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堕(NTR)】(16-17) 作者:lovetomato

送交者: 麻酥 [★★★声望勋衔R14★★★] 于 2025-12-20 10:34 已读15093次 4赞 大字阅读 繁体

#NTR

【仙堕(NTR)】(16-17)

作者:lovetomato

  第16章 堕渊
  幽篁殿的冰冷石阶,在萧烬如同灌满铅水的脚下,仿佛拉长得没有尽头。
  周围的空气凝滞得可怕,这里本该是宗门最神圣、权利最核心的所在,此刻却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淫靡气味。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迈出的脚步。
  只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又像踩在师傅那被折辱、被践踏的自尊上。
  胸口闷涨得几乎要炸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发出沉闷绝望的回响。
  “梦……是梦……一定是梦……”
  他嘴唇颤抖,毫无血色,嘴里不停喃喃着。
  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祈求,“出去就好了……出去就好了……只要走出这殿门,一切都会醒过来的……”
  脚步虚浮,跌跌撞撞。
  好几次,那双已经无力的腿差点因发软而让他跪倒在地,但他硬是咬着牙,哪怕是用爬,也要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狱。
  他的手胡乱地摸索着冰冷的墙壁,粗糙的石面磨破了他的指尖,传来一阵阵刺痛,但这比起心里的绞痛,根本微不足道。
  终于,那扇犹如巨兽之口的殿门出现在视线中。夜风从门缝中呼啸着灌了进来,吹在他脸上,带来冰冷而真实的触感。
  他像个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猛地冲出了那扇门。
  寒冷的夜风夹杂着枯叶,打在脸上,生疼。
  他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座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阴森可怖的幽篁殿。
  大殿通体黝黑,檐角飞翘如鬼爪探空。大殿上方的水晶仿佛一只充满嘲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微光。
  殿内那压抑不住的高亢呻吟,那肉体撞击的淫靡声响,那一声声“母狗”、“废物”的恶毒咒骂……如同一把把烧红的铁钩,死死勾住了他的脑子。
  林婉柔那张因屈辱和快感而扭曲的脸,那浑身赤裸、遍布红痕的身体,那高高翘起任人摆布的雪臀,还有最后……最后那四目相对时,她眼中闪过的惊恐与绝望。
  “怎么……怎么还在这……”
  萧烬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突然发了疯似的举起手,没有丝毫犹豫,“啪!”的一声脆响,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他半边脸瞬间火辣辣地肿了起来。
  “醒醒!醒醒啊!”他嘶吼着,眼泪混着脸上的红肿,流淌下来,“醒过来啊!这只是一场噩梦!一场该死的噩梦!”
  可是,脸上的剧痛却在无情地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残酷得让人绝望的现实。
  “不……那不是师傅……不是她……”他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手指死死抓进自己的头发里,几乎要扯下一把来,“那不是她!!!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那个样子……”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嘶吼,试图用这徒劳的否定来抵御那足以摧毁他整个世界的真相。
  “药园……对了……对了……”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中闪过一丝脆弱的希冀,“师傅肯定早就回去了……她在等我呢……她一定是在药园里,像往常一样,在熬药,在等我回去……”
  “回去……只要回去就好了……”
  他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朝着药园的方向冲去。
  夜色深沉如墨,平日里那蜿蜒曲折、两旁种满灵花异草的山道,此刻在萧烬眼中却变得如此狰狞可怖。
  那些在夜风中摇曳的树影,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魅,在嘲笑着他的无能,在窥视着他心底那个血淋淋的伤口。
  寒风如刀,无孔不入。
  他这具已经沦为凡胎的身体,根本无法抵御这夜间山林的刺骨寒气。
  那件单薄的衣衫早已被汗水和露水浸透,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他的手脚很快就冻得麻木,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拖着沉重的铁锁。
  “嘶……”
  寒风灌进口鼻,像是要在肺里结冰。但他感觉不到冷,或者说,那种肉体上的寒冷,比起心里的绝望,根本不值一提。
  脑子里浑浑噩噩,像是一团浆糊。
  一会儿是林婉柔那温柔的笑脸,一会儿又是她在陆长青身下辗转承欢的淫荡模样;一会儿是她对自己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一会儿又是她哭着说“烬儿是废物”的绝情面孔。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交织、碰撞,撕扯着他的理智。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具被抽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只剩下一个本能的念头——回药园。
  回到那个充满了温暖回忆,那个曾让他感到无比安全的地方。
  “师傅……师傅……”
  他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脚下的步子越来越踉跄。
  以前从主峰到药园,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可今夜,这路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他跌倒了,又爬起来;摔破了膝盖,顾不上擦;衣服被荆棘划破,也毫无知觉。
  两个时辰。
  足足两个时辰,他才终于看到了那扇熟悉的、低矮的木门。
  药园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木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在看到药园大门的那一瞬间,像是绷紧的弓弦终于断裂。萧烬紧绷了一路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松懈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眩晕与黑暗。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跨进那扇门,双腿便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焦急,轻唤着他的名字。
  “呜呜…呜~”
  低沉焦急的呜咽声在耳边萦绕,伴随着一阵阵湿热的触感,软滑的舌头正不厌其烦地舔舐着他的脸颊。
  萧烬艰难地皱了皱眉,眼皮沉重得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
  “这该死的……”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挥开那恼人的东西,却发觉手臂酸软无力。
  “汪!”
  一声惊喜的吠叫在耳边炸响。
  萧烬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黑魂犬那张硕大的、毛茸茸的大脸,近在咫尺。
  那双乌黑溜圆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与快要溢出来的喜悦,大舌头还挂在嘴边,正准备再次落下。
  “小黑……”
  萧烬撑起身子,脑袋里像是有一把锯子在来回拉扯,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天刚微微亮,乳白色的晨雾弥漫在山间中,笼罩着一切。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寒意顺着肌肤钻入骨髓,让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在药园门口昏睡了一整夜。
  他摇晃着站起身,双腿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样,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进园内,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青灵藤依旧在架子上攀爬,血露花在晨光中微微颤动,散发着熟悉的清香。那把被他惯用的药锄还靠在墙角,上面沾着些许泥土。
  一切如同往常。
  只是那间主屋,那扇总是透着温暖灯光的窗户,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萧烬默不作声地推开自己那个狭窄小屋的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仿佛一声叹息。
  狭小的房间里,除了一张硬邦邦的木床和一张缺了角的桌子,别无长物。
  他没有点灯,也没有换下那身被露水和汗水浸透的衣服,就那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师傅会回来的……一定会的……”他在心里默默念着,眼皮再次沉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里,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小孩,林婉柔不再是师傅,而是他温柔美丽的母亲。
  父亲萧大勇也不再酗酒赌博,而是一个憨厚慈爱的汉子,每天下地干活回来,都会把萧烬举过头顶,逗得他咯咯直笑。
  他们在乡下有一间不大却温暖的院子,种满了林婉柔喜爱的花草。
  “烬儿,快来吃饭了。”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
  “娘,我要吃那个大鸡腿!”
  “好,好,都给你。”
  画面一转,他长大了,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修士,天赋异禀,修炼速度一日千里。
  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同门,如今都仰视着他,甚至连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都对他赞不绝口。
  “萧烬师兄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他是我们宗门的骄傲!”
  师傅站在人群中,满眼都是自豪和欣慰,“烬儿,你终于出息了……”
  “师傅……”
  母亲…师傅…
  萧烬在梦中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
  再次醒来时,刺眼的阳光已经照进了屋子。
  萧烬茫然地坐起身,看着窗外明亮的太阳,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体虚弱得有些可怕,肚子也发出一阵抗议的咕噜声。
  他推开门,哑着嗓子唤了几声,声音干涩得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几天的旅人。
  没有人回应。
  原本满怀希望的心,一寸寸地凉了下去。
  他又唤了一声,声音里带上了几分颤抖,“师傅……”
  依旧是一片死寂。
  他踉跄着走出房间,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药园。
  “师傅……还没回来吗……”
  “为何……还不回来……”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那种无助和恐慌,比身上的伤还要让他难受百倍。
  他已经三天四夜没有进食了,饥饿感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着他的胃。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像是个垂暮的老人,一步步挪向厨房。
  灶台是冷的,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他在碗柜里翻找了半天,只找到两个不知放了多久的、邦邦硬的馒头,还有半锅早就凉透了结成块的白粥。
  他没有嫌弃,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也不管那馒头硬得差点崩掉他的牙。
  粥已经有些发馊了,但他像是个没有味觉的机器,机械地喝着。
  “滴答……”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进了碗里。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眼泪混着那冰冷发馊的粥,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咸咸的,涩涩的,却让他觉得那是这世上唯一的味道。
  “汪……”
  黑魂犬感觉到了主人的悲伤,它不再像平时那样活泼,而是小心翼翼地蹭了蹭萧烬的腿,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尾巴急得直打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主人开心起来。
  萧烬像是个木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麻木地吞咽着,直到把那半锅凉粥全部喝完。
  他走出厨房,站在院子里,定定地看着那间紧闭的主屋。
  那里曾经是他的避风港,是他最向往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一个让他不敢触碰的伤疤。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然后,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小屋,关上门,再次把自己扔到了那张生硬的木床上。
  他需要思考。
  一夜之间,那个他最尊敬、最爱慕、视如亲母般的师傅,那个总是温柔地叫他“烬儿”的女子,竟然变成了他在幽篁殿看到的那个满脸淫荡、在高潮中放浪形骸的女人。
  这巨大的反差,像是一记重锤,将他的世界观砸得粉碎。
  “师傅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死死地盯着屋顶那根横梁,脑子里一片混乱。
  “若在影石里那一次是为了救我这条废命……那现在呢?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成为了废人,她才……”
  “不……不可能……”他在心里疯狂地否定这个念头,“若真是如此,当初她又何必救我?何必为了我受那般屈辱?”
  “难道师傅是在演戏?”
  可那样子……
  那副沉沦于欲望之中无法自拔的样子,那种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淫叫,那种身体本能的迎合……那是能演出来的吗?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我昏迷的这五个月里吗?
  还是在那之前?
  “值了……都值了……一切都值了……”
  萧烬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天他初初醒来时,林婉柔紧紧抱着他,哭得像个泪人时嘴里喃喃的那句话。
  当时他只觉得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如今再回想起来,却让他浑身发冷。
  难道……
  难道自己这次能从必死的重伤中苏醒过来,又是师傅付出了这种代价,向那个老畜生换来的?
  就像那影石中记录的第一次那样……
  “影石?!”
  萧烬猛地坐起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慌乱地在身上和床边摸索着,终于在枕头下摸到了那块冰冷的、黑色的复刻影石。
  他颤抖着把影石捧在手心里,像是捧着一丝希望。
  这里面……绝对能解开他的疑惑。
  这里面一定有答案!
  师傅为什么会在陆长青面前变得如此淫荡,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这里面一定都记录下来了!
  他呼吸急促,手指甚至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僵硬。他深吸一口气,向影石注入了一丝微弱的灵力。
  “嗡——”
  影石发出一声轻鸣,光芒缓缓展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那幽篁殿里的罪恶,而是很久以前,他和师傅在这个小小的药园里,那些平凡而温馨的画面。
  “烬儿,看,这株‘七叶流苏’开花了,漂亮吗?”
  画面里,林婉柔一身绿裙,站在一株淡紫色的灵花前,笑靥如花。
  那是他第一次成功种活一株二阶灵草,师傅开心得像个孩子,拉着他在花丛中转圈。
  “师傅真厉害,以后这花就是咱们药园的招牌了!”十几岁的萧烬憨憨地笑着,眼里满是对师傅的崇拜。
  画面一转。
  那是他修炼遇到瓶颈,心灰意冷的时候。
  “烬儿,修仙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谁没遇到过挫折?只要你不放弃,师傅就一直陪着你,给你最好的丹药,哪怕是把你喂成个药罐子,也要把你喂出来!”
  林婉柔一边给他擦汗,一边假装生气地训斥着,可那语气里的宠溺,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画面再转。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小黑还只是个毛茸茸的小奶狗,在泥坑里打了个滚,弄得一身泥点。
  “哎呀,你这个脏东西!”林婉柔笑着把它抱起来,放在盛满温水的木盆里,给它洗澡。
  “小黑乖,别动哦,一会儿就洗香香了。”
  小黑在水里扑腾着,溅了林婉柔一脸水,她非但不恼,反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萧烬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便是世间最美好的画面。
  看着这些画面,萧烬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那时的美好,如今看来,却像是一把钝刀,在慢慢地割着他的心。
  他没有勇气再往下看了。
  手指有些颤抖地想划过这片温馨,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下一段记录。
  画风突变。
  陆长青那苍老而狰狞的面孔占据了画面,而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师傅,此刻正屈辱地跪在他的跨间……
  “唔……不要……啊……”
  那压抑的呻吟声,如同一根毒刺,狠狠扎进萧烬的耳膜。他手猛地一抖,险些将影石摔落。
  他看着画面里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人,看着她在欲望中沉沦,看着她在羞辱中迎合……
  “为什么……”
  他的手指颤抖着,正要继续往下翻看,试图找到那个让他绝望又期待的答案。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沉重的敲门声,突兀地从药园外传来。
  萧烬的手猛地一僵,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是师傅?
  是师傅回来了吗?!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连鞋都没提好,跌跌撞撞地向门口冲去。
  门,就在眼前。
  那扇阻隔着他与真相,阻隔着他与希望的木门,此刻竟变得如此沉重。
  他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门闩的那一刻,停住了。
  他害怕。
  害怕打开门后,看到的不是那个温柔的师傅,而是……那个在幽篁殿里,衣不蔽体、放浪形骸的女人。
  害怕面对那个已经让他无法直视的现实。
  ……害怕看到门外是陆长青那张带着嘲讽的脸。
  但如果不打开……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急促。
  萧烬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无论如何,无论门后是什么,他都要去面对。
  哪怕那是地狱。
  “吱呀——”
  木门被缓缓拉开。
  门外并没有想象中的身影,只有一个穿着噬灵宗内门弟子服饰、脸上堆着虚伪笑容的男人——魏苟。
  此人萧烬倒是有印象,修为不大不小,正好卡在练气八层,平日里别的本事没有,偷奸耍滑第一名。
  最有名的就是一张抹了蜜似的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事就给师兄师姐跑跑腿,甚至连几位向来严厉的长老都被他哄得喜笑颜开。
  后来更是走了狗屎运,被陆长青破例收为记名弟子,靠着那些赏赐下来的丹药,硬生生把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修为给堆了上去。
  前些年,他们也曾在宗门比试上碰过面。那时的萧烬三下五除二就把这魏苟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原来是魏师兄。”萧烬的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师傅今日不在园子里,请他日再来吧。”
  说完,他抬手便要关门,甚至没正眼看魏苟一眼。
  “哎!萧师弟,急什么!”魏苟反应倒快,伸手一挡,卡住了要合上的门板,脸上那层皮笑肉不笑的面具稳得很,“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萧烬皱了皱眉,眼底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何事?”
  “啧啧,萧师弟未免也太心急了点,也不请师兄进去喝杯茶?”魏苟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越过萧烬的肩膀往院子里瞟,嘴里还不闲着,“师弟那日和那玄天宗少宗主大战可真是精彩,怎么近几月没见师弟再练功了?可是那日伤势还没恢复啊?来,咱们师兄弟进去细聊。”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自来熟地往萧烬肩膀上拍,作势就要往里挤。
  萧烬眼神一凝,不动声色地推开那只爪子,淡淡道:“魏师兄,抱歉了。师傅走时命我去采集灵草,我正要出门,恕不能接待了。”
  “采集灵草……”魏苟收回手,也不尴尬,反而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轻笑,“嘿嘿……萧师弟你欺瞒为兄啊,亏师兄还如此关心你。”
  萧烬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魏苟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眼角余光捕捉着萧烬的表情变化,意味深长地说道:“据我所知,林师叔可是三日,都没回来了吧?嗯?”
  萧烬的瞳孔猛地一缩,握着门框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用力,指节瞬间发白。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哎呀,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魏苟看着萧烬那明显僵硬的身体,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浓,“当日那场决赛,为兄可是在台下为你……”
  “咚!”
  话未说完,一声闷响打断了他所有的废话。萧烬二话不说,一把甩上了门。
  门外的魏苟差点被拍了一脸灰,满脸黑线。
  “罢了罢了!”他在门外拔高了嗓门吆喝道,“若你不愿去见你师傅,那我可走了!”
  紧闭的木门,再次猛地打开。
  萧烬站在门口,那张消瘦的脸上,五官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扭曲,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魏苟。
  “你说什么?!”
  那一刻,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压迫感。
  魏苟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下意识退了一步,随即又挺起胸膛,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笑容:“我说,是你师傅让我来叫你的,说是有事情要找你。你愿意来就来,不来就拉倒,告辞!”
  说完,他似乎真不打算再纠缠,转身就走,背影潇洒得很。
  萧烬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
  师傅……找我?
  她不是……
  无数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像是一团乱麻。理智告诉他这就是个陷阱,可那个称呼,那个可能,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线,死死地拴着他的心。
  他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上,魏苟走在前面,脚步轻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走得并不快,始终和萧烬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萧烬沉默地跟在后面,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谁也没说话。
  风,带着几分寒意,吹过萧烬单薄的衣衫。
  他一边走,一边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师傅平日哪怕再晚也会回来……可现在……整整三日未归。”
  “这三日难道都在陆长青那里……难道师傅真的和陆长青……”
  那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是毒草一样疯狂蔓延,绞得他心口生疼。
  “算了……”
  他抬头看着前方那个模糊不清的背影,突然苦涩地笑了笑。
  “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她?”
  若不是那日为了救我,师傅也不至于低三下四的去求那老畜生,被他那样……那样玩弄。
  都怪我!都是我!
  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如果我不是个废人,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师傅这次唤我去那边,是要将我逐出,不愿再和我有任何关系了吗……”
  “呵……呵呵……也是。”
  现在的我,又算什么?一个经脉尽断的废物,一个只会拖累她的累赘。我又有什么脸面,再赖在她身边?
  “无论什么……这次见师傅最后一面后,我便自行离去吧……”
  这是我对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体面。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从日头正高走到了太阳落山,魏苟带着他在那些偏僻的小路上七拐八绕,最后竟然来到了噬灵宗后山的一处断崖边。
  悬崖边,雾气蒸腾,深不见底。
  他终于忍不住了,停下脚步,大声喝问道:“我师傅到底在哪?!你带我来这崖边做什么?!”
  前方,正在前行的魏苟停了下来。
  他慢慢转过身来,脸上那层虚伪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变了味道,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凉意。
  “萧师弟,”他笑眯眯地看着萧烬,像是看着一只已经进了笼子的猎物,“我不是说了吗?带你来找你师傅啊。”
  说着,他抬起手,朝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努了努嘴。
  “诺。”
  萧烬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只见那悬崖边空荡荡的,除了翻涌的云雾和几块被风化的怪石,哪里有半个人影?
  “魏苟!”
  萧烬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与愤怒,大步上前,死死地盯着魏苟的眼睛,“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再问一遍,我师傅,到底,在哪!”
  “哦?师弟还没明白吗?”
  魏苟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把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天才”,如今却像个傻子一样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心里那股变态的快感简直要溢出来。
  他向前一步,凑近萧烬,用那带着得意的语气,缓缓说道:“你师傅林婉柔,当然在下面等你呢。”
  “……”
  萧烬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没听到她叫你吗?”魏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大到有些狰狞,“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呢,她说……烬儿,你怎么还不来陪师傅?”
  “要不然……你跳下去看看?”
  “少在这装神弄鬼!”萧烬红着眼睛,双手握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你到底要干什么?说吧!”
  “呵呵,师弟还真是有气势呢。”
  魏苟站在断崖边,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投射在萧烬身上,脸上此刻挂满了戏谑,语气中满是嘲弄:“不愧是那日敢和林昊叫板的人物,虽然最后也被打成了死狗。师兄我也就是运气好点,靠着小手段混到了个记名弟子的身份,真要论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可是自愧不如啊。不过……”
  他话锋一转,轻蔑的目光在萧烬身上扫了一圈,如同打量一只濒死的蝼蚁:“现在嘛,你也终究是个连灵气都聚不起的废人罢了。可惜,真是可惜了那就快到筑基的修为啊……”
  萧烬死死地盯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咬着牙,一言不发。
  “怎么?眼神这么凶,是不服气?”魏苟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却愈发阴冷,“既然是废人,就要有废人的觉悟。你到现在不会还天真地以为,你那个‘好师傅’,会真的在意你这么个累赘,甚至为了你跟只手遮天的陆宗主翻脸吧?”
  萧烬的身躯微微一颤,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但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死死地锁住魏苟。
  “哎,要说我们这噬灵宗啊,功法霸道是霸道,什么都好,偏偏就是缺个顺手的火系玄技。”魏苟摇了摇头,似是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不然哪还需要这么麻烦,直接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一了百了。哪还用得着把你骗到这荒郊野岭来……哦,不对,这也不能算骗。”
  他侧过身,指了指那是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悬崖,语气变得阴恻恻的:“毕竟林师叔她啊,还真就在这下面等着你呢。还是师兄我,亲手把她给送下去的……嘿……嘿嘿……”
  “放!狗!屁!”
  就凭你也能伤害到我师傅。
  哎,师弟,我何时说我伤害林师叔了,她是我扔下去的不假,可是…嘻…嘻嘻…
  我也是只是受命执行罢了,唉,也是可惜了,林师叔那身子,真是极品中的极品,被那样就给玩废了,老东西也真是不珍惜,那么好的女人,说扔就扔,赏我多好,害我只能吃凉的,妈的。
  魏苟自语道。
  操,别提我师傅,萧烬一声怒吼,胸膛剧烈起伏,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整个人如同疯牛一般,哪怕毫无灵力,也凭借着多年练出的肉身底子,不顾一切地向着魏苟冲了上去。
  魏苟猝不及防之下,竟真的被萧烬这含怒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面门上。
  “砰!”
  一声沉闷的肉体碰撞声。魏苟被打得向后踉跄了两步,鼻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下巴。
  “嘶……你他娘的敢打我?!”魏苟捂着鼻子,眼中的戏谑瞬间化作了狰狞的狠厉。他抹了一把鼻血,看着掌心的殷红。
  “去你娘的,废物!”
  他右腿猛地抬起,虽只是练气期的灵力用作加持,但对付此时的萧烬已是绰绰有余。裹挟着劲风的一脚,狠辣无比地正正踹在了萧烬的胸口。
  这一脚势大力沉,萧烬那早已失去灵力护体的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承受。
  他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在空中翻了两圈,重重地砸在五尺开外的碎石地上,激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咳……噗!”
  落地后的萧烬,胸口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块,肋骨断裂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肺部遭受重创,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淤血,猛地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溅洒在身前的碎石上,触目惊心。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张大嘴巴,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怎么也吸不进多少氧气,只有喉咙里发出风箱般的“赫赫”声。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魏苟揉着还有些酸痛的鼻子走了过来,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萧烬,发出了畅快至极的狂笑,“刚才在药园拍你肩膀时我还仔细探查了一下,原本还不敢全信,现在看来,你是真的一点灵力都没有了!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啊,哈哈哈!”
  萧烬双手抓着地面的碎石,指尖鲜血淋漓,他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却被一只覆着微弱灵力的脚,狠狠地踩在了胸口凹陷处。
  “这就起不来了?”魏苟脚下碾动,听着萧烬胸骨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咔嚓声,脸上满是变态的快意,“萧师弟啊萧师弟,既然你不让提你师傅,那师兄我偏要跟你仔细说说,你那个平日里装得冰清玉洁的肉壶师傅,是怎么个下场。”
  “你!咳……咳咳……”萧烬想要怒骂,却只能咳出血沫。
  “给我老实听好!”魏苟脚下再加一分力,踩得萧烬又是一口血雾喷出,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啧啧,从哪说起呢?哦,对了,就从我接手到林师叔的身体……哦不,是尸体,开始吧。”
  魏苟蹲下身,凑近萧烬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用一种回味无穷的语气说道:“要我说,老家伙也是够猛的。那么大一把年纪了,玩得倒是够花,手段也狠,活生生把人给玩断了气。玩死了也不管,就那么光溜溜地扔在地上,就像扔一块用烂的抹布,还要让我去给他处理这脏活。”
  他伸出手指,在萧烬眼前晃了晃,似乎在描述什么令人兴奋的画面:“我过去的时候,人早就咽气了。就那样赤条条地躺在地上,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青一块紫一块的,全是被那老东西虐待出来的痕迹。啧啧,真是不讲究,好歹拿东西裹一下啊。最关键的是,身上的那些浓精也不擦干净,都干结在身上了,甚至那下面的毛发都黏在一起,硬邦邦的。还是师兄我心善,给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拿块破布包着给扛出来的。师弟,你还不赶紧谢谢师兄我?嗯?”
  说着,他脚下再次用力。
  “呃……放……屁……你这狗……东西,呃……”萧烬从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呻吟,双目赤红,恨不得生啖其肉,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那荒谬的话语。
  “啧啧,师弟还是不信师兄啊。”魏苟摇了摇头,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从储物袋里摸索了一阵,抓出一团破烂不堪、带着暗沉污渍的衣物,随意地扔在了萧烬的脸上。
  那是一件绿色的莲袍裙,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裂口处甚至能看到布料经纬断裂的痕迹;还有一件白色的轻纱亵衣,上面布满了污渍和褶皱。
  那熟悉的淡淡草药香气,那是师傅身上常年萦绕的味道,此刻却混合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发酵后的腥膻味,无情地钻入了萧烬的鼻腔。
  在那些衣物的关键部位,还沾染着大片大片早已干涸发黄、硬邦邦的浓稠液体,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是……师傅去幽篁殿时,穿的那一套……
  萧烬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怎……怎么可能……咳……放……放开……”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萧烬的一根胸骨再次被无情地踩断。
  “哎,师弟,别急啊,为兄还没讲完呢,你可不许起来。”魏苟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摆,指了指不远处那棵歪脖子枯树,语气悠悠,“林师叔也真是够可怜的,咱们宗本来漂亮女人就没几个,偏偏这么一个极品尤物,就这么死了,也是可惜。那身段,那皮肤,那日你在台上比赛,她在下面给你加油,可真是让我们几个兄弟看的眼都发直了,啧啧……”
  他舔了舔嘴唇,眼底闪烁着淫邪的光芒,露出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所以啊,为兄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嘿嘿……你看那边那棵树,就在那树底下。嘿嘿……我把林师叔运到那儿的时候,身子虽然没反应了,但这肉还是温软的。所以……嘿……”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着当时的触感,脸上浮现出一抹陶醉:“我一时没忍住,就趁热用了一下。那滋味,啧啧,那对大奶,真是……人都死了,还那么有弹力,手感好得没话说,又软又滑。只可惜那肉穴虽然里面还有点余温,但全是那老家伙射进去的精液,满满当当的,都没地儿下吊了,而且死人也不会夹人,松松垮垮的,插进去也没什么意思。师兄我也就用了几百下,觉得索然无味,就放弃了。”
  魏苟俯下身,看着萧烬满脸淫邪地低语道:“最后啊,还是用林师叔那张小嘴给解决的。不得不说,林师叔那舌头虽然不会动了,但那口腔里的软肉,真是嫩啊,裹得那叫一个舒服……师弟,借你师傅用用,射了点东西进去,你不会介意吧?”
  萧烬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无神,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混杂着尘土和血污,在脸上留下两道浑浊的痕迹。
  魏苟的话,配合着那些沾满污秽的衣物,以及脑海中那些无法控制的画面,如同万斤重锤,将他仅存的精神世界,彻底砸得粉碎。
  师傅……死了?
  为了救自己,被那个老畜生玩死了……死了之后,还被这种人……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杀了我……咳……杀了我……”他嘴唇蠕动,发出的声音微弱得像是蚊呐,那是只有心死之人才能发出的哀鸣。
  “哎,师弟你也是运气不好。”魏苟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中带着几分虚假的怜悯,“本来老家伙还想着,把你们师徒俩都收了,弄成一对师徒奴,慢慢玩呢。谁知道他怎么一高兴,下手没个轻重,就把人给玩成了这个样子。”
  他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你也就没什么用了。毕竟斩草要除根,那老东西自然也不会留着你碍眼,省得以后麻烦。”
  所以也是他让我,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
  “杀……杀了我……”萧烬仍旧低声喃喃道,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空,只剩下一具等待解脱的行尸走肉。
  “嘿,罢了,天也快黑了,我也该回去领赏了。”魏苟收起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完全丧失了求生意志的萧烬,“师弟,你九泉之下可别怪师兄心狠啊。毕竟说白了,我也只是一条听话的狗罢了。嘿嘿,你去吧,下面还有你那好师傅陪你呢……”
  说完,他眼中杀机毕露,灵力疯狂涌入右腿,抬起脚,对准萧烬那早已凹陷的胸膛,就要狠狠地一脚踩下,这一脚若是踩实了,足以彻底踩碎萧烬本就受损的胸腔!
  “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毫无征兆地从旁边的草丛中猛地蹿出!
  那黑影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愤怒的咆哮,狠狠地扑向了魏苟那只即将落下的脚!
  “哎吆!哪来的畜生!”魏苟发出一声痛呼,满脸的凶狠瞬间变成了错愕与痛苦。
  只见一只黑色的灵犬,正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右小腿,尖锐的犬齿深深地嵌入了血肉之中,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他的道袍。
  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那声音里并没有半分畏惧,只有不顾一切的凶狠与护主的决绝。
  它四只爪子紧紧地抓着地面,整个身子都在用力,仿佛想要直接从魏苟腿上撕下一块肉来。
  “呜呜——!”
  那是黑魂犬,是那个从幼崽时期就在药园里长大,被萧烬和林婉柔视作亲人的小黑!
  它不知何时一直默默地跟在萧烬的身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
  然而,魏苟虽然平日里偷奸耍滑,但毕竟是练气八层的修为,即便被突然袭击受了伤,但反应也是极快。
  “死狗!给老子滚开!”
  他眼中闪过一丝暴怒,体内灵力猛然爆发,那条被咬住的右腿上,泛起一层浑浊的灵光。
  他猛地发力一甩,那股巨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体型尚不算庞大的黑魂犬所能抗衡的。
  “嗷!”黑魂犬发出一声惨叫,小小的躯体如同一只黑色的沙袋,被直接甩飞了出去。
  在半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地摔在地上,正好落在了萧烬的身旁。
  落地的一瞬间,它因为剧痛而抽搐了一下,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左前肢更是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显然是刚才那一下已经被生生摔断了骨头。
  “汪……呜呜……”
  即便如此,这只忠诚的灵犬却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它挣扎着,那只完好的前腿拼命地刨着地面,用一种近乎爬行的姿态,硬生生拖着受伤的身体,再次挡在了萧烬的身前。
  它浑身的黑色毛发根根竖起,那双往日里总是滴溜溜转着充满灵气的黑眸子,此刻却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魏苟,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在向这个强大的敌人发出最后的警告:想动我的主人,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小……小黑……”萧烬的视野早已模糊,但那熟悉的呜咽声却让他恢复了一丝神智。
  他想伸手去摸摸它,想让它快跑,可以前那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此刻却连抬起都不及,只能无力地颤抖着。
  “妈的!哪来的野狗也敢坏老子的事!”魏苟捂着流血的小腿,脸色狰狞得可怕。
  他看着那只明明已经残废却还要护主的畜生,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被蝼蚁挑衅后的暴虐怒火。
  “好!好得很!既然你想陪你的废物主人一起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魏苟狞笑着,右手成爪,对着黑魂犬的方向虚空一抓。
  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动,在空中仿佛凝聚成了一只无形的大手,直接扼住了黑魂犬的脖颈,将它整个提拎到了半空之中!
  “呜——!”黑魂犬四肢在空中无助地乱蹬,喉咙里发出嘶哑呜鸣。
  那股无形的力量不仅束缚住了它,更是在不断地向内挤压,仿佛一个渐渐收紧的铁笼。
  魏苟看着在空中挣扎的灵犬,眼中的残忍之色愈发浓郁。他五指开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握紧,享受着那种掌控生死的快感。
  “这畜生,倒是忠心……可惜,跟错了主子!”
  随着他掌心的收缩,半空中的黑魂犬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嘎巴——!”
  “嗷呜——!!!”
  那是脊骨断裂的声音,亦或者是内脏被挤压破碎的声响,听在人耳中,如同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来回拉扯着神经。
  “给老子去死吧!”
  魏苟玩腻了。他猛地一挥手,那只无形的大手也随之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就像是扔掉一件垃圾一样,他将已经奄奄一息、嘴角大口溢出鲜血的黑魂犬,狠狠地向着那深不见底的断崖——一记重推!
  黑魂犬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抛物线,那双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至死都还望着萧烬的方向。
  “嗷呜——~”
  那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后山断崖间回荡,越来越远,越来越弱,直至……彻底被那无尽的深渊吞噬,再无半点声息。
  “小……小黑!!!”
  萧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用那双已经断裂的手臂撑着地面,像一条蠕动的虫子一样,拼命地向着崖边爬去。
  然而,除了那回荡在悬崖间的风声,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小黑的回应?
  这个世上……他仅剩的……唯一一点关于林婉柔曾经温暖回忆的活物……
  “啊……”
  萧烬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仿佛来自于灵魂深处破碎的、绝望的低吼。
  那些曾经的温暖画面——师傅笑着给小黑洗澡,小黑在他们腿边蹭来蹭去,他们在药园里一起吃饭的情景……此刻全部化作了最尖锐的碎片,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脑髓。
  没了。
  什么都没了。
  师傅受辱惨死。
  连最后陪伴他的小黑,也当着他的面被虐杀。
  “嗬……嗬嗬……”
  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从趴在崖边的萧烬口中传了出来。
  他缓缓地,用那双早已磨得血肉模糊的手,撑着那具破碎不堪的身体,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的身上,原本那股颓废、绝望的气息,在这一刻,竟诡异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心悸的、浓郁得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怨气与死气!
  那股气息是如此的阴冷,如此的恐怖,以至于连站在不远处的魏苟,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寒意,一时间竟然僵在原地,忘了动作。
  那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擂台上,即使身受重伤也要如恶鬼般与林昊搏命的萧烬!不,此刻的萧烬,比那时更加可怕!
  “呵……咳咳……呵呵……哈哈哈……”
  萧烬笑着,笑得身体都在剧烈颤抖,笑得眼角流下了血泪。那笑声从低沉到高亢,从嘶哑到癫狂,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渗人。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仿佛一个彻底疯掉的疯子,在嘲笑这个世界,也在嘲笑自己可悲的命运。
  “你……你笑什么?!”魏苟被他这副模样瘆得头皮发麻,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厉声喝道。
  他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这份不安让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给老子死!”
  他一咬牙,再次抬手,灵力凝聚,隔空对着萧烬一握,紧张之下却是没控制好位置,只捏到了另一只手臂!
  灵力大手瞬间捏住了萧烬的胳膊。
  只听一声脆响,那条手臂就像是一根枯枝,被活生生地捏碎了!
  骨头断裂,血肉被挤压变形,整只手臂瞬间塌扁成了一个恐怖的形状,无力地垂了下来。
  然而,令魏苟惊恐的是,萧烬竟然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他就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那样站着,那双布满血丝、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魏苟,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的最深处!
  魏苟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有一种错觉,此时此刻,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废人,而是一头虽死犹生的恶鬼!
  “去死!去死吧!”
  恐惧让他变得疯狂。他再次抬起手,准备这次直接对准萧烬的脑袋,彻底解决这个让他感到恐惧的变数。
  但就在这时,萧烬开口了。
  “魏……苟……”
  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肺部的血块卡在气管里,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砾中磨出来的。但他却说得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陆长青……噬灵宗……”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发出了这辈子最恶毒、最绝望的誓言。
  “我萧烬……立下毒誓……”
  “若我不死……必化厉鬼……重返人间……”
  “灭你宗门……满!门!!!”
  这最后两个字,他是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嘶吼出来的,仿佛用尽了这具身体里最后一滴血!
  说完,根本不等魏苟那只手落下。
  萧烬的双脚一蹬,那具残破的身体,向后倒去。
  双手如同拥抱什么一般大大张开,眼中带着无尽的恨意与决绝,整个人就这样直直地……向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纵身跃下!
  “呼——”
  夜风呼啸,那道黑色的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连一丝回音都没有留下。
  魏苟下意识地向前冲了两步,扑到崖边向下看去。
  除了翻滚的云雾和深邃的黑暗,哪里还有半点萧烬的影子?
  “死……死了吧?”
  他喃喃自语道,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他在崖边足足站了一刻钟,直到确信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就算是筑基修士也绝无生还可能,更何况是一个灵力尽失的废人,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那层细密的冷汗,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狠狠地啐了一口。
  “妈的!死都死了,还吓唬老子!”
  哪怕嘴上骂着,但他转身离去的步伐却显得格外匆忙,甚至带着几分仓皇,仿佛身后那片黑暗中,真的有一双怨毒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一样。
  空荡荡的断崖上,只剩下几滩殷红的血迹,还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惨剧。

  第17章 噬运典
  凛冽的寒风如剔骨钢刀,在深不见底的断崖之下肆虐呼啸。萧烬急速坠落,耳边除了风的嘶吼,再无其他声响。
  下坠的速度并未如他预想那般的快,这峡谷之下总是吹来一阵阵怪风,毫无规律地撕扯着他的身体,像是一个暴怒的巨人正把他当成了玩偶,在掌心中随意抛掷。
  他在峡谷的乱流中左右摇摆,偏移不定。
  有时,一股强劲得离谱的气流猛地从极深的谷底拔地而起,硬生生地冲撞在他的背上,将那下坠的势头极其蛮横地止住了一瞬,五脏六腑都在这剧烈的冲撞中被挤压得几乎移位。
  但这并未带来任何生机,那无序的气流数次将他狠狠地刮向陡峭的崖壁。
  “砰!”噗一声闷响,他的脸部重重地撞击在坚硬冰冷的石壁上。
  粗糙的岩石瞬间划破了他的肌肤,鲜血还没来得及流淌,就被凌厉的风吹散在空中。
  他的脸早已血肉模糊,剧痛让他几乎昏厥,在这种极速下坠的失重感中,借不到一丝力气的他,根本无法哪怕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方向,只能任由那狂暴的气流摆布。
  “不……不能就这样死了……”
  强烈的求生意志,如同一团火焰,在他的心中疯狂燃烧。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与翻滚中,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储物袋……里面还有一把……还有一把破烂长刀!
  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调动神识,一把锈迹斑斑、有些卷刃的破刀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就在他又一次被那怪风如同垃圾般狠狠刮向崖壁的瞬间——
  “呃啊——!”
  他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将全身仅剩的所有力量,都灌注在那只还完好的右臂之上,单手握住刀柄,在撞向石壁的刹那,狠狠地将破刀插向了崖壁!
  “滋滋滋——!”
  金属摩擦声在峡谷中回荡。刀锋与坚硬的岩石剧烈摩擦,爆出了一长串耀眼的火花,在这漆黑幽深的峡谷中一闪而逝。
  那一瞬间的反震力,将他的虎口震裂,骨头都在呻吟。但他还是死死地握住刀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终于,下坠的势头被止住了。
  他就那样颤巍巍地挂在半空之中,一只手臂早已被魏苟捏碎,软绵绵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死死地拽着刀柄,整个人像是一片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枯叶,随时都可能被再次吹落。
  他往下看去,那里依旧是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的深渊如同一张吞噬万物的巨口,正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坠落。
  他知道,这只是徒劳。
  一只手臂已废,重伤在身,灵力全无……他又能撑多久?
  这破刀又能撑多久?
  这也不过是延缓死亡的到来罢了。
  他在心中苦涩地想着。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林婉柔那张脸庞,想起陆长青戏弄的眼神,想起魏苟那张恶心至极的嘴脸,想起黑魂犬那绝望的哀鸣……
  就在这时,那把破刀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喀嚓”一声,从石缝中崩断。
  他的身体,再次向下坠落!
  “呵……就这样……死了吗……”
  不甘心啊……
  真的……好不甘心啊……
  风,呼呼地刮着。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之际,奇迹发生了。
  下坠的过程中,谷底竟然又接连起了数次恐怖的大风。
  那股上升气流,每一次,都像是一只有力而又粗暴的大手,在他即将摔得粉身碎骨之前,硬生生地托了他一下,减缓了他下坠的速度。
  一次……两次……三次……
  就像是在玩弄猎物的凶兽,又像是在某种冥冥之中的庇佑。
  最终——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
  萧烬狠狠地摔在了崖底。
  那里并非坚硬的岩石,而是一片覆盖着厚厚烂泥与枯藤的软地。
  即便如此,从那种高度坠落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也差点将他五脏六腑都给震碎了。
  他感觉自己胸腔里那口气瞬间被憋了回去,眼前一黑,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但他终究还是那个命硬如铁的萧烬。
  在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的窒息后,他喉咙里猛地发出了一声极其可怖的喘息声,“嗬——!”
  那口气,愣生生地被他缓了过来。
  他还活着。
  算是奇迹般地,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但他此刻的状态,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左臂那是彻底废了,骨头碎成了渣,只有皮肉连着。
  脸上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人样。
  胸口的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每呼吸一下,都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里面搅动。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随着伤口流出的血液,一点一滴地流逝。
  濒死的寒冷,开始从四肢百骸向心脏蔓延。
  他趴在潮湿冰冷的腐叶堆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用还能动的右手撑起身体。
  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站起来……萧烬……站起来……你不能死在这里……
  他挣扎着,颤抖着,想要爬起来。
  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重,那最后一丝不甘的意识也终于被彻底吞没。
  头一歪,彻底晕死了过去。
  不知道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日。
  直到一阵冰冷的刺痛,从身体各处传来,那股沉寂在他体内的生命力,才如同冬眠后复苏的小草,顽强地顶破了黑暗的封锁。
  他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这里的黑暗与夜色不同,它浓稠得仿佛是墨汁,将一切光线都吞噬得干干净净。
  唯有地表生长着一些散发出微弱荧光的奇异苔藓与真菌,和一些发着荧光的小虫子,勉强勾勒出地面崎岖不平的轮廓。
  他试图动弹一下,剧痛瞬间从身体各处传来,尤其是那条早已碎成渣的左臂,更是痛得钻心入骨。
  但他还能感觉到疼痛。
  这意味着,他还活着。
  萧烬咬着牙,用还能动弹的右手撑着地面,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呻吟,他硬是挺直了脊梁。
  扶着湿滑冰冷的崖壁,借着那些苔藓微弱的荧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未知的黑暗摸索前行。
  好一会,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崖底并不宽阔,大约只有十数丈。
  常年不见阳光的潮湿环境,让这里的地面变得异常泥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败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腥味,直冲鼻腔。
  随着他脚步的移动,前方荧光照耀之处,出现成堆白森森的事物。
  他走近几步,借着那幽幽的光芒看去。
  瞳孔一颤。
  那是一堆堆累累白骨。
  大都是人类的头骨和躯干,它们杂乱无章地堆叠在一起,在各处阴暗的角落里,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有的骨头上还残留着被利齿啃噬过的痕迹,有的则早已风化成了灰白色的粉末。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乱葬岗。
  周围静得可怕,除了他自己沉重的喘息声,偶尔只能听到几声不知名的虫鸣。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这崖底是否有出路。但他知道,如果不走,那就只能在这里等死。
  “喋喋喋……”
  一阵阴冷刺骨的怪笑声,毫无征兆地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
  声音沙哑干涩,就像是两块生了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又扔下来一个……”
  萧烬的身体猛地僵住。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片漆黑。
  “谁!”
  他厉声喝道,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一股警惕。
  这里是与世隔绝的万丈深渊之底,除了他这个大难不死的倒霉鬼,怎么可能还会有活人?
  “喋喋……想不到……这次还是个活的……”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意外,在空旷的崖底回荡。
  “到底是谁!出来说话!”
  萧烬的手心中已经渗满了冷汗。
  他现在的状态,对方就算是个孩童,若对他有杀心,他也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嘿……你怕个甚!”那个声音怪笑起来,“好不容易下来个活物,哪能那么轻易给你玩死……喋喋喋……”
  随着这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音落下,前方的黑暗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
  是一个极怪异的老头。
  他身形矮小伛偻,只有常人胸口那么高。
  身上仅仅裹着几块早已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破布条,勉强遮蔽着关键部位。
  皮肤呈现出一种久不见天日的与灰暗,上面布满了如同老树皮般的褶皱与暗斑。
  他的一头乱发枯黄如杂草,胡乱地披散在肩头,遮住了大半张脸。
  唯有那双眼睛。
  在乱发之下,那一对泛着幽绿色光芒眼眸,如同两团鬼火在跳动。目光中充满了戏谑,以及一种看到新鲜玩物的兴奋。
  “你……到底是人是鬼?!”
  萧烬忍不住脱口问道。这老头的模样实在太过瘆人,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具修炼成精的干尸。
  “嘿嘿嘿……”
  老怪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发出了一阵更加刺耳的怪笑。他上下打量着萧烬,眼中那幽绿色的光芒闪烁不定。
  “你这小物什……还挺能活,都成这样了……竟然还没死。”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
  “让我看看,你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说完,他根本没有给萧烬任何反应的机会,那只枯瘦如鸡爪般的手掌,只是隔空轻轻一抓。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瞬间笼罩了萧烬的全身。
  “呃!”
  萧烬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拎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朝着老怪飞去。
  他的脖子被老怪冰冷如铁的手掌死死掐住,提溜在半空中。
  那只手掌虽然看起来枯瘦干瘪,但却蕴含着令人绝望的力量。
  萧烬在他的威压之下,甚至连动动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就像是一只被拎在手中的待宰鸡仔。
  老怪凑近了些,那双幽绿色的鬼眼几乎贴到了萧烬的脸上,仔细地审视着他那一身的伤痕。
  “咦……”
  他发出了一声惊讶的低呼。
  “奇了怪了……你浑身上下,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简直比普通人还要普通人……”
  他的手指在萧烬那条早已稀烂的左臂上轻轻按了按,又戳了戳他那塌陷的胸腔。
  “伤成这副鬼样子……从那种高度掉下来,居然……没摔死?”
  萧烬此刻的模样,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修士看了,也要心惊肉跳。
  左臂被魏苟用灵力活生生地捏碎,只剩下一层皮连着,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无力地摆动。
  一侧胸腔严重塌陷,几根森白的肋骨刺破了皮肤,从胸侧支棱出来,上面还挂着一丝丝红白相间的腹腔膜,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整张脸更是在摔落过程中被石壁刮擦的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五官,鲜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落在老怪那干枯的手背上。
  老怪抓着萧烬,像是把玩一件稀奇的古董一样,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
  但他看了许久,除了看出这小子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也没看出什么其他的门道。
  “啧啧……也没长什么三头六臂啊……”
  老怪嘟囔了一句,眼看萧烬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脸色也因为缺氧而变得青紫,似乎随时都要断气。
  他像是失去了兴趣一般,随手一扔。
  “砰!”
  萧烬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重重地扔在了那堆腐湿的泥土上。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萧烬布满了干涸血迹的唇间撕扯而出,每一声都像是要将他那已破碎的肺叶,随着那些带着腥臊血沫一同咳出体外。
  他蜷缩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肋骨断裂的剧痛随着每一次呼吸,如同一把生锈的锯子,在他的胸腔内来回拉扯。
  “说说吧,怎么下来的?”
  那个如鬼般的老头,已经蹲在他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地上这个狼狈不堪的“玩具”。
  他干枯的手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根刚才不知从哪具尸骸上拆下来的大腿骨,就像是在摆弄一件寻常的物件。
  “是被追杀?还是被……陷害?”
  “哎哎哎!你别说!让老子猜猜!”
  老头似乎根本不需要萧烬的回答,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写满了急不可耐,浑浊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哦哦哦!我知道了!看你这副惨样……是不是……杀人灭口!”
  “是不是!是不是!”
  突然他兴奋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佝偻着身子,凑到萧烬的面前。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尸臭气,几乎要将萧烬熏晕过去。
  老头越说越兴奋,干枯的手掌用力地拍打着萧烬那早已不知断了几根肋骨的胸膛,每一下都让萧烬痛得直翻白眼,几乎要背过气去。
  “咳……呃……是……”
  萧烬艰难地挤出一个字,他不敢不回答。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疯疯癫癫的老怪物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其恐怖的威压。
  那种感觉,比陆长青那个老畜生还要可怕百倍,只要这个老头愿意,只需轻轻动一动小指头,就能想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将自己彻底碾碎。
  “喋喋……果然……”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老头像是得到了什么极大的满足,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
  他背过身去,双手负后,在那片布满阴森白骨的泥地上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真是的……上面的这些小崽子,真把老子这儿当垃圾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这底下扔!也不怕砸到花花草草!”
  他愤愤地踢了一脚旁边的一具骸骨,那早已风化的头骨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啪”的一声撞在石壁上,摔了个粉碎。
  “要不是老子上不去,老子非得上去把他们的皮都给扒了不可!”
  骂了一会,他似乎是骂累了,或者是骂够了。突然转过身,那张阴森可怖的老脸上,再次堆起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充满了恶趣味的笑容。
  他像是一只老猴子,几步蹿到了萧烬的跟前,蹲下身子,死死地盯着萧烬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来,给老子仔细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也让老子乐呵乐呵。”
  他干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残缺不全、有些发黄的牙齿,“他娘的,困在这鬼地方不知道多少年了,连个活物都没有,都快憋死老子了。这好不容易掉下来个喘气的,可不得好好给我解解闷?”
  “快说快说!”
  见萧烬沉默不语,老头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起来。他枯瘦的手指,在萧烬那条早已被魏苟捏碎的左臂上,像是弹琴一样,轻轻地敲击着。
  “是杀人夺宝?还是……为了哪个漂亮的小娘们儿争风吃醋?”
  他每说一个词,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一分。那种骨茬子在肉里搅动的剧痛,让萧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滚滚而下。
  “这些,可都是老夫当年,最爱干的勾当……”老头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怀念与得意。
  “杀……杀师……灭……”
  萧烬张了张嘴,想要将那个刻骨铭心的仇恨吐露出来。
  但那喉咙里的淤血,以及老怪无意间施加的沉重威压,让他才刚刚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便再也无法继续。
  “咳……咳咳……呕……”
  一股滚烫的血腥味从胃里翻涌而上。
  他猛地张开嘴,一大口黑红色的血块,混杂着早已破碎的内脏碎块,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溅了老头满身都是。
  “哎!”
  老头似乎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还是个重伤濒死的废人,压根经受不住自己哪怕一丝一毫的威压。
  他赶忙收敛了身上那股恐怖的气息,干枯的手指在空中一划,一点翠绿色的光芒从他指尖飞出,瞬间没入萧烬的眉心。
  那光芒一入体,便化作一股清凉温润的气流,迅速游走遍萧烬的全身。
  那原本撕心裂肺的剧痛,竟然奇迹般地缓解了许多,就连那几欲炸裂的脑袋,也瞬间清明了不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你可不能死啊。”
  老头拍了拍萧烬那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颊,语气里充满了认真,就像是一个正在教育不听话孩子的家长。
  “我没玩够之前,你想死?老子可不愿意!”
  他站起身,有些烦躁地抓了抓那一头鸟窝似的乱发,嘴里骂骂咧咧道:“他娘的,真是晦气。前几日好不容易掉下来个女娃,老子还以为终于来了个能解解馋的,结果……嘿!他奶奶的,竟然是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听到“女娃”两个字,原本心如死灰、只想求个痛快的萧烬,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猛地亮起了一道精光!
  他的心脏,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仿佛要撞破胸膛,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真是他娘的晦气!”老头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你说上面的那些混蛋,是不是脑子都有病?要扔也不知道给老子扔个活的下来!哪怕是快死的也行啊,老子有的是办法让她活蹦乱跳地给老子叫唤!非得扔个死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
  他转过头,看着地上那个躺着的萧烬,眼里满是嫌弃。
  “你倒好,倒是还没死。不过看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死猪样,丹田都碎成渣了,经脉更是废得不能再废,在这下面,也就只能再苟延残喘个几天了。”
  “哎,狗日的!”他越说越气,一脚将旁边一块石头踢得粉碎,“就不能扔几个水灵灵的、还没断气的女人下来,让老子好好玩玩吗?老子那一手‘采阴补阳’的绝活,都快忘光了!”
  操他娘的!
  “……你说的……”
  一个沙哑的、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地上传来,打断了老怪的骂骂咧咧。
  老怪一愣,低头看去。
  只见那个原本已经半死不活的小子,此刻正努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那具尸体……在……哪?”
  萧烬并不确定,但他必须知道。那会不会……会不会是他?那个被魏苟那个畜生扔下来的……
  “嘿……你小子。”
  老怪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猥琐的坏笑。
  他搓了搓手,凑到萧烬跟前,那双贼眼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
  “可以啊……没想到你小子这副德行了,口味还挺重。都伤成这幅鬼样子了,连老二能不能硬起来都两说,心眼儿里竟然还惦记着女色?”
  “怎么着?”他怪笑道,“难不成,你对那具尸体……还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过说真的啊……”老头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了一丝回味的神色,“那女娃的尸体……虽然已经死透了,身上也没块好肉,但模样……老子看着,还真有点……啧啧,好看。”他吧唧吧唧嘴。
  “那脸蛋儿,虽然被血糊了,但也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还有那身段……啧啧啧,特别是那对大奶子,老子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大的!就算是死透了,还挺立着,摸起来还有点弹性呢……要不是老子只对活人感兴趣,嘿嘿……”
  每一句话,每一个充满侮辱性的词语,都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在萧烬的心上,让他血流不止。
  “……脸蛋……”
  “……大奶子……”
  这些特征,与林婉柔……一般无二!
  是了……一定是她!
  萧烬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请……前辈……”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老怪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额头撞击在坚硬的石地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带我……前去查看……”
  “嘿……”
  看着眼前这个为了看一眼尸体,不惜对自己这个怪物下跪磕头的小子,老怪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小子……莫不是那尸体就是他师傅了?他想着。
  反正也是闲着无聊,逗逗这小子,看他见了那尸体后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的样子,倒也是件趣事。
  “行……”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既然你这么想看,那老子就成全你。就当是……满足你死前最后一个愿望了。”
  老怪本就是个喜怒无常、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性格。看到萧烬这副模样,他心中那股恶趣味又上来。
  他一把拎起萧烬,随后自顾自的,大步向着崖底的深处走去。
  一路上,阴风阵阵,鬼影重重。
  那遍地可见的森森白骨,在荧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瘆人。
  老怪故意带着萧烬从那些白骨堆中穿过,甚至时不时地踢飞几颗骷髅头,还不怀好意地在他耳边阴恻恻地说道:
  “嘿嘿,小子,你看这些骨头,白不白?亮不亮?”
  “这些啊,可都是这几百年来,从上面掉下来的倒霉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有!这里除了老子,已经几十年没有活人存在了。”
  “你说……待会儿见到的那个女娃,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变成一堆……被虫子钻来钻去的……烂肉和白骨?”
  他是想看萧烬那惊恐、绝望、崩溃的表情。
  但他失望了。
  萧烬那双眼睛,虽然通红,虽然充满了悲痛,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他的目光,始终死死地盯着前方,盯着那片未知的黑暗。
  仿佛在他的眼中,除了那个即将见到的身影,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哪怕是地狱,哪怕是万丈深渊,只要能再见她一面……
  他都心甘情愿。
  崖底的空间远比想象中要逼仄,两侧高耸的峭壁如同巨兽闭合的獠牙,将这一方天地囚禁在永恒的阴暗之中。
  空气极度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脚下的泥土松软泥泞,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咕叽”的声响,仿佛踩在腐烂的血肉之上。
  老怪在前头领路,身形佝偻却异常灵活,在乱石嶙峋间如履平地。
  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那调子怪诞刺耳,在这寂静的渊底回荡。
  萧烬尽力的跟在后面,每一步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那条臂膀,断骨摩擦着血肉,传来钻心的剧痛,但他浑然未觉。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片未知的黑暗,心脏在胸腔内疯狂地撞击着,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审判。
  “到了,就在那儿。”
  老怪突然停下脚步,干枯的手指指向前方一处被几株散发着幽蓝鬼火般光芒的菌类包围的凹地。
  萧烬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
  顺着老怪手指的方向看去,借着那幽幽的蓝光,他看到了一具横陈在乱石与腐叶之间的躯体。
  那是一个女人。
  原本包裹着尸身的粗糙麻袋,或许是因为坠落过程中的剐蹭,早已支离破碎,只剩下几块破布挂在周围的灌木上。
  尸体就那样赤裸裸地趴伏在冰冷的泥泞之中,后脑勺对着萧烬。
  一头原本柔顺的青丝,此刻沾满了泥浆和干涸的血块,凌乱地披散在肩背上。
  曾经光洁的背部,此刻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紫色,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划痕,那是坠崖时被岩壁上的石棱剐蹭留下的印记,皮肉翻卷。
  萧烬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那个身形,那个轮廓……即便是在这样惨不忍睹的状态下,依然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
  “不……不会的……”
  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着。
  萧烬迈开步子,想要走过去,却发现双腿软得像面条一样,根本使不上力。腿肚子不受控制地剧烈打着哆嗦,每迈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意志力。
  十丈的距离,他仿佛走过了一生。
  终于,他挪到了那具尸体的跟前。
  浓烈的尸臭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那只还算完好的右手。
  手在颤抖,抖得无法准确地触碰到尸体的肩膀。
  一股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师……傅……”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仿佛怕惊醒了沉睡的人。
  没有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周围虫豸发出的细微鸣叫。
  他咬紧牙关,猛地一用力,将那具早已僵硬冰冷的尸体,翻了过来。
  “轰——!”
  当那张脸映入眼帘的瞬间,萧烬只觉得脑海中有一万道惊雷同时炸响,将他的理智、他的希望、他的整个世界,瞬间轰成了一片废墟。
  是她。
  真的是她。
  那是林婉柔的脸。但……又已经不再是那张温婉美丽的脸了。
  坠落的巨大冲击力,让她的五官已经严重变形。
  额头塌陷了一大块,鼻梁粉碎,整张脸上布满了紫黑色的淤血和擦伤。
  只有那双曾经温柔如水的眸子,此刻依然大睁着,只是已经发灰,空洞地对着上方漆黑的岩壁,眼角似乎还残留着一抹早已干涸的泪,凝固着无尽的绝望与悲切。
  而比面容更让萧烬崩溃的,是她的身体。
  那具曾经被他视作圣洁不可侵犯、在梦中让他魂牵梦绕的丰腴娇躯,此刻就像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布娃娃。
  胸前那对曾经让他脸红心跳的硕大雪乳,此刻布满了青紫色的掐痕、咬痕和巴掌印,显然生前遭受过极其残暴的凌虐。
  更惨不忍睹的是她的下身。
  双腿以一种夸张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大腿骨已经彻底粉碎性骨折。
  那片曾经神秘的幽谷,此刻一片狼藉。
  外翻的红肿阴唇,撕裂的伤口,以及那干涸在腿根、早已变成黑竭色的污浊痕迹……
  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女人在生前究竟经历了怎样地狱般的折磨与摧残。
  “啊……啊……”
  呃……啊……啊…
  萧烬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他想喊,可是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想哭,可是眼睛里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
  痛。
  真的好痛。
  那种痛,不是来自于断臂,不是来自于碎骨,而是来自于灵魂深处,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在把他的心脏一点一点地锯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颤抖着手,想要去擦拭她脸上的污泥,可是手上的血污却把她的脸越擦越脏。
  不是…不是的…
  “师傅……我是烬儿啊……你醒醒……你看看我……”
  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外衣,小心翼翼地盖在她那残破赤裸的身躯上,试图遮掩住那些刺眼的伤痕,试图给她那早已冰冷的身体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
  最后,他慢慢地伏下身子,将头轻轻地靠在林婉柔那不再起伏的胸口。
  “咦…嘿…原来这女娃子就是你师傅啊,怪不得你这小子跟死了爹娘一样。”
  那老怪搓着如枯树皮般的手,围着林婉柔残破不堪的尸身转了两圈,一双浑浊泛黄的眼睛里,透着淫光。
  他也不顾忌萧烬就在旁边,伸出那只脏兮兮的爪子,在尸体那虽已冰冷却依旧能看出丰腴轮廓的大腿上狠狠拍了一记。
  “啧啧啧,这身皮肉,即便死了也这般紧实滑腻,要是活着的时候,说不定还能陪老夫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消遣几个晚上,嘿嘿……”
  他话音未落,萧烬那颗一直低垂着的头颅,缓缓地转了过来。
  那双眸子里,哪里还有半分隐忍?
  有的只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死寂与怨毒。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老怪,就像是一头虽已濒死却仍欲噬人的恶狼。
  眼神是如此的可怖,竟让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岁、的老怪,也忍不住心头一颤,那句到了嘴边的污言秽语,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哟呵,你这小蚂蚁,怨气还挺重啊。”老怪回过神来,似乎对自己一瞬间被这种蝼蚁震住感到有些恼羞成怒。
  他怪叫一声,身上的破烂衣衫无风自动,“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大发慈悲,让你好好瞧瞧,你这心肝宝贝好师傅,到底是怎么断的这最后一口气!”
  话音刚落,老怪干枯的手指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了萧烬的天灵盖。
  他的另一只手在林婉柔的头顶上空虚抓了几下,像在从虚空中抽取着什么。
  随后一掌拍向萧烬身体,一股阴冷的黑色雾气,瞬间将萧烬整个人包裹其中。
  萧烬只觉一些不属于他的鲜活的记忆画面强行灌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林婉柔的记忆。
  “嗡——!”
  视角,变成了林婉柔的视角。
  他“看”到自己(林婉柔)正被陆长青以那样一个极尽屈辱的姿势抱在怀里。
  身体是赤裸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指印和绯红。
  大腿根部,那里酸胀得厉害,还有……还有那个男人的东西,直到现在,还深深地埋插在自己的身体里,随着每一次的呼吸,每一次的动作,轻轻地抽动,带来一阵阵令人绝望的、羞耻的酥痒。
  “唔……”林婉柔的喉咙里,本能地发出一声呜咽。是一种身体极度疲惫、心灵极度羞耻,以及……以及那一丝丝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快感。
  她的头无力地靠在陆长青的肩膀上,视线模糊,但还是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站在石门外,满脸震惊、绝望,最后转身逃跑的身影。
  那一刻,林婉柔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攥住了,痛得无法呼吸。
  她想喊,想告诉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想让他停下来听她解释。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求他快离开这个地方,不要再看她现在的样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又这样……”她的心在滴血。
  为什么在这种最不堪、最无法辩解的时候被他撞见?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难道这就是她为了救他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就在这时,陆长青也失去了继续玩弄的兴致。他的大手,在林婉柔光滑的背脊上最后划拉了一把。
  “啪嗒。”
  他松开了那只紧紧扣住她腿窝的手。
  “呃啊……”
  林婉柔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软泥一般,直接跪坐在了冰冷的石地上。双膝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她的双腿之间,那片刚刚经历过狂风暴雨的幽谷,因为这突然的动作,再次吐出了一股股浓稠的精液。
  那些液体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流下,在冰冷的地板上汇聚成一滩羞耻的白浊。
  她抬起头,那双溢满泪水的美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是故意的……”每一个字都悲愤无比,“你明明……明明知道烬儿在外面……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长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林婉柔。
  “故意?呵呵,婉柔啊,你这话可就冤枉老夫了。”他轻描淡写道,“那小子自己鬼鬼祟祟地摸进来,老夫又岂会时时刻刻盯着门外?要怪,就怪你自己太骚,叫得太大声,把你那好徒儿给招来了。”
  “你——!”林婉柔气得浑身发抖,胸前那对饱满的雪乳也随之剧烈起伏,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诱人的弧线,“你无耻!”
  “无耻?”陆长青眼神一冷,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林婉柔,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谈廉耻?你是我的性奴,是我的玩物,我想什么时候玩,想怎么玩,都由不得你!”
  林婉柔被迫仰着头,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屈辱和不甘。但她却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她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烬儿看到了这一切,他一定会崩溃的,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忘掉这一切!
  “求求你……”她的语气软了下来,从质问变成了祈求,“陆长老……求求您……再给我一颗……一颗忘尘丹……”
  她急切地说道:“就像上次一样……只要给他服下……抹去他这几个时辰的记忆……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还会像以前一样……求求您了……”
  陆长青听了这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寝殿里回荡,充满了戏谑。
  “哈哈哈哈!忘尘丹?林婉柔,你当那是什么?是路边的糖豆吗?”他的笑声骤然收敛,脸色变得阴沉可怕,“上次给你那一颗,已经是看在你这身皮肉还算新鲜的份上,破例赏你的。你现在……还想要?”
  他伸出手,用食指挑起林婉柔胸前的一缕乱发,在手指上慢慢缠绕着,动作轻佻侮辱。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被我玩烂了的母狗,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游走,“你现在唯一能向我要的东西,就只有这根鸡巴!”
  “而且……”他话锋一转,“老夫这些日子,给了你那徒弟多少好处?极品疗伤丹药、温养经脉的灵玉、甚至还准备给他一个清闲安稳的执事职位……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为了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哪一样不是为了让你能心甘情愿地张开腿?”
  “不!不是的!”林婉柔拼命地摇着头,泪水断了线般滚落,“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如果烬儿知道……知道是用我这副身子……用我给别人当…换来的……他一定会疯的!他宁愿死……也不会要这些脏东西的!”
  “脏?”陆长青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暴戾。
  “你这贱人,竟然敢嫌老夫给的东西脏?”
  他猛地松开手,林婉柔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长青已经一脚踩在了她那柔软的小腹上。
  “呃啊……”林婉柔痛呼一声。
  “这些天日日夜夜老夫变着法的开发着你的身体还不够吗?”
  “老夫教你那么多花样,教你怎么用嘴含,怎么用奶子夹,怎么用那双骚脚伺候男人……怎么,现在跟我装起贞洁烈女来了?”
  他脚下微微用力,碾磨着她的小腹,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心中那股变态的施虐欲再次高涨。
  “老夫本想着,你这身子也被调教得差不多了,等时机成熟,就让你们师徒俩一起做我的一对奴。你们师徒情深,到时候在床上一起伺候老夫,他在那看着,你在这叫着,那场面……啧啧,一定很有趣。”
  林婉柔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
  “你……你不守信用!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听话……你就不会伤害烬儿……!!!”
  “信用?哼,在这个世界,弱者没有资格跟强者谈信用!”陆长青冷笑一声,“更何况,你以为你那宝贝徒弟还能活多久?二十年?三十年?告诉你,半年!最多半年!”
  “什么?!”林婉柔脑子一懵,“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半年?烬儿他……他现在明明好好的……每日都能下地干活,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你骗我!你在骗我!”
  “骗你?”陆长青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自己也算是半个医师,就一点都没察觉到吗?他的身体难道不是一日比一日差?那日比赛台上他经脉早就被撑的爆裂,生命力也燃烧殆尽了!换了常人早就死了,这小子命硬才一时间没死,只是昏迷,他能醒过来…如果不是老夫那颗‘圣愈丹’强行吊着他一口气,他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现在看着虽然没事,但实际上他的里子早就空了!等到那颗丹药的药力耗尽……哼,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陆长青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林婉柔的心口。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着,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摇头,“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的烬儿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的……”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她所做的一切,她所忍受的所有屈辱,所有的痛苦,都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她的牺牲,她的付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呵呵……”陆长青眼皮耷着,看着瘫软在地发怔的林婉柔,“怎么?不相信?”
  “实话告诉你吧……”陆长青的脸上,那副虚伪的悲悯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残忍,“当日决赛,你那宝贝徒弟之所以能爆发出那般恐怖的力量,全都得谢谢我!”
  他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一边开始慢条斯理地穿戴自己的衣襟,似乎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要不是我赐给他一颗血煞燃魂丹,你真当那是他那个废物身躯能爆发出来的潜力?”
  那东西就算是我也是花了不少精力搞到的,他顿了顿,嘴角那抹嘲讽愈发尖锐“那药,能短时间内激发人体所有潜能,将一身精血、寿元、甚至是灵魂都作为燃料来燃烧,从而换取超出自身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力量。代价嘛……你也看到了,经脉尽断,根基全毁,要不是老夫后来大发慈悲赏你的那颗圣愈丹,吊着他一口气,他早就成了一具干尸了。啧啧,没想到啊,这小子为了你这个做师傅的,还真是豁得出去,为了赢那个玄天宗的小子,命都不要了。只可惜啊……他拼了命想把你从这泥潭里拉出去,你却背着他,在这里张开腿,求着老夫操你这浪穴……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婉柔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了。
  血煞燃魂丹……
  燃魂……
  原来……原来烬儿是为了我……
  原来他那天之所以能爆发出那般恐怖的力量,之所以会伤得那般重,全都是因为……因为他想赢……他想赢了之后,就能为我争取更多的资源,让我不再受人欺辱……
  而我……而我……
  她颤抖着抬起手,看着自己这双沾满了那个畜生淫液与汗水的手,又看了看自己这具已经彻底被那个畜生玩弄了的身体。
  羞耻、悔恨、痛苦……数种情绪如同一张张狰狞的鬼脸,疯狂地撕咬着她的灵魂。
  “啊——!!!”
  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陆长青!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畜生——!!!”
  她那原本因为情欲而微微泛红的眸子,此刻已经变得赤红如血。
  她不顾自己赤身裸体,不顾自己浑身酸软无力,发疯一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化作一记毫无章法的手刀,直直地朝着陆长青那张令人生厌的老脸劈了过去!
  然而,她那点微末的道行,在陆长青这个结丹期修士面前,简直就像是一个三岁孩童在向一个全副武装的将军挥舞木剑,可笑至极。
  陆长青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站在原地,任由那软绵绵的手刀劈砍在自己的护体灵光之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又无力的声响。
  林婉柔只觉得自己的手仿佛劈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板上,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她手腕生疼,整个人更是被震得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再次摔倒。
  “哼!不知死活的贱人!”陆长青冷哼一声,双眼闪过暴虐的凶光。他猛地伸出大手,一把扣住了林婉柔纤细的手腕,死死地钳制住了她。
  “啊!放开我!你这个畜生!放开我!”林婉柔拼命地挣扎着,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想要去抓挠陆长青的脸,指甲在那坚硬的护体灵光上划出一道道刺耳的摩擦声。
  “放开?”
  陆长青狞笑一声,手臂猛地发力,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林婉柔那具丰腴的身躯,狠狠地掼在了冰冷坚硬的石地之上!
  一声沉闷的巨响,林婉柔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这一刻被震碎了。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还没等她缓过气来,陆长青的身躯便如同泰山压顶般,狠狠地扑了上来,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
  贱货!
  还不老实!
  “操死你!操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骚货!”陆长青一边恶狠狠地咒骂着,一边粗暴地分开了她那双还在无力挣扎的大长腿,将自己那根再次勃起的丑陋阳具,对准了那片早已红肿不堪、还在微微抽搐着的肉穴,没有丝毫的前戏,狠狠地捅了进去!
  “噗嗤——!”
  “啊!”
  林婉柔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那巨大的异物强行破开肉壁,直抵花心的粗暴感,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成两半。
  “放开我……畜生……你不得好死……”
  她拼命地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挥舞,想要去抓挠陆长青的脸,想要把这个恶魔从自己身上推开。
  但她的反抗是那么的无力,甚至连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抓痕都做不到。
  陆长青被她的挣扎激起了更大的兽欲。
  他一边疯狂地挺动着腰身,在那紧致湿热的穴道中大开大合地抽插着,一边开始用那种充满了侮辱性的污言秽语,毫不留情地践踏着林婉柔那仅剩的尊严。
  “叫啊!怎么不叫了?刚才不是还求着主人干吗?现在倒是装起贞洁烈女来了?”
  “啪!啪!啪!”
  叫!给我叫!
  肉体碰撞的声音在寝殿中回响,每一声都带着淫靡的水渍声。
  “啊——!痛……好痛……”林婉柔发出惨叫,那撕裂般的剧痛让她整个人都像是一张被拉满的弓,猛地向上弓起。
  陆长青没有理会她的痛苦,反而因为她的惨叫而愈发兴奋。
  他开始疯狂地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每一次撞击都带着一股要将她彻底贯穿、彻底撕碎的暴虐。
  肉体相互拍击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的密室中回荡,显得格外的刺耳与淫靡。
  “你这个贱人!骚货!不仅身子贱,骨子里更贱!你那徒弟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倒好,背着他在这里给老夫操!在这里给老夫舔脚!在这里像条母狗一样求着老夫干你!你说!你是不是贱?是不是骚?!”陆长青一边疯狂地抽插着,一边用最恶毒、最下流的语言羞辱着她,每说一句,下身的力度便加重一分,仿佛要将这些话语连同他的精液一起,狠狠地灌进她的身体里,烙印在她的灵魂上。
  “呜呜……不是……我没有……呜呜呜……”林婉柔痛苦地摇着头,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她想反驳,想否认,但那每一次深入到底的撞击,却都在无情地提醒着她,这具身体,这具早已不再纯洁的身体,正在因为那暴虐的侵犯而产生着可耻的快感。
  那是一种在极致痛苦与羞辱中滋生出来的、扭曲的变态快感。她越是挣扎,越是痛苦,那股快感就越是强烈,越是清晰。
  “没有?呵呵,那你这下面怎么咬得这么紧?这水怎么流得这么多?嗯?!”
  陆长青狞笑着,大手狠狠地抓住了她胸前那两团随着撞击而疯狂乱颤的大奶子,手指用力地掐住那两颗早已挺立如石的乳头,狠狠地拉扯、旋转。
  “啊!——唔……别……”林婉柔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哀鸣,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股从小腹深处升起的酥麻感,顺着她的血管,钻进了她的骨髓,让她那原本想要推开陆长青的手,渐渐变得无力,甚至……甚至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那是反抗,也是……迎合。
  陆长青眼中的欲火更盛。他突然松开了抓着她奶子的手,转而死死地掐住了她那纤细修长的脖颈!
  “呃……咳……”林婉柔猛地瞪大了眼睛,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来。
  她的气管被那只如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扼住,空气被一点点地挤压出去,肺部憋的像是要炸开一般。
  “给老夫夹紧点!骚货!不然老夫现在就掐死你!”陆长青恶狠狠地吼道,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下身的动作却愈发狂暴,每一次都狠狠地顶到她的花心深处,甚至将那早已被撑开的宫口都顶开了一道缝隙,硕大的龟头毫不客气地挤进。
  每一下撞击都带着将林婉柔撕碎的力道。
  “噗叽!噗叽!”那根丑陋的肉棒不知疲倦地在她肿胀的甬道里进出,每一次抽出都带出一缕白浊的泡沫,每一次挺入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林婉柔的求饶声或者说是求救声。
  “啊!——不要……好疼……求求你……放过我……放过……”
  由于脖子被死死掐住,发出的声音几不可辨。
  但仍旧让陆长青更加暴虐。
  “放过?哈哈哈!贱人!现在想求饶了?晚了!”陆长青双目赤红,五官因为极致的快感和暴虐而扭曲,他一边狠干着身下的女人,一边用污言秽语摧残着她仅剩的理智,“你不是心疼你那废物徒弟吗?嗯?叫啊!叫得再大声点!最好让你那宝贝徒弟也听到,他平日里那个冰清玉洁的好师傅,被人肏成什么骚样了!说!你是谁的母狗!是谁的!”
  “不……呜……我是……我是烬儿的师傅……不是……不是母狗……”林婉柔泪流满面,双手无力地拍打着陆长青坚硬的胸膛,那点微弱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除了让对方更加兴奋外毫无用处。
  “还嘴硬!看来是没干服你!”陆长青冷笑一声,双手死死掐住林婉柔纤细的脖颈。
  “呃……咳……”窒息感瞬间袭来,林婉柔的脸涨的通红,双眼因为缺氧而布满血丝,舌头不受控制地伸出口外,像一条濒死的鱼。
  她双手本能地去扣陆长青的手臂,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里,划出一道道血痕,可那双手却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
  “说!你是谁的婊子!”陆长青一边加力掐着她的脖子,一边疯狂地耸动着胯部。
  肉棒每一次都狠狠顶撞在她的花心之上,那里是她最敏感、最脆弱的所在,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在她脑海中引爆了一枚炸弹。
  强烈的窒息感让大脑缺氧,眼前阵阵发黑,可越是这样,越能感受到下体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快感。
  这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极致刺激,让她的身体完全失控了。
  “呃……啊……啊……好涨……好……快……不行了……呃……”林婉柔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那是混杂着痛苦、恐惧和极致欢愉的绝唱。
  她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令人羞耻的热流又开始在小腹汇聚,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汹涌!
  “要……要死了……啊……啊……啊!”
  “死?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给老子受着!”陆长青感觉到身下女人的紧致和颤抖,知道她又要到了,那种施暴的快感让他爽的颤抖。
  他松开一只手,狠狠扇在林婉柔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给老子喷出来!喷给那个废物看!”老子都给你录着影呢,回头给你那废物徒弟好好欣赏欣赏!
  “啪!啪!啪!”又是几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林婉柔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了鲜血。
  但这痛感却像是最后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那积蓄已久的火山。
  “啊——!不……不要……来了……真的……真的要来了…齁齁齁齁!!!…啊啊啊啊啊!”林婉柔发出一声凄厉高亢的尖叫,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猛地向上弹起,全身剧烈地痉挛着。
  “噗——滋——!”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淡黄色的液体,混合着乳白色的爱液,如同一道高压水柱,从她那早已不堪重负的尿道口激射而出!
  那是尿!
  她在极度的恐惧和快感双重夹击下,失禁了!
  尿液喷得老高,甚至溅到了陆长青的脸上、胸口上,整个房间里瞬间弥漫起一股浓烈的、带着体温的骚味。
  “哦……呃啊啊啊!!!”
  陆长青被这滚烫的尿液一激,那根在紧致肉穴中疯狂摩擦的肉棒也达到了临界点。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腰身猛地挺到最深处,死死抵住那还在不断痉挛的花心,一股股浓稠滚烫的精液,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尽数灌进了林婉柔的子宫深处。
  “唔……呃……”
  高潮的余韵还在持续,但陆长青扼住林婉柔脖子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反而因为高潮的痉挛而收得更紧了。
  高潮的余韵持续了一会林婉柔的身体在剧烈的抽搐中慢慢软了下来,双手慢慢的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双眼依旧上翻,瞳孔却已经开始涣散,嘴角挂着白沫和血丝,舌头无力地耷拉在一边。
  那原本因为高潮而紧绷的肌肉逐渐松弛,只有下体那被撑开的肉洞还在无意识地一张一合,缓缓向外流淌着混杂着精液、爱液和尿液的浑浊液体。
  她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青紫,再慢慢变得惨白…
  陆长青喘着粗气,慢慢松开了手。
  林婉柔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那双曾经温柔如水的眸子,此刻空洞地大大睁着,死死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还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与不甘。
  死了。
  她死了。
  在极度的痛苦、羞耻与快感中,被活活掐死在了高潮的那一刻。
  陆长青看着身下这具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的悔意,反而露出了一抹残忍而餍足的微笑。
  他伸出手,在那依旧残留着温热的丰乳上最后狠狠抓了一把,然后像丢垃圾一样,将她的尸体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记忆碎片退去,幽暗崖底,唯有腐叶与尸骨散发出阵阵恶臭。
  萧烬如同一摊烂泥,瘫坐在林婉柔残破不堪的尸身旁,他已经从林婉柔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双手死死搂着那具冰冷僵硬、早已没了人形的躯体,宛如护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琉璃。
  满是血污与泪痕的脸上,神情恍惚,双目空洞,似是失了魂魄。
  “呵呵……呵呵呵……”
  一阵干涩、嘶哑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挤出,回荡在这死寂的深渊中。
  “是……是我……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
  他痴痴地抚摸着林婉柔那张血肉模糊、早已辨不出原貌的脸颊,手指颤抖,不敢用力,生怕再弄疼了她。
  原来…那些不是错觉……原来都是真的…原来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不告诉……
  “师傅……我居然还怀疑过你……我还怀疑你……哈哈哈……我竟然……怀疑那个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的你……哈哈哈……我真是……该死啊……”
  笑声愈发凄厉,如杜鹃啼血,字字泣泪。
  “我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这种废物……活着就是害人……就是累赘……师傅……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为了我这种……这种……”他喃喃道。
  终于他再也憋不住了,猛地抬起头,冲着上方那终年不见天日的黑暗,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呃啊!!!!!为什么!!!”
  为什么!!!
  那咆哮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自责与绝望,仿佛要将这崖底的阴霾都震散。
  “啧啧啧……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一旁的老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萧烬这副癫狂模样,那双绿豆般的小眼里,闪烁幸灾乐祸的光芒。
  就在这时,随着萧烬那撕心裂肺的嘶吼,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浓郁至极的灰黑色气息,如同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疯狂地从这崖底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源源不断地涌入萧烬那残破不堪的身体之中。
  那是……这深渊之下,千百年来积攒的冤魂死气、怨念煞气!
  “嗯?这……这是……”
  老怪的脸色猛地一变,眼中那抹戏谑瞬间消散,慢慢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狂喜。
  “松了……松动了……封印……竟然松动了……”
  厄…灾体……
  难道真是……厄灾体??……
  他喃喃自语,干枯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随即,那张阴森可怖的老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度夸张的笑容。
  天不绝我!“哈哈哈哈!真是天不绝我!”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对着正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的萧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
  “小子!别哭了!你想不想让她活?!”
  这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萧烬从那无尽的悔恨深渊中炸醒。
  他浑身一颤,茫然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与泪水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老怪,眼神中满是呆滞与不解。
  “你……你说……什么……”
  他张了张嘴,嘶哑地问道,仿佛没有听清刚才那句话。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铁律。师傅她……明明已经……
  “我说——”老怪收敛了狂笑,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萧烬面前,那张如干尸般的老脸几乎贴上了萧烬的面孔,一字一顿,“你,想不想,让她,让你师傅,活过来?!”
  每一个字,无异于圣音冲击在萧烬的心坎上。
  “活……活过来……”
  萧烬的瞳孔都扩大了几分,那颗早已如死灰般沉寂的心,竟在这一刻,重新剧烈地跳动起来。
  “真……真的……?”
  他颤抖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希冀,又带着一丝害怕梦碎的恐惧。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老怪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死死盯着萧烬,“你知不知道,你师傅她为什么会死?”
  “为什么……”
  萧烬的眼神瞬间变得狰狞无比,一股滔天的恨意从他体内爆发而出,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
  “陆长青!是陆长青那个畜生!是他害死了师傅!是他!!!”
  他咬牙切齿地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怨气。
  “错!”
  老怪却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直指萧烬的眉心。
  “是因为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什……什么……”
  萧烬整个人僵在原地。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
  老怪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刚才我还在奇怪,你这小身板,经脉尽断,五脏俱损,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还能有一口气在。而且,刚才那些能把寻常修士瞬间腐蚀成白骨的怨煞死气,竟然没把你弄死,反而被你这破败的肉身给吸收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激动光芒,像是发现了这世间最稀世的珍宝。
  “厄灾体!你是天生的厄灾体!万年难遇的厄灾体啊!”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厄灾体?”
  萧烬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这三个字,对他来说,陌生而又遥远。
  “没错,厄灾体。”
  老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的神色,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流露出一丝对过往岁月的沧桑。
  “那是上古时期,天地初开,混沌未分之时,便已存在的一种……受诅咒的体质。”
  他缓缓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古老的石碑上剥落下来的,带着岁月沉重的回响。
  “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天生肉身强横,生命力极其顽强,哪怕是受到了足以让寻常修士灰飞烟灭的重创,也能凭借着那一股不灭的怨念,强行吊着一口气,活在这个世上。”
  “就像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全身骨头碎了大半,内脏更是几乎全废,若是换了旁人,早死得不能再死了。可你不仅没死,反而还能在这充斥着阴煞之气的谷底止住的伤势。”
  老怪说到这里,顿了顿,那双浑浊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烬。
  “但是……”
  他的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森寒。
  “这厄灾体,之所以被称为‘厄灾’,并非是因为它的拥有者有多么强大,而是因为……它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与不幸。”
  “凡是与厄灾体亲近之人,无论是父母、兄长,还是爱人、挚友,都会受到这种体质的影响,气运衰败,厄运缠身。”
  “轻者,诸事不顺,病痛缠身;重者,家破人亡,横死街头!”
  “这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黑洞,贪婪地吞噬着身边所有人的气运与生机,直到将他们全部……吞噬殆尽!”
  老怪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萧烬的心上。
  “老夫不用问,也知道,你的父母,定然是早早双亡,而且死得极为凄惨,对吧?”
  “而这女娃……”
  老怪指了指萧烬怀中那具冰冷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她本该有着大好的前程,有着光明的未来,可偏偏遇上了你,偏偏对你动了真情。于是,她的气运被你吞噬,导致她的生机被你掠夺,最终……落得个身败惨死的下场!”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是你这个天煞孤星,害死了你的父母!也是你这个厄灾体,害死了你最心爱的师傅!”
  “不……不是的……”
  萧烬痛苦地摇着头,他想要反驳,想要否认,可是,过往的一幕幕,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地翻涌。
  他想起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母亲那苍白如纸的脸庞,以及那染红了半个床榻的鲜血……
  他想起了父亲那绝望而又狰狞的面孔,那一声声如同野兽般的嘶吼,以及最后那被人乱棍打死在街头的惨状……
  还有师傅……
  那个总是对他温柔笑着的师傅,那个为了他愿意付出一切的师傅……
  原来,这一切,真的都是因为他吗?
  是他这个该死的厄灾体,是他这个不祥之人,给身边的人带来了无尽的灾难与不幸!
  “我……我才是那个罪人吗……”
  萧烬抱着林婉柔的尸体,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他回过神来,看着怀中那张早已失去了生气的脸庞,心中一片死灰。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嘶哑绝望,像是哀鸣一般。
  “就算我是厄灾体,就算是我害死了师傅……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只想让她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只想让她活过来……”
  他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怪,眼中充满了最后的、疯狂的希冀。
  “到底……有没有办法……”
  老怪看着他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
  “移魂之术。”
  “那是什么……”萧烬猛地一颤,急切地问道。
  “移魂换体,夺舍重生!”
  老怪的声音,变得低沉。
  “此乃上古禁术,早已失传多年。施术者需以自身精血为引,辅以无上秘法,强行将死者的魂魄抽取,然后……移入另一具躯体之中!”
  “如此一来,死者便可借尸还魂,重获新生!”
  “借尸还魂……”
  萧烬喃喃自语着这四个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小子不知道是走运还是倒霉,”老怪继续说道,“若是在外界,人死之后,魂魄离体,最多七日,便会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再无回天之力。可在这鬼地方……”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那阴森恐怖的崖底,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里常年阴煞之气汇聚,乃是一处天然的养魂之地!这女娃的魂魄,虽然离体,但被这阴煞之气滋养,起码能保持三年不散!”
  “也就是说……只要在这三年之内,你能找到一具合适的躯体,老夫便有把握,让她重新活过来!”
  “三年……”
  萧烬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尸体,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三年!他还有三年的时间!
  只要能让师傅活过来,别说是三年,就算是三十年,三百年,他也愿意去拼!去搏!
  “代价是什么?”
  萧烬不傻,他知道,这种逆天改命的禁术,绝不可能没有任何代价。
  “代价……呵呵……代价……”
  老怪发出一阵阴森的低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崖底回荡,显得格外渗人。
  “没有代价!”
  “什么?”萧烬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相反,”老怪那双浑浊的老眼中,突然爆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我反而……要求你!”
  “求我?何意……”
  萧烬更加困惑了。这老怪实力深不可测,又是这般诡异莫测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求于他这个废人?
  “哼!想当年……”
  老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傲然之色,那是属于强者的自信与骄傲。
  “老夫一千五百年前,在这片苍玄大陆之上,那是何等的威风!呼风唤雨,纵横无敌!那些所谓的正道名门,在老夫面前,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只可惜……”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无比,充满了怨毒与恨意。
  “老夫当年一时兴起,抢了一个所谓的‘逆天之物’,顺便……还将那个自诩清高、不可一世的神女,给狠狠地操了一顿!”
  “哼!那女人,平日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被老夫压在身下的时候,还不是叫得比谁都浪?”
  老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似乎还在回味着当年的那场风流韵事。
  “但也正因为如此,那女人竟然联合了十二个元婴期的狗东西,甚至……甚至还请动了当时那唯一的一个化神期老怪!”
  “那一战,我与他们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老夫虽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他们联手镇压!”
  “可是……他们杀不死老夫!”
  老怪的声音,变得激昂起来,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狂傲。
  “老夫修炼的魔功,早已将肉身练至不死不灭之境!哪怕是被砍成了肉泥,也能重新愈合!他们根本杀不死我!”
  “所以……那群废物,只能想出这么个阴损的法子,联手布下了这‘九幽锁魂大阵’,将老夫封印在这暗无天日的崖底!”
  “这一封……就是整整一千五百年啊!”
  老怪的声音,充满了沧桑与悲凉。
  “这些年过去,这封印虽然渐渐松动了,可老夫的寿元、灵力,也被这该死的阵法,给消耗了大半!”
  “老夫本以为,这辈子……都要困死在这个鬼地方,直到寿元耗尽,化作一堆枯骨……”
  说到这里,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萧烬,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贪婪的光芒。
  “可是……老天爷开眼啊!”
  “竟然把你这个……天赐的厄灾体,给送到了老夫的面前!”
  “厄灾体……它能吸收这世间一切的负面能量!包括……这封印老夫的阵法能量!”
  “我要怎么做?”
  萧烬的喉咙里,挤出一句干涩的问话。
  他抬头,目光中带着一种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决绝。
  他不清楚老怪话中几分真几分假,更无法分辨那所谓的“移魂之术”究竟是逆天改命的希望,还是另一个更加残酷的谎言。
  但那又如何?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这条命,是师傅用尊严和清白换回来的。
  如今师傅惨死,若是能让她活过来,哪怕这希望再渺茫,哪怕这代价是要他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他也绝不会有半点犹豫!
  老怪斜睨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只是那张如同枯树皮般的老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怪笑。
  “这封印,虽然历经千年,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松动了大半,但也不是现在的你,能轻易解除的。”
  老怪的目光,像两把锐利的钩子,在萧烬那残破不堪的身体上上下打量着,似乎在估量着什么。
  “啧……结丹。至少也要结丹期,估计就差不多能行了!”
  他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给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如天堑般的条件。
  “什么?结丹?!”
  萧烬猛地一颤,眼中瞬间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结丹期!那是何等遥不可及的境界!
  想他萧烬,虽然拼了命的修炼,甚至不惜透支生命服用了那枚丹药,全盛时期也不过是勉强摸到了练气巅峰的门槛,连筑基期都没能真正踏入。
  更何况现在?
  现在的他,经脉尽断,丹田破碎,灵力尽失,彻彻底底沦为了一个废人!
  别说是结丹了,就算是想要重新修炼回练气一层,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三年……
  老怪刚才说,师傅的魂魄在这阴煞之地,最多只能保持三年不散。
  三年时间,从一个经脉尽断的废人,修炼到结丹期?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算是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拥有极品灵根,又有无数资源堆积,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这……这怎么可能……”
  萧烬的身体无力地晃了晃,眼中的光芒,再次黯淡了下去。
  绝望,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
  “嘿!你小子,怕什么?”
  老怪看着他那副万念俱灰的模样,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
  “老夫既然敢提这个条件,自然是有办法让你做到的。”
  说着,他的手在虚空中一抓,仿佛从另一个空间里,抓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本破旧不堪的册子,书页泛黄,边角卷曲,看起来就像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货。
  但这册子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阴冷了几分。
  “奶奶的,这可是老夫当年冒死冒活,从那个圣……咳咳,从那个骚贱女人手里抢来的好东西!还没来得及用呢,就被封印在这鬼地方了……”
  老怪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与惋惜。
  “罢了!出不去,再好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堆废纸!”
  他随手一挥,那本破册子便如同一片枯叶,轻飘飘地落在了萧烬的怀里。
  “诺,拿着!这里面的东西,你只要能参悟个一两成,别说是三年,哪怕是一年结丹,也不是不可能!”
  萧烬颤抖着手,接过了那本册子。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了封面上。
  那里,只有三个龙飞凤舞、透着一股邪异气息的大字——
  《噬运典》。
  “噬运典……”
  萧烬在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指尖,直透心底。
  “小子,这里面的功法,你自己看,我就不罗嗦了。”
  老怪摆了摆手,似乎并不打算详细解释这功法的修炼法门,而是话锋一转,老眼,突然变得深邃无比,仿佛看穿了这世间的一切虚妄。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规则?”萧烬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老怪。
  “没错,规则!”
  老怪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肃穆,仿佛在传授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天地至理。
  “你以为,修仙修的是什么?是灵根?是资质?还是资源?”
  “错!大错特错!”
  “那些东西,固然重要,但在这真正的‘大道’面前,不过是些皮毛罢了!”
  “告诉你,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气运’!”
  “气运?”
  萧烬更加困惑了。这个词,他听说过,但那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说法罢了,谁又能真正说得清呢?
  “哼!你不信?”
  老怪冷笑一声,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仿佛映照出了无数人的命运轨迹。
  “气运,乃是天地间最玄妙、也最霸道的力量!它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主宰着这世间万物的兴衰荣辱!”
  “你想想,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拥有极品灵根,出门就能捡到宝物,遇到危险总能化险为夷,修炼起来更是一日千里,仿佛老天爷都在追着喂饭吃?”
  “而有些人,明明比谁都努力,比谁都拼命,却总是厄运缠身,喝凉水都塞牙,无论怎么挣扎,都只能在泥潭里打滚,最后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就是气运!”
  “气运强盛者,如有神助,万事顺遂;气运衰败者,寸步难行,诸事不顺!”
  “你以为那些所谓的‘天才’、‘天骄’,真的只是因为资质好吗?不!那是因为他们身上,汇聚了庞大的气运!”
  “他们就像是天地的宠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地位、实力,甚至是……女人!”
  说到这里,老怪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嫉妒的光芒。
  “但是……这天地间的气运,是有定数的!”
  “就像这大海里的水,总量是不变的!有人多拿了一瓢,就必然有人要少喝一口!”
  “气运的量,是守恒的!”
  “有的人气运滔天,如日中天,那么,就必然有的人气运衰竭,如风中残烛!”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相!弱肉强食,不仅是在实力上,更是在气运上!”
  “那些所谓的大能者、上位者,他们之所以能站在巅峰,俯瞰众生,就是因为他们的气运够大!”
  “而那些气运底下的人,就像是枯草,无论怎么努力,都注定只能成为别人的踏脚石,成为这残酷世道下的牺牲品!”
  老怪的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萧烬的耳边炸响,震得他头晕目眩。
  他从未想过,这个世界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残酷与冰冷。
  气运守恒……
  “而你……”
  老怪突然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指着萧烬。
  “你就是那个……最倒霉、最不幸的例子!”
  “厄灾体!天生无气运之人!”
  “你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气运,反而还会疯狂地吞噬周围的气运!但你吞噬来的气运,却无法为你所用,反而会转化为厄运,加诸于你自己,以及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
  “所以,你的父母才会横死!你的师傅才会惨遭毒手!所有关心你,对你好的人都会没有好下场!”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体质!因为你这天生缺失的气运!”
  萧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原来……真的是因为我……
  是我害了他们……是我这该死的厄灾体……
  “但是!”
  老怪的话锋,再次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股难以掩饰的狂热。
  “正是因为你是厄灾体,正是因为你天生无气运,所以……你才是修炼这《噬运典》的最佳人选!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
  “这《噬运典》,乃是一门逆天改命的邪功!它的核心,就在于‘噬’字!”
  “既然老天不给你气运,那你就自己去抢!去夺!去吞噬!”
  “它能让你强行掠夺他人的气运,将别人的好运,转化为你自己的力量!甚至是……将别人的修为、根基,统统吞噬殆尽,化为你晋升的养料!”
  “这就是它的逆天之处!”
  “只要你练成了这门功法,你就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你将成为这世间最可怕的掠夺者!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天才、天骄,都将成为你的猎物,成为你通往巅峰的垫脚石!”
  “这,就是你的机缘!也是你唯一翻身的机会!”
  萧烬紧紧地握着那本破旧的册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掠夺气运……吞噬一切……
  这听起来,是如此的疯狂,如此的邪恶。
  但是,此时此刻的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为了复活师傅,为了报仇雪恨,哪怕是化身为魔,哪怕是与这天地为敌,他也在所不惜!
  “可我……怎么出去……”
  萧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崖底被大阵封印,连老怪这样的强者都被困了一千五百年,他一个废人,又该如何离开?
  “嘿嘿……”
  老怪发出一阵阴森的低笑。
  “这封印大阵,乃是针对老夫的气机而设,只对老夫有用。对于你这样一个毫无灵力的废物来说,反倒是个漏洞!”
  “它拦得住老夫,却拦不住你!”
  “老夫虽然出不去,但凭借这残存的魔功,拼着耗损一些元气,勉强为你开辟一道临时的空间通道,把你送出去,还是做得到的!”
  “至于会把你传送到哪里……嘿嘿,那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也许是繁华的城镇,也许是荒无人烟的绝地,甚至是……妖兽的老巢!谁知道呢?”
  老怪摊了摊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过,你小子给我记住了!”
  他的脸色突然一正,变得无比严肃,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等你结丹之日,定要回到这里!助我破除这该死的封印!”我当日便为你师傅施法!
  “还有……别忘了为你师傅,准备一副上好的肉体!越新鲜、越契合越好!最好是那种拥有特殊体质的女修,这样复活之后的成功率才会更高!”
  萧烬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发誓。”三年……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坚定。
  “好!好!好!”
  老怪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对萧烬的态度十分满意。
  “既然如此,那就别磨蹭了!赶紧把你那师傅的尸体给处理了!老夫这就施法送你上路!”
  萧烬没有说话,他转过身,走向了崖底的一处角落。
  在老怪的指引下,他在那片阴冷潮湿的土地上,亲手挖出了一个土坑。
  动作很慢,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怀中沉睡的人儿。
  他将林婉柔那具早已冰冷僵硬、却依旧被他用破烂衣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土坑之中。
  看着那张即便是在死后,依然带着一丝痛苦与不甘的脸庞,萧烬的心,再次如刀绞般疼痛。
  “师傅……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下……”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冰冷的脸颊,指尖划过她的眼帘,仿佛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等我……等我回来……”
  “我一定…我一定会让你重新活过来!一定!”
  “到时候……我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一个个都跪在你的面前,受尽这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为你赎罪!”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一块从崖壁上掰下来的碎石上,一笔一划,用自己的鲜血,刻下了几个大字——
  恩师林婉柔之墓。
  血迹殷红,触目惊心。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孤零零的新坟,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走向了老怪。
  “准备好了吗?”
  老怪看着他那双充满了决然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怪笑。
  “来吧。”
  萧烬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好!那就给老夫……去吧!”
  老怪仰天狂笑,双手猛地向着虚空一撕!
  原本平静的崖底空间,突然剧烈地震荡起来。
  一道漆黑如墨、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在了萧烬的面前,如同一直张开的巨口,瞬间将他吞噬了进去!
  “终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空旷死寂的崖底,只剩下老怪那癫狂而又充满期待的笑声,在久久回荡……
【待续】

喜欢麻酥朋友的这个帖子的话,👍 请点这里投票,"赞" 助支持!

[用户前期主贴] [] [返回主帖] [返回禁忌书屋首页]

帖子内容是网友自行贴上分享,如果您认为其中内容违规或者侵犯了您的权益,请与我们联系,我们核实后会第一时间删除。
User-generated content only. If you believe any content violates your rights, please contact us for review and removal.

所有跟帖: (主帖帖主有权删除不文明回复,拉黑不受欢迎的用户)

楼主本月热帖推荐:

    >>>查看更多帖主社区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