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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轻飞雪》 第0-4章

送交者: 小李唠叨[★★声望品衔10★★] 于 2024-04-10 6:33 已读 8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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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红颜轻飞雪》 作者: 秋丘秋 由 小李唠叨 于 2024-04-10 6:33

《红颜轻飞雪》第一章

金色的阳光铺满了大地,使土地生了光辉,沉睡了一晚的世界苏醒了。绿色的青草,在露珠儿没有被蒸发前,显得格外的青翠,生机勃勃的,这是生的生命。不同颜色的花儿,像美丽的姑娘们涂上了胭脂,径向地向各个不同的方向伸展著苗条的身姿,摇曳著,又想跳出来。微微的薄雾已经溜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残存,那也是被消杀的命运。像这一点点用手摸不著的,一处处用手抓不住的,那还有几缕缕被撵的轻飞的。很多片,似薄薄的飘在空中的纱布。它们的生命很短暂,又像是长生不老。白日黑夜的在眼前这个小村里死了又重生,走了又回来。
短暂和永久,没有人去注意,欣赏的只是它们的美。看的次数多了,这一切重复了,就开始嘲笑它们的陈旧。美丽太短暂了,它其实就是昙花一现,又飞快地退了色;人们都喜欢美的,即使老的也在追求。老的,人们像讨厌时间一样地讨厌生活,新的也在学习。这里的,有的才刚开始;那边的,有的就已经结束了。没有谁去替它们可惜过,留恋和回忆过。所以,青春啊,世界如你!
……
太阳升的老高了,早晨那会儿的鲜美又成了昨天那般的陈旧。不过,都算洗了一把脸!
几条弯弯折折的小路,在几块水田和大地的边缘延伸著,它们的尽头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家户的门头路。光溜溜,又高低不平。二十多户人家全都居住在屋后的大山脚下,其他的门户一致朝东,面对著东方。只有一家人的门户奇怪了,别开生面的朝著西。
这家人户很贫穷,可是非常爱干净,眼前刚从屋里头走出来的这位少年刚好17岁,白白净净的,标致的很,让人一看就喜欢的要命。个子高矮合适略显修长,胖瘦恰好稍显健壮。尤其是他那一双潮湿而又干净透明的眼睛,在那两道薄浓的眉毛下,让谁也不敢对视著瞧。因为,你会被吸进他的眼眶里,会在那眸子里转动,再也不想走出来了。
他叫苏童,这会儿正去学校,现在在县上读高中,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高中的孩子。另外一个女孩子是统招的——隔壁队的杨慧林。他们俩的命运相对其他孩子来说是幸运的,在这个年代里,能读上初中已经算是好的了,更别提高中了。县里就那么几个班,全县九个公社的初中学生上千人,这算是百里挑一了。即使这样,刚开学时班里很拥挤。三四个人挤在一张课桌上听课,写作业。宿舍住不下,近点儿的走著读,远路程的都去挤在楼板上,搭地铺挨著睡。
第二年,到了高二时,学校里走了很多学生,留下来死啃的只有三十来个人了。
苏童算是中级这类的学生,是个偏科生。父母心疼娃,娃娃肉骨还嫩,不肯他回家劳动,砸锅卖铁也供他读书。还计划将来往市里,往省里去读大学。家里实在是穷,除了苏童那两身洗的已经发白的蓝色的纯棉衣服,老两口常年都是旧布裹著穿,烂了补著穿。关于劳动,白天种人家的田地,收点儿工钱;晚上种自家的自留地,存点儿口粮。虽然辛苦,但眼见娃娃一天天长大,又长的俊,还是个高中生,一想到这些,倒也乐呵呵的了。
杨慧林16岁多,她爸是个个体户,她的母亲是县里领导的亲妹子,家里相当有钱。拉关系跑买卖,开加工厂,是数一数二的爆发户。初中毕业,杨慧林没有经过考试直接去了县里高中报道。
杨慧林爱好潮流,高中还没开学就缠著家里买了好几套名牌大衣, www.uukanshu.net 鞋子上都粘著孔雀的羽毛,裤子上则镶嵌的非洲的钻石。虽然是假冒的冒牌货,可那一身身穿戴,加上一副好看的脸面,非得要同港台明星们拚个高低。
高一时他们不在在同一个班。
高一开学时,她像风一般的扑进了教室,全班都瞧呆了。都私下议论她同哪个明星一个样,甚至还比到了国外,像美国,日本,大多数都赞成她是韩国过来的偶像巨星:太时髦了。
她个儿高挑,径直走向最后一排,单独霸占了一张桌子,谁也惹不起这位富家千金。同样,她这个有钱的乡下人也看不起任何一个乡下男生。她知道,以她家里的光景和父亲的能力,在这里只是暂时的而已,早晚得飞出去。去大城市,甚至去国外生活。
她表哥,那位浓眉大眼的,有点幽默的高干子弟,已经悄悄地给她写过几封信了。信里的内容虽然朦胧,但她也懂其中的奥妙。她没有直接答应,但她本人也没有反感。
她的时髦和漂亮,在校园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青春的信件像飘雪花似的向她飞来。她都烧了,一堆又一堆,一扎又一扎,一边嘲笑这些人的无知!
她是不会去住宿舍的,每天都骑单车上下学。苏童则是住校生,虽然是同村同一条路,当大半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的时候,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
她早就听说村里有一位硬考生,不过她不在意,也不想在意,还不是同班里的男生们一个模样——身上到处都是灰尘,指甲里塞满黢黑的污垢。
她走她的路,他走他的路。
《红颜轻飞雪》第二章

杨慧林的表哥叫敬静,油头粉面,比城墙还厚的脸。二十几岁,高考落榜后到处疯耍了两年。他爸在县里的企业给他揽了一份闲耍的工作——公交车调度员。这份工作轻松,他太满意了,也给他很多闲散的时间去写诗。自己用订书钉扎成集册,表了一个漂亮的封面,写上几个不同颜色的字——赠表妹杨慧林。
敬静很喜欢这个表妹,漂亮,时髦自然不说,身上带著一种让人迷恋的淡香味。很多次,把表妹杨慧林比喻成夜里的暗香花。现在,表妹已经到县里头读高中了,近在身边,他高兴的发狂。表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漂亮和成熟。由原来的喜爱转成了目前的爱恋,可是,去接她很多次了来家里了,无论怎么去表示自己的爱慕的心情,杨慧林都不开口说话。“也许是年龄还小吧!”自己只能在愁然里等待,按分析而言,以自己的家庭条件和父亲的地位和权利,她早晚都是自己的人,谁要敢碰她一个指头和念想,都会很惨。
很快,高一过去了,原来挤的爆满的教室,在新学期里变得空荡荡的。教务处经过统一意见——合班教学。这样,苏童就分到了杨慧林的班里。
这天早上,苏童像是起床晚了点,洗漱完了去新的教室。头发花白的老师已经早早到了,在讲台上正说著合班的事。他有些羞愧的站在教室门口,喊了报告,随便朝里头瞄了一眼。教室里又装满了,有老同学也有新同学。男生朝他笑,女生偷偷瞄。
“你去找位置坐下,不像个样子,下次可别迟到了!”头发花白的老师语气有点儿重。
除了杨慧林霸占著位置,其他已经没有位置了。苏童不知道那是霸占,径直朝那儿走去。
老师已经出去了,这早课像是已经结束了。
“你好,我叫苏童!”苏童把手一伸。
杨慧林一开始,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说白了,老师讲的啥,跟课本无关的事情都可以不听。她不仅娇气,时髦,目前还混成了学霸。对于苏童,她根本没有察觉,也没有想到他既然敢到这儿来,还要同她分享座位。
她把头一扬,一头漆黑的秀发往后都顺滑到了后背,露出一张美丽的脸,把苏童张望著。傲气,冷漠,转而脸色发红,发烫,又羞愧了。
“天啦,从未见过这么迷人的标致人!”
杨慧林几乎发抖似的站了起来,也把手一伸。
“我叫杨慧林,欢迎你成为我的同桌!”
再一问,才知道苏童就是那位本村走出去的硬考生。
从这一刻起,男生眼红了,女生羡慕的要死。
满校园,有谁不知道苏童的标致,能迷死人的男生,要是有身漂亮的衣服,那是俊仙。可偏偏,杨慧林这个下了课就到处疯跑的女子不知道。今天,是头一次见面。
苏童埋头正瞧课本哩,杨慧林又偷偷的瞄了起来。他穿著一身纯棉的洗的发白的蓝色外套,脚上穿著布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玻璃珠子会发光。脸皮子白脸透著微红,嘴唇微翘,唇上像生出来的一排细细的的绒毛,念著课本,专心的像个大师手下的雕塑。
苏童根本没有再看她第二眼,也没有说第二句话。
中午下课了,苏童出了教室,杨慧林望著他的背影时心里已经躁动不安了。她后悔死了,自己不该穿的这么时髦,打扮的像明星一个样。跟他坐在一起,是天差地别,同时,莫名其妙的涌出了一个幸福的,像飞一般的巨流的漩涡。
杨慧林使劲的回忆,以前收到的那些信件和纸片里到底有没有他的,可是那些都烧光了,有的都没有拆开来瞧过。
“他有写给我的信吗?是不是我把他的信烧了?”
杨慧林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当初那么仓促。他肯定写信了,被我烧了,得罪人家,都不理我了。
杨慧林下面有个妹妹,叫杨紫林。姐妹两个在家里都是父母的宝贝,平时说二不一, www.uukanshu.net 要求什么物质,都必须得到。眼光高,爱打扮的女生大多多情,对喜欢的东西有特别的占有欲望。杨慧林性格刚强,做事,读书特别卖力。在她的眼里,凡经过的男生没有一个让她正眼瞧上的,都配不上她。可偏偏出现了一个本村的苏童,她对他,差点要了她的命。
苏童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他知道这位同桌是大户人家的富家女子。关于她的事,校园里早传开了。情书收了一箩筐,这还不说,整天在外面疯跑,同她的表哥打的火热。要不是成绩拔尖,人脉有关系,学校早把她退了。同时,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高攀不起。免得同她话说多了,又传出一些绯闻。自己家没有关系户,得好好珍惜眼前机会,好好念书,攻学才是关键。一有机会,还得重新找个座位,眼前这位像明星一样的时髦女子惹不起,也不想惹。
对于感情上而言,苏童不是没有喜欢的,有一个,是本班里的默默无闻的刘小杏。没有明说,接触过几次,都是羞红了脖子,未曾开口。
刘小杏知道,也明白苏童的心。自己是发了疯的高兴,又害怕的要死。她没有什么优点,长相普通,成绩中等。按理来说,苏童怎么也不会选到她,大把的,几乎全校的女生都仰慕苏童的俊,只是人家不知道女生圈子里的事。
苏童却偏偏喜欢她那种说不出来的斯文和温柔,她总是处处透露出柔弱,想去保护她的欲望感。
两家都是穷人的娃,这一点倒是门当户对。是另外一个公社的人,田地相靠,就住在山后两里路的半坡上。
《红颜轻飞雪》第三章

从那次见面以后,就在苏童成为杨慧林的同桌以后,杨慧林把自己变了一个彻底。那些时髦的名牌服装被她通通的藏了起来,改穿成了普通的,这样那样的寸衫和短袖的T恤衫。曾经那长发飘飘的款式也剪成的短发,齐眉的刘海下,那张梨花白似的脸儿似乎更俊了。秋霜般的眼光也成了温柔的春花,遇见谁都咧嘴一笑。走路从从容容的,不像原来的那股风。
她的改变又让全校疯论了一次,有的说他老爸跑生意亏了本,有的说他老爸赚了黑心钱,可能被抓了。
关于苏童,她最近打听到了许多,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男生。除了家庭贫穷以外,其人的外表和品质是任何人不能比翼的。别说整个校园,就算整个县城也是第一的标致,像这样的男生,杨慧林怎么能不去梦寐呢!
这几天她要疯掉了。无论自己用什么方式试著与苏童搭话,从他嘴里都轻轻吐出来:“哦,知道了。”又或者是说:“不知道!”
她憋不住了,那些藏起来的狂狼像火山冲破了底壳,装不下去了。她猛敲响桌子,狂砸书包……像这些根本不能吸引人家的注意力,从而使他开口说话,最多偷瞄一眼,而后由随她的疯。很多个夜晚她失眠了,精神被彻底的摧毁了,眼睛红红的。成绩由此一路直下,甚至在一次考试中还交了白卷。
她害怕眼前的这个梦寐人在将来会成为别人的人,她著急,她哭泣。她知道自己完了,一个被全校崇拜仰慕的女神,在苏童的眼里,连个渣渣都不算。
为了接近苏童,走近他的世界里,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周六刚放学,她就骑著车子去买了一把小刀。去菜市场找了一些有用或无用的菜叶子,用袋子装起来托在自行车的货架上。沉沉的,得有好几十斤。顺著河道从桥上经过,几个猛穿,出了县城,在山弯处的马路边停了下来。她在这儿等待,心里突突的跳动著,像这样的表演生平可是从来没做著过。一个千金小姐,不可能就这样输了,想得到的除自己外,别人休想得到。
不久看见苏童出了大桥,正朝山弯走来。
苏童越来越近了,杨慧林摸出小刀把轮胎扎了一个窟窿,顺势把小刀甩的飞了起来。去哪儿了,管它飞去哪儿了,自己开始蹲下来,用手摸著轮胎,还东张西望的,渴求人家的帮助。
县城的集市早已散去,除了他们俩,这条路上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庄稼人在远远的山坡地里忙著收拾,太阳已经快落坡了,红彤彤,黄艳艳的正往下滑。辉映的山色开始暗淡了下来,渐渐退去了光辉。空气变得凉爽多了,夜虫儿们也开始低声地吟唱著。
杨慧林急得脸上直冒汗,不是,是慌得冒了汗。红彤彤的脸上铺满了细密的汗珠,雪白的寸衫,后劲的发稍处已浸湿了一片。一瞧,这时候显得更美了,像朵刚出水的芙蓉。
她背朝著苏童,蹲在那儿胡乱的弄,一双葱白的手被车圈的油脂污染了,粘著泥,像个烧锅匠。可怜又有点儿可笑,一个傲气凛然的富家女子,为了心爱的人,故意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苏童知道是她,那身雪白的寸衫和齐眉的短发,还有那辆熟悉的自行车。那时候骑车的学生不多,这条路上也只有她一个。
“她在那里鼓捣什么?”苏童快步朝她走去。
“杨慧林,你车子怎了?”苏童问,一边蹲下来瞧。
“被人扎了一个窟窿。”觉得这话出口不对,又改口说,“不,是在路上被扎了个窟窿。”
苏童望见货架上的袋子,冒著包,里面像是装著菜。推是推不动了,回家的路还远著哩,这得往回走,回县城修理去。眼前这糟糕事,自己得出手帮忙才行。不然,她一个女生,会荒芜在这条孤单的路上。更何况是同学,同桌!
“把袋子卸下来,我们推著回县城,你在这儿胡乱的鼓捣,即使到明天它也是这个模样!”苏童毫不犹豫的说,一边准备卸袋子。
杨慧林听得很清楚,他说的那些话里有一个词语:我们。
她陶醉了,瞬间看见了天空里飞飘著彩霞。自己成了仙女,正拉著苏童的手朝仙雾朦胧的地方双双飞去。
杨慧林正犯痴的时候,袋子已被苏童卸了下来,已放在路边的一块干净的石头上。随便把自己的黄书包朝杨慧林的脖子上一套,微笑著说:“你帮我挎书包,我帮你推车子。时间不算晚,紧赶些不会走夜路。”
杨慧林幸福了,觉得老天爷就该对自己这样子。那梦寐的身影在前面为她退车子,自己在后面跟著。她想去并排走,但必须掩饰自己的悲伤。她在拖延时间,巴不得一起走夜路, www.uukanshu.net 这条夜路走到老死最好不过了,她有话说。
苏童在前面走的很快,回头一看,杨慧林正拖著身子,显得很疲惫,有气无力的,已经被落的很远了。
他望了望天色,已经很暗淡了。阳光已经被吞噬的不见了,天边唯一的一溜霞光正在被夜云包裹。县城的路灯正在逐排的亮了起来,几处霓虹灯也开始闪烁。县高中的旗帜飘扬著,高三的教室里还亮著灯。
杨慧林的那副柔弱瞬间激发了苏童的同情,忘记了她曾经的高傲,那些听见的和看见的都被眼前的可怜相冲散了。
在县高中里,他早就认识杨慧林,也听见过她的作风。霸占座位,浑身都是外国货,看不起任何人,整天跟她的表哥在外面疯跑。可是,自从跟她同桌以来,从接触的那一天起,跟听到的和看见的像是换了一个人。除了偶尔发疯以外,其他都是斯文。最近成绩下滑的厉害,还有点儿替她惋惜。
“我说,”苏童说,“天已经快黑了。”
杨慧林走到跟前羞愧的抿嘴一笑,抬起微红的脸,伸出一双沾著油泥的手,一边搓泥一边回答:“我走不动啦,今晚回不去了。”
苏童瞧她满脸通红,记得刚才满脸汗水,有经过几次凉风,可能伤风感冒了。用手背一碰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你感冒了,我得带你去医院。坚持著走吧,先把车子寄在一处修理,回来顺道再取。到时摸夜也得回去,你坐在车子的货架上,我推著你回去。”苏童见她可怜极了,柔弱的像刘小杏,心里瞬间涌出了关照的情怀。
《红颜轻飞雪》第四章

就像开头描述的那样,苏童先把自行车寄放在一处修理,接著领著杨慧林去了县医院,再返回来取自行车,又接著在一起回乡下。
月亮探出了半张圆脸,羞羞答答的把他们二人瞄来瞄去的看。大地忽而阴黑忽而蒙亮。苏童推著自行车在前面,杨慧林拖著虚弱的身子跟在后面。从出桥在到山弯处都没有吭过一声。就这些,刚才发生的那些事令苏童很朦胧。他找不到一点儿头绪,也不知道今天在她面前为什么显得那么积极?有些懊悔,像这些正常的事传了出去,恐怕就不正常了。会成为桃色疯话,学籍得丢,得开除学校。在学校谈恋爱是不允许的,无论是任何人都会完蛋。
如果那样,自己算玩完了,给父母丢脸,家庭也就毁在他身上。如果今天这事换作别人还行,还有得解释。可偏偏是杨慧林,一个名声败坏的时髦女子身上。
他身后的杨慧林呢,她可是另外一种心情了。她在苏童的身边一直犯痴,心里头一直都是疯狂的。恨不得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像这样的夜晚永远也不要亮起来。望著跟前的背影,恨不得立即上前抱住啃个够。她哪里是在走路,心头一直咚咚的跳,痴痴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身边人一眼。
她越走越慢,因为前面回家的路越来越短。
苏童根本不想跟她折腾下去,考虑到她刚打针吃药,身体没那么快恢复,才不会在黑夜里跟她耗下去。
她又被落下了,苏童只得把车架起来等她。
“你还是坐车架子上,我来推你,早点回去,免得家里头担心!”等她走近了,苏童跟她说。
杨慧林忙低著头,秀发遮住了整个脸庞,一只手摸著自己的额头,低声说:“今天真是有了你,不然,我恐怕会死在路上的。你有事,你先走,我自己能行。”
“前面路上还有一袋子菜哩!”苏童强调著说。
不知道为什么,杨慧林听到他提起那袋菜时,仅不住偷偷的笑了。
走在前面架起那袋菜,他们继续往前走。和开先一样,时而拉开了距离,又时而并排走。
“我看你学习偏科,这可不好!”杨慧林突然说,声音温柔的很难听清楚。她知道光这样走下去是不行的,得找点话说。最好是说身边的事,和他相关的事。
苏童可就误会了,以为人家说他成绩不行。
“你最近也不怎么样!听说还交了白卷子。曾经的学霸,呵呵!”苏童说完一笑。
“我很快就会恢复过来,不信?”杨慧林此刻扬眉吐气,信心十足的说。
“嗯?”苏童听那语气,仿佛猛的看见一个妖怪,一个女妖怪。
“下次测试下来,你就知道了。”
“那……拭目以待啊!”
“我可以让你成为学霸,不过,你得听我的!”
苏童简直想大笑,心想,这杨慧林莫非是刚才高烧烧糊涂了,说起了疯话。只管自己走路,也不当那一回事。
“我在跟你说话哩!”
苏童无可赖何的瞄了她一眼,显得有点儿累的样子对她说:“怎们走吧,我肚子饿了,也有点儿累了。”
……
苏童家背后的那匹山下,再往前几里路可以看见一座矮小的青瓦砖墙房子。被青色竹子围绕著,屋后一棵高大柏树。侧面是自留地,门前,出了竹林是一条有台阶的小路——这就是刘小杏的家。
苏童去过两次她的家,第一次是读初中时,暑假期间给家里放牛,那地方周围的青草茂密。那一次,他看见刘小杏正在地里打猪草。去过她家里找水喝,给他的印象是初次同女生接触的情景。第二次是找了个不充足的理由——还是去喝水。这两次,刘小杏只管给他舀水喝,其他什么话也没说。
小杏家里只有她一个,父亲有腿疾——是个瘸子,重活干不了,只能在家里编篾筐卖。母亲原来身子很健壮,才四十多岁的人,已是操劳的白发苍苍。小杏考起了高中,父母拜了三天菩萨。瘸子也有微笑的时候了,经常对小杏说,加紧读,将来找个好的上门女婿,给家里续后。
家里也算穷,相比之下,瘸子有个编篾筐的手艺,光景要比苏童家里过的好一些。
原本还算开朗的女娃,自从父亲说起上门女婿后,一下子阴实了几年,直到现在也不爱说话。父母问她原因,也闭口不言。对苏童而言,她很喜欢,见第一次面就已经搁在了心头。因为自己长相极为普通,得不到那样的人;家庭的条件也不允许将来嫁出去, www.uukanshu.net 苏童家里也只有他一个男娃。所以,心头的结永远也解不开。现在读高中了,那么多女生仰慕苏童,心里怎能不著急,不痛苦呢?尤其苏童跟杨慧林同桌的那一刻起,她的内心绝望了。她看出来了杨慧林喜欢苏童,连那些时髦的衣服都不穿了。于是,只能在痛苦中慢慢学会放弃,疯狂读书。
她成绩一直前三,这几次测试下来已把杨慧林甩的老远。当知道杨慧林交白卷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身材挺拔,皮肤有些微黑,她最不满意的是圆圆的脸上有一颗黑色的痣,在额头上十分现眼。每当拿起镜子梳妆的时候,一想到杨慧林的漂亮就偷偷的哭。
礼拜六放学,她住校,很多东西要收拾,走的晚一些。她看见苏童推著自行车跟杨慧林在一起,她躲著,在一家商店里假装买东西。直到他们从商店门口经过,苏童在前,杨慧林在后,她看见杨慧林那双勾人的眼睛没有离开过苏童。她心里大骂苏童是个花花公子,也骂杨慧林死不要脸,到处勾引男人。
杨慧林的作风在表面看来,猜测下来确实很不好。尤其那位脸厚的表哥,经常叫上自己的狐狸朋友去接她玩,性格很开放,兜里有钱。拉著杨慧林跳迪斯科,跳健美舞,打桌球、滑冰……。杨慧林未经人事,因为是亲戚,只管跟著去。于是,几次下来,谣言四起,说她滥交朋友,到处疯飞。
现在她已经不去了,无论表哥怎么哀求都不去了,甚至还发了火。自从认识了苏童,自从脱下了时髦的衣裳,再也没有去过表哥家里了。
《红颜轻飞雪》第五章

杨慧林的妈是一个心细的人,最近瞅到大女子一回来就躲进自己的屋里,把门一关,家务事也不做。整天像丢了魂的在房间哀声叹气。那头心爱的长发也剪成了学生头,时髦的衣服也甩到了一边,甚至连洗都懒得洗。问死不说,总是闹著说她自己的事不要管。
这不,杨慧林这个周六回来的较晚了些,神戳戳的,还莫名其妙的带回来一袋烂菜叶子。无精打采,脸色也不对,如同冷灰。他爸差点动用家法才晓得娃娃害了病,从县医院走夜路回来。人家医生说得了急性窝儿寒——伤风感冒!帐还没有结,跟一个帮助自己的同学,两个人的零用钱筹起来都还差一截。叫老汉明天赶快去结帐,还有自行车的补胎钱都是赊帐。
杨明清一听冒了火,光著膀子,挺著一副鸡排胸,操起擀面杖就要打人,黑著个脸问:“老子一个礼拜没少给你钱,钱呢?”
杨慧林的妈在一旁看见自家男人凶爆爆的要出事,这阵势不把娃打死才怪。忙把杨慧林遮住,伸手去抓棍子,两口子马上脾气不对,语气互伤。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骂。
“都是你这疯婆娘养的好女子,到处去疯,她给老子丢脸,你问她自己,她都做了些啥,伤风败俗!”杨明用声音很大,震的脖子鼓起青筋,吼的整个队的人都能听见。
“你要打,先把我打死算了,娃有错那也是你教育无方。整天在外癫搞,眼睛里都是钱。家里的事啥也不管不问,全甩给我,还回来发疯打人。”杨慧林的妈也不示弱,本来身子骨就健壮,宽脚大手,加上常年劳动锻炼了一身力气,比声音更高。你来我去的推搡,几个回合下来,杨明清已经被她骑在胯下动弹不得了。
……
杨慧林见惯了他们这样打架,理也没理,进屋就反锁了房门,由随他们在外面疯闹。其实她的心情不很好,一是害了相思病;二是由身体的病症引起的。从县医院出来都一直坚持,好几次都差点上吐下泻,硬是被强逼了回去,晕晕穿穿的一直憋到家。幸好是苏童陪著,在心爱的人面前丢不起那脸。那晓得刚一进门,她爸又发开始发疯,接著又见他们打了起来。眼见家里乱成一锅粥,索性啥也不管了。
躺在床上细细思量,闭上眼睛回忆数年的时光。从小学到中学是在李家公社读的,离家三十多里路,跟外婆家住了差不多十来年。爸妈为了妹妹,在外面躲计划生育,快初中毕业时才敢回到老家,才修房改田。因为学籍问题,没有通过本区考试,直接找关系成为一名统招生,去了县高中报名。
初中二年级,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长得俊,虽有冲动的萌芽,却没有一个男生能让自己感兴趣,换句话说压根没有合眼的。年龄一天天长大了,穿著打扮也在改变。从粗布衫到连衣裙,再从胶鞋到皮鞋,家里的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了。从别人的眼光中才晓得自己原来还算一个俊女子。
家庭就这个样子,爸爸通过舅舅这层关系在外面跑起了买卖,几年过去家里有钱了。从土瓦房变成了小洋楼,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万元户。现在,家里的农活都甩给了母亲一个人。妹妹杨小思今年满十三岁,也同样寄住在外婆家里,读的还是她原来就读的李家中学。自己从小没有干过劳动,顶多也就做做家务。地里的活,出大力气的活都是出钱请人帮工,轻巧的妈妈也不让她上地里头,只管喊她念书!
父亲很严厉,但妈妈总是会保护她和宽松她。
刚才她听出来了,爸爸嘴里的话伤了她的心。还不是说的她在县城里的那些流言蜚语?
苏童就像心脏里的血脉必不可少。每次看见他,感觉已经胜过了亲人。她爱美丽,更赶时髦。可她愿意丢掉时髦和美丽的装束,也要让他喜欢自己。她此时此刻有一个打算,得悄悄往他家里去一趟。人家说他家里穷,到底有多穷,是不是连裤子也没得穿。她就算拚了命,也要和他在一起!
她最近发现一个秘密,这都是来于观察。苏童的眼睛总是在一个人的身影上瞄来瞄去,她就是刘小杏。但这秘密里藏著什么,自己还不得而知,但是一定要把那层神秘捅破,知道一个究竟。
刘小杏同自己比,她笑了!
正会心时,身体倍感不舒服,胃里猛地翻腾起来,忍不住吐了一地清水。眼睛像看见了无数颗飞快旋转的小星星,越来越快,直到把自己转晕到人事不醒。
杨明清两口子也像是吵累了,各自安息又都不认输,看那副架势,待休息好后再来打第二盘。瞧二人的衣服裤子,有的地方已经撕破了。杨明清光著上身,到处都是红的,乌的痕迹的伤。
杨慧林的妈——敬小凤望著被女儿反锁的门,又像是听见了一种响声,扯起嗓子顺便喊了起几句……未见回答,一种不祥预感很快降临在两口子身上,互相瞅了一眼后,杨明清走过来叫门。连敲带嚷地越来越激动,最后用锄头砸了锁,猛推房门一看,女儿正倒在地上。
两口子顿时慌了手脚,又是哭又是闹的,好半天过去了也不见女儿舒醒过来。
“药!”敬小凤嚷的莫名其妙。
“啥药?”杨明清眼睛睁的滴溜圆,心头不比的恐惧。
“娃娃是不是想不开,吃农药了?”她妈说,哭丧著脸,浑身吓的发抖。 www.uukanshu.net
“放你妈的屁!”杨明清虽然不相信老婆嘴里的话,但还是胡乱的找了一通,还一面嗅。确定没有药味时支老婆出去喊人来帮忙。
她妈只有跑去房子外面,在敞坝头扯起嗓子一阵疯哭,一面喊队上的邻居们来帮忙。
很快,离的近的乡邻已经赶来了,离的远点儿的也正在撵来。一个弯的住家户都像是鸡飞狗跳的,像泄了洪水一般的嘈杂。
大伙儿一看情况,有的低声议论人已经死了;有的说乡下离公社远,即使没有死,也会拖死的。两口子一听到这些话哪里还受的了,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
杨明清终究是个精明人,一面抹泪一面摸娃的身子骨还热著哩,听鼻息还有点儿呼吸,这呼吸声像她两三岁时睡觉一般。他让老婆把娃放在自己背上,在后面照电筒,得马上去公社。恐怕再拖延一会还真来不及了!
杨明清出了门就疯跑,把老婆远远甩在后面,虽然黑灯瞎火,可这条路走了不下千万次。
“林娃子,你可要挺住,爸爸刚才不该说你两句,要是你没了,我和你妈都会没的。你不是要是吃榴莲么,再贵爸都给你买!”杨明清一面跑路一面哭一边说。
也不知道杨明清是哪里生来的力量和速度,光著膀子,像飞人一样跑了十几里山路。到了公社卫生院时才觉得自己几乎要累瘫了。
经医生检查,打了强心针,立即派车往县里送。
这时候敬小凤也已经赶到了,还没等问娃的情况,刚想看娃又被杨明清支返回去拿存折,二来给自己带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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