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版合伙原创小说花魁印（第七，八回）

第七回风云变王阿智托孤密州府争头功子曰鞭尽起青州兵

“你们到底还要瞒我多久？我王朝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的爹娘，究竟是谁？” “我就是你爹。”看着女儿咄咄逼人却满脸泪痕的样子，王阿智仰头长叹一声。“女儿，莫要追问了，好么。” “我偏不！我就要问。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小讨厌近乎发疯般嘶喊着。“你还要瞒我多久，爹爹你那么丑，怎么能生出我这么俊俏的女儿来？为什么大娘从不告诉我我的身份？为什么我幼时在苏轼家里长大？为什么那花魁姐姐看我的眼神那么温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我最亲的人都骗我！” “乖女儿，莫要再追问了，我们回密州府好好安歇休息。好么。”夜美丽凑过来，给小讨厌整理了下锦袍，“快把眼泪擦干了，这山东地方，冬天风大，莫染了风寒。” “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一定要瞒着我……”小讨厌一头扎进肖二娘的怀里，哭的惊天动地。王阿智把三位女眷安排在马车里，翔哥儿小脸猫分列左右，一行几人星夜连程赶回密州。密州府。二堂。回了密州，王阿智命令小脸猫和翔哥儿护着家眷回营地，整顿兵马。自己则直接奔到密州府上来。知府苏轼这几日也是过的辛苦。他既不知道那小讨厌的下落，也不清楚王阿智的行踪，唯独从京城发来的机密要函如雪片般不断，搞的人心惶惶。苏知府在密州也自然是整日茶饭不思，心事重重。这日傍晚在二堂听衙役报信说王将军求见，心中一块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贤弟几时可出征剿灭那花居？”二堂上，苏知府遣走所有跟班，唯独剩下王阿智密谈。“事态紧急。还贤弟早作定夺。” “兄台，末将这来去也不过一个月多月罢，怎么听兄台的口气，问的这么紧急，看来事态大有变化？”王阿智愁眉不展，若有所思。“听说汉王多福，被太医救回性命。可道是汉王千岁心切，要迅速夺取这花居雪恨不成？” “大名府的信函前几日已到，说我汉王大病初愈，贵体欠安，此时倒估计不上这些。只是来信催战，等将军捷报。”苏知府不住苦笑。“让人犯难的可不在汉王这儿，京城枢密院最新密报，说眼线看的清楚，贤弟在花居，结党营私，家人与花居之流瓜葛不清。还私通辽人。就连当朝太后，也在圣上面前冷言几句，搞的圣上好生气恼。”说着，苏轼长叹一口气，“密报上说的清楚，王将军必当戴罪立功，一日内起兵讨伐水泊山寨，三日之内必拿下水泊。若再懈怠，两罪并罚。” “两罪并罚？光通辽这一条，便是死罪。”王阿智站起身来，幽幽的说，“这八百多将士中，步兵占了八成还多，即便是急行军，到那水泊花居，也需要一日的光景。更何况，这战舰走舸，并无准备，兵临花居，都无法渡河，谈何扫平花居？我等镇西虎贲将士，身上穿着，皆为重装重甲，又非藤甲军，难道还指望我众将士重甲渡水不成？” “所以才说，事不宜迟。是去是留，贤弟还请当机立断。留，则请即刻起兵。去，则隐姓埋名。”苏轼捋捋胡须。“此次探查花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样贤弟背负这些狼狈罪名？还有那花魁，贤弟可曾见到？” “回苏兄，那花魁，我确实见到。”王阿智幽幽的叹了口气。“若不见到，倒也不至于如此纠结。” “你们认得？”苏轼瞪大了眼睛。“那是何人？” “苏兄，此时天知你知，你知我知。出我之嘴，入你之耳。一定不能再有人知道。”王阿智压低声音。“那花魁，正是兰妹，小讨厌的娘亲！” 只见苏轼听得此话，眼光发直，呆若木鸡！ “介甫啊介甫！汪我等为你守候此秘密十八载，难道还是要公布天下！”苏轼如失控般放声大哭，“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此处便是进退两难。若真是擒获兰妹回京，好事之人，自然认得兰妹的容貌，当年那出‘狸猫换太子’，必会昭告天下。半山先生只怕必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你我等人也难逃连坐。京城之中，难免腥风血雨，与王大人有关联之人，只怕是要个个盘查。其中不免又有小人得志，浑水摸鱼。朝廷之上，社稷可危。”王阿智小心分析道，“可我等若不尊军令，大名府或另遣王师，花居也难逃覆灭。与进与退，皆非上策。” “三十六计，走为上。”苏知府若有所思，让王阿智附耳过去。“我们不妨如此这般这般……” “哪般哪般？”还没等苏知府和王阿智窃窃私语几句，二堂侧门偏开，一白衣女子提三尺短剑转身进来，一脸煞气。两人不由大惊失色！等那人走进一看，却正是小讨厌！ “女儿，你这是做什么！”王阿智怒不可揭，“不在营地里好生休养着，偷偷的尾随家父来这里偷听做甚！” “我就知道，爹爹你连营地都不回，必是来和苏伯父商议要事。”小讨厌一脸的严肃。“一回营地，小脸猫跟翔哥儿都去整顿兵马，我就自己溜出来。还好，赶上听你们说的机要。那花魁，果然是我的生母。介甫不就是王安石王叔公，此事怎又和他有关联？” “女儿，你也已是豆蔻年华。爹爹还想多瞒你几日，事已至此，花居将倾，我便就告诉你这十多年来，我等保守的这秘密罢了。”王阿智看看苏轼，只见苏知府也对他点头，自然明白仁兄的默许。三人围坐下来，王阿智踌躇再三，却知此事已经瞒无可瞒。于是担心着小讨厌的情绪，慢慢讲来。十七年前，嘉佑三年冬。王安石卸任常州知府，回京任职。那年兰妹嫁入王家已有些时日，在京城和王安石之子王雱一起生活。那王雱，也是高尚人士，终日潜心研习诗词歌赋，佛道经典，却不思房事，怠慢了娇妻。兰妹见公公回来京城，当然是要好生伺候照顾，更是倾慕于公公的才情和洒脱，走的格外亲近。那介甫也流连于儿媳的温柔和优雅，两人情投意合。早年民间相传“王安石扒灰”一说，正源于此。时间长了，兰妹难免有些心猿意马。那王安石，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两人珠联璧合，终于酿下苦果。兰妹舍不得腹中骨肉，也深知此事如天机万万不可泄露。王阿智那年只是个武举，进京还无几日，却和王安石是远亲，祖上有些来往。那日在王安石府上，王阿智见兄台愁眉不展，只是借酒消愁，遂要问个究竟。也许是鬼使神差，酒入愁肠，王安石竟在这小兄弟面前全盘脱出，痛哭流涕。王阿智听得此事，也大惊失色。而阿智钦佩王安石的高瞻远瞩，为大宋栋梁之才。若因此事而断送了大人的前程，实乃国之不幸。王阿智回家之后，便和夫人夜美丽说，有朋友一人，妻子有身孕却不便抚养。你我结婚这几年，却无子嗣，不妨等那朋友之妻产下此婴，我等收养了他罢。夜美丽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深知这京城官场的险恶，知道丈夫必有难言之隐，话中有话。于是也没有多问，却一口应允。王阿智随之把计划告诉王安石，介甫挽住阿智的手，恸哭流涕，老泪纵横。恩公，恩公，叫个不停。兰妹有身孕的消息，自然是不能走漏了风声。数月后这女婴哇哇坠地，兰妹只见她一面，便被王阿智从襁褓中抱走，送到在家大娘手里。小女起名王朝云，那小讨厌，却是兰妹亲自所取，只是因为这丫头在自己腹中一点不乖，好生讨厌。而王阿智与苏轼又有交情，日后随军出征，家眷一等都委托苏轼府上。这小讨厌，幼年光景自然多在苏府度过。王朝云却也是个古灵精怪的姑娘，七八岁时，就开始追问阿智当年种种。那年王安石已是官至宰相，励精图治颁布新法。王阿智深知此举必将得罪权贵，京城早晚是是非之地，遂带女儿在身边，北上抗辽。之后为让女儿远离是非，遂重金雇人，陪同王朝云游历西方，直到从西夏边防调回山东之前，父女才得以再见。 “这样说来，我倒也明白了。”小讨厌愣愣的说。“原来娘亲是心中愧疚，才离开王家，去云门派契嵩高僧门下修行，远离凡尘。可偏偏被皇帝微服私访撞见，要带回宫来。为避免再起纠葛，娘亲和姐妹才当夜潜逃。在这水泊落脚，建此花居。” “正是如此。”王阿智点点头。“如今介甫兄变法不利，刚被罢了宰相官职。朝中那些顽固，都恨不得要介甫兄好看。若此刻兰妹被带回京城，只怕一场清洗杀戮，是在所难免。” “当务之急，你们速速起身，接了花居众人，销声匿迹。”苏知府声音不大，却说的果断。“皇上要的女人，谁能捉拿了去，自然是平步青云之功绩。贤弟若慢了半步，只怕有人先赶到，事情就难办了！” “小讨厌，你速回军营……通知大娘二娘准备动身。”王阿智也随即起身。“事不宜迟。” “贤弟，可否将你家二娘留下……”苏知府欲言又止。“这肖恩姑娘，只怕是大有来头。” “苏兄何出此言？”王阿智刚要动身，却又被这句话打懵头绪。 “你家二娘，肖恩，字小羊。照你所说，是当年抵御辽兵进犯之时，你在边关收得此房夫人。”苏轼如数家珍，字字道来。“按你说法，肖夫人那日流亡街头，饥寒交迫。那眼神中所流露，却绝非寻常女子。你为之所动，遂接回府上，好生调养，才收获此段姻缘。” “苏兄真是好记性，这些陈年往事，你若不说，末将自己只怕都记不全罢。只是……”王阿智不禁皱眉，“此间种种，又有何不妥？” “那贤弟也不诧异，为何几月之后，便令王将军调防交趾？”苏轼冷笑一声。“贤弟也是个聪明人，就不曾多加斟酌？” “苏兄是说，此事与我家二娘有关联？”王阿智更无一点头绪。 “肖夫人这肖姓，可是我中原姓氏？请问我当今大宋，有几人姓肖？”苏轼微微摇头，“我想来想去，只怕贤弟的肖二娘，并非姓肖而姓萧。只是流落到关内来，要埋名罢了……” “你是说，我家二娘是辽人？”王阿智听得如晴天霹雳。“她是辽国萧氏后人？？” “我看那密函中写，‘私通辽人’。这四个字，我也好个琢磨，才想出这番解释。”苏知府依然一副神机莫测的样子。“倘若只因你在花居，和辽人把酒言欢，就妄加此罪，也未免太荒唐了。” “即便如此，我也定将二娘带在身边。如涕微碧所说，一家人最重要就是齐齐整整。”王阿智抱拳拱手，半跪下来。“苏兄，末将只有一事相求。” “贤弟请说。”苏轼赶忙要扶起王阿智。 “此去花居，不知吉凶。若真有三长两短，还请兄台照顾小女朝云！”王阿智眼中泪花闪动。“这秘密我等必将以命相守，还请兄台体恤！” “去吧。莫想得这番凶险。小讨厌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照顾她，自然是老夫份内的事情……”苏轼长叹一声，扶起王阿智。“贤弟保重。” 王朝云此时已经是心乱如麻。冰雪聪明的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大有来头，绝对不是一个大宋偏将的女儿那么简单。她曾无数次想过，有朝一日，若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定要哭上三天三夜，惊天地泣鬼神，不然不足以消那心头怨恨。可天对自己真不公平，如今小讨厌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偏偏是这么紧急的时候，就连恸哭一场的机会，老天都没给自己。看着眼前这两个劳苦的男人，小讨厌只觉着自己真的只是个孩子。王阿智带着女儿快马回营。吩咐小脸猫引七百镇西步兵，与密州兵汇合，听候知府差遣。又命翔哥儿带一百虎贲骑兵，随自己上路。 “老爷，你就从来不好奇我的来历？”王阿智策马扬鞭，脑中却时时浮现出二娘刚过门时候的，确实这么问过。 “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那天，王阿智只是不接话，并哈哈大笑着走远。“管他是什么身世来历，你肖恩既然流落街头，定时有段不愿回忆的伤心事。人生苦短，还讲你那来历作甚？你既已做我家二娘，就好好做我家二娘。别的，都不提也罢。” 王阿智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听了自己的回答，肖小羊眼中的惊诧和佩服。其实肖恩姑娘并不知道，当时并非是王阿智知情达理，心胸豁达。只是王阿智急着去看蹴鞠，无心听这八卦而已。 “肖恩…… 肖恩…… 肖…… 萧……”王阿智有种掀开二娘车帘的冲动，却终于忍住。 “我家二娘，难道真是辽人……？”王阿智默默的想着。 “老爷，那王阿智一行，已经上路了。” 王阿智的虎贲骑兵刚开出密州，小倾城就把消息告诉苏轼。 “嗯……”苏轼意味深长的点头。“传我命令，镇西军步兵编入密州兵，如此这般这般……” “大人真要如此？”听了苏轼的授意，小倾城面露难色。 “无需多言，准备出征。”苏轼捋捋胡须，一脸的深不可测。山东，青州。 “大人，八百里快马来报。王阿智的兵马已经出城了。” 说话的那人。气色如秋风飒爽，面露无情。此人是青州步兵经略，姓燕，单名一个辟字。因放屁屡带青烟，众人以为奇。天长日久人赠绰号烟屁。 “众将以为，这王阿智，是去救花居，还是擒花魁？” 说话这人，体格强壮，面带杀机。正是青州兵马元帅，子曰鞭。 “细作说，那王阿智只带了一百虎贲骑兵和自家家眷，此去山寨，只怕是接应他哪个相好把。” 这音声不大，却嘲讽有余。看那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却正是青州骑兵经略，甄得沃，字小宝。 “我青州镇海军，入夏刚刚大破高句丽，杀敌不下十万！士气大盛！何等的功绩！”子曰鞭慷慨激昂，掷地有声。“那枢密院里的书呆子们，偏偏害怕高句丽偷袭我部，遂命镇海军严守登州青州等部，竟从西边调了几百镇西军来清缴花居，可笑可笑！圣上要捉拿花魁，我子曰鞭伸手可及，竟被这帮迂腐文人羁绊着，无能为力。不能为圣上分忧，我意何平！” “只怕枢密院想的也不是没道理。”甄小宝抬头想想，冷笑一声，“主公你想，我等青州军，皆为齐鲁人士。那花居，虽是不受朝廷管制，却也造福一方，更是被市井小民夸大的如世外桃源一般。起齐鲁子弟之兵，攻造福齐鲁之流，这兵家说法，出师未捷，先挫动自家士气，失了地利人和。才调这镇西军来。想不到王韶将军麾下兵将捉襟见肘，那王阿智才带来不足一千兵马。何堪一用？此次出城，竟只带一百骑兵，这哪里是要去打仗的样子？” “燕辟，甄小宝二将，听本帅令。”子曰鞭拿定主意，“起五千巨斧兵，列平戎阵，直取花居！”

第八回声东击西肖小羊大破平戎阵运筹帷幄苏子瞻骂退镇海军

却说那王阿智一行一百骑兵，护着智将军的家眷，快马加鞭，几个时辰的光景到了水泊滩外。托人进去报信。那八百里水泊，却正是逆风。光是划船进去，只怕都要半日多的光景。等到次日清晨，仍然不见人来。王阿智这才想起，每当满月弦月，兰妹必会闭关念佛，不理花居的事务。抬头看看，正是一轮残月向西流，月满如盘。而且这花居上下，几百余人，真要动身离开也谈何容易。王阿智也只得耐心静候，自求多福。正所谓，战场之上，争分夺秒。本来想是接上花魁姐妹几人，迅速撤离。可偏偏天不如人意，这么等下去，终于出了事端。 “主公。探子来报。数千青州军正向此处火速进军”翔哥儿赶至王阿智身边，滚鞍下马。“只怕此举对我军不利，还请主公早做定夺。” “那青州军，何等装备？主将是谁？”王阿智倒也不惊慌，从容问道。 “青州军多披挂重铠甲，手持斧钺。今年春夏之际，青州镇海军刚大破十万高句丽部队，军威大噪。” 翔哥儿仍是喘息的厉害。“至于那主将，却带着黄金盔，远远看不清面目，只见旌旗上一个‘訾’(zi) 字。” “想不到我镇西铁骑，倒要再这山东地界与青州兵同室操戈。”王阿智无奈一笑。“不管来将何人，多少兵马。都不能让他得逞。翔哥儿，如今小脸猫不在，你与我准备迎敌。” “夫君此役兵马不足，可愿带二娘同上战场？”王阿智正吩咐安排着，却见自家肖恩从身后转出，“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强敌压境，二娘却不为强势，与子同矛。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王阿智仰天长叹，“只是我家二娘。你又怎懂得耍刀弄剑？莫非真如江湖所言，你真那是辽国萧氏后人？” “事到如今，夫君也容妾身说说来历。免得我等战死疆场，却不知埋骨何处。其实正如江湖传言，小羊真的是辽人。妾身是辽国宰相韩王萧惠的后人。十年前父王远征西夏李元昊兵败，妾身随父王撤退时负伤落后，才乔装成落魄民女，侥幸逃过西夏一品堂的鹰眼，流落边塞，遇到夫君。遂以身相许，也不再去过问那宋辽之事。” “既然如此，那日在花居见得秦门主，她是辽国秦公主，嫁的正是萧惠，辽国出了名的老夫少妻。她不认识你，你却不可能没听说过她。”王阿智轻声问道，“你为何也不去相认？” “相认？”肖二娘苦笑一声，“我的郎，我只盼与你守候，得你宠爱。那尘世种种，我早已无心过问。可今日你偏要行此大义，要救这花居。事到如今，我又怎能看我家夫君单枪匹马去对抗强敌？” 说话间，肖恩小羊已经换好装甲。只见这巾帼女将，头戴凤鸣盔，上下一套烂银甲，手拿青龙刀。那银甲雪亮，耀得肖小羊脸色白皙，嘴唇艳红。那一百铁骑，看到小羊这柔中带刚的模样，都不禁暗暗叫好，心生佩服！ “爹地，爹地，我也要去。”小讨厌也凑过来。“我不会添乱的，而且骑射之术我也懂得一二。” “战场岂是儿戏！”王阿智皱皱眉，“你个黄毛丫头，可知斧钺无眼，刀剑无情？还妄言懂得什么骑射！” “夫君，你就让她随你去吧。”此时就连夜美丽都转出来军帐来，“请翔哥儿备马两匹。妾身愿和女儿与夫君同去。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长夫人也有这视死忽如归的觉悟？今日，难道我王家上下就要葬身于此么！王阿智恨恨的冷笑。天要亡我，我岂敢活！ “若连大娘都心意已决，我也无需多言了。”王阿智正了正头盔，“既自动请缨，必来之能战，出发！” 王家三房女眷，都随着王阿智和翔哥儿策马扬鞭。一百铁骑秣兵厉马，滚滚烟尘来会那五千青州兵。 “阿智贤弟，你行动可真是好慢啊。我还琢磨着，这一日还多的光景，你怎么也应该已经坐拥花居各色美女佳人。我还想来分一杯美羹，占一份风流，想不到，你居然按兵不动，连花居都没登上去！” 王阿智定眼观瞧，密密麻麻的步兵，手持斧钺，身披黑铁甲，正是队伍整齐的青州镇海军。那将领高头大马，头戴黄金盔，一身黄金锁子玲珑甲，背后旌旗上一个“帅”字。真是威风凛凛，傲视四方。这人一边说着，一边拍马向前。此人阿智认得，正是前几日遇到的侠客子曰鞭！ “原来是子曰兄，失敬失敬。”王阿智马上行礼。 “你帅就帅吧，还扯这么大的旌旗写出来，你也不害臊么，不觉着自己装逼么！”小讨厌肆无忌惮的骂着，“带这么多人来围困我爹爹，想趁火打劫么。” “王阿智，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这丫头穿的衣不遮体不守妇道也就罢了，还竟然拿无知当个性？竟连这帅字为何意都不知道？此乃我家元帅之帅旗！”子曰鞭左边闪出一名偏将，头戴银盔、身穿银叶锁子甲、外罩白罗袍，手中沥泉蘸金枪。正是那甄德沃甄小宝。王阿智侧眼看看，小讨厌上身一件罗袍，里面只是一件抹胸，胸脯高耸，腰肢纤细。不禁面露难色，这行军打仗，是极严肃的事情，可小讨厌穿的却跟赏灯约会一般。难怪对面前排的军士，都在偷咽口水。 “王将军，既然你已是无功而返，请你让开，莫挡我王师去处。”子曰鞭右边闪出另一员偏将，青铜盔，披一副熟钢甲，手中万钧铜锤。却是那燕辟。“若敢阻拦，休怪我军斧钺无情!” “翔哥儿，却有破敌之策？”王阿智看着眼前的大军，不动声色的问翔哥儿。 “大人真会开玩笑，我等一百敌五千，大人要我破敌，还不如直接砍了末将。”翔哥儿同样不动声色的说着，嘴角还带着一丝怪异的微笑。“若是能杀出个缺口，驱走子曰身边那两员副将，我施展轻功，拼死直取敌帅，打乱他们布置，大人带家眷等趁机逃跑，也不是没可能。哼哼，当今天下人，谁敢比老子更帅，这厮举着这么大一面帅旗，我还真想去会会他。” “上梁，逃跑。我说翔哥儿，你就不能出点有用的主意么。这青州军所用的，是当今圣上亲自设计的‘平戎万全阵’，此阵最大的特点，就是四平八稳。即使以寡敌众，也毫无破绽。”王阿智一脸的无奈。“你还想拉开缺口，擒敌擒王。倒是这阵前单挑而捂脸者，你翔哥儿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夫君，翔哥儿所言，并非无用。”肖二娘转到阿智身旁，细细说来。“这平戎万全阵，臣妾却并不陌生。家父韩王萧惠，阅读兵书之时，也曾提起破阵之法。臣妾现在难能记得完全，却也知其一二。此阵分前军，后军，左军，右军，中军，共五军。武器则多为盾牌搭配长枪斧钺。故此阵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却无灵活可言。尤其这子曰鞭，想必是视我军为无物，竟横刀立马于前军，实乃兵家大忌。” “二娘的意思……？”阿智附耳过去。“如何破敌？” “眼下若能扰乱敌阵，支开子曰身边那两员副将，翔哥儿的身手，或许还真有用处。”肖二娘目光如炬，谨慎道来。“臣妾带四十铁骑，皆配机关弩，两两马匹铁索连环。直冲左军。夫君带四十铁骑，皆配机关弩，两两马匹铁索连环。直冲右军。若敌人以斧钺迎之，则远程放箭，而迅速回撤。若敌人以盾牌挡之，则策马以锁链冲其阵脚，必掀翻敌军。如此来回几次，青州军必有死伤，军心躁动，不愁阵型不乱。翔哥儿引其余兵马原地不动，等待机会，擒贼擒王。” “二娘的破敌之策，我也明白。”小讨厌在一旁小声说。“女儿游历西方之时，屡屡听闻那东罗马十字军，人高马大，重盔重甲，却被波斯轻骑捉弄的疲于奔命，斗志全无。二娘此谋略，真是巧妙！只是现在还需借的些时间，让我骑兵套上锁链连环。爹爹只管和二娘去，此事交给女儿便可。” “子曰大人，末将岂敢螳臂当车。”王阿智使了一个眼色，“我等左右散开退下。请大军通过。” “子曰大人！”正当虎贲骑兵两边散开之际，小讨厌却策马上前。“你那副将，真是无理，什么叫‘我不守妇道，衣不遮体’？我一年轻美貌女子，穿的花枝招展，有何不妥？” “大胆民女，还敢在此饶舌！”燕辟咽了咽口水，恶狠狠的说道，“你再如淫妇般搔首弄姿，卖弄风情。休怪我抓你回营，乱棍打死！” “乱棍打死……？这是你的一个美好愿望吧……”说着，小讨厌莞尔一笑，突然摘去罗袍，浑身上下只裹了一件细小的抹胸！妙曼身段，毕露无疑！那青州军虽是精兵强将，却哪里见得这种阵势？ “哎呀，坏哥哥们，差点，被你们看光了呢……” 小讨厌娇滴滴的发嗲，故意玉手环胸，更是挤得胸前那两坨美肉，白嫩润滑，沟壑深邃，新鲜诱人！ “死丫头……，抓住她，抓住她，带回去狠狠鞭刑！”燕辟一指前排兵士，“快去别让这个骚娘们儿跑了！” 可偏在此众人几近窒息之时，青州左右两军一片骚动。正是那肖小羊带着四十多虎贲铁骑，突袭左军。王阿智自引四十多虎贲铁骑，突袭右军！那众将士只顾着看小讨厌脱衣服，却丝毫没注意这退到两边的兵马！只见那虎贲铁骑两两杀到，铁索连环，手持机关弩。那弩箭连发，青州军措不及防，中箭者甚多，左右两军前排顿时乱了阵脚！ “立盾！立盾！”燕辟叫喊着冲向右军，也再顾不上去擒获小讨厌。只见青州军盾牌连成一片，铜墙铁壁，貌似坚不可摧。肖二娘和王阿智则指挥虎贲骑兵直冲阵脚，那连环铁索，绊倒将士无数，青州左右军顷刻间阵形大乱！只见那肖小羊于乱军之中，杀进杀出，手中一口青龙刀，挥洒自如，手起刀落，若流星赶月，曼舞梨花！此巾帼英雄，真让众将士看傻了眼！肖二娘红颜长发，不怒自威。那近身几丈内的镇海军士卒，都如中邪一般，被吓的魂不附体，毫无招架之力！ “这青州兵，不是刚刚大破高句丽，都应该是骁勇善战之辈。怎么今日交手，如此不堪？！”肖二娘面无表情，心里却泛着嘀咕。“我这九龙刀法，多年来未曾历练，早已生疏。更何况长刀对斧钺并无优势可言，可为何对阵着青州兵，竟势如破竹，如此轻松？” “贼婆娘，休得猖狂！”甄小宝看左军松动，拍马杀到。肖小羊也不惧怕，策马上前，舞着青龙刀横劈过去，直取大甄要害之处！甄小宝一声冷笑，在马背上侧身轻巧躲开，随之舒展猿臂，揪住肖二娘的凤鸣盔，活生生将这美人从战马上拽了下来，搂带自己怀里！ “就这等功夫，疏于磨练，居然也敢叫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甄小宝搂着肖小羊，任凭她努力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糟糕！”夜美丽眼见二娘被擒，阿智苦于和燕辟纠缠，心中暗暗着急，不由叫出声来！再看那子曰鞭，神态中已不免得意洋洋，不经意间也是冲到前军之前，距离夜美丽和翔哥儿只不过是几排前军抵挡。 “天助我也！”机会转瞬即逝，翔哥儿心一横，如马踏联营飞身上前，踩着那青州军的盾牌飞跃到子曰鞭马前！还没等那子曰鞭有所反应，一把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全部停手，不然我取你家主人首级！”翔哥儿咆哮着，响彻战场。 “精彩，精彩。”青州军中军里，突然有一人竟抚掌而笑。“好个王阿智。用这破阵之法，分明就是辽人的招数。还敢说你没通辽么？” 王阿智听的真切，这声音好生耳熟。只是，连子曰元帅都擒得了，青州军里还有什么人，如此处世不惊？仔细看去，那人只穿普通甲胄，跟普通兵卒无异。再仔细看看那人的面孔，王阿智不禁胆战心惊！那人，居然和子曰鞭长的一个模样！ “阿智贤弟，你真当哥哥不懂兵法，轻易在前军跟你相见？却不想，是哥哥故意卖给你的破绽？”那人哈哈大笑。“此中虚实，可谓兵者诈也。你家翔哥儿擒获的，是我从军中挑出一个面貌和我极为相似之人，我赐他名叫‘子曰霸’，终日伴我左右，习得我举止言行，可算是我的替身。我子曰鞭何惧你等上百铁骑，只是这翔哥轻功盖世，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等闲，我终于有所忌惮。若不下此诱饵，哪能擒得翔哥儿？哈哈哈哈。” 翔哥儿低头一看，那子曰霸已锁住自己双腿，一众士卒将自己团团围住，只怕是插翅难飞！ “大人真是足智多谋，”王阿智在乱军之中不知被谁砍了一刀，左臂已经鲜血染红战袍。“本想借此万钧一发之际，请大人退兵，却最终是我自作聪明。” “王阿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伙藏一员辽国女将。此通辽大罪，已不可赦。不攻占花居反而来破我青州军，试图劫持元帅而要挟。”子曰鞭的口气越来越凌厉，“说你造反，株连九族，都不过分！速速下马受降，留你全尸！” 看着被甄德沃强扭在怀里的二娘，刀被架在脖子上的翔哥儿。再看看正对前军，女儿小讨厌和自家大娘夜美丽依然屹立，何等从容！难道这花居外滩，就是我王阿智全家终结之地？可怜那小讨厌，豆蔻年华，面乖身巧，也要受此不世之磨难？正在这时，只听得鼓噪声大响，青州军后军大乱！此时甄小宝在左军压着二娘，燕辟在右军抵挡王阿智，子曰鞭坐镇中军。此来后军几乎毫无防备。只见冲在前面那人，一身黄金锁子甲，使一把长柄铜锤。那铜锤挥动的虎虎生风，青州军士斧钺的碰上那锤面，无一不被震的筋脉寸断！ “休得伤害我家主公！”乱青州军后军者，正是小脸猫带七百镇西步兵汇合五百密州兵，火线杀到！ “岂有此理，如此羞辱本帅！”子曰鞭怒不可揭，提枪上前。“容我来会会你这大宋第一护卫！” “大人小心有诈！”甄小宝只觉事态不对，大声喊道。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子曰鞭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小脸猫不协同苏轼守密州，也来扰这乱局！此时子曰鞭只怕多半是恼羞成怒，只想和那小脸猫大战上百回合。偏偏大元帅刚冲出中军，就见一黑衣人影如鬼魅般杀到自己身前，子曰鞭措不及防，那人钻到自己身下，砍翻马腿！子曰的战马疼痛难忍，一声嘶吼，硬是将元帅大人摔到马下！一把钢刀架在了子曰鞭的脖子上。这一次，是真元帅被擒了！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子曰鞭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真是好俊的轻功。” 那黑衣人缓缓解开面纱，众人皆惊！这刺客不是别人，正是密州知府苏轼家的夫人，小倾城。 “大帅可真是轻敌了，可知这天下轻功精妙的，又怎只有翔哥儿一人？”小倾城冷笑着。“今天也让你见识民女的手段。” “好你个贼婆娘。”子曰鞭忿忿不平的骂道，“不在家伺候你家知府，竟和这等货色同流合污！这怕你家那个吟诗作对苏老头儿，还被你这贼人蒙在鼓里！” “说谁是贼婆娘？倾城所做，正是我的授意！” 这声音不大。却听得真切。密州军中，转出一人，羽扇纶巾，麻布青袍，无盔无甲。正是那密州知府苏轼苏子瞻！ “苏轼！好大胆子！五品知府，居然也敢拦我二品大员！”子曰鞭一见来着正是苏轼，不由怒不可揭，“你当年在京城大受排挤，万蒙太后信任，曰公乃我大宋人才，才得这杭州通判，密州知府的差使。如今，你不思报国，却结党营私，竟派人算计朝廷命官！你项上几个人头，竟这么大的胆子！” “为人臣，辅贤君，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苏轼摇摇羽扇，冷冷笑笑。“倒是你子曰元帅，枉为二品大员，不守青州要塞，却到此来争此寸功。圣上要拿花魁，便是圣上的家事。你子曰鞭妄敢过问圣上家事，老夫倒要问你，你有几个脑袋！” 此言一出，几千军马，也不再争斗，齐齐的看着苏轼。方圆几里的战场，竟没了一点声音！ “苏轼匹夫，休得搬弄是非！”子曰鞭一听苏轼如此盛气凌人，心中不由几分焦躁。“那王阿智身为我宋将，私藏辽党，对水泊花居围而不攻，此等怠慢。只怕是本帅晚来半步，那花居中人，都已不翼而飞了吧！你老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替着叛贼说话！就不怕我金枪无情，取尔性命！” “取我性命，有何难尔？孔子曰杀身成仁，孟子曰舍生取义。大勇之士，光明磊落者，又怎会在意人言，搬弄是非？”苏轼底气十足，侃侃而谈，“你子曰鞭枉为元帅，纵横齐鲁六州，掌握山东兵马，北拒高丽，东抗东瀛。却不知我齐鲁大地，却是孔孟之乡，高谈教化之地。枉你子曰子曰挂在嘴边，却不知何为仁，何为义！大仁者，必宅心仁厚，宁死不忍伤及无辜。大义者，深明忠君之道，舍生救众生于水火。当今圣上英明，爱民如子。要取那花魁，却未言杀戮。此大仁大义之明君也。王将军深知民众之疾苦，不忍加害花居众人，愿不动干戈，在水边静候，以礼请出花魁。彰显我圣上礼贤下士，王道四方。此大仁大义之臣也！唯你子曰鞭，擅自兴兵，断虎贲军之后路，急功近利，要荡平花居，实乃无仁无义，又岂能驱我王师，造福一方？诸位父老，老夫敢问，尔等多少家眷，在这花居做事，身上衣裳口中食，皆为花居所养。如这子曰鞭所为，令我等父老乡亲，兵刃相见，骨肉相残！悲哉，悲哉！” “苏轼匹夫住口！天下第一文豪，就是这偷天换日，指鹿为马之辈么！”子曰鞭气得双手攥拳，青筋暴出，真是恨不得咬碎钢牙。“军令如山，谁敢不从！甄小宝，燕辟，你二将给本帅听好。不管俺今天是死是活，你等定要取这苏轼项上人头，祭祀于我！我，我，定要这饶舌诡辩之人葬身于此！” “军令如山，莫敢不从？”苏轼坦然念道，遂抚掌而笑。“好个军令如山。我且问你，说起军令，何来军令？兵部虎符何在？！” “这，苏轼匹夫，我有无虎符，与你何妨？…… 我……”子曰鞭只觉怒火攻心，却无言可对。 “大胆放肆！无虎符授印，竟敢自兴兵马，滥用兵权？”苏轼的嗓音突然大了起来，气势逼人！ “不尊朝廷命令，不守要塞而自作主张，玩忽职守，何以为帅？” “不探察民意，逆流而动，拦截自家军队，搞的自相残杀，何以为帅？” “为争得寸功而不顾苍生社稷，为谋此小利而忘却忠君之本，何以为帅！” 那苏子瞻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羽扇过处，万马齐喑！那唇枪舌剑，招招凶险，猛攻子曰元帅的胸口！那子曰鞭是何等威风，哪里受的这番辱骂！只觉怒火攻心，忿恨难平，竟猛吐一口鲜血，昏厥倒地！ “小宝，燕辟，你二人，还不放人退兵？”苏轼语气缓下来。“你家元帅，且容我等代劳看管。” “算你本事厉害，苏老儿。撤！”燕辟自知理亏，也不愿多做纠缠。 “这美艳二娘，且容我代劳看管。”甄小宝依然紧紧的搂着肖小羊。“王阿智，你若对我家大人半点不敬，休怪我对你家二娘手下无情！” 众人皆且慢。待双方人马正欲退兵之际，天空之中，传来一女子的天籁之音。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水泊岸边一片朦胧中，一女子美若天仙，婉立于水边。王阿智看的明白，此女子正是花居姗花门门主姗姗！ “我花魁有悯天下众生之德，特命我来此。”姗姗却不张嘴，声音却在天边回响，如白云过隙。“这人间杀戮，罪过罪过。” “这是云门派的流水落花传音功，传音直到人的心脾，就连聋子，也听的清楚！”甄小宝暗自感叹，“只听闻世间有此绝学，却不料今日在此所见。” 只见姗姗手指暗抵天灵穴，嘴中念念有词，忽然间指若兰花，双臂伸展！只见漫天遍野见，香气沁人，山花飞舞！那花瓣落到伤口上，血便立刻止住。把花瓣塞到垂死将士的嘴里，竟见那将死之人，面色恢复，呼吸平稳！ “这子曰元帅，伤的可重。容我带回花居，以万花精华采阴补阳之法，救其性命。”姗姗眼含怜悯，传音千里。“花魁特带话来。也不需派兵来请，聘礼来催。请大人带话回去，求当今圣上给我家主人半年光景，容我家主人打坐修禅，造福一方，之后自有答复。” “好生伺候着我家主公！王阿智！”青州兵徐徐退去，甄小宝架着二娘走远了，“别忘了，你家二娘在我手里！” 望着二娘远去的身影。王阿智目光凝重。待到那青州兵退的已经不见了踪影，王阿智眼前一黑，坠落马下！爹爹，爹爹！小讨厌哭着跑过来。你怎么了啊爹爹！ “只怕是跟那燕辟纠缠时，中了他的铜锤，打到内伤。”姗姗依然是目光平静如水。“不妨，夜姐姐，你和夫君女儿，还有，有，翔哥儿，也一同回花居来。”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夜美丽点点头，众人扶着王阿智和子曰鞭，上了客船。 “若夜姐姐今日有把琵琶，或者古筝在身边，想必也用不着妹妹出手。”姗姗和夜美丽在船头小坐，婉婉说道，“只是妹妹不明，姐姐难道没给肖二娘施加法术，她怎么会让一男子擒去？” “妹妹说的姐姐好生驽钝，我怎会忘了给二娘加以心法？早在她冲锋前，我就在暗中给她施加轻舞罗曼心法，十丈之内之男子，但凡对二娘心怀不轨或意以加害者，都会手脚无力，难用兵刃……这才让我家二娘冲锋陷阵，无比威风。可不止为何……”夜美丽说道此处，突然若有所思。“不知为何，那甄小宝明明是八尺男儿，竟不受此心法困扰，难道说……” “难道说那甄小宝是天灵地华九转纯阳之身？”姗姗幽幽的说道。船尾，小讨厌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 “小讨厌，你觉着今天这些事情。让作何感想？”翔哥儿见小讨厌默默寡欢，就凑过去和她说话。 “我觉的啊，我真是一个孩子，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有啊，爹爹好厉害，这种情况还敢以寡敌众。真是英雄。”小讨厌抬起头，大眼睛水汪汪的。“我还觉着啊，我又开始崇拜苏伯父了。苏伯父真的很厉害，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居然临危不惧。那么几千兵马，他就那么说了一番，就把那些人灰溜溜的赶跑了，还把对方的主将气到吐血！”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翔哥儿眼眺远方，若有所思。 “永远，永远不要招惹喷子。”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花居外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