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
【继母与女友的丝袜控制】(ai润色)——从富二代到妓院头牌(1-5)原作者:嫒妮薇娅(丝袜子小白)
2025年12月10日 发表于SIS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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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堕落方舟 首发ID:丝袜子小白
字数:16998 文艺一点的名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第一章 葬礼与笑话 林家大宅的客厅里,黑色挽联低垂。十六岁的林晚缩在角落,身上的女式丝
绸睡裙在深色西装的人群中格外刺眼。他低头玩着手机游戏,对父亲的葬礼漠不
关心——或者说,他正用这种方式逃避现实。 「看看林家那个儿子,穿成什么样子!」「听说老林临死前还在喊什么袜子
……」「还不是他那妖艳老婆的袜子,笑死人了……」 低语声像毒蛇一样钻进林晚耳朵。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得更快,游戏角色一
次次死亡又重生。 「小晚。」 声音柔媚如丝绒。林晚抬头,看见继母苏曼一身黑色紧身礼服走来,三十岁
的她美得极具侵略性。她弯腰时,领口若隐若现,林晚慌忙移开视线。 「你父亲走了,现在只有我们能互相依靠。」苏曼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指
尖冰凉。 林晚浑身僵硬。这一年来,他几乎没和这位继母说过话。父亲五十岁生日宴
上带回这个女人时,林晚就知道她不简单——苏曼有过三任丈夫,都死于意外,
而她却继承了可观遗产。 「我……我去下洗手间。」林晚起身逃跑。 他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溜回了自己房间。锁上门后,他扑向衣柜底层,那里
藏着昨天「借来」的东西——一条黑色丝袜,还有一件苏曼的真丝睡裙。 林晚将脸埋进织物,深深吸气。那混合着香水与某种独特体味的香气让他浑
身颤抖。他迅速脱掉身上的睡裙,换上苏曼的衣物,在镜前打量自己纤细的身体。 楼下,苏曼看着宾客们虚假的哀悼,嘴角勾起无人察觉的弧度。老林心脏病
发那晚的情景浮现眼前——她故意穿着他最喜欢的黑丝,在他最兴奋的时刻,悄
悄替换了他的急救药…… 手机震动。她看了眼信息,是夜总会经理发来的:「苏姐,王老板又来了,
说要见您。」 「告诉他,我在守丧。」苏曼回复,眼中毫无悲伤。 她需要重新制定计划了。本以为能轻松搞定那个老男人,没想到遗嘱居然把
继承权留给了他那个宅男儿子,还设定了十八岁才能领取的条件。她动用关系争
取到了一年缓冲期,现在,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想起林晚那些怪癖,苏曼的笑容加深。几天前她就发现衣物失踪又神秘归还
的现象,昨晚安装的微型摄像头应该已经捕捉到证据了…… 夜深人静时,苏曼在书房查看监控录像。屏幕上,林晚正穿着她的衣物,对
她的袜子做着她预料之中的事情。苏曼没有恶心或愤怒,反而像是发现了宝藏的
矿工。 「恋物癖、异装癖、慕强……」她轻声自语,一个计划在脑中逐渐成形。 何必硬夺继承权呢?她可以让这个男孩心甘情愿地交出来,甚至……成为她
手中更持久的玩偶。 苏曼走向酒柜,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摇晃,映出她美艳而冷
酷的脸。 「我的乖儿子,」她对着屏幕中的林晚举杯,「很快,你就会知道谁才是这
个家的主人了。----------------- 第二章 气味与谎言 葬礼后的第七天,林晚在房间里盯着床头那本厚重的相册。他翻到父亲生前
的最后一组照片——五十岁生日宴上,那个妖艳的女人挽着父亲的臂弯,笑得像
一朵淬毒的花。林晚的手指擦过照片上父亲的脸,胃里一阵翻搅。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苏曼的三任前夫:第一任死于游艇事故,尸体一周后才冲上岸;第二任突发
急性过敏,抢救无效;第三任更离奇,在自家车库一氧化碳中毒。每一桩都像是
意外,每一桩最终都不了了之。而现在,轮到他父亲了——心脏病发,死时嘴里
还喊着什么袜子的胡话,成了全城的笑柄。 「破鞋。」林晚低声吐出这个词,感到一种肮脏的快意。但随即,他的视线
不由自主地飘向衣柜底层。那里藏着他昨天刚「拿」来的东西——苏曼晨跑后换
下的运动袜,棉质的,还带着她脚掌的压痕和淡淡的汗味。 他恨她。他更恨自己。 下午三点,敲门声准时响起。林晚迅速合上相册,把它塞到枕头下。 「小晚,开门。」苏曼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甜腻得像融化的糖浆。 林晚盯着门把手,幻想自己抄起什么砸过去。但他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拉
开了门。 苏曼端着一盘水果站在门口,今天穿着居家服,素颜,却依然美得刺眼。她
的脚上套着一双浅灰色的短袜,边缘有些松垮——正是林晚最喜欢偷的那种,穿
了一整天后自然松弛的状态。 「吃点水果。」她自然地走进房间,仿佛这是她的领地。 林晚僵在原地,眼睛无法控制地落在她的脚上。那双袜子的脚跟处有些发黄,
前掌部分因为走路摩擦而起了细小的毛球。他想象着脱下这双袜子后,会是怎样
一种气味——不是香水,不是洗衣液,而是皮肤与织物摩擦一整天后最原始的味
道。 「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苏曼在电脑椅上坐下,双腿交叠。那双裹在袜
子里的脚就在林晚眼前晃荡。 林晚咬紧牙关。他想说「是你杀了他」,但话卡在喉咙里,变成含糊的咕哝。 苏曼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个给
你。」 林晚没接。 「打开看看。」苏曼把盒子放在床边,自己则站起身,在房间里慢慢踱步。
她的脚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林晚盯着盒子,最终还是打开了。里面是一双全新的黑色丝袜,高档品牌,
旁边还有一小瓶香水。 「这是我最常用的香型,」苏曼背对着他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温柔,「我
想你会喜欢。」 林晚盯着那瓶香水,胃里一阵恶心。他讨厌这种甜腻的人工香气,讨厌它掩
盖了本该有的真实气味。他喜欢的——他羞愧地承认——是袜子脱下时那股淡淡
的酸味,是脚趾缝里积攒了一整天的微醺气息,是织物吸附了皮肤油脂后形成的
独特印记。 「我不需要这些。」他把盒子推远,声音生硬。 苏曼转身,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吗?那你需要什么?」 她的脚在地板上轻轻点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晚的心脏狂跳。他需要
她脚上那双袜子——不是新的,不是香的,是穿过的、带着她身体印记的。这个
念头让他想吐。 「我什么都不需要。」林晚站起来,想结束这场对话,「你可以出去了。」 苏曼没动。她走近一步,突然伸手从林晚的枕头下抽出了那本相册。动作快
得来不及反应。 「怀念父亲?」她翻开相册,停在生日宴那页,「那天他真高兴,喝了好多
酒……一直拉着我的手,说我穿丝袜的样子特别美。」 林晚的脸色变得惨白。 苏曼合上相册,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拿我的东西。运动袜、丝袜、甚
至……」她顿了顿,笑容加深,「内衣。」 「我没有——」林晚的否认软弱无力。 「监控拍得很清楚。」苏曼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林
晚深夜溜进她的衣帽间,拿起她白天穿过的袜子,深深埋进去呼吸。 空气凝固了。 「你喜欢这种味道,对吗?」苏曼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是香水的味道,是
穿过的味道。」 林晚浑身颤抖,羞耻感像沸水一样浇遍全身。他最隐秘的欲望,最肮脏的秘
密,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这个他憎恨的女人面前。 「我可以把这些视频发给任何人,」苏曼把手机收回,「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看你怎么选。」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哦对了,那双新袜子还是送你了。喷上香水,也许
你会喜欢上更……高雅的味道。」 门关上了。林晚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弹。然后他突然冲向那个盒子,抓起
里面的丝袜和香水瓶,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瓶碎裂,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炸开,
让他一阵反胃。 但几分钟后,他跪在地上,捡起了那双丝袜。织物柔软顺滑,是最高档的材
质。他盯着它,想象它包裹苏曼双脚的样子——想象五个脚趾在丝袜里轻微活动
的轮廓,想象脚掌行走时织物产生的褶皱,想象一天结束后,袜尖和脚跟处淡淡
的汗渍。 他恨她。但他更恨自己无法控制的身体反应。 那天晚餐,林晚没有下楼。晚上九点,他的房门被敲响。 「开门,小晚。」苏曼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容置疑。 林晚打开门,看见她端着一碗面站在门口。她的脚上换了一双干净的棉袜,
纯白色,看起来柔软厚实。 「你一天没吃饭。」她径自走进来,把碗放在桌上,「吃。」 命令式的语气。林晚僵硬地坐下,拿起筷子。面还温热,是他小时候最喜欢
的雪菜肉丝面——父亲常做的那种。 「你父亲教我的,」苏曼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叠,「他说你最爱吃这个。」 林晚的手抖了一下。父亲。这个曾经为他做面的人,现在躺在冰冷的坟墓里。
而凶手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吃面。 「你为什么嫁给他?」林晚突然问,眼睛盯着碗里的面。 苏曼沉默了几秒:「因为他对我好。」 「对你前几任丈夫不好吗?」 空气突然变冷。苏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锐利的东西:
「有些事,小孩子最好别问。」 「我不是小孩子。」林晚抬头,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我知道他们都死了。
我也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 两人对视着,某种无声的战争在空气中爆发。 然后苏曼笑了,那种美艳而危险的笑容:「那你打算怎么办?报警?说我杀
了你父亲?证据呢?」 她站起身,走到林晚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连自己床底下藏着我
穿过的袜子都不敢告诉别人,还敢指控我杀人?」 她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带着温热和某种花香。林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从明天开始,每天下楼吃饭。」苏曼直起身,恢复了那副温柔继母的模样,
「周末有老师来,教你一些……女孩子该会的东西。」 「我不是——」林晚想反驳。 「你是。」苏曼打断他,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你想成为的样子,我可
以帮你实现。代价很小,只是……听话。」 她离开后,林晚坐在黑暗里很久。他最终爬向床底,拖出那个藏起来的盒子。
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苏曼穿过的袜子——运动袜、丝袜、棉袜,每一双都有不同
程度的穿着痕迹。 他拿起最旧的一双,灰色棉袜,脚跟处已经磨得很薄。没有犹豫,他把脸埋
了进去。 那一瞬间,恨意与欲望在体内爆炸。他恨这个女人,恨她夺走了父亲,恨她
看穿了他最肮脏的秘密,恨她如此游刃有余地操控一切。但他更恨自己——恨自
己对着她穿过的袜子就能兴奋,恨自己明明知道她是凶手却不敢反抗,恨自己身
体里那头永远喂不饱的野兽。 凌晨两点,林晚在浴室里盯着镜中的自己。他穿上苏曼送的那双新丝袜,黑
色的织物包裹住他的腿,一直延伸到腰部。然后他拿出偷来的那支口红——苏曼
用过的,顶端还残留着她的唇形。 他在镜子上缓缓写下两个字:复仇。 但镜子倒影里,那个穿着丝袜、嘴唇鲜红的影像,看起来更像一个笑话。 楼下书房,苏曼看着监控屏幕。画面里,林晚对着镜子涂口红的动作笨拙而
生涩,但眼里有种她没预料到的火焰——不是欲望,是仇恨。 有趣。 她关掉监控,拨通一个电话:「小张,帮我准备些东西。不要新的,要穿过
的。对,旧的,最好有……使用痕迹。脚趾和脚跟部位要明显些。」 挂断电话后,她走到窗前,望着深夜的花园。计划需要调整。这个男孩比她
想的更复杂——他恨她,但又沉迷于她留下的气味。这种矛盾可以成为绝佳的杠
杆。 「恨我也没关系,」她轻声自语,嘴角勾起,「只要这恨能让你离不开我。」 窗玻璃上,映出她美艳而冷酷的侧脸。----------------- 第三章 绳索与缎带 葬礼后的第十四天,林晚开始下楼吃早餐。每天早晨八点,他沉默地坐在长
餐桌尽头,面前摆着苏曼准备的餐点。今天是一盘煎蛋、两片吐司和一杯橙汁,
所有东西都精致得像餐厅摆盘。 苏曼坐在主位,穿着丝绸晨袍,头发松散地挽着。她的脚放在桌下,但林晚
知道——他能感觉到——她今天穿了一双浅口棉袜,边缘有轻微的磨损。他的视
线几次不受控制地飘向桌底,又强迫自己收回。 「今天有客人来。」苏曼啜了一口咖啡,声音随意得像在聊天气。 林晚手中的叉子顿了顿:「谁?」 「一位老师。」苏曼微笑,「教仪态和服装搭配的。我想这对你有帮助。」 「我不需要。」林晚放下叉子,早餐突然失去了味道。 苏曼没有回应他的拒绝。她只是轻轻晃了晃脚,晨袍下摆滑开一点,露出一
截脚踝和袜子的边缘——那双袜子看起来穿了两三天了,原本的白色已经泛出淡
淡的米黄。 林晚的呼吸变轻了。 「她三点到。」苏曼站起身,晨袍腰带松松系着,「你有一整个上午准备。」 「准备什么?」林晚的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气。 苏曼走到他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这个动作太过亲密,林晚浑身僵硬。 「准备接受帮助。」她的手指在他肩上轻轻按压,力道恰到好处,「小晚,
你一直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路。我只是为你点一盏灯。」 她离开餐厅时,林晚盯着那杯橙汁,直到果汁表面不再有涟漪。然后他猛地
起身,冲回自己房间。 上午十点,门铃响了。不是老师,是快递。 林晚从猫眼看出去,是个普通的快递员。他打开门,接过一个没有寄件人信
息的纸箱。箱子很轻,但拿着它走回房间的路上,林晚的手一直在抖。 他知道这是什么。 果然,打开纸箱,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三双袜子。不是新的——每双都有明显
的穿着痕迹。第一双是肉色短丝袜,脚尖部分有淡淡的黄渍;第二双是运动袜,
脚掌部位的织物被磨得起了毛球;第三双最特别,是黑色的薄棉袜,脚后跟处已
经透出磨损的纱线。 没有香水,没有纸条,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只有三双旧袜子,安静地躺在
纸箱里,散发着最原始的气息。 林晚跪在纸箱前,很久没有动。理智告诉他应该烧掉这些东西,应该把它们
扔进垃圾桶,应该做任何事来证明他不是那个被几双旧袜子就能操控的人。 但他的手已经伸了进去。 他拿起那双黑色薄棉袜,将它展开。袜子的内部有细微的皮屑附着,脚趾部
分的织物因为长时间穿着已经松弛变形。他把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股味道直冲大脑。是脚汗在棉布上发酵后的微酸,是皮肤油脂渗透织物后
的醇厚,还有一种他说不清但魂牵梦萦的、属于苏曼身体的气味。这味道比任何
香水都更真实,更私密,更……致命。 林晚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感到羞耻、愤怒,但更多的是某种可悲的满足。就
像饿了三天的乞丐终于得到一块发硬的面包,即使知道施舍者下一秒可能会踢他,
他也无法拒绝。 他把三双袜子收进床底的盒子,然后冲进浴室,用冷水一遍遍洗脸。镜中的
自己眼睛发红,像刚刚哭过——或者刚刚经历了一场隐秘的狂欢。 「你不能这样,」他对镜子里的人说,「你要报仇,你要揭发她,你要——」 门被敲响了。 「小晚?」苏曼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老师提前到了。」 林晚打开门,苏曼已经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连衣裙,妆容精致。她身后站着一
位五十岁左右的女性,穿着简洁的灰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手里提
着一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皮质工具箱。 「这位是陈老师。」苏曼介绍道,「国内顶尖的形象顾问,专门为需要…
…重新定位自己的人服务。」 陈老师微微点头,眼神锐利地扫过林晚全身。那目光没有评判,只有专业的
评估,但这反而更让人不安。 「下午好,林晚。」陈老师的声音平静而专业,「我们开始之前,我想了解
一些基本信息。请跟我来。」 没有拒绝的余地。林晚被带到了二楼一个很少使用的会客室,那里已经被布
置成了临时的工作室。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靠墙而立,旁边是各种测量工具和色卡。 「请站到镜子前。」陈老师说。 林晚照做了。镜子里,他穿着宽松的T 恤和运动裤,头发凌乱,肩膀习惯性
地向前蜷缩——一个标准的、试图消失在人海里的宅男形象。 陈老师开始测量他的身体数据:肩宽、胸围、腰围、臀围、腿长……每个数
字都被记录在平板电脑上。她的手指专业而冷漠,触碰只是为了测量,但林晚仍
然感到一种被剥光的羞耻。 「骨骼结构很纤细。」陈老师对苏曼说,「肩膀窄,腰线明显,改造空间很
大。」 改造。这个词像针一样刺进林晚的耳朵。 「你需要先学会站直。」陈老师转向林晚,「肩膀向后,下巴微收,视线平
视。想象有一根线从头顶把你向上拉。」 林晚试着调整姿势,但动作僵硬。 「放松。」陈老师的手轻轻拍了他的后背一下,「你不是在上刑场。」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地狱。陈老师教他如何走路——步伐要小,重心要稳,
臀部要轻微摆动但不夸张;教他如何坐下——双腿并拢,背部挺直,手自然放在
膝盖上;教他如何端杯子——小指要微微翘起,但不是做作的那种。 「这些都是基本。」陈老师说,「下周我们来学习面部护理和基础化妆。」 「我不化妆。」林晚终于忍不住说。 陈老师看了苏曼一眼,然后转向林晚:「每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的形象。有
时候,那个形象和我们最初以为的不一样。」 课程结束时,林晚浑身酸痛。不是身体的累,是精神的疲惫——那种被迫表
演、被迫成为另一个人的疲惫。 陈老师收拾东西离开前,递给苏曼一个U 盘:「这是初步方案和采购清单。
从内衣开始,基础很重要。」 门关上后,会客室里只剩下林晚和苏曼。 「感觉如何?」苏曼问,靠在镜子边。 「像个小丑。」林晚盯着镜中那个还在努力保持「正确姿势」的自己。 苏曼笑了。她走到林晚身后,双手轻轻扶住他的肩膀,在镜中与他对视:
「你知道吗?所有蜕变都从模仿开始。你模仿一个形象,直到那个形象成为你的
一部分。」 她的手指沿着他的肩膀滑到手臂:「你有很好的底子。再过几个月,没有人
会认出原来的你。」 林晚在镜中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呢?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之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自由地成为自己。」苏曼的微笑完美无瑕,「没有秘密需要
隐藏,没有欲望需要羞耻。我会保护那样的你。」 谎话。全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话。 但林晚发现自己竟然想相信它。 晚餐时,苏曼宣布了一个新安排:「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是
你的学习时间。陈老师每周来两次,其他时间有线上课程和练习任务。」 「什么课程?」林晚问。 「声音训练、表情管理、社交礼仪……所有你需要的东西。」苏曼切着牛排,
动作优雅,「另外,你的房间需要重新布置。那些游戏海报和手办,我会帮你收
起来。」 「不行!」林晚第一次强烈反抗,「那些是我的东西。」 苏曼放下刀叉,看着他。那眼神平静,但里面有某种不容置疑的东西:「小
晚,你不能一边学习成为新的人,一边被旧的东西包围。环境塑造人。」 「我不需要被塑造——」 「你需要。」苏曼打断他,声音依然温和,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你父亲去
世前最后一个月,曾经找过我,说他很担心你。他说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和
人交流,整天对着电脑屏幕……他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晚握紧了拳头。 「他说,」苏曼继续,声音放轻,「『如果我不在了,小晚该怎么办?谁会
照顾他?』」 餐厅里的空气凝固了。林晚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那是父亲的声音,父
亲的担忧,透过这个女人的嘴说出来,变成了一种武器。 「我答应了他。」苏曼说,眼神真诚得可怕,「我答应会照顾好你。即使这
意味着要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 完美的谎言。完美的操控。她把父亲变成了她的同盟,把照顾变成了控制,
把爱变成了绳索。 那天深夜,林晚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他起身,再次打开床底的盒子。三双旧
袜子静静躺在那里,像某种邪恶的祭品。 他拿出一双,但没有像往常那样把脸埋进去。他只是握着它,感受织物在手
中的触感——柔软、有弹性、带着人体的印记。 然后他做了决定。 第二天,当苏曼敲响他的房门,准备开始「新的一天」时,林晚已经起床了。
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梳得整齐,甚至主动下楼吃了早餐。 「今天这么乖?」苏曼有些意外。 林晚喝了一口牛奶,抬起眼睛看她:「我想过了。也许你是对的。」 苏曼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被满意取代:「你终于明白了。」 「但我有个条件。」林晚说。 「什么条件?」 「我要保留一样旧东西。」林晚的声音很平静,「一样就好。其他的你可以
收走。」 苏曼思考了几秒,然后点头:「可以。哪一样?」 林晚没有回答。他只是在早餐后回到房间,从墙上取下了一张游戏海报——
那是最喜欢的游戏限定版,已经跟随他三年。 下午,当工人来搬走他的游戏机、手办、漫画书时,林晚只是坐在床边,看
着。他没有反抗,没有抗议,甚至帮忙打包了一些易碎品。 苏曼站在门口监督整个过程,表情满意。她以为自己在赢得一场战争。 但林晚知道,他刚刚埋下了一颗种子。 那张他要求保留的海报,背面用极细的笔迹,记录着所有关键信息:苏曼前
三任丈夫的死亡日期和可疑细节;父亲去世那晚的时间线和疑点;甚至包括他对
继承权法律条款的研究笔记。 而在床底那个装旧袜子的盒子里,在最底层,他藏了一个微型录音笔。昨天
陈老师来上课时,他偷偷按下了录音键。 苏曼以为她在收走他的武器。 但她不知道,真正的武器从来不是那些游戏周边。 晚上,林晚站在重新布置过的房间里。墙壁被刷成了柔和的米色,原来的书
桌换成了梳妆台,衣柜里挂着陈老师推荐的基础款女装——全是新的,标签还没
拆。 他打开衣柜,手指拂过那些衣物。然后他关上柜门,走到窗边。 花园里,苏曼正在接电话。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她脸上那种熟悉的、
计算的笑容——她在谈生意,在操控另一场游戏。 林晚的拳头在身侧握紧。 「我会陪你玩这个游戏,」他对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轻声说,「但游戏规
则,不一定由你定。」 镜中的他,已经不再是两周前那个只会躲在房间里的男孩。他的眼睛里有了
新的东西——一种冰冷的决心,藏在表面的顺从之下。 楼下的苏曼挂断电话,抬头看向他的窗户。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她微笑着挥了挥手。 林晚也回以微笑。 一场危险的舞蹈,正式开始。----------------- 第四章 气味与囚笼 林晚盯着床底取出的那三双袜子,呼吸在黑暗中变得粗重。 他认得这种气味——太熟悉了。这是苏曼穿过一整天的袜子才会有的味道,
脚趾部位微酸,脚底板带着皮革与皮肤摩擦后的醇厚,袜口松紧处还残留着她小
腿肌肤的气息。没有香水,没有洗衣液,纯粹是身体穿过后最原始的味道。 这正是他最迷恋的。 可这太精确了,精确到令人恐惧。苏曼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她为了制造这几
双袜子,真的穿在脚上一整天不脱?甚至刻意避免沾染其他气味?这个念头让林
晚感到一阵荒谬的感动,随即是更深的警惕。 他跪在床边,盯着那些袜子,内心两个声音在激烈交战。 一个声音说:她在讨好你。她观察你、研究你,甚至愿意为你做这种卑微的
事——穿旧袜子不洗,专门留给你。也许她对你有一丝真心? 另一个声音冷笑:别天真了。她在钓鱼,用你最无法抗拒的饵。她知道你偷
她的袜子,知道你喜欢什么气味,现在她在利用这个控制你。下一步是什么?让
你跪下来求她给你更多? 林晚的手指颤抖着伸向那双黑色的薄棉袜。袜尖已经有些发硬,是脚汗蒸发
后的痕迹。他拿起来,举到鼻尖前。 气味涌进鼻腔的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是这种味道——他偷偷从洗衣篮里拿走袜子时,藏在枕头下深夜细嗅时,
那种让他既羞愧又沉迷的味道。现在它被装在精致的盒子里,作为「礼物」送给
他,仿佛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欲望终于被承认、被接纳。 他的眼眶发热。 然后他做了那件既渴望又痛恨的事——把整张脸埋进袜子,深深吸气,像溺
水者抓住最后的空气。接着是第二双、第三双,他把它们全都贴在脸上,呼吸着
那些熟悉又致命的气息。 最后,当那双灰色运动袜的袜尖触碰到他的嘴唇时,他停顿了一秒。就一秒。
然后他张开嘴,含住了那一小块织物,用舌尖尝到了上面微咸的、属于苏曼身体
的痕迹。 那一瞬间,羞耻与快感同时爆炸。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袜子已经被他弄得皱巴巴的,沾上了他的唾液。他瘫坐在地
上,背靠着床沿,大口喘气。镜子里的人双眼通红,嘴唇湿润,像个刚刚完成某
种隐秘仪式的信徒。 书房里,苏曼盯着监控屏幕,嘴角缓缓上扬。 屏幕分四个画面:林晚的房间、走廊、客厅、大门。此刻,房间画面正中央,
林晚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那双灰色袜子。他的表情痛苦而迷醉,正是她最想看
到的样子。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上钩了。」她对着话筒轻声说,眼睛仍盯着屏幕,「比预想的快。那些
袜子起作用了。」 电话那头传来陈老师平静的声音:「意料之中。恋物癖的本质是对特定气味
的成瘾性依赖。你提供了他最渴求的『药物』,他自然会形成依赖。」 「下一步?」 「巩固依赖。下次『礼物』可以延迟给他,制造戒断焦虑。当他主动来找你
要的时候,就是设定条件的最佳时机。」 苏曼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他比我想的聪明。我注意到他在观察你,可能
在怀疑你的背景。」 「让他怀疑。」陈老师的语气依然冷静,「适度的怀疑会增加游戏的趣味性,
也会让他以为自己还在掌控中。重要的是,他已经在生理上对你提供的刺激形成
依赖。大脑的奖励机制一旦被激活,理智就很难与之抗衡。」 挂断电话后,苏曼继续看着监控。林晚现在站起来了,正小心翼翼地把那些
袜子叠好,放回盒子。他的动作很轻柔,像对待什么珍贵易碎的东西。 完美。 她关掉监控,走到衣帽间。最底层的抽屉里,整齐码放着十几双各种类型的
袜子——全是她穿过一到两天的,按照气味浓度分类摆放。她拿起一双今天刚换
下的丝袜,举到鼻尖闻了闻。 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她的脚很少出汗,自然穿着的袜子通常只有极淡的气息。 那么林晚拿到的那几双,为什么气味那么浓郁? 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锁着的抽屉。里面放着几个小瓶子:汗液增强剂、
皮脂模拟剂、细菌培养基——全都是从特殊渠道弄来的,可以安全地在织物上制
造出「穿过的袜子」该有的气味。 她当然没有真的为了林晚把袜子穿在脚上一整天。那太麻烦了。 她只是用了一点科学,一点心理学,再加上对他长期观察的数据,调配出了
他最无法抗拒的「配方」。 苏曼拿起一个滴管,在一双新的棉袜上滴了几滴透明液体。液体迅速被吸收,
不留痕迹。她把这双袜子放进一个密封袋,写上日期。 「明天给你这个,」她轻声自语,「你会更喜欢的。」 第二天早餐,林晚刻意避开苏曼的眼睛。他埋头吃饭,脑子里全是昨晚的场
景——自己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嗅闻那些袜子。 「昨晚睡得好吗?」苏曼的声音从桌子对面传来。 林晚的手顿了顿:「还行。」 「我注意到你收下了我的礼物。」苏曼的语气很随意,像在聊天气,「希望
你喜欢。」 林晚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还是质问?最后他只是点点头。 「陈老师今天下午有事,课程改到明天。」苏曼递给他一杯果汁,「今天你
可以自由安排。不过……我有个小建议。」 林晚抬起眼睛。 「你可以试着穿一些更适合你的衣服。」苏曼微笑,「我买了几件放在你衣
柜里。只是试试,不喜欢可以不穿。」 早餐后,林晚回到房间。衣柜里果然多了几件衣物:丝质的衬衫,剪裁合体
的长裤,还有一件柔软的针织开衫。都是中性款式,但质地和设计明显偏向女性
化。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换上了那件丝质衬衫。布料贴在他皮肤上,凉滑得像第
二层皮肤。镜子里的人看起来……不一样了。更柔和,更模糊了性别界限。 他想起昨晚自己含住袜子的样子,一阵恶心涌上喉咙。 手机在这时震动。加密信息: 「陈雅琴的背景有重大发现。她十年前曾在日本留学,研究方向是『性别身
份与社会角色重塑』。回国后没有固定工作,但银行流水显示有持续大额收入,
汇款方均为空壳公司。正在追查这些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林晚回复:「查她和苏曼的日本关联。苏曼第三任丈夫在日本有生意,可能
有关联。」 「另:赵明远医生的诊所三年前突然关闭,本人下落不明。他的妻子称他
『去了国外进修』,但护照记录显示没有出境。已列为可疑失踪。」 失踪。又一个失踪。 林晚感到背脊发凉。所有接近真相的人都在消失——父亲的律师、心理医生
…… 他是不是也在走向同样的结局?被改造、被控制、然后在某个时刻「被消失」? 下午,林晚在花园里散步。秋日的阳光很温和,但他感觉不到暖意。他走到
父亲生前最喜欢的紫藤花架下,坐在石凳上。 「爸,」他轻声说,「如果你还在,你会怎么做?」 风吹过花架,枯叶沙沙作响。 「我知道是她杀了你。」他继续说,声音有些哽咽,「但我现在……我连自
己都控制不了。我恨她,可我又……」 他又闻到了那股气味——记忆中的、苏曼袜子的气味。他的身体立刻有了反
应,那种渴望的、可耻的反应。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苏曼发来的普通短信: 「我在书房找到一些你父亲的老照片,你想看看吗?」 林晚盯着这条短信。又是饵。她知道他思念父亲,就用这个来钓他。 但他还是起身往主楼走去。因为他确实想看父亲的照片,哪怕知道这是个陷
阱。 书房里,苏曼坐在沙发上,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相册。她拍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坐。」 林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保持着一段距离。 「你看这张。」苏曼指着照片上年轻的父亲,他抱着一个婴儿,笑得灿烂,
「这是你一岁的时候。你父亲那时候常说,你是他这辈子最好的礼物。」 林晚的眼睛发热。他伸手想摸摸照片上的父亲,但苏曼的手先一步覆在了照
片上。 「他很爱你。」她轻声说,「所以我才想替他照顾好你。」 林晚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神很真诚,表情温柔。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相
信她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突然问。 苏曼笑了,那笑容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因为你现在是我的责任。也因为
……」她停顿了一下,「我理解那种不被理解的痛苦。」 「什么痛苦?」 「想成为另一种样子的痛苦。」她的手指轻轻划过相册的边缘,「不被允许,
不被接纳,只能躲在暗处。」 林晚的心跳加快了。她在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想穿女装?还是……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小晚。」苏曼看着他,「有些秘密太重了,一个人
扛不住。需要一个能理解的人来分担。」 她靠得更近了一些,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气。不是袜子上的那种,而是高级香
水的前调。 「我可以成为那个人。」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如果你愿意。」 林晚的呼吸停止了。她在邀请他——邀请他交出秘密,交出控制权,交出自
己。 他应该拒绝。他应该起身离开。他应该…… 但他说不出话。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苏曼等了几秒,然后温柔地笑了:「没关系。不用急着回答。」 她合上相册,站起身:「晚餐七点。今晚我做了你父亲最喜欢的红烧肉。」 她离开后,林晚独自坐在书房里。相册还摊开着,父亲的笑容凝固在纸上。 他想起监控摄像头。苏曼一定在看着他。她知道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软弱。 他打开手机,输入加密信息: 「加快调查速度。我需要知道一切——苏曼的所有背景,陈雅琴的真实目的,
还有……我父亲到底发现了什么,才会被杀。」 发送后,他盯着屏幕,直到它暗下去。 窗外的天色渐暗,书房陷入昏黄的光线中。林晚坐在那里,很久没有动。 他知道自己在玩火。他知道每一步都在往陷阱深处走。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找出真相,为父亲报仇。 要么沉沦下去,成为苏曼的下一个「作品」。 或者,在最坏的情况下,成为下一个「失踪者」。 那天晚上,林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穿着女装,化着精致的妆,站在舞台中央。台下坐满了人,都在对他
指指点点,但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苏曼在舞台侧面,对他微笑点头,像在鼓励他继续表演。 他想下台,但脚被粘住了。他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 然后他低头看自己的脚——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丝袜,正是苏曼送给他的那
双。袜尖破了一个洞,露出他的脚趾。 观众突然开始鼓掌,欢呼,声音震耳欲聋。 他在掌声中醒来,浑身冷汗。 枕头边,那个装袜子的盒子静静躺在那里。----------------- 第五章 课程与标本 陈老师的课程在周二下午如期进行。这次会客室被重新布置过——落地镜前
铺了一块浅灰色的地毯,墙角的小音响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空气里弥漫着淡淡
的檀香。 「今天我们不学具体技能。」陈老师示意林晚在地毯上坐下,「我们来谈谈
认知。」 林晚盘腿坐下,背脊挺直——这是她上次教的坐姿。陈老师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你如何看待自己?」她开门见山。 林晚愣住了。这个问题太宽泛,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让我换个问法。」陈老师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当你看镜子的时候,你
看到的是什么?」 「一个人。」林晚谨慎地回答。 「什么样的人?」 「一个……普通人。」 陈老师微微摇头:「没有普通人,只有被社会规范训练出来的标准化个体。
但你不是标准化的,对吗?」 林晚感到心跳加速。她在试探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 「你知道。」陈老师的语气很平静,「你喜欢的东西,你的欲望,你的幻想
……这些都不在标准化的范畴里。但正是这些『不标准』的部分,构成了真实的
你。」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林晚的反应:「苏女士告诉我,她希望能帮助你接纳真
实的自己。这正是我的工作——帮助那些有特殊需求的人,找到与社会和谐共处
的自我表达方式。」 特殊需求。这个词再次出现。 「比如什么样的人?」林晚问。 「比如喜欢穿异性服装的人。」陈老师直视他的眼睛,「比如对特定物品有
情感依赖的人。比如在性取向或性别认同上与传统规范不同的人。」 她说得直接,但语气里没有评判,只有专业的陈述。这种直白反而让林晚不
知所措——他一直藏在暗处的秘密,就这样被摆在明面上讨论。 「我没有……」他想否认。 「林晚。」陈老师打断他,声音温和但坚定,「在这个房间里,你可以诚实。
我见过太多像你一样的人,我知道那种隐藏的痛苦。但隐藏不会让痛苦消失,只
会让它发酵。」 她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取出几张打印的照片,推到他面前。照片上是一些
人的对比照——左边是穿着普通男装、表情拘谨的样子,右边是同一个人穿着女
装、妆容精致、笑得很自信的样子。 「这些都是我的客户。」陈老师说,「他们曾经和你一样,在黑暗中摸索,
对自己感到羞耻和困惑。但现在,他们找到了平衡点——既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又可以正常地生活和工作。」 林晚一张张翻看照片。照片上的人看起来确实很快乐,那种从内而外的放松
和自信,是他从未有过的。 「你是怎么帮他们的?」他低声问。 「首先,是接纳。」陈老师说,「接纳自己本来的样子。然后,是学习——
学习如何表达那个真实的自我,同时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她收起照片:「这就是我想教你的。不是简单的化妆或穿衣服,而是一整套
自我认知和表达的技能。」 课程的后半段,陈老师教林晚做「身体扫描冥想」——闭上眼睛,从头到脚
感受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不加评判,只是感受。 「你的身体是你最亲密的伙伴,」她的声音在轻柔的音乐中流淌,「但它可
能承载了你太多的羞耻和厌恶。现在,试着和它和解。」 林晚按照指导去做。当他感受到自己穿着丝袜的腿部时,那种熟悉的羞耻感
又涌了上来。但陈老师的声音适时响起: 「不要评判。只是感受。感受织物的触感,感受皮肤的温度,感受它们共同
存在的状态。」 奇怪的是,随着她的引导,那种羞耻感确实淡化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中立的观察——就像在观察别人的身体。 课程结束时,林晚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不是快乐,不是解脱,而是……暂
时停战。 「下周我们会继续。」陈老师说,「另外,我建议你开始写日记。记录你的
感受,你的想法,你的困惑。写作是理清思绪的好方法。」 她离开后,林晚独自在会客室坐了很久。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在地毯上投
下菱形的光斑。 陈老师说得对,写作确实有帮助。但他要写的,可能不是她想看到的那种日
记。 当晚,林晚在加密手机上收到了新的调查资料。 陈雅琴的日本留学经历有了更多细节:她在东京一所私立大学读心理学,导
师是研究「性别表演理论」的知名学者。她的毕业论文题目是《社会角色内化过
程中的奖惩机制研究》。 「论文中多次提到『操作性条件反射』和『系统性脱敏』等行为心理学概念。」
调查员在报告中写道,「她似乎专门研究如何通过渐进式训练改变人的行为模式
和自我认知。」 更让林晚警觉的是附件里的一张老照片——大约十年前的合影,背景是东京
的一家酒吧。照片上有陈雅琴,明显年轻许多;有苏曼,那时她应该二十出头;
还有几个日本男人,其中一个林晚认得——是苏曼第三任丈夫的生意伙伴。 照片背面用日文写着:「新宿,庆祝项目启动。」 什么项目? 林晚放大照片,注意到苏曼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封面标题是「ネオ?ゲイシ
ャ?プロジェクト」——新艺伎计划? 他立刻搜索这个词组,但网络上的信息很少。只在一个边缘论坛找到几句模
糊的讨论:「听说东京有些俱乐部在培养『新式艺伎』,不限于女性,收费极高,
服务对象是特定人群……」 他感到背脊发凉。 如果苏曼和陈雅琴十年前就在日本参与过类似的项目,那么现在她们在做的,
可能是一个更成熟、更系统化的版本。 而自己,可能就是她们的最新「作品」。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新的消息: 「查到赵明远医生的下落了。他没有出国,而是改名换姓在邻省一家民营医
院工作。已安排接触,但需要时间获取信任。」 林晚回复:「尽快。我需要知道他三年前为什么突然关闭诊所,以及我父亲
到底去那里咨询什么。」 「另:苏曼名下的一家夜总会『琉璃宫』最近在招聘『形象顾问助理』,要
求『擅长化妆造型,能接受非传统工作环境』。招聘联系人正是陈雅琴。」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林晚脑中形成。 周四的课程,陈老师带来了化妆箱。 「今天我们学习基础底妆。」她打开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粉底液、遮瑕膏、
散粉和各种刷具,「化妆不是伪装,而是修饰——突出你优点,淡化你暂时还不
喜欢的部分。」 她先在自己脸上演示,每个步骤都详细解释:如何选择色号,如何点涂粉底,
如何用海绵拍匀,如何定妆。 「现在你自己试试。」她把镜子转向林晚。 林晚的手有些抖。他按照指导,一点点把粉底液涂在脸上。镜中的自己肤色
逐渐均匀,一些细微的瑕疵被遮盖,整张脸看起来……更柔和了。 「很好。」陈老师站在他身后,手轻轻扶着他的肩膀,「现在看,你喜欢的
那个自己,是不是更清晰了?」 林晚盯着镜子。粉底下的脸确实更接近他想象中的样子——不那么男性化,
不那么棱角分明。 「但这只是表面。」他忍不住说。 「所有表达都是从表面开始的。」陈老师的声音很平静,「语言是声音的表
面,服装是身体的表面,妆容是脸部的表面。我们通过这些表面,向世界传达内
在的自我。」 她拿起一支眉笔:「接下来我们画眉毛。眉毛对整张脸的影响很大。」 课程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结束时,林晚看着镜中画着完整底妆和眉毛的自己,
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既陌生,又熟悉;既抗拒,又有一丝隐秘的满足。 「下周我们学眼妆。」陈老师说,「另外,我有个提议。」 她收拾工具,语气随意:「我最近在为一个项目招聘助理,主要是帮忙做一
些造型和培训的辅助工作。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兼职。一方面可以实践你学到
的东西,另一方面……也可以接触一些和你类似的人,看看他们如何生活和工作
的。」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就是那个招聘。 「什么项目?」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一个为特殊群体提供形象管理和心理支持的公益项目。」陈老师的回答天
衣无缝,「我们的目的是帮助那些在性别表达上有困惑的人,找到自信和方向。」 公益项目。多么冠冕堂皇的说法。 「我需要考虑一下。」林晚说。 「当然。」陈老师微笑,「这只是一个提议。不过我相信,看到别人如何勇
敢地做自己,对你会有启发。」 她离开后,林晚没有马上卸妆。他走到窗前,看着花园里开始落叶的树木。 陈老师给了他一个进入她们内部世界的机会。一个危险的机会。 如果他接受,他可能会看到苏曼那个「新艺伎计划」的真实面貌,可能会找
到更多证据,也可能会……彻底陷入其中,无法回头。 手机震动。调查员发来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夜晚的街角,一个穿着女装的
纤细身影被一个中年男人搂着走进酒店。照片附言:「琉璃宫『的』工作人员
『,男性,22岁,化名』莉莉『。跟拍三天,发现他服务对象固定,且似乎受到
严格监控。」 林晚放大照片。那个叫「莉莉」的人侧脸清秀,妆容精致,但眼神空洞。 那就是可能的未来吗? 晚餐时,苏曼看起来心情很好。她开了一瓶红酒,给林晚也倒了一小杯。 「陈老师告诉我,你学得很快。」她举杯,「为你进步干杯。」 林晚碰了碰杯,抿了一口。红酒酸涩,回味微苦。 「她还说,你可能会参与她的项目。」苏曼放下酒杯,看着他,「你怎么想?」 「我还在考虑。」 「我觉得这对你有好处。」苏曼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总是待在家里,接触
不到真实的世界。你需要看看,像你一样的人是如何生活的。」 「像我一样的人?」林晚抬起眼睛。 苏曼微笑:「有独特需求的人。有勇气做自己的人。」 她的语气那么真诚,那么充满鼓励。林晚几乎要相信她真的在为他着想。 「如果我参加,需要做什么?」他问。 「主要是辅助工作。帮忙准备材料,整理档案,有时候可能需要作为模特示
范。」苏曼的语气轻松,「陈老师会照顾好你的。而且……你会得到报酬。」 报酬。这个词让林晚警觉。为什么要给他报酬?他并不缺钱。 除非,报酬是另一种形式的绑定——让他成为项目的「正式成员」,让他有
实际参与的证据,让他更难脱身。 「我想先参观一下。」林晚说,「看看工作环境。」 苏曼点头:「很合理。这周六如何?陈老师会在『琉璃宫』的培训室做一场
小型讲座,你可以去看看。」 琉璃宫。那个夜总会。 「好。」林晚说。 那天晚上,林晚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记录: 「目标:进入琉璃宫,查明『新艺伎计划』真相。风险:可能被监控、被控
制、被同化。准备:微型录音设备、应急联系人、逃跑路线。」 写完后,他打开衣柜,看着里面越来越多的中性服装。他拿出一件陈老师推
荐的丝质衬衫,穿上,然后系上一条苏曼送的丝巾。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优雅、柔和、雌雄莫辨。 他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既像他,又不像
他;既是他正在成为的样子,也是他可能永远无法摆脱的样子。 加密信息在这时进来: 「赵明远同意通话,但只限一次,且必须绝对保密。时间定在明晚十点。他
会用一个一次性号码打给你。」 明晚十点。在林晚进入琉璃宫之前。 也许赵医生知道的事情,能帮他做出决定——是深入虎穴,还是及时撤退。 但林晚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没有撤退的选项了。 他已经闻过了饵,已经咬过了钩。现在线正在收紧,而他要么顺着线找到钓
鱼的人,要么被拉出水面,成为陈列品。 窗外的夜色深沉。林晚解开丝巾,脱下衬衫,换回普通的睡衣。 但镜中的那个形象,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就像陈老师说的:表面是内在的表达。 而他现在的表面,正在慢慢变成苏曼想要的样子。 问题是,他的内在,还能保持多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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