了头。 “怎么了。” “我以为你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 “我在呢,我就买了点东西。” 我原本要走的。 脱了衣服,她又钻进了我的怀里。没过多久便开始小声啜泣,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安慰她说都过去了。什么过去了?我怎么知道。然后她在我的安慰下,渐渐止住了哭泣,再一起,坠入了梦乡。 我也感觉困意袭来,躺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2)她与我的第一个盛夏 盛夏已至。 因为即使是在私人学校里也奇差无比的期末成绩,父亲为我安排了针对已经过去的高二以及未来的高三的缜密的课程,六科学科无所不包。我的整个暑假几乎就被全部占据。不过我早就习惯了,因为从开始上学以来,辅导班,课后班,小饭桌之类的就从来没少过,即使父母知道这些用处不大,他们也还是会毫不眨眼的花钱为我安排。 到头来还是自己不喜欢学习吧。 不过我的家境还算殷实,就算不怎么学习,后路还是有的。所以看到那些家境普通偏下的努力学习的同学,我就会感到,怎么说呢,幸运者对不幸者的愧怍?他们都是努力的人,我钦佩他们,也不喜欢打扰他们。而那些家境不好却还喜欢玩闹的,和他们一起混我就没有什么压力,毕竟,日后他们要为自己负责的。 不过嘛,都上私校了,那些看起来家境不好的,也并不是不好了。 这么说可能有点炫耀? 总而言之,在家躺了两星期后,辅导班的时候就要到了。 地点在离家几站公交远的地方。父亲经常不在家,我也不喜欢开车,也没有驾照,就只能坐公交了。好在假期没什么上学的人,来来往往的都是通勤的上班族。 说实话,坐上公交车的那一刻,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偶遇的期待的。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依然清楚的记得,只是我们彼此删了聊天记录,假装彼此不记得而已。这也挺好,这种互相之间发泄的事情,装作不发生对双方都好。她也是上班族,上班的时候会摸鱼在群里吐槽工作,或者发一些游戏的截图——她的操作还是这么烂,但是好歹是听话了。在那之后我们的聊天就只是偶尔,偶尔打游戏语音一下,或者发发礼包的验证码。嗯,这样一来还真的有一种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感觉。 怎么说呢,心里空落落的。 ■ 到了辅导机构,是一栋独立的建筑,听说这里的教学质量不低的。进门之后接待的人说,父亲已经打好了招呼,会对我一些特别照顾。他就是会做这样多余的事,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的每一个老师,他都包过红包,这也确实有效,老师会以一种霸凌的态度对待我,让我不得不认真学,好让这份钱的持续期过去,过去之后,以前咋样现在咋样。 到了教室,我选了靠后排的位置,那里有窗户,也有空调,老师的目光也不会及时看到这里,十分完美。我坐下,拿出发的教辅资料随意翻着,然后听到了右手边有人坐下来的声音。 是个女生,绑着单马尾,白色t恤下面是若隐若现的浅蓝色运动内衣。只要她一抬手——哦真的看到了,运动内衣在防窥方面真的很方便。她抬手整理马尾,我趁机瞟了一眼,透过袖口,除了淡蓝色的运动内衣,和干干净净的腋窝,什么也没有。 “哦,你好啊。”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的目光,反正她首先打了招呼。 “你好你好。”我说,“今天真热啊。” “是啊热死人了,我真想呆在家吹空调。”她如此抱怨,头发也整理完了。她伸出小拇指整理了刘海,露出了她的脸。她挺白的,长的也挺干净。 “谁不是呢。”我说。 “啊,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们交换了学校。 “私校啊。”她歪头打量着我,“我听说上私校的都挺有钱呢。” “学费比较贵罢了,我们也上不了好学校。”我摆了摆手。 “霍……”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陈半夏,你呢。” “顾良辰。” 半夏,一味中药啊。 “你的名字没什么辩识性呢。” “你的名字倒是挺雅的。”我把目光停留在眼前的资料上,我拿出笔袋,准备在以后也会干干净净的资料上写下日后唯一会写上的几个字。 她看着我拿出的笔,愣了一下。 “你没拿笔?”我问。 “……对。” “你呆啊。”我看了看,她书包也没带。我于是从笔袋里抽出一只中性笔,送给了她。 “谢谢你了大恩人!”她如是说到,“我家还是开文具店的呢,唉。” “家里这么多文具都没想着带根笔?” “我睡到刚才才出来。”她指了指窗户外面,有一家晨曦文具店,店面不算大。 “那是你家?” “是哦,家门口就是辅导班,几十米外就是学校,很不错吧。” 我看着她,感觉我们两人有那么一点程度的相似性,我是说,长辈有才德,子辈是白吃。 “你家关门了?” “我爸妈带我弟弟去海边玩了。”她看起来有些沮丧。 “你还有弟弟?” “小我三岁,我妈说什么,女儿怎么也得送出去,儿子才是真的。” 我没什么要说的,我是独生子女,挺幸福的。 “我弟可是个小流氓,有天晚上摸黑进我房间…” “私事就不必提了吧,我说。”我打断了她。 她被我的打断愣了一下,脸一瞬间红了一点,慢慢别过头去。 “也是哦。” “不过你觉得我会保密的话,那你就说吧。”我把笔放回笔袋,“反正我也不准备听课。” “那可不行,我得听。” “是吗,那你就听吧。”我拿出手机,随便刷着。 然后我感受到了她的目光。 “你没手机?”我问。 “我妈说,得上了大学才能买。”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拍拍她的头,告诉她,你这些年挺难过了。 然后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呜咽,我拍的很重吗。 然后我萌生了一个想法。 “想要手机吗。”我问。 “想,但是……”她感觉到了什么,皱起眉头看着我,她还挺敏锐。 “没有,我只是没什么女性朋友。暑假这几天做我的朋友吧。”我说。 “真的?” “我没说假话。” “我还是不太信。” “你自己考虑考虑吧。”我继续玩手机。 她发出了一声勉强能听到的叹息,趴在课桌上,用手臂支撑着头。她的胸不算大,不过也不是看不出来,也可能是穿着运动内衣的原因吧。并且,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也还在发育,想要那天的那种程度,需要的不只是天赋了。 挠了挠头,我确实忘不掉。 重新打开私信,前思后想,也还是一句话都没发出去。 说什么呢?想见你?还是想和你做爱?我不知道。我们之间,除了是在同一个群,还有约过炮,就真的没有一点交集了。 我叹气的功夫,老师进来了。他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他告诉所有人,他是他告诉的所有人的班主任,如果他告诉的所有人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去找他告诉的所有人的班主任,也就是他。别怪我为什么描述废话这么多,他就是废话多还喜欢重复,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种老师。 哦,他还不管教学,他只是班主任。 这就颇有种体育老师当班主任的感觉了。 然后是第一天上午语文,第二天数学,第三天英语。之后的六科自选课有不同的安排日期。我选的课是历史,物理和政治,别问为什么,我觉得这很酷。而根据课表的安排,我周四下午就可以解放了。这还真不错诶,算下来比上高中还轻松。我已经开始期待以后的日子了,这里管的比高中松,课还更少,简直是天堂。 瞟了一眼半夏,她看起来在思考着什么。看起来我的话起作用了。 我在心里笑了笑,接下来只需要play the waiting game了。 没错,直到中午,她都心不在焉的。 反过来,我倒是全听下来了,因为老师讲了滕王阁序。 滕王阁序算是我比较喜欢的骈文,辞藻华丽,才华横溢。王勃也是不可一世的少年天才,连应聘的文章都写得如此出色,简直羡煞旁人。只是王勃英年早逝,有些可惜,只能说,英年早逝也是王勃名气的一部分吧,很多英年早逝的人,他们的名气里都增添了一部分可惜。这节课我没怎么看手机,老师讲的时候,我频频点头。而等到开始讲考试重点,我就埋下头去了,那些我不在乎。 到了中午,是该吃饭的时候了。 国内没什么人带便当的,周围也有快捷中餐店,有些辅导班也会订。因此到了中午,教室里就退去了一片人,下午是地理课,不上这节课的也可以回家睡大觉了。我也在其中,至于她,她选的全文。 “喂。”她叫住了准备起身的我。 “怎么了。” “中午,来我家吧。”她垂下眼睛,有些下定决心的感觉。 “不过你得等我一会,我得办点事。”我说。 “行,我等你。”她收拾了收拾,抱着书本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的心里萌生了一股罪恶感。 不过,管他呢,良善不是一个人必备的品德——可能吧。我这个人,某种程度上还是希望向善的,毕竟,善良之前会让周围的人好过一些,我也不想看到别人伤心。最起码不要在我面前吧。 踏出辅导班的那一刻起,九天之上的金黄散发了它的权威,街道上满是滚烫的热浪和轮胎与沥青路面蒸发散发出来的恶臭,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被热浪扭曲光线的折射视觉,高大建筑投下来的影子淡的几乎看不到,街道上的行人无不是躲着阳光,张着嘴,想要这夏天尽快过去。已经二十多天没下过雨了,天气预报也没什么下雨的预告,恐怕这几天会是罕见的大旱天了。这样一来,农作物减产,农民不会好过,我们也不会好过。 我避着太阳,来到了银行,银行里开着大功率的空调,很是凉爽。我抖了抖被汗水浸湿的衬衫,拿出银行卡在自助机上点了几下。 ■ 我走到文具店门口,文具店的门开着,她坐在收银机后面,见到我来了,就从后面走过来,把门关上,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没人看到吧。”她问。 “我不知道。”我说。 “唉,算了,上去吧。” 他们家开的店是专卖店,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玩具,卡牌之类的,都是比较吸引小孩子的东西,摆在显眼的位置,好赚他们的零用钱。我回想起小学的时候,花钱包下了一整盒卡牌,害的店员不敢卖给我,觉得我是偷钱出来的经历。也难怪他会这么想,小孩子确实没什么钱,有钱,花钱也没轻没重的。 上了楼,她在房间门口等着,我进去以后她就关上了门,锁上了。 她的房间不大,也就十几平,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就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空间。房间也没什么装饰品,除了床单和书桌衣柜的颜色有女生喜欢的颜色之外,几乎就什么也没有了。我敢说,这里就算是男生也能住下去。除此之外,她的书架上除了大堆教辅资料,还有几本书,羊脂球注释版,悲惨世界注释版,巴黎圣母院注释版。 哦,天哪,注释版简直是最令人作呕的书。好端端的一段话,他们画上波浪线,然后在旁边写着“波澜壮阔,令人惊叹”,去他妈的。 她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我走了过去,站在她跟前。她仰头看着我,那张稚气十足的脸现在有了些许阴霾,还有十几年来的遭遇,我看得出来她确实觉得她不太好过,一个人的经历是可以反应在他的脸上的。 “怎么。”我问。 “还问怎么?你想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呢。”她说。 “是嘛,那你说说,我想干什么。” 她别过头去,半晌,扭扭捏捏地吐出两个字。 “……做爱。” 我没说什么,坐在她身旁,伸出手,从右边隔着衣服搂住了她的腰。 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的腰缩了一下。 “那你知道流程吗。” “……我知道。” “说出来听听。” “首先,那个,前戏。”她的脸已经红到耳根了。 “是嘛,前戏。”我的手从t恤下面伸进去,触摸到了她冰凉,细瘦的腰肢。无论外面温度如何,人体表的温度都是偏低的,我轻轻抚摸她冰凉的腰,时而滑向前面,时而抚摸后面。我凑近她的耳朵,问到。 “接下来,我应该摸哪里?” “啊!”她被吓到了,但是没有反抗,而是抿起了嘴。 我笑了笑,顺着腰肢向上,经过了她柔软的肚子,来到了运动内衣那里。那里是被紧紧包裹着的,贫瘠却紧致的胸部,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身体一阵颤抖。 “怎么样。” “……”她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我加入了左手,从裙子上面伸进去,隔着内裤慢慢抚摸她尚在发育的阴部,搁着内裤,我能感觉到她的阴毛,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会刮掉吗?觉得害羞没这个意识?总之我上下两只手兜兜转转,惹得她又是一阵呜咽。 “我说,钱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这句话倒是挺坚定的。 “哪怕出卖身体你也想要?”我搁着运动内衣轻捏她的乳头,她短暂的嗯了一下。 “好吧,好吧。” 我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让她泪眼婆娑的脸对准我,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元人民币,拉开她的运动内衣,塞进了她粉色的乳头的前面。 “……怎么了。”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明天见。”我说完,打开锁,拉开门走了出去,临走时,我听到了她拂拭眼泪,而不是拿出钱的声音。我慢慢走下楼,走出文具店。外面太阳依旧毒辣,但我却不觉得苦恼了,轻轻叹了口气,朝着公交站牌走去。 盛夏,还长着呢。 (3)今夜正当时(上) 中午回到家,简单洗了个澡,吃了点保姆做的饭,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吹空调。 拿出手机来我才想起,没有留她的联系方式。不过她本来也没有手机,平时也就几乎不会用通讯软件了吧。 打开电脑,躺在椅子上过了几分钟,完全想不到应该做什么。我的手上还挺留着两个小时前留下的触感,连同她的泪眼一起,我可能够久都不会忘记吧。不过在此之外,总感觉有什么忘了的,要做的事,我想不大起来了。对我来说。想不起来的事,那就是不重要的。我点开平台,想要看看上面新出的游戏的时候,手机响了。 父亲问我,今天课上的怎么样。 他看过课表吗? 我回答说还可以,老师讲的挺透彻。他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然后叮嘱我要好好吃饭,不能挑食不吃主食之类的。 中午我确实只吃了鲈鱼。 我告诉他,今天太热,胃口不大好。他表示知情,公司里的人最近也在抱怨天气。 闲聊几句之后,我关掉了手机。再看的时候,他分享给了我一条天才少年成为某个五百强集团ceo的视频。这个年纪的人就会信这个,如果我创业,不得把家底赔个空?这些话我没打出去,就算打出去也没什么,我一再表明我没什么事业的志向,奈何望子成龙是每个父母必备的优良品质,也算是一种路径依赖吧。 我放下手机,看了一眼下载速度,还有半个小时,这个家是专门安置我的,网络配置什么的算不上太高。我打了个哈欠,趁这个时间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 躺回床上,拉上窗帘,房间变成了静谧的蓝色,炽烈的太阳从窗帘的缝隙透过来,在房间里投下了斑斓的影。我的房间有她家客厅那么大,一个人住怎么说也还是有些孤独。我闭上眼睛,无法阻止脑内的胡思乱想,几乎全是槛外长江空自流和她胸部的触感,还有她的脸。我这是怎么了,这是负罪感? 我睡不着,在床上胡乱翻着身。下载完毕的字就在电脑上,我侧过头,看着屏幕,不为所动。空调开的有些低,我拉过被子盖住身体。这时候睡意才同无声的猫儿一样蹑手蹑脚爬过来,扒住我的眼皮,从耳朵钻进我的大脑,把那里搅地一团糟。睡着的人和受击晕倒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不会记得睡着之前的事情,可在那之前,我能感受到大脑中那混沌无序的合唱,我穷尽词语也无法描述那种孤寂,言尽于此。 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出了一点汗,拉开被子却又感觉冷。外面太阳已经落下,昏暗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地面上尽是灯光与广告招牌。来往的人们摆脱了一天的工作与炎热,开始享受真正属于他们的时间。我打开窗户吹了一会晚风,拾起手机,告诉保姆开辆车过来,要普通的那种。 我到楼下的时候,她已经把车停在那里。我坐到副驾驶的后面,她问我要去哪。 “白天上辅导班的地方。”我说。 “明白。”她打了转向灯,平稳无声地驶出了小区。 “要开空调还是窗户?外面空气有些差。”她说。 “开窗户吧。”我说。 她把左前和右后的窗户降了四分之一,风正好形成不那么强的对流,把街上的味道和声音通通灌了进来,有哀怨,有喜乐,有酒味,也有烧烤。我忘了是谁,他告诉我,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他们是真正的英雄。我觉得这句话,聊以自慰的情结比较多,可是让我自己讲,我倒是讲不出什么话来。人一般都有立场,或者主义,一些人是存在主义,一些人是英雄主义或者悲观主义,虚无主义,我呢,我不知道,我也说不上来。我曾经想过,我真的需要这些思想来充实自己的内心吗?我得不到答案,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总之,车已经到了。 安稳停在路边,我下了车,她调下车窗,我告诉她不用等我回去了。她答应后,驱车从路口掉头。 辅导班这里只有大堂亮着孤单的灯,里面有一个两个老师租不到房子,在这里住着。我回头看,那家文具店所在的街道没什么灯火,只有一家超市,一家药店,两三家没什么人的饭店,还有他们上面的几栋学区房的光。也是,学区房在放了暑假还会有人住着的,要么是老家太远,要么是暑假还有补课。我等到没车的时候穿过了马路,走到文具店门前,她还在收音机后面坐着,看到我来了,目光有些躲避。 “生意怎么样。”我问。 “放假了,一天也没几个人。”她在收银机后面复习着作业,看起来是地理。“你不是说,明天见吗。” “我实在是闲的没事干了。”我走到那些卡牌旁边,有些是盗版的,有些是正版的,我指着那些正版的卡牌问她,这种一箱多少钱。 “那个…我们也没进一箱。那个一盒六百。” “嗯,来一盒吧。” 我说完,她却不为所动。 “我爸妈要是知道了怎么办,谁会专门在文具店买一盒桌游卡牌?” “啊,你说这个啊。” 确实,她的父母也许考虑到现在是淡季,才会把她留在家里去海边旅游的。 “那先来五包吧。” “好。”她从补货架拆了五包卡,一一过了扫描枪,用扫码支付之后,我来到收银机后头。 “还有其他凳子吗。” “我去楼上拿吧,你先坐我的。” 我看着她坐过的凳子,上面还有她的余温。考虑到这点,我准备等她下来。 ■ 她在旁边改错题,我在旁边拆卡。 这些卡竟然是日本原装,真不知道卖给谁才进的。 “你认识这些卡吗。”她问。 “认识几个。” 我看过几集动漫,只认得一条龙和某个悲惨的大法师。我刚才拆的卡里刚好有那条龙。 “我爸说买这些卡的人都会想着出了值钱的卡以后卖,我问他为什么不自己拆了卖?他说这不就跟福利彩票店自己刮刮刮乐这样了吗,只会亏……” 她一边写字,一边聊了起来。我得说,一边写东西,嘴里还在讲不同的东西,这种水平一般人不经过锻炼可做不到。 “你这些能回多少钱?” 她写完了,把这些东西收拾了起来。我看到,她用的还是我借给她的中性笔。 “我不懂行情,就纯粹拆着玩。” “有钱就是好啊。”她说,“我在自己家用点东西都得写在账本上,明明总会有东西卖不出去。” “那确实够惨。” 说完话,她用手支撑着腮帮子,看着门外。 “你这样可能会导致张不开嘴。”我说。 “啊,怪不得之前那么疼。” 她改用两只手撑着上半身,半趴在桌子上。 我把抽来的牌拍下来发到群里,两个牌佬看到了,就开始骂我狗运。然后我说会把牌送他们俩,他们俩就一边感谢一边互相扯皮谁拿哪张牌了。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她一直盯着我看。 “你平时是怎么样的呢,没有手机,没有电脑。” “还能怎么样,本来就没有,也不会怎么感觉到缺了什么。”她说,“平时就看看书,看看电视,或者出去逛街——不过也买不了什么东西。” “你的朋友呢。” “我的朋友啊……她们有的有,有的没有,很多时候也得提前联络,然后逛街吧。” “你吃饭了没。” “吃了,你饿了吗?我给你热热?” “不用,我在想,要不要一起吃一顿。”我打开地图,找着附近的快餐店。她看着我,一副说不上什么话的样子,“怎么了,你不想吃那就不去了。” “没什么,一起去吧,我先换身衣服。” “不用,你现在挺不错的。” 她穿着上午的白色t恤与灰蓝色宽松短裤以及运动鞋,看到我在打量她,她的脚缩了一下。 “我叫了出租车,今晚就吃汉堡王吧。” “你们也会吃这些?” “我们也是人。” 没过一会,出租车停在外头,我坐在副驾驶,她坐在后头,一路上没说什么话。到了目的地,那里是一个挺大的综合市场,汉堡王在里头。 “走吧。” “这里我来过。” “那你带路?” “我没去过汉堡王,一般是吃肯德基。” “你们应该知道牛肉汉堡的美好。”我说。 “我只知道挺贵,还不好吃。” “这是偏见,薯条挺好吃的。” “薯条好吃的不是麦当劳吗?” “是吗。” “肯德基最便宜,麦当劳其次,然后是那些本地化不怎么样的,多米诺啦,必胜客啦之类的。本土产业倒是挺便宜,就是有些品类怪怪的。” 她走在稍微前面,一边说着一边走。商场里人不算少,这里算是城市比较中心的地方,各类连锁店在这里把位置抢的焦头烂额,有些因为店面太小而不得不改小广告牌,吉祥物和条幅也在外面摆着。有些店因为太过出名,外面的座椅上坐满了预订好了的食客,那些大多都是网红餐厅,想要位置的话,托点关系也能办到。虽说为了这点小事托关系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但毕竟把人情卖给别人也是不能没有的一环。唉,人类啊。 我们兜兜转转,来到了这里的汉堡王。 我拿出手机扫了桌子上的二维码准备点单,想了想,坐在她身旁,把手机递给了她。 她划了两下,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这,一份套餐,够我一两天的饭钱了。” “那你别看价钱。” “我吃过饭了,来点喝的吧。” 她点了一杯无糖可乐。 “无糖可乐?” “晚上喝甜的会长胖啊。” “你胖吗?” “……”她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再来个冰淇淋吧。”我点好了餐,看着自己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 “啊……跟男生出来吃饭还是第一次。” “朋友之间不是挺常见的。” “……也是。” 她看起来有些忐忑啊。 “你担心什么呢。”我问。 “明知故问……” “我又不会吃了你。”我无奈地笑了笑。 “唉。” 店里的人不多,没过一会就准备好了,我去把食物端了过来。她的无糖可乐,冰淇淋,我的三层猪肘汉堡,薯条和冰沙可乐。 “你吃这么多也不胖的吗?” “我饮食不规律,能胖就有鬼了。” “饮食不规律不更应该胖吗?” “那可能是体质原因吧。” 我拆开纸,浓浓的肉香沁人心脾,夜晚就该这样,最好腻到反酸水,整宿睡不着。咬了一大口,油和肉直接塞满了口腔,我几乎能感觉到有只小猪仔在我嘴里快活的惨死。太棒了。 她用比较文静的吃法,吃冰淇淋。 “忘了给你拿勺子。” “没关系的,用舌头就行。” 她用舌头舔冰激凌的样子,很像一只小猫。 我觉得不必要用多少修辞来形容她粉嫩的舌头与小心翼翼的神情了,她简直就是一只在担惊受怕中进食的小猫咪,有那么一瞬间,我把冰淇淋在脑海里换成了我的老二,那种幻想让我忍不住一阵愉悦。如果未来她会如此对待我的老二,那该有多好。然后我在心里告诉我自己,很近了,不要着急,就要不远了。 我很快吃完了汉堡,有在餐盘上挤了番茄酱和她分享薯条,最后我们喝完了各自的可乐,坐了一会,走出了店门。 八点左右。 八点正是夜晚开始的时间,朋友们,一个喜欢享受夜晚的人,会在七点开始等待,直到八点正式开始一点一点把夜晚蚕食到送奶车挨家挨户派送的时候。诸多电视广播,他们的黄金时间也是从七点到十点,这是因为这段时间,所有人都要么吃完了饭,要么正要吃饭,乃是一天当中真正闲下来的时候。正因如此,街上满是行人,东边的大妈们在跳舞,西边的滑板族们在栏杆内炫技,南边的情侣们挽着手共享对方的时间,北方的我们蹲在地上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是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逛街?街上全是人我一点也不像掺和。再吃东西?饶了我吧,我的胃本来就脆弱。这个巨大的商场的每一个部分都在拒绝我,让我不想凑近哪怕一块瓷砖。 “你很讨厌人多吗。”她问。 “对啊。”我说,“你能看出来?” “今天上午你不是刻意挑了没什么人的地方。” “这么说来你也是了。” “是啊,我们都是。” 哦,地上有蚂蚁在爬。 我盯着蚂蚁看,他不知道在干什么,它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家附近有个公园,挺清净的。”她说。 “是吗?那走吧?”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停留,“哦,对了,有秋千吗?” “……有的。”她笑了笑,“有两个。” “那赶紧动身吧。”我在手机上摇了出租车,我们乘着车又回到了她家的店,下车之后,她先确认了一下门锁没有坏,然后带领着我,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没过多久,在太阳的余热把我们烤至三成熟之前,我们到了。并且很幸运,虽然公园里有人,但是没人去碰秋千。说真的,不喜欢荡秋千的人,我是真的想不到为什么,总之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荡秋千,觉得娘们还是幼稚?管他呢,我最喜欢荡秋千。 我们坐上了秋千,荡得一次比一次高,每一次都好像在摆脱引力的控制,而每一次被引力拉回地面之后,都会再次荡得更高。我看到她笑了,发自真心的笑,我也笑了,也可能是发自真心。我们荡了接近一个小时,下来的时候互相搀扶,根本站不稳。 “此间乐,不思蜀。”我勉强抑制住头晕,说。 “我头好晕啊。”她说。 我恢复的比较快,搀扶住了她,把她放到长椅上,她靠着我,逐渐平稳了呼吸。 “啊,还是有点晕。” “放轻松,头晕是正常的。”我说。 “……啊。” “怎么了?” 她看着我,迟疑了一会。 “有那么一会,我真的觉得我们是真正的朋友。” “……” 我抬头看着天,除了月亮,和某些能够突破光污染直达眼角膜的星星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如果古人在现代,他们一定没办法通过北斗星辨别方位。 “我不会劝你假装觉得这是真的。”过了一会,我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嗯。” 这里的沉默,同这个公园的喧闹相比,显得格外刺耳。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也许会真正成为朋友。”我说,“如果我没说出那句话。” “可能,很有可能。” 因为那句话,这一切便成了虚无的泡影? 因为那句话,这一切便成了虚无的泡影。 “我还是很高兴认识你,毕竟,我们有不少共同点。”她说。 “恐怕,我也是了。” 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她也站了起来。 她比我矮了一头,就像中午那样,仰视着我,不弄的是,她的脸上已经不是中午时的泪眼婆娑,而是带着笑容的余韵,这多少让我心里好受了些。 “那么,合作愉快。”我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她也伸出右手。 她的手有些凉,但也柔软,女性的身体就是比较柔嫩,因为脂肪层的原因。 而后我送她到了她的店,看她上楼之后,打车回了自己家。 路上,我心里的迷茫已经消散了一些。但还是有,不过那都不重要,如今我已经有了可以慢慢享受的东西,接下来,已经不需要再多考虑了。 今晚,我应该可以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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