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回国出差了

老公回国出差，昨天在微信上收到他发来的一张照片，是与婆婆的合影，母子俩笑得好开心。我却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疫情这几年，婆婆断崖式衰老，前几天刚去医院看过医生，说大脑后循环缺血，配了药。再看老公，笑容依旧纯真，却掩饰不住面容中的沧桑，头发浓密，却也有好些花白了。
老公和婆婆前天一起过了个周末。昨天又收到他简短的报平安：“离开家，出发了。继续出差。”
一把年纪的人，一回国就大江南北四处奔波，舟车劳顿，我心头一酸。
他一直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北美、欧洲、中国、东南亚，十几二十年来，商旅不断。我刚认识他的时候，觉得这样的生活好炫酷，随时随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整日价拉着新秀丽或是TUMI的行李箱，穿梭于机场、酒店、大都市……走马灯一样变幻着的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看尽世间浮华。回想那时的他，是何等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旅途的路上，断然不会缺了颜色。“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昔日这种满世界飞来飞去的商旅生活，我觉得越来越不适合他了。年轻的时候，这是时尚前卫的生活方式；然而，人到中年，就变成了羁旅愁思，客途秋恨。
时间，就像涓涓细流，在不知不觉中消磨、蚀刻着我们的身体和容颜。他一直恪守极为严苛的饮食习惯，丝毫不敢放松身材管理，所以依旧轻盈挺拔，但头发却白了不少。
我呢，有时候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脸垮得吓人，更别提眼角和脖子上的细纹了。只敢用美颜App+滤镜拍照，从来不敢手机直出。加上手残不会化妆，不得不说，疫情这几年，我已经蜕变成不折不扣的黄脸婆了。让我尤为感恩的是，尽管如此，我们彼此十分熟悉，完全没有新奇感和神秘感，他依然始终对我性致勃勃，十几年如一日。
我年轻时，在认识他之前，曾经有过非常荒唐混乱的日子。自从认识他，我就把一切水性杨花都收拾检点起来，立志做一个好女人，一个乖巧懂事的傻白甜，专心致志地爱他，不给他增加任何烦恼和压力。我做到了。这些年来，我不仅在行为上不曾逾矩，而且，潜移默化地形成了生理上的“条件反射”，那就是：他是我唯一的性爱快乐源泉；体验鱼水之欢，我只认他这一个目标，存在性与唯一性。我就像一只备受主人宠爱的小奶猫，饿了不会去大街上觅食流浪，只会去蹭铲屎官，在他面前喵喵叫着讨要我的“猫粮”。
每次他出差一回家，就想和他做爱。他对我也是有求必应，生怕我吃不饱，饿着了。在他看来，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在身体上满足自己的女人，那是男人最大的不称职；其严重性与不能挣钱养活老婆一样不可原谅。所以，动不动就把我折腾得七死八活，看到我精疲力尽地瘫软在床上，他才会由衷的满足，认为自己总算尽到了义务。虽然互相非常熟悉，深谙对方做爱时的所有套路和习惯，对方会出哪一招，彼此都了然于胸；但这并没有让我们感到乏味，反而更有一种默契，仿佛是两个高段位的舞者在跳拉丁舞，你进我退，熟稔而圆融，在辗转腾挪之间，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然而，去年3月份，情况发生了变化。
当时他严重感冒，前后迁延了二十多天才好。和以前感冒不一样，这次病中，他稍微一活动就喘得厉害，心跳加快，人很虚弱。我有点担心，该不会是新冠引起心肌炎了吧。他是个讳疾忌医的人，害怕看医生，就在家里慢慢休息调养，连个快筛盒子也不肯做。
好在过了近一个月，他终于慢慢恢复了。我们又开始双人运动。
我记得非常清楚，当他猛地进入我身体，我倒吸了一口气！很硬，很大，和过去一样。看来这次重感冒对身体并没有什么重大影响，我吻了一下他的耳垂，轻轻耳语道，老公好硬啊！说着就开始上下扭动，当时我在上面。我们的姿势一般都是开始时我在上面，他让我玩够了，等到要射的时候，他再上来冲刺。
忽然之间，我感觉到他在我的身体里迅速地软下去，我赶紧快速动了几下，同时用力收紧会阴的肌肉，希望能挽救颓势。以前，他偶尔软一点儿，用这招都很管用。可惜，那天的如意金箍棒，却兵败如山倒，不可救药地软下去，软下去……直到滑出我的身体。
不过，当时我们都没有慌。毕竟是久病初愈嘛，偶尔一次表现不好，完全可以理解。没关系，咱们再来。
谁知每试一次，就失败一次。要么是硬度无法插入，要么是刚刚插入就软了。
许久，他说，也许是我们太熟悉了。
我讷讷地说，怎么会呢。我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乳房上，语气有些急切地说，亲爱的，我知道你很想要我，我感觉得出来。
他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
然而，一次又一次，试得越多，失败越多，也越发沮丧。
终于，我们放弃了。我望着他，他望着我，我们赤身裸体，相对无言。
春去秋来，日子还得在平庸和乏味中过下去。他精心设计、布置了很多不同的场景，来重新打造、修复我们的性爱。那一天，阳光特别好，从起居室的天窗里照进来，暖洋洋的，又舒适又慵懒，空气里似乎弥漫着干燥的花香，这是冬日里最美好的气息。他弹着钢琴，我站在他身后，摩挲着他的脖子、耳朵。他突然停下来，猛地转身，把我拽进他的怀里，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了我的衣服。我也毫不示弱地拉开了他的裤链，忽然之间，我的久违的好伙伴，昂首挺胸地从裤子的束缚中跳出来了。就这样，他坐在琴凳上，我坐在他身上，这一场突如其来、来势汹汹的云雨之欢，实在是意外之喜！我们俩仿佛都恨不能把对方碾死、咬碎……他尽兴地喷射在我的体内，抱着衣服，上楼睡觉去了。
这样的妙手偶得，却很难复制。过了一两个星期，我们又打算在琴凳上再来一次，那天的阳光也很好。虽然前度刘郎今又来，老公的勃起却仙踪难觅，神龙见首不见尾，可遇而不可求。
后来，我们互相抱着，坐了良久。我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让我的乳房环绕着他的脸庞。以前他最喜欢把头埋在我的乳房之间，轻嗅我的肌肤，他说我有“乳香”。我捧着他的头，轻轻抚弄着他的头发，母爱泛滥，像心疼孩子一样心疼这个比我年长的男人。曾经，他是我心目中光芒万丈的男神。他像雄鹰一样，总是用他的翼展为我遮挡出一片无雨的天空。如今，他却像婴儿般沉睡在我怀里……忽然，泪水从我脸上滑落。
他在回国之前，故意假装恶狠狠地点着我的鼻子说，小骚货，回国前必须好好操你，把你干翻了才行……可是他没有实现这个承诺就走了，归期未定。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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