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记之刀光绳影】(序-1)作者:hhotel 2025/02/27 发布于 sis001 字数:13203 《序章》 在玩《超级梦境》这个游戏之前,秦小悦还以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会一直隐藏下去,除了她有限的几个同伴之外,绝不会被其他人知晓。 此刻,她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处理着繁琐的财务事务,她微微皱着眉头,细心地核对每一份文件,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熟练地核对着一个个数字。每当有同事前来咨询,她总是耐心地倾听,用细细的温和的语气解答疑问,从不急躁或厌烦。她的桌面整洁有序,文件被分类摆放,无论是面对电子表格还是纸质文件,秦小悦都能以她那淡定自若的神态和流畅的动作,展现出一个出色的出纳专员的素质。 她身形娇小可爱,仿佛一个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精灵,穿着简洁舒适,散发着青春活力。那一头柔软的短发微微卷曲,恰到好处地映衬着她天真的笑容。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与人交谈时又总是带着一抹呆萌的神情,仿佛世界中的每个细节都能勾起她的好奇心。微微有些腼腆的笑容常常挂在她嘴角,同一办公室的小伙子们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与她交谈。 老板和同事们都很喜欢她。秦小悦自己很满意这份工作,也希望同事们保持对她的这种看法。 她忙了一下午,连去茶水间喝口水都顾不上,这时同事小芮在办公室门口欢快地招手,笑道:“悦悦,你怎么还在弄啊,下班啦!我们出去逛逛街,吃点好吃的,怎么样?” 秦小悦一脸欣喜地点点头,回应道:“太棒了,我正好也有点饿呢。等我一下吧,马上快好了。” 一刻钟后,二人离开办公室,漫步在公司不远的商业街上。街上霓虹闪烁,人流熙攘,店铺的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小芮指着一家小吃店,笑着说:“我听说这家炸串特别好吃,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秦小悦笑嘻嘻地附和:“那我们就试试吧!”两人点了一些炸串和小吃,然后找了个座位坐下。小芮拿起一根炸串,咬了一口,眉头舒展开来,赞叹道:“真的好好吃啊!辣味和香气都太赞了!”秦小悦也忍不住点点头,边吃边舔着嘴唇说:“没错,这味道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享受了美食之后,两人继续逛街。一天的忙碌之后能这样放松地闲逛,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她们开心地边走边大声聊天,商业街的热闹气氛在她们的欢声笑语中显得更加热烈,仿佛整个街区都被她们的活力所点亮。 秦小悦忽然被一个新开的商店吸引住了,那门口立着一个巨幅广告牌,用硕大的字体写道:“超级梦境公司荣誉呈现:梦境历险机!在这里,奇幻世界等待着您的探索!无需出门,只需一次梦境历险机的体验,您将穿越时空,漫游于瑰丽山川与神秘星际之间。凭借领先的虚拟现实技术,我们为您打造逼真的视听盛宴,让您与恐龙翩跹起舞,驰骋于魔法城堡之中。不论年龄,不论场合,梦境历险机都能带给您身临其境的奇幻感受。我们的团队由充满创意和激情的科技专家组成,为您精心打造每一次梦境旅程,让您在家中也能尽情享受冒险乐趣。快把历险机带回家,与亲朋分享这独特的奇幻体验!” 看起来挺有意思呢,这段广告词一下触动了她心底的一些念头。她拉着小芮走进了商店大门。 ------------------------- 超级梦境公司的效率挺高,一周之后,秦小悦的卧室里已经里安装好了一台神秘的机器,它的外形犹如一枚光华流转的巨蛋,外表呈流线型,非常紧致,银白金属色,散发着未来科技的神秘光芒。细腻触感,光滑面板,仿佛触摸着未知世界的门扉。身着制服的送货人员殷勤而细致地为秦小悦讲解了机器的使用方法。秦小悦仔细地询问了如何定制自己所需的梦境,这是她花了大半年薪水买这个产品的主要原因。 送走了服务人员,秦小悦开心地关上门,她按捺住跃跃欲试的心情,先去浴室冲了个凉。换上装饰着可爱蝴蝶结的宽松睡衣,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淡淡香味。她擡起腿准备迈进那巨蛋似的机器。 突然室内一阵五彩光芒闪动,一个飘逸的身影从巨蛋边浮现。秦小悦瞪大了眼睛,发现一位古装美女出现在她面前,只见那美女黑发如墨,编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发髻上插着几支玉簪,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她身着一袭白色的仙袍,袍身上刺绣着古时战阵的图案,似乎彰显着她不平凡的过去,又与神仙的飘逸完美融合。 “这...这...也太先进了吧”秦小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还没正式体验服务,这裸眼3D成像的技术就这么惊艳了,“你是客服吧,那介绍一下你们公司的...” “非也。”那女子嫣然一笑,说道:“我乃六合星君,今次下凡到此,乃是专为你而来。小姑娘,愿不愿意帮本星君做些事情,你在梦境中应能有很不同的,所谓的那个...‘使用体验’呢~” 秦小悦有点懵,她镇定下来,慢慢围着那女子转了几转,还在周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她眼睛骨碌碌转动,又说:“你怎么证明自己是神仙?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谁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新的技术。” 那女子道:“本星君何必骗你一个小姑娘。也罢,你自己有很多秘辛不被人知晓的,却瞒不过仙家... 比如,你精通自缚之术,经常在家把自己捆上半日,挣扎享受,却又羞于和别人提起...” 秦小悦轻轻地“啊”了一声,眼睛睁大了,小脸感觉发起烧来。 那星君看她变了脸色,微微一笑,道:“你自缚时本星君经常在旁观赏呢。你还会拿个嗡嗡响的物事,塞到自己的私处,叫得很欢畅,不是吗?” 秦小悦脸蛋此时已经红透了,自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爱好,谁知道全被别人看光了。 “若非你热衷紧缚之术,我也不会来此,缚之一道,需靠你等来传承呢。”星君轻轻笑着,接着道:“我可以让你的梦境变成穿越,完全真切地去体验故事,那感受可不是模模糊糊的梦境可比的,如何?不必担心,完成了故事后你自可安安稳稳地回来。你的技艺不错,应该能帮到我的。” 秦小悦慢慢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感觉心脏呯呯地跳动着,而她的脑子正在高速运转。她心中惊叹,现在的骗子太牛了,新的科技也真的让人大吃一惊,连诈骗都玩得这么高端了。她想套套那所谓星君的话,让她露出马脚,就说:“我只是个公司里的小职员,就自己悄悄地玩玩绳子,姐姐你不用这么认真吧哈哈... 我哪有什么技艺...” “没有技艺?呵呵~,我倒觉得你的技艺高明得紧呢。洛水庄园吴道子真品被盗案是怎么回事?丽绮珠宝行十二件顶级首饰不翼而飞,现在为何还没破案?上个月孟山市展出的殷商青铜酒具被调包,那时你好像正好请了一周的年假吧...” 秦小悦瞳孔收缩,刹那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她轻盈地从椅子上倒翻而起,意似脱离,但还未落地,一道白光就从她手中激射而出,闪电般向那女子打去。那是一个靠强力弹簧发射的中空细针,里面藏着的麻醉药能让一头大象都晕倒。 最隐密的身份被人随意地揭穿,她绝不能让这女子离开。 那女子不闪不避,那闪电般的细针飞到她身前便突然凝住,然后颓然掉落在地上。那女子俏脸一寒,轻叱道:“小小姑娘,忒也无礼”。 只见她纤指轻擡,“唰唰”一道黄光闪过,秦小悦赫然发现一条长长的淡黄色绳索在空中闪现,随后便舒展开来,呼呼有声,像是条沉睡已久的长蛇,正在舒适地伸展身体。 那女子口头默念了句什么,再伸指向秦小悦点了点。那黄色绳索直如活物一般,飞扑着向秦小悦卷来,隐隐的风声中竟似乎带着些欢快的呼啸。 秦小悦可从没见识过这个,现在她有点相信神仙之说了,当前的科技再牛,她也没听说能让一条实体的绳子凭空飞来飞去。但这觉悟似乎有点晚了,她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不对,是神。 秦小悦展开身形,与那绳索周旋起来。她身姿曼妙,宛如一只灵动的蝴蝶舞动在空中。她婀娜多姿的身影在灯光下闪烁,微风拂过,长发如丝般飘散,萦绕在她的周围。她似乎能感受到绳索的威胁,身手敏捷地左躲右闪,灵活地穿梭在小小的卧室中。 绳索在空中翻飞,像一条潜伏的蟒蛇,试图捕捉住她。在一阵闪烁的光芒中,绳索突然紧紧地缠绕在了她的左臂上,她微微一惊,但随即便用另一只手巧妙地将绳索解开,甩脱了去。然而绳索并不罢休,它像有生命般扭动着,飘忽不定地又袭向她的腰际。 秦小悦快速地转身躲避,但绳索犹如灵巧的蛇儿,紧随其后。这次她没能闪过,绳索如影随形地紧紧绕住了她的小蛮腰,她用力挣扎,但绳索却越发紧绷。绳索不断向上攀升,穿过她修长的腰肢,又缠绕在了她的胸部,仿佛要将她完全固定。 这小美女已经有些气喘,红唇微张,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用足尖点地,身体在空中翩翩起舞,试图甩脱绳索的束缚。而绳索扭动不定,分路出击,有时像长蛇,有时又如蔓藤,成功地缠住了她的左右双腕,向身后拉去,并不断地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体上面, 秦小悦的身体逐渐被捆绑得严丝合缝。她虽然努力挣扎,但最终双臂还是被拉到背后,绑得结结实实。绳索在她可爱的胸部上下横着各绑了两道,又狠狠勒住,将她的手臂与身体牢牢地固定在一起,她只得停下身形放弃了抵抗,又惊又怕,眼泪汪汪。 那星君玉手轻挥,秦小悦刚才射出的飞针缓缓地升到她面前。她瞥了一眼,不屑地说道:“还要在本星君面前卖弄暗器吗,当年我在阵前用五光石连打诸神诸将,你都不知身在哪里。现在你可服气?” 秦小悦虽然平时玩玩自缚,但此刻只觉得身后的胳膊被那怪异的绳索与身子紧紧绑为一体,仿佛连根小指头都动不了,以前的束缚感觉哪赶得上现在的百分之一?她害怕得缩起了身子,那绳索绑完了她的上半身,似有灵性一样,知道她无法反抗了,开始不紧不慢地蜿蜒向下,将她的双腿并拢着捆好,虽然她个子不高,但双腿非常匀称,被绳索一圈圈地缠上去,显出了纤弱柔美的线条。秦小悦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小脸有些发白,结结巴巴地说:“这位星君姐姐,帮你办事不是不可以,咱们好好商量啊,但别这么强迫我。”她生性胆怯,在小学和初中时总受同学欺负,后来她经过老师的鼓励,尝试拒绝他们的无理要求,初时受到了更多欺凌,但后来那些同学看她始终不肯低头,也不再配合他们的命令,慢慢地反而觉得没了意思。她后来受到的欺负渐渐就少了,直到她完全确立了自信,已经没人再能欺负她。秦小悦从此得到了人生中的重要启示:即使再害怕,敌人再强大,自己也不能软着身段由着别人把捏。今天她突逢奇变,心慌意乱之下,也还是没服软。 星君冷冷一笑,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她。秦小悦虽然不肯服输,但也不敢与她对视,委屈地低下头去。那星君又等一会,见她始终不肯讨饶,慢慢眯起了美目。 秦小悦忽然听到了一阵粗重的呼吸声,然后就看见眼前出现了两只毛茸茸的大脚,她诧异地擡起头来,眼睛立刻瞪圆了。 她面前赫然站着一头巨猿,它身形高大威猛,体态魁梧,足有两米以上,身躯被厚实的毛发所覆盖,毛色交织着深褐、棕黑和灰色。它的脸庞扁平,面目狰狞,它的牙齿锋利如刃,从上颚伸出,呈现出野兽的凶猛之态。 巨猿的额头隆起,黄褐色的眼眸中蕴含着一抹凶残,正紧紧盯着蜷缩在地上的秦小悦。它的眼中正渐渐升起一阵狂热之意,看得她心惊胆寒。 星君轻描淡写地说:“这只昊猿被我圈禁在后苑已经八百多年了,它凶暴嗜杀,又生性奇淫,当年捉住它之前,不知有多少下界女子被它操弄至死... 怎么样,要不要尝尝它那东西的滋味?” 秦小悦这才注意到那昊猿的胯下低垂着一条黑乎乎的玩意,此时正在慢慢挺立起来,原来是一根粗大的阳具,那黝黑的肉棒上青筋隆起,油光泛亮,上面还沾着粘乎乎的液体,顶端立着一个普通人拳头大小的龟头,显得狰狞可怖。 秦小悦脸白如纸,努力想站起来逃走,偏偏双腿被绑得死紧,昊猿冲了过来,一下将她压在了身下。它的目色已经变得赤红,如刀的指甲划开了秦小悦的睡衣,衣服的碎片如纸片一样飞舞。顷刻之间,她就已经完全赤裸。 星君轻笑道:“被昊猿淫辱过的女子,无一不是下体崩裂而亡,也不知你能坚持多久呢...”她欣赏着秦小悦脸上的恐惧。 秦小悦如被献祭的小羊一般,白晰的身体上纵横着淡黄色的绳索,她的双乳如两只倒扣的瓷碗,此刻昊猿的巨掌正大力地揉捏着它们,秦小悦眼看着它们正在变幻着各种形状,那上面缀着两个嫣红的乳头,因为紧张和巨掌的按压涨立而起。秦小悦感到强烈的挤压感,又有深深的恐惧。 “这个畜生不会用力太猛,把我的咪咪给生生地扯落下来吧?”她绝望地想着。而随着巨猿的动作,那根粗大的肉棒在她在小腹和大腿间蹭着,粘液沾在她身上,玷污着她细嫩洁白的肌肤。 昊猿把玩着活色生香的小美女,已经彻底被激发了淫性,它仰头兴奋地狂嗥了一声,单手猛地拽住秦小悦脖梗后的绳索,将她五花大绑的身子毫不费力地提起在半空,然后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腕轻轻擡起,迫使她雪白的屁股在空中撅了起来。它那根肉棒已经高高竖起,急切地从后面抵在了秦小悦的双腿之间,下一刻就将她向下压去,套在那粗大的肉棒之上。 秦小悦尖声大叫,感觉到自己下面那两片柔嫩的肉瓣已经被一个火热而坚硬的东西紧紧地顶住了,她觉得身子会被捅穿的,那龟头会从自己的喉咙里钻出来。 星君突然说道:“住。”昊猿呆了呆,停住了。星君饶有兴味地望着秦小悦的脸庞,这小姑娘依旧没说话,被昊猿的肉棒顶在她私处,挣扎几下,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畏怖,眼底却仍然流露出一丝不服输的劲头,拼死抵抗着死亡的威胁,不肯降顺。 星君笑道:“倒是我失了计较,看你这小妮子骚媚入骨,怕不是盼着那根肉棒好好地干你几回?却不能便宜了你。”秦小悦刚才差点被吓晕,闻言又气得快要噎住,自己怎么就骚媚了,本小姐明明是被强迫的好不好? 星君接着道:“回吧。”昊猿显得十分气恼,不甘心地放下了秦小悦,欲向星君发作却又不敢,转过身四肢并用地走开了。它又扭头恋恋不舍地望了望地上那具香艳的雪白肉体,低吼一声,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秦小悦突然觉得身上的绳索开始松驰了,先是手腕被松开,然后是胳膊,与此同时,双腿上的绳子也像游蛇一般离她而去。 星君等她取出一套新的睡衣穿了,才望着她微微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小姑娘,性情竟是倔强如此。也罢,我们来公平地谈一谈。”秦小悦感觉自己真是死里逃生,心里不禁一松,现在她对那头昊猿除了畏惧外,居然又生出一点好奇。要是真是被那么粗的一根东西捅进自己小小的蜜穴,会是什么滋味?她突然感觉双腿间一热,有些湿腻腻的,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星君有意无意地瞟了她一眼,秦小悦心虚地低下了头。 “说你骚媚,可不为过吧?”星君娇笑着道,“你却还不承认。” 秦小悦尴尬不已,眼睛又骨碌碌地转起来,现在要赶紧转移一下话题。她脱困之后,已经相信了这女子确是神仙,心中不由又有一些骄傲,就算你是神仙,也要和本小姐好好商量。 “星君姐姐,你到底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啊?”她嘻嘻一笑,问道。 “绳缚之道,在华夏绝传很久了”星君容色一正,有些感喟地说道,“发轫于中土,却昌大于东瀛。” “姐姐是想让我在穿越中寻找失传的紧缚技术吗?” “非也,那只是末节。汝当寻找它的本义与正源,还绳道一个明明白白。这宝贝就是绳道之灵,你觉得它本领如何?”那淡黄色的绳索本来在她身边盘作一团,闻言又飞将起来,亲昵地在星君的身周飞转盘旋。 秦小悦有些畏惧地说:“当然是很厉害啦”,她小心翼翼地盯着那如灵蛇一样的绳子,生怕它一高兴又过来绑自己。 “它现下已经大不如前了”星君有些遗憾地道,“否则刚才哪会让你盘桓那许久?”秦小悦暗暗吐了吐舌头。 “绳道大盛之时,这宝贝威力无边,大罗金仙以下,管你是神是鬼,都逃不得它的神通。就连我自己,当年也被它捆过一遭,让人给生擒活捉。”星君说着,忽然面露晕红,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秦小悦不太懂什么绳道,但感觉应该挺好玩的,就答应下来。星君接着给她介绍,这种穿越可能是穿到真实的历史中,也可能是穿越到虚构的故事里,然而都会是与绳缚有关的,这是最吸引秦小悦的地方。星君会用自己的神通为穿越者建立一个完全真实的虚拟空间,在这个时空里,即使原本是虚构的那些人物,也都将是活生生的人,与秦小悦别无二致。 “这就类似平行空间吧?”秦小悦心想。 在穿越中,秦小悦会附身到一位宿主身上,与宿主融为一体,直到本次穿越结束才分开。 “那是夺舍吗?” “非是夺舍。融合后会以宿主的意识为主,你的意识融在宿主的意识里,也只道自己是她,你二人的知识、性格也会融合成一体。她中有你,你中有她,她会感到心中似是多了些记忆。融合后,你们都不会察觉到对方的存在,都只道自己是这身体的主人,本来就该是如此。” “那我能带些东西一起穿越吗?” “只可带些贴身轻巧的物事罢,”星君想了想说道:“粗笨的家什却带不得了。还有,为了增加趣味,你穿越时并不知道会进入哪个故事,也不知道宿主为谁,要靠自己去发现,当你知晓宿主身份后,你们二人就开始融合。” “那时,你的神游之旅就正式开始了。”星君望着秦小悦微笑着说。秦小悦已经被这些设定深深地吸引住了,不禁有些悠然神往,未知的世界,奇妙的冒险,绳缚,刺激,还没有什么真正的风险,还有比这更完美的穿越游戏吗?她的两只大眼睛已经放出光来。 第一章《遭擒》 秦小悦眼前白光一片,视野倏又渐渐清晰,她发觉自己身处一片旷野中,胯下一匹胭脂马,众多手执刀枪的庄丁簇拥在她身边,严阵以待。刚才她躺到巨蛋里,根据星君的提示,正常地启动了梦境历险机,就慢慢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就已经到了这里。 现在她的对面有大群的山贼,看来都凶狠威猛,身躯强壮,手持利刃,杀气腾腾,即将冲击而来。他们身穿破旧的战袍,面容狰狞,眼神凶狠无情。喊叫声震耳欲聋,战鼓声响起,预示着血腥的厮杀即将展开。他们宛如猛兽般,带着毁灭性的威力席卷而来,世间万物在他们面前如蝼蚁般微不足道。她身边的庄丁面对着这股强大的力量,心中充满着紧张和恐惧。 秦小悦不算是个胆大的姑娘,但不知怎么,此刻心里却安如止水,冷静地观察着敌阵,判断着敌人的实力,试图发现敌阵里的破绽。她心想,可能因为这身体的宿主内心强大吧!不由得暗暗高兴。然后她又好奇起这宿主的身份来,嗯,这应该是个年轻女将,也不知长得是否漂亮,不过从战袍下显出的修长双腿看,应是个身材姣好的女子,“终于拥有大长腿了!”秦小悦不由得心花怒发。 她擡臂指挥庄丁调整阵脚,身上银甲发出铿锵之声,细长纤秀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阵风吹过战场,激起一片片黄色的落叶,像是落下的紧张与未知。 整个战场充满了压抑,鼓声突然停下,变得鸦雀无声,宁静到了极致。 对面突然有个汉子拍马而出,头顶一幅红巾,挥舞着一杆长枪,来到阵中立住马,大笑几声,对秦小悦喊道:“好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不在家里描线绣花,却来这战场上做些厮杀的勾当,万一伤了你海棠花一般的面庞,岂不可惜了么...”秦小悦见到那汉子面饼一般扁平的脸上,一双贼眼乱转,在马上也能看得出那一副五短身材,虽然听到夸她美貌,却也心生厌恶,并不搭话,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如脱兔般跃出阵前,直扑那红巾汉子。 胭脂马跑起来的时候,秦小悦才感到自己胸前的两只乳房非常饱满,沉甸甸的,正在银甲下面随着马儿的奔跑而上下轻轻地颤动,似乎比她以前的大了许多。她不由得对这次穿越充满了期待,成为大胸长腿的美女,让她的满足感瞬间到了顶格。 那汉子见她出马,喜不自胜,他刚才在本阵中发现对面的一个美貌女将,恨不当即捉了回去做老婆,于是出言挑逗,果然引得她出战。但看那女将才刚还在远处,“呛”一声轻响,雪亮的刀光随着马蹄声就到了他眼前。红巾汉子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娘皮好狠辣,捉住她后可得好好教管。于是打起精神,挺枪格档,二马转圈厮杀起来。一个双刀的熟闲,一个单枪的出众,两人斗敌数十合,红巾汉子的枪法竟无法抵挡,他渐感手颤脚麻,枪法也渐渐失准。秦小悦手中的双刀直上直下,犹如雷霆万钧,砍将而来。那汉子如何敌得过,只得拨回马就跑,秦小悦本欲了结他性命,但刚到陌生环境还不清楚状况,又瞧不起那个猥琐之徒,干脆放他一马。她心中哼了一声,好鞋不踩臭狗屎,本小姐有好生之德,今天算你运气好。 此后对方阵里又分别有三个头领先后出战,一个使铁枪,一个挥舞的是一条大铁链,一个像自己一般手持双刀,秦小悦毫不胆怯,连战三场,半点不落下风。 三场战罢,回到本阵,她把双刀挂到了事环上,略定了定气息,忽然又望见对方阵里还有个头领正手搭凉棚向这边观瞧,只见他黑面短须,面容温和,让人望之而生好感。但不知怎的,秦小悦心中一股无名火按捺不住,直欲斩那人而后快,当下一挥双刀,众庄丁得令之下掩杀上来,早已埋伏好的其他友军也杀奔而来,双方混战在一起。 对面的山贼虽然勇猛,但锐气已失,被庄丁杀得节节败退。秦小悦如入无人之境,胭脂马所到之处波开浪裂,刀光直指那个黑面头领,唬得他拨马而逃望东而走。背后秦小悦紧追着,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二人前后追赶着远离了战场,赶投一处树林而来。 秦小悦正快赶上那人,心中发狠着正要下手,只见树林边转出十数骑马军来,当先簇拥着一个武将。大叫道:“兀那婆娘走那里去?休伤我哥哥!”只见那武将身披磨银铠甲,素罗袍上密绣花枝,一支丈八蛇矛在他掌中高擎,胯下的霜花骏马如龙似虎。 黑面头领长吁一口气,呼道:“林贤弟,亏得你来了!”秦小悦心里一动,定睛打量那将官的长相,只见他白面微须,面目凶猛而威严,细腰乍背的身形在马上稳如山岳,风驰电掣地打马而来,显然是一位久经杀场的大将。秦小悦感到越来越感到熟悉,这一幕她应该是见过!是在哪个小说里,还是什么魔改电视剧的啊,好好想想,快点想...她觉着不对劲了。 那黑面头领又喘了几口气,才对那大将呼道:“贤弟手段高强,可也不得大意,这扈三娘已经杀败了王英兄弟,端的厉害!” 秦小悦大吃一惊,终于明白自己穿到什么故事里了。原来是水泊梁山啊,怪不得这么熟悉。她心中不禁哀鸣,让本小姐附身到扈三娘身上,这很好,但也别一上来就是三打祝家庄好吗,对面那就是林冲啊,妈呀,这可是扈三娘命里的克星。 “千万不能重蹈覆辙”,她本能地要调转马头,脑中却轰地一声,思绪一空,然后一股自信而骄傲的感觉在胸中油然而升。她明白,这是在发现宿主真实身份后,二人的意识和灵魂开始融合了。 脑中嗡鸣一阵,眼神渐渐清澈,现在她已经是扈三娘,自幼熟习刀马的女将军,武艺足以傲视群雄,从来不惧任何对手。 此刻扈三娘端坐马上,微微有些困惑,她今日初上战阵时头脑中有点浑浑噩噩,不知怎地就追到了这里,现下心底才慢慢恢复清明。却又迷茫地眨了眨美目,觉得头脑中似多了很多东西。 但看到对面的宋江和林冲,她双目中的杀气又升腾而起,美娇娘瞬间又化身为女杀神。 战马蹄声雷鸣,扈三娘手持双刀,日月交辉,迎战林冲。林冲手持丈八蛇矛,身姿矫健如蛟龙出海,激烈的战斗一触而发。刀光枪影,二人你来我往。扈三娘矫捷如燕,挥刀舞动,宛如盘旋的飞燕,千魅万姿。而林冲的蛇矛则化作疾电刺向扈三娘。 两个人斗不到十合,林冲卖个破绽,看着扈三娘两口刀就将砍入来,他只要单手执矛格住,另一只手就可将其生擒过马。而就在林冲要横过矛杆、将手探出的刹那间,扈三娘偏过刀锋,策马躲了这个看似机会的陷阱。 林冲见她识得厉害,轻噫一声,猿臂一振,招式改变,丈八蛇矛如狂风暴雨,矛影纵横,恍若长蛇吞吐,凌厉非凡。扈三娘毫不退让,抖擞精神,与林冲有攻有守地斗在一起。对了几十招后,她渐渐双臂颤抖,难以支撑。林冲心中已经有了把握,心道你虽然武艺不凡,但女子长力究竟是弱些,三五招间也将被我击败了。手上不断加紧。 谁知扈三娘刀势又是一变,如封似闭,刀光如风吹乱雪,将周身护得铁桶也似,两匹马转圈地在地上打转,林冲蛇矛的风声虽劲,一时却也奈何不得她,反而让扈三娘突然反击一下,险些砍到了林冲的左肩。 林冲急偏身闪过,惊出一身冷汗,又不由得暗暗点头,似这般武艺精熟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起了惜才之心,不忍伤她,更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蛇矛只是围着她左右,逼她接招耗费力气。 又将有二十招开外,扈三娘终是女流,兵器交击间,左手腕一酸,掌中的月刀被沉重的蛇矛远远地磕飞了。林冲乘势一挥长矛,将扈三娘打落马下。 众喽啰乘机蜂拥而上,将这个武艺高强的女将军牢牢按在地上。扈三娘奋力反抗,但被数条大汉沉重地压在地上,半晌也起身不得。只见她面现无奈之色,渐渐平静下来,不再挣扎,任由喽啰们剥掉了她上身的银甲。几只大手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又将她一双纤秀有力的手臂反扭到了身后。 林冲颇费气力,终于击败了这个武艺高强的女将,许久未曾这般酣畅地打斗过,心中也满意自己的战力还保持在良好的状态。这时他才有闲暇打量扈三娘,但见她身着一袭深青色的战袍,领口和肩头绣着繁复的云纹,那战袍修剪得颇为合身,勾勒出那一幅纤秀高挑的身材,也让她一身惊人的技艺能毫无滞碍地施展出来。不过此刻她双手被反剪在了身后,四周被众喽啰牢牢按住了身子,任她再高强的手段,却怎生能使得出半分儿来? 一个捆绑手站在扈三娘身侧,将粗大的麻绳搭上她的后颈,又从两边腋下穿回身后,在大臂上捆了几遭,再通过后颈的绳圈,向上拉紧,扈三娘秀眉微蹙,双臂不得不向身后背过去,这样可以缓一缓被紧紧绑缚的痛楚。 她白嫩的鹅蛋脸上此刻有两团晕红,应是大战后气血未平所致,眉如远山初晴,一双大大的杏眼中似有秋水荡漾,耳边一对珍珠坠子轻轻晃动,使她在英气中又显出端庄。由于捆绑时被前推后搡,她云鬓散乱,黑亮的长发如匹练般洒落肩头,银牙紧咬住一缕秀发,显得傲然不屈。 “再拿一条绳索来!”那捆绑手被扈三娘所吸引,迷醉于她的美貌,兴奋不已,扈三娘并不理睬,默默忍受。麻绳缠绕,扎紧粉颈,衣裳被撕,她被绑得更加结实。但即便如此,扈三娘依旧保持着高贵的气度,并未显得气恼失态。细绳勒住她纤细的手腕,却难掩其手腕柔嫩的美。绳如恶蛇,却束缚不住她的婀娜身姿,反而衬托出她高贵的风采。 林冲心中暗赞:“好一个武艺高强、冷傲动人的女将”。此刻扈三娘已经被捆绑停当,她暗暗扭动身子,发觉双臂在背后被紧紧缚牢,双腕也在背后高处绑起来,自己已经丝毫动弹不得,心中不由得暗叹了口气,自己后面将由别人随意处置,不知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这时,一个欣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林大哥果然厉害,这小娘子倒底是捉到了也。”只见一个矮个的红巾汉子来到扈三娘面前,正是刚才的败将王英,他眉开眼笑,伸手就要去挑扈三娘的下颌,林冲不禁暗暗皱眉。扈三娘猛一甩头,王英的手便告落空。 王英却不着恼,他涎着脸笑道:“嘿嘿,好辣的性子!”,随即又冷下脸来,训斥那喽啰道:“你的捆法怎地如此松垮?这小娘子手段如此高强,莫让她轻易便挣脱了绑绳去!”他拽过一条绳索,便要亲自给扈三娘再次上绑。 扈三娘冷眼瞧着王英手持绳索,在自己身前比来比去,想是要过一把捆绑美女的瘾。看着王英那张大的口中已经止不住要滴下的口水,她心头一阵恶心,下意识地要闪开去,但是身子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双臂还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喽啰死死地抓住,她的反抗毫无用处。 扈三娘羞愤地别开了脸,美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王英贪婪地盯着她的如花面容,目光又偷偷地向下时,就再也挪不开了。扈三娘挣扎之间,身上的曼妙曲线不停地变幻,青色战袍的胸前部位被顶得好大两团凸起,似是直要扑到王英的眼前来。 王英的心已经迷醉了。原本高高在上的美女,现在如网中之鱼一般无力地扭动着身子,已经变成了自己手里的面团,可以随意揉捏。他心里乐开了花。 扈三娘最后无奈地停止了挣扎,闭目等着,希望王英快些完成对自己的捆绑。她宁愿早些被押送到牢房,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视线羞辱。然而她突然感到胸前一紧,连忙睁眼观看,不由得心头大怒。她万万没想到,王英这混蛋竟用绳索对她的胸脯横勒过来。 呼地一声,扈三娘身形不动,纤长而有力的右腿却笔直地从前方摆扫而过,如风车般轮了一圈,一下扫开了王英伸到她胸前的一双魔爪,那绳子也掉落在地上。她右足刚刚落地,左腿借着腰力旋又蹬出,王英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数丈,杀猪般惨叫着,却哪里爬得起来? 扈三娘大气不喘,轻轻把腿收回,双脚不丁不八稳稳立着,就仿佛根本没动过身形一般,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林冲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好腿法!”脸上不由得带了一丝笑意。 黑面的宋江此时在旁边冷眼观瞧,轻捻着短须,若有所思。 众喽啰见她还能反击,连忙大力按住扈三娘的双肩,镇压住她的反抗。刚才那捆绑手连忙上前,又用一条麻绳系在她背后的双腕上,从她右臂绕到身前,却不横着再绑,而从她鼓涨的双乳间斜着向下,隔着衣服勒进了深深的乳沟中,回到她身后打结之后,绳索又从扈三娘的左臂绕前,再次斜向下对称地勒了一道,两道绳子在她胸前形成漂亮的交叉。原本就紧绷的战袍下,一对玉女峰被约勒得高高耸立,更有两点隐隐地突出来,那捆绑手在她身侧觑得亲切,知道是这美貌小娘子一对激凸的奶头,他裤裆里的驴货一下子便挺直了。 扈三娘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她眼中泪花泛起,却咬紧牙关,绝不向敌人求饶。偏生那捆绑手得寸进尺,两道绳索不但要在她胸前交叉,还更是要在她双乳之间再打一个死结。绳索抽拉,隔着衣料也将她娇嫩的皮肤摩得生疼,由于绳结深陷于双乳之间,那双猥琐的怪手借着运绳,不停在她丰满的胸脯上蹭来蹭去,最后还竟然狠狠地捏了一把。 林冲面如寒霜,大声喝道:“叵耐你这厮,捆得她也是够了,如此羞辱一个女子,却是为何?”那捆绑手缩了缩头,告个饶,连忙退下了。 扈三娘擡目看了看林冲,眼神中有些复杂。她习武以来从没遇过敌手,纵是男子,也不知在她手下落败过多少个了,而林冲武艺高强,今天是凭真实本领,真刀实枪地在战场上将自己擒住,扈三娘暗暗懊恼之余,也不由得对这高大威猛的将军生起一股敬佩之意。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她不致落得如此境遇,而他又出言相帮,虽济不得什么事,倒也是一分好意。心乱如麻,正没个着落处。 宋江沉吟了片刻,把王英唤到跟前,说道:“我当初在清风寨时许下王兄弟一头亲事,悬挂在心中,不曾完得此愿。今观此扈三娘容貌俱佳,就与贤第做个妻室如何?”林冲面色微变。王英却已经大喜道:“哥哥真是有德有义,小弟粉身碎骨也无以回报。” 只听扈三娘冷冷说道:“那矮挫汉子乃是我手下败将,如何配得上本姑娘?若一定要嫁,也只有那本领高超、降得了我的,才是我命中的夫婿!”她轻蔑的目光向身旁人一一扫过,此刻的扈三娘依然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傲然与光彩,虽然被绑得结结实实,美貌与气势却仍是迫人,众人不由得自惭形秽,纷纷低下头去。 扈三娘的美目最后停在林冲脸上,定了眼望住。林冲被她的烔烔目光所慑,竟有些失了战场上的沉稳自如,偏开了头,没有与她对视。扈三娘身陷绝境,周遭层层围着敌人,却仍然倔强不屈,这让他猛然想起了另一个人。 宋江听扈三娘说的“矮挫”二字,心中不喜,脸上却愈发平和。他微微笑道:“扈姑娘说笑了,你既是我梁山泊的俘虏,如何发付,却由不得你。”又对林冲道:“贤弟,为兄刚才是冒失了,此女说得倒也不错,她乃是你生擒活捉,如果要许配给山寨的兄弟,理应是你在先。” 林冲脸色一红,他好像是心事被人看穿一般,连连摆手推辞,自称仍挂念亡妻,此心已绝。宋江又温言劝道:“贤弟是我梁山泊上一等一的奢遮人物,丧妻已久,正该续娶。自然是此等女子才配得上,机缘难得,莫轻负了。”林冲心中更加慌乱,赌咒发誓地说绝无此心。 宋江见已经拿话逼住了林冲,暗暗得意,便喟叹一声,命道:“既是如此,王兄弟,便着你好好看管此女,勿得使她逃脱。待得攻破祝家庄之后,便与你二人成亲。”王英大喜,跪在地上,没口子地称谢,磕头如捣蒜。 扈三娘的纤腰上又被捆一条绳索,王英忙不迭地跑到前面牵了绳头,她后面又有几个大汉推搡着,跌跌撞撞地被押走了。 众人远远得再看不见身影,林冲才慢慢擡头向天,长吁了一口气。他刚才触到扈三娘的眼神,她目光里除了傲然和不屈,还带着一缕幽怨,林冲仿佛见到了他已经故去的娘子,记忆中的那双眼睛也是那么明亮动人,即使是不说话时,也总是传递着深情厚意。 扈三娘被押走之前的一幕又在林冲脑海中浮现:一阵风撩起了扈三娘战袍的下摆,使她隐然显出一股落难仙子般的飘逸之感,四周虎狼环伺,她绳缠索绕的身子孤伶伶立在那里,那冷若冰霜的俏脸上带了稍许泪痕,额前的一绺乱发被吹得轻轻摇动,那画面凄美无比。 “我那爱妻被高衙内逼得自尽时,难道,也是这般模样吗?”蓦然间,一阵刀割般的裂痛狠狠地插入林冲的胸口,他喉头颤动,强压着嘶吼的冲动,一双虎目瞬间涨满了泪水。 第二章《夜逃》 “吱哑”一声,沉重的牢门打开,王英托着一个食盘,轻手轻脚地走进牢房。昏暗的灯光下,只见扈三娘静静地靠在一根柱子上闭目养神,她的手腕被粗笨的木枷铐在身前,两只玉足并在一起,用细铁链密密地缚了,一端连在木枷上,另一端被铁钉深深地砸在地面上,任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脱。 她的衣衫在遭擒时被扯得纷乱,还破了几处,钗横发乱,乌黑的长发堕在一侧,在黑暗中隐隐泛起缎子般的色泽。 一个时辰前,她听到外面的兵丁兴奋地大声议论,说梁山人马已经攻破了扈家庄,将一门良贱杀得干干净净,好像只逃了一个扈成。她得知噩耗,已经将螓首深埋在怀里,无声地恸哭过一阵。 扈三娘如花的俏脸上现在是一幅平静的神态,对身遭的处境似是浑不在意,她不愿让敌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眼角却仍然微见泪痕。 王英想到自己即将拥有这高傲动人的女子,心头禁不住地突突乱跳。 扈三娘缓缓张开双目,瞥他一眼,又轻轻阖上。王英忙将食盘放到地上,深施一礼道:“小娘子生受了,军中规矩森严,可不得轻纵于你。不过只要你肯从我,保你从此吃香喝辣,快活逍遥,哈哈哈哈…” 他自觉得掌握着扈三娘的命运,本来还想表现得温文有理,但说着没两句,就有些得意忘形。扈三娘怔了一下,又“嗤”地一声,脸上满是鄙夷之色,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王英面皮涨红,怒气上涌,却也不敢则声,渐渐憋得难受。 扈三娘缓口气,自顾自地向食盘挪了挪,铁链哗哗作响,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看着着实有些吃力。王英眼中一亮,想去扶她身子,被她目光冷冷一扫,又缩回来,便把食盘摆到她身前道:“止有些粗陋酒饭,小娘子将就用些吧”,端起一个碗,倒上些酒水。 扈三娘费力地俯下身,双手捧起那碗,慢慢送到唇边。王英紧紧盯着她细长有力的手指,双掌暗暗地握紧了。 扈三娘皱了皱眉,那碗摸起来滑腻腻的,里面的酒也有些浑浊,她生性喜洁,虽然有些饥馁,却实在是嫌弃。她抬眼望了下王英,察觉到他的神态,心念一动道:“王头领如此热心,不会怕小女子吃得不过瘾,加了些蒙汗药吧?” 王英脸上肥肉抖了一下,又哈哈笑起来,在扈三娘警觉的目光中,他缓缓说道:“小娘子着实聪慧过人,在下佩服!可你却不知晓,我在酒食之外也下了药呢~”扈三娘心中一凛,正思量间,忽觉手中沉重,那酒碗重如巨石,她的双臂酥软,轻抖起来。碗歪在她腿上,浊酒洒了一地。 王英的小眼咪成了一条细缝,故意用诧异的口气说道:“小娘子为何如此?难道是觉得手上无力吗?看来,我向公孙道长苦求的‘软筋膏’着实厉害啊”,说着说着,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现下小娘子应该只是双臂乏力,只需等上一盏茶的工夫,药力行到身上…”他的贼眼不住在扈三娘身上扫来扫去,蠢蠢欲动。 扈三娘问道:“可刚才你给我倒酒时,也摸到了酒碗,却怎地不怕这药?”王英得意地答道:“有软药就自然有解药。软筋膏药力霸道,沾上后若无解药,便要一个时辰才能自行散去。等下与小娘子肌肤相亲时,若连在下也无法动弹,岂不是大煞风景?” 说到“肌肤相亲”,王英扁平的胖脸上泛着油光,忍不住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拿在手中给她看。扈三娘秀眉微蹙,似是不悦道:“王头领用计赚了小女子,何必再来炫耀,难道你还会好心送我解药不成?” 王英见她皱眉时,俏脸上显现出一种让人又爱又惧的风情,只恨得不能多看两眼,他有些迷醉地道:“小娘子只要乖乖听话,就喂你吃一丸又如何?” 他说着从瓷瓶中小心地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捧在手里拿到她眼前,眯起眼,欣赏着她的动人模样。不过离着两尺远后,倒也不再靠近了。其实他并不打算现在就给扈三娘解药,只是拿捏美人的机会难得,王英忍不住想调弄于她。 扈三娘觑得真切,那药丸暗绿颜色,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馨香味道。她倏忽向前探身,修长的玉颈伸来,檀口轻张,香舌一卷,那药丸就被她吸入口中。王英惊呆了,他未曾想到扈三娘此时还能如此迅捷。 扈三娘紧嚼几下,将咬碎的药丸吞下了肚,看向王英的目光尽是嘲讽。 王英气急败坏,伸出怪手向她抓来。扈三娘顺势向后一倒,双膝猛然上提,重重撞在王英的侧肋,王英的头一下碰在柱子上,哼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扈三娘折腾这一番,也是娇喘吁吁,半躺着歇了一会。她感到双臂力气渐渐恢复,终于放下心来,看来这解药当真有效。歇过气力后,她又开始在王英身上搜检起来。 扈三娘打开木枷和脚蹽,逃了出去。她如灵猫一般,并没惊动任何守卫,一口气奔出十数里许,前面出现一个小土地庙。她突然定住身形,在幽暗中凝神听了听,又回头张望来路。良久,她身影又一晃动,消失在庙中。 四周重新归于沉寂。 忽然一个黑影从远处闪现,几个起落后就到了庙前,月光下只见那人的身形高大挺拔,赫然竟是林冲。林冲来到庙门口,手头火把照着地面,在周遭细细相看了一番,然后慢慢走进了庙门。 山神庙不大,前面是小小的主殿,挨着一间后堂。主殿残破不堪,青石墙上爬满了藤蔓,巨大的裂缝几乎将其一分为二。殿内的木质雕饰已被岁月抚摸成灰尘,四处散落的碎石在风中响起凄凉的呼啸。庙门旁的石狮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严,泛着青苔的石阶斑驳不堪。主位上的神像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轮廓,无法辨认原本的神明。荒草丛生的院子里散落着几个破旧的香炉,再也没有人来燃香祷告。 林冲在殿内慢慢踱了几遭,将火把插在壁上,缓缓坐于了地上。他盘膝而坐,呼吸匀细绵长。突然,一条红绵套索从一方飞出,无声无息迅速卷向林冲。然而林冲早有所料,身子微动,轻巧地避开了这一袭击。 扈三娘从梁上飞下,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竟然能躲过我的红绵套索。” 林冲平淡地说道:“扈姑娘,你的红绵套索倒也不错,可惜对我来说还远远不够。” 扈三娘说道:“你看着是个正人君子,堂堂大将,却鬼鬼祟祟地跟踪于我。” 林冲道:“我是见王英兄弟找公孙道长求取了什么物事,随后又赶到牢中,半晌也不见出来,想到他可能做出什么莽撞事来,因此上前去查看。没想到你竟自己脱困,我才循着踪迹追至此处。今日也不难为姑娘,你且随我回去,一切都需得公明哥哥做主。” 扈三娘不禁冷笑道:“黑宋江!他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满口忠诚义气,杀了我家满门,却留下我一个可怜的小女子配给他手下兄弟,好一个扶危济困,好一个有德有义!我自己的终身大事,凭什么让他来做主?” 林冲道:“扈姑娘应是误会了,公明哥哥仗义疏财,是一顶一的好汉子,屠庄之事,应是他疏忽忘了约束众人。其实如果我当时在场,也定会阻拦入庄的人马妄行屠戮...” 最后他说道:“我帮你去与他分说,你不愿嫁我梁山中的兄弟,他定不会勉强。” 扈三娘轻晒一声。她暗忖片刻,语气却又转柔和,轻轻地道:“谁说我不愿嫁给梁山泊的人?” 林冲一怔,疑惑地道:“那你为何不愿和王兄弟…” “我要嫁的不是王英,是你!”扈三娘打断他的话,美目流盼,含嗔带笑道:“今天你在马上胜了我,我那时就属意于你,你难道一点都没发觉吗?” 林冲心中不禁苦笑,当时他暗中猜测竟然是真的,他迟疑道:“素昧平生,林某怕不是姑娘的良配。我曾刺配远州,家里贤妻也已亡故…” “我就是知道你的往事,才愿意托付终身于你。”扈三娘也不知怎地,心中忽然就涌起林冲的过往来:美貌的妻子被高衙内调戏,他又误入白虎节堂,蒙冤刺配沧州,被鲁智深搭救,本想忍辱负重再返家园,却被火烧草料场,妻子在家中被逼婚而自尽,他杀了陆虞侯之后反上梁山,最后是大怒之下火并王伦,扶晁盖做了梁山之主。 扈三娘声音婉转清亮,一桩桩,一件件,讲说得清清楚楚。 林冲心头大震,高大彪悍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些事只有他自己完全知晓,为何今日与扈三娘初次见面,她就能娓娓道来,竟如亲眼所见一般? 他此刻思绪纷乱。他并非不属意扈三娘这般的奇女子,只是家破人亡后早已心如死灰,更认定自己是不祥之人,怕给扈三娘带来灾祸。古井中投入一颗大石,惊起高高的水花,但他自己又强行按捺住那激荡的波浪。 他不敢再与扈三娘对视,重重地一顿足,喝道:“不必再说了,今日你定要与我同归山寨。再若不肯,我就绑了你回去!” “哼,大言不惭!”扈三娘见林冲冥顽不灵,不禁又气又恼,纤纤素手中的红绵套索再次舞动,如火蛇盘旋,试图缠绕住林冲。林冲不急不缓,身形如鬼魅般闪烁,灵活地躲避着红绵套索的袭击,同时一记掌风向扈三娘拍去。 “好大的劲力!”扈三娘眼底急忙闪避,而林冲的掌风却如影随形,紧追不舍。扈三娘今天连番几场打斗,被擒后又缺饮少食,气力渐渐不支。 “扈姑娘,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林冲在又恢复了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说道,脸上居然挂着一抹笑意。他现在如果说还有一些嗜好,唯一便算是武艺上的精进,今天与扈三娘两场打斗都出了全力,他隐隐感觉在武功上面又将有新的感悟。 “你别得意太早!”扈三娘尽力抵挡,和他对了一掌,借势飞身到一边。然而终究林冲的力量和技巧还是胜过了扈三娘,他猱身迅速赶上,捉住她的手臂,将她制服在地。 扈三娘气喘吁吁,脸上兀自带着气恼和不甘。 林冲取出一根粗绳,从扈三娘的后颈开始搭在她双肩上,绳索轻轻地滑过她的柔美肌肤。他熟练地运绳绕过她的腋下回到身后,再将绳索环绕在她的大臂上,绳索在她身后交织成复杂的图案。扈三娘感受到绳索的紧致,不由自主地向后收紧胳膊,她的小臂被平行地交叠在一起,两手腕牢牢捆在对侧的肘部。 在受绑的过程中,扈三娘不再抵抗,只是轻轻晃动身体试图寻找一丝缓解。最终,林冲打好她背上的最后一个绳结,见她跪在原地默默受绑,俏脸涨得有些红了,便有些歉然地说道:“扈姑娘,得罪了!你且不必担心,林某带你回去后定然与公明哥哥...” “哼,算你厉害,本姑娘不是你的对手,甘败下风”扈三娘冷笑着说道,“不过我从王英那里找到那个物事,倒底是给你用上了,你现下便是将本姑娘绑得再紧又如何?等你软倒了,我挣脱开来,便要你好看!” 林冲微微一怔,却果然发觉自己右臂渐渐开始麻木,几乎快握不起拳,大惊之下有所明悟:“原来王兄弟从公孙道长那里拿的是软筋膏!这小娘子应是从他那里搜得了,却在对掌时暗算于我。”他识得此物厉害,心念电转间,左手连忙又抓起那红绵套索。 林冲将跪伏的扈三娘推倒在地上,双足并拢,飞快地进行捆缚,隔着皂靴,他能感受到扈三娘纤巧的脚腕并在一起,被红索无情地绑在一起,心下不由得一荡。随即他收敛心神,此时可不是胡思乱想的辰光。红索上提,扈三娘“哎唷”一声娇呼,只觉得双腿被大力扯着反背起来,和绑住她双手的绳索连在了一起,自己竟是被捆成个四马倒攒蹄。 林冲仍不停手,趁着力气还未消失,他将扈三娘头上已经松散的月白色绢帕一把抓下,不由分说地勒在了她的口中,扈三娘扭动着手脚抗议,却哪里有甚么用?只在口中发出些“唔、唔”的声音。 林冲此时已是手脚酸弱,一下跪在了她的身侧,他奋起力气用右膝压住她那不停扭动的身子,用颤抖的双手将那绢帕拉到她脑后,系了两个死结。 林冲勉力挣扎,远远爬到墙边,那里有一堆乱草,他斜倚上去,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靠在上面,再没法动一个小指头,心中叹道这软筋膏果然厉害。不过他心中倒也不甚慌,他对自己的捆绑手法有着充足的信心,扈三娘绝不可能在一个时辰之中挣脱,而那时候他早就恢复力量了。林冲调匀呼吸,慢慢运功行动气血,希望能尽快地复原。 扈三娘挣扎一阵,手挠脚动地,半日也无法挣脱,心中气苦,这家伙还真是捆绑高手。她此刻被绑得动弹不得,而且口中被勒了绢帕,这样即使在林冲身边,也法用牙齿伤害于他。她不禁气里又带了怒,这呆子看着不通情理,鬼心思倒这么多!姑奶奶却偏不让你如意。 林冲见她停止了挣扎,侧卧在远处,显然是放弃了脱缚,心中一定。只见她丰满的胸脯在火光的映照下一起一伏,林冲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下面渐渐升起,连忙又闭上双目,静气凝神。 一盏茶的工夫后,扈三娘扭动几下,从面朝下翻身成了面朝上,又再次翻到面朝下,却是慢慢横着滚动起来。林冲听得动静,不由得睁开眼。扈三娘几个翻转之后,居然是慢慢向林冲这边过来了。 扈三娘每翻滚一遭,便娇喘吁吁地停下,只听得她鼻中的气息粗重急促,显是累得不轻。这么滚动几次后,她终于将自己的背压在了林冲的一条腿上,此刻她香汗淋漓,身子乏力,别看这几步不算远,却比刚才打斗时还累人。 她又歇了一下,再次奋力扭动娇躯,翻过身面朝林冲,现在她是四马攒蹄地趴伏在林冲的双腿间,努力抬起头时,正好能看见林冲愕然的表情。 林冲并不担心,这种程度的捆绑,加上又被勒住了嘴,她什么也干不了,他只是非常奇怪这女子大费如此气力,要过来做甚么。而且他其实有点尴尬,他感到自己的那话儿已经挺起来了。 扈三娘的身体柔软而富有弹性,紧紧贴在她的腿上,她的柔韧性极佳,虽是四肢都被绑在身后,她却毫不费力地反弓起身子,胸部高高挺起,那一对隆起的双峰离他的脸不及三尺,晃来晃去地似要充满他的视野。软筋膏夺去了林冲的力气,却没影响他男子汉的雄风。 扈三娘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低眉找到了林冲双腿间的那处凸起,满意地想,果然如此。林冲看着她慢慢把小口张大,把勒嘴的绢帕绷紧,她口唇间似乎在蠕动,又过了一会,那绢帕忽然从中间断开了,滚落在了地上。 林冲瞬间有点懵,难道她是用舌头磨断了帕子?那得是多深厚的功力,可若真是如此,她又怎么会被自己所擒?不过他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 扈三娘向他张开檀口,林冲赫然发现她的香舌间寒光闪闪,竟似含着一小片利刃,她的舌头如灵蛇般卷动,那利刃上下翻转,不时地将火光反射到林冲的眼中,却丝毫没伤到她的樱桃小嘴。扈三娘得意地看着林冲吃惊的模样,又耀武扬威地展示了一番口中的精钢刀片,才翻转香舌,将刀片再次藏到口里。 扈三娘虽然切断了勒口的帕子,但檀口两侧已经被勒出了两道红痕,此刻才感到火辣辣地疼痛。她不禁气恼地叫道:“你这狠心的混蛋,下这样的死手,想勒死人家吗?” 林冲回过神来,诧异地问道:“敢问姑娘,舌头也能练武功吗?却是何等练法?” 扈三娘见他此刻还是呆鹅一般,不禁气结,玉颈一伸,口中寒光直奔林冲的双腿间而去,林冲一动不能动,眼见着她银牙间的利刃横着一划,自己的裤子已经裂开了一条大缝,那话儿已经如怪蛇一般地窜将出来,黝黑粗大,青筋暴起,巨大的龟头因为充血而呈现出紫红色,上面的那个独眼就冲着扈三娘的俏脸,似是在挑衅一般。 林冲大骇,复又大窘。骇的是对面扈三娘口中仍然含着那一片吓人的利刃,只要再往下一切,他的肉棒就将断为两截,后半生就只能做个宦官;窘的是自己的肉棒再也不受他控制,直朝着扈三娘这位黄花闺女示威般怒昂着,他虽是厮杀汉,但平日里也算是个守礼君子,何曾在其他女子面前显得如此不堪? 扈三娘觉得自己已经占了上风,心下得意。她轻轻一吐气,精钢刀片又闪电般向林冲的脸飞过来,林冲双眼一霎也不霎,瞳孔却猛地一收缩。刀片却擦着他脸边飞过,直钉在他脸边的墙壁上,兀自嗡嗡地颤动不已。 扈三娘故意用恶狠狠的声音道:“如果就这么阉了你,谅你也不服气。这当儿,我也不用兵刃伤你,就将你这根蠢笨的话儿咬下一截,看你鲜血流尽而死。” 林冲心里惊涛骇浪,他实在不知,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是怎么想出如此恶毒方法的,真这样子,他的英名可就全毁了,今后人们谈起他,重点可就不是他的功业和枪棒,而是居然被女子咬断阳根而亡。想像着众人在交头结耳,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他可真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但凭着林冲这性子,此时他也说不出一个“饶”字,眼睁睁地看着扈三娘努力扭动了下身子,真的将檀口对准那根肉棒,露出了一口整齐的森森白牙。林冲目龇如裂,扈三娘又挑衅地瞧了一眼他,玉颈缓缓地向前探出,然后就恶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林冲心下一紧,不由得紧闭了双眼。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她口中那两颗尖尖的虎牙,显得非常可爱,而又那么致命。 林冲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他那话儿甫一进入她口中,没感到她的利齿,反而被囫囵着一口吞下,直没至根,龟头那里的触感柔软而温暖,竟似直顶到她的喉咙里,那感觉美妙至极。 但他又立刻魂飞魄散,难道她要将我连根咬断不成?林冲绝望地想。 没想到扈三娘头颈稍稍扬起,他的话儿又完整无损地从她口中脱出。扈三娘的香舌围绕着他的龟头打转,舔舐几下,又吞了进去。 林冲的心悬起又放下,放下又悬起,现在觉得胯下的阳物巨涨,被紧紧挤压着,小腹一股热力直贯全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勾勾瞪着身下的美女,只见她的檀口牢牢包着自己的那话儿,玉颈一伸一缩,而自己体会到了平生未有的快活感觉。 扈三娘认真地给林冲做着口交,心中却暗自讶异,这些羞人的勾当自己以前从不知晓,这当儿怎么就无师自通,舞弄起来了?不过看这呆子的模样还蛮受用,动弹不得又大汗淋漓的,罢了,罢了,今日就便宜了你这冤家。 林冲只觉小腹之下热力剧涨,向着四肢百骸奔涌而去。他望向胯下,迷迷蒙蒙中,只见如缎子般披散的青丝下,一只嫣红的小嘴正在吞吞吐吐。他急欲抱住那具香软的娇躯,可偏生被软筋膏的药性制住了全身,连一根小指都动不了。 他只觉得自己快将炸裂开来,满脸涨得通红,口里嗬嗬有声。 扈三娘正在专心地舔舐吮吸,忽然觉得林冲双腿不停地颤动,抬头瞧时,心下已经了然。她有些得意,瞟着林冲道:“你这淫贼,将本姑娘这般欺辱,现在可知道厉害了?” 她贼喊捉贼反咬一口,林冲张口结舌,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粗重地喘息着。扈三娘见他着实难受得紧了,咯咯地笑起来,心下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只见她的香唇轻启,粉红色的舌头伸出,舌尖上却托着一颗暗绿色的丸药。林冲知道此物是解药,目光中满是期盼。 扈三娘也不再逗弄于他,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身子倒下来,压在林冲身上,随后香舌探入林冲的口中,将丸药度了过去。林冲只觉得口中一阵香软滑腻,津液涔涔,一股清凉直下喉间。 他下意识地吮住口中的香舌,扈三娘倒有些羞涩起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轻轻盍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但还是与他耳鬓厮磨,热吻起来。 林冲胸前渐渐有了知觉,扈三娘充满弹性的乳房紧紧压在那里,他舒服得呻吟出来,双臂也慢慢地可以动弹,他死死搂住了上面那具火热的胴体,几乎想将把二人的身子揉弄成一体。 ... ... 又过了片刻,扈三娘已经被林冲山一般雄健的身躯压在地上,她身上的衫子被剥得七零八落,大红的肚兜也丢在一旁,两只羊脂白玉般的奶子正被林冲的怪手揉捏,在昏暗的火光下变幻着各种形状。 她仍然被麻绳绑紧了身子,完全无法动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奶头在林冲的指缝里忽隐忽现,全身酸软无力。而最强烈的感觉,还是来自于自己的两腿之间。 她羞耻地看着自己小腹下的那团细密绒毛的方向,一根巨大的紫红色肉棒正在进进出出,棒身还带着一抹血色,那宣告了她守了十九年的处子之身的终结。 可恶的绳索制止了她的一切挣扎,一双玉腿被林冲毫不留情地分向两边,这个武功高强的美女将军,被上面那个已经近乎颠狂的男子狠命地强奸着。她配合一下下的撞击,无地地扭动着,尖声地娇吟。 一时间莺声燕语夹杂着牛吼,充斥了这间小小的庙宇。 ... ... 暴雨狂风已经停歇,林冲头脑渐渐清醒过来,他为身下的娇娘松了绑。扈三娘软倒在地上,躺在满地的绳索上,细细地喘息着。 她线条优美的鹅蛋脸在欢愉的余韵中更显得动人,杏眼微阖,似乎还在回味激情之后的余韵。她的衣衫零乱,性感的曲线在激情的律动下展露无遗,宛如雕塑般完美而诱人,肌肤散发出微红的绯色让林冲知道,她身上余韵尚存。 这个曾令敌手胆寒心惊的女武将,此刻却显得娇弱无力,犹如花朵在狂风过后微微低垂,散发着一种脆弱而又妩媚的美感,让林冲情不自禁陷入深深的迷恋之中。 扈三娘感觉到了什么,眼帘微动,昏暗中一对眸子闪闪发亮,迎上了林冲炽热而专注的目光。林冲慢慢跪坐在扈三娘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轻轻将她上半身抱起。扈三娘顺从地倒在他怀中,任由林冲伸出大手,轻抚着她的脸庞。林冲感受着她的粉面玉肌,宛如细腻的丝绸。 扈三娘忽然拉起林冲的手,按在了自己裸露的左胸上。林冲有些讶异,而扈三娘清澈明亮的目光让他明白了,这并不是一份出于情欲的邀请。 他感了到她丰满酥胸上的诱人弹力,激情后的肌肤滑腻温暖,但他没有像刚才那样忘情地去揉捏,只是默默地感受她心房中那富有韵律的跳动。那动人的心跳,虽然隔了她高挺的乳峰,却仍然清晰地传入他的手掌,再传到他的心里。 二人就这样对视了良久,默默享受着心灵交溶的平静与安宁。 “三娘,我明日就回梁山去,”林冲说道,“我去与晁大哥分说,定让他应承我二人的亲事。” 扈三娘听他说“亲事”,眼里透出光来,虽是一番辛苦,也终得正果,芳心不由得暗喜。 她想了想道:“宋公明出言在前,晁天王肯忤逆他麽?” “这...”林冲心下踌躇。宋江哥哥自上梁山以来,大小头领无不钦服,连晁大哥凡事也听他三分,隐然便是第二位梁山之主。“晁大哥上山之时,毕竟是靠我火并王伦才留得下。我平生绝少求人,这一次说不得,他总需看顾我情面。” 扈三娘听了他没甚底气的言语,心里更添些忧虑,但也没直白地表露。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知你不愿到祝家庄去,与梁山为敌。那我们二人不如就此离了这片是非之地,寻个安稳去处,却不强似在这里给他人执鞭坠蹬?” “天下虽大,一只金印刺在脸上,哪里还有林某的容身之所?”林冲苦笑一声。 “天下不只是大宋的天下。在那东海的再东边些,尚有个人烟稀疏的大海岛,上面止有些蛮子土人。以我二人的本领,带些舟船水手、兵丁人马,前去开创个安身之地,也不为难事。” 扈三娘就絮絮说着那片大岛,火山林立,温泉遍地,金银矿藏无数,土人皆身材矮小... ... 种种风物,不一而足。林冲听她描绘那地理景物,也有些悠然神往。听着听着,神情又淡下来,他终难以突破自己固有的保守本性。他武艺虽高明,但内心是个总需要找到什么东西去依靠的人,不敢去想那些虚无飘渺的陌生世界。 “终是坏了众兄弟的面皮...”林冲下了决心,“我若径直与你走了,须吃他们说嘴。我还是先讲与晁大哥听,或许他能让公明哥哥收回成命。” “若是不行,却待如何?” “说不得,那我便离了梁山泊,与你同赴东海。” 扈三娘心知林冲终是没法接受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他是想来去明白。人的本性绝难扭转,她一时间也无法可想。林冲此去梁山多半不能如愿,不过那时二人浪迹海角天涯,却也强似一起在梁山上受人拘束。她便说道:“也罢,我先去投奔祝家庄,在那里等你,你与晁天王分说便了。只莫教我等得气苦。” 扈三娘将衣衫整理打点,步出庙门,回首望了望林冲,嫣然一笑,飞身投入林中。 她回想着适才的情爱和激情,心中甜蜜,脚下不觉生风,但刚转过一个山冈,忽然黑暗闪出一个红巾汉子来,带着一队喽啰把路挡了,居然是王英。扈三娘眼神一凝,身形立住,暗暗地打量四周。 王英找了大半夜,累得满头大汗,见到扈三娘后,骨头却都似轻了几斤,脚下早没了沉重。现下重见佳人,哪肯再让她得脱,手一挥,众喽啰四周围上来,就要抓住扈三娘。扈三娘打点精神,凝神应对,虽是折腾大半宿,甚是疲累,但她仍是三下两下,便打得众喽啰东倒西歪,爬了一地。王英也吃了她一记扫堂腿,直跌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料这时又追过来七八个头领,个个身高体壮,四周把她围定了,上来三个头领便要拿她。新出现的头领们不是小兵可比,使得扈三娘很难应付,这三个头领每个人的武艺都不算差,虽然单打独斗她都不惧,但数条臂膀同时打过来,她也只得遮拦躲闪。 不提防其中一人使出一条黑沉沉的大铁链,漫地卷来,缠住她的左足,拽一下,便扑地倒了。 另两个头领过来按住,不顾她的挣扎扭动,一条麻绳将她双手在背后缚住,又在腰上捆了几遭,将她双腕固定在身后。 几人又在火光下反复查看她身上的绳索,确认了她被绑得结结实实、绝无逃脱的可能之后,才把她拽起来。 扈三娘胸脯起伏不定,美目环视一周,瞧了三个头领,都是白天与她交过手的那几人,她还依稀记得是使铁枪、铁链和双刀的,不禁嗤笑:“白天你等车轮战法斗我不过,晚上又倚多为胜麽?梁山泊偌大的名头,还真是能人辈出!” 那三人面红耳赤,周围的头领也觉脸上无光。 只有王英浑不在意,重新擒得扈三娘,他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里。他笑嘻嘻地道:“适才不小心让小娘子走脱了,劳烦众家兄弟也忙了大半夜。目下不必多说,我们这便赶紧带小娘子回去了。” “王英,你休再痴心妄想了,我今已许了人家,要嫁也不是嫁你。”扈三娘的声音冷若冰霜。 王英以为她在诳人,陪笑道:“此等大事,小娘子莫要说笑了。” “扈姑娘没有说笑。”旁边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然后众人就见林冲自林中快步走出来。林冲刚才向山下行去,听得后面人声嘈杂,不放心,回来看时,才发现扈三娘又被众人所擒。 王英终于觉得不对了,他的一双小眼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扈三娘见林冲到来,早已款款深情地注目于他,如何看不出来? 林冲也不多话,过来就要给扈三娘松绑。众头领在一旁料得这三人定是有甚事体,不尴不尬,弄得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这时又是火光大盛,大队人马擎着火把,团团围住了众人,直把四下里照得亮如白昼。林冲见宋江一马当先,越众而出,心头一紧,脚步不由得停住。 宋江眯眼一扫,已经是瞧科了,呵呵笑道:“幸得众兄弟出力,未教此女走脱。还是要恭喜王兄弟了。” 他看其他几位头领似是不明所以,便把白日里如何擒得扈三娘,宋江做主许给王英为妻,一五一十地讲了,最后说道:“也亏得林贤弟蛇矛逞威,否则也降不住这扈三娘。王兄弟,你得多多谢过你林大哥啊。” 王英马上抢过来向林冲连连拱手,口称大恩,弄得林冲僵立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回他。几个头领旁边看了,有人恍然大悟,释然而笑,有那机灵的,却暗自在心里琢磨。 宋江又叹道:“两军对垒,一发千钧,这祝家庄确是强敌,连日来众兄弟久攻不下,还颇有些折损。当此艰困之时,还望兄弟们能戮力同心,才可胜得大敌!林兄弟,你说是吗?”他目光温和,似有深意,殷切地望着林冲。 林冲默然无语。良久,他抱拳向宋江拱了拱手,垂下头去。扈三娘杏眼圆睁,银牙紧咬,一颗心儿似是沉到了海底。 她只觉得一股虚脱的感觉在全身弥漫开来,竟有些站不住,身子摇摇欲坠。旁边的几个头领连忙抓住她的胳膊,强使她站着。 宋江稳住场面,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之所以要把扈三娘给王英,主要是因为王英对自己死心塌地。扈三娘桀骜不驯,但如果嫁了王英,宋江就可以通过王英来控制扈三娘,使得她一身本领为自己所用。而扈三娘若是与林冲结为连理,这二人技冠梁山,扈三娘敢说敢为,林冲又是素有反骨的,夫妻两人联起手来,谁人能制?迟早是祸乱之源。 扈三娘美貌如花,王英猥琐好色,任谁看都不是良配。宋江却偏要将二人硬捏在一起,做成一对,方显得自己在梁山泊超然而尊崇的地位,一言可定人终身、左右兴废。 最后,他还要通过此举让众人得知,只要对他宋江忠心耿耿,就不愁没有如花美眷,不愁没有荣华富贵。如今终于将此事做成,他心中暗自得意。 扈三娘身子发软,只感到一阵阵的心灰意冷。她自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哪里像今日一般,遭过如此忽喜忽悲、大起大落的挫磨?此时只觉得不如就嫁了那猥琐汉子算了,一了百了。 罢了,罢了... 没了期望,倒也就此免去了失望。 但她却仿佛听到自己心底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焦急地说,不可软弱啊,不要放弃,事情还未绝望,有一丝希望时也要去争取... 扈三娘也不知这些思绪怎么就进入她的脑海,想着想着,眼神渐渐变得沉静,身上气力也似回复了不少。 众喽啰牵来一匹马,要将扈三娘抬上马背,她却将反绑的身子奋身一扭,摆脱了抓在她胳膊上的几只大手,轻喝道:“不消你等动手,本姑娘自己能上马!” 只见她纤腰柔韧,宛若柳枝,玉腿轻抬,左足认镫后轻轻一踏,身子便轻盈地飞起,右腿又翩然跨过,已是安然坐在马上。那身法又利落又美妙。众人见了,心里都禁不住喝了一声采。 王英涎着脸过来,复又用绳索将她的双腿与马蹬上的皮带密密地绑在一起,还用一条粗绳横过马腹下方,将她一双玉足在左右牢固地捆住。扈三娘双臂本就被牢牢地绑在背后,现在双腿又与马匹捆为一体,便插翅也难飞了。 扈三娘也不反抗,任由王英绑缚自己,她还在想着林冲。她能理解林冲的心情,他被兄弟义气所累,在意脸面,怕人议论,因此最终没能在众人面前与宋江据理力争,讲个明白。可她心中仍不免有些幽怨,一口气慢慢在胸中越积越盛,只觉得不吐不快。 不知为何,她心头忽然涌起一支歌来,那曲词陌生得紧,却又似熟悉无比,在胸中翻滚几下,就从她喉间无法抑止地冲了出来。 众人正要催动马匹将扈三娘带走,就听她轻启樱唇,忽然唱了起来,那曲调非雅非俗,听着有些古怪,但却婉转悠扬,众人一时都听住了。 “关于你好的坏的,都已经听说, 愿意深陷的是我, 没有确定的以后,没有谁祝福我, 反而想要勇敢接受。 爱到哪里都会有人犯错,希望错的不是我, 其实心中没有退路可守, 跟着你错、跟着你走... ... ” 头领中有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一边上心听着,一边微微皱眉。他自幼通习音律,诸般乐品学著便会,听过的曲儿何止百千支?而此女所唱的却颇是耳生,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个词牌,也不是山歌俚曲,更非青楼瓦子里的艳词淫调,遣词用句直白而不依常法,处处透着怪异。然而此曲却胜在悦耳动人,再配了她清亮洒脱的嗓音,煞是耐听。 歌声中,他仿佛看到一位敢爱敢恨的女子在向意中人倾诉衷肠,一股坚定而沉静的柔情在歌声中油然而发,直抒胸臆。那年轻头领不知不觉中已把腰中的铁箫取在手中,细长的手指娴熟地在箫孔上按来按去,用心记着那曲调。 林冲听着歌声,呆立原地,已经完全无法动弹,黯淡的月色下,一旁的宋江无意间看到他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顿觉不妙,连打手势示意王英。 王英本来小眼迷醉地盯着美人,听得正起劲,被宋江提醒之后才醒悟过来,急忙扯动缰绳,那马儿便动起步来,蹄声的的,众喽啰持刀执棒,层层拥着扈三娘,往远处走了。 几个头领偷眼看了看林冲,见他杵在原地,仍如土梗木偶一般,也不敢招呼他,互相使了使眼色,纷纷也走了。 火光远去,林冲的身形又复被黑暗吞没,此刻他心中却如惊涛拍岸,巨浪翻滚,良久也无法平息。他感到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他也曾自诩武艺无双、英雄盖世,从不回避战场上的枪林箭雨,却畏惧周遭之人的唇枪舌剑。忧谗畏讥的心理像一条粗大的铁索,牢牢地捆住了他的灵魂和手脚。 那俏人儿被押解着走远,但饱含着似海深情的歌声,直透着无怨无悔,仍然穿过了黑暗,如丝如缕地飘到他的耳畔: “... ... 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到值得, 错也错的值得, 是执着是洒脱,留给别人去说。 用尽所有力气不是为我, 那是为你才这么做!” 第三章《拜堂》 十日之后,只见扈家庄上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王英的婚礼就在扈家庄内举行,梁山好汉破了庄子之后,搬去尸首,洗却血 污,将四下又拾掇得干干净净,宅邸周围挂满红灯笼和彩旗,喜庆非凡。庄门处 设起高大的花门,悬挂鲜花和彩带,增添了喜庆氛围。门前摆放着吉物和装饰, 如对联、挂件等,象征着吉祥和美满。 只见王英金色龙纹盘居衣间,腰间革带收腰显形,珠链腰饰温润雅致。 帽上缀以红色花朵配饰,显得喜气洋洋。 而那新娘子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绿色婚服大气雅致,深红霞帔点缀祥云凤 鸟,衫上暗色纹路更显低调华贵。头上的凤冠点翠,饰满珍珠,极为耀眼。 新娘甫一出场,观礼的梁山众兄弟一片大哗,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和英姿,而 是那娇艳的新娘居然被捆绑着,被两个健妇左右挟着来到场中。 只见她两条玉臂直直地被捆在身后,一根红锦套索从手腕处径直缠绑了上去, 一直翻过左右双肩,再从腋下穿回身后打上死结,将她捆得结结实实。饶是她一 身惊人的武艺,却哪儿使得出半分?那海棠花一般的俏脸上也是冷冰冰的。 俗话说捆绑不做夫妻,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只听四周嗡嗡声大作, 交头结耳间,扈三娘如何两次被擒,王英与她之间的种种事故,还有林冲似在这 二人之间也有些瓜葛……这些事情迅速在众头领和周围的手下们中间传开。 人群中一时间神态各异,有人抽着凉气吃惊不已,有人轻轻摇头默不作声, 有人撇嘴嗤笑,还有人嘿嘿冷笑。 鼓乐声愈发地震响起来,压住了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王英满面春风,对 周遭的各色目光全不在意,转着圈儿打拱道谢。 胖胖的朱富是本场司仪,只听他喜气洋洋地拉长声音唱道:“吉时已到,新 人拜堂~ ”王英眉花眼笑,忙来到正堂前双膝跪倒。 扈三娘却还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这件事与她半点关系也无。那两个健 妇想强按她的肩膀,却哪里动得了她分毫? 场上慢慢静了下来,观礼的众人看到这怪异的一幕,私语声在四下渐起。 梁山兄弟里面平素看不起王英的大有人在,现下这些人已经在心里暗暗好笑, 向身边的兄弟传递着眼神。眼见得王英瞪着扈三娘,面上又是恼怒又是哀求,汗 如雨下,却也不敢用什么强。 宋江在旁边见到,暗中做了个手势,立刻又有几个膀大腰粗的中年妇人快步 上前,跷着脚,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按下去,扈三娘终是抗不过这许多人,双膝摇 摇,眼看着就要跪倒。 正挣扎间,扈三娘忽然秀眉一挑,将脸转向了庄门外的大路,凝神观瞧。 人们随着她的视线纷纷转过头去,还未见到甚么人来,就先听到一阵急促的 马蹄之声,由轻到重,由远到近,显是急奔而来。 那蹄声到了庄门前便放缓了,变得不紧不慢,然后一匹雄健的霜花马进到了 庄门来。 场内人头涌动,那骏马却兀自踏踏踏地前行,众人忙不迭地闪避,硬是在拥 挤的人群中给它让出一条路来。 马背上端坐着一个精赤着上身的大汉,看身形足抵八尺,细腰乍背,浑身上 下没一丝赘肉,细密的汗珠密布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充满活力的肌肉随着战马的 行步微微颤动,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这却不是林冲是谁?只见林冲面上没什么表情,似是根本没看到场中众人, 坐在马上,就这么一步步地行将过来,单人独骑却行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林冲枪棒拳脚炉火纯青,平日里又谦和不争,颇得众兄弟敬重。但此刻见他 模样,众人不由得呆了。 王英望着高踞于马上的林冲,只觉得一座小山缓缓压过来,连日头都被他遮 住了,碗口大的马蹄“踏、踏、踏”走在地上,那声音便如巨大的铁锤般,一记 一记就砸在他心口上。 林冲没着盔甲,寒光闪闪的蛇矛擎在手中,后面背的是满满一壶狼牙利箭, 雪白的箭羽上还沾着斑斑暗黑色的血迹,腰上系着巴掌宽的狮蛮大带,左边跨一 口精铁打制的凤嘴快刀,右边又斜插着一柄厚背薄刃的解腕尖刀——这分明是绝 死一战的装束。 王英被他杀神般的气势所慑,连退几步,软软地坐在地上。那几个妇人早惊 得面无血色,连忙放开扈三娘,远远地退了开去。 林冲一抬腿就下了马,丈八蛇矛直飞向王英面门,冷冷地道:“王英,借你 这物事一用。” 王英只觉头皮一紧,还未等惨叫出声,头发便披散下来,狼狈不堪。 只见有条鲜红的影子一闪,被林冲抄在手中,却是王英帽上的那朵红花。 林冲“嗵”地一声,将蛇矛尾端顿进了地上,足有二尺许深,把那矛一下立 在那里。他将红花慢慢插到自己的鬓边,迎上扈三娘明亮而欣喜的目光。 四目相视,无语之间却胜过千言。 二人心有灵犀,忽然转身齐齐向正堂跪下。 众人俱都大骇,他们要拜堂?!婚礼上还能换了新郎再拜堂的吗? 只见二人缓缓地向正堂一拜,已是拜了先灵。抬起身后,扈三娘却向父母原 来所住的正房转过身子,林冲也随着她一起,遥遥拜了。 扈家满门被李逵几乎杀得精光,除了扈三娘的大哥扈成侥幸逃脱外,就止剩 下扈三娘伶仃一个。因此上,扈三娘领着林冲拜了父母旧居之所,权当是拜了高 堂。 二人又各自转身,面对面跪了。众人只见那男子如杀神下凡,高大威猛,气 势迫人,如天降神魔一般;那女子虽被绳捆索绑,却神态自若,没一点扭捏,那 高挑的个儿更显出她的英挺秀美,美丽绝伦如落难仙子一般,正合神将前来搭救, 实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可人儿。 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叫一声:“好!”顿时引起一片采声来,尤以林冲属下众 兵丁为甚,他们人人顿枪杆于地上,咚咚咚震天价响,如临战前一般齐声竭力地 呼喝着。 围观的众人里,一个胖大的和尚哈哈而笑,拳头大的骷髅串珠在他壮硕的胸 前不停地抖动;他身旁的带发头陀轻轻点头,英武的脸庞上浮起一丝笑意,挪开 了按在戒刀上的巨掌;又有一个穿着大红抹胸的妖娆妇人,先是鄙夷地望了下王 英,复又把目光转向扈三娘,眼里满是赞赏和欢喜。 其他头领中也无一人上前相阻,止剩个王英萎坐在地上,灰头土面,双目无 神,远远看去像只落败的公鸡一般。 宋江脸色黑如锅底,他环顾四周,反复思量,终是没说出什么。 他只得眼睁睁看着林冲扈三娘二人对拜,结成了夫妻。他缓缓松开攥紧了的 拳头,又伸手出去,按捺住身边一个愤愤的黑大汉子。 扈三娘美目中异彩连连,望着林冲轻声唤道:“夫君。”林冲一双虎目却有 些泛红,喃喃道:“娘子……娘子……”,口中念着念着,便有些哽咽着了,没 法继续说下去。 扈三娘知道他想起的是什么人,不由得一阵怜惜,心中默默许下愿心,今后 天涯海角,便让奴家伴着你罢。 她微笑着,复又娇声道:“夫君,这劳什子凤冠把奴家压了半日,可难过得 紧。”林冲平复一下心中的激荡,温言道:“此等俗物,如何能配得上娘子的人 品才貌?” 林冲轻轻帮她摘下凤冠,随手抛了在地上,又爱怜地帮她理一下发鬓,然后 伸手将她的腿一抄,毫不费力地将新婚妻子横抱在怀中。 林冲拥着扈三娘坐回马上,双腿只一夹,马儿便开始急奔,碗口大的马蹄将 落在地上的凤冠踏得粉碎。 人如神,马如龙,尘土高高扬起,二人抛下场中众将,扬长而去。 场中鼓乐早停,一片沉寂。众人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惊人一幕。 蓦然,一阵悠扬的箫声响起,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头领手按箫管,且奏 且行,踏着拍子,慢慢向庄外踱去。他吹的曲子听着颇为耳生,非雅非俗,但婉 转间带着洒然,呜呜咽咽地甚是耐听。 (尾声) 林冲策马一口气奔出了数里,并没见到有追兵过来,心里吁了口气,把马缓 了下来。他怀里的娇娘察觉了,将伏在他宽阔胸膛上的俏脸抬了起来,似是嗔怪 地问道:“夫君为何还不为奴家松绑?” “娘子被紧缚时别有一番风情,为夫怎么相看,却也嫌不够呢。” 林冲今日做出横枪夺美的事来,终于冲破了心头的重重枷锁,只觉得浑身轻 快,天地间无事不可为。他畅快无比之下,言语间也无状起来。 “你这冤家,奴家本就是你的人了,枪棒拳脚也胜不得你,今后你还不是想 捆就捆,想绑就绑麽。”扈三娘俏脸晕红,轻啐了一声。 “我两口儿既已拜堂,现下就该入那洞房。”林冲又道。扈三娘这才发觉, 身下的马儿却是向着那个山神庙而去。 扈三娘突然两腿一挟马腹,骏马猛然向前蹿去,她香肩一晃,直撞在林冲胸 前。林冲猝不及防之下跌落到了地上,不甚疼痛,倒是吃了一惊。 扈三娘回眸一瞥,得意地咯咯笑起来,那一双玉臂虽缚在身后,但双腿控马 仍是娴熟自如。她也不管林冲,催着马儿,远远地奔着山神庙而去了。 林冲一个鲤鱼打挺,身形就稳稳地立在地上。他看着前面一人一马,身影消 失在林间小道中,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追过去。 等他进了庙门,却见一个身姿高挑的美艳女子站在正堂中央,身穿大气雅致 的绿色婚袍,正是扈三娘。她已经自己解开了缚绳,红锦套索就散乱地摆在供桌 上,她正在轻轻地活动着手腕。 “呔,你是哪里来的山贼?快快报上名来,本姑娘拳下不杀无名之鬼。”扈 三娘轻喝一声,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林冲气定神闲地站好,徐徐道:“小娘子还是束手就擒的好,依了本将军之 意,早成好事。” 扈三娘噗嗤一笑,轻啐一声道:“道你是根榆木桩子,其实也一般涎皮赖脸。” 一拳便向林冲肩头打来,林冲不慌不忙地伸手一格,二人便合起手起来。 未及十招,扈三娘故意身形一晃,被林冲按在地上。一双玉臂重被绑起,两 条长腿一字马地被分向两边。扈三娘羞红了脸,杏眼微阖,欲拒还迎的样儿,让 林冲看得热血上涌。 他低吼一声扑了上去。扈三娘故作惊慌的娇呼,对他来说是最强力的春药。 ………… 风停雨骤,娇喘微定。林冲仍然沉醉地搂着娇妻。 “娘子,那日你说的东方大海岛,却该在哪里乘舟渡海?” “这……”扈三娘轻轻摇了摇头,疑惑地说:“却想不起来了,奴家当时心 中忽然就想到这个地方,脱口便说将出来。现下记不得路了,却是怎生才好?” “不妨事。一年找得到,便是一年,十年找得到便是十年。只消有娘子陪在 身侧,哪里却不是美景?” 二人低声说笑着,浑不知身后不远处的半空中,一团白光正笼罩着一个娇小 的身影,幽幽地浮在那里。秦小悦心情喜悦,又有些怅然若失,她慢慢地升起, 白光闪烁几下,身形一点点地消失在虚空中。 (神游记之刀光绳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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