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 #梦幻
作者:班导
04 阳光、沙滩、性感比基尼! 「锵。」 办公室里响起清脆的酒杯撞击声,还有同事们此起彼落的谈天说笑。因为完成了一个大案子,所以老板就佛心来着,举办了一个派对让员工们好好庆祝。 我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角落观察大家,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愉快的神情,也是,在这种氛围里任谁都会很开心的。 低头盯长高脚杯内,冒着气泡的金色液体,我长这么大只有喝过一次酒,是我小学的时候因好奇啤酒是什么味道,就偷偷喝爸爸的台湾啤酒,然后……我就睡了五个小时。 从此之后我才知道我的酒量非常差,这杯喝下去恐怕不是马上醉然后胡言乱语,不然就是直接睡死吧?但是又找不到机会处理掉……只好一直拿在手上。 「蛾沙子!」 突如其来被叫住让我吓得发颤一次,听到这种大声呼喊我的名字的声音,通常都是要被骂的前奏了,于是我回望后战战兢兢问:「什……什么事?」 叫我的男同事一脸疑惑我为何要如此紧张害怕,随后对我绽放笑颜,招手喊:「快过来吧!」 因为他的声音实在太大,导致整个楼层的所有人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让我怪不自在地低头前进,连走路姿势都变得畏畏缩缩。 对方直接搂住我的肩膀,然后就抓身旁的真司过来,对大家喊:「大家!今天这个案子可以完成,都是多亏有蛾沙子和真司两个人,通宵努力地工作,大家为两人鼓掌吧!」 众人为我们两人鼓掌、欢呼,本来我都觉得大家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性、想利用别人、吹捧他人的……曾几何时,这个观念已经被我淡忘了呢? 男同事从我和真司中间离开,我才能抬头看看比我高整整35公分的真司,也许原因跟他拖不了关系吧?现在我看大家发自内心的为我俩鼓掌,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一丁点做作。 再抬头望真司一边搔头傻笑的同时,又保持谦虚的态度,我也不由自主地莞尔一笑。 「那大家就来拍张照吧!蛾沙子快过来吧。」 「可是要有人按快门呀……」 「我已经设了自动倒数了啦,快点快点……」 「唔哇──剩下五秒!」虽然我看到剩下五秒很慌张,但却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真司也跟着笑出来,并往前伸出手对我说:「快点!」 我下意识地也伸出手,对方就直接牵紧并把我拉过去,因重心不稳倒在对方厚实宽大的胸膛,对方又说:「快,看镜头吧!」 当下的我其实心跳超级快的……不过还是赶紧转身,双眼直盯镜头,露出带两块红晕的羞涩一笑。 「喀嚓──」 拍好的声音响出,众人纷纷离开位置,而我的魂似乎还在九霄云外,直到被真司轻晃了下,魂魄才从远处飞回来。 「不……不好意思。」 「没关系,有拍到照就好。」 …… 大家突然地回到原本聊天的位置,替我们两个直接制造一块无人打扰的区域……但是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气氛好干啊……该怎么办才好…… 「你不喜欢喝酒吗?」真司倏然一问。 「欸?我吗?我没没没有不喜欢喝啊……」我因太过紧张,赶紧抓起旁边柜子上的两杯香槟其中一杯,往嘴里灌下去。 此时我俩旁的电梯门打开,里头走出一名清洁工,手拿清扫天花板蜘蛛网用的金属制长型扫具。 「啊!那杯是我的……」真司来不及阻止我喝下他的那杯,而我的脸瞬间胀红且发烫起来,尔后开始头晕脑胀,视线立刻变得模糊,就快要站不住脚了。 「啪──」我手里的玻璃杯掉落在地并碎成碎片,发出的声响让那位清洁工急转身,很不巧地,那长型扫具打断吊挂电灯、却生锈已久变得脆弱的杆子。 电灯往下掉,我现在的状态也无法躲开,理当应是要栽在我头上的,而真司却机警上前拥住我,让自己的背承受伤害。 「啪哗──」 ※ ※ ※ 「……」不知不觉又开始回忆起过去的蛾沙子,痴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一想到上次的那通电话,她无声叹口气,倒映在车窗上的脸看起来有些哀伤。 最后因其他人的男性友人都没有要来,于是最后真的演变成由真司担任一人壮丁的局面。 六人乘坐箱型车前往目的,负责开车的是冬姬、阿宫梨坐在副驾驶座、深白、真司、蛾沙子坐在后座,最后百合则与阿宫阿梨坐在后面放行李的地方。 「为什么不是阿宫梨坐后面陪阿宫阿梨啊……」 「因为我会晕车,所以你就暂时代替我照顾阿宫阿梨啰~只是陪他们玩玩而已,难不倒你吧?」阿宫梨坐在前面悠然说。 「真司,真是不好意思啊……没想到大家的男性友人都不能来……」深白双手合掌向对方道歉。 「不要紧……反正你们带着行李也不多。」 冬姬偷偷从车内后视镜查看蛾沙子,就想起上次集合说明时,她所露出的表情。 这种时候不知情的人根本不觉得气氛很凝重,不过知情的人也不过只有两个人而已。 「蛾沙子?」真司叫蛾沙子,对方便转头过来应:「嗯?」 「怎感觉你好像正烦恼些什么一样?」 「没、没什么啊……」 「不管是什么事情,现在都先抛诸脑后吧。」真司笑说。 深白也跟着对她笑,讲:「是啊是啊!今天大家出来玩是要开心的嘛~」 两人都对自己表现出那么友善的笑容,蛾沙子也浅浅一笑,回应:「嗯……我知道了。」 ※ ※ ※ 「吸──虽然和真正的海滩味道有点落差,不过……」百合双手叉腰讲着,突然把外套脱掉,露出结实紧致的身材,身穿黑高腰泳裤、黄运动型上身泳衣,此时的小麦色肌肤与此地相当契合。 由于可以自由控制虫化的程度,所以众人都选择还原发色、瞳色、露出触角,发、瞳色就用是外国人,或带隐眼的理由呼弄过去,触角就让头发盖住或伪装成头饰。 真司提着两箱不知道装什么东西的箱子,左腋下夹着遮阳伞慢慢走着。由于百合从启程开始就一直穿着泳装,所以比所有人还快跑到人工沙滩上玩耍。 其他人还在真司身后的女子更衣间换上泳装,真司只是穿普通的黑色泳裤,不过好在这半年内有常帮深白搬重物,身材保持得还算可以,没有难看的蝴蝶袖或是赘肉,但也没有非常精壮的肌肉,一切都恰恰好。 「欸咻──这样就差不多了吧?」把遮阳伞展开插在地上,然后铺上两张蓝地毯,一面伸伸懒腰一面环顾四周的景象。 这里的人不算多,不过也够炒起热闹的气氛了。到处都有各式各样海边可见的食物摊贩、游泳圈和排球租借店。前方则有人工的海洋,真司猜大概是由某种地下系统让水循环再流出吧? 「唷~看看这里!」 真司转过头来,即使和深白生活半年,对任何事情都不太容易受惊,但眼前的三人还是让他害臊的不敢直视太久。 阿宫梨身穿高衩连身黑泳衣,胸前往下到肚脐有绑带,由于那对胸部是五人里最壮观的,所以可以看出那些交叉的带子非常紧绷,原本凌乱的长发搭配现在的身材,变得相当有熟女魅力。身旁跟着穿灰泳裤的阿宫,和女童粉白线条连身泳装、绑双马尾的阿梨。 「你们两个去玩吧!可是要注意不要现出原形啰!」阿宫梨对两个小孩叮咛时,又多具备了母性的魅力, 跟在后头的冬姬,一袭灰高腰泳裤、深清短袖比基尼,露出无瑕的冰肌玉脐,额上挂太阳眼镜,还有那双令路过男性回头率百分百的长腿,无形之中流露出文静成熟美。身材没有深白、阿宫梨来得肉感,也没有百合那么紧致,反而恰恰处在中间值,秾纤合度。 「虽然不是真的海边,不过这里给人的感觉也不错呢~也不会有人挤人、垃圾随处见的景象,极乐极乐!」冬姬十指交叉往上拉直腰杆,伸个懒腰欣喜说道。 最后走出来的深白,特别将长发绑成高马尾,看起来格外充满活力,穿白底黑点两件式比基尼──系带泳裤搭配绕颈扭结胸罩,但走起路来畏畏缩缩,像是不敢给人看一样,不太像平常天然呆的深白。 「你怎么了?肚子痛?」 「因为……肉……」 「什么?」 「有赘肉啦!」深白指了被胸罩挤出来的侧乳、肚子上微凸的肥肉哭喊着。 「一年前穿这套明明还很合身,腰看起来也很细!现在应该大了半圈吧……早知道就定期测量身材了啦──」 「我觉得还好啊……没有那么夸张啦。」真司摸摸对方的头安抚说道,实际上真司也不清楚一年前对方的身材是怎样。 深白的脸哭成小孩子那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讲:「可是……明明是第一次穿泳装给你看……」 冬姬与阿宫梨明明捂住嘴却还故意让深白听到,一起说:「真像小孩子~」 「才不是小孩子!你们看我身上有哪里像小孩子了!」 「哦……嗯……对了!大多数的男人其实都蛮喜欢微肉的女友,听说这样抱起来才舒服。」真司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单纯只是他自己的观感,就随便脱口而出了。 「呜呜……是嘛?」听到对方这么说,深白的情绪稍微平复了点。 「好啦好啦……等等带你去吃刨冰,这样就不哭了吧?」 「嗯!」深白开心地让藏在头发里的触角弹起来抖着好几下,一旁的冬姬和阿宫梨则是一脸「就算身体跟大人一样,但心还是跟小孩子一模一样啊」。 ※ ※ ※ 「对了,蛾沙子呢?」真司许久没看到蛾沙子便问道。 「在这边……」微弱的气音从真司身后传来,他一转身就看到头戴遮阳草帽的蛾沙子,披着白底、天蓝色棕榈树叶片图案的罩衫,一样也是害羞到不敢让人看的样子。 「该不会跟深白一样是变胖了吧」这种话真司可不敢直接说出来。 此时百合大大方方地走近蛾沙子,蛾沙子一看对方的邪笑就知道要准备跑了,但手脚还是没对方快,被百合拉住罩衫。 「唉唷!有什么好藏的啊!连深白都露出来给人看了,为公平起见大家都得露啦──」 「咻──」 罩衫连同遮阳草帽一并被拉走,蛾沙子那极近异常的雪白肌肤大喇喇暴露在炙热炎阳下。 她身上那套天兰荷叶边比基尼,与和罩衫同样款式的系带三角裤,两者相互衬托,加上蛾沙子本人身高只有140,便显得格外小巧可爱,不免令人产生想好好疼爱的想法。雪肌与闪耀的沙子,也成了绝佳的搭档。 罩衫和帽子被拉走的瞬间,蛾沙子第一个看向的人反而不是百合,而是站在正前方看得愣住的真司。 这时真司才发觉到,对方如羊毛蓬松的内卷白短发,也和深白有同样被触角鳞粉,给弄出粉嫩的亮丽光泽。 除此之外,这也是头一次发觉对方的身体是多么纤细,就像一不小心就会碎成一片片,可爱的玻璃娃娃,多么想让人想呵护…… 「……」和对方四目相交个三秒后,蛾沙子便露出带有害羞却又不知道怎么办的焦躁,感到脸颊两侧开始发烫,便转而追向百合,用微弱无害的声音喊:「还……还给我啦──」 「想要就来抢呀~阿宫!阿梨!长传──」百合把罩衫跟帽子分别丢给阿宫、阿梨,两个小不点彻底发挥出蟑螂跑得快的速度,才短短几秒就让不擅运动的蛾沙子累得倒地不起。 冬姬见方才真司的面部表情,虽不明显,但确实有那么一瞬间,他对眼前的蛾沙子产生了一丝丝的特殊感情。 「有时候螳螂的直觉还真是困扰……不想知道的事情,到最后通通都会知道呐~」冬姬伤脑筋地苦笑自嘲。 05 不是你的错 「呼呼呼~嘿嘿嘿──」 深白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好奇怪呢,一直发出……讲好听点是幸福的声音,难听一点就是犯花痴的声音。今天的聚会轮到我们两人做下午茶,我负责糕点部分,深白负责红茶、绿茶等。 「那个……深白姐,你在开心什么吗?」 深白转过头来,双眼发亮,两根触角往内湾变成爱心形状,兴奋拿起挂在脖子的蝴蝶银链说:「你看这个!」 对方把银链放到我鼻头前几公分处,让我只能斗鸡眼看着。对方又说:「这个是我男朋友送我的哦!」 「哇啊……这个肯定不便宜吧?」看到银链发出闪亮亮的光泽,我都忍不住想伸手去碰,但又意识到自己刚碰完糕点,手上都粘腻粘腻的,又连忙伸回。 「是啊,他真的……对我很好呢……」深白的语气和面容变得温和起来,她用双手捧住银链,放到自己心窝里。 我有一天……也能和真司…… 「……啊!糕点烤好了呢。」深白与我都听到烤箱的声响,我转身打开,结果一时之间健忘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忘记戴上手套,深白看到后便大喊:「等等!」 「呀啊──」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手已经摸到热烫的铁板,结果灼热由手掌刺激到大脑,使我做出反射动作,把手收回连同铁板一起抽出。 深白眼见铁板要往我身上压来,便跑过来双手扶住,并把铁板推回去烤箱,这过程中她当然也被烫伤了。 「你们俩没事吧?」刚刚发出的声响引来客厅三人的注意,跑进厨房关心我们。 「我没什么事,不过深白姐……」我紧张地看向深白比我还红肿的双手,她过了几秒才低头瞧瞧,这才慌张地尖叫且跑去冲水,就好像……刚刚救我的那一瞬间,她一点都不觉得痛一样。 「好、痛、哦~」深白像是被大人们安抚的孩童一样,被众人摸摸头安抚。 「对不起……深白姐,如果我没忘记戴手套的话……」我支支吾吾地说,眼眶逐渐被泪水给浸湿,对方却马上停止哭泣,似乎是不想让我哭,笑说:「没关系啦!反正伤口又不是不会好,况且……可爱的蛾沙子可不能受伤呀!」 啊……一直以来都这么照顾我的深白……和真司有种说不出的相似。有他们两人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呢…… ※ ※ ※ 「看招!」百合高高跳起,举手击出了一颗强力杀球,让一瞬间恍神的蛾沙子看到,吓得无法动弹只能捂脸尖叫。 「交给我吧!唔呃──」深白往蛾沙子面前跑来,却发现光是就定位,就已经来不及做出接球姿势,排球就直接撞在脸上。 远处和阿宫梨坐在遮阳伞下乘凉的真司正在吃着刨冰,看到深白背球打中脸,担心地「啊」出一声。 「深深深……深白姐──」蛾沙子张开手,才发觉自己又让深白受伤了,于是蹲下双手放在对方背后,着急地摇晃她。 只见深白虚弱地爬起来,往真司地方向跑去,用像小狗跟主人讨食物吃的动作,讲:「真司,刨冰!」 「哦……」真司照做,挖了一口刨冰喂深白,然后对方忽然精神百倍起来,又跑回排球场上活蹦乱跳。 「你很习惯了呢。」阿宫梨呈现一种诱人的姿势坐在地毯上,脸面对真司说。 「是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会非常困难,结果实际相处下来,出乎我意料的容易。不过那也可能只是因为深白很好照顾的关系吧?」真司苦笑回应。 「啊哈哈──确实呢,深白可是比我家那两只小蟑螂还好养。」阿宫梨笑道,这让真司把目光放在,正与百合、深白、蛾沙子三人一起玩的阿宫阿梨。 「其实那一天知道阿宫梨已经是有孩子的母亲这件事,让我很惊讶呢……毕竟之前你都没有提过。」 「哦,那是因为他们俩有时候还是会不小心现出原形,而且蟑螂的活动力可是很强的,我想等他们俩大一点,再让他们去上小学,所以到那天前,都是由我负责教导他们知识。」阿宫梨从旁边的箱子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并喝几口。 真司这才知道原来刚刚提的那两箱,全都是啤酒。 「那你丈夫呢?」 「……对哦,这个你也不知道呢……」阿宫梨的表情瞬间变得平淡,甚至有些哀伤。 她改为盘坐,又喝了一口啤酒,讲:「我们离婚了。」 「为什么?」 阿宫梨听到真司这么问后,停顿了几秒,才自嘲式地苦笑几声,小啜一口啤酒,转头面对真司,露出无可奈何的笑颜,吐出不知是否为自暴自弃的发言。 「谁叫我是人人喊打的蟑螂呢?」 「……」 「知道我怀孕后明明还很高兴,结婚前后也都相处得很融洽,但到快临盆时他终究得知道,自己娶了一只蟑螂,所以我就让他知道,然后嘛……我就被丢掉了。」 「都已经快临盆了,怎么可以这样……那你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告诉──」真司问到这里,自己马上就有了答案而住嘴,不过对方还是帮他解答。 「因为害怕呀……你能体会自己真的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却得担心对方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后,会选择包容还是逃走呢?」 「……」真司再度沉默。 「那天晚上,他只是说了句『收拾一下然后离开吧,你的身分我不会跟人说的』,然后塞给我一些生活费就把我赶出家门了,我也没有求他留住我,可能是我早就知道后果了吧?」 「当时正值寒流,一个孕妇孤伶伶地游走在街上。我甚至还抱着他会来找我的希望,所以一直没有离家太远,可是明明知道后果的我却还是这么期待,真是好笑……我等到深夜、等到身上积厚雪、等到我俩的房间灯暗下,才终于放弃。」 「至于住所,对蟑螂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随处可见的垃圾堆、阴暗的巷子、恶臭的下水道很适合蟑螂生存的。」 不知不觉,手里的啤酒已经见底,阿宫梨又从箱内拿出一罐开瓶喝起,呼气一声后,「被赶走的时候、等待希望的时候、向现实妥协乖乖待在垃圾堆里的时候,不知怎地我都没有一丝难过或是生气,或许是因为太冷了吧?冷到让我来不及哭喊或是怒骂……」 阿宫梨看向旁边正与一群陌生少女聊天的冬姬,露出温柔的浅笑讲:「然后我就被冬姬找到了,她带我来到她的公寓,冷了就给我棉被、饿了就给我饭吃……我跟他说了这件事后,她只是说『这不是你的错』──」说到这她猛然地鼻酸。 真司看向突然停止说话的对方,虽然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但从举手擦拭某液体的动作,便默默地低下头。 阿宫梨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虽然是个很坚持『房租要准时缴,否则对你不客气』原则的微腹黑房东,不过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 「对你真是不好意思……」真司说。 阿宫梨把头转回,用明明流泪过却还是充满朝气的脸,露出一抹傻笑,「不会啦~能多个人听我讲这事也让我舒坦不少。哈哈哈──」 真司也跟着笑出来。 「真司哥哥!一起来玩打西瓜吧!」阿宫阿梨俩人忽然跑过来,拉住真司的双手喊道。 「小心不要打错了唷──」阿宫梨与回头一望的真司相视而笑。 结果…… 「等一下!我可不记得打西瓜还要多准备一个人头啊!」真司脖子以下都被埋在沙地里,紧张地叫喊。 「这是为了增加游戏紧张感嘛~」百合露出一脸「反正被打的不是她」的兴奋表情。 「紧张的只有我一个吧!?」真司看到深白被蒙眼,不过却自信满满说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打到真司的!」 「那西瓜就放在这边好啰~」百合把西瓜放在真司头旁,距离大约只有五公分。 「你只是单纯想看戏而已吧!?」 在真司吼完后,深白已经原地转完圈了,她正摇摇晃晃地接近真司和西瓜,双手紧握的球棒高高举起。 「百合……这样不好吧……」蛾沙子拉拉百合的手担心说。 「放心啦~我的指挥很好的。往左走一步~」 但就连远处观察的冬姬与阿宫梨也觉得不太妙,而走过来关注。 「走、走、走停!身体往右转一点然后用力打下去!」 「右转……右转……是这边吧!」深白照着百合的指示做,只不过她搞错左右边了。 真司看到球棒已然挥下,第一次感受到被猎却不得动弹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大自然嘛……至少是死在深白手里……」 「啊!深白等一下!别打下去啊!」众人见状全都吓一跳,尤其是百合,赶紧发出声响来阻止对方,不过球棒已经煞不住了,而真司也安然闭上双眼,迎接他的结局。 「咚。」 真司算好大概什么时候会被击中,不会他计算好的时间一直没到,睁开双眼,才知道是蛾沙子用背帮他挡下了这一击。 「呜嗯……」蛾沙子痛得跪地,真司就这样看着对方因痛而皱紧眉头、冒出冷汗。 解下眼罩的深白也倏然放掉球棒,上前关心被自己打中的蛾沙子。 「对、对不起啦……是我玩得太过头了。好通──」百合刚道歉完便马上被冬姬给重拍头。 「蛾沙子!你没事吧?」真司急忙问道,同时努力地扭动身子想要起来。阿宫、阿梨两人这时也没闲着,跑来帮忙挖出真司。 「……没事,真司先生没事……就好……」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真司没有说半句话,但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当之前他与蛾沙子四目相交时,都可以轻微感受到,然而现在,这个感觉非常强烈。 冬姬意味深长地盯真司一会儿后,拍拍手道:「我看先带蛾沙子去看医生吧,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大家也玩得差不多了吧?」 众人点头,尔后就收拾东西、清洗一下身体并换套衣服,回到车上了。 车程中,深白看着抱住蛾沙子、一副非常担心的真司,内心的罪恶感就越来越大。 「这并不是百合的错……都是因为我分错左右……要是蛾沙子没挡下,真司就受伤了……可是我也不希望蛾沙子受伤,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 深白眼神逐渐形成黑洞,洞里满是懊悔地看着痛苦的蛾沙子,内心不断地自我责备,并伸手紧紧牵起对方的手。 ※ ※ ※ 在给市区内的医院检查过后,幸好蛾沙子没有大碍,只是瘀青而已,只需擦药贴布就好。然而离开八王子市区后,真司一行人往高尾山上前进,花了莫约十分钟来到冬姬母亲经营的民宿。 下车后,一股深山独有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令众人都忍不住多吸几口。这里非常安静,或许是因为常待在吵杂都市的关系,才会显得这里特别宁静。 高尾山位于东京的西部,曾被法国米其林旅游指南给了它三颗星的最高评价,让这里成为东京一处热门的观光景点,由于它距离东京并不远,所以很适合被规划成当日来回的旅游选择。 周遭都被众多高耸树木包围,然而这里还不是最高的地方,高度约599公尺的高尾山,最高可远眺富士山。附近的建筑物都还是挺旧式的红桧木与鹅卵石建造的建筑,这样让此地更有一种怀旧感。 步上一阶阶用鹅卵石砌成的石阶,来到「桐花民宿」前,已经有几位身穿日式侍女服的工作人员迎接众人,而两排侍女中间伫立一名和冬姬长得相似的白和服女人。 「欢迎回来,桐花小姐。」 冬姬走上前与和服女人打招呼,然后转头对众人介绍:「各位,这位是我母亲──桐花秋姬(Kirihana Akihime)。」 秋姬深深鞠躬,语气听起来就好像真的在服侍古时候的大人物一样,说道:「劳烦各位大驾远迎妾身的小民宿,实在是令妾身不胜荣幸。」 「您才客气了……」不擅长被这样对待的众人全都一起鞠躬回应。 秋姬基本上就与冬姬一模一样,只不过稍年老了点,不过这不影响秋姬散发出的成熟魅力。 「那么……就由妾身亲自为各位带路前往房舍吧,请跟随妾身的脚步。」 众人跟着秋姬,在和式建筑里穿梭来往,抵达各自的房间后便纷纷入内。最后真司和深白被带到他们房间前,两人一起向秋姬深深鞠躬表示感谢后,就进入房内了。 进房前,真司还瞄了下被冬姬带入房间的蛾沙子,她的侧脸看起来格外疲倦,让真司放不太下心。 真司看看房内的时钟,显示六点,听冬姬说是六点四十分开饭,这段时间可以自由运用,看是要先打个盹休息,或是去泡高尾山有名的极乐汤*1,洗涤一整天下来的疲倦、污秽。 深白打算去泡温泉前先去看看蛾沙子,真司则是先在房间内整理行李、换洗衣物,等到打理完,拉开门才正好见到准备去泡汤的深白,两人对看了一下,不知为何有种怪异感,真司停顿一秒问:「蛾沙子……还好吗?」 「嗯,不过她说想睡一下,长时间在户外活动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负担了,何况是在炎热的沙滩上,还有被我──」真司在对方说出前阻止她,摇摇头讲:「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深白看起来还是抱有内疚,真司则上前拥住对方,给予对方头顶一次轻吻后温柔地说:「好了……去泡汤吧,好好清静一下。」 「……嗯。」深白点头轻声答应,稍踮脚尖和真司短吻一秒再离去。 真司目送深白离开,自己再前往蛾沙子的房间,想拉开门时门却自己被拉开,是另一边的冬姬开的。 「冬姬,我想要看看──」 「先借一步说话吧?」 ※ ※ ※ 冬姬、真司两人来到民宿某处的和式庭院,这里有多种造型的树丛、鹅卵石地板、代表长寿的松树,此时天色已越来越暗,月亮已经从乌云布幕中探出头来,准备开始它一整夜的表演。 冬姬双手抱胸,挑了颗干净的石头坐着,真司也找颗石头坐下。 「今天蛾沙子受伤的时候,你是不是有感觉到什么?」 「唔!你怎么知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前,当你与蛾沙子四目相交时,是不是有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冬姬神态严肃问。 「嗯……以前都是微弱的,直到今天特别强烈。」 冬姬锁紧的眉头顿时放松,眼帘垂下、叹口气停顿个几秒,谨慎思考脑袋给她的选择后,才讲:「其实……这次的旅行,是要来向蛾沙子好好告别的。」 「告别!?为什么?」 「因为蛾沙子她要回台湾了。她的母亲患有重病,几个月前蛾沙子就有回台的想法,所以她想要回去前,好好和大家玩一回。最近几天她母轻病情突然恶化,加深了她想回家的念头,不过她母亲希望她好好和朋友们道别,所以原本预计是七月中的七天六夜行程,也改成两天两夜。」 真司抓紧裤子,想起出发前几天偷听蛾沙子的对话内容,原来就是这件事,皱紧眉头问:「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呢?」 「本来蛾沙子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事情演变到这样,我再不说的话会良心不安……」冬姬单手揉揉太阳穴讲。 「良心……不安?」 冬姬的眼神瞬间变回虫化的褐色瞳孔,眼神笔直地射入真司瞳孔里,让真司瞬间因不明的恐惧而无法动弹,不过持续一秒的时间就结束了。 「这是……怎么回事?」真司冒冷汗问,虽然可以动弹了,但也莫名开始觉得眼前的冬姬是个恐怖的存在。 「某些亚人具有干涉人心的本能,是与生俱来的,简言之有点像是传递讯息。我刚刚是对你发送出野生动物的杀意,毕竟我是螳螂,这种恐惧感过一天就会消失的。」冬姬解释。 「而你一直以来从蛾沙子眼中感受到的,正是她传送给你的讯息。你能说说,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有时感觉她常常以我为荣……有时好像在跟我说『跟你再一起,让我觉得很舒服、和谐』……并且我是可以被她信任并依赖的……但有时也有种涩涩的痛苦。然而,今天这所有感觉是一起涌出,也特别强烈。」真司将至今的感觉,无论微弱、强烈,都钜细靡遗地描述出来,而他也知道答案了。 「你自己说到这里应该明白了吧?」冬姬问。 「……可是,我……」 ──我就是深白的男朋友没错。 现在想起当时蛾沙子听到这番话时,她当下的心情……究竟是? 「很矛盾吧?蛾沙子也是,她最喜欢的人,是她最亲密的朋友的男朋友。为了不破坏这段关系,于是选择放弃,但……又不愿意放弃你。」 「她因为害怕身为亚人的自己会让你讨厌,于是一直犹豫不敢说,担心一说后……」冬姬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真司听过阿宫梨的过往后,也明白冬姬的意思。 「……」真司不吭声,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才缓缓开口问:「冬姬,我该怎么办?」 「好好讲清楚吧,这种事情一定要讲得清清楚楚。不过……」 冬姬站起来,用请求的语气拜托真司:「在你和蛾沙子讲清楚前,我很希望你,能给她最快乐的一天。」 后记: 桐花民宿为本人虚构的民宿,是以现实中的京山高尾山温泉为原型*1 06 还不想要放弃 「唔……」眼皮感受到外头阳光照射的温度,蛾沙子缓缓睁开干涩的双眼,模糊的视力逐渐清晰,便看到本应是冬姬的床铺,变成真司盘坐在榻榻米上,正注视自己。 被这样盯着看的蛾沙子不免感到害臊,把棉被拉起盖住半张脸,触角还卷缩起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叫你起床的,根据你低血压的状况,我还以为要用粗鲁的方法才叫得醒,没想到我才刚进来坐下就醒了。大家都在外面吃早餐,等等就要去啤酒花园了。」真司笑答站起,走向门口。 「……是吗?啤酒花园哦……感觉我应该没办法玩得很庆幸。」蛾沙子坐起身,同时真司也转头讲:「那里除了啤酒以外还有其他点心可以吃,话说你还睡真久,从昨晚──」 对方突然停止说话并别开头,一阵风吹来让蛾沙子感到身子凉飕飕的,才惊觉自己上半身赤裸。 「呀──不要看!」蛾沙子一边尖叫一边不忘拉起棉被遮住上身。 「所以我不就别开头了嘛!话说事先申明,我可没有脱你衣服哦!」真司连忙辩解,就怕产生什么误会,使昨晚答应冬姬的事情才刚开始就泡汤了。所幸别开得快,真司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个我知道啦……裸睡是我的习惯……」蛾沙子撇开眼看向旁边、触角害羞地垂下摇晃说,接着意识到一件事,把头往棉被里探去,果然连下半身都没穿,正庆幸自己没有把棉被踢走,不然刚进来的真司肯定吓死了。 「所以刚刚在饭厅,看到冬姬用一种满足到有些诡异的表情吃早餐,还会不时发出『呼嘿嘿』的傻笑,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真司小小声说道,不过还是被蛾沙子听到,她本人瞬间有一种「身体该不会被冬姬摸透透了」的不好预感。 于是着急地站起来问:「真的假的!?」 而她似乎又忘记自己全裸的这件事,真司反射性地转过头来,这下想看不到也难了。 「呀啊──」 「啪!」 给了蛾沙子一点时间打理好,才带她来到众人吃早餐的地方用餐。大家看两人一副不自在的神情,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有对真司脸上的一个红通通的掌印感到疑惑。 「对不起……一急之下就……」蛾沙子把三明治塞到嘴里讲。 「没关系……」 ※ ※ ※ 前往啤酒花园前,因为阿宫梨和冬姬猜拳猜输了,于是就照冬姬的意愿,先爬上山顶,欣赏一下风景、去药王院*1祈个福,下山再顺路到啤酒花园。 「啤酒……啤酒……啤酒花园~」阿宫梨垂头丧气、驼着背爬斜坡,表情看起来极度渴望啤酒,嘴里还念念有词,看起来就像未了心愿的鬼魂。 「你如果还是个30岁、有两个小孩的妈妈的话,就乖乖认命吧,连小孩子都比你耐得住性子。还有别满脑子都是酒,也多多欣赏沿途的风景嘛。对不对?阿梨?」冬姬一边对阿宫梨小念几句,一边对主动牵起手的阿梨微笑说道。 百合双手放在后脑杓,在一旁附和:「而且都走女坂*2这种缓坡了,还觉得累的话,那就是你开始老化的征兆了吧?」 「别乱说!才30怎么可能就开始老了嘛?要跟我比体能的话,你还只算是小咖呢!深白,帮我顾一下阿宫!」阿宫梨和百合两人产生了争斗念头,开始比谁还要快攻顶,冬姬只是平淡地喊了句「别造成其他人的困扰哦」。 「妈妈……」阿宫看着自己妈妈跑走后,深白便朝对方伸出手来,开朗笑出声说:「需要吗?」 「……不需要!因为我可是男孩子!」这话听起来意志坚定,但看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可是真司哥哥都23岁了还是会主动牵我的手唷~」 「呃──深白!」 「所以……真的不需要吗?」深白二度询问,又把手伸近对方,只见阿宫纠结了几秒后,才顺应自己真实的想法牵上去了。 另一方面,虽然才21的蛾沙子,却因为本身体力比较差,时不时落后队伍。 「还可以吗?」真司停下关心。 「呼……我……有点不太行了……」蛾沙子累得蹲下喘气,真司见状走过来,背向对方一起蹲下,讲:「上来吧。」 「欸?可是……深──」 「前面有个地方可以休息还可以吃团子,刚刚你因为不想拖到大家的时间,早餐根本没吃饱吧?」真司一问,蛾沙子的肚子马上发出咕噜咕噜的饥饿警报。 「嗯……」最后蛾沙子还是上来了,真司就这样背着对方,快速跑到前方与队伍会合。 蛾沙子的头不自觉地靠在对方后脑杓,这是她第一次和真司这么近接触,身体内外都热热的。 起初还很担心深白的目光,不过明明都从深白和冬姬两人跑过去,两人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开心的和阿宫阿梨玩乐说笑。 虽然这样对深白很不好意思,但蛾沙子打从心底很喜欢这样,并且想多多拥住真司宽厚、有安全感的后背。 ──不需要永远,只要一下子就好了…… ※ ※ ※ 「好丢脸……」 「居然可以吃下三十串团子……虽然早知道蛾沙子是出了名的大胃王,不过三十串这个数目……」真司算算一串5颗,等于对方吃了150颗团子。 「这还算小数目呢~蛾沙子以前的纪录都比今天还夸张。」冬姬在后方补充,笑眯眯的样子不难觉得是在刻意让蛾沙子更难为情。 「不过还好蛾沙子赢了大胃王比赛,不然可要支付那没吃完的团子呐……」深白看着蛾沙子口袋那赢了大胃王比赛的7000日圆奖金苦笑说。 「蛾沙子姐姐吃这么多却都不会变胖呢!」阿宫阿梨有默契地讲。 「就说了好丢脸了……你们不要再说了……」蛾沙子双手盖住羞红的脸摇摇头哭喊。 众人抵达了药王院,鉴于高尾山有众多信仰天狗的传说及信仰,一穿过巨大古老的山门,马上就可见两尊天狗的铜像。 「阿宫梨他们……该不会直接攻顶吧?」真司担心问,冬姬却豪不在意回:「不用担心那两个傻瓜,以现实层面来说,那两位都是生命力旺盛的昆虫。」 洗净双手后继续往前走,这里给的人感觉又与民宿那边不同,虽然都很宁静,却是另外一种意涵的宁静。 虫鸣鸟叫、风声飒飒……如果说民宿那儿的宁静是外在环境的万籁俱寂,那么这里的宁静就是内在心理的恬淡寡欲。 步上阶梯前,先鞠躬一次才踏上石阶前往本社。来到本社后,众人直接朝药王院的主神──「饭绳大权现」*3走去,来到一条条用五色线编制的绳子前,双手合掌诚心诚意地向主神,许下心中希望实现的心愿,或是祈福自己、家人、朋友今年都可以平平安安。 随后摇摇五色绳完成参拜,众人走出药王院,真司看着在队伍最后方的蛾沙子,还回头望了几次她拉的那条五色绳,这让真司不禁思考起,究竟对方许了什么样的愿望呢?是跟自己的成就有关?还是母亲的病?抑或是…… 所有人继续往上走,来到最高峰,可以看到阿宫梨和百合两人累瘫在长椅上。 除了冬姬以外的人都跑去远眺这份美景,阿宫阿梨兴奋地指着远方的一座山大喊:「看得到富士山耶!」 「哦!真的耶。」真司和深白几乎同时发出惊叹声。 「真是太好了,这是我来到东京后,第一次这么近看富士山呢!蛾沙子也是吧?」这番风景也令蛾沙子看得出神,然而面对真司突然一问,蛾沙子先是小惊吓,然后才点头回应。 「真的……太好了呢。」蛾沙子轻声到无人听见说着,也露出浅短的微笑,眼球虽然在眺望整份美景,心灵却注视着别处的美景。 不知道,也无须知道对方有无察觉到,蛾沙子的和真司一样放在栏杆上,挪动小拇指轻触到对方的小拇指……能拥有这份美好的时刻,就已经足够了。 她这么说服自己。 最后阿宫梨终于有如愿喝到啤酒,由于一次用餐只开放两小时,这两小时阿宫梨就喝了二十杯左右,基本上也没在吃饭,光用酒就可以饱了,况且还没有醉的迹象。 众人就这样回到民宿去,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再去参加今晚的夏日祭典,蛾沙子也想去泡泡昨晚没泡到的温泉,其他人也觉得泡个温泉洗涤疲惫,这样晚上才能又有精力大玩特玩,于是一群女性又跑去女汤了,真司则想打个盹小憩一会儿,等醒来在去泡。 「哇……这种感觉真让人放松,都不由自主地变回原形了……翅膀触角都没力了……」蛾沙子一脚踏入温暖的池子里,温泉带给她的舒适令她身心放松不少,触角变得软趴趴垂下贴在脸上,双眼眯到快要睡着般。 「边泡温泉边喝酒也是一大乐趣呢~」阿宫梨似乎无时无刻都酒不离身。 「你怎么好像一整天都在喝酒啊……然后却不会醉……」百合吐槽。 「话说我们这样大方现原形,等等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深白问冬姬。 「不要紧,我已经让我母亲在门口放了禁止进入的牌子。」冬姬放松伸了个懒腰回。 百合偷偷游到深白与蛾沙子中间,给双方来个措手不及的袭胸。 「呀啊──」 「真羡慕有这么大的胸部啊……」百合的脸显现出微妙的表情,既享受又嫉妒。 「不要用奇怪的方式揉……」蛾沙子说的同时想推开百合,但两人被百合用「特殊的方式」抚摸到叫出令人害臊的声音,翅膀和触角都不停抽搐,完全没有力气挣脱。 「我可是在场胸部最小的,就让我摸一下吧……不过居然连年纪比我小的蛾沙子都有D,爱吃甜食的深白有G、酒鬼阿宫梨也有H……我的饮食作息都很正常啊!没道理发育会输你们啊!」语毕,百合又揉得更起劲。 「嗯……也许跟『目』有关吧?」阿宫梨说。 「意思是说蛾沙子和深白的『鳞翅目』就比较多大胸部吗?可是你和冬姬不同目,胸部还不是一样大,况且冬姬的饮食作息应该也挺正常的……却是多我三个等级的F……」 冬姬挥动食指摇摇头,讲:「螳螂目和蜚蠊目都算在网翅总目里,算是超远房亲戚哦~所以言下之意……你是我们五个人中被孤立的存在,而且根据你所属的目的特征,也很符合你的身体发育呀~」冬姬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着说出这番,对百合来说相当残酷的话。 黄蜂──膜翅目、多属中、『小』体型。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那我干脆增胖来让胸部变大好了!或者让我投胎到有大胸部的身体啊!」说完,百合便想尝试用温泉水来淹死自己。 此时深白看向正在阻止百合寻死的蛾沙子,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 ※ ※ ※ 「……」 现在是就寝时间,盘坐在床铺上的真司,因为和冬姬谈完后,想先告诉深白关于蛾沙子的事情,不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就一直等到快十二点。 「不过深白这次真稀奇,平常十点就倒头大睡的人,现在却一直看手机……」 「……」 「那个。」&「那个。」两人几乎同时讲出,这时双方才发觉,原来对方都有话要讲。 「……蛾沙子的事情?」两人又几乎同时讲出。 「你怎么知道?」真司问。 「当时我没有马上去泡汤,而是偷偷跟着你和冬姬,才偷听到的。」 真司抓抓头叹口气,「所以你全都知道了?」 「嗯……」 深白的表情相当复杂,真司这个时候也不确定该说什么。 「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说出来的原因,是担心你听到后,从此和蛾沙子的关系就会出现裂痕,我不希望发生那种事。但要是不跟你讲清楚,又会造成你的误会……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之所以答应冬姬的要求,并不是我对你的感情不坚定,而是蛾沙子她──」 「……我觉得这是好事。」 「欸?」 深白眼神坚决地注视真司说道:「『让蛾沙子有个最快乐的一天』,是个好事……身为她的挚友,我也很希望她能开心。」 「如果真司是唯一的办法,那我也愿意答应这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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