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雪儿还没反应过来，真言蛊还未发作，她的脸便被人打向一边，嘴里一阵腥味，脸上一片火辣，一旁的侍卫收回手，还用帕子擦了擦，像是嫌脏了自己的手。
侍卫冷声说道：“王妃岂容你这贱妇直呼污蔑！”
雪儿捂著脸颤抖著，恨的牙根痒痒，却也只能说出：“还不是因为王爷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又不碰我，您口口声声说她只是个下人，却又对她……”
最后，雪儿全盘托出：“所以当我尝到那毒药是如此霸道，如此让人受折磨，让人痛苦，让人想要去死的时候，王爷你说找人帮我试药，我便首先想到了她……哈哈哈哈！那时候我真的以为王爷你是喜欢我的，否则为何你担忧的守在我身边，而却从不关心她的死活？王爷，难道那时候你对我的爱护和你眼中的关心都是假的吗？！”
沈重华终于开了口，语气是后知后觉的疲惫和绝望：“本王并不知那时是七七在替你试药。”
雪儿不住冷笑：“她是您的侍卫，您怎会不知？别说王府中事，如今便是天下之事，又岂有您不知道的？”
“是啊……”沈重华承认：“我原本应该是知道的……”
可是他知道的太晚，他早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心有所属是谁，心之牵挂是谁，心之所向是谁，是他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甚至。不去看她，不去想她，将她打发的远远的，以为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爱的初心。
却不想将最爱的人又一次推向了痛苦的境地。
七七说的对，雪儿只是一个递刀的人，而真正将刀刺进她心口，一刀又一刀划在她心上的人却是他自己。
沈重华阖眸，像极了喃喃自语：“是本王给了你伤害她的权利，是本王以为不知，装作不知的情况下，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欺辱她。真正伤他的人，一直都是我。”
他伸手捂住心口，一时不知是真的心痛，还是那七虫七花的毒效。他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将人带下去了。这女人如今如何，他莫不关心，她的判决结果是在来年秋天凌迟处死，苏家未有异议，他不必去管，因为她在他眼中早已是个死人。
只是冷星与流月，与七七既是同伴，也是朋友更胜兄长，他们却是咽不下这样一口气的。七七试药的时候，他们著实看不下去，想要禀报王爷，只是那时王爷并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作为下人，他们只能对王爷无比服从，但对这个女人，他们同样厌恶至极。
于是，雪儿被这二人同样灌下了七虫七花毒。
他们直接用刺杀沈重华的那柄暗器钉在了雪儿的左肩上。
流月一脚将雪儿踹倒在地：“给王爷试药是你的福气，今日起王爷所喝之药，你得先替王爷试药。”
“不……不！”毒还没发作，但肩上的伤已然让她很是痛苦：“”这是王爷的吩咐吗？不可能！他不能这样对我！”
“确实不可能。”流月道：“这是我们的私怨。”
冷星也道：“冤有头债有主，一报还一报，因果报应，你确实不冤。”
接下来的日子，是相对漫长的试药。
不知道是不是华大夫经上一次累积了许多经验，过程看著竟十分顺利，后期岁虽未完全解毒，但沈重华的毒发情况已趋近平和。七七不来找他，他便去找七七，是以他同华大夫商量，不管如何试药，都要保证他能够陪王妃一起用膳。
这几日用膳时，气氛很微妙。在下人看来，王妃与王爷仍然是相敬如宾，但王妃对王爷似乎是冷冰冰的，他们懂规矩，不敢揣测，只越发小心的服侍著。
其实七七能看出来，沈重华面上虽然无碍，可他夹菜的手时常微有颤抖，同时也给七七一种他实难下咽的感觉。七七还发现，沈重华似乎因为药物作用失去了味觉，沈重华不喜吃酸她是知道的，而他却面无表情的吃了几口酸汤酿鱼丸。
可……自己为什么要担心他呢？七七垂眸，继而安心吃饭，要知道，她试药那时可远比沈重华要惨烈的多。
终有一日，同样是用膳的时候，七七观察到沈重华嘴唇发白，心中隐有担忧。她本想之后去再去请教华大夫，却不想沈重华忽然呕起血来。
“王爷！”沈重华倒地之前，冷星和流月展动身形，将他扶住，下人们乱作一团，却也有人忙去请华大夫。
七七同样著急，这是本能的反映，她无法遮掩，也无法逃避。
华大夫匆匆赶来，眉头紧皱，立马给沈重华施针，用麻沸散。也是华大夫脱去了沈重华的衣服，七七才发现，沈重华身上多了许许多多的伤口，那伤口看一眼就能明白，是试药留下的。
七七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不是沈重华中毒较轻，也不是华大夫解毒顺利，而是他在她面前一直都用麻沸散强忍著。
“接下来的十二时辰将十分危险，若是撑不过去……”华大夫看向沈重华，又看向一旁一直被沈重华紧握著手的七七，转身道：“我先去备药。”
沈重华摆摆手，让人都下去，听到可能撑不过去，七七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沈重华握著她的手紧了紧，然后便听他说道：“七七，我若死了，不用替我守著暄王府。”
“我不会的。”语气虽然冷漠，但眼神中仍透露著难以掩饰的担忧。
“是啊……嗯……”毒效蔓延全身，沈重华周身痛如刀绞，仿若凌迟，麻沸散的药效上来，与痛觉纠缠在一起，却无法完全抑制疼痛，倒是让沈重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紧紧抓著她不肯放手，眼前迷蒙一片，思绪飘远，前世今生如藤蔓一样纠缠在一起。
“七七……”他伸出手，双眼失去焦距一般摸索著，抚摸上了她的脸。沈重华捧著七七的脸，靠近她，他说话时七七还能闻见血的腥味，他说：“是我对不起你……”
他还说：“试药之事，我……并不知情……践行酒里的毒，我亦不知情……”
他说，有许多事，他皆不知情。
可……
七七眼神忽然撑了下来，心中的迷雾好像终于被手拨开，这些事……
这一世都并未发生，这些事，都是在上一世发生的……
七七看向沈重华，眼中惊惧，随后是一片凄惨的淡然。
“沈重华……”七七凄怆一笑，终于确认了心中的答案：“你果然也是重生的……”
折腾了许久，沈重华再一次晕了过去。忙完这一阶段，华大夫也有些精疲力竭，可他不敢走远，照例在屋子另一头的小榻上和衣小寐。
七七坐在床尾，凝著沈重华，她方才也是这样，一直静静的看著他。流月担心她是太过悲伤，便劝她去休息，若是不放心沈重华，也可像华大夫一样就在旁边屋子里躺下，流月还说：“王爷若是醒来，属下即刻去请王妃。”
其实不然，七七是有担心沈重华，毕竟她的心是肉长的，看到他如此痛苦，承受她曾经所承受的一切，她虽也觉得是因果，却并没有因此觉得开心亦或是释然，心上的重量反倒愈加沉甸。
沈重华也是重生的，那这一世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能解释的通了。
可让七七更加迷惑的是，重活一世，他对她的态度为何转变的这般突然。
七七垂眸，看著沈重华紧闭的双眼和因为疼痛，在梦中也紧蹙的眉头，一时也不知自己到底有多恨他。
她是恨他的，也理应恨他，若他只是这一世的沈重华，有些事他确实没有做过，他诚心待她好，七七也是知道，即便无法释然，却也无法迁怒。可偏偏这一世的沈重华，和她一样，亦是重活一世。那么上一世，那些伤害，那许许多多的事情，七七恨著他，理所当然。
可……
他方才为什么说，试药之事他不值钱，践行酒里的毒，他也不知情？
他如何会不知情，不是他做的，难道……
“是她？”刚接触雪儿的时候，七七就知道她不喜她，以前不知缘由，后来身份被揭穿，她想雪儿当初那样针对她，多半是因为雪儿知道她的身份。七七虽然并不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通过后来的叙事也知道，自己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她却因为妒忌恩将仇报。
可光是因为这些吗？七七攥紧拳头，她不知道怎会有人如此恶毒。雪儿被判凌迟处死的消息，她是知道的，她觉得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恶有恶报，可是七七并不知道，是雪儿害死了她的孩子！
那个无缘的孩子，那个可怜的孩子，那个无辜的孩子，七七曾经痛苦又清晰的感受到他一点点从自己体内流逝，那个孩子城市她唯一的希望与寄托，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更甚至是她唯一的亲人！
因为这个孩子，她至今都恨著沈重华！
这个孩子，仿佛是一把一直插在她心窝里的匕首，即使她不去想，仍然痛在那儿。
七七便是这样一直看著他，心头思绪万千，却又觉得莫名平静。
天擦亮的时候，满头是汗的华大夫在给沈重华施了针后，瘫坐在地上，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摆摆手：“总算是撑过去了。”
七七没说话，听著沈重华的呼吸虽然微弱，但也均匀。
“他没事，我便回去了。”七七起身，淡淡说道。仿佛她留下来，彻夜不眠的守著沈重华并不是因为关切担忧，而只是尽到了一个做妻子的本分。
流月送七七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七七神色如常，摒退下人，只说自己乏了，不用伺候了。可当丫鬟们散去，流月听觉灵敏，却听到七七似乎在哭。
没有抽泣，只是无声的流泪。
流月以为，她是担心王爷，之前强撑著，如今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害怕。
但只有屋内蜷缩成一团，抱著自己胳膊埋头哭泣的七七知道，她哭的，是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
沈重华那边反反复复，可药大体是试出来了，接下来细心养著便好。七七算来，恍然已过去半月，倒是比她试药还多去几天，沈重华到底有武功傍身，除面色仍有些虚弱外，看起来恢复的还算不错。
雪儿那边却并非如此，她没有武功，也没有麻沸散可用，当真是生不如死。哪怕是后来沈重华的毒解出来了，她却没有解脱，因为其中一味解药精贵，唯余的半颗都给了沈重华，留给她的只有日复一日忽然发作的无边折磨。
为的就是要让她生不如死，所以冷星在她疼极的时候，还是会给她用迷魂草，雪儿想寻死，却根本死不了，暄王府的侍卫给她戴了铁焊的头盔，只有吃残羹冷饭的时候才会被解下，她既不能撞墙，更不能咬舌。
七七也是无意中发现冷星调动了迷魂草。她原以为是用在沈重华身上，这才跟著冷星，也是如此才发现了与之前判若两人的雪儿。
是的，即便她不想承认，她心中仍然是担心著沈重华的，她怕他死了，怕他现在所谓的好转只是在她面前强撑。
“她是……苏怜雪……”七七跟著冷星去了关押著雪儿的牢房。
冷星像是知道她要跟来，并不惊讶，只淡淡说道：“她早已不是将军府的小姐，更不是苏家的人。”
意在提醒七七，眼前人，只是贱妇雪儿，不再是那个精雕玉琢的将军府小姐。
“雪儿……”曾经，眼前人将她碾进泥沉，如今再见，云泥之别，却是已经调转。
冷星默默退了出去。
“雪儿？”七七开口，声音极冷。
“沈七！”时至今日，雪儿仍毫不掩饰自己对七七的厌恶和憎恨。
牢门是打开的，七七走了进去，她一身华贵绫罗，身上还有著优昙花精贵的香气，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蜀绣牡丹缀著东珠的名贵绣鞋踩过牢房脏污的稻草，然后踩在了雪儿的手上……
她仰著头，颈脖白皙纤细，她垂眼，无比轻蔑的睨她一眼：“以前你应该叫我小姐，如今也应该尊我一声王妃。”
……
七七从地牢了出来，发现沈重华不知何时已经等在外头。
她冷笑一声，从他身边走过：“你放心，我没要她的命。”
沈重华握住七七手腕，语气难掩心疼：“七七……”
“呵！你心疼她了？！”七七转身，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睛发红：“是她害我！是她害死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追究！”
她误会了，他不是心疼雪儿，他心疼的是她。
“你要追究，追我也是应该。”沈重华上前一步，按住七七的肩膀，希望她能冷静听他说：“她蛇蝎心肠，罪大恶极，可……我们的孩子……我也难辞其咎！”
“你是难辞其咎！”七七终于吼了出来，她捶上他的胸膛，将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她冲沈重华吼道：“我恨你！沈重华我恨你！”
“你恨著我，是应该的。”沈重华任凭七七捶打，他说：“你要报仇，我任由你处置。”
“由你处置？”七七停下动作，忽而冷笑：“我若要你拿命来还呢！”
“一命抵一命。”沈重华目光平静：“任由你。”
他说：“杀我可以，但死之前，我还有心愿未了。”
七七跟著沈重华回到房间，房间里，有著散不去的药味。她攥紧拳头，她想杀了他，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房屋周围虽有暗卫把手，但沈重华房内却无，七七凝著沈重华的背影，眼中满是恨意。
他有伤在身，身体虚弱，如今这样背对著她，七七一时想到很多了解他的手段，只是，短剑明明就在袖中，七七手指动了又动，还是没能将短剑抽出来。
七七看不到自己的挣扎，思绪仍在上一世的光影中回溯流转，这一分神，手腕就被沈重华捉住，即便七七迅速反应过来，却已是被沈重华压在塌上。
“放开！”七七恼怒，吼出来时已经有了哭腔。
婚后，她自愿与他行夫妻之事，七七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被他“强迫”的时候。
“不放。”沈重华压在她身上，哪里有半点有伤在身，身体虚弱的模样？他微热的呼吸急促的喷洒在七七面上，声音低哑：“你要我死，我死，但死之前……”
沈重华的吻落在七七唇上，七七毫不犹豫一口咬了下去，在尝到血腥味的同时，沈重华放开她，说了一句：“总得让我吃饱了上路。”
说罢，再次衔住七七的唇，蛮横的亲吻著她，七七发怒，对他又打又踢：“沈重华，你混蛋！”
他要她杀他，而生死关头，他想的居然是这种事！是料定她不敢动手吗！是觉得她会心软？！
七七越想越愤怒，在沈重华的手掌覆在她胸上揉捏，唇也犹疑到她颈脖，引得她痒的阵阵发颤的时候，七七低头一口狠咬住了沈重华的肩膀，杏眼圆瞪，咬得十分用力。
可即便她将沈重华的肩膀都咬出血来，沈重华的动作却并未停下，仿佛真要牡丹花下死，做个风流鬼。
“唔！”七七疑惑的是，她低估了沈重华的力量，他即便今日虚弱，她却也不是他的对手。无论是武功，还是床上功夫，她很快就败下阵来。
“嗯……”沈重华将七七的双手交叠，举过头顶，挣扎中，他扯掉了七七腰带，此时层层叠叠的华服松松散散的搭在七七的胳膊上，她那挺立的难以一手掌握的双峰，也在层叠的衣襟中半遮半掩，显得格外诱人。沈重华抓住一只，吻了上去。
他埋首在她的胸前，吻她、咬她、七七扭动著身子，却无法躲开他抵在她腿根处的火热。伴随著手掌用力的揉捏，和隔著衣裤那狠狠的顶撞，坚硬的肉棒一次又一次撞到她的花珠，惹得七七小声呻吟了起来。同时，穴口溢出更多的花液，将亵裤打湿。
“嗯……唔……不、不可以……嗯！”很快，七七敏感的身体就变得瘫软起来，沈重华的手爱怜的抚摸著她的肌肤，抚摸著他前世今生刻进心里的五官，眯著眼，掏出肿胀多时的分身，抵在那湿濡的洞口摩擦。
“沈重华！”七七感觉强烈，尤其是那龟头一直剐蹭著她藏在蚌肉里的花珠，惹得她全身酥麻。在她又羞又怒喊出他名字的时候，沈重华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那一瞬间，鸡蛋大的龟头对准七七湿热的洞口，握住她的腰将她往下压，一顶而入，进入那紧窄美好的幽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