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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化城的城墙高大恢宏,向两侧遥遥的延伸开去,一眼看不到尽头。青灰色的垛口上插着一面面的笙旗,正迎风招展,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军汉不时来回巡逻着。巍峨的城门彷如鸿蒙异兽张开的巨口,一刻不停的吞吐着难以数量的熙熙车马人流。 或许是人流太过稠密的缘故,城门上空升腾着异样的烟霞之气。 玄奘站立在路旁,远远的观看这座雄伟的城池。 他心中的震撼,比见到阴风真人驾风而至时更甚。 一个世俗普通人的能力或许是卑微的,然而聚合了千万人的力量,所创造出来的这座巨大的城市,似乎更胜典籍中记载的神仙之流的大能奇术,莫非这才是红尘俗世的真正面目? 他观看了良久,才缓缓走入进城的人流中。 穿过幽深的城门洞,迎面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宽可并驰八驱。街道上车马川流不绝,马鸣兽啼之声此起彼落。街道的两侧是各式店铺,布店米行茶楼酒肆等诸般招牌挂得密密匝匝的,各店铺前的行人比肩接踵,声音鼎沸,繁嚣之极。 玄奘左右瞧瞧,便觉得自己眼睛有些不够用了,他看过无数的书籍,然而没有任何一本书籍里,有这般繁华的记载。 只是他没有时间感慨,身后滔滔人流不住的涌动,裹挟着他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动,一直走了小半条街,身后人流的压力方消散了些。玄奘长长的吐了口气,这般肩膊相抵、腿股交接的人潮,他前所未遇,也甚为不适。 在方才,他感觉彷如置身命运洪流,自己是一粒微小得可以忽略的沙子,被无可抗拒的巨大力量带动,卷向不可知的地方,若不是得多年修行的沉静禅定工夫,他几乎要疯狂咆哮着,跳出人潮之外。 差一点就在红尘中迷失了,玄奘这样想nAd1( 他看了周围几眼,发觉自己停留在一间名为鱼羊居的奢华酒楼前,迎客的店伙正一脸殷勤、笑容可掬的看着他,当下微微一笑,抬步走进了酒楼,上到二楼要了一个靠窗的雅座,点了几样招牌酒食。 他取走了黑店的浮财,此时囊中甚丰,正好肆意享用。 酒食很快就摆上桌,味道相当不俗,尤其是一道添加了羊肉丝熬制的鱼羹,更是让人齿颊留香,果然不负鱼羊居的店号,当得起一个鲜字。还有一壶号称从西域运来的三勒浆,入口如辛辣如刀割,乃是少见的烈酒。 玄奘静静的吃喝着酒食,一面赏玩着窗外繁华的景象,看着楼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众多行人,他心中不由生起奇异的感受。 便在此时,在酒楼里一片纷繁喧闹的声息中,一个女子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阎师兄,你看那酒肉和尚,居然在大模大样的酒楼里犯戒,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个怪话,玄奘这十多年来听得太多了,当下只当做听不见。 过得片刻,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响起,却是笔直的向这边走来,接着一如预料,一只手掌重重的拍在他肩膀上。玄奘心中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便见一个黑脸锦衣青年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玄奘合十,淡淡的道:“这位兄台,不知有何事?” 黑脸青年见着他沉静不波的脸容,不由怔了怔,方才喝道:“你这小和尚,跑来酒楼饮酒吃肉,好生不知廉耻。” 玄奘摇了摇头,问道:“和尚饮酒吃肉何来的廉耻?” 黑脸青年脸色涨红,高声喝道:“和尚就该在庙里吃斋茹素,饮酒吃肉就是犯戒,你身为僧人,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酒楼里的食客见这边起了争吵,纷纷停箸观看,有好事的直接就跑过来围观nAd2( 玄奘站起身,瞥了一眼方才女子说话的方向,见那席位被一层布幔围着,里面似乎有好些人,玄奘沉吟了一下,对周围的食客合十致意,朗声说道:“饮酒吃肉一事,关系到佛门规矩,小僧得分说清楚。” “佛门源于天竺,其时释迦牟尼与众弟子,托钵化饭度日,化到甚么就吃甚么,并无忌酒肉一说,这是佛门的本来面目。佛门东传中土后,又派生了许多规矩,泰半是前朝崇信佛法的梁武帝所倡导。然而酒肉一直并非是禁食,是酒肉穿肠过还是茹素苦修,乃是各人的修行方式不一,并无高下尊卑之分,与佛门规矩也无抵触。” 一席话说下来,酒楼里的食客哄然,有鼓掌叫好者,有哂然摇头者,也有沉默思量者。 黑脸青年大怒,握着拳头就去掀玄奘的领子,喝道:“你这小贼秃,谁耐烦听你胡扯,爷爷今日就要好好……” 话尚未说完,耳边听得“牟”一声,耳鼓一时被震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甚么也不知晓,待得他清醒过来,玄奘已是会了账,走得不知所踪了。 玄奘喝出一声狮子吼震慑了黑脸青年的心神,又看了一眼那布幔,便快步离开了酒楼。 转过几条街道,玄奘确认并无尾随之人,方自缓下脚步。 自己安安静静吃个酒食,也会被人无端找岔子,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不过这也是行走红尘应有之义。那黑脸青年和那在布幔中未露面的人,似乎有些来历。 玄奘想着,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过午时分。 他当下找人问过路,匆匆向城东走去。 鱼羊居的店伙在上酒食时,曾向他简单解说过城中的有名去处,其中就包括了沾化城的寺庙nAd3( 沾化城中只有一座寺庙,名曰海潮寺,规模不大,坐落于城东坊市附近,他若是要挂单,就只能去海潮寺了。虽说他此时囊中虽丰,但毕竟是僧人身份,不驻寺庙去住客栈的话,就过于奢糜了。 沾化城很大,玄奘在天黑时分堪堪赶到海潮寺。 值寺僧人见他年纪虽轻,气度却是沉静不凡,验过度牒后,便为他安排了一间洁净的僧房歇下,此时已过了晚餐时间,值寺僧人又给玄奘送去一碗稀粥和几个馒头,权作晚餐。 玄奘谢过后,就自进食安歇不提。 次日清晨,玄奘向寺中知客僧打听了城中的去处,说及昨日在鱼羊居的遭遇,知客僧摸着光头,皱眉说道:“本寺一向以人为善,声名不差,在这沾化城中,断不至发生有僧人被欺凌之事。玄奘师兄修为精湛,仪表非凡,虽喜好酒肉一事有些奇异,却也不至于碍着人。此事说起来有些蹊跷,待贫僧为师兄打探一番。” 玄奘合十道谢后,便出寺而去。 他是挂单僧人,因此不用守海潮寺的早晚课等规矩。 沾化城有能通海外的深水良港,又有通衢南北的陆路,故此城中汇聚了各式的海内外商贾,其中胡商尤为众多。 玄奘在沾化城的坊市看到,一个个深目钩鼻、衣着怪异的胡商竭力展示着各种物品,操着不熟练的大唐官话在高声叫卖,有卖精美地毯的、有卖气味芬芳的香料、有卖象牙玛瑙的。还有那穿着暴露的美艳胡姬,把装着美酒的葫芦抱在丰硕的胸前,热情的向客人兜售。 玄奘饶有兴趣的买了一葫芦名为葡萄酿的异域美酒,这种酒颜色艳红,入口略为酸涩,酒味还算绵厚,不过不太合他的口味。 游玩过坊市后,玄奘就去了号称能纳千船的沾化海港。 沾化海港是官府的管制范围,闲杂人不得进入,玄奘便到附近的一处高地,远远的眺望了一番。 水波平静的辽阔港湾里,樯帆如云,连绵不绝,数不清的船舰井井有条的停泊着。一些靠岸的大船搭着木板,苦力们正吼着号子将奇奇怪怪的货物搬运上岸。不时有船只吹响号角,离开港湾,驶向那蔚蓝的大海。 那些至少装载着百余人的巨大船只,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渺小得如同一根根鸿毛,似乎只有稍微翻起一点波浪,就可以将它们吞没,然而这些船只却是缓慢而坚决的,一点点的消失在大海深处。 玄奘静静的看了良久,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这些红尘世俗中人,跟自己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他们投奔怒海,与天地抗争,去寻觅那未知的财富,自己则是磨练本心、期待有日能证佛,目的或许不同,然而行径却是一致的。 红尘世俗果然不简单,自己进入沾化城不到两天,心灵就连续三度被狠狠震撼了。若不是自己的禅定功夫还算精深,只怕此时已是心智迷乱了。 接下来的几天,玄奘日出时离开海潮寺,日落而回。 他孤身游走在沾化城的繁华中,在那坊市酒家街道中流连,两耳听闻着来自天南地北的腔调,叙述说一桩桩兴衰起落的事情,双眼目睹着一场场的悲欢离合,仔细的体味着那些一张张或高兴者悲伤的脸孔背后,那些个迥异的情绪和心境。 这天傍晚,玄奘返回海潮寺,经过一段僻静的巷子时,若有所觉的停下了脚步。 他感应到一阵微弱的大气震荡,虽然不甚剧烈,按照尹小花对他的说法,这应该是附近有修道人正在比斗。 震荡来自不远处的一处围墙之内,玄奘正自沉吟,这时围墙内隐隐传来一声惨呼,那种震荡便消失了。玄奘皱起了眉头,轻轻的快步走了过去。 围墙刚高过人头,他轻轻的攀着墙头,探头张望。 围墙之内是一个菜园子,占地约莫两三亩,种着一些瓜果青菜,在东北角的位置,搭着一个茅草棚子,棚子前面有三个人,两人并肩而站,一人躺卧在他们身前的地上。 并肩而站的是一名锦衣黑脸青年和一名穿着水绿色衣裙的女子,玄奘认得那名黑脸青年,正是在鱼羊居找自己麻烦的那位,那女子脸容秀丽,却是未曾见过。 躺卧在他们身前的是一名尖嘴猴腮的汉子,胸前一片血迹,正在痛苦呻吟。一根断成两截的黑黝黝短铁棒跌落在他身旁,断面光滑无比,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斩断。 那黑脸青年抱着双臂,喝道:“庞三海,这沾化城岂是你能来的,今天遇着我们师兄妹,算你不运气,懂事的就乖乖交代还有什么同伙,否则,哼哼……” 躺卧在地上的汉子吐了一口血,挣扎了几下,却没能爬起来,便恨恨的道:“你们阴阳宗也太欺负人了,这沾化城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我庞三海不能来?” 黑脸青年冷笑道:“爷爷说你不能来,你就不能来。快说,你还有什么同伴在附近?”说着,就一脚狠狠踢在那庞三海的大腿侧。 那庞三海惨叫了一声,脸上露出怨毒之色,一对小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圈。 玄奘暗暗叫了一声要糟,果不出其然,庞三海的眼珠子从围墙上骨碌碌的一扫而过,蓦然停在自己冒出来的一颗光头上,两人各怀心思的对视了一眼。 庞三海脸色忽然狂喜,喊叫道:“小神僧快救我!” 玄奘心中暗叹了口气,他并不认识这个叫庞三海的人,不过这庞三海如此热络且惊喜的一声叫嚷,自己想置身事外,却是万万不能了。 黑脸青年愕然回头,看到攀在墙头的玄奘,脸色一沉,狞笑说道:“原来是你这小贼秃,那天你让爷爷掉了好大的脸,如今正好新账旧账一并算了。” 说着举手一扬,一道火光从袖下一闪而出,直扑玄奘的头脸。 玄奘忙一缩头,呜的一声,秃头上一片热辣辣,那道火光堪堪从头顶上掠过,飞出不远,就在空中熊的化成一团惊人的烈焰。 玄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黑脸青年出手如此狠辣,眼下是不可能解释清楚了。 他静静的站在围墙底下,屏神静息,然后猛力一推围墙。 黑脸青年一击不中,玄奘又闪缩在围墙之外,心中大怒,便大步奔了过去,打算越过围墙擒杀那个该死的小贼秃。 他奔到围墙前,正要一跃而起,忽然轰的一声,眼前的一段围墙忽然碎裂,如同被一头洪荒猛兽在外头猛力一撞般,尘土飞溅中,一大块砖石挟着巨力撞在他胸口。 黑衣青年仰头喷了一口鲜血,身子如同纸鹞般向后倒飞,一声不吭的重重落在地上。 玄奘站在破碎的围墙豁口前,微微的喘着气。 园子的围墙虽不算厚实,然而要一口气将它生生的推倒,并撞飞墙后的敌人,其中所消耗的精力和心神,却是绝对不少。 飞溅的尘土之后,似乎有绿影一闪。 “小神僧小心。”庞三海一声惶急的喊叫传入耳中,以此同时,玄奘见到一道白晃晃的光芒破开尘土,闪电般划了过来nAd1( 他心中一凛,身子猛力一扭。 左胸至肩膀的位置一阵锐痛,玄奘知自己已被那白光所伤。他手下没有丝毫停顿,右拳籍着扭身之势,猛击在残破的围墙上,彭的一下闷响,数块砖石如同炮弹一般,激射入尘土之后。 一拳击出后,玄奘侧身闪避在豁口边的围墙后。 园子里传来一阵砖石碎溅的锐响,还夹杂着一声女子的低低惊呼,然后便再无声息。 过了一阵,溅扬的尘土渐渐平息下来,园子里传来庞三海虚弱的声音:“小神僧,无事了,阴阳宗的两名恶人逃走了。” 玄奘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子软得厉害。 他左胸至肩膀被割了一道薄薄却极深的口子,似乎是极锋锐的物事所伤,他只要稍稍一动,鲜血便如带子般喷薄而出,恐怕已是伤着里面的筋骨了。 玄奘撕下一幅僧衣,草草裹了伤口,皱眉想了想,从豁口走进了园子。 园子里只余下尖嘴猴腮的庞三海半死不活的躺卧在地上,黑脸青年和女子已是无影无踪了。 庞三海见玄奘满身鲜血的走了进来,眼角微微抽搐一下,他方才只是病急乱投医的胡乱喊了一嗓子,只不过是存了祸水东流的念头,不想这个看起来不通术法的小和尚,竟然如此强悍暴烈,生生将阴阳宗两名煞星打得落荒而逃。 庞三海勉力笑道:“小神僧的神通好生了得,阴阳宗那两名恶人也算是有名声的了,在小神僧手下,直是土鸡瓦狗一般。” 玄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小僧因一时的好奇,硬是被你拖进这潭浑水,不必说那些无用的,还是说一下你和那两人的恩怨吧。” 庞三海连连应声,说道:“承蒙小神僧救命,我庞三海当知无不言nAd2(只是方才的动静不小,怕是惊动了不少人,那阴阳宗的势力甚大,不知会否有其它门人寻来,小神僧眼下也负了伤,实在不宜再跟那些人搅缠,我们不若找个僻静的地方,再细说其中因由。” 玄奘回头一看,围墙的豁口之外,果然有影影绰绰的行人在探头张望。 他当下点头说道:“你指路罢。”说着伸手将庞三海的身子翻转,拎着腰带将他提了起来,快步走出了园子。 庞三海在沾化城中租有一处宅子,离园子不算太远,玄奘按着他的指点,一路匿藏踪迹,花了不少时间才安然抵达。亏得此时天色已黑透,否则两人满身鲜血的穿街过巷,势必会引发骚动。 宅子不大,只有一个小院子和一大一小两间平屋,小平屋堆放着柴火杂物,充作庖厨,大平屋则是卧房和会客室。 玄奘将庞三海放到大平屋的寝床上,奄奄一息的庞三海挣扎坐起来,强撑着从床头的一只箱子里取出一些丹药,仰头吞服下去,死人一般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他又从取出一包药粉,让玄奘敷在伤口上。 玄奘闻了闻药粉,自去打了一盆清水,将伤口清洗干净,敷上了一层药粉。 这药粉甚是灵验,他左胸至肩膀的伤口,本是略一动弹,鲜血就喷薄而出,敷上药粉后,血就马上止住了,随着热热的药力徐徐侵入,伤口深处那种被锐器不停切割的痛楚,也随之缓解。 玄奘点点头,就将剩余的药粉收入怀中。 庞三海看得脸皮一抽,苦着脸说道:“小神僧,这药名为刀兵千金散,您为符妖女的剑罡所伤,这药最是对症不过了。只是这药物着实来之不易,庞某当年千辛万苦才向一名前辈求得这么一小包,小神僧可否惠留一点,留个想念,不要一下子就断了庞某的根啊nAd3(” 玄奘静静的看了他片刻,从怀中取出药粉包,放回到箱子里。 尹小花曾经对他说过,修行者之人为求勇猛精进,行事就算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虽非是本意,自己毕竟是拼死血战一场,救下了这庞三海一命,如今为了些许将来可能用得上的护身药粉,这庞三海就能舍下一张脸皮,看来此人也是一个勇猛精进之辈。 庞三海颇是尴尬,嗫嚅的道:“小神僧,这……,这刀兵千金散,您若是喜欢,全拿去也是无妨的。” 玄奘摇头说道:“小僧并不贪图这等身外之物,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两人沉默了一阵,玄奘说道:“小僧看你也缓过来了,就且说说那两人的来历,还有你们之间的恩怨吧。” 庞三海苦笑道:“小神僧,这事说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庞三海乃是苍梧山弟子,习得一身真水道法,惯使一根乌龙搅水棒。 他道法略有小成后,就孤身赴东海之滨居住,日夜观摩水性以修炼道法。前些天他收到师门传命,命他速速前往沾化城待命,他赶到沾化城后,却是找不到师门的接应弟子,便在城中租了一间宅子住下来。 今日他在城中闲逛时,遇见了阴阳宗的黑脸青年及其师妹。 阴阳宗乃是名声甚响的大修行门派,远非苍梧山这等小山门可比,阴阳宗的弟子多习合体双修之道,每每出行都是一男一女相伴。 阴阳宗的黑脸青年名为阎东清,其师妹名为符红瑶,二人与庞三海曾有数面之缘。 三人碰面后,阴阳宗的两人就邀庞三海至僻静的地方相谈。庞三海见是旧识,同时也想打听一下同门在沾化城的情况,便随二人去了。 哪知刚到园子,二人就骤然出手偷袭。 庞三海也算是机警之人,险险避开偷袭,就抽出乌龙搅水棒进行反击。奈何双拳不敌四手,很快就被重创倒地,乌龙搅水棒也被符红瑶的剑罡斩成两截。 接下来,玄奘便非常凑巧的出现了…… 玄奘沉吟了一阵,皱眉问道:“如此说来,你不知道那两人为何要袭击?” 庞三海眨巴眨巴眼睛,苦笑道:“确实不知。” 玄奘又想了一会,叹息道:“既是如此,你我便在此静心养伤,阴阳宗的人一时半刻不见得能找到此处。小僧如今要出去一趟,处置一些事情。”说着脱去染血的僧衣,找了一件的干净衣衫换上,就推门而出。 庞三海张张嘴巴,却什么没有说,看着他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庞三海听到院子大门咿呀一声,猛的醒了过来,正惊疑不定,就见玄奘负着一个小行囊推门而入,这才松了口气。 玄奘将一个包了酱肉和馒头的油纸包放在桌上,招呼庞三海起来进食。 他方才回海潮寺一趟,悄悄的取了度牒及衣物等,留下一张信笺,上面只说自己因事自行离开,来不及请辞云云。他被卷入修行者的争斗当中,若是留在海潮寺,恐会为这座世俗寺庙带来灭顶之灾。 无论他是否愿意,他打伤阴阳宗两名门人已是事实,如今想要抽身而出,几是不可能,既是如此,就只好与庞三海同舟共济了。按庞三海的述说,这次的冲突来得甚无理由,而且理亏在对方,料想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虽然阴阳宗势大,若是庞三海身后的苍梧山出面的话,摆平纠纷想必不是甚么难事。 那刀兵千金散甚有神效,不过数天,玄奘的伤口就收了痂,看样子只要再过几天,就会完全痊愈。庞三海伤在内腑,他这几天不断吞服丹药,伤势也好不少,至少起身走动是不成问题。 每日的午时,庞三海用铜盘盛满清水,对着水面画符作法,据他说这是苍梧山的联络秘术,只要有同门在方圆百里就可互生感应,只是他连续施法了数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日早上,两人吃过早饭,坐在桌前闲聊着一些修行者的迭事,这庞三海虽然样貌不堪,心思也颇重,然而见识甚广,颇为健谈,所谈说的迭事,全是玄奘从未听闻的异事秘闻,玄奘听得兴致盎然,数天相处下来,两人倒是颇为相得。 正自谈说得口沫横飞的庞三海忽然怪叫一声,探手扯出挂在颈脖上的一道木牌,那黄褐色的木牌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微的红光,他大喜道:“天见可怜,终于有同门找上庞某了。” 他忙取来铜盘清水,画符作法,那铜盘陡然一震,水面蒙上了一层红光。 玄奘好奇的凑了上前,见那本是清澈的水面玄晦不清,一些模糊的红色符文在水面上翻滚涌动,那铜盘也自微微发热。 庞三海努力辨认了一会,挥手散去那红光,转头对玄奘说急急的说道:“这是本门师长发出的真水召令,凡是接收到信息的本门弟子,须马上赶至城西三十里外的裂谷集合。小禅师,你也随庞某出发吧。” 两人数天相处下来,觉得颇为投契,彼此的称呼也自改了。 玄奘微笑着点头,两人草草收拾了行囊,便出门雇了一辆驴车,出城而去。 广而告之:AI在线脱衣「点击」立刻脱掉女神的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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