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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御良辰 51-55

送交者: lycab[☆品衔R4☆] 于 2024-05-11 7:31 已读 16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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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卿御良辰 由 lycab 于 2024-05-11 7:09

路过花园小径时,对向迎面走来一名梳着十字髻的少女。少女着了件丁香色罗裙,头上顶着金饰,走路姿势优雅端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原着里并未多加描写司家情况,慕青遥对司家众人也是一知半解。
少女站定在慕青遥面前,欠了欠身,客气问道:「小女子司莺,敢问公子是家中哪位长辈的客人?」
慕青遥略一颔首,回答:「敝姓慕,是司海的客人。」
闻言,司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眼前这人瞧上去十分年轻俊美,不可能和司二老爷同个辈份,怎么能够直呼长辈名讳呢。
不过??
司莺看着慕青遥,不禁恍了神。在她生平之中不曾见过如此俊美的公子,也无人能有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这种气质,仙气飘飘,清冷高贵,宛若盛开在池中的一朵青莲。
慕青遥见对方盯着他失神,心中略有尴尬。就在这时,天空忽然又飘起雨来,还有愈下愈大之势。司莺回神,忙将双手置于头顶,朝慕青遥说道:「公子,附近有座凉亭,不介意的话且随我去避避雨吧。」
「有劳司小姐带路。」慕青遥抬脚跟上。
二人刚入凉亭,外头的雨就下大了。雨水顺着倾斜的屋顶洒落,像极了数个小瀑布。他们并肩站在凉亭边上,慕青遥故作淡定地欣赏着满园雨景,司莺则低头扳着手指玩。
四周只有刷啦啦的雨声,空气又湿又冷,慕青遥负手而立,满心想着走丢的慕白,担心他淋雨淋湿了身子。
「瞧着天色阴暗才让婢女去取伞,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司莺突然说道。
慕青遥猜想她是怕尴尬才找话题,于是很配合地回答:「人算不如天算。」
司莺:「是啊。」
慕青遥:「??」好难聊啊,两个陌生人到底该聊些什么才好!
「师尊——」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慕青遥朝声音来源看去,就见慕白在雨中小跑过来。他浑身都湿透了,手里还抓着一束淡蓝色的小花。
「快过来。」慕青遥皱眉,让慕白站到凉亭中央。他上下打量慕白,无奈道:「湿成这样,怎么也不找个地方躲雨。」
慕白把花递到慕青遥面前,笑道:「给师尊采花呢,师尊喜欢吗?」
慕青遥一愣,接过花束看了许久。
虽然慕白心智尚未成熟,但天真可爱的模样的确惹人疼爱。思及此,慕青遥朝他微微一笑,掏出巾帕给慕白把脸擦干。「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记住,以后别再把身子弄湿了,当心染上风寒。」
「知道了。」慕白很享受慕青遥替他擦干脸上雨水的过程,全然不理会站在旁边的司莺。
倒是司莺被慕白那独特的发色和瞳色吸引住了,也顾不上说话。而且在看见冷冰冰的慕青遥对慕白露出微笑后,小姑娘的魂直接飞了。
「慕公子,这位是?」司莺张口询问,试图替自己找回一点存在感。
慕青遥介绍道:「我徒弟,慕白。」
慕白看向司莺,慕青遥就说:「慕白,这位是司莺,司小姐。」
「见过司小姐。」慕白打过招呼,又拉着慕青遥说起刚才在司府探险的所见所闻。
司莺在一旁静静听着,发现这少年的言行举止中透着一股稚气,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子。更神奇的是慕青遥对他极有耐心,还会教导他一些常识或知识。
看了大半天,司莺的小脸悄悄爬上两抹红霞。慕青遥没有注意到她的心理变化,心思全都放在慕白身上。
「小、小姐!」司莺的婢女姗姗来迟,气喘吁吁地把油纸伞递给自家小姐。
司莺又将伞递给慕青遥,温婉一笑道:「这把伞就给两位公子吧,我让婢女再去取一把来便是。」
慕青遥婉拒了她的好意,没有伸手去接。「司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想继续欣赏雨景,就不麻烦了。」
司莺仍不放弃道:「这位公子的衣裳都湿透了,再这么吹风不大好,慕公子还是收下吧。」
慕青遥看了看慕白,深觉有理,但又不好意思拿人家小姑娘的伞??
好在这时司璟宸拿着伞找来,喊道:「师尊!」
「璟宸?」慕青遥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能找到这里。
司璟宸入了凉亭,说道:「弟子见外头下雨,就寻着师尊送伞来了。」
「你有心了。」慕青遥浅浅一笑,接着看向司莺,客气道:「方才多谢司小姐了,告辞。」
司莺顿感失落,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送伞来的司璟宸身上。「原来是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和大家说声?」
司璟宸语气疏离地说:「我同我师尊回来看望二叔,不必惊动家主。」
司莺一愣,原来眼前这位清冷的贵公子是司璟宸的师父呀!
「走吧。」慕青遥作势往外走去。
司璟宸带了两把伞,一把给慕白,另一把则是他自己亲自给慕青遥拿着。他有半边肩膀被雨打湿,却还是把伞往慕青遥那边挪去。
「??」司莺望着他们消失在雨中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酉时,司海院落。
待简单沐浴过后,慕青遥等人一齐享用了晚膳。司海的个性憨厚老实,病愈后人也开朗不少,全然见不到早前病恹恹的无力感。
司璟宸知道以后很难再有机会回来,所以陪司海聊到很晚才准备歇下。院落中能替他们准备的客房有限,所以慕青遥三人是住一间房的。慕白倒还好,变回老虎就能睡在地上。
架子床自然是慕青遥睡的,司璟宸睡在窗边的榻上。
「熄灯吧。」慕青遥吩咐道。
「师尊晚安。」司璟宸将烛火逐一吹灭,接着回到榻上躺下。
这还是司璟宸第一次跟慕青遥睡在同一间房里,心跳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他还担心会不会被慕青遥听见。
不过他想多了,慕青遥倒头就睡。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阳光和煦,雀鸟啼鸣。
慕青遥悠悠转醒,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他一睁眼就看见榻上司璟宸正坐着,一手拉起被褥,一手捂脸,耳根子都发红了。
慕青遥眨了眨眼,心想这像极了他小时候起床发现自己尿裤子的蠢样。
「璟宸。」慕青遥试探性地唤了声。
司璟宸吓了一跳,忙将被褥盖回去。「师、师尊?」
慕青遥挑眉,旋即意识到了什么。
这小子也太清纯了,不就是男人晨间正常的生理现象嘛,羞什么。
慕青遥内心直摇头,表面上却装作不知。「去打水来。」
「好。」司璟宸待慕青遥看向其他地方时,一溜烟往外跑了个没影。
等司璟宸打完洗脸水,慕青遥简单洗漱后便开始更衣。司璟宸一直红着脸,头低低的不敢看慕青遥,这让慕青遥有点受不了。
他笔下的男主最冷最狂,然而现在面前这位青涩的邻家大男孩是谁啊!真特么毁形象!
没过多久,有小厮来请他们去和司海父子一起用早膳。司璟宸本就不多话,今天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乖乖跟在慕青遥身后。好在有慕白缓和气氛,让他们没那么尴尬。
「慕仙师,昨晚睡得可好?」司海笑问。
「承蒙照顾,睡得很好。」慕青遥入座后,看了眼桌上的饭菜。
他辟谷已久,真是好久没吃到一顿正餐了,偶尔像这样吃顿饭也是不错。
「二叔,司飞呢?」司璟宸不见司飞踪影,于是出声询问。
司海放下碗筷,无奈道:「唉!那小子一大早就满口胡言,说什么菊花??啊,是墨菊才对。说什么墨菊又出现了,匆匆忙忙就跑了,连饭也不吃,成天没个正经。」
「墨菊?」慕青遥眉头一皱,深思起来。
司璟宸心细,立刻问道:「师尊,可是有什么问题?」
慕青遥边想边解释道:「据我所知,墨菊产量稀少,不易寻得,但有一人专种此花,便是那『名花四子』中的菊君子,沉秋篱。」
司海头一次听说这名号,疑惑道:「名花四子?这我可是头一回听说呀。」
司璟宸解释道:「名花四子乃是上任苍澜宗宗主的四名亲传弟子,他们的武器是乐器,曾以个人才气和高深的武艺红极一时。不过,自从三十年前开始,他们就像凭空消失般,杳无音信。」
司海疑惑地问:「那这位菊君子又是??」
司璟宸回答:「菊君子擅笛,曾被誉为笛仙。据传他有一处种满菊花的庄园,品种繁多,庄内美景堪比天上之地。为人热情好客,人脉也广,仙门众人对他的评价都不错。」
司海点了两下头。「原来如此。」
听着二人的对话,慕青遥眉头又是一蹙。
众人对名花四子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十年前,不知道他们避世的原因,也不晓得他们的转变。但慕青遥是作者,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名花四子分别是以琵琶作为武器的兰君子,常兰倚;以编钟作为武器的荷君子,蓝苍摇;以笛子作为武器的菊君子,沉秋篱;还有以瑶琴作为武器的梅君子,谢凌寒。
四位因其才气而得君子之称,对外形象极好。但他们之所以消失在众人面前,是因为菊君子沉秋篱杀了梅君子谢凌寒的妻子呀!
慕青遥记得很清楚,原着中司璟宸首次和师兄姐下山处理案件,就是负责「墨菊少女杀人案」。那些准备出嫁的少女,她们会从某天开始收到不知是谁放在自己床边的墨菊,一天一朵,待集齐三朵,少女就会莫名死亡。死因千奇百怪,有在池塘溺死的,也有上吊自尽的,她们的尸体上都被人放了一朵墨菊,看着十分瘆人。
而这起事件的真凶正是菊君子沉秋篱!
原着设定中,沉秋篱的犯案动机写得很模糊,只骂他是心理变态,会穿女人的嫁衣去杀害准备出嫁的少女。能确定的是他憎恨女人,第一个杀害的就是谢凌寒的妻子。讨厌女人的具体原因当初没有特别说明,反正就是一个专杀女人的臭变态。
按照原着时间线,这起连环杀人案件才发生两三次,没什么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凶手就是沉秋篱。墨菊少女杀人案是在仙门大会后引发恐慌的,所以这时的司璟宸根本还不会下山处理此事。
原着里没特别写到司飞这个人,他今天提到墨菊,难不成是被卷入案件,惨遭沉秋篱杀害??
慕青遥权衡了下,站起身说道:「璟宸,去找司飞。」
司璟宸不解,问道:「师尊,司飞怎么了?」
慕青遥正色道:「路上再跟你解释。司二老爷,麻烦你派人寻找司飞的下落,关于刚才提到的墨菊,我有点在意。」
司海不太明白现在的状况,却还是点了头,吩咐下人去找司飞。最后打听到司飞去了张府,慕青遥一行人即刻动身前往该处。
与此同时,张府,张小姐闺房内。
张芷婷手里抓着丝帕,坐在桌前哭得梨花带雨。
「该死!」司飞一脚踹飞面前木椅,咬牙切齿地望向桌上那朵盛开的墨菊。
这花黑里透红,花盘硕大,花径如掌,花瓣向内翻卷,色泽浓而不重。仿佛一滩黑血绽放在花枝上,处处透着诡谲。
这是张芷婷收到的第三朵墨菊。
她掩面痛哭,啜泣着说:「怎、怎么办呐,呜呜??司飞,我不想死,呜??」
司飞心头一软,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别怕,我绝不会让那家伙得逞。」
当张芷婷收到第一朵墨菊时,司飞觉得这花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房里也太过奇怪,于是派人到处打听。这一打听便得知别处已有两起与墨菊有关的案件,共通点是两位少女都准备出嫁。
他心有疑虑,正埋头搜索相关情报时,张芷婷收到了第二朵墨菊。他将此事告诉张芷婷,并让张芷婷装出受不了他的样子,要求退婚,还闹到全城皆知他们的婚事告吹。
本以为这样就能得救,殊不知今早张芷婷起床就发现枕边多了一朵墨菊,直接把她吓哭了,立即派人去司府通知司飞。司飞闻讯赶来,大发雷霆。
张芷婷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抬头问道:「我今天就会死,对吗?司飞,我真的好怕。」
司飞皱眉,轻抚她的背说:「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那家伙要是敢对你出手,我就让他瞧瞧墨阳城疯狗的本事。」
「嗯。」张芷婷抱住司飞,闭上眼享受这份温暖的怀抱。
司飞想到什么,便说:「对了,司府来了个玄天宗的峰主,好似很厉害,我去请他帮个忙吧。」
「真的?」一听有希望,张芷婷双目渐渐有了神采。
司飞笑着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我何时欺瞒过你?」
张芷婷当即破涕为笑。「太好了!司飞,快带我见见那位高人。」
「好。」司飞颔首,动作温柔地扶张芷婷站起来。
这时,门外响起了丫鬟的声音。「小姐,守门的人说您有客人求见。」
「谁呀?」张芷婷问。
丫鬟恭敬回答:「那人自称是玄天宗的慕峰主。」
司飞和张芷婷相互一望,眼中皆是喜色。张芷婷忙朝外喊道:「快,快请贵客进来!」
丫鬟迟疑了下。「小姐,要不奴婢带他去正堂吧。」
张芷婷一愣,随意让陌生男子踏入未出阁小姐的闺房,的确有失礼数。「行吧,务必伺候好贵客,我一会儿就去。」
丫鬟应声答道:「是的,小姐。」

张芷婷给自己收拾了一番,虽然无法掩饰哭肿的双眼,却也比方才好上许多。她和司飞一起去了正堂,彼时慕青遥等人已候了一阵,正喝茶间聊。
「劳慕仙师久候,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贵客来访却有失远迎,还望仙师莫要怪罪。」张芷婷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慕青遥站起身来,开门见山道:「张小姐客气了,我等冒然前来也有失礼数。不过,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墨菊一事,听闻你也收到了墨菊,此事是否属实?」
张芷婷见对方也是为了此事找来,心下一激动,含泪说道:「是,正如慕仙师所言,我已收到三朵墨菊,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三朵!
慕青遥压下内心惊讶的情绪,面容平淡道:「张小姐不必如此悲观,我等既然来此,定会尽全力护小姐周全。」
「芷婷谢过慕仙师!」张芷婷说着,就要向慕青遥下跪。
慕青遥虚扶了一把,没让她完全跪下去。「铲奸除恶乃仙门众人职责所在,你无需客气。」
司飞上前扶住柔弱的张芷婷,向慕青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青遥明白他的意思,就说:「令尊说你早上提到了墨菊便匆匆离去,关于墨菊本峰主也是有所耳闻,怀疑事有蹊跷,故来此一探。」
闻言,司飞朝慕青遥拱手一礼道:「若你能护芷婷平安,我司飞愿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慕青遥看了他半晌,说道:「当牛做马不必,多孝顺令尊才是。」
司飞怔了下,有些难为情地撇过头去,嘀咕着:「呿,还用你说??」
见此,张芷婷拉住他的耳朵娇嗔道:「司飞,你也太无礼了,快跟慕仙师道歉!」
「嘶,疼、疼疼疼!」司飞故作吃痛的模样,无奈地说:「喂,你下手轻点,我耳朵要没啦。」
看着小年轻们打情骂俏,慕青遥内心不由发笑。没想到在外面被人当作疯狗一样避而远之的司飞,在张芷婷面前却做了小,任凭对方踩在头上,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结果司飞还是没拗过张芷婷,不情不愿地向慕青遥道了歉。
「噗嗤。」慕白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你敢笑话我?」司飞嘴角一抽,恶狠狠地朝慕白瞪去。
除了慕青遥,慕白倒也没怕过谁生气,当下咯咯笑道:「就笑你,笑你打架真弱,输给人家小姑娘。」
「你!」司飞眼睛一瞪,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慕青遥及时挡在慕白身前,说道:「慕白,不可无礼。司公子这是疼爱张小姐,让着她呢。还不道歉?」
慕白像个知错的孩子,爽快承认错误。「嘿,对不起啰。」
「也罢,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了。」司飞哼了声,又说:「现在怎么办,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呀。」
慕青遥回想了下原着内容,说道:「我想,我已猜到对方底细。此人多为三更半夜时下手,用笛声操控目标,使其自尽。届时我等躲在暗处,来个黄雀在后。」
司飞等人无不震惊。「你知道是谁?」
「到底是谁啊?」张芷婷害怕地抓紧裙子。
于是慕青遥继续说道:「名花四子之一,菊君子,沉秋篱。此人擅使笛,可以笛声杀人,又种植数种菊花,嫌疑最大。依前几次案件的情报看来,他只挑夜深人静时下手,这才出此计策。」
「菊君子吗??」司璟宸感到非常诧异。那可是品行和才气兼具的大前辈,真难想像他就是多次杀害少女的惯犯。可师尊说的话肯定不会有错,应该就是他了。
「那人很厉害么?」司飞问。
「何止是厉害。」司璟宸笑了下,又说:「但肯定没我师尊厉害。」
司飞狐疑地瞅了他几眼。
「你怀疑?」司璟宸挑眉,显然是不高兴了。
「没,岂敢。」司飞耸肩道:「以防万一,咱们还得想个预备方案。」
几人讨论许久,最终讨论出几个应对方案。
距离晚上还很久,张芷婷不敢一个人待着,所以司飞寸步不离地陪着她。慕青遥三人则在张府里面四处乱转,确认好地形,设想犯人逃跑的路线。
他们必须在今日拿下沉秋篱,否则日后要抓他就难了。
「沉秋篱,谢凌寒??」慕青遥边走边想,试图从记忆中找出更多线索。墨菊少女杀人案他只记得大概,详细内容忘得差不多了,毕竟是很前面的剧情。
当年沉秋篱在新婚夜杀了谢凌寒妻子,谢凌寒顾及往昔情面而没杀他,最终剃发出家,并立誓此生不再相见。
说到这俩爷们,实际上谢凌寒的年龄比沉秋篱大上两岁,只是沉秋篱更早拜入师父门下,才成了谢凌寒师兄。前者略有些调皮,后者总是让着对方,很照顾他。
然而,纵使他俩感情再好,无奈沉秋篱善妒,占有欲也极强。谢凌寒妻子琴艺出众,他因此着迷,成日伴其身侧。可能正因为如此,生性善妒的沉秋篱才无法接受谢凌寒娶妻,不要他了。
摊上这么个师兄,谢凌寒也是造孽。
当日刚入子时,月明星稀,夜深人静。
慕青遥等人已埋伏在暗处,静静等待沉秋篱出手。在床上假寐的张芷婷紧张得浑身发抖,用被褥将自己紧紧裹住。
等啊等,终于等到动静。只闻外头响起一道透着诡谲的笛声,声音若有似无,若即若离。本躺在床上的张芷婷翻身下床,行尸走肉般往屋外走去。
「啧。」躲在屏风后的司飞怒目圆睁,强忍住想狂奔出去的冲动。
屋外,张芷婷双目无神,仿佛被人摄走魂魄,她一步一步靠近院落里那口井,抬起一脚准备攀上去。
「就是现在!」慕青遥一声令下,几人同时行动。
躲在草丛中的司璟宸使出一记幻影步法,手脚麻利地把张芷婷抱回屋内,离开前不忘关上房门;司飞则用事前准备好的绳子将张芷婷五花大绑,放到床上;慕青遥和慕白从树后窜出,一个飞身登上瓦顶,企图捉住墨菊少女杀人案的罪魁祸首。
慕青遥使出含影剑砍向对方,对方立刻将笛子横在面前抵挡。那笛子绝非凡品,接了一剑也丝毫未损。
「喔吼?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慕青遥,慕峰主。」这声音虽有些阴柔,但听声音看身形,那人分明是个男的,却身穿一袭新娘嫁衣,头戴同色帷帽,将脸遮了个严实。
慕青遥与他过了几招,双双持平。
不愧是当年名胜一时的名花四子之一,论辈份,他们还一般大呢。
「久仰菊君子大名,幸会。」慕青遥沉着脸说。
沉秋篱动作一顿,好奇地问:「你怎知是在下?」
慕青遥回答:「墨菊、离奇自尽,不难猜。」
沉秋篱沉吟半晌,笑道:「还以为世人早已忘了在下名号,阁下居然记得。呵呵,在下有点高兴呀。」
「张小姐已与司家退婚,为何执意取她性命?」慕青遥懒得跟他废话,只想快点收拾掉自己创造出来的女装变态。
「阁下误会了,在下并非想取那丫头性命。」沉秋篱咯咯笑着,说道:「呵呵,他们当真以为那点小伎俩能骗得了在下?还有,在下只不过是想和司家小子见上一面罢了。」
「你找我?」司飞推门而出,满脸挑衅。
沉秋篱居高临下看着他,笑问:「若你与那丫头只能有一人活命,你如何选择?」
司飞想也不想。「我死!」
沉秋篱再问:「你若自行割去舌头、断双掌,我便不再纠缠那丫头,又如何?」
司飞咬牙,喊道:「我先打死你,打不过,舌头双掌给你便是!」
沉秋篱哈哈大笑,把玩起手中笛子。「说得倒好听,还不是躲在慕峰主身后,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可还是个男人?」
司飞攥紧拳头,却是哼笑了声。「只要能保护她,我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是不是男人又有何重要。」
沉秋篱但笑不语。
「废话连篇,无聊透顶。」慕青遥执起含影剑,使出一记镜水寒冰剑法,十柄冰剑配合出招,沉秋篱那支笛子显得有些寡不敌众,逐渐落于下风。
「哈哈!刀剑无眼,阁下最好还是小心些,若在下有个万一??要知道没有在下的笛音相助,那丫头的一魂一魄是无法归位的。」沉秋篱从容道。
「呵,你可太小瞧我了。」慕青遥不屑地笑。
沉秋篱藏在帷帽下的眉宇一蹙,边抵挡攻击边思忖着。忽地,他一个纵身跃下屋顶,闯入张芷婷闺房中。房中早已无人,司璟宸、慕白、张芷婷都不见了。
「??呵。」沉秋篱出了屋子,抬头看向瓦顶的慕青遥。「人呢?」
慕青遥似乎有意刺激他,说道:「据我所知,能解除你笛音效果的只有一人。」
闻言,沉秋篱倏地握紧拳头,隐有怒意。
慕青遥接着道:「菊君子笛声摄魂,梅君子琴音归身。你当初创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摄魂大法,却将归魂之术教给梅君子一人。如今梅君子隐于天元寺中,离此不过十里之内??你说,人呢?」
沉秋篱怒极反笑道:「有意思??哈哈,你很好。本不想与你为难,但看来今日你是非死在我这摄魂笛下了。」
慕青遥摆起剑势。「鹿死谁手,仍未可知。」

慕青遥心里清楚,如今沉秋篱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要说为什么,那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
当年谢凌寒痛失爱妻,本欲亲手了结沉秋篱,然而那厮视死如归,还怂恿谢凌寒赶紧下手,惹得谢凌寒大为震怒,一掌打在对方胸口。
那一掌力道十足,内力深厚。沉秋篱虽不至死,却也丧尽部份修为,落下病根,导致日后就连初期的司璟宸也能拿下他。这也是为何他要挑夜深人静时下手,又是为什么躲了三十年才开始作妖,因为他躲起来养伤了。
果不其然,一盏茶的功夫后沉秋篱败了。他浑身伤痕累累,残喘着粗气,勉强抬手摀住腹部鲜血直流的伤口。那里刚才被其中一把冰剑刺穿,伤及脏器,再不治疗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行??还不可以??」沉秋篱吐着血喃喃自语,转身便要离开。
司飞才不放他走,走上去就要补刀泄愤。
慕青遥拦住他,决定静观其变。
「他要逃了,你不追吗?」司飞皱眉,有些着急。
慕青遥说道:「且看他要做些什么。」
印象中,原着里的沉秋篱在被司璟宸杀死前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可惜当时司璟宸毫不犹豫地将他刺死,没人知晓沉秋篱想去哪里。身为作者,原本想表达的只是沉秋篱不甘而亡,但现在他想看,想看自己笔下的角色死前究竟是想完成什么心愿。
尽管对方十恶不赦,这也是一名作者最后的慈悲。沉秋篱的「恶」是他这个作者创造的,他们会有悲惨的结局,坦白说他自认为有那么点责任。
不论好人坏人,他都是用心创作出来的,他们的命运是他撰写的。
于是,慕青遥和司飞默默跟在沉秋篱身后,看他究竟要走去哪里。
时间过去很久,沉秋篱终于到达目的地,抬头看了眼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天元寺。
这三更半夜的,寺里一片空荡,寂静无边。今晚的月光特别皎洁,兴许是满月的关系,天气也很好,没什么云遮住。
沉秋篱步履蹒跚,拖着身子穿过一片竹林,往偏僻处走去。
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穿过竹林,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小小的禅房。禅房外观朴素简陋,却透着一股清幽静谧之感。里头似乎有人点灯,昏暗烛光正悄悄从窗櫺透出来。
沉秋篱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站定在门前五步之遥,迟迟不肯开门进去。
「谢凌寒,我要死了??开门??」
「??」禅房里一片沉默,无人回应。
沉秋篱攥紧拳头,又说:「谢凌寒,我就要死了,真的。你??当真不见我最后一面?」
还是无人回应。
沉秋篱跪在地上,哀凄道:「谢凌寒,师弟,我错了,求你开门吧。」
无人回应。
沉秋篱抬手扯下帷帽,露出那张阴柔的面庞。那张脸在月光下苍白无比,却也掩盖不住他的美,那是不属于男人的美。妩媚的桃花眼,姣好的肌肤,就连那唇瓣都被血染得娇艳美丽。
沉秋篱心下一横,苦苦哀求:「是我错了,师弟,你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凌迟我都行,求你见见我??求你了??」
可不管他怎么哀求,禅房里始终没有动静。
就在沉秋篱绝望时,门开了。他大喜于色,却在见到来人后僵住,满心失望。
出来的是司璟宸,他绕过沉秋篱,走到慕青遥面前拱手说:「师尊,张小姐已无大碍。」
「嗯,辛苦了。」慕青遥略一颔首。
等不到想见的人,沉秋篱再也支撑不住,往后一躺。他将笛子放到嘴边,断断续续地吹出一首凄美的旋律。由于他失血过多,气息不稳,司飞听了直皱眉头,满脸嫌弃。
沉秋篱吹着人生中最后一首曲子,昔日记忆不停涌现脑中,悔不当初。
众人都知道菊君子和梅君子情同手足,形影不离。然而在一次外出中,谢凌寒认识了青玉门弟子江棠月,被对方美丽的琴音打动,愈走愈近。
江棠月实力不高,唯独琴技让人望尘莫及,谢凌寒与她几次相谈甚欢,还用瑶琴与她对弹。两情相悦,郎才女貌,很快他们就成了婚,没有宴请四方,只招待了一些熟络的亲朋好友。他们喜欢低调,不爱铺张浪费。
拜堂之后,披着红盖头坐在新房里等待的江棠月听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谢凌寒。
「他是我的,你休想抢走。」
江棠月一惊,急忙扯下红盖头。「沉秋篱?你来做什么?」
沉秋篱毫无笑意地说:「谢凌寒是我的,他身边的位子只能是我的。」
江棠月心下一骇,说道:「胡说什么,难道你还想嫁给他不成?」
「有何不可。」沉秋篱回答得认真,不似玩笑。
江棠月站起身来,怒道:「简直大逆不道,男人怎能与男人共结连理,你能替他生孩子吗?能给他寻常人家的幸福吗?」
这话着实戳中沉秋篱痛处,恶狠狠道:「我要砍去你的双掌,让你再无法用琴音魅惑他;我还会割去你的舌头,让你再也无法那么亲暱地喊出他的名字!」
「啊啊啊——」
江棠月修为不如沉秋篱,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其宰割。于是谢凌寒回来时,江棠月已经失去了双掌和舌头。
「这、这怎么回事!」谢凌寒生得浓眉大眼,十分俊朗。他赶紧去查看江棠月的伤势,又惊又怒地抬头瞪着沉秋篱。「到底怎么回事!」
沉秋篱不同于往日素雅穿着,此刻着了件嫁衣,还化了妆。他笑道:「师弟,如今她双手已废,再无法弹琴。所以选我吧,我的笛音更适合你的琴音,你说过的,我的笛音最好听了。」
「你疯了!」谢凌寒一掌打去,沉秋篱不闪不躲,生生接下。
沉秋篱放声大笑:「哈哈哈!杀了我也行,就算是恨我,只要恨我比爱那个女人深就行!哈哈,谢凌寒,只要是你出手,我死也不怕!」
「疯了,你这个疯子??」谢凌寒抱起江棠月往外走,要去找大夫。
「你去哪?」沉秋篱紧紧跟上。
谢凌寒咬牙切齿,怒吼道:「沉秋篱!我发誓??我发誓从今往后都不再见你,不会再和你说半句话,直到死都不会!」
沉秋篱一愣,不敢置信道:「为了她,你要这么对我?」
谢凌寒不回答,只抱着奄奄一息的江棠月往外走。
沉秋篱怕了,他怕谢凌寒视他如空气,于是焦急大喊:「你不是说过要陪我一辈子吗!谢凌寒,你跟我最好了,是不是!」
无论他怎么喊,谢凌寒始终不回头。沉秋篱怕他真的不理他了,去搜罗好多药材,想送给江棠月当作弥补。
知晓此事的师父和两位师兄不让他见谢凌寒,也不告诉他谢凌寒去了哪里。直到有一次,兰君子说道:「江姑娘死了。」
沉秋篱才知道江棠月失血过多,未及时治疗所以死了。这让他很惊慌,因为他本不打算要她性命,只想给一个教训罢了。
「完了,这下谢凌寒肯定不原谅我了??」
自那以后,沉秋篱发疯似地寻找谢凌寒下落,最终发现对方已剃发出家,当了和尚。
「谢凌寒!师弟!我错了,原谅我!」沉秋篱喊着,想闯进禅房见人。
这时,一名小和尚唯唯诺诺地走来,说道:「沉施主请回吧,若再纠缠不休??里、里面那位会??会剁了自己双掌,割下自己舌头的。」
「什、什么?他这么说?」沉秋篱茫然。
小和尚点点头,跑了。
有了这句话,沉秋篱再也不敢冒险闯入禅房。他不介意和谢凌寒殉情,能一起死也很幸福,但他舍不得对方身上少一根汗毛。
往后三十年,他每天去求谢凌寒原谅,谢凌寒不见他也不回话。沉秋篱被谢凌寒伤的那一掌很重,用了好久才恢复个六七成。
某天,他看见有大户人家的千金准备出嫁,脸上幸福的笑容在他眼中无比刺眼,忍不住生出歹念。
「凭什么只有我得不到幸福??」
「为什么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
沉秋篱回到自己的庄园,摘了四朵墨菊。
四代表死亡,是一种暗示。他给那些人机会,给他们分开的机会。
「谢凌寒,我犯错了,你还不出来么?」沉秋篱站在禅房前笑着。
于是,第一起墨菊少女杀人案发生了。

时至今日,同样那轮明月,同样那间禅房。笛声戛然而止,地上的沉秋篱许久没有动静。司璟宸上前探了探他的呼吸,接着朝他们摇头。
慕青遥走到禅房前,淡淡开口:「多谢阁下救了张小姐,菊君子已死,不知能否开门一见?」
没多久,门缓缓打开。里头除了守在张小姐身侧的慕白,还有背对他们坐在蒲团上的男人。
「在下玄天宗慕青遥,久仰阁下大名。」慕青遥礼貌道。
谢凌寒顶着颗光头,背影在微弱的烛光下看似寂寥落寞。他一动不动,语气平淡,毫无波澜地说:「人已无碍,请回吧。」
不等慕青遥说什么,司飞已经把张芷婷抱在怀里。临走前,慕青遥同样背对着谢凌寒问:「人已死,不替他收尸么?」
谢凌寒默了片刻,说道:「贫僧有一不情之请,拜托施主。」
慕青遥负手而立。「但说无妨。」
谢凌寒说道:「麻烦施主将他带去菊花庄,连同整片花海一起烧了吧。」
慕青遥怔了下,往外走去。「可以。」
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谢凌寒依旧没有回头,只淡淡说了句:「多谢施主。」
菊花庄并不是什么难寻的地方,离墨阳城和天元寺很近,慕青遥他们连夜赶路,才把沉秋篱的尸身送往该处。
沉秋篱貌似用了什么法宝,庄园里的菊花四季盛开,永无凋零萧条之日,什么品种都有,景致非常好。司璟宸将沉秋篱拖到花海中,接着用火属性灵力烧掉这里的一切。
完事离开,他们走了一段路,慕青遥回首望向那片火海。
他不清楚那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故事,但沉秋篱死前吹奏的那段旋律确实打动了他。他不禁想着,当初写这号人物时有刻画那么多细节吗?那个女装变态、连环杀人犯、讨厌女人的心理变态??背后还有什么故事他不知道么?
他是作者,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然而他看到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
从此,世间再无菊君子。
***
护送张芷婷回张府,再回到司府,天已大亮。
司飞留在张府陪她,慕青遥三人则回去和司海用了早膳。
「慕仙师,犬子没给诸位添麻烦吧?」司海担心地问。
「没有,他做得很好。」慕青遥放下碗筷说:「相信他吧,令郎比你想像得要好。」
司海疑惑不解,却仍点头道是。
刚用完早膳,外头走来一名小厮,小厮恭敬地说:「二老爷,家主请您和各位客人前去正堂一叙。」
「老三?慕仙师,这??」司海怔了怔,看向慕青遥。
慕青遥依旧高冷。「无妨。」
得到同意,司海才客气地带他们一起去正堂。
他们到时,正堂早已坐满了人。主位上坐着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是司家家主——司戎。
最前面的两排位子似乎坐着族中长老,后面则是司家眷属。慕青遥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从容不迫。
司戎站起身,说道:「听说司璟宸回来了,二哥,怎么也不跟大伙们说一声?」
司海正色道:「是我身子抱恙让璟宸担心了,不怪他。」
「哼。」司戎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向慕青遥。「这位就是他的师父吧。」
司家一直以来都对司璟宸不闻不问,只知他离家拜师,却不知他已成功拜入慕青遥门下,成为青云峰峰主的嫡传弟子。
司璟宸不屑回答,慕青遥也没有回应的意思,司海见状赶忙说道:「不错,这位便是玄天宗的慕峰主。」
众人交头接耳,都不敢相信司璟宸居然傍上大腿了。
司戎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转而看向司璟宸,威严地问:「司璟宸,你怎么回家也不和我这个家主知会一声?」
司璟宸攥紧拳头,冷淡答道:「此次下山是为了探亲,如今已见到二叔,正打算离开。」
「大胆!」司戎重重一拍椅子把手,怒斥道:「哼,你身为司家子弟,怎能这么对长辈说话!看看你,这两年究竟都在玄天宗学了什么,连如此基本的礼仪都忘了,难道忘了自己是吃谁家的米长大么!」
闻言,司璟宸没好气地说:「先父逝后,这家中除了二叔待我好,你们又有谁用过正眼瞧我?李家羞辱我,又是谁为了那点小恩小惠欺我,使我名声尽毁??呵,这两年我确实学了很多,学到不必对无礼之人客气,更不必对倚老卖老之人忍气吞声!」
「竖子无礼!」司戎猛地站起,气得破口大骂:「真是有爹生没娘养,无怪乎此!」
「你说什么?」这句话刺痛了司璟宸,令他无比震怒。
司戎又接着说:「李家虽退婚,却已送来补偿,那些资源造福了司家子弟,而你呢?你的名声有什么用!吃司家的米,有所回馈乃理所应当之事,合情合理。」
司璟宸不屑道:「被退婚的分明是我,可那些资源却全给了你那宝贝女儿和几名长老的直系子嗣,你管这叫合情合理?」
司戎自知理亏,当即恼羞成怒。「放肆!资源自然是给族中优秀人才,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还敢在这边血口喷人!」
「人才?」一直默不吭声的慕青遥说:「司家主,本峰主能否看看这些人才?」
司戎眉头一皱,可碍于慕青遥的身份不好发作,于是缓下语气。「自然可以,不过慕峰主打算做甚?」
慕青遥说道:「本峰主惜才,不愿错过。方才听司家主的意思,想必司家小辈们都比我这徒儿厉害,让本峰主很是好奇。」
司戎心下一紧,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慕峰主能这么说,是那些小辈们的福气。莺儿,还有你们几个,都上前来。」
被点名的司家小辈们闻令上前,齐齐站到最前面给慕青遥看。司莺排第一个,她悄悄瞄着慕青遥,有些娇羞。
慕青遥只扫了一眼,无奈叹道:「可惜。」
司戎不解。「慕峰主可惜什么?」
慕青遥直言不讳。「都是庸才。」
众人:「??」
被骂是庸才,那些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起来。
「我去,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就是,还敢骂我们是庸才,司璟宸呢?之前听落选的吴公子说,这小子是废灵根呢!」
「废灵根?那岂不是无法修炼,怎么还进得了玄天宗?」
「徒弟废物,当师父的眼睛也瞎。」
司戎和一众长老也很生气,质问道:「慕峰主,你这是何意?为何故意辱我司家小辈?」
慕青遥摇头叹息。「非也,非也。本峰主反倒要问,司家主是不是有意戏弄我,鱼目混珠,管庸才叫人才。」
不等司戎出声,旁边头发花白的长须长老便阴阳怪气地说:「慕峰主说笑了,若我家小辈是庸才,那司璟宸这小子又算什么?两年前玄天宗的招募测试结果已然传开,他可是人尽皆知的废物啊!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了。」
听罢,慕青遥反驳道:「此言差矣。依本峰主看,这里没人是璟宸的对手。」
「哈哈哈!慕峰主,我没听错吧?」另一名长老嗤笑着说:「你说那个废物能打赢我们所有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
慕青遥对他们的嘲笑视若无睹,不疾不徐道:「这样吧,就让璟宸与司家小辈们比试,看本峰主方才所说可有半句虚言。」
「成!」那长老向司戎说道:「家主大人,老夫认为这提议甚好。」
司戎衡量再三,站起身威严下令:「就这么办。所有人,立即前往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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